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淮西清颜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女长反骨了,霍爷下手轻一点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沈小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哥哥,不要在这里,我害怕。”淮西掐着她的腰,掀起她的裙子。没有丝毫准备,清颜情不自禁发出羞耻一声。疾风骤雨席卷而来。楼下的宴会厅闹热,乐队演奏声遮挡住了他们制造出的激烈动静。顾淮西正在兴头,快要把清颜送上顶端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管家敲了敲书房门。“顾少,宋小姐过来了,老爷催你下去。”“知道了。”俊的面容矜贵淡漠。他清理干净,已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只剩下清颜狼狈地对着他,姿态有些难堪。顾淮西低头,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对着清颜拍了几张照片。清颜蜷缩起身体,紧紧抱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看着他。“宋小姐是谁?”“父亲给我找的结婚对象。”清颜的眸底闪过一抹光亮,内心升起一股即将解脱的释然。顾淮西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冷笑一声,他捏起她的下巴。“不是...
《乖乖女长反骨了,霍爷下手轻一点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哥哥,不要在这里,我害怕。”
淮西掐着她的腰,掀起她的裙子。
没有丝毫准备,清颜情不自禁发出羞耻一声。
疾风骤雨席卷而来。
楼下的宴会厅闹热,乐队演奏声遮挡住了他们制造出的激烈动静。
顾淮西正在兴头,快要把清颜送上顶端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管家敲了敲书房门。
“顾少,宋小姐过来了,老爷催你下去。”
“知道了。”
俊的面容矜贵淡漠。
他清理干净,已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只剩下清颜狼狈地对着他,姿态有些难堪。
顾淮西低头,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对着清颜拍了几张照片。
清颜蜷缩起身体,紧紧抱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看着他。
“宋小姐是谁?”
“父亲给我找的结婚对象。”
清颜的眸底闪过一抹光亮,内心升起一股即将解脱的释然。
顾淮西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冷笑一声,他捏起她的下巴。
“不是爱我么?很开心?”
“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虚伪愚蠢的装货!”
男人用力,清颜从桌上摔到地上。
顾淮西冷漠地扫过她一眼,眸底恨意燃着火。
他拎着西服外套离开,书房的门开了又关上。
清颜不着寸缕,咬着牙撑起身子站起来。
她连抬手穿衣服都困难,气喘吁吁靠在书桌边沿。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个晚上,初尝禁果,她成了顾淮西的女人。
实际上她是他见不得光的玩物。
这样的关系,保持了五年。
她和母亲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吃尽了苦头。
本以为找到了救赎,甚至幻想顾淮西以后会娶她。
最后才明白,她自以为是的爱,不过另外一个更绝望的深渊。
“陆清颜,你个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母亲余萍萍到处找她,清颜急忙套上裙子,走出书房。
“清颜,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进顾家的房间,尤其是你哥哥的。”
“今天是你哥哥和未婚妻官宣的日子,你能不能懂点规矩!”
陆清颜顿住脚步,余萍萍回过身,不耐烦吼她。
“你又怎么了!”
“妈,我想出国留学,行么?”
“行行行,等我和你顾叔叔办完婚礼,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清颜看着母亲脸上溢于言表的喜悦。
卡在喉咙的苦楚,全咽进了肚子里。
“妈,我先换身衣服。”
“动作快点,不然你顾叔叔要生气了!”
清颜的房间在一楼拐角的客房,不可避免会经过顾淮西的游戏房。
她路过时,里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哄笑声。
“顾少,白月光回国要和你结婚了,你那个玩了几年的妹妹,什么时候赶出家门呀?”
角落里坐着男人没入暗影里,却散发令人不可抗拒的气场。
轻晃酒杯,他唇角泛起邪恶的弧度。
“谁说我会赶她走?”
“呦,这是睡出感情了,舍不得了?那宋轻舞可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二女侍一夫啊。”
砰的一声,顾淮西捏碎酒杯,修长的手指渗出鲜血。
“陆清颜不配和轻舞相提并论!轻舞是个芭蕾舞演员,她害怕身材变形不想生孩子,陆清颜免费又干净,当个工具最适合不过。”
“啧啧,真是可惜,还想着你不要了送到我家,看来我只能看着你们的视频解相思之苦了。”
一屋子的富家公子哥们爆发出戏谑的笑声。
陆清颜脑袋嗡嗡轰响,浑身都在打冷颤!
为了迎合顾淮西,她变着花样讨他欢心。
他喜欢刺激新鲜,每次亲密都要录视频,说用来出差看。
她以为这是表达爱的方式,在顾淮西看来,不过是羞辱泄愤的手段。
陆清颜跑回房间,在浴室里用滚烫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脑海,她清醒了。
清洗完,她打开电脑,点开邮箱里来自佛罗伦萨艺术学院的offer,填写资料。
月底,她会离开顾家,追求搁置已久的画画梦想。
宴会,清颜姗姗来迟。
顾家人对她们母女一直瞧不上,背地里更是深恶痛绝。
都说是清颜的母亲是第三者插足,顾淮西的母亲就是被她们害死的。
余萍萍忍辱负重,一心只想嫁顾远帆,无名无分在他床上睡了这么多年,倒也享受了贵太太的待遇。
反观清颜,进退两难,尝尽辛酸委屈。
“你顾叔叔都生气了,快去道歉!”
余萍萍扯着陆清颜来到顾远帆面前,赔着笑脸:“对不起远帆,这孩子今天不舒服。”
顾远帆直接无视,目光看向宴会厅的舞台。
“滚远点站着。”
“是是。”
清颜被余萍萍拽到角落,灯光暗下来,她拿起一块蛋糕填饱肚子。
舞台亮起亮光,宋轻舞隆重登场。
身着芭蕾舞服,轻点脚尖,翩跹起舞。
顾淮西挺拔笔直地站在不远处,两手抄进西裤口袋,视线一刻不离,满目柔溺。
余萍萍在一边和清颜窃窃私语。
“清颜,你哥哥和宋小姐真般配,你嫂子也是惹不起的,以后可得对她恭敬点。”
“不过你顾叔也给你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你改日也去见见,你不能当我一辈子的拖油瓶。”
陆清颜收回视线,鼻腔涌出一股酸涩,难过得说不出话。
“吃吃吃,就知道吃!”
余萍萍抢过她的蛋糕,摔在桌上。
“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的不容易?你现在过的优渥生活全是我换来的,不然你早就死大街上了!”
“呕……”
陆清颜捂着嘴,控制着肠胃的不适。
音乐声戛然而止,掌声响起前的一秒,余萍萍愤怒的质问声在大厅回荡。
“顾清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怀孕了!”
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看向角落。
余萍萍煞白着脸,强装镇定。
清颜身体却止不住地翻涌恶心感,捂住嘴,呕吐的动作很明显。
所有人的神情从打量到不悦,轻蔑与讥讽。
余萍萍对上顾远帆那张阴沉的脸,慌了起来。
抬起手,朝着陆清颜重重甩了一巴掌。
“陆清颜,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肚子里揣了种了才告诉我,亏你顾叔叔还惦记着你的婚事!”
陆清颜的脸火辣辣的疼,眼角含泪扫过众人。
模糊的视线对上朝这边走来的顾淮西。
“小妹交男朋友了?”
他神情邪肆,唇角噙笑看着陆清颜。
外人眼里,他这些年善待这对母女,以德报怨,格局之大,继承人非他莫属。
只有陆清颜知道,他有多歹毒和虚伪!
“分了。”
男人眼里没有关心,只有料峭寒意。
“谈了几年?”
“五年。”
“为什么分?”
“花心,劈腿,人品也差劲,烂掉的男人,踹了也罢。”
顾淮西勾唇冷笑。
顾家人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
“五年前,那会儿你也才刚高中毕业吧,小小年纪就乱搞。”
“咱们顾家可是名门望族,百年世家的名声就这样被她毁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母亲品行不端,女儿好得到哪里?”
余萍萍朝清颜剜了一眼,恳求的目光投向顾远帆。
“远帆,你不是给清颜物色了个对象么?要不,尽快嫁了吧。”
顾远帆哼了一声,不悦地看向陆清颜。
“身子都不清白了,谁要她?”
陆清颜低垂面容,她从不觉得嫁人是什么好出路。
“我只是谈恋爱了,并没有怀孕。”
顾家人立即补刀:“谈了五年恋爱,也没见你领回家来看看,这么见不得光,是给人做情妇么?”
余萍萍又往陆清颜的嘴上扇了一下,示意她别再说话。
她蹲在顾远帆的腿边,抬起头哀求着:
“远帆,求求你,清颜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请给她一个好归宿吧。”
顾远帆一脚把余萍萍蹬在地上,怒声道:“你再求情,就和她一起滚蛋!”
清颜眸底涌起泪意:“妈妈……”
她迈腿过去想扶起余萍萍,却被顾淮西拦住了。
男人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挑起众愤,非要赶这对母女走不可时,才开口说话:
“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顾家的名声不是她想污就污得了的,更犯不让上大家动怒,交给我调教就是。”
他风轻云淡,接着教训清颜:“你破了顾家规矩,关三个月禁闭,扣掉零花钱,不准离开房间半步。”
陆清颜皱了皱眉,顾淮西没给她抗议的机会。
命令她回房间。
门一关上,顾淮西转瞬阴戾,寒气迫人地将她抵在门板。
“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不知道,即使怀了,也不能要。”
“为什么?”
“我母亲和你父亲马上结婚了,我们的关系,天地不容。”
“你真以为他们结的成婚?”顾淮西冷笑:“只要我还活着,余萍萍永远不可能上位。”
陆清颜猛地抬头,对上男人狠戾的深眸。
“不要伤害她,她没有害死你的母亲。”
顾淮西咬咬牙,声音裹着一层寒冰:“才怪!”
陆清颜无力辩解。
顾淮西叫人送来的药到了。
“你不能怀孕,但是你该庆幸,自己的肚子还有一点价值,可以把我留住。”
男人丢下冷冰冰一句,离开了。
陆清颜扫了眼药瓶,自嘲一笑,打开柜子拿出了胃药。
为了让顾淮西体验感更舒服,她早就上环了。
“清颜,你休息了吗?”
门外说话的是一个女人,清颜亮了灯,光着脚去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宋轻舞。
她换下芭蕾舞服,身着一袭白裙,长发披散,标准的鹅蛋脸,举手投足间散发舞蹈生优雅气质。
难怪能入得了顾淮西的眼。
清颜攥了攥手,心底生出相形见绌的自卑:“宋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宋轻舞笑了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以进去吗?”
清颜迟疑了下,打开门,让宋轻舞进来。
亮了灯,宋轻舞转过身,脸上笑意转瞬被嫉恨取代。
“恭喜你,今晚你的阴谋得逞,抢走了所有风头。”
清颜顿了顿,想清楚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如果代价是失去自由,这个风头不出也罢。”
宋轻舞眸光插着刀,对陆清颜步步紧逼。
“陆清颜,我知道你和顾淮西的关系。”
“我还看过他上你的视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就是爱吧?”
“你不过是他泄欲的玩具而已,他说我是天上的仙物,而你,是被万人踩的污泥!你的下场只有被人唾弃荡妇骚货!”
“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的那些视频传到网上,叫你身败名裂!”
陆清颜指尖陷入掌心,心底渗出一片痛意。
退无可退,她的后背撞倒了柜子上的花瓶和水晶台灯。
碎片散落一地,宋轻舞拽着陆清颜的手腕,重重推拉。
清颜的身体摇摇欲坠,在倒地那刻,扯着宋轻舞的裙角,双双跌落。
“我的脚,我的脚好疼。”
宋轻舞的身下占据了大部分碎片,脚底扎进了几个,冒着鲜血。
清颜急忙站起身,想也不想就冲出去叫人。
“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了!”
楼下的人闻声赶到,挤在清颜的卧室门口。
顾淮西推开人群,冲进房间,看到坐在一地碎片的宋轻舞身上,把她抱了起来。
宋轻舞哭着说:“淮西,我完了,我再也没办法跳舞了。”
一向稳重冷静的顾淮西,浮现慌乱与担忧:“不会的,有我在,我一定会守护你帮你实现芭蕾舞梦想。”
宋轻舞靠在男人怀里,失声痛哭:“我可能伤到筋骨了,脚用不上力气,怎么办,怎么办?”
顾淮西沙哑着嗓子,朝众人吼:“快叫救护车,快点!”
他脚步疾速,经过清颜时,撞到她的肩膀,男人猩红着眸子警告她:
“如果轻舞有个三长两短,我断了你的手!”
陆清颜惊愕地睁大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惶恐。
“我没有,是她自己害的自己……”
没有人愿意相信真相,只有漫天的谩骂和指责……
医院,走廊。
“陆清颜看看你做的好事!你顾叔叔把我打了一顿,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我在顾家都快待不下去了!”
余萍萍点着陆清颜的脑门大骂。
清颜看着她肿起鸡蛋一般大的眼睛,隐隐心疼。
“妈妈,你和我一起离开吧,你继续呆在顾家是不会善终的。”
“你在说什么疯话!离开顾家,我们只有沦落街头,被饿死的份。”
“不会的,我现在长大了,可以养活我们的小家了。”
清颜双手抱住母亲的手腕:“顾远帆从没想过娶你,他的家人也不会接受你的,不然早就叫你过门了,妈妈你不能再糊涂下去,我们一起出国,我养你。”
“你给我爬远点!”余萍萍猛地推开清颜,理了理身上的羊毛披肩:
“我早就过惯了顾家的养尊处优的日子,你整天就知道痴心妄想,你顾叔叔对你很不满意,不可能给你出留学费用的,你还是赶紧找个愿意娶你的嫁了吧!”
清颜往后踉跄两步,隔着几步远看着余萍萍。
忽然就死心了。
这样自私贪婪的母亲,她永远叫不醒。
“这些年如果没有我,顾淮西不会叫你这么好过。等我走后,你在顾家就自求多福吧。”
清颜转身就走。
余萍萍叫住她,踩着高跟鞋绕到清颜面前。
“你还有脸说这些,我早就发现了,你有一个画夹里全画的是顾淮西,怪不得顾家人都骂你,小小年纪就勾引你哥哥,还嫉妒发疯害得你嫂子再也跳不了舞,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陆清颜静静看着余萍萍,毫无波澜的眼里,只剩无尽的失望。
“妈妈,你就这样想你的女儿吗?”
“你这次闯大祸了!顾淮西把宋轻舞看得比命还重要,我没办法了!只能向你顾叔叔解释,说你爱上了顾淮西,一时糊涂做错事才能换取他们的原谅。”
陆清颜吸吸鼻子,忍住哽咽的声音:“放心,我们断绝关系,我不会再拖累你了。”
“清颜,你死哪里去?快跟我去你顾叔叔那里磕头认个错!”
清颜抹去眼泪,大步坚决地往前跑。
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她去了一家画廊。
这是上京最有名气的一家画室,老板在画界从业四十年,经验丰富,资源广阔。
早些年他就看上了清颜的几幅画。
出了天价想收购。
那时清颜清高,多次回绝了。
此刻她主动找上门来,老板很是惊讶。
“陆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也不打招呼,我好做准备迎接你。”
“古老师,我就不卖关子了,前几年你想买我的那几幅画,现在还想要么?”
“要的,要的。”
老板把清颜请进里面的茶室,亲手沏茶倒水,递到清颜面前。
“只是你不是态度一直很坚决,不想走商业化这条路么,怎么忽然想开了?”
清颜掀起唇角,扬起一抹涩然的笑。
“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老板哈哈笑了:“说实话,我做了一辈子的画,还没有见哪位画家随便起笔的画作就惊才绝艳,你简直就是百年一遇的天赋型画家,只要你踏实画下去,绝对名利双收,不会差的。”
清颜眼里跃起一抹光亮:“过奖了。”
从画廊出来,清颜的银行账户收到一笔不菲转账。
她不想回顾家,找了家酒店先住着。
这个期间可以准备签证和留学的手续。
刚安顿下来,就接到了余萍萍的电话。
“清颜你在哪里?你不是要带我离开吗?我收拾好了,你找个借口和我出门,你顾叔叔就不会怀疑了。”
清颜惊喜:“妈妈,你终于想通了,我马上就过去。”
出租车到了顾家,清颜直奔别墅。
客厅里,余萍萍坐在顾远帆身边,一脸谄媚地讨好:
“远帆,你看,就说清颜这丫头是个贱骨头吧,上午刚和我断绝关系,我一个电话屁颠就来了,你别生气了,就原谅我们母女俩吧。”
顾远帆冷哼一声,目光转向顾淮西;“再纵容她,顾家一定会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你不能因为她单恋你,就心软。轻舞可是废了脚,再也没办法跳舞了啊!”
顾淮西浑身笼罩着寒气,阴鸷的面容氤氲着杀气:
“拖到院子里,家法伺候。”
清颜犹如置身寒窑,无助且茫然地摇摇头。
“宋轻舞不无辜,是她先动手的。”
顾淮西的阴影压过来,笼罩着清颜,他垂眸,残忍开口:
“我说了,为了轻舞,要废你一只手。”
*
后院的一排巨型笼子里,关着几只獒犬。
它们以生肉为食,刚饱餐一顿的脸还糊着血丝。
獠牙刚好用来挑断手筋,但不足以致命。
清颜看着眼前被放出来的猛兽,吓晕了过去……
疼,手好疼……
清颜再睁开眼,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余萍萍在一旁和医生说话。
“我女儿的手,是不是没办法画画了?”
“右手废了,这种情况,就是终身残疾,按照目前医学水平,很难治愈。”
清颜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浸湿了枕头。
余萍萍给她擦眼泪:“哭什么,手废了又不是命没了,也好,别想着往外飞了,老实听话,找个人嫁了吧。”
清颜哑着嗓子想说话,不要嫁人,还有一只手是好的,还可以继续画。
可根本发不出声音。
“身子不清白,还落个残疾,原本想给你找个青年才俊,现在只能找老头了,别再挑了,不然真嫁不出去了。”
余萍萍把相亲对象的名片丢在桌上,看着清颜,重重叹声气。
“顾淮西是什么人,顾氏继承人,怎么可能要你?还是别做梦了。”
清颜盯着天花板,想哭又想笑。
怎么能不算一场噩梦呢?
该还的都还清了。
她该自由了吧?
清颜手术住院期间,顾淮西正忙着处理宋轻舞的公关危机。
顾淮西那么爱她,即使脚废了,也会用钱把她捧上舞蹈殿堂。
清颜没心情看电视,反观自己被纱布裹成球的右手。
用不上一点力气,别说提笔,就连基本的知觉都没了。
她将头埋入臂弯里,任由泪水恣意。
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她用左手去拿,动作略显迟缓与笨拙。
“陆小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卖给我的那几幅画,被霍先生看上了,他想见见你和你谈合作。”
“霍绍霆你知道吧,为人手段狠辣,但权势滔天,是上京的无冕之王,传闻里小孩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吓得尿裤子那种!”
“陆小姐,你在听吗?你该不会也被吓到了吧?”
陆清颜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哭过的声音尽量正常。
“古老板,不好意思,我要拒绝霍先生的邀请。”
“为什么?这个机会天载难逢啊。”
清颜垂眸,敛去眸底的失落:“等我学成归来,一定还会有合作机会的。”
“哎,真可惜,那我替你转达给霍先生吧。”
刚结束电话,余萍萍就炮轰式催相亲。
她甚至还威胁,如果清颜不去,就把她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告诉顾家人。
清颜只能选择妥协。
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暴发户,三婚三离,油腻邋遢,身上还散发难闻的气息。
清颜面对面和他坐着,毫无食欲。
油腻男直勾勾盯着她,眼睛都直了。
落地窗外,一帮公子哥刚吃过饭,准备去下一场嗨皮。
“顾少,那不是你家小妹么,怎么和个老男人在一起吃饭。”
顾淮西顺着看过去,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间,他眯了眯眼,眉眼满是戏谑。
“余萍萍给她安排的相亲,你们信不信,铁定黄。”
“不信不信,陆清颜年轻水灵,配一头猪绰绰有余。”
“就是,你家妹妹多水嫩,没看那老头都流口水了。”
顾淮西把烟丢在地上,锃亮的皮鞋碾了一下,脸上浮现阴冷的笑。
“我打赌,不出十分钟,这个老头会朝陆清颜吐口水。”
一众公子哥纷纷表示不信。
顾淮西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随后抱着手臂,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远远看着陆清颜。
不出几分钟,众位公子哥的手机不停作响。
“我靠,顾少,你竟然把睡陆清颜的视频传网上了。”
“666,陆清颜这下真声名狼藉了。”
“顾少无毒不丈夫,真特么狠啊。”
顾淮西勾了勾唇,眼底笑意泛着冷光。
“哥几个不是等着吃么,肥水不留外人田,等我用完陆清颜的肚子,你们随便玩。”
众人嘶了一声,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
餐厅内
对面的老头说得口干舌燥,清颜始终无动于衷。
他没了耐心,拿起手机刷短视频解闷。
手指下滑,被封面的劲爆香艳的照片吸引了眼球。
一点开,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来。
老头看看清颜,又看看不雅视频的女主角。
“我草你大爷,我花了几十万就给我介绍这么个烂货!”
陆清颜神情微变:“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尊重你老母!”老头朝陆清颜吐口水,端起面前的热汤,砸向陆清颜:
“你他妈就是只鸡,在我这里装什么清高?我和你坐一起吃饭,都觉得脏1”
老头愤然离场。
餐厅里所有人朝清颜投来怪异的目光。
她委屈又难堪,耳边传来一阵爆笑声。
顾淮西和公子哥坐在豪车上,朝她吹口哨。
清颜的脊背生出一层冷汗,身体止不住颤抖。
顾淮西朝她勾了勾手指,像是恶魔拽着她往炼狱里拉。
她收回视线,落在手机上。
叮咚一声,屏幕上亮起一条新闻推送。
“世家养女不雅照流出,端庄典雅的假面下荡货骚气难挡。”
陆清颜眼前一黑,周围全是难听的骂声,她像是脱光了被人看。
她跌跌撞撞逃出来。
世界天旋地转,她撞上了顾淮西。
男人一脸邪肆的笑,撕碎了她的护照和留学offer,扬在空中。
“陆清颜,你毁了轻舞的梦想,我要你给她赎罪。除非你死,才能换取我们的原谅。”
清颜蹲在地上,用一只左手把碎片拢在一起,单薄的身体不停颤抖。
“是她自己毁了自己,你不能也毁了我的梦想,我要画画,画画……”
顾淮西垂眸,居高临下看着她匍匐在地上,将碎纸片捡进包里,小心翼翼。
“别白费力气了,你还要替轻舞生孩子,哪里也别想去!”
他一把将她拽起,拖着上了车。
豪车在路上横冲直撞,一路飙到了会所。
顾淮西带着清颜进电梯,按下负一层。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双人大床,上方吊着手铐与皮质锁链。
清颜害怕极了,转身想逃。
被顾淮西拽了回来,丢在床上。
他的身体压下来,俊朗的脸冷漠邪恶,变得扭曲。
“我和轻舞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在手术之前,我帮你适应一下。”
顾淮西把清颜抱起来,烤住了她,将她吊在空中,随后,翻转过来。
清颜生不如死!
可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以为废了一只手,就算两清了。
可这才刚刚开始。
她闭上眼睛,眼泪坠落半空,砸在床上。
如果再回到十八岁,她被顾婉儿欺负独自躲在阁楼哭泣的那个晚上,她绝不会接住顾淮西伸向她的那只手。
“顾淮西,我恨你!”
顾淮西解下皮带,狠狠折磨着她。
他冷笑着:“恨吧,你受的罪,也比不过轻舞的万分之一,只有你难受,我才能减轻对她的愧疚。”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颜昏睡又清醒过来。
顾淮西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轻舞,汽车抛锚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男人神色担忧,拎着外套匆匆离开。
清颜在痛苦里支离破碎,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支撑。
活下去,才能逃出生天。
很快,门口又有了动静。
只是,这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翻转的门,一颗心沉入了冰窖……
咔哒一声,门开了。
几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清颜看清楚了他们的脸,都是平日里和顾淮西交好的纨绔公子哥。
她绝望地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哭声。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爱情。
是顾淮西亲手她打造的陷阱。
他是这么恨她,恨到把她变成玩物,还叫来他的朋友们来羞辱她。
“卧槽,顾少玩这么花的吗?”
“快把小美人放下来,哥几个好好抚慰一下妹妹受伤的小心灵。”
几个男人如狼似虎围过来,给清颜松了绑。
清颜有了喘息的机会,绝望之境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挣扎着滚落下床,抓起果盘里的一把水果刀……
*
梧桐大道。
顾淮西气喘吁吁赶到,把宋轻舞拥入怀里,紧张地上下查看。
“你吓死我了,不在家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宋轻舞眼里含着泪水:“淮西,陆清颜害得我脚受伤了,我好痛苦,真想去死!”
顾淮西怜惜道:“我帮你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你的脚完全可以重返舞台。我废了陆清颜的手,她再也画不了画了。”
“可我为了我的梦想,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啊,她只是失去一只手,比得过我对你的爱吗?”
“等你脚好了,我们就结婚。”
宋轻舞的唇角浮现一抹微妙的弧度。
“淮西,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只是我现在要送你回家了,陆清颜还在会所。”
宋轻舞娇嗔:“你这么担心她,那就不用管我了,去找她吧,”
顾淮西指腹擦抹她脸上的泪珠子:“说什么呢?陆清颜就是你的替代品,根本没得比。小东西别吃醋了,今晚我好好陪你。”
*
会所房间,瘫坐在地的男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流了一地。
“卧槽,你敢伤我青爷,看我今晚弄不弄你吧。”
另一个男人脱下衬衫,身上的老虎纹身凶光毕露。
清颜躲在门后的角落,打开直播,对准了屋子里混乱场景。
“这里是八号公馆地下负一层,我举报,铭达餐饮集团继承人沈昱修,伙同……”
公子哥们吓死了,走过来打掉清颜的手机。
“卧槽!你敢直播!也不怕丢人!”
清颜冷静道:“我已经声名狼藉了,而你们,是继承人,是豪门贵公子,还要靠脸面维持你们光鲜亮丽的虚伪面具!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和你们这群衣冠禽兽拼了!”
“敢把这事儿抖落出去,你的死期就到头了!”
清颜冷笑:“我死了,直播间一万人就是你们谋杀强奸的证人!”
“草!真不要脸呀!”
“阿修,青爷快不行了,快送医院吧。这小丫头片子是个狠人,当心她真和咱们鱼死网破,引来媒体记者,咱们可得不偿失了。”
一伙人抬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伤残,仓皇而逃。
清颜紧绷的弦断了,如释重负,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
天亮了。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女人走进房间,鞋跟踩在清颜的身上,清颜痛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宋轻舞那张阴险的笑脸。
“陆清颜,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不该拽着我的裙子把我拖下地。”
清颜艰难地想站起身,宋轻舞蹲下身,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扯回地上。
“想知道淮西昨晚把你丢在这里做什么去了吗?”
宋轻舞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顾淮西和宋轻舞两个人交合的声音连绵不绝。
“轻舞,你比陆清颜珍贵,我会对你很温柔。”
“轻舞,我每次和陆清颜做,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我恨她,所以折磨她,但我爱你,嫁给我吧。”
清颜的心里生不出丝毫波澜,一颗心,冷硬如石。
宋轻舞见刺激无用,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一封邀请函,在清颜的脸上拍了拍。
“这是邀请函,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清颜别过脸:“拿走,别弄脏我的脸。”
宋轻舞戏谑地放声大笑,丢下一句:
“你的脸早就在小视频里出名了,我要是你呢,今天就吊死在这里了。”
等人离开,清颜缓缓站起身,捡起衣服穿好。
她不会选择轻生的。
她要这些人,罪有应得。
摸出手机,她给闺蜜打去电话求救。
“奈奈,我需要你的帮助,带我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许奈奈杀到会所。
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
她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冲过去抱着清颜泣不成声:
“天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清颜虚弱地靠着奈奈,发现自己流不出眼泪了。
“奈奈,我们要在这个房间里尽可能收集足够多的证据,报警用。”
“好,我帮你,必须叫这帮禽兽接受法律制裁!”
许奈奈带着清颜去医院做完鉴定,回了自己的家。
清颜在卧室里睡觉,余萍萍就找上了门。
许奈奈如临大敌,把人堵在门口。
“阿姨,我真不是阻拦你和清颜见面,医生说了,她现在心理遭受很大创伤,需要心理师干预,不能随便受刺激。”
“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什么抑郁症想自杀,都是用来逃避问题的借口,快把陆清颜叫出来,我好好问她,为什么人家要退她的货。”
许奈奈皱眉:“阿姨您说话可真难听,您当是卖闺女呢,还退货,您在顾家住这么久也没有名分,那是不是就算滞销货了?”
啪的一声闷响,余萍萍的巴掌落在许奈奈的脸上。
“我的身份也是你小丫头片子随便诋毁得了的?”
许奈奈捂着脸,眼里泛着泪:“当有钱人的小三就高人一等了吗?你女儿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你算个屁的母亲?”
陆清颜从卧室里出来,挡在了奈奈面前:“奈奈,你快进去吧,委屈你了。”
余萍萍直翻白眼:“哎呀,辛苦二十二年养了头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清颜面无表情,冷声警告:“余女士,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朋友,我会报警。”
余萍萍拍了拍清颜:“瞧你,多大点事儿啊,我年轻时受的罪可比你多。把你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呐,你怎么不懂感恩还要联合外人欺负我?”
清颜嗤笑:“你知道你女儿昨晚遭遇了什么吗?拜你所赐,我差一点就死了,你还好意思谈感恩?”
“行了,不就是叫你相个亲,别动不动用死威胁我。当年我要是不把你带进顾家你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喏,有人找我下聘书要娶你。是霍家!非常有钱!哪哪儿都好,虽然是个坐轮椅的残废,那你也是高攀了。”
清颜态度坚决地拒绝。
“我是不会再去相亲的,你还是死了嫁女儿这条心吧。”
“陆清颜,你不嫁人,难道还想继续勾引你哥么?我告诉你,顾家你是回不去了!”
余萍萍掀起袖子,手腕上的金镯玉镯咣当响。
她露出纤细葱白的小臂,青青紫紫的鞭痕跃入视线,触目惊心!
清颜惊讶地张大嘴:“顾远帆,他又打你了?”
“还不因为你这个讨债鬼!顾家人现在都很讨厌你,那里已经不是你的容身之地,我叫你嫁人,找个后半生的归宿,难道还有错么?”
清颜憋住眼泪,不忍直视母亲的伤痕。
“为什么你不清醒一点,难道只有依靠顾家这一条路吗?”
话音刚落,顾淮西从走廊那边走来。
“除了依附我们顾家,你们母女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余萍萍擦了把眼泪,赔着笑脸:“淮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顾淮西直视清颜,眸子里的笑意很冷。
“我听说小妹昨晚彻夜未归,特意过来请她回家。”
余萍萍受宠若惊:“淮西,就这么点小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顾淮西不屑嗤笑,冷漠地扫了眼余萍萍。
“自从你们母女两个进了顾家,添的麻烦还少么?”
余萍萍低眉顺眼,一脸的窘迫。
“是是是,怪阿姨做得不好,没有管教好你小妹。”
“不奇怪,有其母必有其女。把她交给我吧。”
余萍萍回头看了眼清颜,小心翼翼叮嘱:“妈在楼下等你啊,好好听你哥说话。”
陆清颜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许奈奈把清颜拉进屋子里,朝着顾淮西放狠话。
“顾淮西!你们家没一个正常的,属你最坏了!你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等着吧,迟早会遭报应的!”
她说完急着关上门,最后一秒被顾淮西的脚挡住了。
男人单手轻松推开门,脸上挂着阴冷的笑。
“听说,你们想告我?”
清颜的心一沉,走到屋子外,堵住了大门。
“奈奈,这件事你不要参与了。”
奈奈在里面着急地敲门。
“颜颜,开门呀,你别一个人往火坑里跳。”
清颜抬眼,对上顾淮西。
“我跟你回家,不要找我朋友的麻烦。”
顾淮西凉薄的唇间,蕴着得意。
“脑子转得还挺快,你记着,我能护你,也能毁了你,不过你千万别以为我喜欢你。如果你爱上我,那注定是生不如死。”
“还有你收集的那些证据,都烧了。”
清颜愣了一下,摇摇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淮西舌尖抵住下颚,不耐烦地拽住清颜的衣领。
“你拿着内裤上的精斑去医院做检查,还有我哥们的录像,留着是用来吃的么?”
“别忘了,你还捅了人一刀。你觉的,大使馆会给背着案底的人过签吗?
清颜勒得快要窒息。
紧紧攥着的拳头,无力垂下。
“我把证据都给你。”
顾淮西放开清颜,拿出手帕擦着手,漫不经心。
“乖,听话的小孩才有糖吃。”
清颜闭了闭眼,沉下一口气。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
群山环绕间坐落一座宫殿,戒备森严,顶奢华丽,权利与高科技完美结合,神秘压迫。
这里,是霍绍霆的住处,鎏金禁宆。
三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打造的银河宆顶下,摆放了两副画作。
男人面前这副,名为《笼中雀》。
他久久凝视,漆黑冷瞳,散着幽光。
画中雀鸟尾羽处在光照下形成九道渐变光斑。
这道光斑,对应出一串摩斯密码。
轮椅上的男人低沉一笑:“有意思。”
站在一旁的助理欧阳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了眼画,又看了看男人。
“霍爷,许久没见过你这么开心了。”
霍绍霆掀唇:“她在求救。”
欧阳恕警觉地四处张望,手已经落在腰间的配枪。
“是谁?敢私闯禁宆,不要命了!”
男人斜睨了眼欧阳恕,惊为天人的面容,恢复一贯淡漠。
“禁宆的防护系统,连一只母苍蝇都飞不进来。”
欧阳恕收回枪,挠头讪笑:“霍爷,那您刚刚说有人在求救,是逗我玩呢。”
霍绍霆转动轮椅。
他的双腿搭着毯子,宽肩有力,身姿挺拔。
身上散发出王者风范,盖过了轮椅的存在。
“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欧阳恕紧跟其后:“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向顾府下了聘书,顾母收了见面礼,爽快答应了您和顾家小姐的婚事。”
男人停下轮椅,眸色深沉:“什么时候见面?”
“顾母说了,顾家规矩很严的,成婚要走礼数,不到掀盖头那一刻,不能露脸。”
“蠢货。”
霍绍霆眉宇冷凝,散发寒气。
这分明就是拒绝他的烂俗借口。
这个女人,已经连续拒绝她两次了。
欧阳恕瑟瑟发抖,在男人身边半跪下身子来。
“霍爷,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您看上的是顾家小姐?”
顾家虽为名门,这些年势头强劲,却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早就名声在外,绝无跻身京圈顶流豪门的可能。
顾府小姐顾婉儿,更是刁蛮无理,把顾家养女迷晕了装进礼物箱子里送到名人拍卖会的事迹都“远近闻名”了。
他家霍爷,连面都见过,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霍绍霆垂眸,沉声说:“我想见她,没有为什么。”
欧阳恕目送男人进了书房,来到大厅的两副画前,来回踱步。
百思不得其解,给画廊老板打去电话。
“老古,你送来禁宆的两幅画,作者是顾家人?”
“是的欧阳先生,我去取画时,看到她从顾府出来。”
欧阳恕挂断电话,捏着下巴犯嘀咕:
“顾家小姐人品不怎么样,倒画了一手好画,把霍爷迷得不要不要的。”
“那也不能守着画儿过日子啊,画能给你生孩子,还是能叫你搂着睡觉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桌上的电话响了,欧阳恕接起来,一脸谄笑。
“霍爷,您想参加顾家表妹的生日宴,还需要我去要邀请函么?您只要去,那就是给他们顾家脸了。”
清颜回了顾家。
客厅里坐着顾家三兄弟,三人正在商讨家事。
老大顾远帆是顾家家主。
“今天把你们叫回顾府,是说霍家下婚聘书的事情,霍家权势滔天,京圈第一世家的地位不可撼动,这门婚事不得拒绝,你们是什么看法?”
老二顾远山发话:“霍家万万得罪不起,咱们三家都有女儿,肯定是要出一个的。”
老三顾远道附和:“我们家小柔过两天才十八岁生日宴,肯定不成了。那就从大哥家的顾婉儿,二哥家的顾雨菲,其中二选一吧。”
老二不悦:“争家产属你吞得最多,每次一有难事你摘得比谁都干净?凭什么叫我们家雨菲跳火坑。顾悦柔十八岁怎么了,先上车再补票又不是不行。”
老三反驳:“二哥你这话说的,霍家可比咱们顾家条件好多了,把女儿嫁过去那可是享福的,我把好处让给你,省得你总说我占便宜。”
“你放屁!谁不知道霍家老三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杀,现在他已经从霍家出来自立门户了,估计早就被逐出族谱,虚挂着霍家名头来骗婚。”
“你都知道这些了,那干嘛叫我雨菲嫁?”
“是大哥答应的,你以为我想啊!”
顾远帆把茶杯砰的摔在桌上。
“吵什么吵,还有没有点名门世家的教养。”
“大哥,那您说,这该怎么办,毕竟这聘书和见面礼,你都收了不是。”
“办法我已经想出来了,叫你们来就是通知一下,不会叫你们为难。只是需要你们暂时保密,不要告诉几个小辈,低调解决,结局皆大欢喜就是。”
“什么办法?鬼鬼祟祟的。”
顾远帆掀眸,透过屏风看见清颜的身影。
“余萍萍教出个什么败类,还敢偷听,给我过来!”
清颜走到客厅,朝三人礼貌打了招呼。
“顾叔叔,我没有偷听,只是手受伤了,换鞋比较慢。”
老三顾远道起身走过来,一脸殷勤。
“颜颜,好端端怎么就受伤了?”
“还这么严重,骨头都变形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只手。”
他说着,伸手去摸清颜。
清颜不动声色把手背到身后。
“三叔,是我自己不小心,谢谢关心。”
顾远道看向顾远帆:“你看我信不信吧,三叔我看得清楚,你在顾府什么处境我明白。我早就和老大说了,要是照顾不好颜颜,就送到我家去。”
顾远帆皮笑肉不笑。
视线转向清颜,目光变阴冷。
“越来越不像话了,彻夜不归和几个男人厮混,顾家名声都被你败光了。去训诫室,抄一百遍家规,不然不准吃饭休息。”
清颜低垂眼眸,松了口气。
“好的,顾叔叔。”
顾远道的目光盯着清颜婀娜背影,咽了咽口水。
“颜颜,抄累了就出来吃饭,三叔在,别怕啊。”
清颜透不过气,脚步加快,进了训诫室,关上门。
她动作缓慢地摆好砚台,磨墨,展开宣纸。
必须尽快训练出左手拿笔。
没一会儿,训诫室的门就被人打开。
顾婉儿,顾雨菲,顾悦柔三姐妹走了进来。
清颜写字的手一顿,条件反射的害怕。
这三个人曾经在这里,把她的脸按进鱼缸里,叫她活吞一条金鱼。
她差点溺死在水里。
母亲却叫她体谅她的难处,也就息事宁人了。
那时她才八岁,自此这件事在她内心留下旷日持久的阴影。
哪怕只是一个小水缸,都会让她感到恐惧。
顾婉儿在沙发坐下,抱着手臂翘着腿晃荡,傲慢地对着清颜。
“我来瞧瞧,是谁在外面丢光了脸,还敢回我们家来继续要饭。”
顾雨菲掩唇讥笑:“昨晚的视频我可看了,精彩着呢,男主角好像还不止一个吧?”
顾悦柔眉飞色舞:“难怪呢,她们和我说陆清颜背着大哥勾搭他几个好哥们,还被搞大了肚子,上了好几次流产手术台。”
“哈哈哈,估计那里,都烂了吧?”
清颜把画笔啪的丢在桌上。
“你们造我黄谣,我手里有你们的真凭实据,信不信我现在就拿到客厅,全给你们抖出去?”
“贱人!看来你是喝水喝少了,我叫你再长长记性。”
顾雨菲和顾悦柔默契地看配合,走过来捉清颜。
清颜一把掀起毛毡,几瓶墨水同时泼过去。
“啊,我这裙子很贵的,可是限量款!”
“好疼,砚台把我新做的鼻子砸断了。”
顾婉儿咬牙切齿:“真没用!”
她站起身冲过来,抬起巴掌甩向清颜。
清颜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
门开了,顾淮西快步走进来,稳稳扶住了顾婉儿。
“哥哥,陆清颜欺负我们,她还打我!”
顾淮西鄙夷地扫了眼清颜:“你越是想用伤害我在乎的人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我就越厌恶你,越折磨你!”
清颜看着眼前一地狼藉。
知道自己百口莫辩,解释不清了。
顾淮西按住她:“我要惩罚你!你不是很怕水么,那就进去泡一泡,把你肮脏的心思给我洗干净!”
清颜挣脱着,大喊:“救命!三叔,救救我!”
听到声音的顾远道迅速赶过来。
拦下了顾淮西。
“淮西,你可是大哥,怎么还拉偏架?”
“快把颜颜放了,不然我现在可有理由把她带回我家了。”
顾悦柔气得咬唇跺脚:“爸爸,你在胡说什么!我才不要她去咱们家分走你们对我的爱。”
顾远道指着顾悦柔:“你最唯恐天下不乱了,看看你的邋遢样子,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清颜沉了口气,缓声说:“地上那个账本,就是被顾悦柔用墨泼坏的。”
顾远道走近一看,神色骇然。
“这可是你大伯的账本,事关家族命运的东西!你从哪里偷来的?”
顾悦柔一头雾水:“爸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账本?我压根没碰过!”
“你还撒谎!”顾远道朝着顾悦柔扇了一巴掌:“给我说实话!你有没有看过这个账本?”
顾悦柔一屁股坐在地上:“爸爸,你偏心,竟然为了陆清颜打我,我不活了不活了!”
顾远道怒吼:“我问你话!你看了没有,还有谁看了!”
顾远帆闻声赶到:“保险柜里的账本不在了,陆清颜进不去书房,只能是你们三个。太不像话了,叫管家拿鞭子过来!”
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清颜全身而退。
顾淮西带她去过书房,真正的账本在她手里。
至于那个复制本,已经被墨染得分辨不出了。
顾家三姐妹反倒协助她伪造账本被销毁的现场。
日后,这账本派的上用场。
清颜的房间,浴室。
调好水温,她坐在浴缸边,拿着手机搜索霍氏家族。
金矿起家,霸主地位,全球遍布产业,稳坐富豪榜前三。
霍家有四个孩子,老大霍铭启,老二霍瑾泽,四妹霍星辰。
唯独老三,神秘低调,从未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
清颜放下手机,低声喃喃:“难道关于他的传闻都是真的?弑父杀亲,这人该有多狠?”
外面有动静,清颜敏锐地捕捉到有人偷偷进了房间。
听脚步声,是个男人。
她放大水流,换上脱下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顾远道坐在她的画架前,拿着画笔在她的画上随意涂抹。
清颜心头一紧:“三叔,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顾远道回过身,看着把自己裹得严实的清颜,略显失望。
“颜颜,你在最危险的时候,叫的可是三叔,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在你心目的重要程度么?”
清颜一阵恶心,想吐。
顾远道趁机靠近。
“颜颜,你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清颜往后一退,眸光犀利直视顾远道的眼睛。
“我这里差点死过人,就在你站的地方,地毯上还有血迹。”
顾远道愣了一下,看了眼脚下,忙往后面退了几步。
“颜颜,我是三叔,三叔喜欢你,跟三叔回家,让我疼爱你,好不好?”
清颜忍着生理性不适:“三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母亲随时会来找我,你还是快走吧。”
“你母亲余萍萍就是个草包,她保护不了你,还要吸你的血。”
“我和你说实话吧,顾远帆决定让你代替顾家女儿嫁霍家,一个坐轮椅的废物,是给不了女人的幸福的,你不如跟着我,我叫你舒服快活。”
清颜指甲陷入掌心,控制着动手的冲动。
“三叔,我正在和朋友语音通话,你说了什么,她都听得到。”
顾远道一脸坏笑,朝清颜步步逼近。
“可真是个机灵聪明的小丫头,不过我不相信,也不害怕,你没背景没实力,不能拿我怎样。”
清颜随手抓起桌上的钢笔防身。
门口响起顾淮西的声音:“三叔,你是不是在里面?”
顾远道一脸扫兴,嘴里低咒一声。
清颜冲过去开了门。
顾淮西视线越过清颜,落在顾远道身上。
“三叔,这么晚了来找小妹,有什么事情吗?”
“淮西啊,我来给清颜送你三妹生日宴邀请函的。”
顾远道从西服口袋里抽出邀请函,放在桌上。
“颜颜永远都是我们顾家一份子,三叔永远都把她放在心上。”
顾淮西笑意玩味,与顾远道在门口目光对视,更加轻浮。
“三叔,你心还挺大,什么人都往里面装。”
顾远道不谋而合:“这点,贤侄随我了。”
清颜听着他们的笑声。
心里涌出的羞耻与窒息感,吞没着她。
顾远道离开了,顾淮西反锁门。
“他碰你了?”
“没有。”
“证明给我看。”
顾淮西说着,过来扯清颜的衣服。
陆清颜反抗:“你没权利!”
顾淮西冷声警告:“陆清颜,你必须保证你身体的干净,除了我没人能碰。”
清颜讥笑。
她最恋爱脑的时候,竟然以为这是他占有欲发作,爱她的证据。
现在看,无非是为了宋轻舞,用她当工具。
“凭什么?”
顾淮西脸色一沉,掐住清颜的脖子。
“你现在很不乖,我要惩罚你。”
他说着,把清颜反转,推倒。
“我问你,账本是不是你偷出来的?”
清颜单手撑起身子,又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回答我的问题。”
清颜冷静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书房里有保险柜,更不可能知道密码。”
“但你很有本事,可以从我这里偷密码。”
“拿出证据来。”
顾淮西嗤笑。
“我确实只能怀疑你,顾家三姐妹整日吃喝玩乐,没理由偷账本,你就不一样了。”
他恶狠狠:“你是顾家的异类,是风尘女的女儿,余萍萍最擅长的就是偷人。”
清颜看着窗户上映照着男人的影子,眸底一片冰凉。
“肚子疼,身子不方便。”
顾淮西顿住,嫌恶地皱了皱眉。
他整理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去,回头看着默然坐在床边的清颜。
“我现在就叫人进来搜账本,别叫我发现一点证据,否则,另外只手别想要了。”
清颜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他站在原地监视着她。
顾府的管家带来五个佣人,把清颜的房间,翻得底朝天。
半个小时后。
“顾少,没有发现账本,但您看看这个……”
管家递上一个画夹。
里面全是顾淮西的画像。
清颜画了五年,每一笔充满了爱意的勾勒,全是她暗藏心底,无法诉说的少女心事。
她为这画夹取名为《恋人》
现在却成为她最想销毁的耻辱薄!
顾淮西翻看着每一张,脸上的戏谑和轻蔑更甚。
他在佣人们的眼前晃了晃画夹。
“看吧,人的本性是刻在骨子和基因里,无法改变的。这些年我无论怎么感化小妹,都教育不好她,我挺累的。”
“她甚至在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轻舞的情况下,还蓄谋伤害轻舞,毁了她的人生。”
他最后故作失望地把画夹丢在地上。
“顾家每年花两百万养你们母女俩,比养院子里的狗还费钱。你们还不知好歹,我只能说,还是顾家人太善良了。”
佣人们窃窃私语,对清颜指指点点一番后,也离开了。
陆清颜看着房间里一片的狼藉,神情划过一抹决然。
她打开窗户,把地上的东西全部丢出窗外。
顾家人淘汰的装饰物,顾淮西送她的廉价礼物,顾婉儿过时的衣服。
以及,不属于她的一切。
只留下画具,和生活必需品。
心里发泄完,清颜好受多了。
拿起桌上的生日宴邀请函,她唇角微勾,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翌日清晨
清颜落座餐桌,一抬眼,对上顾婉儿审判的视线。
想到顾家三姐妹被打得鬼哭狼嚎,清颜眨眨眼睛。
“姐姐怎么不吃饭?是有什么心事吗?”
“装什么无辜!最恨你这样的绿茶婊!”
清颜轻声细语:“姐姐,昨天顾叔叔罚我进训诫室抄家训,是你们进来找我麻烦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叫装呢?”
顾婉儿恼了:“陆清颜你再装!那个账本就是你偷的,然后栽赃陷害给我们三姐妹!”
“栽赃陷害?那不是姐姐最擅长做的事情么?”
“小婊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撕碎喂狗!”
顾远帆从楼上下来。
“大早上就不得安宁,再吵都给我滚。”
余萍萍紧随其后,给了清颜一个警告眼神,在桌下揪起她腿上的肉,狠狠一拧。
清颜痛了,皱了下眉。
余萍萍朝顾婉儿笑笑,递上一个丝绒盒子。
“婉儿,昨晚你爸爸还和我说,后悔对你下手太重了。这是阿姨给你的补偿,代你爸爸向你道歉。”
清颜扫了眼那盒子。
里面那对玉镯她很喜欢。
还问余萍萍要过,想当做十八岁成人礼物。
妈妈拒绝了,说是给自己攒的嫁妆。
现在却拿来讨好顾婉儿。
她收回视线,心里一片苦涩。
顾婉儿看了眼盒子里的镯子,丢在桌上,捂脸哭了起来。
“这镯子本该戴在我妈妈的手上,现在沾上了别的女人的脂粉味,我嫌恶心。爸爸的道歉,我不接受!”
顾远帆不悦:“顾婉儿,你想翻天?”
顾婉儿放下手大喊:“我没拿账本!是陆清颜冤枉的我!”
顾远帆语重心长:“从小到大,你每次做错事,都是陆清颜给你背黑锅。这次事关重大,你哥哥昨晚去陆清颜的房间查过了,偷账本的不是她。”
“那是我的画室,怎么就成她的房间了?她们母女就喜欢在别人的地盘偷东西!”
顾远帆不怒自威:“婉儿,爸爸不能再继续纵容你了,你如果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昨天我会把你打死!”
顾婉儿瑟瑟发抖,依照爸爸的脾气,她继续嘴硬,下场只会更惨。
清颜起身,点头示意:“我吃好了,顾叔叔,妈妈,姐姐,我去上班了,你们慢慢吃。”
余萍萍拉住她:“你去哪里上班?”
清颜如实回答:“在佳士得拍卖行旗下的一家画室,主要修复和鉴定客户送来的画作。”
余萍萍看向顾远帆,察言观色。
顾远帆喝口咖啡,慢悠悠开口:“不错,佳士得对接上流圈层,清颜可以多给顾家输送些人脉,比胡搞乱来强得多。”
余萍萍松了口气:“老爷觉得好那就是好,那我去送送清颜?”
“去吧。”
顾远帆瞥了眼母女两个的身影,神色难辨。
顾婉儿嫉妒疯了:“爸爸!你不爱我了!竟然为了两个外人,欺负你的宝贝女儿。”
“婉儿,爸爸是在保护你,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你三妹过两天的生日宴,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三妹最肤浅了,喜欢奢侈品,送个奢侈品包包,或者大牌首饰什么的。”
顾远帆摇头:“不好。”
“为什么?”
“你出席的每一场宴会,都要彰显你的身份,展现你的闪光点。你的画得过世界大奖,那就在宴会上露一手,当众给大家画画,当做礼物送你三妹。”
顾婉儿愣了一下:“啊?画画?”
“怎么?当初你说要学画画,爸爸砸重金把你送进最高等艺术学院深造,叫你画幅画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顾婉儿心虚地低头,转了转眼珠:“爸爸,你放心吧,这次我肯定给你长脸。”
余萍萍送清颜出了别墅,拉她到无人的地方。
“颜颜,嫁霍家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再想想。”
“还是早点定下来吧,最好是月底,我们母女俩一起把婚事办了。”
月底……
顾府上下忙着张罗的婚宴,是给顾淮西和宋轻舞准备的。
可不是她和顾远帆。
清颜见母亲执迷不悟,实在无话可说。
“妈,我上班了,不然要迟到了。”
清颜跑出了顾府,许奈奈的车停在大门口,按响一声喇叭。
“颜颜,上车!”
清颜坐进副驾驶座位,扣好安全带。
许奈奈启动汽车。
清颜把手伸出窗外,风穿过她的指间缝隙,空气都自由。
“你知道么奈奈,我只有和你出来的时间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奈奈手把着方向盘,朝清颜快速撇了一眼。
见她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情不自禁跟着咧起嘴角。
“你从我家被抓回顾府,后来怎么样了,顾家人欺负你了么?”
“我学聪明了,欺负回去了。”
“这才对,你就该闹得他们顾家鸡犬不宁,叫顾淮西知道他摊上了个不好惹的祖宗,恨不能把你早点送走。”
清颜听着像在做美梦:“那可太好了。”
“你叫我打听的霍氏家族的消息,我给你搜罗到了,在后排,你看看。”
清颜转回身,伸出左手,有些吃力地去拿一个牛皮袋信封。
她的动作,让奈奈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
停了车,她拆开信封,抽出资料送到清颜手上。
“这么简单一个拿东西的动作,你现在都这么费劲,顾淮西那个挨千刀的,真该去死!”
清颜勾了勾唇,垂眸扫过资料上的信息。
霍绍霆,霍氏家族排行老三,曾因杀死自己亲生父亲,被驱逐霍家,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残忍暴戾,手段狠辣。
她眸底蕴着光彩。
“对付恶人,就该用狠人这把刀。”
许奈奈没听清:“你说什么?”
清颜抬起面容,莞尔一笑。
“奈奈,恭喜我吧,我要结婚了。”
“什么?”奈奈大惊失色:“这资料你不是看过了,你妈要你嫁的这人,可比顾淮西还要坏。”
“颜颜,你该不会,逗我玩呢吧?”
清颜笑笑,把资料还给奈奈。
“帮我撕了,保密一切。”
“不行,你把话说清楚,真的要嫁给这个冷血恶魔吗?”
“奈奈,我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梦想——出国学画画。无论有多艰辛,哪怕是千万人阻挠,只要能帮我实现,我都愿意尝试。”
她承认自己在下一招险棋。
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那就好那就好。”
奈奈撕碎资料,塞进信封里保存,这东西得丢碎纸机里销毁。
光是听到霍绍霆这三个字,就叫她头皮发麻。
不会有哪个女人想不开,要嫁给他的。
奈奈看了眼清颜,舒了口气。
清颜对她如沐春风的笑。
“走吧,今天我第一天上班,迟到可不好。”
“好嘞,你坐好,咱们出发。”
清颜去画室报完道,就开始干活了。
名画修复磨人性子,很考验专业度,她需要保持绝对的专注,屏息凝神,全身心投入。
当初她的毕业作品因为一些原因没能问世,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连像样的工作也没有。
导师惜才,就引荐她来这里。
所以她格外珍惜。
练习了一天,清颜的左手越来越熟练。
一直到天黑,她转转脖子,才发现一个动作保持太久,都僵硬了。
可内心是幸福的,每天与画作伴,是她毕生的梦想。
前台接待敲开她办公室的门。
“陆老师,你姐姐来给你送饭了,你可真幸福。”
清颜纳闷,看向门口。
顾婉儿手里拎着打包好的餐食,情同姐妹般感人。
“我的好妹妹,这么晚了还在加班,一定很累吧,来,先吃饭,不然姐姐会心疼的。”
“拿走,我怕被毒死。”
顾婉儿讪笑一声,扫了眼表情奇怪的前台接待。
咬牙低声警告:“陆清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心我找人拆了这个画室。”
清颜冷眼扫顾婉儿,对前台接待笑笑:“她是我大姐,谢谢你,去忙吧。”
“大姐?我看起来很老吗?”
“有事情吗?大妈。”
“你!”顾婉儿扬起的拳头又落下,恨得牙痒痒。
“陆清颜,我来不是找你吵架的。”
“我要你给我画一幅画,用来当三妹的生日礼物。”
清颜唇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你画得可比我厉害多了,毕业作品还拿了大奖,我一个残废,拿什么给你画?”
“你左手不是还能用?”
“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用的。”清颜动作轻缓地收起面前的名画,“找我画画可是很贵的,说出你的报价,我再决定要不要给你画。”
“呵,遗传的掉钱眼里也算是母女连心了。一分不给,你也得给我画,还必须配合我在生日宴上演场戏!”
清颜顿住,唇角的弧度漾起意味不明的笑。
“说说,你想演什么戏?”
“生日宴那天,你假扮我的样子当众画一副画,最后一刻我会把你换下去,所有人回认为这画是我画的。你必须要画出一份千万名画,爸爸会请专业鉴定师评估市场价,那时候,我就可以惊艳所有宾客。”
清颜挑眉:“我能不能做个演员配合你还不确定,但你是个好编剧,叫我画千万名画,哪里来的底气?”
顾婉儿盯着清颜,眼里窜起火光,那是嫉妒在炙烤着她。
“你能画出得过世界名奖的毕业作品,怎么就画不出价值千万的名画了?”
清颜忽地站起身:“一事无成的失败废物,你终于肯亲口承认了,是你偷走了我的毕业作品。”
顾婉儿被清颜眸子里散发出的凌厉冷光刺到。
往后退一步,她笑得狂妄。
“是我又如何,你再有才华和天赋,最后还不是输给金钱和权势。很不公平吧,谁叫你一出生就决定了你的人生,注定是个在我们顾家讨饭的乞丐。”
清颜心里翻涌出惊涛骇浪,外表却毫无波澜。
“我会帮你画出价值千万的名画,叫你在宾客面前,名声大噪。”
顾婉儿满意一笑:“这才对,做乞丐就该有低三下四的职业道德,站着把钱要了,吃相太丑。”
清颜坐回座位,头也不抬:“拿着你的垃圾,出去。”
顾婉儿得意洋洋,把食物扫进垃圾桶里。
“垃圾的归宿是垃圾桶,你陆清颜的归宿,注定要被我们顾家人玩弄摆布,还欲罢不能,我哥说得没错,你就是贱骨头!”
清颜直视她的眼睛,冷笑:“而你,连垃圾都不如,没用的东西。”
顾婉儿狠狠瞪了眼清颜,如果不是留着她有用,她早就找人收拾她了!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清颜的脸上神情浮现一抹暗藏智慧的锋芒。
生日宴。
顾悦柔闪耀出场。
顾远道夫妇邀请中外名流,让她做众星捧月小公主。
另外两个姐妹,顾婉儿和顾雨菲左右作陪。
顾雨菲戴着口罩,鼻子被砚台砸断,修复后就缩成了小肉团,人看了都会吓起跳的程度。
她东张西望:“顾婉儿来了吗?我今天要叫那个贱人付出血的代价!”
顾婉儿抬眼看向一楼和二楼间的浮雕墙壁,那里正在准备升降台,画布已就位。
“她要是不来,就叫余萍萍去泳池给她女儿收尸!”
余萍萍打了个哆嗦,正拿着香槟酒和宾客们交际。
顾淮西走来,手里的酒杯与她碰一下。
“余姨今天的翡翠耳环比家母葬礼时戴的更通透,看来顾家风水确实养人。”
余萍萍被说得有些难堪,假笑两声迎合他。
顾淮西眸底的厌恨转瞬即逝,目光从宾客扫过。
“想必小妹今天一定也很光彩动人。她人,在哪里?”
余萍萍这才想起清颜。
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参加。
顾淮西勾唇笑了笑:“你继续沉浸在做顾家主母的美梦里,可千万别醒来。”
他将酒一饮而尽,穿过人群去找陆清颜。
那个废物,竟然能找到工作,只不过是想叫他产生危机感的手段罢了。
他并不在乎,他只想要一个完全受他掌控的物件……
二楼看台。
欧阳恕指着余萍萍的方向。
“霍爷,那个穿着新中式暗红套装的女人,就是她收了您的百万见面礼,答应了婚事。。”
男人把望远镜砸在欧阳恕手上。
寒气笼罩的脸庞英气逼人。
“我对她不感兴趣。”
霍绍霆转动轮椅,路过会议室门口,里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快点换上我的衣服,这么磨叽,笨死你算了。给我好好画!要是露馅你就死定了!”
清颜讥讽道:“不如我废你一只手,你示范给我看?”
男人侧眸,透过门的缝隙,只看到一只右手。
那只手,骨节变形,血管暗紫,每一处皮肤切割后重新拼凑缝合。
像一朵在暗影里开出的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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