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个后生仔!有胆识!就依你,一百二十块!过秤!”
黎老板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这个价格一出,整个市场都轰动了。
那些之前压价的商家,肠子都悔青了。
祁同伟指挥着村民们开始过秤,点钱。
整整几大袋的现金,让岩台村的乡亲们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黎老板,合作愉快。”
祁同伟与黎老板握手。
“合作愉快!后生仔,有前途!以后有好货,记得找我!”
黎老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同伟,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村民们围着祁同伟,激动得语无伦次。
祁同伟清点完款项,除去预留的学费,剩下的数目依旧庞大。
“回村!分钱!”
他大手一挥喝道。
队伍回到岩台村时,已是傍晚。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村。
祁同伟家的小院里,再次挤满了人,但这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乡亲们,这次我们一共赚了这么多!”
祁同伟将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摆在桌上。
他报出一个数字,院子里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按照之前说好的,出力的人多分,出钱的人也按比例分红!”
祁同伟开始宣布分配方案。
每叫到一个名字,领到钱的村民都笑得合不拢嘴。
“同伟,我的呢?我的呢?”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祁三麻子挤了进来,搓着手,满脸谄媚。
“你?”
“祁三麻子,你还有脸来?当初是谁说风凉话,又是谁在背后使坏,不让邻村的人卖羊肚菌给我们?”
祁同伟还没开口,二牛叔先火了。
“就是!要不是同伟当机立断提了价,我们哪能收到这么多货!”
“这种人还好意思来分钱?我呸!”
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指责祁三麻子。
“我……我好歹也是岩台村的人,同伟,你看……”
祁三麻子被众人骂得狗血淋头,却还是不死心。
“滚!”
一个壮实的村民直接拎起祁三麻子的衣领,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出了院子。
“再敢来捣乱,打断你的腿!”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同伟,这第一碗酒,我们敬你!没有你,我们岩台村哪有今天!”
老支书颤巍巍地站起来,端起一碗酒。
“老支书,乡亲们,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祁同伟不敢居功。”
祁同伟接过酒碗笑着说道。
他一饮而尽。
分红继续,当大部分钱都分发下去后,桌上还剩下厚厚的一沓。
“同伟,这剩下的,都是你的。”
老支书说道。
“老支书,这太多了,我只要我的学费和一点生活费就够了,剩下的,还是给大家分了吧。”
祁同伟一愣连连摆手。
“不行!”
“同伟,这是你应得的!你上大学,花销大着呢!我们不能让你在城里受委屈!”
二牛叔第一个反对。
“是啊,同伟,这些钱你必须拿着!”
“我们拿了分红,已经很高兴了。你出息了,才是我们全村最大的指望!”
桂花婶也说说道。
村民们纷纷附和,态度坚决。
他们只拿了先前约定好的五成,剩下的连同祁同伟那份一起,都推给了他。
祁同伟看着一张张淳朴真诚的脸,眼眶有些湿润。
前世,他在那个位置上何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和信任?
“乡亲们……”
“这份情,我祁同伟……永世不忘!”
他哽咽了。
他深深鞠了一躬。
“好孩子,快起来!”
“明天就要去上大学了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支书扶起他关心的问道。
“都准备好了。”
“去了大学,好好学习,要是钱不够了,就给村里来信,我们再给你凑!”
“对!我们再给你凑!”
夜深了,祁同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手中紧紧攥着那笔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巨款”。
第二天一早,整个岩台村的人都来送他。
“同伟,常回家看看!”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祁同伟一一挥手作别,背上简单的行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岩台村。
晨曦中,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脚下的路,通向未知的远方,也通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汉东大学……钟小艾……我来了!”
祁同伟握紧了拳头。
长途汽车在汉东市客运站停稳,祁同伟拎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挤下了车。
眼前的汉东市比岩台县繁华了不止一个档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汉东大学的校门口,彩旗飘扬,人头攒动,到处都是迎接新生的学长学姐和前来报到的学生。
祁同伟并没有因为自己穿着朴素而自卑。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一切都将改变。
他要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他要做祁高!!!
“同学,哪个系的?”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学长主动迎了上来。
“政法系,祁同伟。”
祁同伟递上录取通知书。
“祁同伟?哦,跟我来,我带你去报到。”
学长热情地引着他走向报到处。
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让祁同伟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他也是这样走进汉东大学,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却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办理完入学手续,领了宿舍钥匙和一些生活用品,祁同伟按照指示找到了自己的宿舍——302室。
推开门,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了。
“你好,我叫林凡,经济系的。”
一个身材微胖,戴着眼镜,正埋头整理床铺的男生见他进来,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友善的微笑。
“祁同伟,政法系的。”
祁同伟伸出手。
“你好你好。”
林凡与他握了握手。
另一个男生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运动服,脚上的球鞋更是祁同伟见都没见过的款式。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正拿着一把小镜子打理自己的发型,对祁同伟的到来只是瞥了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
祁同伟看向那个男生。
“汪洋,咱们系的,本地人,好像家里挺有背景的。”
林凡压低了声音说道。
祁同伟当然知道陈阳。
这种人,他前世见得多了。
他选了个靠窗的空床位,开始默默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书,还有乡亲们凑的学费和生活费,被他贴身放好。
“喂,我说,你们那儿是不是都这么穷啊?这铺盖,多少年没换过了?”
汪洋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指了指祁同伟从学校领来的被褥。
“汪洋,学校发的都这样。”
林凡有些尴尬,想打圆场。
“切,我可不用这玩意儿,我妈早给我准备好新的了。”
汪洋从自己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行李里,拿出一床崭新的羽绒被,得意地抖了抖。
祁同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铺床。
他知道,跟这种人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宿舍的第四个人直到傍晚才到,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看到他的一瞬间,祁同伟的神色一瞬间就充满了危险的神色。
这个高高瘦瘦的人就是侯亮平,也是政法系的。
祁同伟压下心里的冲动,神色瞬间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