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荞许肆的其他类型小说《藏于盛夏:江荞许肆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秋日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相逢是盛夏,别离亦盛夏,他的小玫瑰永远藏在那个盛夏。——许肆——2015年9月1日。A市的夏天燥热极了。田泠将牛奶装进江荞包里,叮嘱道:“荞荞,牛奶装书包里了,还有热水和药也装包里了。”“好,我走了,妈。”女孩笑的很甜,身上穿着浅色的裙子,露出的一截小腿纤细盈白。直到江荞消失在视线里,田泠还没有回过神,她有些不放心。高一这年,江荞确诊了胃癌,胃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最多还能活三年,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田泠和江知恩常年工作在外,只留江荞一个人在家,回家也只是无休止的争吵,她那天昏倒,还是刘妈送她去的医院,打电话叫回了两人,两人拿着她的诊断书在门口吵了很久。江父说:“都怪你平时不在家带孩子,孩子生了这么大的病都不知道。...
《藏于盛夏:江荞许肆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相逢是盛夏,别离亦盛夏,他的小玫瑰永远藏在那个盛夏。
——许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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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1日。
A市的夏天燥热极了。
田泠将牛奶装进江荞包里,叮嘱道:“荞荞,牛奶装书包里了,还有热水和药也装包里了。”
“好,我走了,妈。”女孩笑的很甜,身上穿着浅色的裙子,露出的一截小腿纤细盈白。
直到江荞消失在视线里,田泠还没有回过神,她有些不放心。
高一这年,江荞确诊了胃癌,胃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最多还能活三年,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田泠和江知恩常年工作在外,只留江荞一个人在家,回家也只是无休止的争吵,她那天昏倒,还是刘妈送她去的医院,打电话叫回了两人,两人拿着她的诊断书在门口吵了很久。
江父说:“都怪你平时不在家带孩子,孩子生了这么大的病都不知道。”
田泠出言讽刺道:“你平常就在家了?孩子的什么你管过问过?”
江父冷哼了一声。
江荞被吵的头痛,有些虚弱的开口:“能别说了吗?我想休息。”
两人顷刻间噤了声。
田泠替她掖了掖被子,看着闭眼的江荞,无声的流了眼泪。
医院的走廊里,是两个人低声的争执声,江荞并没有睡着,她听着门外两人的声音,攥了攥床单又松开。
她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
后来江荞说想去A市念书,两人立刻就给她办了转学手续。
转学手续办好的时候,江荞立刻打电话告诉了姜知许,姜知许听完她的话明显一顿,然后问她:“去哪里念书?”
“A市六中。”
姜知许问她:“哪个班呀?”
“十七班。”
“行,照顾好自己,有空去看你呀,小朋友,不许让我看到你瘦了。”
“好。”
......
姜知许是江荞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张扬明艳,一个看起来文静乖巧。
看起来张扬的那个也很温柔,很会照顾人,而文静乖巧的那个也有叛逆的一面,像极了带刺的小玫瑰。
..................
“肆哥,我们班要转来新学生了。”杨世昆扭头冲男生开口。
身后的男生穿着校服,衣领处松开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瑞凤眼,皮肤冷白,闻言抬了下眼皮,淡淡道:“哪儿得来的消息?”
“就今天,肆哥,听说转来的是个男生,据说还是个学霸呢。”
男生,学霸。
许肆重复了一遍,他并不感兴趣,伸手敲了一下杨世昆的脑袋:“又听墙角?”
杨世昆有些委屈:“哥,我没听墙角,今天老方在办公室跟别人聊天,我听到的。”
一早上时间,班里就传开了,十七班要转来一个男生,据说还是个学霸。
下午。
“同学们,我们班要转来一位新同学,让我们欢迎新同学。”台上身材瘦削的男人说完,冲门外看了一眼。
底下不少人都探着头去看这位学霸长什么样子。
江荞慢慢走上讲台,声音温柔:“你们好,我叫江荞。”
许肆抬头看了一眼,这就是杨世昆口中的男学霸?
女孩长得很乖,身材纤细,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裙子,一双眼睛生的好看极了,似水杏儿一般,笑起来脸上有浅浅的梨涡。
“靠,美女呀。”底下有男生起哄道。
许肆看到,这位新同学耳朵染上了淡粉色。
方子新看了一圈,指了一个方向,冲江荞开口:“后面还有一个空位,你坐那里可以吗?”
“好的,谢谢老师。”
江荞冲方子新笑了一下,便径直往许肆的方向走去,拉开椅子,坐在了他身旁。
许肆是问题学生,打架旷课,上课睡觉,经常无视课堂纪律,所以方子新让他坐在后面,没给他安排同桌。
许肆准备低头睡觉,便感觉到身侧的人向他凑了过来,声音小小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许肆。”
他说完看到她笑了一下,很快又扭了过去。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一位严厉的中年男人,班里学生之前不少都听过他在外的名号。
他走进班,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将英语书放在桌上:“英语书打开翻到130页,我们来讲这篇课文。”
他走到最后一排,看到许肆又睡着了,他身旁的女生桌上没有书,气不打一处来。
他先是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开口:“许肆,睡睡睡,上课了你不知道吗?我看你睡的挺香,要不要我给你披件衣服?别着凉了。”
“好啊,谢谢老师。”
班里的人都想笑不敢笑,憋的脸疼。
陈松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又将火力转向身旁的女生:“还有你,上课了书都没带,怎么学习的?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吗?要我说你们班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都高二了,一点学习的氛围都没有,有的同学居然还不带书......”
话没说完,一本英语书丢在了江荞桌上,许肆淡淡道:“她是新同学,我出去站着。”说完,他便走了出去,没留给陈松一个眼神。
陈松被许肆气的胸口疼,看了眼垂下头的江荞:“老师错怪你了。”
江荞“嗯”了一声,将视线投向外面的男生,男生靠在墙上,站的笔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下课,杨世昆便跑出去了,气的陈松在后面骂:“都高二了,还不知道学习,一下课就往外跑,能考上大学就怪了呢。”
一直到陈松出去,班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许肆抬眼看杨世昆:“怎么?”
“肆哥,从未见过你替女生出头,看上了?”
许肆骂了句“你大爷的”,然后摇头:“不是。”
他本来就不想在班里待着,而且,一直被骂的话,那种乖学生大概会哭吧。
江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身后,小心翼翼的喊了句:“许肆。”
许肆抬眼看她,语气懒洋洋的:“有事?”
“今天,谢谢你。”女孩的声音很小,有些软软的。
许肆轻笑一声:“多大点事,进去吧。”
江荞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然后慢吞吞的进去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许肆,让他在外面站了一节课,真的没事吗?
许肆回到班里,看到自己的桌子前围了好几个女孩子。
罗星见许肆进来了,慌乱站起身,从他的位置上离开了,然后坐到了江荞前面,小声同江荞说着话。
听罗星她们说,许肆很凶,经常出去打架翘课,还把隔壁学校的混混打住院过,听说出了很多血,他对女生都是冷冰冰的,还有传闻说他喜欢男生,今天居然帮了江荞一个新来的女生,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不过罗星又调侃道:“不过像江荞同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我我也乐意帮。”
几人三言两语,把江荞说的有些脸红。
许肆慢条斯理的坐在椅子上,伸手去摸抽屉里的手机,却摸到了一堆硬硬的东西,外面是塑料包装袋。
他拧着眉掏出了那些东西,是一把糖果,还是草莓味的,他刚想问是谁给的,抬头看见自己的新同桌慌乱低下了头。
许肆低头,看到桌子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三个字:“谢谢你。”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的。
许肆抬头,看到自己的新同桌又耳朵红了。
——
PS
虐文。
文风偏日常。
比较慢热。
下午第三节课,江荞发现自己的同桌没回来,她只是看了一眼空位,便继续听课了。
许肆刚打完群架,脸上挂了彩,但是没落下风,他将创可贴贴在脸上,没什么表情。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黄毛正在扇另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耳光,嘴里骂道:“妈的,老子让你给老子拿钱,听不懂人话吗?”
“我没钱。”
“没钱你不能从家里拿吗?老子不管,你他女马明天给老子把钱整过来。”
许肆一把揪起男生,拳头冲着他的脸招呼了下去。
“黄毛”疼的呲牙咧嘴,正想骂,看到眼前人是谁,有些哆哆嗦嗦的开口:“肆哥,您来了。”
“别叫我哥,跟你可不熟。”许肆嗓音低哑:“别再让我看到你在学校里欺负人。”
“黄毛”缩在角落里,知道眼前的这位不是好惹的,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保证,不,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欺负别人。”
许肆嗤笑了一声,淡声道:“最好是这样。”
“黄毛”扑过来去抱他的腿:“我真的不会了,哥。”
“别喊我,跟他道歉。”
男生冲一旁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开口:“我错了,求你让他放过我吧。”
“我不原谅。”
许肆又踹了他一脚,将那个男孩子扶起来:“回去吧。”
江荞正在记笔记,看到门口的男生晃着走了进来,脸上还歪七扭八的贴着创可贴,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讲台上的老师似乎习以为常,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许肆,继续讲自己的课,班里睡着了大半,包括自己刚回来的同桌,一倒头就睡了。
一下课,班里的人都冲出去吃晚饭。
新认识的女孩子问江荞要不要一起去食堂,江荞摆摆手:“你们去吧。”
她去了门口,刘妈会准时来给她送饭,她饮食需要很注意,清淡为主,学校的食物,不是油大就是过咸过辣,她都不能吃,而且吃完饭,她要吃药。
江荞端着饭盒坐在门口,小口小口的吃着,刘妈递给她一杯水,她冲刘妈笑道:“谢谢刘妈。”刘妈慈爱地看着她:“荞荞,今天的饭还合胃口吗?”
“很好吃。”江荞冲刘妈甜甜的笑了下。
吃完饭,刘妈将药递给她,又递给她一个保温杯,看着她吃下了药。
一旁路过的许肆也看到了这一幕。
“肆哥,你看什么呢?”
许肆收回视线,淡声道:“关你屁事。”
杨世昆也道:“听见没有,关你屁事。”
“老杨你信不信我揍你。”郝明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略略略,你打我呀。”杨世昆说完,意识到身旁的许肆走的很快,杨世昆连忙追上去:“肆哥肆哥,你别走那么快呀。”
晚自习下课,江荞正在看书,听到有人敲了敲玻璃,她抬眼看去,窗外是一个瘦小的男生。
江荞把窗户打开,看向那个男生:“请问你找谁?”
男生将手里的牛奶递给江荞:“麻烦你帮我转交给许肆,帮我跟他说谢谢。”他问了别人,一下就问出了许肆的班级和名字,他和别人说许肆救了他,别人都哈哈大笑,说他不揍你都是好的,会帮你?做梦呢。
他想说,是真的,下午许肆真的帮了他。
江荞点头:“好,我会的。”
许肆刚回来,江荞便把牛奶放在他桌上:“刚刚下课有人送来的。”
见他看过来,江荞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是一个男孩子,他让我跟你说谢谢,不是女孩子。”
许肆拿起手中的牛奶看了一眼:“嗯,知道了。”是下午那个他帮的男孩子。
江荞替人传完了话,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她捏着笔,认真的盯着书上的题。
班里的纸条满天飞,说话的说话,聊天的聊天,完全没有一点学习的氛围感,许肆低着头,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
“肆哥,肆哥,打游戏不?”杨世昆扭头冲许肆开口。
江荞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听到许肆说了一句:“不玩,滚蛋。”
杨世昆扭过头去,肆哥不跟他们玩,那他找郝明玩。
许肆看了眼在写作业的江荞,踹了下一直抖腿的杨世昆的椅子。
杨世昆回头:“肆哥,来一局游戏吗?”
“再抖腿滚。”
“好的肆哥。”杨世昆果断回头。
他好凶,江荞默默想,不过桌子终于不晃了。
晚上回到家。
“今天开学第一天怎么样?荞荞。”
江荞想了想,然后开口:“一切都好,老师挺好的,班里的学生也都挺好的,新同学也好,新同桌......也挺好的。”
田泠点头:“那就好,有什么不满意或者不开心的地方,跟妈妈说,妈妈跟你们老师打电话。”
江荞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切都挺好的。”
田泠揉揉她的脑袋:“好,乖孩子,那我不打扰你了,药在桌子上,你吃完赶紧睡觉。”
江荞“嗯”了一声,将药丢进嘴里,喝了口温水。
田泠替她关上门,温声道:“晚安,荞荞。”
“晚安,妈。”
晚上,江荞翻来覆去睡不着,胃又在抽痛,她疼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被子都攥的皱了,她哆哆嗦嗦摸出抽屉里的止痛药吃了一片,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江荞的情况,在她来六中之前,方子新从田泠那里了解清楚了。
他看过江荞的成绩单,她成绩很好,一直在B市七中的前十名,当他第一次见到江荞的时候,他发现这小姑娘长的真的很乖,然而就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可能活不过今年。
老天爷,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
江荞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去医院治疗的时候,让方子新跟别的老师说自己去了补习班。
江荞刚来第三天。
许肆就看到有男生来敲窗户,那个男生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许肆,然后冲江荞开口:“江同学,这个送给你喝。”
江荞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冲男生笑了一下:“我不喝,谢谢你。”
男生还想说什么,看到许肆不耐烦的表情,慌忙走开了,虽然江荞很好看,但他可不想招惹这座瘟神。
许肆揉了揉太阳穴,趴在桌上休息,听到又有女生跑过来找江荞说话,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他睁开眼,瞥了一眼那三个女生。
罗星舔了舔唇,觉得自己可能声音有点太大了:“肆哥,吵到你了?”
许肆挑了下眉,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罗星拉着另两人扭头就跑了,还不忘回头对江荞说:“一会再来找你。”
江荞说了句“好”,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又趴在桌子上的许肆,叹了口气。
许肆:?
课上了十几分钟了,许肆还在睡,江荞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轻轻用手指戳了他一下:“醒醒,上课了。”
杨世昆听到后面的对话,吓得心脏都漏了半拍,肆哥有起床气,他忙转头对着江荞小声开口:“别叫肆哥,他......”
起床气很重还没说出来,许肆已经醒了,他脸上还有睡觉的压痕,眼睛很红,表情看起来有些凶,他换了个姿势:“老方来了喊我。”
江荞“哦”了一声,专心看自己的书了。
杨世昆:这......这就完了?这还是他认识的肆哥?
这天是江荞需要去医院的日子,早上第三节课刚下课,她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了。
罗星看她背着书包,似乎是要出去:“江同学,你去哪里?”
“我妈妈给我报了补习班,我先走了。”
罗星笑嘻嘻的同她挥手:“好啊,早点回来。”
她慢慢的走下楼梯,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开始胸闷,呼吸困难,腹部痛的她几乎都直不起腰来。
江荞慢吞吞地移步到厕所,靠着厕所的墙蹲了下来,吞下几颗药。
她在厕所待了半节课,细白的胳膊上被她掐的青一块紫一块,腹部的痛感缓了些,她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照这种情况看,她在学校应该待不了多久了。
江荞挑着学校里偏僻的路走,不想等下发病的时候遇见自己的同学。
路过一处走廊,她看到了几个人正在打架。
其中一个人还穿着校服,领口随意解开了一颗扣子,看起来有些不羁,他一脚踹在另一个男生身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骂完,他看到了站在那里一脸呆滞的江荞,鬼使神差的,他就走到了江荞面前,他低下头,用了自己平常最温和的声线:“吓到了?”
虽然还是听起来很凶。
江荞点头:“嗯。”
许肆可能也没想到她会承认的那么坦然,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干巴巴地丢出一句:“别害怕。”
“好。”
平时许肆平日里总是让杨世昆“闭嘴”和“滚”,听到有人骂杨世昆是“没娘养的孩子”,直接带人就找了过来。
杨世昆第一次见到许肆的时候还是初中,他被一群小混混盯上了,那些人三天两头的管他要钱,不给钱就打他。
他经常带着一身伤回去,又不敢告诉家里人,因为那些人警告他如果敢告诉家里人,会把他打的更狠。杨父都是一下给他两周的生活费,他全部给这些人了,可是这些人还是盯着他不放。
他是真的没钱了。
为首的小混混冲杨世昆伸出手:“今天的钱带了吗?”
杨世昆咬着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说了一句:“我没钱给你们了。
那人伸出手挑起杨世昆的下巴,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问你家里人要,怎么?听不懂人话吗?”
杨世昆只是反复地重复一句话:“我没有钱。”
他这般样子激怒了那个混混头子。
几个人将他按在地上打。
就当他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
许肆出现了。
那时候的许肆还很稚嫩,穿着黑衣黑裤,皮肤白的过分,他淡淡道:“总是管我们学校的人要钱,过分了吧?”
那混混看了眼许肆:“行,给咱们肆哥一个面子,以后这小子我们不要了。”
许肆“嘁”了一声,将几人打的满地找牙,然后冲地上的杨世昆伸出手:“还能站的起来吗?”
是许肆救了他,还拉起了那时候的他,从那以后,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许肆身后要和他做朋友。
许肆怕麻烦,又被他烦的不行,最后同意了。
虽然许肆性子冷,但是他知道许肆是一个骨子里很善良的人。
杨世昆突然看到几人前面的喷着发胶,穿着皮鞋的男人,喊道:“我靠,老何来了,肆哥快跑。”
何国士是学校里的主任,学生们之所以怕他是因为他真的很啰嗦,能说一天一夜的架势。
许肆有幸领会过。
但是跑已经来不及了,何国士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他先是眯着细小的眼睛看了一眼许肆:“又打架?上次我怎么说的?啊?又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我怎么跟你说的,作为一个高中生,我们要团结友爱,知道吗?团结友爱是我们应当传承的优秀文化......”
江荞轻咳了一声:“老师你好,许同学是送我去门口的,我和他是同桌,我身体不舒服,老师让他送我。”
江荞长的就像乖学生,说话的时候丝毫不慌,让人莫名就很信服她。
果不其然,何主任看了一眼两人,然后开口:“身体不舒服是吧?快去吧。”说完,他又看了眼许肆:“总算做件好事。”
何主任走了,许肆调侃道:“挺仗义啊,小同学。”
江荞想反驳他,自己并不小,然后又觉得争论这个话题很没有意义,便拉了拉书包带,冲许肆开口:“我先走了。”见许肆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忍不住扭头问他:“你也去大门口?”
“不是你刚刚说的我是送你去大门口,不得装像一点。”
江荞没有反驳,依旧往前走着。
到了大门口,许肆看着她掏出了请假条,眉头微挑:“怎么?真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请假出去补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杨世昆当时传的消息,除了性别是错的,别的应该没有错,成绩那么好了还去补习,果然是乖小孩,他冲江荞笑了一下:“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之前开学你也帮过我。”江荞一板一眼的模样成功逗笑了许肆,他突然瞥见江荞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想问还是没有问出口:“走了。”
江荞“嗯”了一声,便走了。
许肆回到班里,杨世昆惊讶道:“肆哥,何主任没有拉你去办公室喝茶吗?怎么回来那么快?”
“闭嘴,睡觉了。”
杨世昆扭回头,心道肆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估计是被何主任骂的心烦了。
他在心中默默心疼了许肆三秒钟。
也仅仅只是三秒,肆哥哪里需要他心疼呢。
化疗完。
江荞被田泠扶着去了厕所,在厕所里吐了半天。
她的嘴唇白的不像话,身体单薄的好像可以随时死去一般。
田泠攥着她细瘦得胳膊,红了眼眶,原来江荞就瘦,生了病以后就更单薄了。
江荞躺在病床上,觉得眼皮有些沉。
“荞荞,要不然我们不去学校了吧?”
“我想去。”
江荞睡下后,田泠找医生了解了她现在身体的情况。
那是一个女医生,她看着病床上的小丫头,也是觉得有些惋惜:“这次的化疗,她并没有出现很严重的反应,但是我还是建议她回家休学,她这种情况完全不适合在学校待着了。”
“我说了想让她回家休养,但是她说她说想去,要不然她会遗憾。”
那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田泠的肩膀:“下次的化疗时间是两周后。”
田泠守在病床前,看着江荞熟睡的侧脸,伸出手摸了摸。
江荞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每次化疗完,她都吐的天昏地暗,然后昏睡到第二天。两天后的周日,江荞出院了。
田泠想让她再住院几天,但是江荞说自己没事,撑得住。
一向严厉的江知恩也没有说什么,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两人本来觉得,多挣点钱,可以让江荞生活的更好,但是现在才发觉,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钱能买来的。
他们后悔自己缺失了江荞很多的陪伴,而正是因为他们缺失了江荞的陪伴,才让她的病拖到晚期才被发现。
周一这天。
江荞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很白,看上去很虚弱,她摸出抽屉里的唇膏涂了一点,总算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今天是升国旗。
江荞穿着校服站在队伍里,她听着教导主任念着上周违纪违规的同学,听到了自己同桌的名字,她抬头看了一眼。
许肆今天没有穿校服,一身黑色的T恤,衬得他肤色更加冷白,他就站在那里,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听着教导主任的批评,仿佛说的是别人一般。
“许肆,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你违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样对得起父母的心血吗?父母把你送到学校不是让你整天打架逃课的,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拿什么养活自己?”
“继承家业?”
教导主任被气的脸都绿了,底下笑成一片。
杨世昆咂舌:“不愧是肆哥,何主任都快气死了。”
“少贫嘴,念检讨。”
许肆从兜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条,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我不该因为觉得马彬欠揍就揍他,我应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虽然但是,马彬真的很欠揍。”
底下又笑成一片。
何主任指着他开口:“写的什么玩意,我看你根本没有深刻反省自己,给我回去重新写。”
许肆“哦”了一声,便下去了,下台路过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便匆匆擦肩过去了。
江荞突然就想起第一天来学校的时候,她没有书,许肆将自己的书丢在她桌上,自己出去站着,还替她说了话,还有前几天她撞见他打架,他问自己怕不怕。
他好像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凶。
第一节课,许肆都在打游戏睡觉。
江荞偷看了一眼,他居然也会玩开心消消乐这种无聊的小游戏。
第二节课他才悠悠转醒,江荞看到了英语老师的身影。
任凭讲台上的陈松唾沫横飞,他都是那般听不进去的样子。
陈松讲到一个知识点,“许肆,站起来回答问题。”
许肆站起身,都没听他问的是什么,直接道:“我不会。”
陈松气的头疼,又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江荞:“同桌替他回答一下。”
听完了江荞的回答,陈松的气消了些:“都坐下吧。”
语文课是班上最乱的一节课,传纸条的,说话的,看小说的。
干嘛的都有,就是没有学习的。
一个是因为很多人都觉得语文没什么学的必要,反正学不学分数都是差不多,一个是因为三班的语文老师不严厉。
李秋红看了眼后面冒烟的同学:“伍葳同学,你是学习过度,脑子主板烧了吗?”
伍葳从书本里抬起头:“老师您怎么知道?”
李秋红抽走他的书:“去讲台上站着吃,吃完了再下来。”
伍葳坐在讲台上吃自热火锅,一直发出“嘶溜嘶溜”的声音,辣的脸上都冒了汗。
李秋红递给他一张纸:“辣了吧?”
“老师您怎么知道我迫切的想要一张纸。”
“滚出去站着。”
伍葳抹了一把嘴巴,喊了句:“得嘞,小的这就走。”
下课了,班里的人打打闹闹,乱成一锅粥。
不知道哪里来的矿泉水瓶砸了过来,砸中了江荞的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捡起瓶子,放在了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前面的人还在笑,还在闹。
许肆突然踹了一下桌子,喊了句:“吵死了,砸到人了不知道道歉呀?长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
班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许肆这是生气了,都不敢说话了。
一个男生跑过来,冲江荞开口:“对不起,新同学,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刚刚就是在玩,我也不知道瓶子砸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男生回到座位上,小声跟同桌开口:“妈耶,新同学真的很温柔,长的好好看,近看更好看了,许肆真的好凶,他刚刚看着我,我都不敢讲话了。”
同桌立刻附和:“对,他刚刚真凶,吓得我一句话不敢说。”
直到许肆又继续趴回桌子上睡觉,班里才又有人开始偷偷讲话。
有人小声议论许肆是不是看上了江荞,江荞一看就不属于他们班,看着就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人又是过分的乖,长的又巨他妈甜,原来许肆喜欢这种。
也有人说是刚刚扔瓶子把许肆吵到了,所以他才会替新同学出头。
江荞看了眼熟睡的许肆,觉得他真的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凶。
好像也挺好的。
许肆突然坐起身骂了一句:“杨世昆你再废话,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杨世昆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荞选择收回自己刚刚的想法。
下午第三节课。
江荞正在班里看书,听到有人说门外有人找她。
她走到门口,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生。
她穿着露脐装,头发染成了栗色,还烫了个卷,刚好到锁骨的位置,耳朵上打了好几个耳钉,她涂着很红的口红,看起来张扬极了。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女生上下打量着江荞几眼,面前的女孩很瘦很白,一身蓝白的校服穿在身上很乖巧,扎着低马尾。
她抱着胳膊:“你是许肆的同桌?我怎么没见过你。”
江荞解释道:“我是新来的,刚转来这个学校几天,老师让我坐在他的旁边。”
女生“喔”了一声,威胁道:“离他远点。”
江荞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座位上,她还在思考这句话。
离许肆远一点?
她这算是被人给威胁了吗?
杨世昆看着江荞依旧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是没忍住开口:“江同学,刚刚她们找你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杨世昆对上她清澈的眸子,觉得自己对上这种乖女孩,真是一句混话都说不出,难怪肆哥第一天会帮她。
这江荞也太乖了吧。
长的又好看。
“她们有没有对你说过分的话?”
江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她只说让我离许肆远点。”
“刚刚那个女生叫沈沫,是肆哥的疯狂追求者,但是肆哥不喜欢她,拒绝了很多次,肆哥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杨世昆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看着江荞一直看着自己,莫名就想解释。
“我知道了,谢谢你。”
罗星和另外两人也围上来,问江荞刚刚沈沫没有为难她吧。
江荞摇摇头:“她就说让我离许肆远点,没说什么别的。”
罗星惊讶道:“她莫名其妙就这样威胁你,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呀。”江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罗星看着她乖乖的表情,真的都要星星眼了:“我靠,你也脾气太好了吧。”她说完,又小声开口道:“其实喜欢许肆的女生还挺多的,他长得好,家世好,就是凶了些,不跟女生接触,所以才会有人传他其实不喜欢女孩子。”
喜欢男孩子么?
江荞没剩多少时间了,她只想过的开心一点,不想把心思花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快上课了许肆才踩着点回来。
杨世昆丢了一个纸条在他桌上。
许肆挑眉:“干嘛?有事不能明说?”
杨世昆挤眉弄眼的让他打开看看。
许肆打开纸条,看到杨世昆在上面写着:下课的时候,沈沫来找江荞了。
许肆拧着眉,看了一眼江荞,她在认真的看书,还是下课再找她吧。
沈沫来找江荞干什么?
他忍着烦躁,丢了一张纸条给江荞。
看到江荞把纸条压在书本底下,趁着老师转过头去,偷偷的打开看了一眼。
真是乖学生。
偷看纸条跟小学生一样。
纸条上写着:“放学别走,有事找你。”
纸条又被丢回来。
许肆打开,看到上面写了一个“好”字。
江荞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可能是下午的事吧,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开始专心听讲台上老师讲课的内容。
转眼到了放学时间。
班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荞才扭头冲许肆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沈沫来找过你了?”
江荞反应了一下,想起他说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今天来的那个女生,她“嗯”了一声。
“她说什么了?”
“她说叫我离你远点。”
“没了?”
“嗯,没了。”
许肆沉默了半天,看着面前乖巧的女生,憋出一句话来:“你不用理她。”
江荞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许肆想起前两天看到的她腕上的青紫痕迹,下意识往她手腕上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了外套,遮住了手腕上的痕迹。
许肆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想法:“你爸妈虐待你?”
江荞:“?”
她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
看着她懵懂的表情,许肆解释道:“前几天你胳膊上的痕迹我看到了,我本来不想问的。”
江荞撸起袖子给他看:“你说这个?”
她的手腕本来就白,青紫的痕迹在胳膊上显得格外可怖,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般。(注:可怖就是令人害怕的意思,没打错字)
“这是我自己弄的。”
“你还有自虐倾向?”
江荞摇头:“不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自己掐的。”
看着她一板一眼地回答问题,许肆觉得她格外的乖。
“我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
看着江荞离去的背影,许肆勾了勾唇角。
沈沫一抬眼就看到食堂里的许肆,少年身材颀长,身上穿着夏季校服,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看人的时候目光总是冷冷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许肆的时候。
少年一身红色的球衣,在篮球场上显得尤为显眼,中场休息的时候随手撩起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知道身旁的人说了什么,他勾起一抹笑,蛊的沈沫当时就想给他飞孩子。
后面就是追他的漫漫长路。
虽然许肆从来没给她一个正眼过,但是不影响她喜欢许肆。
“肆哥,沈沫在那边。”
许肆看了一眼,然后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沈沫看着面前的少年,刚想开口,听到许肆先开了口:“你找我同桌了?”
“对,新同学?”
许肆看她,嗓音淡淡:“别招惹她。”
沈沫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行,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许同学。”
杨世昆看着许肆的表情,知道如果沈沫不是女生的话,许肆大概率会说“滚”。
“做梦。”
杨世昆看了一眼沈沫,得,还不如滚好听。
沈沫问身旁的女生:“你有没有觉得他说做梦的时候也特别帅,完了,我更爱了。”
女生:“帅......很帅......”
“肆哥,肆哥,去打球吗?”
许肆头也不抬:“不去。”他修长的指尖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相同的色块被消掉了。
手机上冒出一条短信,他刚想划掉看见了那句“我是妈妈”。
他点开了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留言是:我是妈妈,可以见一面吗?小肆。
许肆看了一眼就拉入了黑名单,他有些烦躁地关掉手机。
说来可笑。
当初许珩宇白手起家,他们一家人虽然不富有,但是过的很幸福,在这些年,他从未亏待过母亲,哪怕最开始那时候一个月收入只有几千块钱,他也会给母亲买几万块钱一个的包,许珩宇苦心经营生意很多年,慢慢的将生意做的有些起色。
后来因为被同伴给骗了,钱卷了进去,负债几百万,哪怕家里负债累累,许珩宇也从未亏待过母亲。
但是有一天,母亲突然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告诉他:“我要走了。”
那时候的许肆才七岁,他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不要走。
而那时候的母亲只是回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告诉他:“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
“你不要我了吗?”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累赘,一字一句宛若刀子一般戳在他的心上:“我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
许珩宇他不怪她走了,他只怪自己没有本事,让她过不上好日子。
从那以后他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脸上几乎就没了笑容,对许肆这个亲儿子更是冷淡的很。
许珩宇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赚的越来越多,他依旧不快乐,许肆无论做什么都得不来他一个夸奖或者一个笑容。
他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娶,甚至屏幕还是两个人的第一张合照,钱包里也放着两个人的合照。
初二那年。
客厅里,许肆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和酒味,他看到了满桌子的烟头和酒瓶,许珩宇喝的酩酊大醉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死死地捏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容貌清丽,一身白裙子,对着屏幕笑的一脸羞涩。
那么多年,母亲走后,他看到的许珩宇都是沉稳的,不苟言笑的,这么失态的许珩宇,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扶许珩宇去了卧室,却见一张红色的请帖从他的怀里掉了出来。
烫金的封面,翻开里面是刺目的名字和一张功红底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子冲镜头笑的很开心,她的身旁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许肆默默地将喜帖塞回了他的怀里,然后退出了房间。
沈妤纯,他的母亲再嫁了。
当初母亲毫不犹豫地抛下他就走了,他很久都走不出来,本以为再听到她的消息,他会声嘶揭底,恨不得冲到她面前质问她,当初她为什么抛下他,为什么抛下许珩宇?为什么不要他?
可是再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没有释然,可是突然又觉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许珩宇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那么多年他还幻想着她会回来,他还在等她。
他有时候觉得父亲真是痴情的可笑,等一个根本就不爱他的人。
......
许肆垂下眼,将手机按灭又按亮,他攥紧了手指,握的指尖都有些发白,心里突然像是堵住了一般。
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发觉自己还是不能释怀。
再打开手机,他玩不下去平常玩的那些游戏了,他指尖轻轻滑动了几下手机屏幕,然后又关上了手机。
他趴在桌上,将外套盖在头上,闭上了眼睛。
江荞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又将头扭了过来,低头写着自己的题目。
“肆......”
杨世昆回头刚想跟许肆说话,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又将头扭了回来。
许肆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穿着白裙子的沈妤纯将他抱在怀里,笑的一脸灿烂。
画风一转,沈妤纯拖着行李箱冲他开口:“我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
“醒醒......放学了。”耳边传来女孩软甜的声音。
许肆睁开眼,一双黑眸里满是红血丝,把江荞吓了一跳。
他拿下头上的外套,声音还有些哑,他冲江荞开口:“谢谢。”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杨世昆追在他后面开口道:“肆哥,等等我呀。”
许肆走的很快,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
江荞收拾着桌上的书,罗星走了过来:“一起走吧。”
江荞抬眼看她,轻声道:“好。”
罗星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走在她的右侧:“荞荞,你也不住校吗?”
江荞摇了摇头,然后道:“嗯,不住校。”她不能住校,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到后面,她可能很长时间都不在学校。
罗星笑了一下:“我也不住校,我们以后都可以一起回家。”
“好。”
走到学校门口,罗星看到了来接自己的父母,冲江荞挥手:“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刘妈接过江荞手里的书包:“荞荞刚来学校就交到了新朋友呀。”
江荞点头:“对。”
“和新同学相处的还好吗?”
江荞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挺好的。”
刘妈看着她,笑得慈爱:“夫人在家里早早的就炖好了鸡汤呢,就等你回去喝了。”
江荞闻言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说话。
刘妈见她不想再说话,也没再开口。
那么多年她是看着江荞长大的,看着她从软乎乎的奶娃娃抽条般的长成大姑娘,江荞生的好看,人也很乖,很让人省心,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江父江母几乎是完全将江荞丢给了她,平常也只是定时打钱回来。
江荞从不哭闹,她只是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唯一关系好的只有姜知许那个姑娘了。
那天若不是她去给江荞送牛奶,也不会发现她晕倒在了房间里,她在医院陪了她一晚上,拿到诊断书的那天不敢相信的看了好几遍,而诊断书上赫然写着胃癌晚期。
刘妈刚打开门,就听到里面的争执声。
“江知恩,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搞的那些破事,要不是为了荞荞,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田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了?我搞的什么破事?你跟我说清楚!”
江荞站在门口,听着两个人的争执,然后神色平静的越过了两个人,仿佛一个木头人一般。
刘妈在后面一脸尴尬。
江荞早就习惯了两个人的争吵。
从小时候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要么就是都不在家,一回家就是吵架。
过了一会。
田泠轻轻的敲了敲门,江荞刚洗完澡,小脸被水汽蒸腾的有些微粉,身上穿着奶黄色的睡衣,锁骨很明显,她打开门,看了一眼田泠手里的鸡汤,没有开口。
“荞荞,这是妈给你炖的鸡汤,喝一点吧,里面加了很多东西,炖了好几个小时呢。”
“你放桌上吧。”
田泠看着江荞的神色,开口道:“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
江荞坐在桌前写完了日记的最后一句,她将日记收进了抽屉里,然后锁了起来。
桌上的那碗鸡汤冒着热气,江荞盯着看了一会,端起来喝了一口。
鸡汤的味道很鲜,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她跑到厕所吐了起来,她几乎要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却还是觉得干呕的厉害,胃疼的近乎痉挛。
门外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他们以为她听不到,实际上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干呕了几声,听到急促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荞荞,你又吐了吗?荞荞,你开开门,让妈妈进去好不好?”
“别进来。”江荞按着胃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张素净的小脸疼的发白,她抠出几颗药丢进了嘴里,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几口。
“荞荞,你让妈妈进来好不好?”
“开开门,荞荞。”
江荞听着门外两个人的声音,跌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田泠找来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看着坐在地上的江荞,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江荞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虑,就那么任她抱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像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半晌,江荞才开了口,她说:“我想休息了。”
田泠将她抱到了床上,低声喃喃:“睡吧睡吧。”
江知恩关上了灯,两个人退出了房间。
两个人难得的没有吵架,坐在沙发上是久久的无言。
......
“小肆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沙发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戴着银丝眼镜,五官棱角分明,一双桃花眼生的十分好看。
杨冠斟酌着字句开口:“少爷最近没有惹事。”
许珩宇闻言“嗯”了一声,似乎是听进了这句话,翻看着手里的报纸,没有再说话。
听到开门声,他抬眼看了一眼,许肆一身校服穿的随意,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脸上还贴着创可贴。
杨冠舔了舔唇,刚说完许肆最近没惹事,许肆就回来了,脸上还带了伤。
“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许肆开口:“摔的。”然后便径直上了楼。
许珩宇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投到了面前的报纸上,父子俩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有也只是几句对话。
......
第二天一早。
杨世昆看着进来就准备睡觉的许肆,盯着他眼底有些乌青瞧了一会:“肆哥,你昨天熬了一夜吗?”
“没。”只是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所以干脆起来玩手机玩到了快早上。
郝明从杨世昆背后冒出来:“肆哥,早饭没吃吧?给你带的。”
“不吃。”
“好吧,这个灌汤包很好吃的。”说完,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吗?肆哥,我排了好久的队呢。”
许肆抬眼看他:“给我吧,等会把钱转你。”
郝明摇头:“不用给我,肆哥。”
“钱已经转你了。”许肆接过他手里的早餐,塞进了抽屉里,趴在桌上闭上了眼,准备睡觉。
杨世昆冲郝明开口:“嗯?没有我的吗?”
郝明:“没有,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有西北风,你去外面用嘴接点西北风吧。”
“郝明你大爷的,我喝你妹的西北风。你才喝西北风。”
“卧槽,杨狗你别抢我的灌汤包。”郝明看着杨世昆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自己的灌汤包,拿起灌汤包就往后退了几步。
“你真小气,郝大头。”杨世昆夺走他手里的灌汤包,打开就丢了一个进嘴里,被烫的呲牙咧嘴也不在乎,他口齿不清的开口:“还挺好吃,明天给我也带一份。”
郝明伸手:“给钱。”
“好兄弟谈钱多伤感情。”
罗星看到江荞进班,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荞荞。”
江荞冲她笑了一下,背着书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许肆,将自己的语文书掏了出来
方子新来看早读,他在班里转了一圈,停在江荞面前,冲她开口:“江荞,你跟我出来一下。”
江荞放下书,乖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坐吧。”
江荞坐在方子新对面:“老师,您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方子新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孩,笑的温和:“你觉得跟许肆坐一起怎么样?”
江荞如实回答:“挺好的。”许肆平常的时候也很安静,要么睡觉,要么在玩游戏,而且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就是有点凶而已。
方子新点头:“那就行,你要是身体有任何不适,随时跟老师说。”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行,你先回去吧。”
江荞推门走了出去。
隔壁桌的老师问方子新:“这是你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吗?听说成绩还不错”
方子新喝了一口水,随即开口:“对,刚转来的,在原来B市的重点高中排前十。”
“你把这个乖学生和许肆排在一起了?”那个女老师是带过许肆的,逃课打架,根本就是个不良少年。
方子新道:“他人不坏。”
他刚毕业没多久,是从上一任班主任手里接管的十七班,刚接管这个班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这个班很多问题学生,成绩是学校里最差的,尤其是最后一排爱睡觉的那个最爱惹事。
十七班的上一位班主任也是个温柔的女子,她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才将这个班托了出去,她告诉方子新,这群孩子虽然有些闹腾,有些吵,有时候又爱惹事,但是并不坏。
方子新也是在后来发现了。
第一节课是方子新的,他夹着数学书进了班,冲底下闹腾的班级开口:“好了好了,静一静了,别闹了,上课了。”
班里很快归于安静。
“就快第一次摸底考试了,同学们好好复习,专心准备考试,考试就定在下周四,考周四周五两天。”
底下哀嚎声一片。
“老方,这才刚开学没多久怎么就考试呀?”
方子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算是摸底考试吧,考察你们上学期还有这个暑假学的怎么样。”
“暑假?谁暑假还学习呀?”
方子新笑道:“我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要求,就是这次能不能别让我们班再考倒数第一了?努努力,多考几分,我就在办公室,有不会的题随时来问我。”
“我尽量不考个位数拖后腿。”
“保佑我别考零分就行了。”
方子新拍拍桌子:“行了,行了,上课了。”
刚下课杨世昆就忍不住开口:“我上学期期末物理考几分,吃了徐女士一顿皮带肉丝,现在想想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郝明:“我就比你多了三分,我妈说我丢死人了,叫我不要回家。”
“不要回家算什么?徐女士能追着我打三条街。”
“牛。”
江荞听着两人的对话,抬头看了看两个人,又垂下了头。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杨世昆看着睡着的许肆,在叫醒许肆被许肆骂和不叫醒许肆也被骂之间挣扎着。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一只素白的手就伸了过去,,声调缓缓的:“快上课了,醒醒。。”
杨世昆瞬间看江荞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我宣布,以后新同学就是我的神。”
“让我算算这是你这学期的第几个神。”
“滚。。”
许肆刚睡醒,他瞥了一眼杨世昆:“闭嘴。”
一只柔软的小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声音也是绵绵软软的:“方老师还没有给我英语书,能不能和你看一本?如果麻烦的话......”
许肆将那本比脸还白的英语书丢在桌上:“你看吧,我不需要。”
江荞冲他笑了一下:“谢谢。”英语书被翻开,她把书放在中间,往许肆那边推了推:“一起看。”
许肆看着她推过来的书,想说不用,他又不听课,对上她的视线,抿了抿唇,没说话。
算了,她想推过来就推过来吧。
江荞上课的时候很认真,脊背挺的很直,一缕刘海垂在脸颊旁边,校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手臂纤细莹白,细瘦的手腕看起来仿佛一捏就断。
前面的男生有些高,挡住了江荞要看的东西,她坐直了身子,仰着头去看黑板上的东西,听到身旁人的声音:“哪里看不清?”
“最后一行。”
许肆拿起手里的笔,将最后一行的东西抄在纸上,然后放在了江荞桌子上。
“许肆,你给我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许肆看了一下黑板上的问题:“我不会。”
“不会?不会你上课给同桌扔什么小纸条呢?要我说你毕业了也没什么出息,一天天的不学好净会打架惹事,毕业准备去哪高就呢?你对得起你父母把你送到这里吗?对得起你妈把你生下来养那么大吗?”
许肆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教室。
陈松还在后面骂:“说你两句怎么了?那么不尊重老师。”
杨世昆觉得许肆刚刚的状态有些不对,捂着鼻子跑到前面:“老师,我鼻子流血了,我出去一下。”
陈松还没说话,杨世昆就跑了出去。
他看向后面的江荞,只见女生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是我看不清黑板问的他,不是他跟我扔纸条。”
她说着,将手里的纸条扬了起来,哪里是什么传的小纸条,纸上是少年有些肆意的字,上面抄写的是黑板上的内容。
陈松可拉不下脸给两个人道歉:“知道了,但是上课的时候也不要传纸条,有什么问题可以下课问老师或者问同学,知道了吗?”
江荞点头:“嗯,那我出去罚站。”
他看着面前的女生,心生一种不喜的感觉,刚来没多久,就和许肆那路货色混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他打心底里就瞧不起许肆这种成绩又差又爱惹事的学生。
“肆哥,肆哥,你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许肆停了下来,冲杨世昆开口:“跟着我干嘛?”
“我有点害怕。”
许肆看向他,似是不解:“你怕什么?”
杨世昆挠挠头:“怕你出事。”
“怎么出来的?”
“我说鼻子流血了。”
“回去,别跟着我。”许肆周身弥漫着戾气,眼底的情绪讳莫如深。
“我......那我回去了。”杨世昆又回头看了一眼许肆,然后离开了。
阳光撒在少年身上,柔和了五官。
许肆有些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然后走到厕所的水龙头前,伸出手拧开了,他捧起水浇在脸上,呼了几口气,才觉得自己心底的那抹燥意消散了些。
下课的铃声响起,有不少学生涌了出来。
许肆靠在空教室门前的走廊上低头玩着消消乐,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屏幕。
忽然袖子被一抹很小的力度拽了一下,许肆垂眸,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人,那个校服穿的乖巧的同桌。
“有事吗?”
江荞对上许肆的视线,有些害怕地攥紧了手,他的表情好凶。
“对不起,上课的时候是你为了帮我看清黑板上的内容才被骂的。”江荞仰着头看他,白皙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许肆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垂下眸子:“和你无关。”是陈松看不惯他,每节课几乎都要找点事情“敲打”他,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眼形细长,皮肤偏白,黑色的碎发搭在额前,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无端多了几分痞气,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江荞盯着他看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
许肆轻笑一声:“谢谢,快上课了。”他看到江荞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他看着手里的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兜里,还真是个乖学生,一说上课了跑的真快。
江荞踏着铃声走到了门口,听到身后一句:“报告。”
她和许肆对视了一眼,然后错开了目光,慢慢的走了进去。
许肆进入班里就开始睡觉,课上到一半,窗户被敲了几下,江荞对上方子新的目光,表情有些茫然。
方子新看了一眼又在睡觉的许肆:“你下课叫他来一趟办公室。”
“好。”
许肆并没有睡着,抬起头看向方子新:“知道了,等下就过去。”
下节课是自习课。
许肆坐在方子新对面,面上没什么情绪。
“许肆,你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吗?”
许肆抬眸看他,眼底带了些嘲弄:“逃课?还是别的事?如果你是说顶撞老师的话,那我不承认。”少年随意靠在椅子上,神色淡淡。
方子新从陈松那里听得了课上的情况,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你也知道,陈老师他也没有恶意,他也只是想让你变好。”
办公室的门被扣响了几下,许肆看着走进来的江荞。
“怎么了?江同学。”方子新错愕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姑娘,碍于许肆在,他没有问江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假。
江荞看着方子新,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缓:“今天上课许同学只是因为我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所以许同学才会抄下来递给我,结果被老师误以为传纸条,这件事和许同学无关。”
方子新看向许肆:“是这样吗?许肆。”
许肆对这些并不在意,解释与不解释他都不在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江荞继续开口:“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方子新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江荞离开了办公室。
许肆靠在背后的椅子上,看着方子新开口:“如果老师您是要跟我说什么尊重老师那些话,大可不必了,我只尊重值得我尊重的人。”
方子新叹了口气:“我作为班主任,肯定是希望你越来越好的。”看着少年不在意的表情,他语重心长的开口:“快月考了,你这段时间好好学习,江同学的成绩十分优异,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问她。”
许肆“嗯”了一声,他的那个小同桌成绩好他一开始就听说了,他站起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门突然又被敲响,杨世昆呲着大牙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肆抬眼瞧他,没有说话,然后从他旁边走开了。
“老师,我来问数学题。”
方子新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哪题?”
杨世昆指了指其中一题:“这一题不讲,剩的全部都不会。”
方子新:“行。”
他耐心地给杨世昆讲完了题目,杨世昆这才道出了此次来办公室的目的:“老师,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
杨世昆添油加醋地将今天课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愤愤地开口:“今天上课陈老师说话确实有些难听了。”
方子新点头:“行,你回去吧。”他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惫。
虽然都说许肆是个问题学生,但是他没给自己惹过什么事。
他是对许肆的家庭了解过的,只有父亲,而且经常在外,关于母亲的信息是空的。
陈松原来是带学校好班的,心气比较高,突然被调到了十七班这个差班,他不能接受,跟学校抗议了很多次都无果,带这个班他多少有些看不上这些学生,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说过这个事,没想到居然还会在班里去公然说这些话。
他觉得他需要跟陈松聊一聊,让他端正一下自己的教学态度,不行得跟学校上报一下这个事情。
陈松跟方子新没讲几句就吵了起来,两个人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战着。
办公室的老师见形势不对,都跑过来劝。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别吵了。”
“哎呀,都少说几句吧。”
“都是带一个班的,不要伤了和气嘛。”
“就是嘛,不要伤了和气,都少说几句。”
陈松撂下一句:“就你们十七班那个破成绩,你以为我稀罕带?”
办公室的老师一时间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慰和劝和的话卡在了嘴边。
方子新也生气了:“我会跟学校申请换英语老师的。”
“最好是,这种班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你们班能有一个挤进去前十的我就当着全班给你道歉,算我陈松说错了。”
......
方子新和陈松吵架的事情一瞬间传开了。
杨世昆咂舌道:“陈松说话难听,但是确实也是事实,我们班成绩确实太烂了,每次考试挤进去前一百的人没有,更别提前十了。”
郝明闻言也是叹了口气:“他跟老方说话太过分了,可是我们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杨世昆看着正在玩开心消消乐的许肆:“肆哥,你怎么看?”
“不知道。”
江荞听见两人的对话,写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写着自己的数学题。
班里的气氛有些低迷,老方很好,他们也想替老方争一口气,无奈实力不允许呀。
中午。
“肆哥,肆哥,后街开了一个新的店,去不去吃啊。”郝明冲许肆开口。
许肆嗯了一声。
杨世昆两眼放光:“去吃去吃,我听说特别好吃。”
新开的小店卖些小炒菜,人很多,三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
“肆哥你吃什么?”杨世昆看着手里的菜单,冲许肆开口。
“都行。”
“老板娘,要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胡萝卜木耳炒鸡蛋,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个三鲜豆腐汤,还有五碗米饭。”
杨世昆还准备再点菜,旁边的郝明提醒他:“别点了,你还准备吃一盆呀?”
杨世昆问许肆:“肆哥有特别想吃的吗?”
“没有,可以了。”许肆将手机丢在了桌上。
“哎,肆哥,你手机亮了,好像是有人打电话。”
许肆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他直接按了拒绝。
手机又闪烁了几下。
许肆看了一眼,然后又按了拒绝。
“嘶,还挺执着,不过有没有可能是认识的人打来的。肆哥你真的不用出去接一下吗?”
许肆看着不停跳动的手机号,冲两人开口:“等会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他站起身走出了门外,按了接听。
“喂,你好。”
“小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许肆看了一眼手机号,确定是自己没有存过的号码,他淡声道:“你是谁?请问你有事吗?”
“我是妈妈,小肆,我能和你见个面吗?就吃个饭说说话,我都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我想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子了,这么多年妈妈真的很想你。”
许肆沉默了一会,嘲讽似的笑了:“不需要,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那边短暂地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许肆直接按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收回兜里,然后走了进去,冲两人开口:“结过账了,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哎,肆哥。”
郝明和杨世昆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许肆的表情,似乎不是什么好的电话。
但是他俩不敢追上去,许肆生气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别人打扰。
哪怕两个人和许肆认识了好几年,也仅仅只是知道许肆有一个经常不在家的父亲。
“老板,除了刚刚的几个菜,再另做一份打包带走。”
郝明看着摆在面前的五碗饭:“你刚刚怎么不让老板少上两碗饭?我们就两个人吃的完吗?”
杨世昆:“区区五碗饭而已,瞧不起谁呢?”
“希望你一会也能那么硬气。”
杨世昆:“老子一直都很硬气好不好。”
盘子里还剩最后一块排骨,杨世昆刚想动手就被郝明夹走了。
“你大爷的,郝明,最后一块排骨是老子的。”
郝明:“骨头吃吗?”
“恶心死了你。”
杨世昆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揉了揉肚子:“操,这辈子都没吃那么饱过,感觉一说话饭就要从嘴里出来了。”
“你别靠我那么近,等会吐我身上我打死你。”郝明说完,杨世昆突然凑近郝明“呕”了一声。
“你大爷的杨狗,你真恶心死了。”
“我辛苦吃进去肚子里的饭才不会吐出来,农民伯伯多辛苦。”
郝明无语:“明明就是吃得多,哪来那么多借口。”
“滚。”
杨世昆从老板那里拿走打包的饭:“也不知道肆哥在不在班里。”
郝明:“没事,先带回去,反正肆哥不在你也能吃了。”
“你真当我是猪呀?”
“难道不是?”
......
许肆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停了一会很快接通了。
“是你给她的我的号码?”
许珩宇指尖轻点了几下桌子,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你妈妈她很想你。”
“想我?你别忘了当初是她不要我们俩,我不是什么物品,不是她想要就要,说扔就扔的东西,我是个人。”
许珩宇停顿了一下,随即开口:“是我当初没有本事,所以没有留住她,不怪你妈妈。”
许肆嘲讽似的开口:“你想见她的话你自己去见,不要扯上我。”
“她很想你。”
“啧,这会倒是说这个了,真是好笑,告诉她我不想她,以后也不要让她再来给我发信息。”许肆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许珩宇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她招招手,他就巴巴地凑上去。
许珩宇眼里只有她,再容不下别人,哪怕是他这个亲儿子。
他攥紧了手,指甲什么时候嵌进肉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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