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按照晏承南说的地方找过去,在临街的地方。是和她现在住的地方差不多的一个小院子——大门进去后的二层小楼。
院内的路灯亮着。
她抬手敲敲门,很快就有人出来开了门,是一位年轻男人。
见到她,男人没有惊讶,恭敬地把她迎了进去,“晏总在二楼。”
时苒点点头,抬步要走,又停住脚步,“他怎么样了?”
男人愣了一秒,有些为难,“晏总不让我进去。”
时苒失语,想转头就走,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她憋着一口气上楼,楼上的环境比她那里好的多,但是远远达不到晏承南以往的要求。
叹了口气。
上面有三间卧室,一间的门缝里漏着灯光。时苒轻轻地吸了口气,回想了下自己过来的目的,然后推开了门。
一米五的床上,深色被子下蜷缩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显得床格外逼仄。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和虚弱的声音,“你来了?”
时苒没有回答,抿着嘴走到床边。晏承南的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头发也没有平时的一丝不苟,乱糟糟地堆在头上,整个人显出不同以往的脆弱。
“吃过药了吗?”时苒面无表情地问。
晏承南努力聚集目光看她。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你坐下说。”他半仰着身子,从被子里伸出手想要拉她。
时苒看一眼在她回忆中反复描摹过的手,后退一步,拿出重新加热过的粥和药,“起来喝点粥,然后把药吃了。”
晏承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却并没有高兴几分,“你知道我会给你打电话?”
时苒注意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嘲讽,“怎么?你以为这些是我算计好的?”
晏承南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加上胃里的疼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晏总罕见地说不出话。
时苒嗤笑一声,“我可不知道你会来这里,更不理解明知道自己吃不了辣的晏总为什么会自讨苦吃。”
一向乖巧的时苒如今伶牙俐齿,晏承南也很不理解。但是自己理亏,他有些讪讪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时苒打断他,“吃不吃?”
晏承南愣了一下,“吃。”
“你喂我。”
时苒没有拒绝,一小份粥很快就见底了,晏承南觉得自己的胃终于好受了一点。
时苒又把药给他拿过来,这次他没再说什么,乖乖接过。
看着时苒收拾碗筷的背影,晏承南半倚在床头,声音清醒了很多,“和我一起回去。”
时苒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我还没签。”
时苒把餐具收到袋子里打了个结,转过身看着晏承南,“那你回去就签了。”
一句话落,晏承南的眸光晦暗不明,再开口就带了压迫,“耍小性子也要有个度。”
时苒看着这样的晏承南,在他吃人的目光中笑了,“这才对了,刚刚的样子根本不像你。”
时苒说得轻松,晏承南更加不高兴。
“再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你不用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吧。”时苒不怕死地走近几步,俯身看向晏承南,这是时候的他哪还有半分不舒服的样子。
晏承南对上她含笑的眼睛,半晌,一句质问在嘴边变成了解释,“我和秦时月没关系,你和我一起回去。”
时苒没回答,伸手覆上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就是这个人把自己从命悬一线的边缘拉回来的。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慢慢描摹,像很多次他熟睡后一样,手指缱绻带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