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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逼我替嫁?我反手抱战神大腿后续+完结

月染绯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贱蹄子,喝了这汤汁,老娘看你还怎么抵死不从!”叶初棠头疼欲裂之际,被人掐着下巴,往嘴里灌腥臭的汤汁。想要挣扎,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被呛得连连咳嗽。她不是死于末世天火了吗?突然,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叶初棠穿越了。成了同名同姓的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叶初棠。原主两岁死了娘,被渣爹送到乡下,不闻不问十五年。照顾她的一对夫妻不想继续待在乡下,想回尚书府替儿子谋前程。一家人密谋将原主先奸后杀,伪造成病逝,被原主听到了。原主逃跑时被发现。宁死不屈的她,撞墙死了。来自二十三世纪的末世强者,叶初棠来了。妇人见汤汁起了作用,将叶初棠扔到床榻上。“贱蹄子,能在死前伺候我儿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儿子,这贱蹄子交给你了,一会让你爹也享享福。”“...

主角:叶初棠祁晏舟   更新:2025-06-13 1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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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初棠祁晏舟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爹逼我替嫁?我反手抱战神大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月染绯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贱蹄子,喝了这汤汁,老娘看你还怎么抵死不从!”叶初棠头疼欲裂之际,被人掐着下巴,往嘴里灌腥臭的汤汁。想要挣扎,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被呛得连连咳嗽。她不是死于末世天火了吗?突然,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叶初棠穿越了。成了同名同姓的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叶初棠。原主两岁死了娘,被渣爹送到乡下,不闻不问十五年。照顾她的一对夫妻不想继续待在乡下,想回尚书府替儿子谋前程。一家人密谋将原主先奸后杀,伪造成病逝,被原主听到了。原主逃跑时被发现。宁死不屈的她,撞墙死了。来自二十三世纪的末世强者,叶初棠来了。妇人见汤汁起了作用,将叶初棠扔到床榻上。“贱蹄子,能在死前伺候我儿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儿子,这贱蹄子交给你了,一会让你爹也享享福。”“...

《渣爹逼我替嫁?我反手抱战神大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贱蹄子,喝了这汤汁,老娘看你还怎么抵死不从!”

叶初棠头疼欲裂之际,被人掐着下巴,往嘴里灌腥臭的汤汁。

想要挣扎,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不是死于末世天火了吗?

突然,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叶初棠穿越了。

成了同名同姓的户部尚书的嫡长女,叶初棠。

原主两岁死了娘,被渣爹送到乡下,不闻不问十五年。

照顾她的一对夫妻不想继续待在乡下,想回尚书府替儿子谋前程。

一家人密谋将原主先奸后杀,伪造成病逝,被原主听到了。

原主逃跑时被发现。

宁死不屈的她,撞墙死了。

来自二十三世纪的末世强者,叶初棠来了。

妇人见汤汁起了作用,将叶初棠扔到床榻上。

“贱蹄子,能在死前伺候我儿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儿子,这贱蹄子交给你了,一会让你爹也享享福。”

“放心吧娘,有我一口肉吃,就有爹一口汤喝。”

“小美人儿,让哥哥好好疼你。”

男子淫笑着,伸手去解叶初棠的衣裳。

叶初棠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伸到领口的咸猪手,直接捏碎。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让走到门口的妇人迅速转身。

“儿子,怎么了?”

话音还没落,叶初棠就从床上弹跳而起,一脚踢在了猥琐男的胯下。

脊椎骨从下而上,寸寸碎裂。

叶初棠的脸上写满了开心,“很好,武功还在。”

只是换了具娇滴滴的身体后,没了内力,威力不比从前。

“娘,痛!”

猥琐男刚说完,就如同一滩烂泥砸在地上。

膀大腰圆的妇人快步跑到儿子身边,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

没有呼吸!

她悲痛欲绝地呼唤了一声。

“刚儿!”

喊完,她起身朝叶初棠扑过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偿命!”

叶初棠冷眼看着找死的妇人,一脚踹在她的心口。

“走你。”

屋外的老汉听出不对劲,大声问道:“老婆子,出什么事了?”

刚问完,他就看到老伴倒飞出来。

速度快得让他来不及躲避,连同老伴一起往后飞,后背重重砸在了墙上。

两人跌落在地时,均气绝身亡。

叶初棠站在门口,看着墙根处的两具尸体,嘴角上扬。

现在,最了解原主的三人已经死了。

以后若是有人质疑她为何会医会武,她便能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叶初棠感受着身体不断上涨的热意,转身回到房内坐下。

她拉起袖子,看着手腕处的月牙胎记,动用意念。

感知到空间和异能都随她穿越后,心情愉悦地给自己把脉。

当她把出刘婆子灌进她嘴里腥臭汤药,是给母猪配、种的药后,表情裂开了。

“靠!”

要不要这么倒霉?

她是神医,不是兽医,这药她怕是解不了!

叶初棠从空间拿了几种解药,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有效果,但不多。

燥热来势汹汹,力气一点点被抽离,理智逐渐溃散。

叶初棠用力咬了下舌尖,用疼痛唤醒理智。

“看来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声音娇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听得她骨头发软。

她快步走出屋子,踏着青石板来到院子里的一棵海棠花树下,催动土系异能。

眨眼间,她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村子后山的水潭边。

水潭里蓄着山泉水,夏季冰冷刺骨,能很好地压制她身体里的燥热。

叶初棠看着寒烟缭绕的水面,立马跳了进去。

结果......

她砸到了一堵肉墙。

肉墙比她的身体还要滚烫,散发着令她意乱情迷的男性气息。

“男人?深山老林哪来的男人?”

理智让她将人推开,可双手却被本能支配,滑进男人的丝绸里衣内,摸了又摸。

八块腹肌,劲瘦腰身,倒三角人鱼线。

完美!

叶初棠将头埋在男人颈间,深吸了一口。

“好香。”

说完,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颈,扯断腰带。

手腕突然被扼住。

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祁宴舟一手抓着色胆包天的女子,一手提着裤子,双眸泛起杀意。

他厉声质问:“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若不是考虑到他是一个人秘密回京,不可能暴露行踪,眼前的娇媚女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好听又危险的男声在叶初棠耳边响起。

手腕传来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睁开水光潋滟的双眸,看清了男人的样子。

肩宽腰窄大长腿,浓眉大眼高鼻梁,气宇轩昂人如玉。

尤其是那一头红发,给他添了一丝邪魅霸道,简直就是极品中的仙品。

不将眼前的男人吃到嘴里,对不起这个送上门的穿越大礼包!

翻江倒海的情欲冲击着叶初棠的理智,她立刻自报家门。

“叶初棠,吏部尚书叶靖川养在乡下的嫡长女,被下人算计,你当我的解药,我给你荣华富贵,让你官运亨通,替你解除火毒。”

在她看到男人的红发时,就知道这不是他本来的发色,而是中了火毒,毒发时的发色。

红发妖艳,说明他命不久矣。

祁宴舟冷笑,“不想死就滚开!”

他没有主动将叶初棠一脚踢飞,是因为他正在借用寒潭压制火毒。

不能动怒,也不能用功,不然会毒火攻心,危及性命。

至于钱,他富可敌国。

至于官,他一人之下。

至于毒,没人能解得了。

祁宴舟审视着小脸绯红,双眸含水的叶初棠,心中疑惑。

叶靖川都不一定知道他中了火毒,他这个养在乡下的嫡长女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女人,恐怕并不是如传言一般的无知村妇。

叶初棠不知道祁宴舟怀疑她有问题。

她只知道自己忍不了了,就算眼前的男人不乐意,她也得上!

“帅哥,睡一个,保你不亏!”

说完,她的双腿缠上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祁宴舟没想到叶初棠会霸王硬上弓。

惊怒之下,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火毒发作了。

心口犹如火焰灼烧,浑身的血液随之沸腾,双眸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泪。

上涌的腥甜压不住。

叶初棠尝到了男人嘴里的铁锈味,知道他毒发了。

下一瞬,男人陷入昏迷,身体猛地往下坠。

她用力托住他,“真弱。”

嘟囔一句后,她从空间拿出一粒用冰蚕炼制的丹药,塞进祁宴舟嘴里。

虽然丹药不能解毒,但能压制毒性,保他一个月不会发作。

叶初棠感受着男人逐渐恢复正常的体温,迫不及待地将他提溜到潭边。




药效太猛。

叶初棠折腾了一个时辰才解兽药。

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她看向身旁昏迷的俊美男人。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痕,新旧都有,但最惹眼的却是满身抓痕。

叶初棠羞得没眼看,起身穿好裤子。

“我说话算话,从明天开始,给你解火毒。”

说完,她捡起男人放在寒潭边的外衣,将他荷尔蒙爆棚的身材裹住。

然后拎着他,催动土系异能回了海棠花树下。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姓刘的一家都死了,庄子格外安静,偶尔能听到农户吃饭聊天的声音。

叶初棠将昏迷的祁宴舟放到东厢房的床榻上,扒掉他打湿的外衣,挂在屏风上晾干。

然后去西厢房找了身刘老汉刚买回来还没穿的里衣,给他穿上。

还趁机摸了两把诱人的腹肌。

离开时,她点燃桌上的油灯,以防男人醒来看不见。

叶初棠回到原主房间,点燃油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额头的伤包扎了一下。

又乏又饿的她,坐在桌边,从空间拿出面包和酸奶,一边吃一边想接下来的打算。

是继续待在乡下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还是回尚书府替原主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叶初棠还没想好要走哪一条路,就听见了敲门声。

“叶姑娘,你睡了吗?”

她立马听出是村里王婶的声音。

原主的女红特别好,刘婆子就和镇上的布庄谈了笔生意。

让原主给布庄绣手帕,一方帕子的绣工是十五文,一天绣两条。

王婶的儿子在镇上做木工,每十天来找原主拿一次绣好的帕子,带去给布庄,然后拿回二十方空白帕子给原主。

他从中赚取十文的带货费,剩下的都给了刘婆子。

而明日便是十天之期,原主本该今天下午将绣好的二十方帕子拿给王婶。

可惜她出事死了,没能如约送过去。

王婶左等右等没等到人,便主动来庄子找人了。

毕竟这十文钱太好赚,不要白不要。

王婶用力拍门,扯着嗓子喊,“叶姑娘,叶姑娘!”

有种就算她睡着了,也要将她喊醒的架势。

叶初棠还没处理好刘家三口的尸体,担心一直不开门,王婶会将村里人喊来。

她将面包塞进嘴里,将包装袋和酸奶盒扔进了空间里的垃圾桶。

然后根据原主的记忆,在衣柜顶上找到一个竹篮。

竹篮的最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绣好的二十方手帕。

是绣工极好的双面绣。

叶初棠留了一方手帕,拿着剩下的十九方帕子出了房间。

她从门口喊了一声,“王婶,您等一下,我穿件衣服就来。”

说完,她快步走到西厢房,将油灯点亮,然后从衣柜拿出衣服摆弄了一下。

从外面看西厢房,能从窗户的剪影上看到一家三口在喝酒。

叶初棠满意地看了眼剪影,打开院门。

她将手帕递给王婶,解释道:“今日刘嬷嬷的儿子来了。”

说着,故意侧身,好让王婶看清西厢房的情况。

等王婶看到“一家三口”后,她迅速挡住王婶的视线。

“他们这会还在吃饭聊天,我一直忙到现在,累得睡着了,忘了交手帕的事,还少绣了一方,麻烦王大哥和布庄老板说一声,对不住。”

王婶知道叶初棠是小姐的身份丫鬟的命,对她额头的伤都见怪不怪了。

她叹了口气,问道:“叶姑娘,你打算一直过这种日子?”

叶初棠回想着原主软弱的性格,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王婶,我不得父亲喜欢,不受继母待见,能怎么办呢?”

尚书是正二品京官,王婶可不敢妄议叶家之事。

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叶姑娘,你的话我会让成儿带给布庄老板,我先走了,你早点歇着。”

“好,天黑露重,王婶路上小心。”

王婶离开,叶初棠立刻关门。

她将墙根下的两具僵硬尸体扔进西厢房,然后将房里值钱或者有用的东西搜刮一空,放进了空间。

在末世待了十多年,囤物资是她最大的爱好。

叶初棠又从厨房拿来炒菜的油,泼在三具尸体上,用来助燃。

最后,她将油灯移到三具尸体的上方,做了个简易的倾倒装置。

约莫一个时辰后,油灯会自动倒下,点燃西厢房,将这三具尸体烧成灰烬。

哼,想要先奸后杀原主,将她伪装成病逝。

那她就将他们伪装成酒后不慎打翻油灯,自焚而亡!

叶初棠布置完,出了西厢房。

她想着火势会蔓延到正房和厨房,就将里面有用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忙完后,她去了东厢房,将还在昏迷的男人带去屋后的地窖藏好。

一会庄子烧起来,村民肯定会来救火。

若是他们在东厢房发现陌生男子,她有嘴也说不清。

安置好祁宴舟,叶初棠又将地窖里的粮食、菜和酒都收进了空间。

然后回正房休息。

她实在是太累太乏了,眨眼就睡着了。

一个多时辰后。

叶初棠被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吵醒。

巨大的火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房间染成了绯红色。

她继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着村民过来救火。

约莫两刻钟后,正房的屋檐也燃烧起来,热浪滚滚。

这时,村民已经发现庄子起火,拿着盆桶跑来,嘴里大喊着“走水了”。

厚重的院门很快被撞开。

“昏迷”的叶初棠被救了出来。

王婶一手掐叶初棠的人中,一手拍她的脸,“叶姑娘,快醒醒。”

叶初棠慢悠悠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地问:“王婶,发生什么事了?”

“叶姑娘,你家庄子走水了,西厢房都烧塌了,刘婆子一家三口怕是没了。”

叶初棠秀眉微蹙,“走水?怎么会走水?”

说完,她扭头看向被烧成废墟的西厢房,双眸里满是惊慌失措。

王婶想起之前看到的窗户剪影,猜测道:“怕是刘婆子他们喝多了,不小心打翻油灯,这才酿成了惨祸。”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这叫恶人有恶报”。

听到这话的村民都认同。

刘氏夫妻是怎么磋磨原主的,他们都知道。

只是事不关己,没人愿意管而已。

现在,刘家三口都没了,他们图个嘴巴乐呵也无妨。

当村民奋力救火时,地窖里的祁宴舟醒了。




祁宴舟之前虽然昏迷了,但不是毫无意识。

叶初棠给他喂丹药压制火毒,拿他当解药的事,他都知道。

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强了,他气得一拳砸在地上。

“趁人之危!”

光滑的地面出现裂纹,墙根处的油灯颤了颤。

祁宴舟看到后,瞳孔微缩。

他的内力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以往毒发,内力至少得三天才能完全恢复。

“叶初棠为什么会随身带有压制火毒的解药?她真能解火毒?”

“可她若是会医术,又怎么会被下人下药暗害?”

祁宴舟想不明白,也没时间让他想太多。

从南疆回京的队伍快到京城了,他得赶过去汇合,不然擅自离队的事会被发现。

他起身穿上放在菜架上的玄色外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窖。

***

村民正在救火,吵吵嚷嚷的,叶初棠并没有发现祁宴舟离开了。

没多久,正房的火被扑灭。

可西厢房和厨房的火势实在太大,压根就没法靠近。

村长指着烧得连框架都没了西厢房,面露愁容。

“叶姑娘,这......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叶初棠理解地说道:“村长,你们能来救火,我已经很感激了,自然不会让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三具尸体。”

“谢叶姑娘体谅,若是叶大人责问,还请叶姑娘如实告知,不是我们不救,实在是救不了。”

叶家在村子附近有良田百亩,农忙的时候会请村民干活。

村民有了额外收入,日子也好过一些。

所以,整个村子的人都是感激叶靖川的。

知道叶靖川不喜欢嫡长女,他们才会对她的艰难处境视而不见。

村长这会腆着脸求叶初棠帮忙说话,老脸发烫。

叶初棠很清楚伤害原主的罪魁祸首是叶家人,自然不会迁怒村民。

“村长放心,我一定如实相告。”

说着,她看向王婶。

“王婶,麻烦你明日将帕子所得的工费,分给今日救火的人。”

王婶连连摆手,“叶姑娘,使不得。”

叶初棠一脸真诚,“你们救了我,救了半个庄子,这是应得的,我没什么钱,大家伙别嫌少就行。”

听她这么说,王婶不好再拒绝。

“那我就先替大家谢过叶姑娘了。”

“折腾这么久,都快到丑时了,大家赶紧回家休息吧。”

明天还有农活要干,村民纷纷离开。

王婶看着叶初棠,说道:“叶姑娘,你今晚受惊了,要不去我家将就一宿?”

“东厢房还能住,我就不给王大哥添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王婶也没强求,“行,我们明早再过来帮你收拾庄子。”

儿子还没成婚,让未出阁的姑娘去住,确实不合适。

等村民都离开后,叶初棠去了地窖。

她想着地窖的空气质量不好,打算将男人拎回东厢房一起睡。

结果地窖空空如也,刚吃到嘴里的帅哥跑了。

“绝世好腰没了,真可惜。”

她嘴上说着可惜,脸上却没有半分可惜的神情。

从末世穿越而来的她表示:男人不是必需品,物资才是!

但地上的裂纹,让她目光微顿。

她竟然睡了个武林高手!

叶初棠很困,立刻将高手抛诸脑后,回东厢房睡觉。

刚躺下,屁股就被硌了一下。

她伸手一摸,摸出来一块极品墨翠牌。

四爪蟒纹环绕着一个字——辰。

墨翠牌是祁宴舟的。

他入寒潭压制火毒时,将代表他身份的墨翠牌放在了外衣的袖兜里。

后来,叶初棠用外衣包裹住他,将他带回庄子。

墨翠牌在她扒他外衣去晾干时,不慎掉落在了床榻上。

叶初棠将墨翠牌放进空间,人也跟着进去了。

她上辈子是古武世家的医毒传人,刚成年就继承了祖传的医药空间。

那时候,空间不大,约莫两百平米,高度三米。

进入空间后能感知外面的情况,但最多只能在里面待十分钟。

空间明亮,没有阳光,时间静止。

中心处有一口灵泉,泉水能强身健体,优化植物。

一半位置被种了珍稀草药。

用灵泉水灌溉就能正常生长,草药药效强过普通药材十倍不止。

一半位置做成了库房。

用来放药材、西药和常用的医疗仪器、发电设备,以及日常品和吃食。

还有一间用来在野外吃饭洗澡的休息间。

后来,末世来临,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变成丧尸,动植物也随之变异。

叶初棠觉醒了土系异能,空间也变得可以升级。

但需要功德值。

救好人,杀坏人,灭丧尸,铲除危害人类安全的变异动植物,都能获得不同数值的功德值。

空间第一次升级消耗了她十万功德值。

变成了以灵泉为中心,面积一千平米,高十米的巨大空间。

叶初棠收集了很多种子,还弄了一些没有变异的果树,留出两百平米种菜种果树。

剩下的位置都用来摆放集装箱,分门别类地囤着她收集的物资和武器,基本已经满了。

空间再升级需要一百万功德值。

叶初棠之前倒是攒够了。

但末世变数多,使用土系异能也需要消耗功德值,她就没有升级空间。

本以为靠着空间和异能,在末世活下去很容易,结果......

巨大的火球突然从天而降,正在睡觉的她来不及反应,就和基地一起被烧得渣渣都不剩。

再睁眼,她成了北辰国户部尚书叶靖川的嫡长女。

叶初棠正感叹着大自然的恐怖力量,就因时间到了,被弹出空间。

她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的灰色床幔,嘴角上扬。

“古代可比末世好多了,这波穿越不亏。”

刚说完,她就觉得心口有点闷。

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绝望撞墙时说的那句话。

“死后,我会化作厉鬼,杀了你们!”

叶初棠知道原主想杀的,不只是直接将她害死的刘家三口。

还有间接害死她的渣爹和继母。

她捂着心口,承诺道:“你放心,既然我用了你的身体,就会替你完成遗愿,别当厉鬼了,他们不值得,安心投胎去吧。”

是的,她决定回尚书府替原主狂揍渣爹贱女了!




次日。

天刚亮,叶初棠就被吵醒了。

没有去田间农作的村民自发地来了庄子,帮忙收拾被烧没了的西厢房和厨房。

刘家三口被烧没了,只剩下一堆白灰。

村民想将刘家三口的骨灰收起来,立个衣冠冢。

结果,不知道从哪刮过来一阵妖风,将骨灰和草木灰吹得混在了一起。

“这......这怎么办?”

叶初棠从房间出来,说道:“别管了,这是老天爷在将他们挫骨扬灰。”

这话一出,村民齐齐打了个寒颤。

王婶搓了搓胳膊,“那就遵循老天爷的意思,不管了。”

说完,她拎起地上的篮子,递给叶初棠。

“叶姑娘,我想着你肯定还没吃早饭,就带了一点清粥和小菜,别嫌弃。”

叶初棠接过篮子,“谢谢王婶。”

“叶姑娘先吃,我们将烧坏的房子收拾一下。”

“好,吃完我来帮忙。”

“不用,太脏了,房子都烧没了,也没多少可收拾的,我们来就好。”

叶初棠没再强求,走到海棠花树旁的石凳坐下。

篮子里有一碗浓稠的稀饭,颜色泛黄,一看就是次米煮的。

还有两个泛着油光的菜饼子,以及一份咸菜,一个水煮蛋。

这顿早餐对她而言,可以用吃糠咽菜来形容。

但她知道,这对古代贫穷的农户来说,是一年也吃不了几顿的丰盛大餐。

叶初棠只吃了一个干得拉嗓子的菜饼子,喝了点灵泉水。

大半个时辰后。

没烧完的木头以及灰尘都被村民收拾干净,只留下两片焦黑。

没烧坏的锅碗也都洗干净了。

王婶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抹了把脸上的汗。

“叶姑娘,村长已经托人往尚书府递信了,最迟明天就会来人。”

庄子距离京城将近两百里,快马加鞭一天能走一个来回。

叶初棠将灵泉水当做井水分给大家喝。

“知道了,谢谢大家的帮忙,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王婶喝了一口,眼睛发亮。

“今日的井水好甜,叶姑娘,你放糖了吗?”

叶初棠面不改色地点头。

“我在东厢房发现了一包糖,就放水桶里了。”

一个没吃过糖的村民,一脸感慨。

“难怪铺子里糖卖得那么贵,我只喝了一口,就精神百倍的。”

“可不是嘛,我刚才还觉得腰酸呢,喝口糖水就好了。”

大家对“糖水”赞不绝口,也就舍不得喝了。

想要拿回家给老人孩子,以及辛苦劳作的汉子尝尝。

叶初棠没意见,“你们随意。”

“谢叶姑娘。”

王婶想着庄子的厨房被烧没了,没法做饭。

“叶姑娘,叶家来人之前,我给你送一日三餐。”

叶初棠知道王婶是好心,但她不想虐待自己的胃,拒绝了。

“不用,地窖有菜有粮食,我用石头搭个简易灶台就能做饭吃。”

王婶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劝。

村民离开后。

叶初棠从空间拿出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酥脆的油条,吃得津津有味。

闲暇时,她会做一些吃食放进空间囤起来,随时想吃随时吃。

吃完,就在海棠花树下练武。

她得强身健体,并将内力练回来。

可原主的身体太弱了,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叶初棠就有些眩晕。

她回到东厢房,盘坐在贵妃榻上,调整紊乱的内息。

练完内力,到了中午。

她吃了碗番茄牛腩盖饭后,进空间洗了个澡,躺床上午休。

一觉醒来,叶初棠继续练功。

吃过晚饭,她在庄子附近散步消食。

路过一个大仓库时,看守人和她打招呼,“大小姐好。”

叶初棠通过原主的记忆,认出了他。

“福伯,之前收的小麦,叶家还没运走卖掉吗?”

叶家的百亩良田,冬季种麦子,春末收割,随后种水稻,初秋收割。

收割的麦子和水稻会暂时放在仓库。

由福伯带着十个护院轮值看管。

等价格合适,就会运走卖掉,看守仓库的人也会回尚书府。

福伯回道:“老爷本来是要卖的,结果麦子的价格突然下跌了不少,就暂时留下了。”

听到这话,叶初棠蠢蠢欲动。

虽然古代的粮食产量不高,一亩只能产三百斤左右。

但一百亩有三万斤,也不少。

晚上来进货!

身为叶家人,拿自家的东西,不过分吧?

叶初棠和福伯寒暄了一会,打听出一些叶家的情况后,回了庄子。

她练功到半夜,趁着万籁俱静,来到仓库附近。

四个护院在仓库外巡逻看守。

她用土系异能挖了条地道,进入仓库。

因距离短,挖地道的难度低,只用了一个功德值。

叶初棠大手一挥,三万多斤麦子进了空间,一个集装箱快被囤满了。

她将地道改向延伸进山里,因路程远,又用了两个功德值。

然后原路返回,回庄子睡觉。

叶初棠原本想着等叶家的人来修葺庄子,跟着一起回尚书府。

结果一连三天,她额头的伤都好了,却连叶家的鬼影都没看到。

村民都在议论。

说叶靖川彻底放弃了养在乡下的叶初棠,不会管她死活。

说京城没人记得嫡长女,只知道才貌双绝的嫡次女叶安灵。

说叶初棠真可怜,这辈子都回不了尚书府,要嫁给庄稼汉子。

三天没出门的叶初棠,冷笑一声。

“我会让京城所有人,深刻记住‘叶初棠’这个名字!”

说完,她收拾行李准备去京城。

结果刚出庄子,就被叶家看守仓库的护院拦住。

“大小姐,你哪都不能去。”

护院看着就算穿着粗布衣裳也能勾人心魄的叶初棠,面露诧异。

几天不见,大小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

叶初棠最近练武练内力,还喝灵泉养身体。

她不再是黑黄瘦弱小可怜,成了冰肌玉骨大美人。

一笑,风华绝代。

当护卫被叶初棠的笑容勾了魂。

她冲不远处的正在给水稻灌溉的村民大喊:“什么?叶靖川要饿死我?”

护院立马回神,脸色大变。

“大小姐休要胡说,也不可直呼老爷名讳!”

叶初棠翻了个白眼,声音更大了。

“叶靖川嫌弃是我村妇,觉得我给他丢脸,该以死谢罪?可将我送到乡下的人,不是他吗?”

“如果没有我娘,叶靖川没钱进京赶考,也没能力结交权贵,更不可能在高中后留在京城任职。”

“叶靖川用我娘的嫁妆纳妾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为了图谋全部嫁妆,想要我死,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声如洪钟,喊得整个村子都听到了。

吃瓜村民:没想到叶尚书竟然是这种人!

护院看着胡说八道的叶初棠,立刻去捂她的嘴。

叶初棠轻巧躲开,背着包袱往村外跑。

“救命啊!杀人灭口啦!”

护院:“......”

吃瓜村民:叶尚书也太丧尽天良了,连亲生女儿都杀!

护院一边追叶初棠,一边向村民解释。

“大小姐疯了,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

吃瓜村民翻白眼:不信她,难道信你这个杀人凶手?

叶初棠一口气跑到村口,差点和迎面而来的精致马车撞上。

在她疑惑怎么会有高配马车来村里时,就看到车门上方挂着的木牌刻着“叶”字。

不会是原主的渣爹来了吧?




当车夫看清差点撞上马车的女子长什么样时,立刻拉住缰绳。

“吁!”

“大小姐,您背着包袱是要去做什么?”

倒不是车夫认识叶初棠,而是她和她母亲长得有六七分像。

车内的叶靖川听到这话,立刻掀开车帘。

他已经十五年没见过被他扔到乡下的嫡长女了。

眼前的女子唇红齿白,温婉可人,看起来和她母亲当年一样好骗!

他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初儿,还记得为父吗?”

叶初棠看着原主虚情假意的渣爹,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

“一个抛弃女儿的禽兽,我为什么要记得?”

叶靖川:“......”

他收回刚才的想法。

这丫头除了那张脸,一点也不像她娘。

粗俗无礼,目无尊长,说话歹毒!

车夫见叶初棠竟然骂叶靖川,呵斥道:“大小姐,不可对老爷无礼。”

叶初棠惊讶地“哇”了一声。

“尚书府的下人好生厉害,都能教训主子了。”

说完,她用力抽了车夫两巴掌。

车夫想躲,却没能躲开,老脸瞬间就肿了。

大小姐会武?

他惊愕地看着叶初棠,“唔......”

想说话,下巴却被打脱臼了,一个字说不出来。

叶初棠无视车夫,看向横眉冷对的叶靖川。

“怎么,下人僭越,我打不得?”

叶靖川当然不能说主子不能打下人。

但打狗还得看主人!

“初儿,你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要注意言行!”

一听这话,叶初棠就知道叶靖川是来带她回府的,而且没憋好屁。

“我有娘生没爹养,没教养不是很正常的么?”

叶靖川恼羞成怒地跳下马车,抬手朝叶初棠的脸上抽去。

“住口!别再让我听到你胡言......”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甩向叶初棠的手就被她一巴掌拍开。

叶靖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肿的掌心,气得手发颤。

“叶初棠!你的礼义仁孝都被狗吃了吗?”

竟然对长辈动手,反了天了!

叶初棠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是你想击掌的吗?我成全了你,多孝顺啊。”

“谁要和你击掌!我明明是......”

“对不住,误会了,原来你是想抽我啊。”

叶初棠说着,将白皙的左脸怼到叶靖川面前。

“来,赶紧打,还了你的生育之恩,我们就一刀两断。”

她很清楚,叶靖川不敢和她断绝关系,因为他有事求她。

不然金尊玉贵的尚书大人,不会亲自跑到乡下来承认她的身份。

叶靖川正在气头上,立刻抬起红肿的手。

他看着叶初棠倾国倾城的脸,眼里充满了算计,巴掌迟迟落不下去。

叶初棠没耐心地催促。

“叶大人,我的脖子都歪疼了,你究竟打不打?不打我可走了。”

叶靖川将手放下来,冷哼,“什么叶大人,我是你爹!”

叶初棠又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叶大人将我扔在乡下十五年,突然跑来演父慈子孝,有什么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不过是想着你在乡下休养十多年,身体已经大好,就来接你回府。”

话音刚落,护院终于追了过来。

他单膝跪地,冲叶靖川抱拳,“老爷,没能看住大小姐,是属下失职。”

叶初棠挑眉。

来得可真是太巧了!

“叶大人,看来你不是来接我回府的。饿了我三天,我却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叶靖川看着气色极好的叶初棠,一阵无语。

她哪里像饿了三天的人?

“初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想你死呢?若我不在意你,就不会亲自来接你回家。”

他说得情真意切,叶初棠却一个字都不信。

她抬手放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烈阳。

“那叶大人为什么让人看着我,不准我出庄子,还不给我饭吃?”

若不是要回尚书府拿回原主的一切,她早就将眼前这个虚伪至极的狗男人一巴掌拍飞了!

何至于大热天的和他在这虚与委蛇。

叶靖川也被晒出了一身薄汗。

他看着叶初棠的动作,说道:“初儿,你误会了,要不我们回庄子细说?”

“行!”

叶初棠将下巴脱臼的车夫扯下马车,坐上车辕,独自驾车走了。

叶靖川看着卷起漫天尘土的马车,脸色阴沉。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护院,“为何她和你们口中所述,完全不同?”

看守仓库的福伯和护院,每年都会来庄子住两阵,看守麦子和稻米。

回叶家时,他们会将叶初棠的消息带回去。

胆小怯懦,愚蠢无知,放荡无耻,自私懒惰......

难听的词很多。

却和他所见的叶初棠,没有半分关系!

护院也不清楚原因。

“老爷,属下是外男,很少见到大小姐,关于大小姐的消息,都是从刘嬷嬷口中得知的。”

现在,刘家三口都死了,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叶靖川没再追问,顶着烈阳朝庄子走去。

护院立刻起身脱了外衣,撑在叶靖川的头顶,给他遮阳。

车夫忍痛将脱臼的下巴接上,跟了上去。

“老爷,大小姐会武。”

叶靖川顿住脚步,扭头看向车夫陈忠。

“她打你的那两巴掌,不是你没躲,而是没能躲开?”

“是。”

“技不如人?还是一时不察?”

陈忠回道:“都有,但老奴可以肯定,大小姐的武功不弱。”

叶靖川一脸困惑。

叶初棠时刻都被刘嬷嬷盯着,她怎么学的武?

若不是那张脸和唐婉宁相差无几,他都要怀疑人被掉包了。

“陈忠,你稍后去村里打听一下初儿的事。”

等回尚书府,他再找人试她的武功。

叶初棠对他的仕途大有用处,决不能脱离掌控!

“是,老爷。”

护院说了一下叶初棠在村里散播诋毁叶靖川谣言的事。

叶靖川想着整个村都受了他的恩惠,不会到处乱说,也就没将这事没放在心上。。

他养尊处优惯了,走了将近一盏茶才到庄子。

口干舌燥的他,见叶初棠在海棠树下喝水,立刻走了过去。

“初儿,给为父倒杯水。”

叶初棠自然不会将灵泉水给叶靖川喝。

她举起茶壶,仰着头,手腕下压,清澈的泉水都进了她的嘴里。

“没了。”

叶靖川:“......”

他的手又痒了。

但掌心的红肿提醒着他,这巴掌若是打出去,受伤还是他自己。

“初儿,为父朝中事多,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看你,但从始至终都记挂着你。

为父从未让人关着你,也没不给你饭吃,知道你出事,立刻抽时间赶了过来。”

叶初棠将茶壶重重搁在石桌上。

“叶大人,你与其花言巧语,不如来点实际的。”

叶靖川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初儿,你想要什么实际的?”

“和我一起骂想饿死我的禽兽。”

“?”

“我希望他,肠穿肚烂,断子绝孙!”

“!”

“我希望他,穷困潦倒,头顶绿油油!”

“!!”

“我希望他,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




叶靖川虽然没想饿死叶初棠,但让护院看着她,是他下的命令。

见她的话越来越恶毒,连忙打断她。

“初儿,你放心,为父一定将想害你的人找出来,替你出气。”

说完,他岔开话题。

“这些年你受苦了,等回了尚书府,爹一定好好补偿你。”

叶初棠眼睛发亮,“不用等回尚书府了,现在就补偿吧。”

叶靖川:“......”

“初儿希望为父怎么补偿?”

“先将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当作补偿利息,等回府了,你再给我一万两白银花花。”

如果叶靖川在喝水,肯定会立马喷出来。

“一万两?我月俸才60石,一年不吃不喝也才一千八 百两的俸禄!”

(设定:官员俸禄按精米计算,一石值二两,若遇到灾荒年,价格会上涨)

这还是他将朝廷发放的各种补贴都算进去之后,折算出的银子。

当然,他有良田和铺子,又能在户部捞油水,还经常收礼,一年赚万两白银不算难事。

但他辛苦赚的钱,凭什么要给叶初棠。

叶初棠不管叶靖川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

反正让她回尚书府,就得有所表示。

“叶大人,我离家十五载,一万两银子均摊下来,一年也才几百两,不说你的宝贝儿子,就说叶安灵,这些年就算没花十万两,也有五万两了吧?”

“你嘴上说着想我念我,可实际上一毛不拔,只会画大饼,那些花言巧语你还是留给叶安灵吧,我不稀罕,就此别过。”

说完,她拿起石桌上的包袱,起身离开。

叶靖川想到因被德公公看中,哭成泪人的叶安灵,一把拉住叶初棠。

“初儿,不是为父舍不得银子,是真拿不出那么多,五千两如何?这已经是为父为官多年,攒的所有家底了。”

叶初棠甩开叶靖川的手,皮笑肉不笑。

“没想到叶大人这么拮据,我还是不回去扶贫了,告辞!”

叶靖川:“......”

“没有路引,你能去哪?”

“以我的姿色,嫁给附近的乡绅富户不难,比回尚书府吃糠咽菜强。”

“住口!没有父母应允,随意嫁人是为不孝,你想被杖刑吗?”

叶初棠见叶靖川连律法都搬出来了,猜到他带她回府的目的是联姻。

渣爹有所图,她就更加有恃无恐。

“说起嫁人,叶大人清正廉明,两袖清风,肯定没动我娘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吧?不然偌大的尚书府,也不会穷得只剩五千两。”

原主母亲唐婉宁是江南首富之女,在家备受宠爱。

出嫁时,其父找木工定制了最大型号的箱笼用来装最好的嫁妆,四个人才勉强抬得动。

一共一百二十八抬,装满了一整艘商船,从江南走水路运往京城。

成婚当日,十里红妆,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叶靖川之所以能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成为户部尚书。

一是用发妻的嫁妆铺好了仕途。

二是帮新帝抄了江南唐家,充盈国库。

他看着言笑晏晏的叶初棠,笑意不达眼底。

“为父竟不知初儿如此聪慧,一两岁就能记事了。”

“叶大人高看我了,是外祖父差人来乡下看我时,和我说起过母亲的事,我才知晓她的嫁妆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听到这话,叶靖川眸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若妻子亡故,又没子嗣留下,其娘家是能要回嫁妆的。

所以,他从未想过要叶初棠的命。

没想到她竟然惦记上她母亲的天价嫁妆了!

看来他得尽快拿到最后一份嫁妆清单,进行销毁,方能安心。

“初儿放心,为父没动你娘的嫁妆,但你娘临终时说了,叶家的子嗣,不管嫡庶,一视同仁,她留下的嫁妆将平分给每个孩子。”

叶初棠才不信叶靖川鬼话,却也没有作无意义的争辩。

“那行,我跟你回府,等拿了属于我的嫁妆,再走也不迟。”

听到这话,叶靖川突然想到拿嫁妆清单的办法了。

“初儿,嫁妆得你成婚之时才能给你,到时候为父不仅会多分你一点,还会给你添妆。”

饼太大,一口吃不下。

叶初棠刚要阴阳怪气地怼回去,叶靖川就加了一句。

“这些年确实苦了你了,你要的一万两,为父会想办法给你。你就乖乖待在尚书府学规矩,你娘会帮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啊?我娘不是亡故了吗?你要给我配冥婚?”

叶靖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孔茹如今是当家主母,就算你不喜她,也得喊她一声‘母亲’。”

叶初棠眼神冰冷,上扬的唇角勾起嘲弄。

“我连你这个父亲都不认,会认她一个继室?她若想当我母亲,让她先去死。”

“没得商量!”

叶靖川被叶初棠双眸里的冷意震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行,等你接受茹儿,再喊她也不迟。回府后,不可再这么口无遮拦,会让人看笑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绝不忍着。叶大人不想家里鸡飞狗跳,就叮嘱好你的妻妾儿女,别惹我。”

说完,她伸出手,“补偿利息先给我。”

叶靖川十分庆幸这次出门急,没带多少银两。

他将荷包里的碎银,以及怀里的两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都给了叶初棠。

叶初棠也不嫌少,收下碎银和银票后,将包袱挎在肩上。

“走......”

一个“吧”字还没说出口,陈忠就满头大汗地冲进了庄子。

“老爷,大事不好了!”

叶靖川蹙眉,“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陈忠将气喘匀之后说道:“老爷,仓库里的麦子不见了。”

他去村里打听完大小姐的事,回庄子时路过仓库。

前些天阴雨,他担心麦子受潮,就想去看看。

结果仓库的门打开之后,里面空空如也,一粒麦子也没有。

叶靖川听完陈忠的话,脑海里浮现出六个字。

集体监守自盗!

仓库轮番派人值守,若不是所有人合谋,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运走满仓的麦子。

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到他头上来了!

这时,看守仓库的福伯也来了。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色却异常惨白,脚步蹒跚地走到在叶靖川面前跪下。

“老奴没能看好粮食,请老爷责罚。”

叶靖川冷冷地看着福伯,“两百石麦子,说没就没了?”

(设定:一石约150斤,粗粮能卖1两银子)

叶初棠看着恨不得吃人的叶靖川,暗道。

幸好她之前留了一手,挖了条地道,不然就坑了唯一一个对原主还不错的叶家人。




福伯听出叶靖川在怀疑他监守自盗。

“老爷明鉴,老奴也不知道麦子怎么突然就没了,我们一直三班轮值看守,从未懈怠过。”

阴雨天过后,他还开仓看过,麦子在仓。

叶靖川听着站不住脚的解释,冷笑,“这解释你自己信吗?”

福伯也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像胡言乱语,没人会相信。

他的嘴唇抖了抖,“老奴句句属实!”

“你一句句句属实,就想让本官承担两百石麦子的损失?”

福伯刚要认下损失,在一旁看戏的叶初棠就开了口。

“麦子不可能平白消失,你们只是在外面值守,会不会是有人将地道挖进了仓库内?”

福伯灰暗的双眸亮了起来,“老奴这就去查看。”

叶靖川看了眼陈忠。

陈忠会意,立刻跟了上去。

约莫一炷香,手脚利索的陈忠先回了庄子。

“老爷,仓库的角落的确有个地道,往深山延伸,护院去查看了。”

叶靖川脸色阴沉,双眸充满杀气。

“竟然偷到本官头上来了,让护院去报官,务必将贼匪捉拿归案!”

“是,老爷。”

陈忠又去了一趟仓库,回来时和福伯一起。

叶靖川看向如释重负的福伯。

“你和护院留下,等官府将麦子送回来。”

说完,他看向叶初棠,“初儿,走吧,回尚书府。”

庄子到京城有两百里路,得走两个多时辰。

中途,一行三人在驿站吃午饭。

什么贵,叶初棠就点什么。

味道虽然一般,但食材的品质很不错。

她趁着叶靖川和陈忠不察,收了一些进空间。

到京城的时候,刚好申时过半,天气正热。

叶初棠掀开窗帘,欣赏古代繁华的街景,行人的喧闹。

想着接下来的复仇计划。

她不仅要拿回属于原主的一切,还要让渣爹后悔,让继母失去一切!

叶靖川还以为叶初棠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立刻装慈父。

“初儿,等日头没这么烈了,让灵儿陪你出来转转,买点胭脂水粉,首饰衣裳。”

“谁出钱?”

“为父出钱,二百两,够你置办好几身的。”

“行吧,叶大人。”

叶靖川对她的称呼不满。

“都回京城了,你得改口叫‘爹’。”

叶初棠合上窗帘,笑看着他,“没问题啊,但你得给我改口费。”

“我本来就是你爹,给什么改口费?”

“这话没毛病,但你忘记我这个女儿十五年,公平起见,我会在十五年后记起你这个爹,到时候再喊你也不迟。”

叶靖川:“......”

“你都是在哪学的这些歪理?”

“无师自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叶靖川十分庆幸将叶初棠扔到乡下去养,不然早就被她气死了。

“我不是答应给你一万两,当作这十五年的补偿了吗?”

言外之意,叶初棠接受补偿,就是接受他这个亲爹。

叶初棠用手背贴了下叶靖川的额头。

“没发热啊,叶大人怎么净说胡话,那一万两只是我答应回府的条件。”

叶靖川看着眼里只有钱的叶初棠,深呼吸一口气。

“你想要多少改口费?”

叶初棠伸出食指晃了晃,“不多,还是一万两。”

叶靖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没钱!”

叶初棠并不生气,一脸没所谓。

“多大点事,还气急败坏了。我觉得‘叶大人’三个字既顺口,又能表达尊重,挺好的。”

叶靖川恨不得直接带叶初棠入宫,将她扔到德公公面前。

对好美色的老太监说:“我的嫡长女可比嫡次女好看多了,给你当对食更合适!”

但他不敢。

虽然他接叶初棠回来,就是为了让她替嫁。

但这事不能明着来。

不然德公公会觉得,是他不愿将才貌双绝的嫡次女嫁给他当对食,于是从乡下找回了空有美貌的嫡长女来搪塞他。

叶靖川深呼吸一口气,咬牙答应了。

“行,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再给你凑一万两!”

忍三天,再忍三天就好!

叶初棠没想到叶靖川会答应。

她现在还真有点好奇,是怎样的一桩婚事,让他一直忍气吞声。

“那我就先谢过叶大人了。”

她并不介意喊叶靖川“爹”,这是复仇必走的流程。

没多久,马车在尚书府门前停下。

陈忠跳下车辕,掀开车帘,“老爷,到了。”

叶初棠第一时间朝马车外看去。

烫金的“尚书府”三个字映入眼帘,既不飘逸,也不刚劲。

“这牌匾是谁题的字,也太......”

一个“丑”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大惊失色的叶靖川打断。

“这牌匾是皇上亲题,代表着叶家的荣耀,你切莫胡说八道!”

六部尚书,只有他的府邸得了皇上亲笔题名的牌匾,称作“尚书府”。

其他五个尚书,只能根据姓氏来给府邸命名。

叶初棠凑近叶靖川,笑着道:“原来叶大人也觉得皇上的字很丑。”

“你......”放肆!

“叶大人别喊,我这人一被吓就容易大声说实话,若是不小心冒犯皇上,叶家可就完了。”

说完,她无视一脸便秘的叶靖川,先一步跳下马车。

叶靖川突然有点怀疑接叶初棠回来替嫁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他现在有种她不仅会灭了叶家,还会掀了京城的错觉!

继室孔茹刚踏出尚书府的大门,准备迎叶靖川。

就看到一个身材消瘦却容貌倾城的女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脚步微顿,面露诧异。

还以为会看到一个面黄肌瘦,唯唯诺诺的村妇,没想到是个面色红润的大美人。

行为举止虽粗俗,却有身为主子的气势。

孔茹很快恢复如常,微笑着走下台阶,站在叶初棠面前。

“是初儿吧?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说完,她对身后的两个贴身丫鬟说道:“过来给大小姐见礼。”

丫鬟上前行礼,“见过大小姐。”

叶初棠无视丫鬟,看着眼前穿着湖蓝纱裙,头上插满珠钗的年轻妇人,猜到了她的身份。

原主的继母——孔茹。

她毫不避讳地盯着孔茹看,“不会当家,就别掌中馈了吧。”

孔茹:“???”

“初儿这话是何意?”

“叶家都要穷得吃不起饭了,可见你这当家主母无聚财之能。和我娘比,你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孔茹脸上的假笑僵住,指甲掐入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冷静。

丫鬟没想到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竟然对当家主母这么如此无理。

一人刚要开口训斥,就被孔茹用眼神制止。

为了女儿,她必须忍!

她看向走过来的叶靖川,立刻上前两步行礼,“老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叶靖川点了下头,“进去说。”

说完,他看向叶初棠,一脸严肃。

“初儿,京城不比乡下,一定要谨言慎行,不然会惹火烧身,性命不保。”

“叶大人放心,我很惜命。”

叶初棠很清楚,想要在穿越世界过得好,就得彻底融入进来。

而不是像穿越小说写的那样,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时代的规则。

愚蠢!

她要做的,是熟悉规则,利用规则,驾驭规则。

然后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多挣功德。




进了尚书府,途经影壁,走过抄手游廊,进了前院正厅。

叶靖川坐在主位上,孔茹和叶初棠坐在下首。

陈管家立刻给三人看茶。

知道主子有话要说,他带着丫鬟小厮离开了正厅。

叶靖川端起紫砂杯,用杯盖撇着茶叶的浮沫,问孔茹。

“初儿的院子收拾好了没有?该置办的物件都买了吗?伺候的丫鬟小厮是否机灵?”

孔茹回道:“初儿住的宁初院已经收拾妥当,置办的家什都是上好的,丫鬟小厮就是让初儿自己挑选吧。”

“还是夫人考虑周到,你带初儿去她的院子安顿,一会拿二百两银子给她,让灵儿带她出去转转,买些胭脂水粉和首饰衣裳。”

“是,老爷。”

“晚膳准备得丰盛些,所有人不得缺席,让初儿认认人。”

“好的,老爷。”

叶靖川喝了一口茶,看向四处打量的叶初棠。

“初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和夫人说,只要不过分,她都会满足你。”

叶初棠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听这话,叶靖川就头疼。

又要破财了。

他放下茶杯,又道:“从明日开始,你好好学规矩,三日后的归家宴,官员家眷众多,别给叶家丢人。”

叶初棠笑着问道:“只要他们送的礼物到位,我肯定笑脸相迎。”

叶靖川:“......”

“收礼是要回礼的,礼物归叶家所有,不是你个人的。”

“这样啊,行。”

叶初棠的好说话,让叶靖川十分诧异,也有点欣喜。

可欣喜不过一瞬,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击得粉碎。

“想来三日后的归家宴,肯定会很热闹。”

一听这话,叶靖川就头皮发麻。

他可不想在同僚面前丢脸,也不想叶初棠遭德公公厌弃。

“初儿,礼物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在宴会上惹事。你年纪也不小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之后才能说一门好亲事。”

“只要礼物到手,我绝不惹事,但亲事我自己做主,你们别乱点鸳鸯谱。”

孔茹看着和叶靖川叫板的叶初棠,在心里冷笑。

真当我们都怕你了?

等归家宴上,你委身德公公,有你哭的!

腹诽完,她笑着道:“这是自然。”

叶初棠见这两人事事顺着自己,猜到归家宴会有“大惊喜”。

“走吧,去看看我的院子。”

离开前,她提醒了叶靖川一句,“叶大人,别忘了两万两。”

这话让孔茹起身的动作一顿,“什么两万两?”

叶靖川没有回答孔茹,摆了摆手,“你先带初儿去院子安顿。”

孔茹不敢反驳,福身行礼,“是,老爷。”

说完,她就领着叶初棠去宁初院。

两个贴身丫鬟跟在后面。

一路上,下人表面对叶初棠恭恭敬敬,等她一走就指指点点。

“一脸狐媚相,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要是安分,就不会有轻浮浪荡的流言传回来了。”

“若不是为了二小姐,老爷怎么可能......”

叶初棠耳力过人,听到两个丫鬟骂得难听,就脚踩轻功跑来杀鸡儆猴了。

结果听到了大秘密。

她看着因被抓包而一脸惊恐的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听得正起劲,你们怎么不说了?”

为了叶安灵才找她回来,还和婚事有关。

难道是叶安灵不想嫁,让她替嫁?

叶初棠思索间,丫鬟吓得立刻跪在她面前,低头当鹌鹑。

“大小姐听错了,我们什么都没说。”

她们是老夫人院里的,比较得宠,知道一些秘密。

但两人的嘴挺严的,也就相互议论几句,哪知道被正主听到了!

叶初棠用双手挑起两个丫鬟的下巴,脸上的笑容一收,眼神锋利又危险。

“你在说我耳朵有毛病?”

“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

丫鬟觉得下巴都要被捏碎了,疼得眼泪汪汪的。

“大小姐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叶初棠嘲弄地勾唇,“道歉有用的话,要国法家规干什么?”

说着,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不说实话我就将你们卖去最下等的窑子。”

丫鬟疼得脸色惨白,也吓得浑身颤抖。

但她们不敢说实话,因为卖身契被夫人捏在手里。

如果出卖二小姐,她们会比卖进窑子更惨!

叶初棠的手滑至丫鬟纤细的脖颈上,一点点收紧。

“我改主意了,你们的嘴太脏,不配活着。”

丫鬟被掐得无法呼吸,双眼外凸,脸色由红转青。

濒死的恐惧让她们的求生欲达到了顶峰。

“我......说......”

叶初棠满意地松了松手,“你们只有一次开口的机会,要珍惜。”

丫鬟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说道:“二小姐被......”

真相呼之欲出之际,孔茹的贴身丫鬟满头大汗地小跑过来。

“大小姐,您怎么突然往回跑?这两个丫鬟是哪做得不好,让您不高兴了吗?”

孔茹紧跟着出现,头上的珠钗都要掉了,可见跑得有多急。

“初儿,若是丫鬟冲撞了你,让管家惩治她们就好,何至于你亲自动手。”

好险!

若不是她来得及时,三天后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叶初棠知道孔茹一来,丫鬟就不会说实话。

她松开两人,看向用帕子擦汗的孔茹,勾唇冷笑。

“所有人都听不到这些下人以下犯上,我只能自己动手。”

“对了,夫人,她们说叶大人找我回来,是为了帮叶安灵替嫁。”

孔茹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

她吓得手猛地一抖,脸上的妆都被帕子擦掉了。

“没......没有的事。”

这两个该死的丫鬟不是没说出来吗?

这贱蹄子是怎么知道的?

绝对不能承认!

“初儿,你别听丫鬟胡说,灵儿还没说亲呢,哪来的替嫁一说。”

两个丫鬟顾不得咳嗽,连忙否认叶初棠的污蔑。

“夫人明鉴,我们没这么说,是大小姐冤枉我们!”

“大小姐莫要污蔑二小姐,损害她的名声。”

听到这话,孔茹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

因为不管丫鬟有没有说漏嘴,叶初棠都已经猜到了带她回府的目的。

她恼怒地看着两个丫鬟,“攀咬大小姐,自己掌嘴三十!”

“是,夫人!”

丫鬟知道不对自己狠点,编排主子的事就过不去。

她们下手极狠,“啪啪”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孔茹看向叶初棠,保证道:“初儿,你放心,绝没有替嫁一事,归家宴上,你可以观察一下京城的青年才俊,若是有中意的,我让你父亲给你说亲。”

叶初棠将孔茹和丫鬟的心虚看在眼里,将之前的猜测修正了一下。

应该是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了叶安灵。

可叶安灵没看上那人,婚事又推不掉,就算计着让她替嫁。

她没有接孔茹的茬,视线落在两个掌嘴的丫鬟身上。

“夫人对这两个丫鬟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孔茹听出叶初棠想要杀鸡儆猴。

正好,她早就想处置老夫人院里的这两个丫鬟了,便顺水推舟。

“初儿想如何处置她们?”




叶初棠知道孔茹将处置丫鬟的决定权交给她,是想让她落下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

她看着满眼算计的女人,眼含嘲弄。

“先将她们毒哑,再卖去最下等的窑子。”

她之所以跳进孔茹的圈套,是因为当真恶人比当伪善者,要轻松得多。

两个丫鬟还在掌嘴,脸肿得像猪头,嘴角鲜血直流。

她们听完叶初棠的话,哭着找孔茹求救。

“夫人,我们知错了,求您大发慈悲,饶过我们这次。”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连猜带蒙倒也能听懂。

孔茹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冷冷地看着涕泪齐流的丫鬟。

“作为下人,你们编排主子,打杀都是可以的。”

丫鬟听出孔茹话里的意思,连忙转身面向叶初棠,重重地磕头。

“大小姐,我们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叶初棠看着一边啪啪掌嘴,一边砰砰磕头的丫鬟。

十分好奇她们是怎么将这两个并不协调的动作,做得如此连贯的。

她瞥了眼孔茹,说道:“你们的生死掌握在夫人手里,求她比求我更有用。”

挖坑而已,她也会。

孔茹自然不会为了两个嘴碎的丫鬟去和叶初棠唱反调。

“初儿,你是尚书府的小姐,有处置下人的权力,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她对身旁的贴身丫鬟说道:“春桃,你去将陈管家叫来,按照大小姐的意思发卖。”

“是,夫人。”

“我们是老夫人院里......”

两个丫鬟拼命自救,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厮堵住嘴,拖走了。

叶初棠压根就不怕老夫人,继续跟着孔茹去宁初院。

这一路,孔茹走的是提心吊胆。

就怕叶初棠突然跑掉,又闹出什么事。

好在无惊无险,她安安稳稳地将人带到了宁初院。

宁初院位于尚书府的东侧,靠近后花园。

虽然面积不大,但环境雅致,院子里摆放了很多花草盆栽。

尤其是墙角的一丛茂密窝竹,看着就觉得清凉舒适。

孔茹将头上要掉不掉的珠钗插好,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初儿,这就是你的院子,主房有正厅、偏厅和闺房,东耳房是丫鬟住的,小厮晚上住外院,白天来当值,西耳房是小厨房,恭房在后院。”

叶初棠四处转了转,满意地点头,“院子不错。”

“你喜欢就好,若是需要添置家什,就让丫鬟告知于我。”

孔茹说完,看向另一个贴身丫鬟。

“秋荷,你去将之前给大小姐挑选的丫鬟小厮带过来。”

“是,夫人。”

很快,八男八女就出现在宁初院里。

本就不大的院子变得拥挤。

孔茹看向漫不经心的叶初棠,“初儿,你是都留下,还是选几个?”

叶初棠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孔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所以,她仔细打量过后,挑了两个丫鬟,一个小厮。

小厮负责院里的重活,丫鬟负责伺候她。

三人站出来,齐齐向叶初棠行礼,“奴婢/奴才见过大小姐,请大小姐赐名。”

“单儿,双儿......”

孔茹还以为叶初棠会再来一个“骰子”,结果却是“旺财”。

她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果然是无知的乡野村妇,也就会起这些不入流的名字!

丫鬟小厮没有拒绝名字的资格,恭敬地道了谢。

“初儿,你先休息一下,需要什么就交代丫鬟和小厮,灵儿稍后会来找你,带你去逛街。”

“行,快走不送。”

孔茹没有和叶初棠计较,转身离开。

叶初棠看向两个丫鬟,“去收拾行李,搬进来吧。”

“是,大小姐。”

丫鬟离开后,她看向小厮,“你去库房领我的月银和日常用品。”

“奴才领命。”

小厮离开后,叶初棠进了闺房。

房内放了解暑的冰块,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拔步床,贵妃榻,梳妆台,矮几,圆桌,衣柜,屏风,浴桶,一应俱全。

都是红木,但非全新。

房内还算干净,被子是上好的蚕丝,轻薄又透气。

叶初棠将装样子的包袱塞进衣柜,坐在冰盆旁休息。

没一会,两个丫鬟就拿着几包行李回来了,进了东耳房。

她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放好行李。

从耳房出来时,小厮刚好回来了。

旺财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

托盘上放着几身新衣服和两个首饰盒,以及五两银子和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他后面还跟着两人,一个拿着各种日常用品,一个拎着瓜果点心等。

三人将东西放在了正厅中央的大圆桌上。

看到叶初棠从闺房出来,三人立刻行礼,“大小姐。”

叶初棠摆了摆手,“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小厮离开,两个丫鬟进正厅伺候。

叶初棠拿走银子和银票,表面塞进袖兜,其实扔进了空间。

“单儿,你将这些东西归整一下,双儿,你来讲讲尚书府都有哪些人。”

“是,大小姐。”

很快,叶初棠就了解了叶家的人物关系。

叶靖川有一个寡母,已经不管事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他还有一个继室,两房小妾。

继室孔茹生了两儿一女。

长女叶安灵,16岁,在京城有才女之称。

长子叶安志,14岁,是叶老夫人的心肝宝贝。

次子叶安俊,5岁,因是老来子,从小就身体不好。

姜姨娘生了庶女叶思音,如今15岁,已经说了亲,年底出嫁。

柳姨娘是皇上前几年所赐的异域舞姬,虽然没有孩子,却格外受宠。

叶初棠没想到叶靖川竟然只有两房妾室,其中一个还没生孩子。

古代人对“开枝散叶”不是很看重吗?

她好奇地问双儿,“夫人是不是母老虎,叶大人不敢纳妾?”

双儿被叶初棠大胆的话吓得低下头。

“回大小姐,夫人仁善,和老爷感情和睦。”

至于纳妾的事,不是她一个下人能过问和讨论的。

叶初棠又问:“叶思音都要嫁人了,叶安灵为何还没定亲?”

“大......二小姐才貌双全,懂事孝顺,老爷和夫人想多留她一两年。”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京中想和二小姐说亲的皇亲贵胄挺多的。”

“那有没有年纪大长得丑的皇亲贵胄,看上了叶安灵?”

“大小姐请慎言,藐视皇权是要被治罪的。”

叶初棠不以为然。

“自家人闲话家常,你总不能跑去皇宫告密吧?”

双儿惶恐地跪了下来,表忠心。

“双儿自是不会出卖尚书府,但大小姐需警惕隔墙有耳。”

“这话倒是没错,眼线无处不在。”

说完,叶初棠挑起双儿的下巴,与她对视。

“所以,你们三人是夫人和老爷派来监视我的眼线吗?”




对于叶初棠提的问题,双儿避重就轻地回答。

“奴婢是夫人派来伺候大小姐的。”

叶初棠挑眉,笑意不达眼底。

“所以,若是夫人想知道我每天在干什么,你们都会事无巨细地汇报?”

“夫人是当家主母,若她问起大小姐,奴婢自然不敢隐瞒。”

“那如果你们的卖身契捏在我手里呢?”

双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叶初棠摆了摆手,“去找夫人,让她将你们三人的卖身契给我。”

“是,大小姐。”

双儿起身离开没多久,单儿就将东西都归置好了。

她装了一些点心和蜜饯,又去洗了些水果,放在叶初棠面前。

“大小姐打算用小厨房吗?”

叶初棠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现在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这葡萄应该是从南边快马加鞭运来的。

为了防止坏掉,葡萄采摘的时候只有五六成熟,并不好吃。

她吃了一颗就没了兴趣,看向一脸恭敬的单儿。

“你的问题,等晚膳结束之后,我再回答你。”

“敬候大小姐吩咐,大小姐稍后要和二小姐逛街,需要换身衣裳吗?”

叶初棠还穿着粗布衣裳,和精致奢华的宁初院格格不入。

她点了点头,“去烧水吧,我要沐浴。”

有柔软的衣裳穿,谁还穿粗糙的。

单儿干活麻利,没一会就烧好水,倒进了屏风后的浴桶里。

她调好水温,又往里撒了些鲜花花瓣。

“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叶初棠没有被人看光身体的癖好,摆了摆手。

“我自己来就好,你去门口守着。”

单儿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没有忤逆叶初棠。

她关上闺房的门,在门口当门神。

叶初棠嫌弃地看了眼洗澡的胰子和洗头的皂糕,从空间拿出了洗发水和沐浴露。

洗完澡,她入乡随俗,穿上肚兜和丝绸里衣。

又叫单儿进来帮她绞头发。

单儿闻着叶初棠身上和头上的怡人香味,面露诧异。

这不是胰子和皂糕的味道!

叶初棠看着铜镜里的单儿,问道:“你是效忠夫人,还是效忠我?”

单儿认真地擦着叶初棠的头发,想也没想地回答。

“谁拿着奴婢的卖身契,奴婢就效忠谁。”

“你倒是诚实,怎么进的府?”

“哥哥成亲缺银子,我就被爹爹以十两银子卖进尚书府,成了少爷的通房丫鬟。”

叶初棠看过古言小说,知道古代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从十二岁开始就当种马。

她并不同情单儿的遭遇。

相比被卖进青楼,当大户人家的通房,是一件幸事。

“既然你是叶安志的通房,就不可能效忠夫人以外的人。”

因为等叶安志成婚,单儿大概率会被抬为侍妾。

单儿放下绞头发的帕子,拉起袖子。

纤细的胳膊上布满鞭痕。

新旧不一的痕迹显示着她一直在遭受虐待。

她突然在叶初棠面前跪下,压低声音说道:“如果大小姐能救奴婢出火海,奴婢以死相报!”

整个尚书府都在夫人的掌控之中。

突然被接回来的大小姐是唯一的变数。

她用花言巧语哄得夫人同意,让她来参选宁初院的丫鬟。

若是没被大小姐选上,她不损失什么。

若是被选上了,她就观察大小姐的品性,看是否有自救的机会。

没想到她运气挺好,大小姐不仅敢对抗夫人,连老爷都拿她没办法。

所以,她坦白了一切,想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叶初棠看着一脸决绝的单儿,粉唇上扬。

“你就不怕我将你卖了?在夫人面前讨个好?”

她可不会因为单儿卖惨,就相信她。

单儿没所谓地说道:“不过是一死,对我来说是解脱。”

她上次差点被少爷打死,觉得活不下去了。

跳井之际,她意外听到夫人让老爷将大小姐接回来。

虽然没能听到原因,她却舍不得死了。

叶初棠看到了单儿藏在求死之下的求生之心。

便给了她一个生的机会。

“想要我救你,你就得先拿出你的价值。”

单儿说道:“我在叶家三年多,又是少爷的通房丫鬟,知道叶家不少秘辛,大小姐应该会感兴趣。”

叶初棠的确有兴趣,刚要问,就听到了双儿的脚步声。

她扶起了单儿,“我的头发还没干,继续吧。”

单儿知道自己赌赢了,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都变得轻快了一些。

“是,大小姐。”

双儿进来时,单儿已经恢复了恭敬的模样。

她将手里的三张卖身契递给叶初棠。

“双儿以后是大小姐的人,绝不背叛。”

叶初棠接过卖身契,看着表忠心的双儿,眸光犀利又冰冷。

“那你发誓,如果背叛我,就肠穿肚烂,全家死光。”

去孔茹那拿卖身契,最多不超过两炷香的时间。

双儿却用了两刻钟。

可见孔茹给她交代了不少的事。

双儿一听要发毒誓,脸色微变,立刻跪了下去。

“大小姐恕罪,奴婢能拿自己发誓,却不能祸不及家人。”

叶初棠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挺孝顺的,起来吧,我刚才只是试探你,别当真。”

说完,她晃了晃手里的卖身契。

“你的命现在被我捏在手里,谅你也不敢背叛我。”

她没有拆穿双儿,是想留着她,窥探孔茹的计划,并通过她传递假消息,进行反杀。

双儿狠狠松了一口气,“大小姐明鉴。”

“把外面的葡萄放进后院的井水里泡凉,然后剥干净,去籽。”

葡萄虽然不太好吃,但加点蜂蜜做成冰镇葡萄汁,应该还不错。

“奴婢遵命。”

双儿离开后,单儿小声提醒道:“大小姐要小心,夫人对您有所图谋。”

叶初棠看着铜镜里的女人,粉唇轻启。

“她图我什么?”

说来还挺巧,原主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原主怯懦胆小,她杀伐果决。

两种气质融合之后,变成了如今的刚柔并济。

可软可硬,可慈悲可狠辣。

单儿换了张干帕子,继续帮叶初棠绞半干的头发。

她摇了摇头。

刚要说自己不知,就突然想起叶安志前两天拿鞭子抽她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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