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宜继续笑眯眯,她会不会琴,关谁的事?保留点神秘感才好,她可不会说,那位教习先生的确三天就走了,但是扭头就把自己的师长带来了。
良才美玉,见猎心喜啊。
她不当回事,康容华没人搭腔,只得愤愤闭嘴。
闲聊中,闺秀们的画作就画好了,等着晾干墨痕呈给太后品评鉴赏。
安家小堂妹刚把自己的画作举起来,突然感觉手上一软,有什么撞了自己的手,碰到砚台,墨汁喷溅,硬是把旁边傅家小姐的画作,泼毁了!
那么多墨水泼上去,白纸上立刻成了乌漆麻黑的一团,画的是什么,完全看不出来了。
小安姑娘惊恐抬头,嘴唇颤抖,“我不是,我没有.....”
是有人撞了自己的手臂!她想解释。
但人都围到傅云念身边去了,纷纷惋惜着:“天呐,画作没了!”
“刚才傅小姐画的很辛苦啊,我看了,是一幅很出彩的墨梅图啊!”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像是礼部尚书安家的姑娘,才不如人,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吧?”
惠嫔急切站起,想要替堂妹解释,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韩舒宜把她硬按了下去。
惠嫔是堂姐妹,审案都要避嫌,就算说的是真相,也只让人觉得有包庇嫌疑。
再说了,与其陷入自证,不如寻找疑点!
傅云念被人团团围住,微笑安抚众人,“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安姑娘也不是故意的。画作可以重画,还是先看看安姑娘有没有事吧。”
她这么豁达开朗,真是把人比下去了,受害者还要安抚加害者,倒反天罡呐。
“都这样了,你还要替对方说话,人也太好了吧?”有人立刻替傅云念鸣不平。
“安姑娘还小呢,偶尔犯错也正常,我作为年长的姐姐,难道没有容人之量?”
话音刚落,惠嫔脸色更难看,她看的分明,堂妹本来站在人群后,是突兀出现在傅云念身侧的。
事情尚未有定论,锅倒是扣的严实,分明是想拿她堂妹做作垫脚石上位呐!
韩舒宜也看得真切,小安姑娘摔的突然,被人推和自己摔的肢体表现不同,她脑子快速转动,视线在地毯逡巡,低头看到衣裳,眼神一凝,有办法了!
那边厢,夏太后亲自慰问傅姑娘,傅云念歉意道,能否再给她一炷香的时间,让她可以对画作稍作弥补?
夏太后很好奇,宣纸都被泼成那样了,还能怎么弥补?眼看傅云念信心满满,且有其他的画作还没点评,让一炷香又何妨。
宫廷女官们展开别的闺秀的画作,画师逐一点评,但人群的注意力,都被傅云念吸引了。
只见傅云念铺平画纸,仔细打量过宣纸上痕迹后,竟然拿着砚台里的墨汁,再次泼洒到画作上!
傅小姐失心疯了不成?还是打算就这么破罐破摔?!
墨汁用尽,傅云念问旁边的小姐借来多余墨汁,那小姐真的好奇她打算做什么,借的很干脆。
傅云念执笔,一撇一捺,手腕挥动,纸上涂抹,神态认真。
眼看着一片脏污的宣纸,在她的妙笔之下,逐渐变成了群山,云彩,羊群,还有起伏不定的草原,一望无际,墨色连天。
那些杂乱线条,反而成了妙笔,自带一种天然淳朴之美。
一炷香到了,傅云念停笔,重新把画作展示在众人面前。
“妙!”
夏太后第一个称赞,她不仅是称赞傅云念的画作,更是称赞她随机应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