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真要是离了,那对金耳环,你还想不想要回来了?那可是足足一百二十八块六毛钱呢!都能买多少斤猪肉了!”
杨胜利一听金耳环,眼睛都亮了几分,连连点头:“娘,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那耳环可不能便宜了她!”
王翠兰见他上了道,压低了声音,仔细叮嘱。
“你去了上河村,到了你丈母娘家,一定要先哭,哭得越惨越好,把自己说得委屈些,无辜些。”
“至于你跟郭秀秀那点破事,也别瞒着,反正张佩珍那贱人肯定会说,你不如自己先说了。”
“但记住,一口咬死了,是张佩珍小题大做,不依不饶,错都在她身上!就说你已经认错了,她还要往死里打你,还要闹离婚!”
杨胜利脑子虽然不好使,但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学得快,顿时心领神会,连连应声:“娘,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强忍着腿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出了门,朝着上河村的方向挪去。
这一路,他越想王翠兰的话越觉得有道理。
不能就这么被张佩珍那个疯婆娘给压下去!
金耳环也得想办法弄回来!
等他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挪到上河村张佩珍娘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张家院子里亮着灯,隐约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碗筷碰撞和说笑的声音。
显然,张家人正在吃晚饭。
杨胜利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猛地推开院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院子当中,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
“娘啊!妈!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我被佩珍给打了啊!她要把我打死啊!”
屋里吃饭的夏淑芬和张佩珍的两个哥哥张志君、张志辉闻声,都吓了一跳,手里的碗筷差点没拿稳。
夏淑芬率先反应过来,快步从堂屋里走出来,昏黄的灯光下,一看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杨胜利,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把人扶了起来:“胜……胜利?你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张佩珍的大哥张志君和二哥张志辉也跟着走了出来,看着杨胜利鼻青脸肿,一条腿还不敢着地的狼狈模样,也是面面相觑。
大哥张志君眉头一皱,他是张家长子,性子相对沉稳些,沉声问道:“佩珍好端端的,打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又做什么混账事了?”
他对这个妹夫,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杨胜利听见这话,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夏淑芬说道:“妈!大哥!我知道错了!我是做了一些对不起佩珍的错事……”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夏淑芬的脸色。
“可我已经跟佩珍认错了,也跟她保证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谁知道她……她就是不肯原谅我,还把我往死里打,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
“妈,您是知道佩珍那脾气的,她发起火来,谁劝都不听啊!”
二哥张志辉性子更急,也更精明些,听他这含含糊糊的话,就觉得不对劲。
他狐疑地盯着杨胜利:“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说清楚!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似的!”
杨胜利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道:“我……我就是……就是一时糊涂,给……给村东头的那个寡妇郭秀秀……送了……送了一对金耳环……”
这话一出口,夏淑芬的脸色就变了,原本还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张志辉更是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上去,扬手就要打杨胜利:“好你个杨胜利!你个王八蛋!你在外面养女人,还敢跑到我们家来告状?我妹妹打你都是轻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