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越想越不对。
她靠在墙上，拿着手机给赵清明打了电话。
第一次，无人接听。
第二次，响了好久，才听到赵清明的声音。
“清明哥哥。”
赵清明那边雷雨声都很重，跟敲锣似的。
“梁欢？怎么了？”
梁欢心头一紧，“你没事吧？”
“等下。”
赵清明拿着手机，寻了处稍微僻静的地方。
“能听到吗？”
梁欢担心，声音都在颤着。
“能听到。清明哥哥，你声音怎么哑了？”
赵清明沉笑，“我没事。雨太大了，你在医院不要出来。”
梁欢捏着手机，“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赵清明那边又是一阵声势浩荡的雷电交加。
“梁欢，我先挂了，还有事。”
“你乖一点，嗯？”
梁欢不舍，却只能应下来。
“好。”
电话挂断，梁欢屈膝坐着。
下一秒，微信闪烁。
是赵清明。
赵清明：小梁欢，哥没事。
赵清明：晚上有时间，我去医院看你。
梁欢两行热泪滚落，晕在屏幕上。
把医院两个字，藏在泪水之下。
这个老男人，真讨厌！
-
梁欢简单吃了些，也睡不着。
干脆穿着白大褂走到急诊外面的小平台。
密集的雨幕，暗黑的夜色。
除了近处地面的迸溅的水洼和向低处淌去的墨色水痕，梁欢什么都看不到。
湿润的风卷起水汽迎面吹来，扬起一汪清冷。
梁欢在这里发呆，看不出在想什么。
等一道触目的亮光把黑夜和雨幕劈成两半，梁欢才回神。
她缩着脖子，伸手接了捧水。
在指腹间捻了捻，“天爷呀，一定要保证那个老男人，平安无恙。”
无法安眠的夜里，梁欢最终没等来赵清明。
夜里三点，急诊无事，她才回到值班室，眯了一会儿。
昏昏沉沉中，噩梦萦绕。
值班的梁爽冲进来，叫醒她。
“出事了！”
凌晨五点半。
赵清明被120送到急诊。
他躺在轮床上，满身泥泞。
白衬衣，黑裤子，全是斑驳干涸的泥块。
与往昔那个霁月清风的赵清明，判若两人。
明明他们，才两天不见。
周一早上分开时，他还是好好的。
送她上班，同她玩笑。
可现在，他躺在那儿，任凭医护人员作为，却毫无反应。
梁欢赶到抢救室时，值班医生已经给他上了呼吸机。
眼前此景，她一时腿软，被梁爽扶着，才没跌倒。
“你别急。马大夫已经在抢救了！”
梁欢手在抖，不敢再往前走。
“患者没有明显外伤，轻度昏厥，意识迷糊。”
马大夫说着病情，检查赵清明的瞳孔。
梁欢咬着唇，眸光呆滞。
周遭的仪器滴滴响着，明明是在急诊最常听到的声音，现在却一下下刺痛她的心。
梁爽扶着她，“这里用不上你，要不先出去等着？”
“不，我没......”
忽然，梁欢想到什么。
她推开梁爽，先跑了出去。
门口，赵清明的助理焦急等着。
见到她，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她问的生硬。
王秘书解释道，“局长这两天连轴转，吃不好休息不好，今早回城时，忽然就晕了。”
梁欢不信，赵清明身体强壮，只两天吃不好睡不好，不至于这样。
“你没说实话！”
王秘书很为难，“梁医生，局长不让说。”
梁欢没为难王秘书，知他也是身不由己。
“那总得告诉我，他身体有没有受到外力损伤吧？”
“没有。”王秘书信誓旦旦，“局长他衣服那么脏，是在乡下调研走访弄脏的。”
梁欢松了口气，没有车祸就好。
要不，她真的会被吓死。
“你先坐，我让护士给你倒杯热水。里面抢救有我，不用担心。”
王秘书点点头，“拜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