“这且不说,我就说……我还没跟赵大山结婚,他就被赵家分了出来,单过。赵大山现在人没了,我们家里的工作和钱……跟你们赵家人有什么关系!”
桂月直视对面的赵老太,又冷冷的看赵大江和丁珠。
二人的后背本来就疼,被这冷冽的目光瞪着,脊背又发冷。
赵老太的干巴眼儿又转,嘴角要撇到耳根。
桂月说的没错,可她就是不想认!
那可是钢铁厂的工作,听说抚恤金有三百块呢!
桂月这个死女人,说那么多,还不是不想给工作,也不想给她分钱!
赵老太扬起干巴眼:“我是他亲妈,说什么抚恤金也有我一半!”
赵大江也跟着说:“我和丁珠就是要给我侄子成栋做主,你凭什么把工作给了狗蛋和春草!”
桂月猛的站起来,“就凭这两个孩子,愿意跟我一起赴汤蹈火!”
“要不是人家贾厂长讲仁义,有心胸,有格局,别说两个名额,就是赵大山他原有的那个工作名额能保得住吗!”
“你们还不知道吧,赵大河和他媳妇让我转工作名额给他娘家小舅子!”
赵老太干巴眼又转,听到二儿子干的事儿,气焰熄灭一半。
赵大河和他媳妇还真能干出这事儿。
赵大江咬后槽牙:他二哥就是个蠢的,有事不跟他商量,现在闹成这样。
“……当着李主任的面,我现在就跟你们赵家清算清算……”
她捧着蓝皮账本出来。
桂月翻开几页纸,在上面拍了拍。
“二十几年前,我们两口子结婚,就是单过,赵大山每个月按时给我婆婆家里交生活费,每个月从5元到10元不等。当然这还不包括大山给我婆婆买药的钱。”
“对了,李主任,我还没跟您说,我婆婆早在18年前就已经改了嫁,她现在的夫家姓钱。”
赵老太张张嘴,又抿成一条难看的直线。
“我儿子给我生活费是应该的,我改嫁那是不想拖累你们!”
桂月眼神清冷,“你是不拖累你亲生的两个儿子,你拖累的是我和赵大山!”
“李主任,金主席,你们看看,这是我们大山这些年记的账目!”
还多亏赵大山有这么个好习惯,每个月都会把花销支出记在本子上。
李主任掏出老花镜,看着本子上用铅笔、钢笔、圆珠笔叠叠加加写的那一串串数字。
金大凯看过之后点点头。
“孝顺婆婆,我们认。可是赵大江、赵大河从我们这里拿钱和东西,又算什么!”
“这里是这些年赵大江和赵大河从我们这里借走的钱和东西。”
果然本子里还夹着厚厚的一叠欠条。
白纸黑字不仅有签名,还有手印。
“李主任,你今天给我做做主,我这个当嫂子的……哪里不称职……”
“拍着胸脯问问,你们花了我们家的钱,吃了我们家的油票肉票……怎么就得反过来咬我一口?”
“我这脸上的伤,我这后背的伤,都是我婆婆打的……”
李长花作为妇女主任,当即拍板,“欠钱还钱,欠东西还东西!”
桂月让春草和狗蛋算账,林林总总加起来,这些年赵大江和赵大河从赵大山手里借走的钱,总共800多块。
粮票,油票,肉票,也不少。
但现在,票都已经被取缔,也不打算要了。
“赵大河那边,我自己去要账。大江既然在这,那就直接先把账还了吧。”
“一共是467块钱,现在还钱。”桂月掷地有声。
赵大江还没说话,丁珠已经跳起脚。
“还什么钱,那是我大哥给他兄弟的,你一个外姓人,现在拿个账本跟我们叭叭,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