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姐和燕燕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寻找母亲,我只好带着燕燕一起远行。
经过一整天的颠簸,我们到了盘幺妹家乡的县城,要想当天赶到盘幺妹的村子是不可能的了。
已经到了下午六点,赶到盘幺妹的镇子里都是最后一班车了,我觉得到了镇子里,住宿什么的都没有小县城方便,不如住在小县城,天亮后搭早班车赶到盘幺妹的镇子里,然后步行去她的村子。
燕燕也赞同我的想法,于是,我们出了车站,在小县城里走着,打算吃了晚饭后,再去宾馆开房。
这个县城比我们的县城还小,不过,环境倒是不错,街道上很干净,只是,街上我们会碰见很多穿着民族服装的小数民族。
吃饭很便宜,只是饭店里也没有好菜,可见,这个县城都是一个贫困县,盘幺妹的山疙瘩里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个小县城的辣子炒小鱼味道倒是不错,小鱼小得只有火柴棍大小,辣子却是辣得嘴巴都翘起来了,吃的时候,我跟燕燕不停地“嘘嘘”着,却又想吃。
一盘辣子炒小鱼,不过一点五元,却吃不完。
燕燕见如果只是送米饭,这个菜只要一半就够了,何况,我们还点了一个炒肉丝和一个青菜。
她笑着说:“我们喝两杯怎么样?要不,这么好送酒的小鱼浪费了。”
“行。”
我也觉得这个辣子炒小鱼送酒是真的不错,于是,要了一斤包谷酒。
包谷酒也是这个小县的特色酒。
吃喝往后,也就到了七点多种,我和燕燕去找宾馆,开房。
快到宾馆门前的时候,燕燕笑道:“陈军,我们合租房子住的,已经习惯了,我看,开一个两张床的双人房就行了,这样可以节约钱。”
“不好吧!万一查房,说都说不清。”
“我们又不做什么,一人一张床,说是兄妹关系,能有什么事?”燕燕歪着脑袋看着我笑得很是得意。
“不行。真要是查房,带去调查,就是没有事,也会耽误时间。燕燕,我们不是缺这点钱的人了。”
我觉得两人一个房间,也不方便,这个宾馆里双人床,毕竟跟我们合租的一人一个房间是有区别的。
“哼!我就是想跟你住一个房间嘛!这样,免得害怕。”
燕燕坦白了,不过,我觉得她说“害怕”又是谎言。
最后,我没有答应燕燕的要求,还是开了两个房间,我可不想去找母亲的路上遇到麻烦。
一夜无话,次日吃过早饭,我们搭上了早班车,到了镇子里,然后直接朝着盘幺妹的村子走去。
开始的路面比较宽阔,经过了两个村子之后,路面越来越狭窄,最后就是上山路,走得很辛苦。
一路景色虽然不错,但是,哪里有心情观赏,走到半山腰,有三棵高大的柏树在路边,而且柏树下面还有几块光滑的青石板。
显然,这是歇脚的地方。
“走累了,陈军,我们歇会儿吧。”
燕燕说着,已经坐在了青石板上,而且,解开了衣服的扣子,爬山都爬出汗来了。
我应答一声,看她解扣子,把目光移开,也坐在了青石板上面,眼睛看着远处翠色欲滴的树叶。
“盘幺妹她们村子肯定很穷,我们翻过这座山,下去后,还要再翻过一个小山,是不是?”
听到燕燕问起,我不自觉地侧头看她,却见她拿着衣摆在扇风,她的风景胜过我刚才看到的自然风景,我赶紧又看向远方说:“是。”
“盘幺妹她们村子果然比我们村还要偏僻,住在这么偏僻的山疙瘩里,真不知道当时落户的祖先是怎么想的!”
燕燕抱怨着说。
我没有理会燕燕的抱怨,说:“不能歇久了,要不,更不想走了。”
“你说的没错,这个我有经验,我们还是慢慢走吧。”
燕燕说着站起来,我们继续弯着腰,朝着山上爬去,到了山顶,看见山脚下有个村子。
但是,我们知道,那个村子不是目的地,还得从村边的小路过去,再爬上山包,然后看到的村落,才是盘幺妹的村子。
我们爬上最后一个山包,看见下面的村落已经升起了炊烟,山民开始做中饭了。
下了山,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我祈祷着,盘幺妹说的大牛买的媳妇就是我娘!
这次找娘,我并不偷偷摸摸地带着娘走,那样,我知道太危险,而且,我觉得也不光明磊落。
听盘幺妹说过,她们村子里的男人买媳妇也都是迫于无奈,我心里甚至没有恨过大牛。
只是,我想,大牛只要没有打我的娘,我就毫无怨言了。
至于。
他买我娘的时候,花了多少钱,我不仅会给他,还会多给他。
想光明正大带走娘的我,也就光明正大地打听大牛的家住在什么地方了。
先碰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我走向前去问:“伯母,大牛家在哪?”
大娘看着我,一时没有回答,我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
燕燕见大娘不说话,笑着问:“大娘,我们想去大牛家,他家在哪?”
大娘的眼睛盯着我:“什么大牛,小牛?我们村子里养的牛多了!不知道。”
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我很是不解:难道我缺少礼貌吗?
燕燕却提醒我说:“她会不会怀疑我们就是来找人的?”
燕燕这样一说,我反应过来,肯定是这样!
盘幺妹不是说了,全村人都很团结,哪怕是平时有过节的人,碰上买来的媳妇要逃跑,都会帮着追赶吗?
“走,那边那座房子可能就是大牛的!我问过盘幺妹,她跟我说过大致方向,我们进小村的路,左边小山丘下的破烂木屋……你看,那个木屋……”
我指着左边小山丘的一座小木屋说,燕燕看过去,说:“那应该是了。”
我们快步朝着左边小山丘走去,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似乎要跳出来!
娘!你真的在这里吗?
你一直被关在这个小屋里,不能出来走动吗?
娘,你受苦了!
想着很快见到苦命的娘,我除了激动,还有悲伤,心中真是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