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张小桌子放中间,拿出一本草药大全,一本赤脚医生手册,小被单叠着盖着肚子。
宋千安躺在躺椅上翻着书,心想或许应该搞个收音机,那才安逸呢。
王婶子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挎着个篮子,看着还挺重的。
抬眼一瞧。
瞧见宋千安白天就躺着,却又在看书,不知道这是勤奋还是悠闲。
她脚步一拐,“千安啊,这是干啥呢?”
“王婶,坐会儿吗?”
王婶子上前摸了一下躺椅的把手,乖乖,人家这日子过的。
宋千安见她有点犹豫,开口邀请道:“坐吧,王婶。休息一会儿。”
王婶子嘿嘿一笑:“那我就坐一哈。”
她压根就没坐过这样的椅子,好半晌才放松身体半躺下。
真舒服啊,王婶子暗叹一声。
眼睛一瞄看到菜地里的小芽儿:“哎,你这地挺肥的,这小芽儿长的多好。”
“是吗?那我后面是不是只管浇水就行啦?”
宋千安对种菜的固有印象就是种子撒下去,然后不停浇水就行。
“肯定不是咯,再大一点如果长的太密了你得拔掉一些,然后更大了也要看要不要松松土。
还有那个水也不是每天都浇,你看哈那个土嘛,土干了就得浇水了。”
宋千安边听边点头,默默记在心里。
“这种菜学问也多啊。”
农民不是那么好当的,很多农活都干不明白。就现代很多人而言,回家种地都不一定分的清秧苗和杂草。
王婶子听了哧哧笑了起来,“你们有文化的人讲话就是不一样哈,种菜有啥子学问,就是经验嘛,简单的很。”
在王婶子心里,那种教课文里的,办公的,还有写报纸相关的才是学问。
宋千安端了点瓜子出来,王婶子聊聊一会儿也不客气了,乐呵呵抓了点,这人和人的生活,还是不能比啊。
“千安,你是不是也是高中毕业啊?跟那个白玲一样。”
“是高中毕业,不过白玲是谁?”
王婶子脸上多了一种说八卦才会出现的神色,那不大的眼睛黑亮黑亮的。
“就是王营长的媳妇儿,长的也挺好看勒,也是个高中生,城里人,平时讲究的很。”
“怎么讲究?”宋千安眉头轻扬,基本条件就在这,能讲究到哪里去。
“那个新衣服哟,多的很,全是贵的。
对她男人还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的,脸不是脸的。
每天也不干啥活,不做饭,顿顿在食堂买着吃,还有那个衣服都是王营长洗的。”
宋千安有种自己对号入座的感觉,声音幽幽道:“这个不正常吗?”
王婶子陡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俩人的情况好像差不多,想到袁凛洗衣服的画面,又看了眼屁股下悠闲的躺椅。
尴尬补救道:“你们不一样,不一样的,袁营长可能本身就是疼媳妇的人嘞,可那个王营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啥样?”
王婶子声音小了一度,“他现在是二婚,前头那个对他简直是娘对儿子一样嘞。别说王营长会洗衣服了,洗脸水都是他媳妇儿打好的。
洗衣做饭打扫家里,带孩子,有时候还劈柴呢。
有点钱全用在家里还有王营长和儿子身上,自己每天穿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的。
那个手哟,天冷的时候有时候都长冻疮。
哎,你说前头那个多好啊,性子好又勤快节俭。”
王婶子倾过身子,一种略带嫌弃又理所应当的语气,“难道说男人只喜欢长的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