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明嗯了声，“只要我不英年早逝，或者你不再想看那么大的世界。”
梁欢心头一暖，窃喜垂首。
少女情怀总是诗。
经年轮转步步生！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光阴。
当年悸动的心跳声，如今响在耳畔。
“清明哥哥，我......”
赵清明揉着她的头发，“清明哥哥就是你的靠山。”
梁欢瞬间泄气。
亏她以为老男人对她起了心思，搞了半天，还是哥哥。
哥哥妹妹的哥哥。
梁欢又歪了回去，“你忙吧。”
赵清明呵呵笑着，抽了两张纸巾塞到她手里。
“小心点，别把我沙发弄脏了。”
“知道了知道了。”
夏日普通周五的下午，空调凉风习习。
赵清明的键盘声梭梭哑哑，偶尔会接通电话，回条语音。
狐尾百合花香萦绕在这个静谧的客厅里。
梁欢侧躺着，窥探到另一面，此前不曾见过的赵清明。
她沉浸在这份如常的相处中，又开始想入非非。
想着想着，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清明捏着后脖颈，无意间转身，看到她沉睡的样子。
粉嘟嘟的唇嘟着，合着眸子，眼睑上还有青色的血管。
他手肘撑着沙发，支着头。
眸光深情缱绻，而不自知。
赵清明静静地看着她，记忆里风风火火的黄毛丫头，咋咋呼呼地跟在赵清影身后。
虽说幼时都住在一个家属院，可赵清影12岁之前，跟栀子玩的更好些。
后来，栀子离世。
赵清影的生活里，出现了大嗓门憨厚直爽的她。
连赵清明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梁欢密集频繁地出现在赵清影的世界里，他才注意到她。
还是他先注意到了她，继而他纵容她出现在自己妹妹的生活中。
唯一能确定的是，赵清明很喜欢听她喊他“清明哥哥”。
跟赵清影的叫法不同。
赵清影只是冷冰冰单调的一个字，“哥！”
而梁欢，从一开始就是“清明哥哥清明哥哥”。
“清明哥哥，你又住校了？”
“清明哥哥，影儿在家吗？”
“清明哥哥，我考试又是倒数，你帮我签个字吧。”
等他上了大学，更加不常回家，也就在寒暑假时，见她几次。
记忆里冒失的小姑娘，变得亭亭玉立。
穿着白色的棉麻裙子，走在树荫下，敲响他家的门。
偶尔见到他，也会灿烂笑着，“清明哥哥，你在家啊。”
不知不觉间，赵清明听了“清明哥哥”十四年。
赵清明抬手，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发丝。
多年前，白皙稚嫩的梁欢出现在他的梦里。
梦里，一晌贪欢，纵情沉迷。
醒来，赵清明觉得自己像个龌龊可耻的性侵者。
他痛恨自己，嘲讽自己，遏制自己。
而后，适得其反的扼杀反而助长内心角落的恶魔。
那个叫做情爱的恶魔飞速膨胀。
各式各样的梁欢频频入梦，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娇吟轻哼。
与天真烂漫的梁欢，天差地别，南辕北辙。
大学期间，赵清明陷入挣扎的梦魇。
他无法直视面对这个跟自己妹妹一样灵动活泼、豆蔻年华的少女。
因此，大学毕业，他远离北宜，来到林城。
没想到，兜兜转转，上帝赐他神之一手。
再次把这份多年前就觊觎深深的礼物，放置眼前。
赵清明听着她轻鼾淋漓，无声笑着。
俯身在她眼尾，落下一吻。
“梁欢，my angel。”
-
周五晚上，万家灯火璀璨亮起。
梁欢一觉睡到太阳落山。
醒来时，赵清明不见了，电脑屏幕还亮着。
她眼神飘忽，定了定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