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向裴叙白请了假。
这一次他没有为难我,反倒给我送了不少补品。
裴叙白来我家时,我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假意睡着,我没有理他。
结果他却悄悄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故意往床边挪了挪,他却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他的唇凉薄如水,感受不到一丝温情。
“乔羲,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趁我给了你一个台阶,你现在赶紧下,不然,我怕我真的发了火,你承受不起。”
“裴叙白,这一次要我替你做什么?”
“教鸢儿一些防身术,教会了,有赏。”
果然,是为了林知鸢。
我无奈的笑出了声。
“裴少果然情真意切,既然这般宠爱她,我们是不是也该结束这段狼狈不堪的关系了?”
我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他却突然发了火。
“乔羲,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除非你死了!”
说完裴叙白气冲冲的就出了门。
是啊,他可是裴叙白,是容不得半点背叛的裴叙白。
十六岁那年,是我独自在这世上做乞丐的第五年。
自从养父去世后,我就彻底没了家。
我在垃圾桶里捡吃的,睡地下桥洞子。
时不时还要被其他小乞丐追打。
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只能当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乞丐了。
却在十六岁时碰到了二十六岁的裴叙白。
他问我:“要跟我走吗?”
那时的我为了死死抓住这颗救命稻草,坚定的向他表了衷心。
“我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我不会吃闲饭的,求你收留我。”
从此,我成了他的打手,白天替他出生入死,夜里是他最默契的床搭子。
林知鸢回来之前,他其实待我很好。
送我去学散打,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甜点,我说我是没有家的野孩子,于是他就送了我一套别墅。
这些年,我一直都很贪念他的温暖。
回过神来,裴叙白端端正正的靠在门框处。
我背对着他,假意看不见他。
裴叙白没有再生气,半晌才出了声:“你不是那个来了吗?
我给你煮了红糖姜茶,待会儿记得喝。”
每一次我来大姨妈,他总是会贴心的替我煮上一碗红糖姜茶,每一次我都感动的想要以命相报。
可这一次,我的心中却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第二天,我来到他为林知鸢新买的别墅。
意外听到了他和他朋友沈渡的对话。
“叙白,你昨天明知道乔羲怀了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让她和阿成比试?”
“鸢儿回来了,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边吃了不少苦,我不能让乔羲的孩子威胁到她,所以,那个孩子不该留……你小子的心真是比钢铁还要硬,好歹人家刚刚经历了小产,你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人家,就不怕乔羲落了病根,今后再也做不了母亲?”
“她一个打手,从她跟着我的那一天起,她唯一的使命就是替我卖命,哪有资格做母亲?”
我知道,我在他的心中没有分量,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下贱。
那孩子是他的,他知道。
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也是他。
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来一滴。
沈渡看见了门口处的我,慌了神的惊呼了一声:“乔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