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州的天,彻底塌了。
没有了贺家继承人的身份,他将失去一切财富。
而那份带着致命病毒的报告更是告诉他,他可能会浑身烂掉。
这两个消息瞬间压垮了他,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面前。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他抱着我的小腿哀嚎:“知玉!
知玉!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救救我!”
“我们是兄妹啊!
你不能不管我!
我想回家,我想回贺家,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他语无伦次,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猛地一脚踹开。
“贺知州,收起你那些虚伪的眼泪吧。”
“从你为了陈浅浅,抢走妈妈的遗物,把我推倒在地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了。”
“还有你的陈浅浅,我绝不出具谅解书。”
“绝不。”
我站起身,在贺知州绝望的哭喊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贺知州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别墅的大门口,试图求得我和父亲的原谅。
“爸,妹妹,没有你们我就是一个孤儿啊,我没有亲人了,我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爸,求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父子情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吧。
我已经知道错了,让我重新来过吧,好吗?”
贺知州眼睛里满是赌徒穷途末路的疯狂。
为防止贺知州拉我们垫背,我和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送他一份“大礼”。
“我的儿,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舍得放下你不管呢?”
听到这,贺知州的眼睛里一下又重回满了希望,幻想自己还能成为贺家太子。
“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进门。”
贺知州的眼里又闪起了杀意,我爹轻咳一声拿出两万块,逗他跟逗狗似的:“爹这可不是放弃你了,而是你现在被害得一生病,总要先医好才行。
这两万你先拿去用,爹今天就给你联系省医治这病最厉害的医生,明天再给你打两百万医药费,治好再进家。”
“真的吗?
谢谢爹!”
贺知州一听,果然兴高采烈地走了。
他还幻想着重回贺家的美好生活。
我们却当晚就搬了家,连夜卖掉了别墅,搬进了一个安保更严格、更高档的别墅区。
还将妈妈的骨灰迁到了一个更清静的陵园,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第二天,当贺知州兴冲冲地再次上门时,迎接他的,只有新房主不耐烦的驱赶。
后来听中介说,那天有个疯子在他家门口大喊大叫,被保安狠狠收拾了一顿。
失去了经济来源,又身染脏病,曾经养尊处优的贺知州根本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他做不了苦工,又没钱治病,病情迅速恶化,很快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走投无路之下,他开始小偷小摸,最终因为盗窃被抓,被人送进了监狱。
在狱中,他遇到了同样被判刑的陈浅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一个深夜,他用磨尖的牙刷柄,将他所有的不幸和绝望,尽数发泄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将她活活捅死。
他大概是觉得人生无望才下此狠手,法官也没辜负他,判了无期。
而我,站在新家的落地窗前,泡了一杯热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未来,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