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听到这话,才把目光移向港口的入口方向。
那边走过来一群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人,看上去气势汹汹,十分的不好惹。
她忍不住攥紧了双手,前世她就是被这些人抓到一个又黑又小的房子里关了三天三夜,差点饿死的时候,才被放出去。
但是放出去以后,她就被送去了乡下农场接受改造。
到了乡下农场以后,她的脖子上经常会被人挂上一块写着“走资派”三个字的木牌,被人用绳子绑住双手,牵着在人多的地方游街示众……
沈棠溪深呼吸了一口,才把那些令她几乎要窒息的记忆给强行压下去。
前世,沈千山带着宋雪梅母女带着全部家产出国,留她一个人在国内被批斗。
这一世,该轮到他们了。
……
沈千山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想要再买两张船票的人,刚要从那人手里接过钱,就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以为是其他人也想找他买船票,头也不回的说道:“等等,我先把船票卖给这位老板……”
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人,就突然抓住了他的右手,转了一圈,将他压在了地上。
沈千山疼的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大声喊道:“松开!我的手要断了!”
但是抓住他手的人,却没有放开他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一些。
沈千山看不到抓着他手的人是谁,只能大声问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抓着他手的人没有回答,但是一个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人走到了他的视线范围,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是工农委员会的人,我们接到举报,你私藏黄金,还想带着从劳动人民手里剥削得到的财产,潜逃至国外。”
“你手里的船票就是最有利的罪证!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回去,把黄金的藏匿地点告诉我们,否则……”
沈千山在看到那人手臂上戴着的红袖章的时候,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听完那人说的话,他立刻大声辩解道:“我没有私藏黄金!我也没有想要出国!我手里的船票是假的!”
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那群人听完沈千山的辩解,根本不相信沈千山说的话。
因为他们早就盯上了沈家,但是听说沈家和顾家要结亲,才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今天早上,他们突然收到了一封关于沈千山的举报信,得知沈千山准备坐船出国。
他们才立刻采取行动,来港口这里抓捕沈千山,想要从沈千山的口里拷问出沈家私藏的全部金银财宝!
——
沈棠溪看着沈千山和宋雪梅母女被工农委员会的人带走以后,才转身看着祁丰年道:“四哥,这场戏看完了,我先走了。”
祁丰年看着沈棠溪,担忧的问道:“溪儿,工农委员会的人会不会把你也抓走?”
沈棠溪笑得眉眼弯弯,看着祁丰年回答道:“四哥,你不用担心我。”
“我既然敢写举报信给工农委员会,自然是提前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说着,她拿出一张沪市日报,指着报纸上沈千山亲手所写的断亲书道:“我和沈千山已经不是父女关系了。”
“他想潜逃出国,我不知情,他是走资派,也跟我无关。”
“而且,我等下就会去顾家,工农委员会的人不敢去顾家抓人,最多只会问我几个问题……”
祁丰年想到沈棠溪的外公唐山川和顾家的老爷子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