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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毙桥洞重生后,我六亲不认全文

剑宗mango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啪!”火辣辣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顾书丽猛地惊醒。面前的男人满脸嫌恶,粗暴地推开她压在他身上的腿:“睡什么睡!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饭?一天天的就知道挺尸发懒!看着你这张脸就倒胃口!”熟悉的冰冷刻薄语调,像一盆冰水浇头,瞬间让顾书丽彻底清醒。瞳孔骤然紧缩——这是1980年的张致远!她那个本该烧成灰、埋进土的丈夫!诈尸了?她不是早冻死在那个冬天的破桥洞里了吗?茫然抬起头,看到床上丈夫的身体离她远远的,上半身几乎要掉下床沿。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瑟缩着后退一大截,蜷缩在床头发怔。张致远厌恶地剜了她一眼,起身下床,“砰”一声狠狠摔上房门,震得门板嗡嗡作响。屋子里重归死寂。顾书丽下意识地将冰冷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仿佛那是唯一的盔...

主角:顾书丽张致远   更新:2025-06-21 00: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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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书丽张致远的其他类型小说《冻毙桥洞重生后,我六亲不认全文》,由网络作家“剑宗mango”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火辣辣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顾书丽猛地惊醒。面前的男人满脸嫌恶,粗暴地推开她压在他身上的腿:“睡什么睡!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饭?一天天的就知道挺尸发懒!看着你这张脸就倒胃口!”熟悉的冰冷刻薄语调,像一盆冰水浇头,瞬间让顾书丽彻底清醒。瞳孔骤然紧缩——这是1980年的张致远!她那个本该烧成灰、埋进土的丈夫!诈尸了?她不是早冻死在那个冬天的破桥洞里了吗?茫然抬起头,看到床上丈夫的身体离她远远的,上半身几乎要掉下床沿。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瑟缩着后退一大截,蜷缩在床头发怔。张致远厌恶地剜了她一眼,起身下床,“砰”一声狠狠摔上房门,震得门板嗡嗡作响。屋子里重归死寂。顾书丽下意识地将冰冷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仿佛那是唯一的盔...

《冻毙桥洞重生后,我六亲不认全文》精彩片段


“啪!”

火辣辣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顾书丽猛地惊醒。

面前的男人满脸嫌恶,粗暴地推开她压在他身上的腿:“睡什么睡!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饭?一天天的就知道挺尸发懒!看着你这张脸就倒胃口!”

熟悉的冰冷刻薄语调,像一盆冰水浇头,瞬间让顾书丽彻底清醒。

瞳孔骤然紧缩——这是1980年的张致远!她那个本该烧成灰、埋进土的丈夫!

诈尸了?她不是早冻死在那个冬天的破桥洞里了吗?

茫然抬起头,看到床上丈夫的身体离她远远的,上半身几乎要掉下床沿。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瑟缩着后退一大截,蜷缩在床头发怔。

张致远厌恶地剜了她一眼,起身下床,“砰”一声狠狠摔上房门,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屋子里重归死寂。顾书丽下意识地将冰冷的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仿佛那是唯一的盔甲。

记忆如冰锥,狠狠刺入脑海:明天下午,张致远将在酒厂“英勇救火牺牲”,从此她被婆家硬生生捆缚着守寡二十年!

大儿子嫌弃她是累赘,伙同老三把她扔进桥洞活活冻死;小女儿三次高考落榜,最终嫁了个烂人,专坑娘家;三儿子嗜赌成性,欠下无数烂债……老二嫁人后对娘家不管不问……

“这一次……该轮到你们下地狱了!”

恨意翻涌,她的手猛地探向床头做针线用的剪刀!冰冷的触感让她一激灵,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墙上挂着的日历——

鲜红的数字,刺眼分明:‌1980年4月15日,星期四。‌

明天!就是张致远伪造死亡,开启她无尽地狱的日子!

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仿佛要挣脱束缚。

她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不是梦!她死了,又活了!真的重生了!

老天……终于睁开眼了!

顾书丽赤着脚跳下冰冷的泥地,扑到窗前。

外面天色青灰,蒙蒙亮,还不到五点。她猛地转身,死死盯住墙上的日历,那黑色的印刷体日期如同烙印,刻进她的眼底。

1980年4月15日!

感谢漫天神佛!将她丢回这个至关重要的清晨!她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将这彻底腐烂的命运连根拔起!

明天下午,就是她丈夫张致远在纺织厂“救火牺牲”的“光辉时刻”,也是她顾书丽长达二十年、最终惨死桥洞的噩梦起始点!

前世,她真以为丈夫被烧成了焦炭,哭得肝肠寸断,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愁苦着自己才四十六岁,就要拉扯四个白眼狼儿女,熬那望不到头的苦日子。

张致远“死”了不到半月,

讨债的凶神就把家门堵死了。

该死的张致远!竟在死前半年,偷偷摸摸借下了八千块的阎王债!他自己倒好,两腿一蹬“死”得干净利落,把这泼天的债务、四个白眼狼孩子、七十岁的老爹,一股脑全砸在她这“未亡人”肩上!

厂里给的那点抚恤金,区区一千二百块,连利息的零头都不够!

更可恨的是,大儿子张少初和大伯子张铁山,狼心狗肺,居然联手把这笔卖命钱给昧下了!

等她勉力从悲痛中挣扎出来,想起抚恤金这事时,张少初才假惺惺地塞给她两百块,说是“爹就这点钱”。

她竟蠢得没起一丝疑心!

那两人,私下早将一千块瓜分干净!各吞了五百!这事,还是多年后老大家的媳妇闹分家撕破脸捅出来的,若非如此,她至死都还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

为了还清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债务,以后什么苦活脏活她都咬牙干了。

省吃俭用,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足足煎熬了七年,才堪堪填上那个无底洞。

至于张致远?他根本没死!

他是精心策划了假死,金蝉脱壳!换了身份,直奔繁华的沪市,去找他半年前刚从印尼回来的白月光——黄曼!逍遥快活,双宿双飞去了!

直到二十一年后某个寒冷的冬日,她偶然听到大儿子和二女儿躲在屋里窃窃私语,谈论着他们在沪市的“父亲”如何风光……那一刻她才如遭雷击!

原来,全家都知道他们的父亲在沪市另娶新欢,做生意发了大财!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瞒着她这一个被榨干了的傻子!

滔天的怒火和耻辱瞬间冲垮了她,当场引发中风,瘫倒在冰冷的床上。

可她那四个亲生的骨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竟没一人来看她一眼!

儿女多了,互相推诿,谁都怕照顾她这个瘫痪老娘会吃亏。

最终,竟无一人伸出援手!两个儿媳妇,更是嫌伺候她拉撒恶心,还怕她的病拖累自家,更怕她死在家里,让房子变成晦气的“凶宅”,卖不出好价钱。

她那两个“孝顺”的好儿子,一番“商议”后,趁着天寒地冻,她动弹不得,竟用板车将她拖了十多里地,扔进了一个荒凉的桥洞!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衰朽的皮肤……她就在那无边的寒冷、怨恨和绝望中,一点点、一点点地僵硬、冻毙……

死前,无尽的悔恨啃噬着她的灵魂。

若有来世,她顾书丽发誓,只为自己而活!至于丈夫?儿女?那些吸血的豺狼白眼狼?他们的死活,与她何干!

没想到,上天竟真的听到了她的泣血诅咒!

明天,就是张致远这个狼心狗肺的渣男假死遁逃的日子。她既然知道了,还会让他这金蝉脱壳的毒计得逞吗?他不是想“死”,想甩掉她这个“糟糠”包袱吗?

好!那她就成全他!

让他——真死!

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她还要费心跟他离婚、分家产房子!更省得替他养那偏心眼的老爹,养那四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通一切,顾书丽心头戾气翻涌,脸上却是一片冰封般的冷静。

她腿一伸,身子一歪,重新舒舒服服地躺回了尚有余温的被窝里。

给这一家子当牛做马?她顾书丽不伺候了!这老妈子,谁爱当谁当去!

刚躺下裹好被子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张致远踢踢踏踏从厕所回来的脚步声。

他推门进来,见她竟还躺着,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声音如同淬了冰碴子:“懒婆娘!眼瞎了?看看都几点了还赖着?一大家子等着吃早饭上班!误了工算谁的?”

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掀顾书丽的被子。

顾书丽猛地抬眼,冷冷地瞪向他,同时死死攥紧了被角。

那眼神,锐利如刀,冰寒刺骨,看得张致远心头猛地一跳!顾书丽这个蠢笨懦弱的女人,向来在他面前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何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这念头一起,张致远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原本要出口的更难听的辱骂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嘴上却还不饶人,色厉内荏地喝道:“你到底起不起?少初和他媳妇都等着呢!我也要上工!”

顾书丽垂下眼皮,敛去眼中的寒芒,再抬眼时,眸中只剩一片虚弱的浑浊。

她捂着心口,声音嘶哑,气若游丝:“致…致远……我好难受……心口像针扎似的疼……头也昏沉沉的……怕是犯了心脏病……今天实在起不来了。早饭……让金花去做吧……”

张致远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脸色确实苍白,神情萎靡,不像装的——毕竟,顾书丽在他眼里,是绝不敢、也绝不会装病的蠢货。

他心头那点疑虑稍减,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摔门出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顾书丽就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张致远压低声音和张少初的交谈。

片刻之后,灶房方向便响起了她的大儿媳妇刘金花极其不满的抱怨声,尖利刺耳:

“……懒驴上磨屎尿多!自己躺着挺尸,倒要老娘起早伺候!黑心烂肝的……”

顾书丽闭着眼,唇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至极的弧度。

“呵呵…看看……我才‘病’这么一天,这些所谓的至亲骨肉,就一个个不高兴了。”

她心底无声冷笑,“前世的我,真是瞎透了!”

嫁给张致远快二十九年,这还是她顾书丽第一次“摆烂”。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听着屋外那些所谓的“家人”为了一顿早饭怨声载道……

这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在这个所谓的“夫妻”房间里,张致远是能不进就不进。

若非家里实在挤不出多余的空房,他恐怕早就和她分床睡了。这二十几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全靠她顾书丽一个人卑微地、徒劳地维系着。

明天……最迟明天晚上,张致远一定会走。

他肯定会趁着一家人都被“噩耗”吸引,跑去酒厂里认尸哭丧的混乱当口,偷偷溜回家,把他藏匿的、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

顾书丽眼中寒光一闪。

一会儿,等家里这群白眼狼都滚去上班上学后,她要好好在这屋子里翻找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张致远藏钱的地方给挖出来!

想拿着钱,抛妻弃子,远走高飞,和你的白月光逍遥快活?

呵……

顾书丽嘴角的冷笑,如同毒蛇吐信。

“张致远……这一次,我要让你的如意算盘,崩得连渣都不剩!”


“装病?再不起来,信不信我让少华把你扔出去!” 张致远撂下狠话,摔门离去。

顾书丽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她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小时后,厨房方向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紧接着便是大儿媳刘金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扯着喉咙喊开饭。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踏进她的房门,问一句:“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书丽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刺骨的笑。看看,这就是她掏心掏肺养大的好儿女!

家里的老大张少初,今年二十七岁,娶妻刘金花。结婚六年,生下两个女儿张甜(五岁)、张蜜(三岁)和一个儿子张伟(一岁半)。夫妻俩都在张致远当副厂长的酒厂里上班,张少初是质检员,刘金花坐办公室。

二女儿张二凤,排行老二,二十五岁,出嫁四年,丈夫叫李建国,生了个女儿李洋洋,三岁。

老三张少华,刚二十二岁,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子,没个正经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夜不归宿是常事。

老四张小凤,连着考了两次大学都名落孙山,今年还在复读,再过三个多月就要第三次踏上高考战场。

婆婆去世三年了,家里还供着一位活祖宗——老公公张德福。

这位老爷子,整天不是出去找人下棋,就是在外面溜达,饭点准时回来。一吃完饭,嘴一抹,拎起他的小马扎就直奔巷子口棋摊,家里的事是万事不管,仿佛瞎了聋了。

吃饭必坐主位,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得紧着他先用。

他的口头禅理直气壮:“我老头子没几天活头了,还不兴吃点好的、穿点好的?”

很快,院子里传来两辆自行车的铃铛脆响——张致远、张少初带着刘金花上班去了。刘金花的三个孩子这两个月正好在姥姥家,没在跟前闹腾。

不到五分钟,大门又“吱呀”一声响,脚步声轻快,是张小凤赶着上学去了。

紧跟着张小凤出门的,便是张德福。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那动静之大,生怕整条巷子的人听不见他老人家还活着。

昨天老三张少华就没回家。

顾书丽模糊记起,前世今天他似乎也没回来。看来,这偌大的院子里,此刻只剩下她一个“病人”了。

顾书丽又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十分钟,这才慢悠悠起身。她踱到院子里,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清水扑在脸上,刺得她一个激灵,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混沌。解决完生理需求,她走进厨房。

灶台上,一片狼藉。吃剩的碗筷油腻腻地堆叠着,无人收拾。锅里只剩下小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锅底清晰可见。

顾书丽看着这景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气极反笑。呵,这是算准了她会爬起来收拾残局?指望她这个“病人”来洗碗?

天真!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厨房。

老娘今天——下馆子!

几十年如一日地给这一家子当牛做马,她是欠他们的?!

走到院门处,她“咔哒”一声,从里面将大门牢牢插上。

这才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这个重生后再次见到的院子,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滔天恨意。

院子不大,空地约莫百来平,栽着两棵枣树、一棵桃树。靠近院门东墙根是厕所,西边对应的是厨房。正屋四间:一间客厅兼饭厅,一间是她和张致远的卧室。

旁边两间,一间住着老大两口子,另一间用木板隔成两小间,分别塞着老三张少华和老四张小凤。

张德福独占厨房隔壁的一间屋子。

再隔壁就是杂物房,里面塞得满满当当。老大媳妇刘金花早就眼馋这间房了,念叨着过了今年就把杂物清出去,改成她那三个孩子的住处。

厨房边上还有个水泥砌的小水池,通了自来水,是家里日常洗衣的地方。

在寸土寸金的京市,这样宽敞、还自带厕所的小院,街坊邻居谁看了不眼热?

这房子,一部分是当年她和张致远同在酒厂上班时,厂里分配的福利房。

后来张少初十岁那年,张致远当上了副厂长,腰包稍微鼓了点,就死活不让她再去上班,勒令她回家“相夫教子”。

第二年,他们又买下了隔壁的半边院子,打通墙壁,加盖了三间房,才有了如今这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模样。

她为这个家、这个院子耗费了半生心血,到头来呢?

落得个无家可归,冻死桥洞的下场!这房子,早被儿子们花言巧语哄着,悄悄过户到了他们兄弟名下!

顾书丽收回冰冷的目光,转身回到卧室。

她走到床边,毫不犹豫地掀开了垫褥,露出下面的床板。

她俯身趴下,伸手在床底的地砖上细细摸索。指尖划过一块块冰凉的砖面,忽然停在了一块略显松动的砖块边缘。

心头猛地一跳——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了?

她立刻使出力气,将沉重的木床移开一小段距离。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撬开那块松动的地砖。下面果然被掏空了,形成一个不小的空间,刚好能放下一只小木箱。

看来张致远是笃定他藏东西的地方足够隐秘,顾书丽这个“蠢女人”绝无可能发现。因此,地砖下面只是简单地并排放着二个铁皮饼干盒。

顾书丽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伸手,依次打开盒子。

第一个盒子:满满当当的钞票!厚厚一沓,正是张致远借的那笔八千块的阎王债!还有一张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第二个盒子:一个通体翠绿的玉戒,五根沉甸甸、黄澄澄的小金条!和一个存折本。

她屏住呼吸,翻开存折。上面的记录触目惊心!每隔几个月,就有一笔钱存进去,数额从几百到上千不等。这绝不是张致远那点死工资能攒下的!是黑钱!见不得光的黑钱!她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余额:‌叁万贰仟元整!32000块!‌

前世张致远假死后,她连这张存折的影子都没见过!

家里那个放在床头柜抽屉里、写着顾书丽名字的“明面存折”,上面的金额可怜巴巴地只有1200块!连这个黑账存折的零头都够不上!

想到前世!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债务,省吃俭用像个陀螺般转了整整七年,才还清张致远借的八千元……

愤怒如同岩浆般瞬间冲上头顶!顾书丽气得浑身发抖,手臂猛地一扬,就想把这罪恶的存折狠狠摔出去!

“啪!”

动作幅度太大,估算错误,手背重重磕在敞开的铁皮饼干盒尖锐的边角上!

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

殷红的鲜血瞬间从大拇指的伤口处涌出,滴落下来,有几滴正巧落在饼干盒里,其中一滴,不偏不倚,砸在了那枚翠绿的玉戒上!

顾书丽痛嘶一声,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擦拭。

然而,就在她的鲜血触碰到玉戒表面的刹那——

‌唰!‌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模糊!

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吸力瞬间将她包裹!

她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如同被投入漩涡,天旋地转!

再定神时,周遭的一切已彻底改变!

冰冷的床底、散落的饼干盒、甚至手指上的疼痛……都消失了!

她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顾书丽心头骇然,瞬间绷紧全身神经,警惕地环顾四周。

空茫一片,寂静无声。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滴滴……‌

一个空灵、温和,却又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血脉绑定完成。药材种植空间,开启。”

“解锁灵植,需以‘打脸积分’积蓄本源之力。”

过了好半天,顾书丽才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一点点梳理着涌入脑海的信息。

这枚玉戒……竟然连通着一个神秘的空间!她的血液意外滴落其上,竟莫名与之绑定!在这个空间里,可以种植药材!

但前提是……需要一种叫“打脸积分”的东西来积蓄能量。积分越高,能种植的药材就越珍贵稀有。

积分……需要通过她“打脸”别人来获取?

这……简直是平地惊雷!是老天爷看她前世太苦,特意送来的金手指吗?

有了这个空间,她未来的发财致富路……

顾书丽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复仇的蓝图瞬间被注入了无限可能!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开门!妈!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啊!”

粗鲁的拍门声伴随着张少华那混杂着宿醉未醒的不耐烦嗓音,骤然从紧闭的大门外穿透进来!


顾书丽也顾不得再仔细查看空间中的一切,心中慌乱,下意识地在脑中叫道:“我要出去!”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轻微的晕眩感。再睁眼,她果然还趴在床底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空间的奇异触感。

她不敢耽搁,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将饼干盒沾染的血迹擦干净。

随后,意念一动,盒子里的钞票、金条、玉戒、存折、纸条……所有东西瞬间消失,被她一股脑儿转移到了神秘空间里。

迅速将空了的饼干盒放回原位,盖好地砖,再把沉重的木床推回原处。做完这一切,她才从床底下退出来。

刚站起身,就听见院门被拍得“哐哐”巨响,夹杂着门栓的晃动声。

顾书丽这才想起,自己先前为了安全,特意从里面把大门给插上了。

“妈!开门!顾书丽!你在家吗?聋了还是死了?!开门啊!” 一个年轻男人极其不耐烦的叫骂声穿透门板,正是老三张少华。

顾书丽眼神一冷。不开门?省得听这孽子聒噪?念头一转,又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得稳住。听着门外叫嚣声越来越大,她才慢悠悠踱出卧室,朝大门走去。

边走边扯着嗓子,声音冷淡中还带着一丝不耐烦:“叫什么叫!叫魂呢?!催命啊!”

说完,“哗啦”一下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的正是张少华。

一张容长脸,双眼皮下布满猩红血丝,脸色青白得像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水鬼。一米七八的个头本该挺拔,此刻却显得萎靡颓丧。

他长得其实不差,但这副纵欲过度、赌徒特有的衰败气,让他脸上不见半分活人该有的血色。

看见顾书丽开门,他非但没收敛,反而眉头一拧,抱怨道:“妈!你在家啊?!磨蹭什么呢,饿死了!家里有啥吃的没?快给我弄点!顺便再给我两块钱,买包烟!” 说着,就要推开顾书丽往院里闯。

顾书丽攥紧了门框,指节都有些发白。

前世卑微苦求他戒赌反被他推下楼梯的场景,与眼前这张贪婪无度的脸瞬间重叠!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她突然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这孽子此时不打,更待何时?正好借题发挥,先收点利息!

看着这张酷似张致远的脸,想起前世自己中风瘫痪后,就是这个“好儿子”和他大哥,亲手将她扔进寒冬的桥洞等死!顾书丽心头的恨意如同淬毒的冰棱。

她板着脸,厉声呵斥:“又死哪野去了?到家就知道吃、要钱!怎么不饿死在外面省心?!张少华,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去赌了?!”

张少华浑身一僵,脸上血色褪得更干净了!

他赌钱向来瞒得紧,家里从没人知道!他妈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开口就戳中他的死穴?

他顿时心虚气短,强撑着狡辩:“才…才没有!妈!你就爱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我是出去找工作了!对,找工作呢!”

“呵!” 顾书丽嗤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刀,“我信你个鬼!找工作?找了半年,找着了吗?想当主席不成还没轮上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打量我不知道?街东头杨老二那几个赌棍窝点,你当我瞎了看不见?!”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绝的寒意:“行!你妈我也懒得管你了!你爱死哪死哪去!家里把你养到二十二,也算对得起你张家的列祖列宗!过了半个月,你要是还找不到个正经事由糊口……”

顾书丽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就把你分出去,单过!你自己顾自己死活去吧!”

“妈!你疯了吧?!”

张少华又惊又怒,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招你惹你了?我一回来你就给我扣屎盆子,还要把我分出去?好啊!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他气得七窍生烟,又想强行往里冲。

就在他身体前倾的瞬间,顾书丽眼中寒光一闪,动作快如闪电!

她猛地向前一步,右手如鹰爪般探出,精准地插进张少华外套的上口袋!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呆滞中,手指一勾,把他口袋里那卷厚厚的纸币全掏了出来!

一入手,那厚度,起码一百多块!

“妈!你干什么?!”

张少华这才反应过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劈手就想夺回,“把钱还我!”

“干什么?”

顾书丽冷笑一声,顺手抄起门后倚着的细竹枝扎成的扫把,抡圆了胳膊,照着张少华的胳膊、后背、甚至脸上就狠狠扫了过去!“老娘今天就打你个不争气的赌鬼!打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扫把带着凌厉的风声,细密的竹枝狠狠抽在皮肉上!顾书丽憋了二十多年的怒气恨意全灌注在这一下下里,下手又快又狠,专挑肉厚又疼的地方打,根本不留半分力气!

送上门的出气筒,不打白不打!先狠狠收一波利息!

“哎哟!疼死我了!妈!别打了!”

“你讲不讲理!泼妇!怪不得爸看不上你!”

张少华猝不及防,被抽得嗷嗷乱叫,只觉得竹枝像带刺的鞭子,疼得他龇牙咧嘴。哪里还敢硬闯,只能狼狈地抱着头,拼命躲闪,连滚带爬地窜回自己那间小屋,“砰”地一声死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直喘粗气。

顾书丽握着扫把,站在他紧闭的房门前,声音冰冷刺骨:“孽子!还敢嘴硬没去赌?那你口袋里这一百多块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哼,凭你那点本事,能挣着钱?你几斤几两,老娘心里门儿清!”

“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门后传来张少华带着哭腔的求饶,“快把…把钱还给我吧…我就剩这点本钱了…我还想…还想拿来回本呢…”

“哼!” 顾书丽冷哼一声,将那卷钱捏在手里掂了掂,

“回本?做你的春秋大梦!这钱,就当你这些年欠家里的伙食费了!”

“什么?!伙食费?!” 张少华惊得在门后跳脚,“我在自己家吃饭还要交钱?!妈!你真是我亲妈吗?!”

“对!从现在起,我不是了!”

顾书丽斩钉截铁,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你不是能耐吗?去找你那亲爹、亲妈要去!” 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门板里传来的抓狂嘶吼。

就在这时——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如同水滴落入玉盘,毫无预兆地直接在顾书丽脑海中响起:

“打脸‘张少华’成功,获得积分:10点。”

“空间解锁可种植:蒲公英种子、山楂种子、止血草种子。”

顾书丽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飞快扫视四周。确认院子里没人,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反手插上门栓。

意念微动,瞬间进入空间。

果然,原本空茫的空间里,此刻静静悬浮着三小包用古朴油纸包裹的东西。她伸手将它们取下,一一打开查看——正是提示音所说的蒲公英种子、山楂种子和止血草种子!

怎么种?直接撒在这片黑土地上?

顾书丽没种过地,但看着这片肥沃的土地和被白雾笼罩的边缘,心想应该没错。

她蹲下身,笨拙而认真地挖开松软的黑土,将三样种子分别小心地埋了进去,又轻轻覆上土。

忙活完,她才退出空间。拿出刚才从张少华那儿“收缴”的战利品——那卷钱。

仔细清点,一共123块整!

看来这不成器的东西刚开始赌运气不错,赢了些钱,家里人还都被蒙在鼓里。顾书丽也是凭前世那些模糊记忆推断出来的。

她心肠早已冷硬如铁。对这个孽子,再无半分期待。

等明天张致远“死讯”传来,她就想办法把这个家彻底分了!再也不给这群白眼狼当牛做马!自己有这么多钱,有金子,还有神奇的空间,干点什么不好?何必再把自己困在泥潭里!

想到这里,顾书丽只觉得心头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数完钱,她冷静下来。今天收获惊人!四万多块现金,五根金条,加上这123块“意外之财”。

她立刻走到床头柜旁,打开抽屉,拿出那个写着“顾书丽”名字、余额1200块的光明正大的存折本,还有里面放着应急的530块现金。

意念一动,这些也统统被收进了空间!

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明天张致远假死前若发现“小金库”失窃,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把所有钱都藏进空间,渣男一分也别想摸到!

至此,这屋子里所有值钱的家当,都已被她悄悄转移。

做完这一切,顾书丽才觉出几分畅快。

她重新换了件干净的碎花外衣,找出一只半旧的布包,装上钥匙和几毛零钱,准备出门。

推开房门,走到阳光明媚却带着烟火气的巷子里。刚走几步,就遇见坐在门口摘菜的邻居徐大嫂。

“哟,书丽啊!打扮这么精神,出门买菜啊?” 徐大嫂热情地招呼。

顾书丽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虚弱:“徐嫂子啊,不是买菜。

昨儿晚上就不太舒服,今天心脏跳得慌,头也晕,想去趟医院看看。”

“哎哟!你平时跟铁打似的,轻易不生病,这可得当心!” 徐大嫂一脸关切,“赶紧去查查,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大家子都指望你呢!”

“嗯,谢谢嫂子关心,我先去了啊。” 顾书丽敷衍地应着,心里却冷笑一声。顶梁柱?快塌了!

告别徐大嫂,她径直走出巷口,汇入街上的人流。

她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脚步轻快地走向远离家附近、更热闹的一条街。

那里有家口碑不错的国营饭店。现在政策放宽了,吃饭不要票,正合她意。

走进饭店,点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又要了两个焦黄酥脆的焦圈。独自坐在窗边的位置,慢慢吃着。

豆浆的香醇,焦圈的酥脆,弥漫在口腔里。顾书丽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自由。

吃完,她擦了擦嘴,眼神明亮地望向街道对面。

那里,是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店。

重生回来,还没为自己花过一分钱呢!

该去好好挑几件像样的新衣服了。


顾书丽直奔百货大楼的柜台,现在八零年了,街道上有很多小店开着,卖什么的都有。

她一到百货大楼的柜台,就到了卖衣服的地方,售货员看到一个穿着很普通的中年妇女过来,懒得招呼,手上磕着瓜子,目不斜视地道:“买衣服啊?不能试的,看中哪个,我再帮你拿下来。”

顾书丽张嘴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衣服给我拿适合我的尺码。”

那售货员打量着顾书丽清瘦的身量,不得已把瓜子放下来,拍拍手:“大娘,我们这儿最贵的可是从香港那边供货过来的薄呢子大衣,一件要230呢~你带够钱了吗?切……光看不买可不成,净耽误我时间。”

顾书丽把带来的包放在胸前,从里面掏出一大把钞票:够了吗?姑娘?”

售货员讪讪地把那款驼色大衣取下来递给她。

脑海里响起一阵悦耳的声音:“

「叮……打脸值10分,打脸值突破20分,解锁美颜灵泉!

这是在外边,她忍着激动,没去看。接过售货员手上的衣服,顾书丽拿在手里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自己前世给老张家当老妈子一辈子,辛辛苦苦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最后被他们遗弃;这辈子重来,她可不想再做老黄牛了,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对男人狠一点;

所以重生来的第一件事,她就是去百货商场里给自己买几套好衣裳,又看了看自己那脚上穿的自己做的颜色发污的布鞋,她嫌弃地道:“同志,再给我拿两双三十六码的皮鞋,都要小羊皮的。”

售货员仔细盯着她看了两眼:“这大娘还是个有钱的主,舍得花钱给自己买东西,在这个年头可不常见。”

忙去后面按她的要求拿了两款不同样式的皮鞋。

顾书丽在百货商场里逛了大半天,不光买了鞋与大衣,又买了三套上衣、下装,还去化妆品商店把自己平时从来不用的雅霜、蛇油膏,都买了。不知道空间中的美颜灵泉是什么东西,这些雪花膏买了也好有个说头。最后一共花了359钱,顾书丽一上午过够了花钱如流水的瘾,才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要是在前世,别人告诉她,自己半天功夫,就花了小400块在自己身上,她是打死都不相信的,有了钱,她会给自己丈夫买东西,给儿子们买,给孙子、孙女买,就是想不起来给自己买。

到了巷子里,徐大嫂还坐在巷子口,看到顾书丽出去半天,带了一堆百货商场的袋子回来,诧异道:“书丽,你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带着百货商店的袋子回来?这是买的啥?”

顾书丽一愣,才想起来邻居们的嘴巴那都是挺大的,她们知道了,不出一天,那全家都能知道。

忙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道:“徐嫂子,你不知道,我去了医院看病,人家医生说我操劳过度,得了心肌炎,再不休息,恐怕往后寿命不长。”

“咦,不是吧?书丽,你还年纪轻轻的呢~咱可不能福还没享受到,就早早走了哇,你家老张可是长的一表人材,还是酒厂的副厂。

虽然现在人到中年,有点发福了,但是又有地位,又有钱的,上赶着有一大群年轻的小妖精要往他身上扑;这辛辛苦苦一辈子,看看你这脸色,还有脸上这皱纹,再看看你的双手,再不好好保养着,当心男人嫌弃你。”

说着徐大嫂还摸了摸顾书丽长满了了老茧的手,嫌弃道:“看看,养大了四个儿女,还要给他们带孩子,伺候老的,小的,你家可还有两个孩子没结婚呢,你现在身体垮了可不成,心肌炎那就是累的,往后你可得好好顾着自己吧~”

“可不是这么说呢~我一听,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你说说我这才46岁,还不到50呢!这一想,我就感觉对不起自己,一辈子没吃没喝的,净受苦了,我这心肌炎一犯呀,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亏不亏?所以我二话不说,出了医院就去了百货商场,给自己从头到脚买了几套新衣服,再不穿,我就只能进棺材穿了。”

“啊,书丽,还是你想的开,就应该这样,你这模样长的好看,年轻时也是咱们巷子里说的上的漂亮小媳妇,现在你跟你家老张出门一看,你像他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顾书丽才抱着东西回了家。

家里的大门是锁着的,看来老二又出去了。

没在家正好,她直接回了自己屋里,把东西放到了空间中,只拿一套放大衣柜里。

忙进空间里看打脸值奖励的美颜灵泉,发现空间中的黑土地上多了一眼泉水,纯净透明,一看就是好东西。

她只闻了闻,就感觉到神清气爽,那会儿空间中说这叫美颜灵泉,那自己现在可不能喝,要慢慢地一点点改变。家里几个白眼狼都不是省油的灯。

转头又躺在床上睡了。

等她再醒来时,家里人都回来了,张致远一下班回来看到老婆还躺在床上,顿时气不打一处。

“顾书丽,你个懒婆娘,一天天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家里的碗一直到中午都没刷,连午饭都没做,你是要上天吗?你不吃,我们也得吃!快点起来给我做饭去,光是让你做个饭都这么难,真是不能指望。”

正说着公公也回来了,背着个手,慢悠悠走到他们门口接话道:“老二家的,你也真是,家里也没什么活,你连个做饭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是不是嫌弃我这老头子住在你家里了?你要真是嫌弃我,早点说呗,我又不止致远这一个儿子,我还是去老大家住吧,老大家可不会这么给我难堪。”

要是照着前世,听公公这么一说,顾书丽早就诚惶诚恐站起来道歉去做事了。

可谁让现在回来的[ 钮钴禄 书丽] 呢。

她眉毛一挑,高声回道:“公公,你真识趣,不想住我家,那你回大伯子家住去呗,反正今年本来你就应该轮到住在他家的,我就不留你了,下午你就收拾收拾东西住过去吧,一会儿我就去给大伯子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张德福一听,气了个倒仰。

“你……你……”

你了半天,也憋不出话来,脸通红,一甩袖子就回了自己屋。

张致远一看顾书丽今天像是发了疯一样,竟然顶撞起他亲爹来,气的就想拉她下床。

被顾书丽一扭身子就躲开。

张致远冷声道:“姓顾的,你是不想过了?怎么敢这么对我爹讲话,我爹他年纪大了,还不能说你几句,你今天是吃了枪子了?逮谁怼谁?懒的不行,我就说你几句,你就登鼻子上脸,想不想要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张致远,老娘不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了,都说了我今天不舒服病了,我病了你们一大家子早吃饭,有哪个人去来我这里叫我一声,关心过我一句吗?

怎么?就是老黄牛,也不会十年如一日地干活不休息,我嫁到你家差不多三十年,也没得你一句好。

累病了,你们家全当没我这个人,我的心是彻底凉了,老娘得了心肌炎,医生都说干活累的,让我往后好生休息。

家里的活,我是一个都没法儿上手,你把活都分开给老大、老大媳妇、老三、老四去干吧~我把他们养那么大,也該享受、享受了,至于你爹,我更没办法伺候,让他回你大哥家住。”

“顾书丽,你……,你简直不讲理,这不年不节的,把我爹赶回去住,你让我的脸还往哪里搁?”

“哼,我管你往哪里搁?”

说完她直接拉过被子蒙着头不再跟渣男讲话。

张致远心里有事儿,为了不耽误明天的计划,他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恼了顾书丽。

他阴沉地看了看裹在被子下的人,转身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厨房里重新传出噼里啪啦地碰撞声,这应该是刘金花在含着怒气洗碗。

厨房里,张致远吩咐刘金花:“老大媳妇,往后你做饭,你妈她得了心肌炎, 上午去医院看了,医生要求她好好休息一阵子,往后家里的活,你都接过手来做吧~”

刘金花狠狠瞪了正坐在那里剥蒜的丈夫张少初一眼,委屈地对着张致远道:“爸,不是我不想干活,我这上了一天班,还得回家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太累了。”

“妈在家里,也没干多少活,怎么就会得了心肌炎呢?这巷子里哪家婆婆不是帮着带孩子,就我们把家里三个孩子动不动就带去我娘家,我看妈的身体休息个两三天,应该就好了,到时再让她接过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爸,你说呢?”

张致远不吭声,他反正过了明天就不在这个家了,他们爱怎么样,都与他不相干,一想起再过几天,他就要与他的黄曼见面,心下热辣辣的。

现在还是得哄着家里人,不能让他们发现蛛丝马迹。

他想了想道:“行,这一周你先干着,一会儿小凤回来,我让她放学后也帮着你做点家务,都是大姑娘了,也不能每天回家就是吃饭、睡觉,什么活都不干,往后家里的衣服都给她洗。”

刘金花一听公公这么讲,顿时高兴了,有了小姑子加入,她也不说什么了。

她这个小姑子刘小凤,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光是高考都考了两年,每次都没考上,再过几个月,就考第三次了,家里婆婆之前一直娇惯着她,在家里从来不让她做家务,那么大一个姑娘了,连裤衩子都是自己婆婆洗,懒的没了边,你说她考不上大学吧,她一回家,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坐着看书。

也不能说不用功,刘金花撇了下嘴,估计是脑子不好,要不然谁家高考一连考了两次都没过呢?他们还是在京市,本地学生考上大学的几率更大,就连这样,她都没过。

正想着,刘小凤背着个书包回来了,一回来看到饭还没好,脸瞬间就耷拉下来:“大嫂,怎么还没做好饭?我这一会儿就要迟到了~你做饭就是磨蹭。”

刘金花还没开口,张少初就眼一瞪:“刘小凤,怎么说你大嫂呢?她又不欠你的,要是嫌晚,你自己去外边吃去。”

张小凤正要反驳,张少初又道:“妈病了,往后家里的家务你和你大嫂一起分担些,你大嫂还要上班,家里的衣服往后都归你洗。”

张小凤尖锐的声音很是高亢:“想的美,我再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学习任务紧张着呢,怎么能分出时间洗衣服?大哥,大嫂做饭,你洗衣服好了,等我高考完,我再干。”

“死丫头,你打算的倒好,等你高考完,你都上大学去了,还能待在家里不成?反正我不管,爸那会儿说让你洗衣服,你就要洗,要不然,你别住在这个家。”

“不洗,不洗,我就不洗,家里的衣服,就你跟大嫂的最多,还有三个侄子、侄女,你们一家就占了五个人。剩下的家里人加起来才五个;要洗你们自己洗去,没见过哪个哥哥都娶媳妇了,还让自家妹妹给她洗衣服的,你们不害臊,我还没脸见人呢~”

刘金花被张小凤说的脸上一热。

忙扯过张少初,让他不要再开口。

自己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张小凤道:“妹妹,你不想洗衣服,那好,往后家里的饭你来做,我来洗衣服怎么样?”

张小凤一听要让她做饭,更不高兴了,洗衣服只两三天才洗一次,做饭的话一天要做三次呢,这样算起来,还是洗衣服更划算。忙道:“算了,我还是洗衣服吧~不过你们内衣我可不给洗。”说完扭头走了。

刘金花看着她的背影对着张少初摇头道:“你这个小妹子,也是个白眼狼,你听听,早上她就知道你妈生病了,理都不理,今天中午听说你妈得了心肌炎,还是直装没听到,你妈平时可是最疼爱她。

啧啧,婆婆在这个家,任劳任怨,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真是苦命人呐。”

说的张少初自己脸都讪讪的。

忙狡辩道:“我们那不是不关心我妈,我妈这个人吧,平时最是不爱给我们找麻烦,知道她病了,我们不去打扰,让她安静养病不好吗,这才是对她好。”



中午张德福赌气没吃饭,任张致远叫了他好几次,好尽了好话,老头都不搭理他。

还张嘴就指着张致远的鼻子骂他:“白眼狼,不孝顺父母,受媳妇的撺掇,要把他这个糟老头子赶出家门,身为一个酒厂的副厂长,你这是这么以身作则的?不就是在你家多住了几个月,给你大哥减轻点负担,你就让你媳妇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张致远被骂的狗血淋头,只眼神阴郁地站在旁边。心里浮现的全是年轻时父亲对大哥家的偏心。

过了半天,老头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着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二儿子,很是厌恶,心想也不能把他们一家得罪死了。

瞪了他一眼,摔门去了巷子口的电话亭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一个小时,张德福的大儿子张铁山骑着自行车过来,把老头儿带着行李,一起接回了自己家。

临走时,张家人都出去了,只有顾书丽在家里,他走到堂屋里阴阳怪气地对着顾书丽道:“二弟妹,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要不是想养老父亲,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一个电话就过来把老人接回家去,省的在这里受你们的气,看看把我爹给气成什么样了,养一个老人能吃的了你多少饭?哎呀,我都懒的说你们。”

顾书丽看着大伯子那一副教训人的意味,鄙夷道:“大伯说的好听,按规定,老爷子在两个儿子家,一家轮换着住一年,去年他就在我家住,本来过年,应该住在你家去的,你们也一直不过来接,怎么的?

你堂堂一个工会主席,不想养老父亲,装聋做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去接你亲爹吗?占便宜没占够是不?我们多养了快小半年了,倒还落不到一个好儿。”

“弟妹,看你这火气冲的,我家那不是没你家房子宽敞嘛,家里的老三下半要年结婚,房子不趁手,你家有多余的屋,让咱爹住在这里怎么啦?都是一家人,斤斤计较什么?弄的大家面子上难看不是?”

“呵呵,说的真好的,这不是屋子大小的问题,我现在也不跟你们争,现在公爹要求住去你家,你把人给接走正好,我上午刚去了医院,医生说是 心肌炎,不能劳累,现在家里的大大小小活都干不了,实在是不能伺候公爹了。”

张铁山听到弟媳妇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转头也不再废话,推着他爹家去。

送走了讨厌的公爹,顾书丽松了一大口气。

她这么着急的要把老头子给赶出去,就是因为前世张致远死的消息传过来后,老头子假惺惺地说,家里老二没了,往后二媳妇自己一个人操持一大家子不容易,他要住在这里,帮衬着老二一家。

从此后就住下不走了,时不时拿些家里的东西偷偷送给大儿子一家;还对着家里的事情指手划脚,处处跟顾书丽作对。

趁着张致远没死, 先把这个搅屎棍给弄走,要不明天的事情一出来,老头子就霸占着不走了,后面过了二年,张德福又患上了偏瘫,顾书丽还要伺候他端屎端尿,他一直偏瘫了六年才死,照顾的她心力交瘁。

等他儿子死了,看看老头子还有脸来一个死了丈夫的儿媳妇家里养老不。

第二天,顾书丽早早出了门,对家里人说还要去医院,她到医院是要来应付一番,去了医院只让人给她开了几副中药寄存在那里,直接去了酒厂。

今天下午三点钟就是张致远导演的救火时间,她故意在上午上班时就进了酒厂,正是上班的高峰,她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随着人流进了厂,门卫一点也没注意到。

然后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躲了起来;

前世她知道失火的地方是在酒厂的一个成品仓库,仓库里前几天刚运走了一大批酒,里面剩下的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成品,不过酒是易燃品,燃烧起来的火势很大。

酒厂成品仓库后面有一个后窗户,前世张致远就是从前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众的劝阻,跑进去救火的,接着他应该是从唯一的后窗户那里再跳出去,悄悄出了厂子,再绕回家的。

酒厂仓库里因为有烈酒,烧了一天才烧完,房子都塌了,最后发现没有张致远的尸骨,只有他手上带着的一块烧焦的手表与一个烧焦的钢笔能证明他的身份。

酒厂还追赠了他烈士的身份,不光给了抚恤金,还把老三弄了进去酒厂里当上了正式工人。

趁着大家都在上班,仓库那偏僻的地方没人过去,顾书丽避着人悄悄往仓库走去,大门是锁着的,她绕到后面,发现仓库后窗果然没锁,只虚掩着,看来张致远已经过来踩过点了,还悄悄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顾书丽忙翻过后窗跳了进去,发现仓库里货物堆积的位置离窗户还有四米多,就是着火也不会那么快地烧到后窗户那里去。如果张致远进来后想从后窗逃走,那是绰绰有余。

她眼珠子一转,吭哧吭哧地搬了一部分酒箱子在挡在了窗户那里,又四处看了看,除了这个后窗,再没有其它能出去的路。

后窗户与前门之间是错开的,进了门之后,不能一眼看到后窗户,要再走几十步,转过一个弯道才能看到后窗。

前门旁边也垒着一大堆成品酒。

看看布置的差不多了,顾书丽转身翻出窗户,再把刚才自己过去的箱子给移回原来的位置,把后窗挡的严严实实。

看了看窗户边没留下什么痕迹,才又回到了酒厂的厕所里,再等了一会儿,施施然走出了酒厂大门去了医院拿中药回了家。

就等着下午有人过来,叫他们全家去酒厂里救人了。

等待的时间过的相当慢,中午时张致远还回来吃了中饭。

等他们走后,每一秒对顾书丽来说都是又兴奋,又煎熬。

即怕张致远不死,烧成残废,还要费心救他,又怕他发现了仓库的布置,不进去执行计划,今天那人渣死不了。就这样一直等到三点半,大门被人砰砰砰……地急促敲响了。


顾书丽眼一眯,收起兴奋的神情,整了整衣裳,边走去开门边道:“谁啊?”

“张副厂长出事了,嫂子,你在家吗?快去看看吧,厂里失火了,张副厂长不顾自身安危,跑去救火,现在都没出来,厂里领导让我过来喊嫂子过去。”

顾书丽忙装出震惊的表情,拉着来人语无伦次道:“什么?不可能~不会是我家老张,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嫂子,快走吧,真是张副厂长,我们好几人都没拉住,让张副厂长冲到了里面,他刚进去,门口就塌了,我们没办法进去,里面的火势太大了,加上还全是酒精,火苗子一窜好几丈高。仓库里的货都被烧了,火越来越大。

我来时厂里已经叫了消防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过去。”

顾书丽顾不锁门,忙坐上来人的自行车就往酒厂跑去。

从这里到酒厂很近,不过一公里路,她刚出家门口的巷子,就看到浓浓烟火从远处传来,空气中就能闻到一大股刺鼻的烧焦味道,夹杂着酒气。

两人急匆匆到了酒厂仓库时,只见不远处围满了酒厂里的职工,面对着熊熊大火,谁也不敢进去。

现在仓库里全都烧着了,好在仓库只是单独在后面,与前面的生产车间相隔好几百米,离的很远,只仓库里失火,倒是烧不到其它地方去,仓库旁边就是围墙,也烧不到别处的房子。

一下了自行车,顾书丽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就是她飙演技的时候。

为了这个时刻,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掏出口袋里擦了姜汁的手帕,忙在眼周抹了一下,瞬间大颗的泪珠就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

一来就拉着酒厂厂长朱飞白的袖子,眼睛通红,满脸泪珠地哭道:“朱厂长,我家老张呢?我家老张是不是在里面?有没有救他出来?”

朱厂长一看张副厂长的老婆过来,急忙安慰道:“顾嫂子,你别急,现在这火这么大,没人能进去,老张……应该凶多吉少。消防站离我们这里挺远的,现在还没过来。”

还没等他说完,顾书丽就往前飞跑,一边跑,一边大哭着喊道:“致远,致远你出来啊,我去救你。” 做出一副要进去火场里救夫的样子。

吓的旁边的人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死命拉着她不让他靠近仓库。

他们这些人都站在离仓库二十多米的位置,再往前走,火光撩人,热浪一阵阵扑来,实在站不住人。

顾书丽拼命挣扎了一会儿,才装做脱力的样子,昏了过去。

闭上眼,更感觉到周围看她的视线,同情的!叹息的都有,火势这么大,张副厂长进去起码半个小时,这会儿恐怕骨头都要烧没了。

就是没烧死,烟这么大,也被熏死了。

她装昏后,还能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啊,这张副厂长的老婆真是痴情,看到丈夫在里面,竟然不怕死的要去大火中救他,实在是太感动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张副厂长了,我看是活不成了。”

“让让,都让让,张副厂长的大哥与大儿子、大儿媳妇都过来了。”

张铁山听人说自己二弟为了抢救仓库里的货物,冲了进去。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他们张家可是只有三兄妹,他是老大,老二就是张致远,老三张秀兰,早就嫁出去了。

这些年来,他与老二同在一个厂里,老二爬上了副厂长的位子,把他也弄成了工会主席,两人这些年来一直在酒厂里相互扶持,猛然间,老二怎么会冲进火场呢?

平时他也不是这种舍己为人的性子,这是脑袋发昏吗?要怎么办?少了老二,他们张家在厂里就失去了一大帮手,往后做什么事都不容易。

还有一个老父亲活着,老二一死,往后养老爹的责任就全落在他在肩上了,没道理让老二家一个遗孀养着自己亲爹,那周围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没。

顾书丽装了一会昏迷,听到张铁山也过来,才装做刚醒来的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照顾她的人一看她醒了,忙惊喜地叫了一声:“顾嫂子,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来,快把这水给喝了。”

顾书丽虚弱地道了谢,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就放下,默默垂泪,看的旁边的人都唏嘘不已。

张铁山带着张少初、刘金花挤过来看到顾书丽昏倒又醒来,刘金花忙上前扶着她。

消防队过来了,看到火势这么大,他们救了半天火,也没什么效果,酒精不烧完是不会灭的。只有等着火场里的东西全都烧完,让它自己慢慢熄灭。

消防队的人过来只是也不能靠近,他们四下里查看,设了个隔离带,大火整整从三点多,一直烧到凌晨一点,才算是熄灭,不过熄灭的火堆里还在冒烟。

整个酒厂的仓库早就被烧塌了,屋顶都落了下来。

火场里全都是还在冒烟的玻璃、瓦砾与早成焦炭的木头。实在不好下脚步,只能等着明天才能清查现场再翻找张致远的尸体。

朱厂长亲自送张家人回家,说了不少安慰的话,表示明天一定寻找到张致远。

张少初与刘金花搀扶着顾书丽慢慢往回走,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眼睛都是红的。

顾书丽的眼睛是被辣红的,他们两人则是哭红的。

少了张致远这个副厂长在后面为他们遮风挡雨,张少初与刘金花往后在厂子里可没那么好过了。

回到家后,张少初看着一整天没人影的三弟,问道:“妈,少华还是没在家吗?爸都出这么大的事了,他浪去哪里了?”

顾书丽有气无力地开了口:“你让人去找找他,你爸都没了,他还不见人影。”

张少初答应着出去。

顾书丽一个人径自回了自己卧室,她临走时在卧室门边放的一根头发,还完好在系在门锁上,看来没人回来过。

这下她完全放下心来,看来张致远是真的死了。

要是没死,他肯定会趁着他们都在酒厂的工夫打个时间差,回家拿走他存下的钱与存折,再跑路。


她那会被人带去酒厂,有心想去后面窗户那里查看一下,张致远有没有翻窗出去,奈何旁边一直有人,她身为当事人的老婆,没办法不引人瞩目地跑去后窗那里检查。

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点也不为自己可能杀了一个人而内疚害怕。

前世张致远害她害的太惨了,不光自己跑了,让她负担起那么沉重的债务,还让她帮着他养家,养着偏瘫的老父亲,操持着一大家子的生计。

后来看到她没了利用价值后,认回了自己的子孙,再说几句好话,给点钱,就收拢了白眼狼们的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她遗弃,最后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地过下去。

窦娥都没她冤。

张致远不是想假死吗?他都布置好了一切,她顾书丽只是小小的改动了一下货物的摆放位置而已。

若是张致远放弃了假死的布局,那他还真不用死。

只能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幸好是死了,要不然顾书丽还要捏着鼻子跟他过下去。

这年头离婚的人还是极少的,离了婚之后,要被大部分人看不起,被人指指点点。好在自己无痛当了寡妇,至少在道德上站在了高处。

不用被人看不起了。

白眼狼们都大了,自己还有下半辈子要好好活着,出轨的碍眼的老公已死,往后要怎么过,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想明白之后,顾书丽心情很好地睡了,张家院子里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天亮后张少华被找回来了,张致远的事情他在路上就知道了,他是被老大张少初从街道东头杨老二那里被找到了,找到他时,他已经输了三十块钱,脸色难看的很。

张少初一看自己弟弟那不成器的样子,再看了下跟他一起玩的杨老二、周黑子几人,都是附近街道有名的二流子,他们面前摆着钱,还有扑克,一看就知道是赌博。

家里还没分家,老三就这样胡来,到时欠下的钱,还不是他们一家子还,一想到这里,他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拿起一根棍子,就朝着他的屁股打去。

边打边骂:“你这个败家子,咱爸昨天死了,你知道不?一天到晚都不回家,家里都乱成了一团麻,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赌博,死的怎么不是你呢?”

张少华一边躲着他哥的棍子,往几个兄弟身后藏去,一边想要瞅准时机,窜出去跑的远远的,根本没听到自己大哥说了什么。

倒是杨老二几人猛然间听到张少华的爸死了,都吃惊不小,忙上前拦着张少初。

对着张少华道:“少华,你快回家看看,你爸真是出事了吧?要不然,你哥怎么会不上班,大早上的来这里找你?”

张少华一听,才回过神来,抓着大哥着急道:“大哥,你不是骗我的吧,爸的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死呢?这个借口一点都不好笑,咱爸要是知道你诅咒他,不骂死你。”

张少初冷着脸,扔下棍子就往外走,边走边开口:“咱妈让我来通知你, 你爱来不来,爸昨天下午在酒厂里去救火,冲进火场里一直没出来, 半夜火场里的火都灭了,人也不见出来,可见是凶多吉少,一会儿家里还得去酒厂处理爸的后事,你爱来不来。”

张少华慌忙跟在大哥后面低眉顺眼地小跑着回家。

他们到家时,刘金花已经把早饭摆在了桌子上,还是稀粥,众人除了顾书丽都心不在焉地只喝了几口。

张小凤今天也没去上学,全家人丢下筷子都打算一会儿就去酒厂,今天要挖张致远的尸体。

张家到火场时,酒厂里已经指挥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火场里清理烧毁的瓦砾、垃圾了。

他们都被交代了,要仔细甄别,看看有没有张致远的尸体。

仓库挺大,光是清理就花了两天时间,张家全家都待在酒厂里盯着清理的人。

一直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有一个清理的人,终于摸到了一具被烧成焦炭的黢黑尸体,尸体已经被烧的只有正常人一半的身高,尸体上带的手表被烧焦了,和尸体沾在一起,表盘上的玻璃早就烧化了,不过还能模糊认出正是张致远手上带的手表,牌子是一样的。

还有他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烧毁的钢笔。

通过这两件东西,证明了尸体正是张致远,张家人再也没有幻想,只得面对现实。

霎时间,全家都恸哭起来,顾书丽除外。

这两天顾书丽除了第一天失火时哭红了双眼,昏倒又醒来之后,就是一言不发。

她这个行为异常的让张家人都以为自己妈是受了强烈的刺激,人已经半疯魔了,哭都不知道哭,以为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因此在她面前处处小心,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受不住发癫。

酒厂清理完火场,现场只有这一具尸体,毋庸置疑,尸体肯定是张致远的。

公安局里来了法医也鉴定了尸体,证实人是被烟熏死的,死前死者估计是爬着找出口,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在离后窗只有三米的地方被发现;后来他的身体上又被砸了很多房梁,烧毁的建筑物掉下来到他的身体上,最终被挖了出来。

张致远做为酒厂的副厂长因救火被烧死,酒厂里决定要给他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还把一个酒厂职工的名额让出来给到张家人。

张致远的尸体按顾书丽的想法,一点都不想让他停回家里,正好酒厂要给他开追悼会,尸体就放到了酒厂临时搭建起来灵堂里,张少初、张少华每天都跪在棺材边守着。

张小凤只待在这里两天,就被赶着去学校重新上课了。

张家的二女儿张二凤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今天一整天就在临时灵堂里哭丧。

顾书丽做为张致远的未亡人,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有厂里出面帮他们办好了。看着她不哭不笑,不说话的状态,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打扰到她。

第二天酒厂里的全体职工都参加了追悼会,场面办的很隆重。

最后殡仪馆的车直接过来把尸体拉去了火葬场,张少初捧着骨灰,和张家人一起回了家,包括张老头、张家大伯一家,还有张家出嫁的二女儿张二凤与他的丈夫李建国一起聚集到了小院里。


顾书丽知道现在应该到了谈正事的时候,厂子里在追悼会的当天,就把张致远的抚恤金发给了张少初。

是经过张少初的大爷张铁军的手发的。

这事儿其它人都还不知道;

顾书丽也是记起前世的这个时候,才清楚两个人私底下把张致远的抚恤金给贪污了 ,本来厂里发 的抚恤金是1200块,两人各自拿了500块,只想把剩下的200块交回给顾书丽,还说是因为张致远贸然冲出去救火,明知道有危险还冲进去火场,照理说,酒厂也可以不赔偿的。

这话哄哄人罢了,前世顾书丽因着丈夫突然间死了,伤心难过不已,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大儿子与大伯子出面去办。等她回过神来,两人早就抹平了一切,拿假话哄着她。

还说是因为办丧事花了很钱,最后就剩下200块,让她拿着做家用。

本着是自己的亲儿子,她丝毫没怀疑,是张少初克扣了亲爹的抚恤金。

这次全家在大晚上都聚集到一起,就是商量往后张家要怎么过日子,老人的赡养要怎么来。

参加葬礼的其它亲戚都散了,张铁军一家与张致远一家都来了他家的小院子。

顾书丽看到大家都来齐了,连着出嫁的张二凤与她的丈夫一起过来旁听。

张铁山咳了一声先开了口:“弟妹,我二弟去了,往后这一大家子就要你劳累了,我先说一说,我爹的养老问题,之前说是一家管一年的,现在老二去了,家里没了当家人,我们也不好再把老爹塞给你一个没了丈夫的儿媳妇养着。” 还没说完,他的老婆古仙莲就猛地拽了张铁山一把。

张铁山一个点趔趄,差点摔倒,吓的把古仙莲的手打开,扭头狠狠地 瞪了她一眼。

古仙莲一看丈夫在这么多人面前瞪她,顿时气的不行,直接开了口:“铁山,你可代表不了全家,我不同意,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爹,之前都说好的,两家一家一年,轮换着养活爹。

怎么现在老二去世了,他们家就养爹了吗?这道理上哪说去?你要答应往后你去伺候你爹, 我可不同意,要我说还得按之前的要求来,一家一年这样才公平。”

张少初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看了张铁山一眼,又垂下头去。

老二张少华也一言不发。

顾书丽鄙视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才哑着嗓子道:“大嫂,我家致远死了,还没听说过哪家有儿子在, 还让孙子给养老的道理,公公还有大哥这个孝子呢,若是他也没了,那我们两家轮着养,我一个字都不多说。

现在嘛,你也知道,我没工作,致远也去世了,家里老二也不听话还染上了赌博,小凤还要上学,家里就是一个烂摊子,老大家两口子还有三个小孩子要照顾,再没钱多养一个人,你们要不养自己亲爹,那就把老头送去养老院去。”

张铁山一听,顿时一脸骚红:“弟妹,你说的哪里话,我可是长子,我还没死呢,怎么能让我爹去养老院,那不是让街坊邻居都来戳我的脊梁骨吗?

我家这个蠢媳妇,就是嘴上说说,她可当不了我的家,我说让爹往后在我家住,那就在我家住。”

“行,那往后逢年过节,我们宽裕了,也让孩子过去看看他们爷爷。”

古仙莲气的快把手帕撕烂了。

说好听的话, 谁不会说啊?还逢年过节?宽裕了?要是年年都不宽裕,那何年何月才能收到老二家送的礼?还不是他们家承担了所有养老的重任?老二死的倒是早,一死一了百了,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她家铁山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家里住房本来就不宽敞,再加个公公住过去,往后家里老三结婚都没地方睡。

说完了养老的事情,接下来张少初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交给顾书丽。

嘴上叹息道:“妈,这是酒厂里发给爸的抚恤金,总共有500块,不过扣除了丧葬费,现在只剩下200块了,这些钱都交给你,你拿着当家用吧!”

顾书丽连钱都没接,冷笑着道:“老大,厂里真的只发了500块给你爸吗?”

顾书丽的话一出,旁边的其它几人目光炯炯地望向张少初,都等着他解释。

张少初吭哧了一下才接着道:”妈,你是连你大儿子都不相信吗? 我会坑你吗?厂子里就发了500块,不想你问问我大爷是不是?”

张铁山忙开口道:“弟妹,我们厂里的抚恤金就是500块,少初说的没错,这钱你就拿着吧。”

顾书丽一巴掌打掉张 少初拿钱的手:“哼,打量着老娘不知道你爸的抚恤金是多少,来这里坑我呢~”

说着挥手把张少初头上的孝布给扯了下来,厉声道:“你这个畜生,不配做你爸与我的儿子。” 这句话顾书丽早就想骂了,从重生后她就一直想把「畜生」这个词给老大。

其他人听到顾书丽发火,都吓了一跳,张二凤忙站起来拉顾书丽:“妈,你怎么骂大哥这么难听?他做错了什么事儿?爸这才刚火化,骨灰还放在家里呢!你看他的遗照还放在桌子上,在看着我们一家呢,现在就闹成这样不好吧?给街坊邻居听到了,也难堪,咱们小点声.”

“呵,他做的好事都不怕难堪,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们不知道,你爸的抚恤金是1200块,被你们这个好大哥私下里昧下了1000块不说,拿着零头的200块就想打发我~这个家现在还是我当家,打量我不知道抚恤金的是多少吗?你们厂长早就告诉我了。”

“张少初,你也不用狡辩,真不真的,只用明天再去你们厂里问问就知道。你也别说花了一部分钱,我可一点也不信,厂里给你爸办了追悼会,一应花费也都是酒厂里出的,我们家没出一分钱,可别用你那拙劣的借口来哄弄家里人了。”

张少初的脸涨的通红,抬头去看面无表情的大爷。

张铁山不接他的目光。

眼看着张少初就要承受不住四周鄙视的目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这时顾书丽的脑海里又响起了悦耳的声音:「打脸值加十分」


张铁山忙站了起来,对着顾书丽道:“弟妹,你先消消气,家里的孩子也不有意的,估计是想跟你开着玩笑呢~少初,你说说,你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要是真的昧下了钱,明天就把剩下的钱都还给家里,现在你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没工作,小凤还要上学,都等着用钱,你再急着用钱,也不能私下里把钱藏起来。”

张少初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儿人群,发现二姐、三弟、小妹都盯着他怒不可遏。

明白自己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再要不说出个解决办法出来,一会儿光是这三人都要生撕了他,他可是孤掌难鸣。他妈要是再去厂子里闹上一闹,那自己的工作都有可能不保,还是先把自己贪的那部分拿出来吧。

张少初嘴唇翕动了两下,才低下头,噗通一声跪倒在顾书丽面前,双手抱着她的小腿 恸哭起来:“妈,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这就把钱拿出来给你,不过有一部分我放到厂里了,明天……”

说着看了一下大爷,看到大爷对他识了眼色,忙道:“明天……明天中午,我就把剩下的钱全都拿回来给你。

我不是想私吞,实在是家里三弟不成器,我前天早上去找他时,他正跟杨老二他们一群二流子在一起赌博,我怕我把这些钱拿回家,妈你是个心软的,老三去要钱,你肯定要给,这都是我爸的卖命钱,我怕你一股脑的都给他,让他去败了。

这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可惜你们都不理解,那算了,即然妈要,那我就拿出来。”

“呵呵,大哥,你大可不必拿我当借口,谁不知道,我虽然赌博,但从来不问家里拿过一毛钱,你自己想昧下爸的抚恤金,自个拿大头,还想用我做借口洗白你自己,你也不看看,你是那样伟大的人吗?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家里,谁不了解你啊?

一分钱就是掉到油锅里,你都要捞上来花,爸那么一笔抚恤金,你说帮着家里保管,谁信呢!你这套说辞,骗鬼去吧,家里人都知道你什么德性,可别扯犊子了。”

张少初还没说话, 刘金花气的不行,站起来指着老三的鼻子就骂:“你怎么说你大哥 呢~自己整天不干正事,不是赌博就是不着家,你大哥管你还管错了?你大哥和你都是爸的亲儿子,还是家里的老大,他保管抚恤金也说的过去。”

“哼。”

张小凤也站了起来:“大嫂,现在咱们还没分家呢,家里是我妈当家,凭什么大哥是老大,就想当我们的家?他还不够资格,家里我妈还活的好好呢~你们两公婆想夺权想捞钱,也不看看情况。想当家,回你们自己小家里当去。”

张小凤一贯冷漠,现在牵扯到她自己的利益,她不得不站出来维护。

家里还没分家,她还在上学,要是被大哥一家昧下了抚恤金,那她还上不上的成大学还是两说呢~再说了爸爸的抚恤金那么多,也有她的一份,她可不想便宜了大哥。

顾书丽眼看着自家的几个白眼狼就要吵起来,忙呵骂道:“都坐下,显着你们了?老大,你把剩下的抚恤金先拿过来交给我保管。”

张少初才站了起来,磨蹭着走到放张致远遗相的柜子上,把遗相反转过来,取下相框,把里面藏着的500块钱拿出来,交到了顾书丽手里。

顾书丽当着众人的面数了数钱,塞到了旁边的书包里,实则收到了空间中。

“老大,明天中午你把剩下的500块交回来,要不下午,我就去你们朱厂长那里问清楚。”

张少初连连点头保证:“妈,你放心,我午饭时一定把钱带回来交给你。” 看到大爷微微地给他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那钱的事情说好了,接下来趁着你大爷一家都在,你二姐家也在这里,我就说说往后家里的事情。

你爸去世了,家里上班的还有少初与 金花,老二没工作,小凤还在读书,你们是怎么看的?想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分家?各人都说说自己的意见,过了这个时间,再说分家的事,可不好办了。”

张铁山一听,忙道:“弟妹,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提起分家了?好好的一大家子,老二刚去,你就要把它拆散吗?让外人怎么看你们?”

“大哥,不是我想分家,你瞧瞧刚才老大干的那些事,他不仅没有当大哥的样子,还带头自私,我的心都寒了。刚才还跟他的弟弟、妹妹们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吵了起来。

我们张家啊,指望他,我看悬,还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把家给分了也清净。”

“致远死了,酒厂里为了安慰咱家,补了一个职位给咱们,你们看看,哪个要去厂里上班?就这个机会,都讨论一下吧。”

老三张少华一看,他是家里唯二的儿子,二姐早就出嫁了,小凤还在读书想考大学,那酒厂里补的这个职位怎么说都是给自己的。

忙站起来洋洋得意道:“这还用说?这个工作肯定是给我的啦,我身为家里唯二的男人,正好没工作,肯定是我去最合适。”

他一说完,二姐张二凤就站了起来,眼眶红红地道:“妈,大爷,大娘,我也是我爸的亲女儿,还是长女,虽然我出嫁了,但是身上还流着我爸的血,我认为这个工作应该给我。

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工作,只能在家带孩子,这工作是也是爸留下的。

老三一向不务正业,爱跟一群二流子赌博,工作给他,就等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还不如把这工作给我,往后我可以每月往家里交五块钱给咱妈。”

说完意味深长地瞟了老三一眼。

气的张少华就想挥拳头打张二凤。

被坐在旁边的张二凤的丈夫李建国一把给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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