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脸色微微泛白,整个人有些坚持不住,拉住护士的手。
“你说什么?
谁没有了肾脏?!”
“一个小姑娘。
真可怜,之前家里面穷,她被迫把肾给卖了。
没想到她家里面的人还是不放过她,现在又逼着她卖了另一个肾。”
“真是作孽啊,来的时候她身上全是血……哦,对了,她跟你们一个姓,也是姓傅。”
“不过没有傅小姐这么好运,只是肚子疼就被医生围着治病……”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傅母和傅寒声大惊失色的跑出去。
等到他们终于找到我的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在抢救室里了。
望着抢救室上面鲜红的字体,傅寒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是青青呢?
当初我可是亲眼看着然然给我卖肾的。
要是青青的话,怎么还可能承受的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说到一半,傅寒声突然明白过来,他所谓的看着傅然然卖肾,也只不过是见过傅然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而已。
傅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傅寒声身边,劝他回来。
“哥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忘了他为了钱做过什么事情?”
“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傅家的家产而已,这一次说不定也是他买通了医院里面的护士,闹出来的一场戏。”
这要是之前,傅寒声一定会相信傅然然的话,要狠狠的骂傅青青一番。
但是现在,潜意识告诉傅寒声不对劲,傅青青不是这种人。
他盯着鲜红的字体,好似疯魔了一般,喃喃自语。
“不是的,不是的,青青不是这样的人。”
作为京城首富的傅家,身边从不缺乏想要从他们身上分得一份利益的人。
因此即便是对于自己家里面的亲骨肉,因为并没有在傅家长大,也难免有了怀疑的种子。
他们听着傅然然和周围人的建议,想出来了一套破产的游戏,只有傅青青足够听话,能够为他们付出足够的东西,那才能表明她真的不图傅家的钱。
在傅家放出来“破产”的消息后,之前跟在他身边的无数朋友,都对他冷淡至极,更有甚者对傅家落井下石。
但是傅青青不一样,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退学打工,即使作为艺术生的她手被砸断,也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仰着一张白嫩的小脸,笑嘻嘻的和他们说。
“没关系的,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行了。”
他“治病”花的钱超过千万,而傅青青打一份也才六七千,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填上了这个窟窿。
他和妈从一开始就知道傅青青的真心,只是他们太放肆,这才闹出来不少荒唐事情……傅寒声越想越不安,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一次傅青青不要他们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红灯才暗下来,看见医生走出门,傅寒声立刻迎上去。
“医生,里面的人是不是我妹妹!
她到底怎么样了!”
张医生冷笑,眼底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毫不客气的对着傅寒声说。
“她可不是你妹妹,你真正宝贵的妹妹不是在你身边站着呢。”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对他是什么想法,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站在这里装出来一副深情的样子。
要是真的拿她当亲骨肉,又为什么要把她逼死!”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把所有的医生都喊过去给傅然然看病,她找不到医生,在大厅里面等死!
要不是身边的护士还有几分胆量,给她迅速做了处理,现在你们看见的就是她的尸体了……”傅寒声不敢相信的往后退,嘴唇泛白。
“我不知道……我以为她为了钱不认我们……我以为她没给我卖肾凑钱。”
张医生白了傅寒声一眼,说话的语气更加厌恶。
“你有没有关注过她的身体?
卖肾后她身体会有很长的一段虚弱期,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因为她身上被你们打的太严重,伤口太多,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在乎。”
傅寒声想起来了,我确实有一次好几天没有去上班,就连给妈妈做饭都是懒懒的。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哦,他直接上去打了我一巴掌,告诉我不要仗着家里面的宠爱,就忘了自己身份,忘了压在身上的担子。
傅寒声忽然往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不是人!”
妈妈扑过去拉住他,嗫嚅着辩解。
“我们也不是很明白。”
“你不明白,就是你让别人再去取了一颗她的肾脏的原因吗!
你觉得她没有了两个肾,还能活下来吗?”
听到医生这么说,妈妈终于明白了当时的凶险,一张脸吓得花容失色,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被送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口。
不仅仅有心脏的伤,还有之前发炎溃烂的旧伤疤。
你在家里面应该没有少装发病,往她的身上打。”
说到这里,就连医生也有些不忍心,眼眶微微发湿。
“我早就和她说过,你可能是假的。
但是她很固执,非得说只要妈妈能高兴,她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你这样,配为人母吗!”
妈妈被说的低下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只是无奈的解释。
“我只是想看她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要是不是真心,她早就走了,还至于在这里伺候你们三年的时候!
况且,按照你的这个打法,别说是一个刚认回来的女儿,就算是这个和你朝夕相处的真儿子,也不一定能受得了!”
傅寒声眉眼皱起,他那些伤疤若是落在他身上,他只怕是只想跑。
一瞬间,万种情绪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喘不上气,只能扶着墙。
他居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他拉住医生,就连声音都在哽咽。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却对医生卑躬屈膝。
“让我见见她,让我给她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