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苏叶荆棘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品狂后:江山美男入我帐苏苏叶荆棘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年糕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苏睁开眼,看着枕边躺着的男人,有些回不过神来。“你……你哪位?”苏苏犹犹豫豫的问道。“苏大小姐,您又在玩什么把戏?”对方嘲讽的瞪着她,“对在下做出这样毫无廉耻的事,您还想装失忆不成?”这个台词略耳熟啊……苏苏忍不住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突然跳起来,指着对方喊道:“叶荆棘,你是禁卫统领叶荆棘?”那男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冷冷道:“既然玩够了,可以放在下走了么?”他这样说,那就是默认了。一瞬间苏苏只觉得悲从中来。她穿越了。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苏苏和她的七个男人》里…………原谅她那个时候年幼无知,写出的每个字都是天雷,六年后,自己回过头来看书,结果在厕所里雷哭了,然后一抹眼泪一睁眼,她居然就穿越到了书里,成了里面的女主角,宰相嫡女苏苏...
《一品狂后:江山美男入我帐苏苏叶荆棘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苏苏睁开眼,看着枕边躺着的男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你哪位?”苏苏犹犹豫豫的问道。
“苏大小姐,您又在玩什么把戏?”对方嘲讽的瞪着她,“对在下做出这样毫无廉耻的事,您还想装失忆不成?”
这个台词略耳熟啊……苏苏忍不住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突然跳起来,指着对方喊道:“叶荆棘,你是禁卫统领叶荆棘?”
那男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冷冷道:“既然玩够了,可以放在下走了么?”
他这样说,那就是默认了。
一瞬间苏苏只觉得悲从中来。
她穿越了。
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苏苏和她的七个男人》里……
……原谅她那个时候年幼无知,写出的每个字都是天雷,六年后,自己回过头来看书,结果在厕所里雷哭了,然后一抹眼泪一睁眼,她居然就穿越到了书里,成了里面的女主角,宰相嫡女苏苏。
虽然六年前,她翻着字典,把古往今来所有褒美之词,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女主身上安,让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眉飞色舞香气四溢……
但也掩饰不了对方就是个小贱人的事实!
整篇文里,就看见这小贱人兴风作浪,一会儿喜欢自家的世仇,一会儿调戏家里的庶兄,一会儿给刺客疗伤,一会儿跑去跟别国质子勾勾搭搭……总而言之,只要对方是帅哥,她就可以不管对方的来历目的,扑上去跟对方谈恋爱!而且你最好跟她谈恋爱,不然谈不成,她就会使出各种卑鄙手段……
比如身边这位禁卫统领叶大人,他就是因为性格高冷,不肯搭理女主,结果被她派武林人士用迷烟迷倒,然后霸王硬上弓……
想到这里,苏苏不禁双眼含泪,哽咽不已,她保留了二十年的清白之身啊,居然一秒就变残花败柳!剁手!一定要剁手!就是因为这双手贱,什么不好写,居然写雷文,现在遭报应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她不但穿了,还睡了,看着眼前的男人,苏苏两眼发直,满脸痴呆,智商全面沦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哦,不用了。”苏苏一脚将他踹下床,然后凄凉喊道,“有人吗,快来人啊。”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冲进来一群府兵。
只能说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兵!
这群人明明穿着宰相府的府兵服,可是动作神态却像青楼里的龟公一样,领头的一个搓着手走上来,笑容猥琐道:“大小姐,昨天晚上爽不爽?”
苏苏差点伸手入怀,掏出钱包来给他钱,后来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又不是青楼,她也不是来嫖的啊!
“怎么?他没把您伺候好?”领兵见她脸色不对,突然就从龟公脸变成老鸨脸,凶神恶煞道,“您稍等片刻,我来调教一下这不懂事的东西!”
天啊,你还要给我拉仇恨!苏苏没奈何的大喊:“爽!超爽!”
她刚说完这话,背后就传来一声冷笑,令她简直郁闷的想杀人灭口。
等等,杀人灭口?
苏苏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事。
她写得不但是个雷文,貌似还是个肉文,剧情的前半部分,写得是苏苏仗着自己的赫赫家世四处糟蹋美男,最后那群美男受不了她的折磨,于是强强联手了……苏家势力再大,也顶不住一群禁军统领,太傅,医圣,邻国质子,刺客之王,三王爷,以及自家庶子的联手不是?于是一场场阴谋陷害之后,苏家倒台了,高高在上的苏大小姐立刻碾入尘埃,成了一只落架的凤凰。
于是剧情的后半部分,基本上是又虐又肉,那群饱受折磨的美男们将苏苏擒来,然后肆意凌辱她的精神和肉体,手段极其残忍,道具极其繁多,如果不是作者保佑,苏苏一个星期不到就会被他们玩死,而在作者的保佑之下,她虽然活了下来,但却每天被不同男人压倒,就像一个肮脏的玩具。
萝莉时期的苏苏原本想写个因做生爱的故事,奈何写到这里,笔力越来越不够,负分越来越多,读者把她骂得像狗一样!偏偏她还年纪小玻璃心,承受不了这个压力就草草结文了,文章结尾就一句话,女主染上花柳病,浑身溃烂而死……
当时苏苏还觉得挺满意,觉得自己写得挺黑色讽刺,挺有因果循环意义的。
现在苏苏只想对天大喊一声,花柳你妹,溃烂你妹,救命啊!
再次转过头时,她看着叶荆棘的眼神就颇为凶残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后期厌恶她的男人们组成了一个沧浪茶会,表面上看起来诗情画意,实际上却是一个密谋组织,意图集合大家的力量,扳倒苏家,扳倒苏苏最大的靠山——宰相苏中正。
而这叶荆棘,正是沧浪茶会中的一员!
按照苏苏萝莉时期的设定,丫性格高冷,床底之间却很疯狂,是外冷内热的典型……但是苏苏有多喜欢他,他就有多厌恶苏苏,在被苏苏硬上之后,他就彻底恨透了苏苏,沧浪茶会里就属他最为激进,后期剧情里,他凌辱苏苏的手段也最为疯狂,各种各样的道具全都用上了,那不叫做爱,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所以说,现在灭口还来得及么?
苏苏浑身发抖的回过神来,立刻指着对面的叶荆棘道:“来人,快杀了他!”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美男虽好,小命更重要!现在这家伙已经把她恨上了,为了防止他日后加入沧浪茶会搞破坏,最为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杀了他!现在!立刻!
苏苏对自己的决断感觉良好,结果,她身后传来一片窃窃私语。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府兵甲问。
“谁知道呢,估计是某种情趣吧。”府兵乙耸耸肩。
“是不是暗示我们,叫我们上去按手按脚,然后让她再来一发?”府兵丙问。
“有这可能,不愧是庆国第一豪放女,都不在乎被人旁观的吗?”府兵丁感叹不已。
结果还真有府兵上来按手按脚,叶荆棘试图挣扎,可是他中了软骨散,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最后被人四仰八叉的按在床上,看向苏苏的时候,眼睛里透出刻骨的恨意。
苏苏简直想捂脸痛哭:“你们在搞什么啊?我让你们杀了他,没让你们按着他!”
结果没人相信她说的话,大家都以为她是在说笑。
谁让苏苏平时最疼爱美男子,别说是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无害男子了,就连捅了她好几刀的刺客,她都不忍心杀掉,就因为对方面纱掉下来,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孔。
所以无论苏苏怎么赌咒发誓,反正就是没人肯帮她杀叶荆棘。
最后没有办法了,苏苏只好自己从角落里提来一把斧头,扛在肩膀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喊道:“让开,我来砍死他!”
苏苏扛着斧头,围着叶荆棘团团转,可转了半天,还是没有杀人的勇气!
她可是大天朝的良民啊,平时杀只鸡都有心理阴影,叫她怎么杀人啊!
结果耽搁久了,叶荆棘身上的麻药就解开了,他冷哼一声,将压着他的几个府兵甩开,然后腰一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毯子盖在他腰间,浑身上下除了那一点,其他部位都赤裸的暴露在苏苏眼前。
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古铜色的肌肤上还留着欢爱后的气息,汗水从脸颊边滑落,一路滑下他的锁骨,胸膛,以及腹部的八块腹肌……他冷冷看着苏苏,俊美的脸上,嘴唇抿成一线,身上的恨意几乎要透骨而出,以至于苏苏握着斧头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在心里不停自我催眠,眼前不是人,是只鸡,还是已经烤好的火鸡,所以不要有心理压力,闭上眼睛,一斧头砍过去……
身旁的那群府兵却完全会错了意,看她面色狰狞浑身颤抖的模样,以为她是被叶荆棘拒绝了,心中郁闷伤心,于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道:“大小姐,您别难过!反正你已经得到了他的人,还怕得不到他的心吗?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无所谓……大不了下次我们还帮您绑架他,让您多得他几次人。”
“要我说几遍?”苏苏怒吼,“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呵。”叶荆棘冷笑一声,懒得跟她废话,径自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他不愧是小说里气质最为冷高的男主,脱下衣服的时候身材诱人,穿上衣服的时候却更吸引人,衣领拉到最高,扣子一路扣到最后一颗,最后只露出脖子上一点肌肤,冷漠看人的样子,颇有种禁欲的美感。
也难怪身体原主连脸都不要了,一定要把他搞到手!
她倒是爽了,可怜作者还要穿越过来给她善后!
苏苏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刚开口:“叶统领……”
叶荆棘就打断她:“昨夜之事,苏大小姐不必再提。”
“好好好!”苏苏大喜,“昨天晚上都是误会,大家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重新开始吧!”
“误会?”叶荆棘的声音冷凝起来,“你堂堂宰相府嫡女,宰相的后代,居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你还敢跟在下说这是误会!苏苏,你的一言一行,都让在下感到恶心!你等着吧!昨日之事,叶某日后必有厚报!”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披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
苏苏的心哇凉哇凉的,看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来。
“大小姐你别伤心了。”一群狗腿子府兵在身边安慰她,“你又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绝了!”
“可他骂我……”苏苏喃喃道。
“你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骂了啊。”狗腿们继续安慰道,“大家都对你喊打喊杀的,你也该习惯了吧?”
苏苏险些呕血,有你们这么安慰人的么?
可是这身子的原主已经没脸没皮惯了,她都不要脸,其他人哪里还会在乎她的脸面?
“对了,大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下一波行动吧。”领兵翻着一本类似备忘录的本子,舔了一下大拇指,然后迅速将本子点到一页。
“什么行动?”苏苏胆战心惊的问道,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地牢啊!”领兵道。
“地牢?”苏苏大惊,“去看谁啊?”
“当然是太傅啊!”领兵奇怪的看着她,“你这次好不容易才将他诬陷下狱,他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而地牢里的人都被我们给买通了,正是睡他的大好时机啊!”
“这……这样不好吧。”苏苏脑袋嗡嗡作响。
领兵以为苏苏是在假意推辞,打算上演个三推三让,三让三辞什么的,于是就顺着她的话说:“有什么不好的啊,平时太傅为了躲你,基本都躲在东宫不出来,他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圣眷正浓,又兼理内阁,他不肯出来,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杀进宫里去吧?”
“是啊是啊,大小姐你可别辜负了大伙的一片苦心。”狗腿们也劝道,“为了诬陷他下狱,小的昨天到乱风岗刨了一晚上,才找到一具刚死不久的女尸,丢在他家门口啊!”
天啊,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腿子啊!苏苏听了简直要吐血,哪肯跟他们同流合污,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我不去!”
狗腿们觉得苏苏今天真是矫情的要死,不过当主子的矫情,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可不能会错了她的意思,于是纷纷冲上前,拽胳膊的拽胳膊,抬腿的抬腿,一边把她往马车上送,一边喊:“哎,大小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对了……谁帮忙把大小姐的衣服拿来!”
苏苏这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件近乎透明的白衣,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再看看身边这一群五大三粗的狗腿子,再也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来……
再见了她的清白,再见了她的脸面……不过不要紧,她还有节操!
但很快苏苏就发现,她连节操也没有了。
马车驶了一路,这一路上,苏苏都没找到机会逃跑,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停靠在地牢门前,然后一群狗腿子冲上来,众星拱月的围着她,堵死了她全部逃跑路线,把一脸苦逼的苏苏送进了地牢。
地牢里的狱卒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了他们,立刻腆着脸冲来:“哎呀,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看着他那副面孔,苏苏好想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一声你谁!哪家院子的老鸨子!以为披了一件狱卒皮就能骗过我的眼睛吗!
结果这人还真是狱卒,只不过已经被狗腿子们给买通了罢了。
“苏大小姐,请这边走。”他提起桌上的油灯,对苏苏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傅就关在最里面那间牢房里,小人这就带您去。”
“稍等!”苏苏面无表情道,“先给我一张纸!”
狗腿们感觉莫名其妙:“要纸干嘛?”
苏苏对着天空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我要写血书!”
得罪叶荆棘还没什么,最多就是晚上要抱着刀子睡觉,以免被他半夜偷袭砍死,但得罪了太傅,那可就要生不如死了!这人是未来沧浪茶会的智囊,精于算计,而且出的每个计谋都是绝户计!可以说最后苏家倒台,男丁死绝,女子全部为娼,连家里的狗的被人打死吃肉,全都是因他之故。
所以苏苏无论如何都不想跟这个人交恶,如果可以,恨不得能化敌为友!待会见了面,直接猛虎落地磕头认错,然后掏出用血写成的忏悔信,呈给他求原谅吧!
一群狗腿子哪里能理解苏苏的悲苦心思,但不理解不要紧,对于主子的话只需要照办就好,于是一群人很快搜罗来了一叠宣纸。
苏苏面色凝重的举起桌上放着的小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一下,又对着自己的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最后脸色尴尬的对狱卒说:“有鸡么?给我放一碗鸡血来……”
狱卒没找着鸡,最后给她拖了只黑狗来。
拎着黑狗血写成的忏悔信,苏苏心中忐忑的走到牢门前。
牢门打开,眼前一间静室,安静,干净,里面还焚了一炉檀香,檀香袅袅生烟,一个清瘦的男人坐在香炉边,沉默的背对她。
仅仅一个背影,就已胜过人间无数。
“太傅!我给你送吃的来了!”苏苏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地上,一边把里面的小菜和酒壶拿出来,还特别殷勤的给他把酒斟好。
那男子回过头来,他有一张温雅如玉的面孔,没有穿华丽的服饰,简简单单一件白色袍子,披下一身如墨的长发,简直是画里走下来的魏晋名士。
跟叶荆棘完全不同,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愤怒,又或许只是把对她的憎恶藏在心底了,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嗅,便抬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呵,没想到你真的敢对我南屏下手。”
“啊?”苏苏傻眼。
“一炉合欢香。”南屏扫了眼香炉,又朝她举了举酒杯,“一杯催情酒,你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苏大小姐。”
“……稍等。”苏苏深吸一口气,拉开牢门朝外面怒吼,“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苏苏把一群狗腿子骂得了整整半个小时,这才意犹未尽的跑回来,从怀里掏出那封狗血书,情真意切的递过去:“太傅,请你收下,我的心意全在里面了。”
南屏笑着接过,当场就拆开看了起来。
眉头一挑,他懒懒道:“这格式看起来倒是新鲜。”
“很新鲜吗?只是普通的悔过书啊。”苏苏说完,才忽然间恍然大悟。
她加入了公务员考试的大潮,每天三张行测三张申论,雷打不动。所以行文方式已经完全趋近于公文化,格式化,但这种格式对南屏来说肯定是很新鲜的。
“简单,直白,高效。”南屏若有所思,抬起头来看着苏苏,“这封信是谁写的?”
“是我啊。”苏苏理所当然的说,“忏悔信这种东西,我怎可能让旁人代写,那岂不是显得我太没诚意。”
“苏大小姐。”南屏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轻视鄙夷,却又不得不忍耐的笑容,“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苏苏淡定的指了指信,“不信你看,上面的血迹还没干透了呢……又或者我把外面的人喊进来,让他们给我做个见证?”
“不用了。”南屏礼貌的拒绝,外面那帮狗腿子都是她的人,就算苏苏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是煤球,他们都会喊对对对。
可是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这封信显然是刚刚写成的,上面的狗血都没干透呢。
对,狗血。
南屏除了擅长琴棋书画,对药理治疗也颇为精通,狗血也是一种药材,他哪可能看不出?
这货居然拿狗血假冒人血,还搞出一份血书来!
南屏觉得好笑之余,心中又生出一丝疑惑。
他看着手里这封信,还有信上的新格式。
皇上近几年体弱多病,作为内阁大臣,同时作为他身边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南屏不但要处理自己手里的折子,有时候还要帮忙处理皇帝那里的折子。
让他感到烦躁的不是折子多,而是这班人写折子的格式。
时下臣子递送的奏折都是赋体,何为赋?简单来说,就是把八个字能说完的东西,硬生生扯成八千个字,这就叫赋。
所以内阁中人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就是一目十行,以最快的速度,在八千个字里找到那有用的八个字。
长此以往,内阁的效率可想而知……
南屏在这种废话体中挣扎了很久,突然看见苏苏递来的忏悔书,简直就像看见了一股清流,眼睛都亮了起来。
不错,就是这个!
简单,直接,高效。
他要的就是这个!
这才是最适合办公的文体啊!
想到这里,南屏神色复杂的看着苏苏。
苏苏抬手摸了摸脸,嘴上没有沾饭粒,脸上的妆也没花啊,于是疑惑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南屏笑了笑,心里飞快思考,创造这文体的人究竟是谁?
血迹未干,这信肯定是刚刚写好的。
地牢的狱卒没这本事,有的话早就自荐去当师爷了。
苏苏更没这本事,她的文化水平比狱卒还低,听说到这么大了,连《三字经》都没读完,叫她写自己的名字都是难为她。
所以是她身边的狗腿子咯?
或许这就是真相。
苏苏的父亲是宰相苏中正,先帝驾崩得早,临死前选了五个大臣做顾命大臣,辅佐当时还年幼的小皇帝,结果其他四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就他还活着。
随着大权渐渐转移到他手上,有很多人背地里猜测,说是他暗杀了另外四个顾命大臣,尔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宰相,实际上却是个太上皇。
还有人暗地里调侃,说是他一个人把八代人的聪明狡诈都吸走了,以至于生不出儿子来,唯一一个女儿还是那么个胸大无脑的货色。
大概是因为就这么一个女儿吧,虽然顽劣愚蠢,但苏中正对苏苏几乎是百依百顺,几近溺爱。
他身边的能人异士那么多,很有可能会拨两个给苏苏,表面上陪她吃喝玩乐,实际上是帮她擦屁股善后,处理一些她处理不了的事情。
这可真是……
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啊……
“太傅,太傅。”
南屏正在扼腕长叹,苏苏跟他说了好些话,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寡淡的嗯嗯嗯了几声。
“来嘛。”苏苏递了只酒杯过来,“大家干了这杯酒,从此一笑泯恩仇!”
“嗯嗯嗯。”南屏随口敷衍,等到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看着苏苏,酒杯从他手中坠落,他指着苏苏:“你……”
苏苏看了看地上滚落的酒杯,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罪魁祸首——盛满催情酒的酒壶,颇无辜的转头看他,眨巴眨巴眼睛道:“这事其实是个意外……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吧?”
南屏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头一晕,踉跄了一下,宛若泰山将倾,玉树倒塌般,栽倒在她怀里。
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骤然响起。
静室外头,几个狗腿子或趴或蹲在大门口,一脸猥琐的听着里头的动静。
起先是太傅的咆哮声,几乎是震耳欲聋的喊道:“鬼才信你!”
接着是苏大小姐的声音,她不跌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全世界的错都是我的错,怪我怪我!”
“你走开!咳咳……咳咳咳……”太傅似乎在挣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大小姐在做什么啊?怎么隐约听见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
“呼……呼……呼……”太傅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愈来愈急促暧昧,有经验的狗腿子们对视一眼,点点头,看来苏大小姐又成功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太傅压抑中带着丝屈辱,屈辱中带着丝哭腔,哭腔中又带着一丝渴求的声音。
“呼……呼……苏苏。”
他喊道,“你……过来。”
……
狗腿子们正要普天同庆,就听见苏苏为难的说了一声:“这样不好,我不是这样的人。”
“……虚伪!”一个狗腿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啊,虚伪。”另一个狗腿子也忍不住说,“实在是太虚伪了!”
在他们看来,苏大小姐的无耻已经上了一个新台阶,迈入了一个新境界,她就是传说中的金剑不练练银贱,上剑不练练下贱,并且已经人贱合一,简称贱人!你看她把太傅折磨的,都已经从一开始的不要不要不要,变成现在的要要要了!
狗腿子们一边在心里头唾弃她,一边在脑海里想入非非。
苏大小姐的性格虽然烂透了,可她无论长相还是身段都是最上乘的,说她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太傅虽然孤高的让人想揍他,可论外表也是人中之杰,这两人滚在一起的画面,啧啧……狗腿子忍不住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但实际情况跟他们的想象是有很大出入的。
此时此刻,静室之内,苏苏正双手抱头,围着南屏转来转去,看他的眼神像看定时炸弹,还是不停倒数的那种。
南屏蜷缩在地上,原本的傲然风姿早被欲望冲没了。
剩下的,就只有放浪形骸。
他两眼失神,里面雾茫茫湿漉漉的,有种仙人被拉进凡尘的堕落感。
一只手无意识的拉扯着衣襟,露出原本被遮掩住的喉结与锁骨。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尖滴落,一缕湿漉漉的黑发流淌在锁骨上,犹如一条蜿蜒的小蛇。
苏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默念:“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让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
南屏又失神了一会,眼睛才慢慢找到她的方向,他看着她,一双眼睛里仿佛吸了整个西子湖的水,潋滟横波勾魂摄魄,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露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邪魅的笑容,低喘道:“过来,陪我。”
我靠!你到底是吃了催情药还是在发酒疯!
苏苏以党员的意志力站着不动,对他严肃的摇摇头:“我不是这种人。”
“那你是哪种人?”南屏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摸向她的脚踝,然后一路向上摸上去,差一点就撩进苏苏裙子里。
这个流氓是谁!
苏苏吓得跟只兔子似的蹦远,贴着墙壁瞪着他。
“我警告你,我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苏苏说完,突然脑子里闪过叶荆棘的脸,然后心酸的发现自己可能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只好临时转换了一句道,“我上头有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南屏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衣衫凌乱,束发的簪子也早已落了下来,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上,浪荡不羁,宛若醉仙。
他摇摇晃晃的朝苏苏走来,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撑在她脑袋边。
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嘴唇,一下一下拨弄她的唇瓣。
“我动了。”他邪肆的眼眸俯瞰着她,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嘴上亲了几下,然后咬着她的耳垂道,“不止动了一下,还要很多很多下……”
“来人啊!救命啊!出事了!”苏苏惨叫一声,“谁都好快来救我,不然回头把你们全部贬去岭南养草泥马啊!”
狗腿子们才不理她,在他们看来,苏大小姐这是霸王硬上弓玩腻了,想玩玩弓上霸王哩!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说……城里人真会玩啊……
苏苏苦逼的要命。
南屏嫌她挣扎的烦,直接扣住她两条手,拉高到头上。
然后嘴唇凑在她脖子边上,一下一下,又亲又咬,弄得苏苏又痒又疼。
对一个长这么大,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刺激太大了。
虽然说她穿越过来时,身边已经躺着一个叶荆棘,可跟他春风一度的毕竟不是她好不好?
真正意义上突破她的界限,一亲芳泽的人是眼前这名男子。
感受到苏苏的目光,南屏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隔着衣服亲吻她的身体,似乎嫌苏苏的喊声太过聒噪,忽然凑过脸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苏苏楞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唇上的味道。
南屏笑了一声,又舔了舔她,一开始只是孩子般的嬉戏,但很快,他的舔法就越来越煽情,最后一口含住她的唇,就像品味千年佳酿般,深深饮了一口。
苏苏哆嗦了一下,两条腿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然后抬腿猛击……
南屏嗷了一声,痛苦的弯下腰去。
苏苏趁机推开他,离得远远的,吐出一口气,对他认真的摇摇头,重复一遍自己先前说过的话:“这样不好,我不是这样的人。”
南屏单膝跪在地上,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依旧迷离,苏苏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他听没听进去。
伸脚踹门,逼得外头的狗腿子把门打开,苏苏脸色难看道:“我要回去!”
狗腿子们略过她的肩膀,偷偷看向她身后的南屏。
南屏背对着他们,歪倒在地上,似乎已经酒力不支倒下了。
狗腿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十分微妙,他们在想……难不成这个太傅大人就是样子好看,里面其实是个银枪蜡烛头,这尼玛连五分钟都没坚持到吧?难怪苏大小姐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苏大小姐欲求不满,倒霉的就是他们这群办事的狗腿子,她也不用干别的,扣薪水!扣薪水!扣薪水!扣完他们就想去死了。
身为狗腿子本就没有名声可言,如果连钱都没了,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狗腿么对视完毕,痛定思痛的对苏苏说:“大小姐,稍等片刻!”
苏苏以为他们是要去准备轿子,想想自己现在衣冠不整,是得坐个轿子以便掩人耳目,于是点点头:“嗯,早去早回。”
狗腿子们觉得自己已经领会到她的话中深意,于是一个个如脱缰野狗般跑远,过了一会,又像脱缰的野狗般冲了回来。
“大小姐!幸不辱命啊大小姐!”他们手里拖着一个男人,远远的就开始谄媚邀功,“又抓到一个!”
苏苏眼见这一幕,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你们这群猪队友到底想怎样!
先是叶荆棘,然后是南屏,现在特么又来一个,想让她一天之内成为世界公敌吗?
“我……我今天身体不适,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还是放人吧,我要回去休息休息。”苏苏定了定神,决定赶紧将他们打发走,否则自己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狗腿们难为的说:“可是大小姐,现在不睡,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再睡了啊。”
“哦?你什么意思?”苏苏疑惑的问。
“大小姐请这边来。”狗腿们让开一条道,苏苏想了想,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了,顺着那条道走了过去。
然后看见地牢里躺着的那个男人。
“怎么又是你!”苏苏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骠骑将军叶荆棘躺在地牢里,听到她的声音,略略撑起,然后酥软无力的倒下,身上拷着的黑色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
“你们又给他下药了?”苏苏转过头去问狗腿们,她突然觉得原版的苏苏大小姐跟叶将军真是天生一对,一个成天喜欢下药,一个成天都被下药。
“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没来得及下药。”狗腿们摇头撇清关系,然后压低声音说,“他是大理寺的人送来的。”
大理寺专门处理文武百官犯罪的事宜,看来叶荆棘是犯了大罪了,而且一定已经惊动了皇上,所以派遣大理寺的人拿下了他。
“听说,是因为里通外敌,跟匈奴有联系。”一名狗腿补充道,“现在皇上已经撤了他的职,不但将军的位置没了,连世袭的爵位也被撤掉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白身了,很好欺负,而且绝对没有人给他做主哦,大小姐……”
苏苏嘴角抽搐的看着他,心想你丫说话就说话,突然这么阴阳怪气是想干嘛?
“对哦大小姐!”另一名狗腿也变得怪气起来,“据小道消息说,他已经被抄家灭族,五服之内全部斩首了,估计他很快也要上法场了,大小姐你要不要在他死之前睡了他?”
“是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其他的狗腿们纷纷劝道,“大小姐快睡快睡吧!”
我睡尼玛!苏苏怒火冲天,自己一个大好良民,怎么到他们嘴里就好像某种带色彩的狼……而且还是随时随地都处在发情期的那种!
不过被他们这一闹,苏苏终于回想起了这个情节。
当年她写小说的时候,是写到了这个情节,说叶将军镇守边关,但被搜出与匈奴王子之间的书信,于是朝臣弹劾他理应外敌,被皇帝削去官职,下进大牢。
但他真的投靠了匈奴么?不,他完全是被那位匈奴小王子冤枉的,再加上苏家的党羽为了讨好苏苏,所以推波助澜,几十双手在后面一推,就把叶荆棘一家推下了地狱。
具体是怎么争斗怎么陷害的,都被她一笔带过了,当年的她没兴趣也没能耐写出这么高深的玩意,只详细写了将军进大牢。
她这么写,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一天睡两男的恶趣味……
你看对面就是尚书大人,出门就是叶荆棘,多便利啊,完全可以早上睡一个,中午吃个饭,睡个午觉起来,然后再睡一个,睡完说不定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结果为了一群奸党和作者的便利,就苦了叶将军的一家老小,父母兄弟,包括他未满三岁的妹妹都受他连累,斩首的斩首,送入教坊司的送入教坊司,为国尽忠了一辈子,结果沦落到这个下场的叶荆棘,此时此刻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地牢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这幅样子的叶荆棘,当作者那会的苏苏,也许还能大笔一挥,让女主睡了他。
可当女主这会的苏苏,可没办法昧着良心做出这种事来,看着对方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苏苏甚至有些良心不安。
摊上一个缺德作者,下场就是这么的悲剧啊。苏苏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因为她自己头上也压着“被人轮,花柳病,浑身溃烂而死”三座大山。
“哎,来人啊,给他上床棉被,再送点吃的喝的。”苏苏叹了口气,转头吩咐道。
“大小姐,你不睡了吗?”狗腿们大惊,觉得苏苏病的不轻得喝药了。
“睡,我回家睡!”苏苏没好气的说,“走走走,送我回家,我已经困得要命了!”
“噢噢噢!”狗腿们想了想,终于想通了苏苏的意思,他们觉得苏大小姐这是要回家养精蓄锐,恢复完体力再来找叶将军大战三百回合,于是不敢再耽搁大小姐的时间,连忙准备好了马车,将她往宰相府送去。
这一路上就别说了,但凡有点姿色的良家男子,甚至已婚大叔,看见是苏苏的马车,立刻作鸟散,能躲的就躲,能逃的就逃,那些跑不快的,或者身手不大便利的,连忙蹲下来,从地上抓了把泥土往自己脸上抹,直把自己抹成了大花脸,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躲在道路两旁,低着头等苏苏的马车过去。
看着这一幕,苏苏的心都快碎了,她原本还想既来之则安之,不指望找书里那几个有名有姓的美男,美男多是变态……但可以找个身家清白的男子,结婚生子安度晚年什么的,但放眼望去,大街上就没一个男人敢抬头看她一眼……有人不小心看了她一眼,结果两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苏苏在马车上默默垂泪,另一方面,地牢之中,狱卒已经按照她的吩咐,把地牢收拾干净,铺上厚实的棉被,之后将叶荆棘从冰冷的地面上移到棉被上。
过了一会,一名狱卒还送来了各色酒菜,酒是好酒,如意酒楼里存了十八年的女儿红,闻起来就有股醉人的香气,丰城菜馆的清蒸鱼,肉白似雪,细腻无骨,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平时狱卒们自己都吃不起这么好的东西,但却眼巴巴的给叶荆棘端来,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爷也是苏大小姐的心头人,别看他现在一副视死如归状,万一他待会想通了,决定投靠苏苏,给她当面首怎么办?
以苏大小姐的性子和家世,搞不好真会跑到皇帝面前撒泼保下他来。
所以这会儿没人敢怠慢他,好吃的好喝的,全部都给他送上来,就算是提前烧冷灶吧。
狱卒们献殷勤献的厉害,末了,居然还有人带了瓶药进来,倒在香炉里烧。
清淡的薄荷味袅袅升起,冲淡了叶荆棘身上软骨散的力道。
那名狱卒一边拨弄香炉,一边背对着叶荆棘,唠唠叨叨道:“叶将军,你本该在地牢里受刑受苦,现在有吃有喝,还有人给你治伤,这全是苏大小姐的赏赐,你一定要心怀感恩,回头好好伺候她,这样你有好日子过,我们也有好日子过……”
他刚刚说完,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叶荆棘忽然睁开眼,然后猛然跳起,伸手抓向狱卒。
“来人……”狱卒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就被叶荆棘按倒在地,一只手反剪了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嘴。
他恐惧的看着叶荆棘。
而叶荆棘睁着一双凶意滔天的眼睛,俯视他,冷冷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她的。”
然后咔嚓一声,他掐断了狱卒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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