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县衙看看。”
陈嬷嬷满意地笑了:“你很识相。跟我来吧,夫人这会儿正好在家呢。”
蓝掌柜也连忙道:“我也一起去拜见夫人。”
三人出了锦绣坊,向县衙走去。
一路上,萧烈注意到行人对陈嬷嬷很是恭敬,不时有人低头行礼,可见县令夫人在县城的地位不一般。
萧烈心里盘算着,若是能结识县令夫人,那王德财还敢在人头税上做手脚吗?
那自己经营盐矿的事情,是不是也能更顺利些?
嫂子和孩子们的日子,是不是也能更有保障?
想到这里,萧烈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县衙就在前方不远处,高墙大院,气派非凡。
正门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金光闪闪,两侧石狮子威风凛凛,几名衙役站在门口,神情严肃。
“到了,”陈嬷嬷指着县衙,“我们从侧门进。”
穿过县衙曲折的回廊,萧烈跟着陈嬷嬷和蓝掌柜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中花木扶疏,石径蜿蜒,一座雕栏画栋的小楼掩映其间。
“这是夫人的栖凤楼,”陈嬷嬷压低声音,神情有些凝重,“你们在此稍候,我去通报一声。”
萧烈和蓝掌柜在院中石凳上坐下。
蓝掌柜小声叮嘱萧烈:“待会儿见了夫人,说话要客气些,千万别冒失。”
“掌柜的放心,我晓得轻重。”萧烈笑着回道。
不多时,陈嬷嬷从楼上下来,面色微沉:“夫人请你们上去,不过。”
她顿了顿,“夫人身子不适,屋里比较暗,你们别见怪。”
萧烈心中微动,跟着陈嬷嬷拾级而上。
一进门,萧烈就觉得不对劲。
屋内窗户紧闭,厚重的帘子挡住了所有阳光,只有几盏油灯昏黄地亮着,空气中混杂着药香、熏香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
明明是大白天,却阴暗得像是黄昏时分。
“这是。”萧烈想问却又忍住了,只在心里嘀咕:把屋子捂得这么严实,这哪是养病,简直是在闷坏身子骨啊。
陈嬷嬷小声解释:“夫人这两日怕见光,风也受不得。”
说着,她轻轻叩了叩内室的门:“夫人,人都带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内室传出,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和倦意。
屋内光线昏暗,萧烈起初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斜倚在榻上,随着他们走近,那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县令夫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圆润的脸庞上眉目如画,天生带着一股慈善祥和之气。
只是此刻她面色苍白,颧骨处有两片不自然的潮红,额间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咳咳。”县令夫人轻咳两声,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目光落在萧烈身上,“你就是猎户萧烈?”
萧烈行了个礼:“正是小人。”
“听陈嬷嬷说,你打了一张上好的猞猁皮?”
县令夫人的声音虽然温和,却掩不住其中的倦意。
她说话时不时用帕子掩唇轻咳。
陈嬷嬷将猞猁皮小心呈上,县令夫人原本有气无力的样子,见到猞猁皮后眼睛一亮,伸手轻轻抚摸着:
“好皮子,手感真好。”她抬头看着萧烈,嘴角微微上扬,“这猞猁皮哪里打的?想必不是易事。”
“回夫人,是在北山深处。”
萧烈如实答道,“那山里猞猁不少,就是深山老林的,地势险峻,平常人不敢去。”
“哦?听上去很危险。”
县令夫人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接着又是一阵咳嗽,“你在山里走惯了,肯定见多识广。采过药材吗?有没有见过。咳咳。什么奇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