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白和林知鸢订婚宴的头一天,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
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我问他能出来喝点酒吗?
他拒绝了,他说他和林知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最后我死磨硬泡的说只耽搁他一个小时不打紧的,他才勉勉强强答应了。
地点定在他第一次带我去的西餐厅。
那时的我窘迫的都不知道刀叉该怎么使用。
裴叙白到达时,菜已经上好了,桌上放着我自己定好的蛋糕。
看见蛋糕,他似乎很惊讶。
“遭了,我都忘了,今天是你生日。
怎么办?
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认识十年,他从未忘记过我的生日。
我笑了笑,假装无所谓的样子。
“算了,要不你再给我点钱吧。”
他微微怔住了,然后想也没想的又给我转了三百万。
我有些尴尬的切了块牛排给他,又从包里取出他当年醉酒时误给我的传家宝。
我们第一次时,他拿出这支翡翠镯子,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后来,我听人说,这镯子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只传给裴家的准媳妇儿的。
那时的我,心气高,竟当真以为我就是他认定的那个人。
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我将镯子小心翼翼的递到他跟前。
裴叙白复杂的看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不知道这镯子的含义,鸠占鹊巢近十年,如今你和林知鸢就要订婚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没有遮掩,如实相告。
裴叙白的怒火已经烧到了眉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结果林知鸢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神情着急的就说要离开,我拉了拉他的手臂。
“还没吹蜡烛呢。”
“知鸢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改天,我重新替你过好不好?”
“不好,以后你就不能给我过生日了。”
“乔羲……别逼我生气!”
然后我就松开了他的手,他总会为林知鸢失了分寸,原本该拿走的镯子,又忘在了桌子上。
他不知道,以后他真的没有机会替我过生日了。
因为在这之前,我早就准备好了假死药,只要我服下,一天之内我都不会有呼吸。
而他明天一整天的心思都只会在林知鸢一人身上。
他根本就无暇顾及我。
而我,也必须找一个替我善后的人,这些年跟在裴叙白的身后,除了他,我再也没有别的社交。
我拿出电话,拨打了那个永远不会打出去的电话。
裴叙白的死对头——江池舟。
“江少,六年前你曾许诺我无论什么时候,随时随地欢迎我去江家的事情还作数吗”电话那头淡淡的回道:“当然,怎么?
裴叙白欺负你了?”
“没有,我已经准备好假死药了,还请江少到时候帮忙善后。”
江池舟很爽快就答应了。
随后我将假死药一口吞下,渐渐的就失去了知觉。
耳边是救护车抢救的声音。
医生不停的说着请通知患者家属。
可是他们怎么能找到我的家属呀?
我的家人早就死光了。
他们唯一能联系到的只有裴叙白。
可电话那边的裴叙白正忙着和林知鸢订婚,哪里有闲心管我的事情。
他不耐烦的对医院工作人员吼道:“告诉乔羲,苦肉计在我这里没有半分作用,让她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办完这边的事情就会回去看她。”
裴叙白绝情的挂断了电话。
不久,医生对我宣判了死刑。
前往殡仪馆的路上,江池舟狸猫换太子将我换走了。
等裴叙白办完订婚宴,再次想起我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回到别墅,看见空荡荡的房间,他却忽然害怕了起来。
他不停的拨打我的电话,全都是无人接听。
他发了很大的火,将看守我的小弟打的断了好几根肋骨。
最后,他终于想起两天前给他打电话的医院。
他派人去打听了那天给他打电话的工作人员。
得到的消息是:乔羲已于2025年2月25日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