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头不会打井,有认识的打井班子,但已经定下要帮别家打,天冷下来后打井很辛苦,还容易受冻着凉,这个时代随便一场风寒感冒都能死人,所以打井的班子冬天是不接活儿的。
杨醒觉得有些遗憾。
但也只能等开春后再找人打井。
她边想着,也不知这些流放的人最终会去哪里?边关吗?这儿到边关有三百多里路,十天之内,气温肯定降到零下,虽说不会直接冻死人,但低温带来的各种疾病也能杀人。
她很快走到县城门口,去边关的官道并没有从县衙里穿过,那些人也没有进城。
她先去了县衙,把那合同给县令一份,她之前也这么早来过县衙,都没见到县令人,今天却见到了。
县令没有避讳她,和师爷说起今天的事,原来那些流放的犯人并不会被送到边关,而是被送往镇宁县两百里左右的山里采石,那里和镇宁县不同,有能开采上等石料的矿山,名叫牢山。
同时杨醒听出这次被流放的其中一部分人是皇孙贵族,似乎是当朝王爷谋反,同时连累了一大批人,这样的情况下,皇帝怎么可能把他们流放到影响重大的边关去?
那些人进牢山后,会完全失去自由,被官吏守着干活儿,根本没有出来的可能。
而县令今日起那么早,就是为了等着接上头大人的令,大概要镇宁县负责给牢山的官吏和犯人提供粮食。
方县令对此满腹怨言,可他一介芝麻小官,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
为此还向杨醒发了一会儿牢骚。
杨醒把契书给他,他看了看,想讨些好处,想了想,决定留到真正有需要的时候再提,让师爷把契书收了起来。
杨醒也没久留,很快告辞了。
布庄离县衙不算远。
这儿她虽然只来过两次,掌柜的却对她印象深刻,不说别的,单如此高壮的女子,整个镇宁县就找不出第二人来。
如今大部分百姓食不果腹,很难长得高壮,缺衣短食的情况下,家里的粮食要尽量供给男丁,久而久之,女子普遍比男子矮小。
杨醒这种比大部分男人还要高壮的女子,实属罕见。
掌柜把两身喜服拿了出来,验过货后,又拿出做喜服用料的记录,由于两件用料都比较扎实,两人身量又高,所以用了近半匹布。
掌柜道:“这剩下的红绸子客官还要吗?要的话给您抹掉零头,再补布料的三两银子,工费七百文就好,不要这话折进去给您算五百文工费。”
杨醒摸着那面料,想了想道:“你帮我做个东西吧。”
她空间里虽然有些衣裳,但材质一般,尤其是内衣,穿着没有曾经管家准备的那些舒服,肚兜她又穿不习惯,就拿了纸笔画下现代内衣的图解,问她能不能做?
掌柜一看那图都懵了。
即便同为女人,她也面红耳赤:“这,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姑娘,你真要做这……”
杨醒打断她:“能做吗?”
掌柜压下羞耻,拿起来仔细看,道:“这后面暗扣是用铁做的?这太精细了,而且铁容易生锈,这东西洗不了,一洗就锈坏了,还有前面,收边太紧,收成这样也不好穿上去的。”
在她看来,这东西虽然好看,但不实用。
内衣一看就是包裹性很强的,但这时候可没有化工材料,没有松紧线,没有海绵,面料软塌,想做出能支撑胸部的内衣来,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