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霖推门而入，看着婆婆指着马桶骂骂咧咧。
“这哪来的血，大早上就触人霉头！”
李霖小解完总是忘记冲水，这血尿也肯定是他的。
尿毒症晚期的患者如果不去做透析，确实会出现尿血，身体浮肿的症状，上一世我做主了功课，没想到这一世还用上了。
我本以为李霖会紧张身体异常，没想到，他淡定如初。
“妈！
你刚刚不是非要喂我吃红心火龙果吗？”
他指了指客厅桌上的水果，“吃了当然尿也红了啊！”
婆婆拍着重新扣心口嗔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血呢！”
“你们要是年纪轻轻就得绝症，我老婆子就是去工地搬砖也要治好你们！”
这母慈子孝的场面还真是温馨感人，我都不忍心去打破。
“妈，我得了尿毒症，还是晚期，”我意有所指，“因为我是熊猫血，换肾几乎是天价，李霖也说砸锅卖铁都会救我，有你们做我的家人我真是太幸运了！”
我低头垂泪，“妈，你年纪大了别去搬砖了，我听说咱家农村拆迁款下来了，几十万可以凑合先治病用。”
“等肾源是持久战，那就辛苦妈……”我说着要去抱她，她却一巴掌给我推开。
“别……这几十万是李霖弟弟的讨老婆的彩礼，”婆婆讪笑，“我现在就回村去借，你等着嗷！”
下一秒，婆婆就抓起沙发上的祖传编织袋去玄关换鞋了。
我和李霖去挽留，她假笑着推拒。
“小琳，你就好好休息，好好治病，妈这就回去给你筹钱！”
说完，飞快地消失在楼道，连电梯都没坐。
今天李霖没有去上班，他说请假陪我去医院。
“老婆，我听说尿毒症透析会舒服些，咱们今天去做检查，把透析治疗安排上吧！
不差钱！”
我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他想要我的确诊单子去保险公司兑现赔付金。
然后他就可以等赔付金到账，一脚将我踹掉了。
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老公，我昨晚联系到一个老同学，他说短时间内能帮我搞到熊猫血的肾脏，但是价格不便宜！”
李霖语气失落，但依旧勉强笑着。
“是吗？
来路干净吗？
当然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能救你，但是咱们可不能被骗了！”
我点头如捣蒜，“包正经的，是找到捐献者去医院做手术的，但是费用要五百万。”
“五百万！”
李霖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咱家哪来五百万啊！
卖房子也就只有一百万吧！”
“可以先把房子卖了给一百万定金，他就开始给我找……那房子卖了，咱们住哪里？”
我泫然欲泣，开始自责，他阴沉着脸安慰我。
他去了书房拿出房产证，咬了咬牙递给我。
“卖就卖！
别哭了，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吧，先治疗！”
我抹干眼泪，将房产证收好。
“老公，明天再去吧，透析痛得很，今天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下午他借口去上班时，接到了保险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