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前哨更古老。”凌辰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激起微小的回音。他仔细检查着入口周围布满奇异符号的岩壁,那些符号的线条扭曲而流畅,不似任何已知的文字。“能量场很混乱,干扰极强。小心,里面可能不止有机关。”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确认她是否能承受即将到来的未知。
苏晚点点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遗迹内部弥漫的、如同实质般的能量乱流,时而沉寂如深海,时而躁动如风暴,搅得她心绪不宁。她的指尖微微发麻,本能地靠近了凌辰一些。只有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稳定感,和他靠近时散发的、混合着尘土与汗水的气息,才能稍微压制她体内那被遗迹牵引得愈发活跃的力量,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心。
两人点亮最强的照明设备,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踏入那黑暗的裂口。脚下是湿滑的、向下延伸的天然石阶,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淡淡的、类似消毒剂残留的陈腐气味?越深入,那股牵引苏晚的力量就越发明显,几乎化为实质的低语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幽深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光束划破的黑暗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遗迹内部结构复杂得超乎想象。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上面雕刻着难以理解的壁画——扭曲的人形、闪烁的星辰、连接天地的光束。通道并非直线,而是螺旋向下,时而宽阔如殿堂,时而又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在那些狭窄的隘口,冰冷的石壁几乎紧贴着身体,凌辰不得不放慢脚步,苏晚紧随其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凌辰宽阔的背部传来的热量,以及他每一次沉稳的呼吸起伏。这种被迫的近距离,在阴冷死寂的环境中,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头发紧的暖意。凌辰凭借卓越的生存本能和直觉在前方探路,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身体紧绷如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危险如影随形。
他们遭遇了沉睡在角落、被闯入者惊醒的、如同石雕活化般的古代守护者——它们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挥舞着沉重的石质武器;触发了隐藏在地板纹路中的能量陷阱,灼热的光束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灼热的空气撩过皮肤,留下滚烫的触感;更在一条布满粘稠发光菌毯的通道里,被一群拳头大小、闪烁着幽蓝电光的机械甲虫围攻,这些甲虫速度极快,能释放麻痹电流,凌辰的短矛和苏晚仓促凝聚的力场屏障才勉强抵挡。电光火石间,凌辰为格挡一只扑向苏晚面门的甲虫,手臂猛地回撤,手肘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腰侧,那瞬间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让两人都微微一僵,随即又投入更激烈的战斗。
每一次危机,两人都靠得更近。凌辰的敏捷和经验是盾,苏晚那越来越能主动引导的、在凌辰触碰下威力倍增的异能是矛。在一次躲避滚落巨石时,凌辰几乎是将苏晚整个护在身下滚入侧方凹槽;狭窄的空间里,苏晚被牢牢地圈在他的胸膛与冰冷的石壁之间,他沉重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硝烟和汗水的气息,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下心脏有力的搏动,急促而有力,敲打着她的背脊。而当苏晚感应到前方能量陷阱,及时拉住凌辰后退时,她的手被他下意识地紧紧反握,那力道大得几乎捏疼了她,传递着无声的信任与后怕,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他掌心的粗糙和温度,透过薄薄的作战服布料烙印在她手腕的皮肤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