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内的宾客顿时一片哗然。
“许世安这是疯魔了不成?
人都死了还跑去掘坟开棺,多晦气啊!”
“柳清月活着的时候,许世安日日打骂,莫不是死了还要被他鞭尸?”
“方才那人说什么?
柳清月已经死了?
此话何意?
难道她下葬之时……尚有气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宾客们议论纷纷。
而沈煜则是怔愣片刻,才蹙眉开口:“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清月早已亡故!”
我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沈煜还在演戏。
毕竟若是事情败露,柳清鸢的“贵女”身份便坐不稳了。
来人喘着粗气,揩了把额上汗珠道:“千真万确!
小人亲眼所见,许世安将柳二小姐从棺中抱出,尸身……尸身都已散发异味!
您快去瞧瞧吧!”
沈煜慌了神,低声自语:“不可能,我明明……”他强自镇定,正欲动身,许世安已抱着我的尸身缓缓步入喜堂。
男人怀中的身体早已开始腐败,周身沾满污秽,恶臭熏天。
十指指甲剥落,指骨以一种骇人的角度扭曲着。
仿佛生前承受了极致的痛苦。
蓦然见到自己身体的惨状,我闭了闭眼,强忍着不去回想在棺中绝望挣扎的情形。
宾客们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更有甚者当场呕吐不止。
喜堂内一片狼藉,柳清鸢抓住沈煜的臂膀,满面焦急:“怎么会这样?
清月怎么会真的死了?”
然而沈煜还未及回应她,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月月怎会死?
她明明服了假死药,棺中也备了清水干粮……对!
定是假死药药效未过,月月没死!”
抱着我的许世安一脸阴鸷,冷冷注视着二人。
他眼中透着一丝疯狂:“知晓柳清月死讯之时,我其实并无太多感触。
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反抗的妇人,迟早也会被我打死。”
“可是数日前,有人告知于我,当年给我下药之人并非是她,而是你,沈煜!”
“我竟然……错待了一个无辜之人整整五年!
而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沈煜,你骗我虐妻,又设局引诱于她,害她被活埋于地下,无端惨死!
你必须付出代价!
你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听到许世安这番话,我内心没有半分动容,反而觉得无比恶心。
只因一场误会,便可以对我拳脚相向整整五年吗?
我的那些伤痛、那些恐惧、那些绝望,没有任何人在意!
如今抱着我的尸身惺惺作态,何其令人作呕!
可沈煜却像是失了心智一般,猛地扑向许世安,一边嘶吼着:“我不许你碰她!
她没有死!”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处,而我的尸身则重重摔落在地,七窍渗血。
柳清鸢尖叫起来,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她想上前劝解,却被两个发疯的男人推搡到一旁,连嫁衣都被撕扯破烂。
这场盛大的婚礼,终究演变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而我只希望这场闹剧能尽快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