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是专门贩卖人口的地方,在这里,人命如草芥。
林雪梅是有夫之妇,柳儿和小翠是官府分配的,按理说不该被随意买卖。
可在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法理算个屁。
“但愿嫂子和两个姑娘没受什么委屈。”萧烈心中暗暗祈祷,“否则,我一定让王二这个狗杂种付出代价!”
走在县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萧烈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内心却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知对方人多势众,若是硬来,不但救不了人,可能还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县城的牙行就在前面不远处。萧烈放慢脚步,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寻找可能的埋伏或蹊跷。
“且看你们到底憋着什么坏水!”
萧烈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朝牙行走去。
永盛牙行坐落在县城西街的一处僻静角落,一块掉了漆的木匾歪歪斜斜地挂在门口,上面“永盛牙行”四个大字已经褪了色。
平常这地方人来人往,做着买卖人口的勾当,今儿个却显得格外安静,门口连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好像特意清了场。
萧烈远远地站着,眯着眼打量这个破落的院子。
他没急着冲进去,先是绕着四周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有没有埋伏。确认周围没啥异常后,他才慢慢走到牙行门前。
“咚咚咚!”萧烈使劲敲了几下门,声音沉稳有力。
门里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门缝里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谁啊?”
“开门!”萧烈冷冷地说。
那人上下打量着萧烈,忽地眼睛一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呦,这不是萧猎户吗?快请进,我们可盼您多时啦!”
门“吱呀”一声打开,萧烈大步跨了进去。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站在墙角,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院子中央站着王二赖子,脸上写满了得意。
“哟,萧猎户,您可算是来啦!”王二阴阳怪气地拖长了声调,“俺还寻思您是不是找不着路呢!”
萧烈压根没搭理他,目光直接穿过院子,落在角落里的三个熟悉身影上——林雪梅、柳儿和小翠被绑在几根木柱子上,衣服凌乱,脸上还带着泥污,显然受了不少苦。
林雪梅虽然低着头,但腰板依然挺得笔直;柳儿和小翠紧紧挨在一起,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看就是哭了好一阵子。
看到这一幕,萧烈心里的火“蹭”地一下窜了上来,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王二的狗头拧下来。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硬生生地把怒气压了下去。
“你们凭啥抓我家里人?”萧烈沉声问道,声音里压着一股怒气。
“哈哈哈!”王二得意洋洋地大笑,“萧猎户,别装糊涂啦!这两个小娘们是官府分来的,可她们家可欠了官府不少银子没还呢!咱们奉命查账,这才发现这笔钱还没结,自然得把人带回来抵债喽!”
“放你娘的狗臭屁!”
萧烈忍不住爆了粗口,“官府安置流民是朝廷政策,啥时候要收钱了?你倒是拿出个凭据来看看!”
王二往后缩了缩,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一位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
那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一副斯文做派:“在下曹铭,县衙文书。此事确有其事,这两位姑娘的家族拖欠官府钱粮,按例应当抵人偿债。至于这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