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府邸铺面中,所有下人都唤谢氏为夫人。
府中大小事务,皆由谢氏掌权。
沈砚之的俸禄,也由谢氏打理。
就连沈砚之自己,都日日宿于谢氏房中,享受着谢氏的“照顾”。
我那时一心只信沈砚之,被他一句“请封诰命”蒙骗了三年。
直到他拿着和离书,用红妆盖去丧事白旗,声势浩大地迎娶谢氏时,
我才惊觉,这是一场骗局。
上一世我知晓实情后,残破的病体经不起打击,被活活气死在他成婚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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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紧袖中当票,还没说话,谢氏又款款回来了。
她冲我笑了笑,随后看向了沈砚之,语气温柔:“砚之,该用午饭了。”
前厅八仙桌上摆着八宝鸭、蟹粉狮子头。
谢氏不好意思地开口:“来了也不提前说声,厨子今日没备什么菜。”
是啊,她口里的“没什么菜”,竟是我和儿女一辈子都吃不上的珍馐。
小女儿莺歌盯着青瓷盏里的琥珀色液体,捧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那是漱口茶!”沈瑄拍着桌子大笑,随即用洋文骂了一句。
我嫁给沈砚之前,跟着乡里的宋先生学习农术,再加上水运贸易流通,因此学了些洋文。
沈瑄以为我不懂,实际上我听出他在骂我们混吃混喝。
“这是我家。”我按住颤抖的指尖,“你方才说谁混吃混喝?”
沈瑄被我戳穿,脸色瞬间惨白。
沈砚之和谢氏脸色皆是微变,谢氏忙找补:“沈瑄今日跟着京中的洋人先生学了几句洋文,还没弄清楚就卖弄了,弟妹莫怪。”
一旁的儿子沈宜拽着我补丁叠补丁的衣角:“娘亲,洋文是什么,我也想学。”
沈宜的话让沈砚之有些不安,他玉箸重重搁在玛瑙托上,轻咳问我:“卿卿,你母子三人何时回去?”
“不回了。”我夹起一筷子鱼肉喂给孩子们。
我的话刚说完,谢氏手里的玉箸便掉落在地。
她很快捡起,强压下眸中异样,看了沈砚之一眼。
“那如何能行?”沈砚之立刻急了:“你强留在此处,家中老母谁来照料?”
我不禁笑了,目光灼灼看向他:“你还知道家中有个老母?”
“婆母两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