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1天。
我以方便照顾为由,将林晚也接到了医院,就住在苏晴病房的隔壁。
我告诉她,这是为了让苏晴安心,让她看到我们夫妻情深,给她战胜病魔的信心。
她没有反对,平静地接受了我的安排。
晚上,我守在她的病床边,看着她头顶那个刺眼的24:00:00,开始读秒。
我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晚晚,睡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我,眼神异常清澈。
“阿言,”她最后一次问我,“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这一次,我没有敷衍。
因为我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问了。
我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冰冷的吻,用我这辈子最深情,也最虚伪的语气说:
“我会的,晚晚。我会难过得死掉。”
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我几乎是破门而入的。
我预想中的场景是,林晚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生命体征消失,医生们围在旁边,遗憾地宣布她的死亡。
然后,我会扑上去,上演一出痛不欲生的戏码,再“含泪”同意将她的心脏移植给隔壁的苏晴。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病房里,空空如也。
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被子。
林晚,消失了。
我的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是空白的。
怎么回事?
人呢?
我冲到护士站,一把抓住值班护士的领子,双目赤红地嘶吼:“我太太呢?住在302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被我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傅太太?她早上五点多就办理出院手续了啊。”
“出院?”我如遭雷击,“谁同意她出院的?她病得那么重,谁敢让她出院!”
“是她自己要求的。”护士快哭了,“她说她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踉踉跄跄地跑回病房,像疯了一样四处翻找。
衣柜是空的,床头柜是空的,连垃圾桶里都没有一片纸屑。
她走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在这里住过。
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静静地放着两个文件袋。
我的手颤抖着,拿起了第一个。
里面,是一份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财产分割那一栏,写得清清楚楚:
女方,林晚,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净身出户。
唯一的条件是,我必须在一个月内,将她当年带过来的所有嫁妆,包括傅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所有房产和现金,全数归还。
协议的最后,是她那娟秀而有力的签名。
落款日期,就是今天。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离婚?
她要跟我离婚?
不,不可能!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我喘着粗气,撕碎了那份离婚协议,然后拿起了第二个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