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上去质问的力气都没有,转身想离开。
徐白衣却指着我的方向,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是驸马……驸马怎么会在这里?
是又要来把我送走吗?”
他紧张地抓住上官霓裳的衣服,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
上官霓裳眉头压下,冷戾的视线瞬间扫向我。
“陈迹,你真是不死心,都找到这里来了!”
她让护卫把我押了过去,我挣扎起来,手腕上被捏出红痕。
上官霓裳看到却冷笑了一声,“苦肉计都用上了?”
“昨天撒谎儿子受伤,今天假装自己被欺负,说说,你后面还想要怎么做?
是不是还要设个灵堂,再弄块假灵牌?”
我猛地抬头看向她,目光里是浓烈的恨意。
“上官霓裳,你到底有没有心!
儿子已经死了,被你毒死了!”
上官霓裳看到我癫狂的样子愣了一下,脸上闪过迟疑。
徐白衣上前一步,微微皱着眉头怯懦地开口。
“公主让人准备的是假毒酒,怎么可能会毒死孝儿呢,驸马,你要编也编个像一点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待在公主身边,可是,你也不能拿孝儿的性命来开玩笑啊!”
上官霓裳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陈迹,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孝儿最大的污点!”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霓裳,儿子死了,她竟然还觉得我在撒谎。
我想笑,眼泪却先砸到了地上。
无所谓了,儿子已经死了,再争辩这些也没有用了。
我从地上起来,只想去找儿子。
上官霓裳却让护卫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情。
“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她带着徐白衣走了,留下我跪在这里被往来的下人围观。
我想起身,可我只要动一下,护卫就会一脚踢在我的膝窝。
我狠狠地砸在地上,膝盖底下已经沁出了血。
我转头死死地看着他们。
“你们别忘了我是谁,敢拦着我?”
护卫面无表情,“我们只听公主的吩咐。”
我被他们压着跪了五个时辰,底下的血已经染红了长衫,可我还是硬撑着想要起来。
在他们又一脚踢过来的时候,我身子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这才给上官霓裳传去了话。
“只跪了几个时辰就晕了?
肯定又是装的!
他就在府里,死不了,不用管他。”
再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冰冷的地上。
护卫不在,我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踉跄着扶着墙去了儿子的灵堂。
可等我看到儿子的棺木时,发现陪葬的匣子破了一个大洞。
儿子的陪葬品被人偷走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我疯了一样去找管家质问,却得知是上官霓裳命人取走了儿子的陪葬品。
嘴里传来浓郁的铁锈味,我眼眶猩红。
上官霓裳,你真是好狠的心。
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我回到儿子的灵堂前。
等办完丧事后,我就带着儿子的衣冠冢离开,永永远远地离开。
我为儿子立了灵牌,通知了族中长老,让他们来参加葬礼。
然后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房中。
儿子的房中还保持着原样,抄写的讲义还未完成,书桌上诗集还翻开着,纸上他字迹还清晰。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照旧,唯独少了我的儿子。
心口控制不住地抽痛,我抓着儿子的字帖跌坐在地上。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上官霓裳怒气冲冲地进来,直接将我拖到了厅堂。
“陈迹,你真是好样的!
上午我刚说完,现在你就真的给我布置了灵堂,还摆了牌?”
“跪了几个时辰,你还是没长记性!
竟然还通知族老,跟他们说参加孝儿的葬礼!”
上官霓裳怒极反笑,直接将我丢在了地上。
“既然你要闹,那我就奉陪!”
她转身就去把我布置的灵堂全给拆了,甚至还捧起了儿子的灵牌。
我瞪大眼睛,趴在地上大喊。
“不要!”
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灵牌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木屑散落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