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腕骨碎裂的剧痛炸开时,我听见自己的尖叫混着铁棍落地声。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江南和江夏俯视着我:“活该,一个拖油瓶居然还妄想做江家的女主人,呸!”
江寒景站在书房落地窗前,忽然按住心口,掌下的心跳乱得离谱。
就在这时,佣人跌跌撞撞着闯了进来:“江总!诗小姐突然晕倒了!”
江寒景立刻冲过去抱起诗云,诗云虚弱的躺在江寒景怀里:“寒景虽然你醒了以后和我在一起时经常三心二意的,但是我不怪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就很满足了。”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时,医生攥着检查报告欲言又止:“诗小姐是严重的肝损伤,应该是为了救您被石块砸伤导致的。需要立刻移植肝脏,而全球唯一匹配的肝源......”
医生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向江寒景,“是白荔小姐。”
“带她来。”江寒景焦急的扯松领带。
“江家养她这么多年,不过是要她一片肝而已。”
医生推了推眼镜,喉结滚动:“可她刚被打断右手,失血过多会导致器官衰竭,她的手术风险超过90%。”
“风险?”江寒景冷笑。
被冰水浇醒的瞬间,刺骨的寒意让我瞳孔骤缩。
“白荔,你只有一个选择。”江寒景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为诗云捐肝,条件你随便开。”
“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扯动嘴角,尝到血沫里混着铁锈味。
医生在旁急促提醒:“江总,白小姐失血过多,强行移植可能导致她......”
“够了!”声音低得像淬了冰,江寒景对医生吼道:“诗云要是少根头发,我拆了你们医院。”
手术灯亮起前,我望着无影灯发呆,这些年在江家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没有一幕让我觉得快乐。
好在,我终于要离开了。
护士给我戴氧气罩时,我看见江寒景站在玻璃门外抽烟。
曾经因为我不喜欢烟味,他便为我戒了烟,还特意下令公司里所有人都不许抽烟,就怕回家时身上沾了烟味。
当麻醉针推入静脉的刹那,我听见医生的大声喊:“转氨酶指数异常升高,江总,手术必须叫停!”
而江寒景的声音隔着双层玻璃传来,模糊得像浸在水里:“继续,必须救诗云。”
那场手术,我九死一生,好在捡回来一条命。
我离开那天,朋友圈被诗云和江寒景的婚讯刷屏。
她晒出鸽子蛋钻戒,配文是:“兜兜转转,原来命中注定的人一直在身边。江先生的后半生,我要独家收藏啦。”
我拉黑江家所有人号码时,手指在备注“江寒景”上悬了三秒,最终连同那些回忆一起,拖进永久黑暗。
江寒景望向云层,忽然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记忆里那张脸开始变得有些清晰,那双眼睛总含着水光,却在仰头看他时弯成月牙,脆生生喊着“小叔”时,会有热气扑在他喉结上。
心口的钝痛突然变成锐刺。
他转身时,西装后摆扫过书架,素描本轰然落地,摊开的页面上,六瓣鸢尾花托着花蕊,角落写着极小的字——白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