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四天后,谢钰带着我踏上米国。
许是看到了我的报名信息,纪之寒竟然追了过来。
他站在酒店门口,瑟缩看着我时,我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流浪汉。
他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身上更是又脏又臭。
调香师天生对气味敏感,我被他熏得连退三步。
我后退的动作,让纪之寒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他恳求地看着我,“忆倩,老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知熬了多久没睡,他眼下青黑,眼中满是红血丝,搭配上落魄的造型,实在可怜。
但我早已不会对他心软。
我屏住呼吸,再次提出离婚。
“纪之寒,这场婚姻,本就带着欺骗,你非要死皮赖脸拖着我?”
纪之寒脸上满是痛苦,嗓音都在发着颤:“我知道我错了,忆倩,我可以改!
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求求你告诉我。”
想到这几年遭受的辱骂和白眼,我委屈地红了眼。
“我要你们还我清白,我要纪之寒、赵星儿、霍晨当着全世界的面,对我和我父亲道歉!”
“我还要你放我自由!”
我的一字一句,让纪之寒神色越发颓败。
这个到现在才明白一生所爱的男人,终究明白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认真看了我数秒,又瞥了眼一直在我身后寸步不离的谢钰。
苦涩一笑,轻声说:“好。”
当晚,我和谢钰下楼吃饭时,看到纪之寒出现在酒店大堂的电视上。
纪之寒确实办到了答应我的事。
他召集媒体,澄清了五年前的作弊事件——以纪之寒催眠沈忆倩拿到调香配方、霍晨负责举报、而赵星儿倒反天罡假扮苦主的方法,成功让沈忆倩身败名裂。
随后,他和沈忆倩结婚,为的是让赵星儿继续剽窃他妻子的配方。
酒店客人炸了锅,他们都是从世界各地飞来,参加国际调香大赛的调香师。
五年前一事,不少人知道。
那些曾经辱骂唾弃我,在今晚之前仍在不齿我作为的人,终于知道了真相。
有些人当面向我道歉。
第二天参赛时,仍有不少人找到我、鼓励我,并询问我父亲的状况。
我的心,由内而外的发暖。
五年隐忍,尝遍世间爱痛的我,调制出的香料,带有极致的情感,被裁判评为第一名。
事后,我没急着离开米国,这里医学发达,我想试着解开近些年的催眠暗示。
从心理室出来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谢钰看到我哭得不成样,心里慌了神,一连声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没什么,只是发现自己太傻,醒得太迟。”
原来这几年,我不是第一次发现真相,但催眠早把我变成了赵星儿的傀儡。
前年,我跪下给赵星儿磕头,求她放了我,她把我打得头破血流,事后却和纪之寒说,是我自己磕的。
好在,每一次我都做出了报复。
我在调制的香料里加入了相克的材料,赵星儿将我的配方看得很重,她不会假手于人。
每一次的香料,都带有不同的毒性,且毒性挥发快,对使用者,不会有任何伤害;对制作者,却是致命毒药。
我仔细一算,哪怕这次我没成功摆脱赵星儿,不久之后,赵星儿也会毒发身亡。
将事情说给谢钰听时,他的眼中满是阴霾。
我雀跃说着自己对赵星儿的报复,他在喉中咀嚼着赵星儿对我的伤害。
鸡同鸭讲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转角处有一个身影,仓皇而逃。
纪之寒跑出一段路后,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沾沾自喜,自以为给了忆倩最优渥的生活,此时听着赵星儿做的恶事,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如此狠辣的女人,只是毒发身亡,太便宜她了。
而他,没有保护好忆倩,更不配出现在她面前。
当晚,我收到了纪之寒的离婚协议,协议上写明财产全都归我,权当赔礼。
我哪有不要的道理,果断签字。
在之后,离开米国的当晚,我听到了赵星儿和霍晨最近的消息。
赵星儿不服自己多年经营,被纪之寒一朝尽毁。
她靠着自己的美貌,妄图傍上更厉害的金主。
但她脾气大,讨好金主时,言语皆在贬低金主的爱妻。
金主发怒,把她丢入了男人窝。
多人运动加速血液流通,赵星儿当场毒发身亡,死不瞑目。
霍晨在国内同样不好过,他就是个软饭男,没了赵星儿挣钱,又被纪之寒针对,竟落得捡垃圾为生。
我带着荣耀和奖状,和谢钰回到了庄园。
将奖状放到父亲病床前,我向父亲讲诉着这次大赛的事。
我洗涮了自己的污名,与纪之寒离了婚,迟到五年的大赛第一,也成功被我拿下。
谢钰轻声细语,详细描述我得奖时,场上的欢呼与尖叫。
我和谢钰相视而笑。
谁都没发现,病床上,一双睫毛,轻轻眨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