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依我小说 > 其他类型 > 地狱诱宠,小娘娘她又勾魂夺魄啦宋淮安厉北霆 番外

地狱诱宠,小娘娘她又勾魂夺魄啦宋淮安厉北霆 番外

加肥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午夜子时,血月如钩。雾重山深的七月,阴风四起,古木参天,遮云蔽日......盛夏浑身涂满了一种腥臭的血液,化着诡异的妆容被迫套上了一纸红装。黑漆漆的大棺材上张贴着猩红的囍字,一旁的未婚夫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不远处的酆都山跪拜。良久,他才回过头,一双眸子里早已不复往日情深:“夏夏,你听话,只要你今天替婉晴过了喜,我马上就娶你。”盛夏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眼前的宋淮安,眼底尽是绝望,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更是指腹为婚,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曾经以为宋淮安就是她这一辈子的良人,可自从她资助了一个偏远山区的女大学生后,一切好像都变了。赵婉晴强势插入了她和宋淮安的生活,她眼睁睁看着宋淮安对赵婉晴越来越好。如今,更是为了赵婉晴,将她绑到了这里。过喜?说的...

主角:宋淮安厉北霆   更新:2025-06-10 17:0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淮安厉北霆的其他类型小说《地狱诱宠,小娘娘她又勾魂夺魄啦宋淮安厉北霆 番外》,由网络作家“加肥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午夜子时,血月如钩。雾重山深的七月,阴风四起,古木参天,遮云蔽日......盛夏浑身涂满了一种腥臭的血液,化着诡异的妆容被迫套上了一纸红装。黑漆漆的大棺材上张贴着猩红的囍字,一旁的未婚夫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不远处的酆都山跪拜。良久,他才回过头,一双眸子里早已不复往日情深:“夏夏,你听话,只要你今天替婉晴过了喜,我马上就娶你。”盛夏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眼前的宋淮安,眼底尽是绝望,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更是指腹为婚,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曾经以为宋淮安就是她这一辈子的良人,可自从她资助了一个偏远山区的女大学生后,一切好像都变了。赵婉晴强势插入了她和宋淮安的生活,她眼睁睁看着宋淮安对赵婉晴越来越好。如今,更是为了赵婉晴,将她绑到了这里。过喜?说的...

《地狱诱宠,小娘娘她又勾魂夺魄啦宋淮安厉北霆 番外》精彩片段




午夜子时,血月如钩。

雾重山深的七月,阴风四起,古木参天,遮云蔽日......

盛夏浑身涂满了一种腥臭的血液,化着诡异的妆容被迫套上了一纸红装。

黑漆漆的大棺材上张贴着猩红的囍字,一旁的未婚夫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不远处的酆都山跪拜。

良久,他才回过头,一双眸子里早已不复往日情深:“夏夏,你听话,只要你今天替婉晴过了喜,我马上就娶你。”

盛夏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眼前的宋淮安,眼底尽是绝望,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更是指腹为婚,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她曾经以为宋淮安就是她这一辈子的良人,可自从她资助了一个偏远山区的女大学生后,一切好像都变了。

赵婉晴强势插入了她和宋淮安的生活,她眼睁睁看着宋淮安对赵婉晴越来越好。

如今,更是为了赵婉晴,将她绑到了这里。

过喜?说的好听。

宋淮安是要把她嫁给一个死人!

他明明知道的,她胆子小,怕黑又怕鬼,那个曾经说过会永远保护她的人,终究是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宋淮安!我不嫁你了......我把你让给赵婉晴,只是算我求你,别把我留在这里,我真的害怕。”

她挣不开缚在手脚上的绳索,身上纸扎的衣服边角很是锋利,挣扎间划破了她娇嫩的皮肤。

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盈盈的泪珠,整个人因为害怕,不停的哆嗦。

她只想求求宋淮安,能看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别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把她留在这里,她真的会吓死的。

“宋淮安......”

“夏夏,婉晴胆子小她要是过喜会吓坏的,我们找人给你算过了,你八字硬不会有问题,坚持过今晚,明天一早我就来带你回家。”

婉晴,婉晴,又是婉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婉晴成了宋淮安的心头肉,而她就活该是烂布头,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吗?

赵婉晴被她的家人十万块钱卖给了死人关她什么事情?

凭什么要她来帮她过喜?

宋淮安本可以拿十倍甚至百倍的钱来解决这个问题,可他没有,只因为赵婉晴说了,死人家下了聘,没人过喜会被缠上。

又不知从哪儿拉来一位大师,认定了只有她帮忙,赵婉晴才能平安无事。

宋淮安想也没想就直接将她绑了过来。

盛夏只觉得这么多年的感情,似乎是喂了狗,宋淮安她不想要了,也要不起了。

被丢进棺材里的那瞬间,盛夏被身下冰凉僵硬的触感吓得心悸,她强忍着恐惧,倔强地抬头看向宋淮安。

“宋淮安,你若真把我留在这里,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宋淮安没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丢了两个氧气瓶进去:“夏夏,你乖一点,就熬过这一晚,明早我就去你家提亲,我会补偿你的。”

说罢,盛夏眼睁睁看着厚重的棺材板被宋淮安一点一点合上,他甚至怕她跑出来,还钉上了一圈长钉。

最后一点光线被抽走的同时,也抽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不透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材里,盛夏缩在一角,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阴冷的气息像是能把人直接冻成冰块一样,突然一种诡异的香气横扫了她身上那种黏腻又恶心的血腥味儿。

密不透风的棺材里,盛夏只觉得自己额间的碎发被轻轻抚起。

要人命了!

盛夏恨不得自己马上被吓死过去,也好比这般受熬煎要痛快的多。

“你很害怕?”

耳边突然传来呢喃的时候,盛夏再也忍不住,闭着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她宁愿自己是吓傻了,出现了幻觉,可耳畔的呵气冰冷刺骨,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黑漆漆的棺材里不知何时被一颗夜明珠照亮,柔和的光线将盛夏笼罩。

若这个时候,她敢睁眼瞧上那么一瞧,就会发现,被吓死也是不亏的,毕竟,眼前诈尸的男人,帅到人神共愤。

那张脸仿佛是造物主偏心的杰作,肤若月光浸润的白玉,琥珀色的瞳孔像封存了星火的琉璃,浓颜系的五官暗藏着汹涌的张力,俨然是一副冷冽与野性的完美共生体。

大抵是盛夏哭的太丑也太吵,男人那墨染一般的眉峰微微蹙在一起。

葱白的手指不带一点温度的在盛夏脸前打了个响指,哭声戛然而止。

已沉睡千年的酆都大帝,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般情境中醒来,无数的鬼气正汹涌澎湃地朝他奔来。

大帝苏醒,冥界震荡,黄泉路开,万鬼朝宗。

盛夏只觉得,周遭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整个人仿佛掉入了冰窟一般瞬间成了冰人动弹不得。

待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

棺材的盖子突然被一阵劲风掀开,无数的鬼脸绕着棺材跳跃,发出尖锐刺耳的诡异笑声。

此时此刻,她的尖叫声,要比小鬼的诡笑声更加凄厉刺耳。

棺材里的男人皱眉掏了掏耳朵,大红的袖摆一挥,眨眼间原地只剩空荡荡的棺材了。

无数的小鬼化作一团团的鬼气,朝着酆都山奔涌而去。

盛夏也没想到,自己就被迫嫁个死人,怎么就见鬼了呢?

更恐怖的是,凭空而出的一座宫殿里,敲锣打鼓张灯结彩,明明是喜庆的气氛,却死气沉沉的。

一排排纸扎的小人,各个手里提着红灯笼,分立在道路两旁,更诡异的是她们的脸,随着盛夏而动,诡异的眼神一直落在盛夏的身上。

盛夏觉得自己一定是太过害怕产生了幻觉。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有一双冰凉如玉的大手,牵着她一步一步往那缥缈的宫殿走去。

耳畔是尖锐的诡笑:“大帝娶亲,普天同庆,鬼门大开,生人勿近!”

随着铛的一声锣鼓敲响,天地异色,阴阳颠倒。

酆都大帝,执手将他唤醒的小姑娘,走向洞房,稳步泰山。

“情劫难渡,关关渡!”

“同心永结,平殊途!”

一声尖锐的嗓音突然在盛夏的耳畔响起:“送入洞房~”




红烛暖帐,彻夜摇晃…

翌日,盛夏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真实到可怕的光怪陆离的噩梦。

她依旧躺在那具黑漆漆的棺材里,只是棺材的盖子早已不翼而飞,身下那具冰冷的尸体也已消失无踪。

若不是浑身的酸痛以及那处撕裂般疼痛的感觉源源不断袭击着她的神经,她怕真的要相信,昨晚只是一场荒诞的梦了。

昨夜情到浓时,套在她脚踝上的红绳还在,上面缀满了铃铛,她依稀记得,铃铛晃得很响。

可眼下,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没能将这个昭示着昨天发生过一切都是真的的红绳从她的脚踝上摘下去。

奇怪的是,缀满的那些铃铛,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未曾再响过一声。

棺材的四周隐隐有鬼气将她萦绕,不知为何,盛夏明明很害怕,却能感知到这些鬼气对她没有恶意。

不等她从棺材里爬出来,宋淮安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赵婉晴就跟在他的身边,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看见棺材里坐起来的盛夏,赵婉晴满眼不可置信。

“不可能......棺材怎么会出来......”

宋淮安听到她的声音,垂眸看去询问道:“什么?”

“啊?”赵婉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棺材板怎么打开了?”

“是啊,我去看看。”

宋淮安松开赵婉晴,快步走向棺材,此时此刻,盛夏已经费力从里面爬了出来。

“夏夏......”

翻出来的瞬间,宋淮安抬手去扶盛夏,却被盛夏冷着脸躲了开:“别碰我!”

宋淮安还没反应过来,赵婉晴已经快步挡在他的身前,一副保护他的模样:“夏夏姐,你别生淮安哥哥的气,都怪我,你若生气就打我骂我,淮安哥哥也是为了我好,是我对不起你。”

以前赵婉晴也总是这么茶,她怎么就没察觉出来呢?

不过,今天她不忍了。

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到了赵婉晴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疼的她都缩了缩手指。

赵婉晴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竟敢打我......”

啪!又是一声脆响,盛夏反手又是一个耳光甩上去。

为什么不打!

“这两巴掌,不过是打你怂恿宋淮安将我绑来替你过喜,赵婉晴,你好大的脸面,拿着我的资助,勾引我的未婚夫,你喜欢是吧?那我送你!”

说罢,盛夏并不解气又抬起了手,只不过这次的巴掌没落在赵婉晴的脸上。

宋淮安一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手将赵婉晴护在他的身后,看向她的眼神里,尽是愤怒:“夏夏,你疯了!”

盛夏冷笑一声,扬起另一只手啪的一个耳光甩在了宋淮安的脸上。

她是疯了!

从宋淮安将她钉在棺材里的那一刻,她彻底的疯了!

她绝不再为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委屈自己。

赵婉晴扑在宋淮安的怀里,轻抚着他的脸哭的梨花带雨,宋淮安大抵是没想到盛夏会打他,一时懵在原地。

盛夏却没心思看他们一对狗男女在这里上演卿卿我我互相心疼的戏码。

她将身上的纸衣用力剥掉,狠狠砸在宋淮安和赵婉晴的身上,抬脚往山下走去。

剥掉纸衣,便挡不住盛夏满身的痕迹,裸露的胳膊上,脖子上俨然都是昨日留下的暧昧印记。

赵婉晴瞪大了眼睛:“淮安哥哥,夏夏姐身上好像是男人留下的痕迹,棺材板为什么会被打开,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

宋淮安眼神倏然一凛,甩开赵婉晴大步追着盛夏而去。

赵婉晴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毒。

昨晚她特意安排人在宋淮安离开之后将棺材深埋在地下五米深的大坑里,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从里面爬出来。

不过瞧她那一身遮都遮不住的痕迹,睡了野男人,宋淮安还怎么要她!

赵婉晴眼神里的怨毒越来越深,看着宋淮安气愤追着盛夏离开的背影,她冷叱了一声。

“盛夏,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居上吗?因为我又争又抢!宋淮安注定不是你的了!”

......

没上宋淮安的车,盛夏一路跌跌撞撞下山,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车回到家的时候,宋淮安已经在了。

不仅他在,宋家的长辈也来了。

不等她走近,宋淮安已经将自己的外套紧紧裹在她的身上:“上楼去换身衣服,今天商定婚事,你有什么要求,等下都可以提。”

“你都会答应?”

宋淮安眼神里还有不甘,可他依旧点了头:“昨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我不在乎你跟谁......只要你以后乖乖做我的宋太太。”

盛夏冷笑一声推开他上了楼。

他不在乎,可她在乎!

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她才不要!

等她换好衣服下楼,两家的父母竟是已经把婚期都定下了,连彩礼都过了。

“夏夏,婚礼就定在这个月十八,虽然仓促了一点,可你放心,该有的婚礼我们宋家都会准备好的。”

说话的是宋淮安的母亲,她一直很喜欢盛夏,没等她坐下,就已经摘了她自己手上的玉镯作势要给盛夏套上去。

盛夏知道那是宋家的传家宝,只传儿媳。

戴上那支手镯,她宋家儿媳的身份就定下了。

在这么多眼眉含笑的目光中,盛夏缩回了自己的手,她只定定看着宋淮安开口问:“你刚刚说,不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

宋淮安点头:“是。”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说罢,盛夏环顾了在场的所有人,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是冷静的让人觉着她的眸子蕴着浓浓的死气。

宋淮安心中一慌,仿佛要失去什么似的,连忙拉住了盛夏的胳膊:“我知道你在意婉晴,我们两个结婚以后,我就送她出国,保证再也不管她的事情。”

可他话音才落,下一秒赵婉晴哭哭啼啼的一通电话就能让宋淮安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抛下她去找赵婉晴。

盛夏抬眸看他:“如果我说,我不准你去呢?”

“夏夏别闹,婉晴她还在山上没下来,她一个女孩子会害怕的。”

所以,他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山上会害怕。

只是,他在意的人不是她,才能狠心将她半夜丢进荒山的棺材里。

盛夏苦笑一声,彻底放弃了她和宋淮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宋淮安离开的瞬间,她转身朝两家父母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跟宋淮安,就不结婚了。”




话音才落,脸上就落了重重一个耳光,力道之大,直接将盛夏扇倒在地,她的额头重重磕在茶几上,瞬间就洇出了血迹。

“混账!这婚是你说不结就不结的?淮安都不在乎你夜不归宿跟野男人鬼混,你还不知收敛,竟敢大言不惭提出退婚,除了淮安,还有谁会要你一个荡妇!”

很难想象,这么难听的话,是盛夏的亲生父亲当着宋家长辈的面龇牙咧嘴吼出来的。

宋家长辈脸上闪过一丝难看,不过宋母还是上前扶起了盛夏:“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打孩子呢,夏夏跟淮安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淮安回来,让淮安给夏夏赔不是。”

“淮安有什么错?他不嫌弃夏夏我们盛家已经感恩戴德了,今天婚期定了,彩礼也过了,这事就成了,不用理会她!”

盛父大手一挥让人将盛夏关回了房间。

“爸......”

“闭嘴!”

送走宋家长辈,房门也被上了锁,盛夏双眼猩红,满是不解,挣扎着崩溃的拍着门板。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宋淮安他心里有别人,我不想嫁给他。”

“哪个男人不是朝三暮四?哪个男人外面不养几个小三? 只要他还肯回家,能给家里拿钱,那就是好男人!”

盛夏拍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宋淮安是伤了她的心,可把她的心捅个对穿的却是她最亲近的亲人。

她苦笑着出声:“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你害我妈年轻早逝,下一步也要把你的女儿推进火坑吗?”

盛父丝毫没有愧疚感:“你妈是生病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宋家是什么火坑?宋家有钱有势,你嫁过去,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弟弟马上要留学了,还要靠宋家的人脉和资金,你老老实实待嫁,别再闹什么幺蛾子!”

大抵是怕她会跑,盛父离开之后马上就安排了人,不仅钉死了盛夏二楼卧室的窗户,连门都用木板全部封上了,只留了一个小口,能勉强送进去一日三餐。

极度疲累且崩溃的盛夏眼下根本没有精力想逃跑的事情。

额前的伤口有些深,鲜血一直在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脑袋一沉就歪在床边昏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沉睡千年一朝苏醒的酆都大帝正在殿前听十殿阎王汇报近千年鬼域的情况。

感知到盛夏有危险后,瞬移到了她的身边,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在看清她脸颊上通红高胀的巴掌印以及额头上汩汩流血的伤口后,酆都大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小小人类,不过才离开他片刻,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太弱!

整栋别墅里的气压瞬间下降,盛父猛然打了好几个喷嚏:“奇怪,怎么突然降温了......”

盛夏的房间内。

酆都大帝将她抱回床上,手指轻抚过的地方,伤痕痊愈,肌若新生。

只见他指尖轻点她的眉心,顷刻间,便已入了她的梦。

梦中的盛夏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几个不要命的小鬼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妄想吸食她沾染了他极阴之气的灵魂。

不过一个响指,那些小鬼的魂魄就被烈火灼烧而灭。

盛夏缩成一团,又瞧见了昨夜那个让她惊为天人的男子,她哆嗦着抬眸,还未开口,成串的眼泪便似珍珠一般扑簌簌的落下。

“胆子这般小,如何助本君渡劫?”

“你......你是谁?”

他是谁?掌管阴间鬼域太久的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十殿阎罗小儿与他说过,他已沉睡千年世界变迁,今时早已不同往日,连他们地府都已推陈出新,融入了现代社会。

而他,要渡情劫,便得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厉北霆便是十殿阎罗参考人间霸总给他精挑细选的身份。

“厉北霆。”

“什么?”盛夏太过恐惧,一时没有听清,她瞪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模样有点蠢,也有点呆......

酆都大帝一个虚影便闪现到了她的面前,葱白如玉的修长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眸,他一字一句道:“厉北霆,我的名字。”

盛夏吓坏了,睫毛颤的厉害,上面还挂着盈盈水珠。

“你......是人是鬼......”

“自然不是人。”

他不是人,也算不得鬼,因为他是掌管整个阴间鬼域的神。

只是他的身份没必要向一个小小人类交代,对他来说盛夏只是个助他安然渡过情劫的工具,等她功成身就,他自会在地府给她安排一个清闲的官职,免去她轮回之苦。

千年之前只因不愿身渡情劫,酆都大帝自封五识六感陷入沉睡,按照他的推算,只需百年,情劫可破。

可谁知,他这一睡竟是千年。

而这千年以来,十殿阎罗为他搜罗了不下百位姑娘,可竟没有一人能够将他唤醒。

而鬼域没有大帝坐镇,结界削弱甚至有崩塌的现象,已有不少恶鬼为祸人间。

情劫未渡的酆都大帝只有一成的功力。

十殿阎罗经过不停地验算,终于得出破解之法,但需盛夏配合,只要她在人间为酆都大帝积攒千万功德,大帝归位,诸难皆破。

当然,渡情劫嘛,少不了二人阴阳互补。

昨夜的事情,一月至少三次,说这话的时候,酆都大帝明显觉得那十个小老儿在偷笑。

瞧不起谁呢?

他若愿意,一次一月都没问题。

盛夏的小脑袋瓜里一次性被塞入了太多的东西,渡什么情劫,她能不能拒绝?

答案是不能的。

睡了酆都大帝,她已开了阴阳眼,不仅看得见鬼怪,因为沾染了他的气息,鬼怪会主动来招惹她。

换句话说,她已成招阴体质,对那些恶鬼来说,她是令人垂涎三尺的香饽饽。

情劫已起,两者只能合二为一。

盛夏脚踝上的一圈红绳,留下了酆都大帝的禁制,可保她短时间内安然无虞,临走之时,大帝只盯着她的眼眸留下了一句:“等着,这月十八,本君会亲自来抢亲。”




“厉北霆......”

酆都大帝来无影去无踪,盛夏至今不敢相信,自己所遭遇的这一切竟是真的。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带着浓浓的鬼气,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叫替他在人间积攒千万功德,功德要怎么积攒,她只是一个怕黑怕鬼又弱小的人类,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找上她。

被关在房间的这几天,盛夏一直在思忖这件事情。

思来想去,她才明白,好像这件事情,并不是厉北霆找上的她,是她被宋淮安推进棺材才引发的一系列后续。

不知道厉北霆所说的来抢亲是真是假,反正盛夏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绝不嫁宋淮安!

若抢亲是假,结婚当天,她当众悔婚逃婚便是真。

七月的天气,雨多闷热。

可盛夏的房间不开空调也凉飕飕的,她渐渐相信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每天在她窗外呼啸着想要闯进来的鬼脸一批接着一批的。

她从一开始的惊恐害怕到渐渐习惯。

房间内应该是被厉北霆下了禁制,那些鬼脸虽然可怕,但他们进不到她的房间里来。

不过,这栋别墅里住着的其他人,就倒了霉。

盛夏的父亲在下楼梯时不慎踏空,直接滚了下去。

继母在花园散步时,被阳台掉落的花盆砸破了脑袋。

就连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在洗澡的时候被突然转换的热水烫伤了大片的皮肤。

家里的佣人也似乎都遇到了非自然现象,一时间整个别墅人心惶惶。

继母嚷嚷着要冲喜。

硬是把十八的日子又提前了几天,十三就要把盛夏嫁出去。

盛夏急了。

她跟厉北霆约好的是十八抢亲,突然提前了这么多天,她又不知该如何联系他,这可如何是好?

“爸,说好了十八就是十八,临时调日期是不是不太好,宋家那边应该也还没准备好。”

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盛父脸色灰白的站在门口。

才短短几日,他那模样仿佛是被人吸干了精血似的,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朽败。

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家里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不好的事情,急需冲喜。

哪怕十三是个不好的日子,他也等不及要把女儿嫁出去了。

“你只安心嫁过去就是,宋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也同意把日子提前。”

“爸,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

盛父一挥手,身后的众人便捧着婚纱鱼贯而入,盛夏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两个伴娘压上了婚车。

宋淮安或许是对她心有愧疚,婚礼选在了渝州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大抵是怕有什么变故,那两个伴娘显然是盛父特意挑选的女保镖,两人时刻守在盛夏的身边,丝毫不给她逃婚的机会。

盛夏被迫抵达了婚礼现场,刚进宴会厅,厅里几盏大灯就闪了几下,啪的一声灭掉了。

宾客们不约而同的紧了紧衣服。

“空调温度怎么开这么低呢?这也太冷了吧。”

有没有可能不是空调的问题。

盛夏此刻被两个伴娘架在中间,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此时此刻,一个穿着红色裙子披头撒发女鬼正瞪着一双流血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她。

那女鬼距离盛夏不过一指的距离。

几乎是面贴面飘在盛夏的面前了,盛夏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儿和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宋母打发宋父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协调空调的问题,而她则走到盛夏的跟前:“夏夏,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没休息好吗?”

夏夏张了张嘴,牙齿都在打颤。

她真的很想提醒宋母,此时此刻,那个女鬼正趴在她的背上,可她仿佛失了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她感觉的出来,这个女鬼身上带着浓重的怨气。

她能不能后悔,她不想跟厉北霆做那劳什子的交易,什么积攒功德,她真的会被吓死的。

呜呜,想哭,眼睛却干涩的厉害。

宋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她更害怕了,因为她瞧见那个女鬼朝着宋母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黏腻的东西甚至都要掉在宋母的身上了。

不行......

她得救宋母,盛夏的双臂被两个伴娘拉着,还好她还可以抬腿。

借着两个伴娘的力气,她闭着眼睛飞起一脚,朝着宋母眼前的女鬼踹了出去。

脚踝上的红绳几乎瞬间发烫,女鬼似乎是被灼热的气息吓到了,尖叫着逃出了好远。

可盛夏的脚已经收不回来了,女鬼没有实体,就算她不逃,盛夏这一脚大概率也只能踹到宋母身上。

随着宋母咚的一声被踹倒在地,满堂宾客皆是不可置信的望向盛夏。

“还没过门,就敢公然殴打婆婆......”

“天呐,这盛家的女儿竟是这般没有家教。”

宋母捂着肚子,瘫坐在地痛苦的呻吟,盛夏缓过神来,看着蹿出去老远的女鬼,尴尬又无措的解释:“伯母,我说我是在救您,您能信吗?”

那必然是不信的。

盛夏无奈只能顺着宾客们的话继续道:“我无品无德,不敬公婆,实在不配做宋家的儿媳,今天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你......”

宋母不仅肚子疼了,头也疼了起来。

说实话,她以前是挺喜欢盛夏的,毕竟两个孩子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她也一直是把盛夏当做儿媳妇看待的。

可那天晚上,盛夏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是无人知晓可那一身的痕迹也太过明显。

宋母劝过自己的儿子,可儿子要娶,她也拦不住。

只是眼下盛夏竟然敢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抬脚踹她,这个儿媳她怎还敢要!

若是娶回家,那不是要骑在她的脖子上拉屎了!

“作罢就作罢!”

反正她儿子还没来,婚礼仪式也还没有进行,一切都还来得及。

盛夏没想到宋母答应的这么痛快,生怕会有什么变数,立刻挣开两边的伴娘重重给宋母鞠了一躬:“谢谢您,改日我再登门赔罪,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提着裙摆飞奔出去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才一脚踏出宴会厅,就与急匆匆赶来的宋淮安撞了个满怀。




宋淮安一把扶住了盛夏,额头还冒着细密的汗珠:“夏夏,等着急了吧,路上堵车,我跑过来的。”

这话,若是从前说,她会信。

可宋淮安满身都是劣质的香水味儿,是赵婉晴常用的那一款。

她其实很想提醒宋淮安,不要连瓶好的香水都舍不得给女孩子买,这个味道真的很廉价。

她推开宋淮安,语气冷漠:“你跑累了就歇着,我先走了。”

宋淮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婚礼马上要开始了,你去哪儿?”

“要不你去问你妈?”

生怕会有变故的盛夏,迫不及待地想跑,宋淮安她是真的不要了,可偏偏宋淮安不松手,又硬生生将她从门口拉回了宴会厅。

敢情刚刚她那几步都白跑了,十公分的高跟鞋呀,差点把她的脚脖子都崴飞了。

宋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盛夏刚刚的暴行。

本以为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挨了一脚,一定会取消婚礼,可谁知宋淮安铁了心就是要娶盛夏。

那天的事情,事后他自己也觉得过分。

娶她是他的承诺,他不会食言。

碍于新郎本人坚持,婚礼继续,盛夏被宋淮安死死箍着手腕:“我说了会娶你会对你负责,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不需要你负责!宋淮安,你不是喜欢赵婉晴吗?我成全你们两个!”

“别闹脾气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吃醋才这么说的。”

吃醋?

吃醋的前提得有爱,早在宋淮安将她钉进棺材的那瞬间,她对宋淮安的感情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她会对他吃醋,喝油还差不多,火冒三丈的那种油。

宋淮安不肯松手,她就用高跟鞋狠狠去踩他的脚,本想等他吃痛松了手劲趁机逃跑,可谁知宋淮安硬是忍了下来。

“夏夏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踩我几脚能让你解气的话,你随便踩。”

这可是你说的!

盛夏毫不留情的抬起尖尖的后跟重重跺在他的脚背上。

宋淮安猛地攥紧了手指,额头细密的汗珠瞬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还不松手,宋淮安你受虐狂啊?”

盛夏又抬起脚,打算跺在他另一只脚背上,还没踩下去,宋淮安口袋里的手机就突兀的响了起来。

小苹果是赵婉晴的专属铃声。

盛夏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宋淮安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可还是伸手挂断了电话。

“夏夏......”

下一秒铃声再次响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接啊,她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才会在你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给你打电话的。”

“那我接一下。”

宋淮安这小子接赵婉晴的电话,也没舍得松开盛夏。

电话那头赵婉晴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了过来:“淮安哥哥,救我,我刚刚切水果切到手了,流了好多的血......”

“什么?你别动,赶紧拿纸先包扎一下,我马上过去。”

一直抓着盛夏的手倏地松了开,宋淮安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妈,你帮我看着夏夏,我马上就回来!”

虽然早已看清了宋淮安的面目,也早已决心收回一切感情,可宋淮安在这种场合毫不犹豫选择赵婉晴的时候,盛夏的心还是像被绵密的针戳着,一阵一阵的疼。

“伯母,您看到了,他的心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我和他的婚约早已没有存续的必要了。”

盛夏只能指望宋母能在宋淮安回来之前放她离开。

可是宋母太宠她儿子,宋淮安不准她走,宋母便让人将她看了起来。

宾客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今天宋家的婚礼,可谓是热闹极了。

“宋家的儿子外面有别的女人?怪不得盛家的女儿不愿意嫁呢!”

“盛家的女儿也是没本事,能让自己的男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被别的女人叫走!”

大家讨论的声音不算大,可足够让站在台上的盛夏和宋母听得一清二楚。

“伯母,强行将我留在这里事情只会越来越难看。”

“闭嘴,淮安让你等着你就等着,看不住是你自己没本事,除了我们家淮安,整个渝州还有谁会娶你!”

看不住的男人她不要,盛夏刚要开口,就见刚刚被吓走的女鬼又呼啸着朝她飞了过来。

浑身的怨气如同血雾一般朝她弥漫过来。

那女鬼瞪着溢血的眸子,长大了嘴巴,咿呀咿呀的好像要说什么。

可下一秒,她像是被吓到了,尖叫着逃跑。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厉北霆单手就箍住了女鬼的脖颈,鬼气翻涌的厉害,大厅内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度。

大抵是察觉到盛夏在发抖,厉北霆挥手将女鬼丢了出去。

在旁人看来,他不过随意抬了抬手,可盛夏却实打实的看了一出恐怖大片。

台下的男人太过惹眼,矜贵不凡的气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他的眸子只落在盛夏的身上,开口便语出惊人:“我来抢亲,跟我走吗?”

亲眼目睹了厉北霆的实力,盛夏点头如捣蒜!

宋父刚刚回来,瞧见眼前一幕,冷声呵斥:“胡闹!这是我们宋家的儿媳,岂是你能随便抢亲的。”

厉北霆连个眼神都没给宋父,径直上前牵住了盛夏的手。

那些胆敢上前来拦的人,都被他一个凌厉的目光吓退了去。

“渝北厉家!若是不服,尽管再来抢回去!”

说罢,厉北霆将吓到腿软的盛夏打横抱起,迎着众人的目光,带走了宋淮安的新娘。

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渝北厉家!居然是渝北厉家!”

“天呐,那就是厉家最年轻的那位家主吗?这下宋家没得争了!”

“是啊,那可是渝北厉家啊,实力不祥,但富可敌国!”

盛夏被厉北霆稳稳抱在怀里,出了酒店就上了他的车:“不是说好十八来抢亲的?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我不来,你就敢嫁别人?”

“怎么会?”盛夏垂下头:“我打算好了,抵死不从的。”

“你该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觉悟,否则背叛本君,你便只有一个下场。”

厉北霆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盛夏哆嗦着抬起头,声线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什么下场?”

“灰飞烟灭罢了。”




灰飞烟灭!!!罢了?

盛夏立刻缩在车门旁,与厉北霆拉开了距离。

“能不能放过我......我不会积功德......”

厉北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那副模样帅极了,任何一个娱乐圈的男明星在他的面前都得黯然失色。

盛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问的。

没想到厉北霆没有任何犹豫竟是直接答应了:“好,本君从不强人所难。”

“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君可以放过你,只是那些厉鬼......”

厉北霆双手交握的手指悠然自得的在翘起的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声音顿了下来。

盛夏下意识的透过车窗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酒店突然找上她的红衣女鬼竟然不远不近的紧紧跟着他们的车!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因为害怕在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身子依赖性地缓缓靠近厉北霆。

一只小手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我......我为什么能看见那些鬼......以前从未有过的......”

“原因很简单,你沾染了我的极阴之气,开启了阴阳眼,是那些厉鬼眼中的香饽饽。”

“厉......厉先生......我胆子极小,能不能关了我的阴阳眼,我害怕......”

“可以。”

额!厉北霆竟然这么好说话。

盛夏原本盛满了恐惧的眸子瞬间亮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希冀地看着厉北霆。

厉北霆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大字,蠢!

愚蠢又弱小的人类!

若非是要渡情劫,他真的没心情在这里陪她一个小小的人类玩过家家的游戏。

“要关掉阴阳眼,散掉我的极阴之气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盛夏眼神冒泡,都快要搓手手了。

“替我积攒千万功德,助我安然渡劫,一切可解。”厉北霆波澜不惊。

盛夏傻了!

这绕了一圈还不是绕回去了?

怪不得他答应的那么干脆!

“哼!”盛夏撇开他的衣角,兀自靠着车门气鼓鼓的瞪着他:“你耍我?”

“还挺有脾气,转头看看。”

厉北霆连眼皮都懒得抬,盛夏傻乎乎的回头,下一秒尖叫一声直接扑进了厉北霆的怀里。

车窗外的红衣女鬼贴着玻璃对着她龇牙咧嘴。

大抵是真的吓坏了,厉北霆只觉得怀里那个温热又软糯的小人在不停的发抖。

“胆小如鼠。”

盛夏快哭了:“你还嘲笑我,你不是很厉害吗? 她为什么还是跟着你!”

“错,是跟着你,这个女鬼身上有功德,你若能成功超度,距离离开我就能更近一步。”

盛夏从厉北霆的怀里爬起来,瞪着水蒙蒙的大眼睛:“有功德?”

厉北霆点头:“嗯。”

“能超度?”

厉北霆再次点头:“嗯。”

“嗯嗯嗯嗯......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什么功德,怎么超度?你说清楚一点呀。”

厉北霆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像拎一个小鸡崽似的将她放在一边,淡淡开口:“天机不可泄露。”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超度鬼魂,积攒功德这事得靠她自己摸索。

呜呜呜......

太特么欺负人了!

盛夏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如何超度?

车子径直开到了渝北的一家中式庄园,庄园的门口站着两排女佣,见他们下车,齐齐弯下了腰。

“恭迎先生太太回家。”

盛夏被这阵仗吓到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排排的女佣,像极了那天晚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那些纸人。

她害怕的靠近厉北霆,又伸出小手偷偷扯住了他的衣角。

厉北霆唇角无意勾了勾:“本君才是终极大boss,你怕他们不怕我?”

盛夏脸色一白,捏着他衣角的手指却紧了又紧。

她怕呀!

可比起那些鬼,厉北霆到底是跟她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盛夏下意识的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人,身体也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他,总觉得挨着他才有一丢丢安全感。

这中式的庄园,瞧上去死气沉沉的,阴郁的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盛夏抽空回头,瞧见了那位红衣女鬼飘荡在庄园的门外,这庄园似乎跟她的房间一样有禁制,她进不来。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女鬼张着嘴巴,咿咿呀呀好像是要跟她说些什么。

恐惧战胜了好奇,盛夏缩了缩脖子,紧跟着厉北霆走进了庭院深处。

把她带到房间之后,厉北霆就离开了。

只有一成法力的他没办法在人间待太久,盛夏独自一人无聊的待在房间里。

管家来敲门的时候,她正瘫在床上躺尸。

脑海里在思忖,在这个庄园度过往后余生的可能性,反正鬼进不来,只要她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太太,陆家和盛家来人了,先生不在,您要见见吗?”

路淮安找来的倒是快。

让盛夏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也被宋淮安叫来了。

没有主家发话,管家是断不会将人迎进庄园里来的,所以等盛夏洗了个澡将身上繁琐的婚纱换下来再去见客已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宋淮安站在厉家门口,脸色铁青,盛父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嫁女儿为的是利益,这厉家比宋家强了不止百倍千倍。

宋淮安是来要人的,而他则是来要钱的。

盛夏缓缓走出来时,宋淮安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开,他大步走向盛夏:“夏夏,我来带你回去......”

只是他未走到盛夏的跟前,就被厉家的管家拦了下来:“宋先生,休得对我们太太无礼。”

太太两个字刺痛了宋淮安!

他认定了盛夏只能是他的夫人,所以这才肆无忌惮的对别的女人好。

他对赵婉晴是有些喜欢,可宋淮安也从未动摇过要娶盛夏的决心。

可盛夏怎么能嫁别人呢!

“夏夏......你是不是被逼的?你别怕,过来,我带你回去。”

盛夏冷眼瞧着宋淮安,像是在看一个笑话:“跟你回去做什么?宋淮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在婚礼现场丢下我去找别的女人的男人!”

“婉晴受伤了,我只是送她去医院......夏夏你知道的,宋夫人只能是你。”

“可我的丈夫,却未必只能是你!”




“可你我自小就有婚约......夏夏......”

“宋淮安!我那天晚上说过,你若把我留在那里,我死都不会原谅你!你到底是有什么脸面,还妄想娶我回家的!”

宋淮安脑海里闪现过那天晚上吓得浑身发抖的盛夏,倔强的抬着脖颈一字一句对他说出不会原谅的话。

可盛夏最好哄了,哪怕只有一块糖,他都能把生气的盛夏哄回来。

所以,她的威胁,他并未放在眼里。

盛父看戏一般站在一旁,宋淮安下意识的想要请他做说客,谁知盛父大手一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

“夏夏......”宋淮安不肯放弃。

可下一秒,赵婉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冲到宋淮安的前面对着盛夏猛然跪了下去。

“盛夏姐,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淮安哥哥,若不是我不小心割到手,淮安哥哥也不会因为担心我才赶来送我去医院的。”

“盛夏姐,你要怪就怪我,淮安哥哥是好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就原谅他吧,我给你磕头了。”

呵!

赵婉晴一贯习惯茶言茶语,虽是在道歉,可张口闭口强调的全是宋淮安是为了她。

这是道歉,还是拱火?

盛夏如今心里跟明镜似的。

“别演了!我祝你俩锁死!赶紧滚,别脏了我的眼睛。”

其实宋淮安比任何人都了解盛夏,她是性子软可她骨子里倔,决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以前他不过是仗着盛夏喜欢他,他们两个又有婚约。

如今玩脱了,才惊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赵婉晴倒是真磕,没一会儿额头就磕出了血,她哭的梨花带雨,抬眸间凄凄哀哀的看着宋淮安,又惹的宋淮安心疼。

“婉晴,你先起来,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

“不,淮安哥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盛夏姐不会误会你的,盛夏姐要是不原谅你,我就在这儿一直跪着,跪到盛夏姐原谅你为止。”

“傻丫头。”宋淮安的眼神里已经蕴起了心疼。

盛夏懒得看赵婉晴拙劣的戏码,转身就要回去:“愿意跪就跪,往旁边一点,别耽误了旁人进出。”

“盛夏!”宋淮安急了:“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势力,我都来娶你了,婉晴也道歉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他竟是冲过管家一把扯住了盛夏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宋淮安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突然出现的厉北霆单手就将盛夏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要娶我厉北霆的老婆?”

厉北霆居高临下睨着宋淮安,宋淮安一时间被他上位者的气势吓到了,狼狈的倒在地上,好半晌没能开口。

还是赵婉晴扑过来,紧紧扶住了他。

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毒,盛夏明明失了身,可宋淮安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娶她,如今护着她的那位瞧上去更是要比宋淮安强出千倍万倍!

凭什么她盛夏就这么好命!

早知如此,那天晚上,她就该直接让人要了她的命!

察觉到了杀气,厉北霆的眼光倏地钉在赵婉晴的身上,赵婉晴咬了咬牙一双蓄泪的眸子楚楚可怜。

“厉先生,你别被盛夏姐骗了,盛夏姐早与淮安哥哥有婚约,前几日还婚前失身,是淮安哥哥不嫌弃她坚持要娶她过门的,您护着的,不过是个早就跟人苟同过的女人。”

盛夏怒极反笑,她恨不得直接撕了赵婉晴那张破嘴。

虽说她说的没什么毛病!

可那晚失身,到底是被谁所赐,她赵婉晴比谁都清楚!

只是眼下她身边有大boss在,又何须她亲自动手,只见盛夏靠在厉北霆的怀里,眼神里尽是挑衅。

“老公,你还没谢过她呢,若不是她,你我如何苟同?你又如何娶的我这般如花可爱的美娇娘~”

盛夏故意这般说,软软糯糯的嗓音像是一把轻轻柔柔的羽毛刷,挠痒似的扫过厉北霆的心尖尖。

在宋淮安和赵婉晴震惊的眼神中,厉北霆扶着盛夏的手用力箍紧,逼的盛夏贴近他的身子。

下一秒,厉北霆一个眼神,管家就带人冲了出来:“去山上刨个坑,把他俩丢进去。”

“不!你不能这么做......”

赵婉晴尖叫着,宋淮安挣扎着。

可他们两个又如何是厉北霆手下的对手,不过盱眙,两人就消失在了盛夏的眼前。

盛父被眼前的一幕吓着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毕竟他的身份在这里。

厉北霆再厉害,也得唤他一声岳父。

他刚想往前一步去说话,就见厉北霆打横抱起盛夏大步走进了庄园。

“送客!”

管家拦下了盛父,盛父满眼的不甘心:“我是盛夏的父亲!你们厉先生的岳父!”

管家冷着脸,没答他一句话。

盛父在门口闹了半晌,这才悻悻拂袖而去。

盛夏窝在厉北霆的怀里,双手箍着他的脖颈,耳尖有些泛红。

“厉先生......我可以自己走的......”

“利用我?”

盛夏立刻如同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怎么敢。”

“那刚刚叫我什么,眼下又叫我什么?”

刚刚她是故意恶心宋淮安和赵婉晴才捏着嗓子甜甜糯糯的喊他老公的,眼下这里又没旁人,她自然还是喊他厉先生。

厉北霆早已不知自己活了多少年,万年,亿年......

在他漫长的人生里,从未有人喊过他老公,他不想承认,刚刚那一刻,他狠狠的心动了。

虽是知道这小小的人类是在利用他,可他竟是不恼。

还被那声甜腻腻的老公挑起了他心中最为原始的欲望。

十殿老儿们说了,要渡他情劫,这阴阳相合之事,一月至少三次!

他瞧着今日就是个不错的日子,甚是合适。

盛夏被人抱回了房间,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被丢进了软到像是一堆棉花糖的大床上。

那具身子突然覆了上来,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扬起了头,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欢乐与痛苦,两个极点,互相汲取着彼此。

“呜呜......厉北霆,你欺负人......”

“再叫一声,我就放过你。”




再叫一声,老公?

太羞耻了,盛夏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只是觉得委屈。

眼眶一点一点氤氲起湿气,随着厉北霆毫不留情的动作,泪珠子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她没想过,会跟一个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男人再次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她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主动权全在他的手里。

虽然......虽然他长得帅,可长得帅就能随便欺负人吗?

呜呜呜......越想越委屈的盛夏再也忍不住瘪着嘴哭了起来。

厉北霆愣了一瞬,是他太狠了,把人都弄哭了?

那他轻一点?

可轻了一些,不仅自己难受,身下娇小的人类却哭的越发厉害了。

阴阳相合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吗?

铁树难得开花的厉北霆压根不明白盛夏此刻到底为什么哭。

只是见人哭的狠了,他只能被迫起来:“喂,是本君技术太差?”

盛夏抹了一把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裹着被子转个身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额,厉北霆有些懵。

但他此刻也明白了,眼下这个小小人类不愿意跟他阴阳相合。

虽然中途结束他并不舒服,可他还是十分体贴道:“你若不愿今日就罢了,但未泻阴气,今日算不得数,下次还需补上。”

算不得数!!!还要补上!!!

盛夏气急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拿着枕头就砸过去:“补你妹!”

可枕头砸了个空,厉北霆早已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呜呜呜,厉北霆,你混蛋......你欺负人......”

殊不知,此刻的酆都大帝早已回到他的宫殿,而且踏入了他从未进过的书房,在里面不停的翻找。

“按理说,书房里都会有一两本那种秘术的,怎么没有?”

而且这种事情,他也羞于启齿,总不能去问旁人吧。

掌管书库的小吏刚刚从外面回来:“帝君,您要找什么秘术?”

“没什么。”酆都大帝强装镇定,挥了挥衣袖转身大步离开。

......

盛夏在厉家的庄园里住了下来,自从厉北霆那次离开之后,已经一个礼拜了,他还未曾回来过。

管家仲伯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期间盛父打过她无数的电话被她拒接之后,盛父恼羞成怒要销毁她生母留给她的东西,逼的盛夏答应回家一趟。

仲伯不能离开庄园,在盛夏离开之后,便给厉北霆传了消息。

盛夏实在是不想离开庄园。

这几日她在门口观望过,那个红衣女鬼一直没有离开。

不过她也渐渐感觉到了,女鬼好像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倒是像要跟她说些什么。

再结合厉北霆说的,这个女鬼身上有功德,需要她去超度。

她越发觉得,这个女鬼找上她许是有事要求助于她。

可她害怕啊,她不敢跟鬼打交道。

能拖一日便是一日,反正在庄园里面吃喝不愁,那些鬼也进不来。

但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拿母亲的遗物来威胁她,走这一趟不可避免。

而且她还有些在外的事情需要处理。

给赵婉晴的资助,她要停了。

从上了车之后,盛夏就发现红衣女鬼紧跟在她的车后面,回去的这一路上,隐约还有许多小鬼在追着她的车子跑。

不过他们似乎不是红衣女鬼的对手,在几团鬼气纠缠之后,始终跟在她车后的只有红衣女鬼。

盛夏害怕,下车的时候她双手合十,朝着女鬼拜了拜:“求求你,别离我太近,我害怕。”

女鬼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竟然没跟着她进家门。

让盛夏意想不到的是,宋淮安和赵婉晴此刻竟然也在。

盛父将宋家的彩礼尽数退还,宋淮安不肯收,他逼着宋父履行两家的婚约,把女儿给他。

盛父头疼的厉害,宋淮安是不敢去厉家要人了,干脆缠着他们盛家。

盛夏进门的瞬间,盛父眼神一直在往她的身后瞟。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贤婿没跟你一起来吗?”

盛夏微微皱眉:“我母亲的遗物呢?”

“是你的东西,我自然会给你,不过你嫁了厉家,厉家的彩礼你应当带回来吧。”

“厉北霆没有给我彩礼。”

盛父大怒:“怎么可能!不会是你想独吞吧,盛夏你身体里流的可是老子的血,你想嫁人,就必须把彩礼拿回来。”

盛夏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爱她,只爱钱。

她也不恼,只道:“想要彩礼也可以,你自己去跟厉北霆要,反正他没给我。”

宋淮安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是厉北霆?”

“是!”

“你竟然敢背叛我!”

盛夏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般一把甩开宋淮安:“咱俩之间到底是谁背叛谁呢?不是你要把我嫁给死人替你的婉晴过喜的吗?”

“可我没让你跟别人发生关系!”

“你以为我愿意?”

宋淮安浑身一震,他踉跄后退几步,又抬起头来:“算是我的错,我不在乎那晚的事情了,你跟我走,我娶你,我对你负责。”

“你贱不贱,宋淮安!我都跟别人睡了,你还要娶我!你犯贱我管不着,可我不想嫁给你!”

宋淮安盯着盛夏的眼睛,在看清她的眸子里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之后,心仿佛空了一大块。

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不!

他虽是因为赵婉晴亏待了盛夏,可他从未跟赵婉晴做过逾矩的事情。

只是赵婉晴不同于盛夏,他不过一时新鲜而已。

他要娶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盛夏啊。

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宋淮安没法接受,他再次拽住盛夏的手臂:“我不管,你我从小就有婚约,你要嫁也只能嫁我,你跟我走!”

他毕竟是男人,力气很大,盛夏也没有防备,竟是被他直接拉出了家门。

“宋淮安你疯了!我已经嫁给厉北霆了!”

“我查过了,你们两个根本没领证,也没有举办婚礼!”

“那我也不嫁你!”

宋淮安死死拉着她,拽的盛夏胳膊有些疼,门外守着的女鬼似乎是看懂了盛夏被人为难,呼啸着就朝着宋淮安奔了过来。




宋淮安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瞬间阴冷下来,拽着盛夏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了一般,疼的他只能撒手。

只有盛夏看得见,红衣女鬼此刻正扑在宋淮安的身上,张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大概是有禁制,伤了人的红衣女鬼此刻也不好过。

她的皮肤似乎是在被灼烧,正在痛苦的哀嚎。

“够了够了!你受伤了!”盛夏焦急的大喊,担心的看着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又死死咬了一口下去,这才化成一团鬼气离开。

再看宋淮安,他的胳膊上并未留下任何伤口。

他有些害怕的盯着自己的胳膊,刚刚被什么东西撕咬的感觉太清晰了!

那东西似乎要咬下他的皮肉,可眼下手臂除了剧烈的疼痛感,竟是没有一点伤痕!

这太诡异了!

赵婉晴从别墅内冲了出来:“淮安哥哥,你没事吧。”

宋淮安脸色有些诡异的苍白,瞧着仿佛瞬间失去了精气似的,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才被赵婉晴扶了住。

“快走,快走!”

宋淮安吓坏了,看向盛夏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赵婉晴只能扶着人先行离开。

盛父看着这场闹剧,眼眉一挑:“想要你母亲的遗物,就拿厉家的彩礼来换。”

盛夏回眸看向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我真替我的母亲不值,她怎么就遇到了你这种渣男。”

盛父冷哼一声:“她活着时,我待她不薄。”

“是吗?这话你敢当着我母亲的面说吗?”

“有何不敢!”反正斯人已逝,他怕什么。

盛夏第一次庆幸自己开了阴阳眼,既然她能看见鬼,那她能不能再见到母亲呢?

厉北霆的身份好像很厉害,下次见到她,她定要想办法问问他。

母亲的遗物今天注定带不走,盛夏只上楼拿走了她跟母亲的相册,离开盛家之后,径直去了渝州的慈善中心。

她在那里开设了好几笔慈善基金,资助赵婉晴上大学便是其中一笔。

一共五年,每年六万块钱直接打到赵婉晴的卡里,对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说,这笔钱足够承担她在大学里的所有花销。

如今她要取消对赵婉晴的资助,而且要求基金会追回之前资助她的款项。

负责她的基金助理是个小姑娘,重新整理了一些需要资助的项目拿给盛夏挑选。

盛夏随意翻看着,一个寻人启事在这些项目中格格不入。

“寻人还需要资助吗?”

“不好意思啊盛小姐,这个不是,是我放错了。”

盛夏哦了一声,拿着寻人启事看了起来,小助理开口道:“梁家寻女,赵家寻妻这件事情目前舆论很高,他们家庭条件不好,是网友们主动要求捐款,帮助他们的,捐款通道刚刚打开,已经涌入上万人为他们捐款了。”

“是吗?”盛夏有些兴趣。

她仔细看起了寻人启事,只是,照片上那个红裙子的女人,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呢!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盛夏皱眉想着,一时想不起来。

小助理也挺八卦的,凑在盛夏跟前讲:“失踪的这个女人叫梁双双,是梁家的大女儿,从小品学兼优,毕业之后还考了公,嫁给了大学同学赵世明,据说小两口十分恩爱,才刚结婚就怀上了孩子。”

盛夏一直在盯着那张照片看。

小助理继续讲:“怀孕八个月的梁双双在公园散步的时候,突然就失踪了,梁家父母为了找她连工作都不要了,她的老公因为担心妻子在单位晕过去几次,也没工作了,现在两家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全身心投入到了找她这件事情上。”

“梁双双失踪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吧,其实我觉得人大概是不在了,若是活着,全网帮着一块找怎么能找不到呢?哎。”小助理重重叹了口气。

大概不在了,这句话突然点醒了盛夏。

红衣!

她终于想起来,照片上的女人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那不是一直跟着她的红衣女鬼吗?

“盛小姐,你也想为他们捐款吗?”

盛夏犹豫了片刻:“我能见见他们吗?”

“可以的,我这边可以安排。”

帮助红衣女鬼的家人找到她,是不是她身上的功德所在点呢?

盛夏皱眉思忖着,可关键她并不知晓这个梁双双命丧何地,她总不能见了她的家人直接了当的说,她人已经死了吧。

“盛小姐,明天我可以带您到他们家里去,你看时间方便吗?”

“方便。”

离开慈善中心,上了车之后的盛夏明显心不在焉,她一直在往车子后面看,可这次,红衣女鬼并未跟上来。

她想见见她,想试着跟她沟通沟通,至少,她得问出,她尸体所在的地点。

没了跟着她的红衣女鬼,车子后面渐渐又跟上了一堆鬼气。

那些鬼气汹涌着朝她奔过来,几乎快要将整个车子都包裹起来了。

凌厉的阴气穿过车子打在盛夏的身上,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浓重的腥臭味儿也渐渐弥漫了整个车厢,盛夏害怕的叫司机,可司机仿佛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只木讷的开着车。

“该死的厉北霆!呜呜......太吓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盛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眼角的泪滴欲落不落,她惊讶的瞪着大眼睛看着神出鬼没的厉北霆,然后打了个嗝儿。

车厢里的腥臭味儿被一种诡异的香气替代。

车子外面的鬼气几乎是瞬间消失不见的。

“嗝儿......厉北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嗝儿......”

厉北霆挑眉看着她:“我再不出现,你就要被那些恶鬼给吃了!”

“吃了?”盛夏吓的立刻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嗝儿......鬼还吃人......嗝儿......”

随着她打嗝的颤栗,眼角的泪滴终于落了下来,不过好巧不巧,落进了厉北霆的衣领里。

那泪滴带着温度,穿透了他得肌肤,竟是直达他的心脏。

隐约间,那颗沉寂了上万年的心脏,竟是有了跳动的迹象。




那颗坚硬如石的心脏上,似乎绑了重重的铁链,而盛夏的那滴眼泪竟然引起了铁链的波动。

厉北霆心下大骇,他竟不知自己的身体里,还有这种禁制。

回到庄园的时候,盛夏一直在盯着身后看。

连走在她身前的厉北霆停了下来她都没发觉,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哎呦......你的肌肉是铁做的吗?疼死我了......”

盛夏捂着脑袋有些不满的嘟囔。

厉北霆睨了她一眼冷嗤一声:“你的眼睛是长在后脑勺上了吗?”

“哪有......”她不停的超外面张望,然后失望的叹了口气:“那个红衣女鬼怎么不见了,她是不是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嗯。”

“你知道?”盛夏立刻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厉北霆。

厉北霆微微颔首:“人鬼殊途,规矩森严,无故伤害人类者,罚真火灼烧,严重者,魂魄皆灭。”

盛夏一下子紧张起来:“所以你都知道,她是为了护我,才伤了宋淮安的!厉北霆你那么厉害,救救她好不好?”

“你不怕她了?”

盛夏垂下头揪了揪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怕......可是她好像没有要伤害我,她今天还保护我了。”

更何况,她好像猜到她的身份了!

她的父母丈夫还在苦苦寻她,盛夏不能让她就这么魂魄皆灭。

“求求你了......”

“嗯?求人是这么求的?”

盛夏嘟着嘴小声嘀咕:“你又不是人。”

“什么?”厉北霆干脆揪住了她的小耳朵,提着她的脑袋抬眸看向他。

盛夏自小就能屈能伸,立刻眯起大眼睛,讨好的露出一个特别甜美的笑容,双手合十虔诚的拜拜:“求求你啦,宇宙超级无敌厉害大Boss厉先生。”

厉北霆不为所动,淡淡的眸子睨着她。

呵!逼她上大招!

于是盛夏踮起脚,用力将鼻尖对上了厉北霆的鼻尖,亲昵的蹭了蹭,然后软着嗓子小声撒娇:“求求你了,老公~”

等下!

厉北霆觉得自己的鼻子突然一热,似乎是有什么液体流出来了!

他慌乱的推开盛夏,大手一挥,红衣女鬼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要不要这么突然......”她习惯性的转身往厉北霆的身后躲,却发现那厮又凭空消失了。

额,盛夏同手同脚往后移了两步,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没出息的哭出来。

红衣女鬼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恐惧,有些无措的往后飘了飘,那模样竟是带了一丝委屈。

怎么办,心软的盛夏有些心疼她了。

她强行稳住心神抬起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悄悄打开一个指缝,透过缝隙看着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梁双双?”

“啊啊啊啊......”

梁双双不能开口说话,她伸出枯白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盛夏这才看清楚,她空洞洞的嘴巴里竟然没有舌头。

“你等一下!”

盛夏立刻跑去找了管家仲伯,拿来了纸笔,放下之后连忙又后退了好几步。

“你可以写出来。”

红衣女鬼飘了过去,可她尝试了几次,双手根本无法拿起实物。

见她委屈的摇头,盛夏也有些无奈,原来人鬼交流这么难。

“那你是不是梁双双?是的话你就点点头,不是的话你就摇摇头......”

话音才落红衣女鬼就拼命的点起了头。

果然是她!

盛夏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今天在慈善中心带走的那张寻人启事,小心翼翼往红衣女鬼面前递了递。

梁双双伸长了脖子去看,突然间浑身的鬼气就翻涌了起来。

周遭刮起了阵阵阴风,凄厉的鬼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梁双双好像瞬间失去了理智,朝着盛夏就扑了过来。

“妈呀!”盛夏丢了寻人启事拔腿就跑,下一秒凭空闪现的厉北霆就将她护在了怀里。

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总之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梁双双已经被一条闪着光的铁链锁住了。

但看得出来,她还属于暴走阶段。

“这是怎么回事?”

厉北霆勾勾手指,落在地上的寻人启事就飞到了他的手里。

很显然,梁双双突然暴走,跟这张纸上的内容有关。

盛夏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知道家人在找她,太过激动?”

厉北霆挑挑眉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积攒功德这事要靠她一个人参悟了。

“好吧,明天我先去见见她的家人,你先把她收走吧,太吓人了。”

梁双双在奋力的挣扎着,血红的眸子里尽是滔天的恨意。

厉北霆知晓这其中的一切缘由,只淡淡睨了她一眼:“一切看你造化。”

盛夏一晚上都没睡好,厉北霆知道她是吓着了,难得留在了庄园,躺在床上一侧陪她入睡。

炎热的七月,厉北霆就像是二十四小时自动制冷空调。

盛夏打了个喷嚏后拽起了被子:“太冷了,你能不能暖和一点?”

这不是强人所难?

厉北霆干脆起身:“你若不怕,就自己睡,本君走了。”

“哎,你去哪儿,明天你陪不陪我一起?”

“区区小事,何须本君亲自出面。”

盛夏听罢切了一声,拽什么词,两字不去就解决了,文绉绉的,听上去怪怪的。

好不容易捱过一夜,翌日一早,盛夏就联系了慈善基金的小助理。

两人约了个见面的地点,直奔梁双双的父母家。

抵达的时候不过早上八点,梁家门口竟然挤满了媒体,梁父梁母面容憔悴的坐在客厅里,对面架着一台摄像机,正声泪俱下的求着直播间的网友们帮他们找找女儿。

一旁还跪着一位举着梁双双照片的男人,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空洞洞的,嘴里不断喃喃着梁双双的名字,喊她回家。

小助理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道:“太可怜了,他们夫妻那般恩爱,妻子失踪,丈夫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睡一个整觉了。”

不仅是小助理,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唏嘘。

连直播屏幕上都在清一色的刷着梁父梁母爱女心切以及赵世明爱妻如命的弹幕。

可盛夏却觉得这里的氛围很奇怪。

他们明明看上去很难过,可仅仅也只是看上去,除了围观者,盛夏竟是在他们三位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一丁点的悲伤情绪。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