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绾妤江汐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关一年,京圈太子把我宠成宝 全集》,由网络作家“倾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小姐迷途知返,已改过自新,不再大逆不道。”教官汇报成果,神色认真。一旁低着头的女孩薄肩轻颤,双手死死的拽着迷彩裤,迫切的渴望离开魔窟。“看来……送对了。”冷漠的声线令女孩浑身僵硬,眸染痛色。说话的人是养了她十年的哥哥池宴礼,是凉城一把手,手段狠厉,也是送她进青少年特殊机构的人。但,他拥有一张温尔文雅的俊脸,金丝框下的那双眼眸深邃的要命,鼻峰英挺如雕塑,薄唇总是荡着三分笑,给人一种矜贵儒雅的错觉。那年,父母双亡只剩下年仅十岁的她,被江家二房扫地出门。在绝望的时候,肩上多了一件宽厚的外套,很暖,暖的她停止了哭声,还跟他回了家。她上学是他送的,家长会是他去开的,收到的礼物更是豪横,有金银珠宝,房产商铺,等等。在他的呵护下成长,她被宠成...
《被关一年,京圈太子把我宠成宝 全集》精彩片段
“江小姐迷途知返,已改过自新,不再大逆不道。”
教官汇报成果,神色认真。
一旁低着头的女孩薄肩轻颤,双手死死的拽着迷彩裤,迫切的渴望离开魔窟。
“看来……送对了。”
冷漠的声线令女孩浑身僵硬,眸染痛色。
说话的人是养了她十年的哥哥池宴礼,是凉城一把手,手段狠厉,也是送她进青少年特殊机构的人。
但,他拥有一张温尔文雅的俊脸,金丝框下的那双眼眸深邃的要命,鼻峰英挺如雕塑,薄唇总是荡着三分笑,给人一种矜贵儒雅的错觉。
那年,父母双亡只剩下年仅十岁的她,被江家二房扫地出门。
在绝望的时候,肩上多了一件宽厚的外套,很暖,暖的她停止了哭声,还跟他回了家。
她上学是他送的,家长会是他去开的,收到的礼物更是豪横,有金银珠宝,房产商铺,等等。
在他的呵护下成长,她被宠成全凉城最幸福的千金大小姐。
结果,在她二十岁那年,得知他要和裴绾妤联姻,逼的她疯了一般的作妖,作到他厌恶她。
呵!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没有血缘关系,一步步的爱上养哥。
终获此劫。
突然,后背有一只手推了她一下,身子重心不稳的朝着车里扑了过去。
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眼看着自己要扑进池宴礼的怀里,头顶传来一声怒呵。
“江汐言!”
手腕被狠狠的拽住,腕骨好似要被捏碎,疼的她浑身冷汗直冒。
“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绊脚了。”
“我发誓!”
“我真的不敢再对你大!逆!不!道!”
对,就是“大逆不道”四个字定了她的罪,让她承受了一年非人类的身心折磨。
滚烫的泪灼了池宴礼的手背,下意识的松开。
车门被关上,江汐言心慌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绾妤说的没错,送你来这里会让你回归正途。”
池宴礼看得出江汐言有改变,毕竟她从前不会承认自己品行不端。
可不知为何?
他看着她胆怯的闪躲自己,胸口有些闷。
手机铃声响起,他没注意身侧面色苍白的女孩,而是柔声安抚电话那头的人,说快到酒店了。
车子朝着七星汐悦酒店开去。
从前宠她是真宠,连他的酒店名字都冠上她的名。
窗外豪车如云,抬眸映入眼帘是池宴礼和裴绾妤的结婚照。
原来接她回来,是想让她亲眼看见他们结婚,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可她被折磨了那么久,怎么还敢有念想呢?
“绾妤让我接你回来当她的伴娘,能做到?”池宴礼眯起黑眸,迟迟等不到她的答案,眉色不悦。
瞬间燥意上头,还未开口,听到女孩乖巧的声线。
“好。”江汐言应声,也许只有这样,裴绾妤才会放过她。
还她自由。
“你和徐秘书先去换衣服,我还有事情。”
池宴礼瞥了一眼她身上宽松的迷彩服长袖,长长的松了口气。
到了化妆间,江汐言换上了香槟色的伴娘服,闭了闭眼,鼓足勇气跟徐秘书去了婚礼现场。
刚踏入宴会厅,耳边传来宾客的祝福声。
“哇!裴小姐今天也太美了,与池少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就是,池家和裴家联姻,绝对是强强联手,哪还有江家孤女什么事儿啊。”
“这……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江汐言在特殊教育机构混成什么样了。”
“呵呵!她没了池少的护犊子,能拿那些狼性的教官怎么着?我猜她肯定被驯化成……乖乖狗了。”
“你注意言辞,当年江小姐桀骜不驯,谁也不看在眼底,小心她今天会听见。”
讥讽的笑声,江汐言早已麻木,好似听到那些教官的声音,无波无澜。
是她的错。
她以前不该觉得池宴礼对她是偏宠。
“江汐言,你还敢来!”
身后传来一声嘶吼,没等江汐言回头,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扑向了香槟台。
“绾妤!”
池宴礼迅速上前扶住裴绾妤,担心的问:“怎么样了?”
“好疼!”裴绾妤咬了咬唇瓣,面露痛意,柔弱道:“宴礼,我的脚踝有点疼,过会儿应该没事儿。”
“你穿十五公分的高跟鞋摔一跤,怎么可能没事儿?”江梦沅气呼呼的点火,转头指着江汐言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你就该重新被送回去教育,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不!
她不要回魔窟!
恐惧四面八方袭来,吓得她跪在裴绾妤的面前,拼命的磕头。
“裴小姐,都是我的错,我给你磕头认罪!”
“我求你别把我送回去,对不起……”
“我求求你了。”
……
一声声泣不成声的道歉,一次次用力的磕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还是傲娇任性的江大小姐?
池宴礼也怔住,看着不要尊严的妹妹跪地磕头,心脏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厉声:“汐汐,站起来。”
“哥,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江汐言语无伦次的求饶,磕头的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一片绯红。
她不能回去,她也不要回去,她会被那群教官折磨死的!
这一幕让裴绾妤极其痛快,柔声:“宴礼,汐汐妹妹好像被我们结婚给刺激到了,要不送她去心理科看看?”
江汐言的动作一顿,愤怒地瞪着裴绾妤,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会被裴绾妤往死里整。
偏偏池宴礼还信裴绾妤的话。
可笑。
她活着就是一个笑话。
“哥,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你只听裴绾妤的话?”
无助的声音透着绝望,眸中带了几分的自嘲。
池宴礼见她执迷不悟,火气再也压不住的呵斥:“很好!你还是没学乖,那就听从你嫂子的安排,送你去精神科看看。”
江汐言的眼底浮现痛苦,一口血猛地从嘴里喷出,身子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现场一片尖叫和躁动,四处鲜血飞溅,瘦弱的女孩倒在血泊中,刺目惊心。
“汐汐!”
池宴礼起身朝着江汐言冲了过去,瞳孔剧烈的收缩,嘶声吼道:“快,送医院。”
“宴礼,今天是我们结婚。”裴绾妤连忙拦住他,不想自己的第二场婚礼又失败。
池宴礼红着眼,戾声:“让开。”
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后。
江汐言缓缓地睁开眼睛,大脑一阵泛疼,视线渐渐地看清池宴礼。
“哥……”
池宴礼一夜没合眼,胸口的怒火被强压着,沉声:“为什么又破坏婚礼?”
破坏婚礼?
江汐言想起来了,双手抓住了池宴礼的手,绝望地说着。
“哥,我没有要破坏你的婚礼。”
“你……你不要听裴绾妤的话,好不好?”
“我会死的。”
“她骗了你,她买通教官,日日夜夜的折磨我,不给我饭吃,还打我……”
“江汐言,你编这么多谎言,不就是不想我结婚吗?”池宴礼嫌恶的甩开她的手,怒火再也压不住,失望道:“你还真是无药可救。”
“我没有骗你,我被她送去缅北,不听话就对我使用电击,珍珠奶茶的酷刑,还割了我一个肾……”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门口的裴绾妤走了进来。
“汐汐妹妹,你怎么连送去缅北的谎言都能编的出来?”她边走边笑,好脾气的抱住了池宴礼的手臂,又说:“要是你真的被卖去缅北,你哥想接你回来,怎么会这么容易?”
池宴礼黑眸阴沉,冷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江汐言的心底闪过一丝的慌,“我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让我体检,我真的少了一颗肾……”
“从今天开始,你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监控。”
丢下一句话,池宴礼转身往病房外走。
“不要!”
江汐言拔掉吊挂,下地就要追出去,很怕再一次被关起来。
保镖直接上前将她拉住,不给她抵抗的机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裴绾妤带走了哥哥,还收到裴绾妤挑衅的笑,好似在炫耀她又赢了。
是的,她又输了。
早知命运,十年前,她绝对不会跟池宴礼走。
“江小姐,幸好你没事儿,你可别再折磨少爷了。”唐姨满眼的心疼,不想两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此折磨对方。
江汐言愣了几秒,痛苦的闭上眼睛,“唐姨,我……”
她想说她真的放手了。
可没人放过她。
“哎!少爷为了你取消婚礼,守了你一夜,现在又回老宅跪祠堂了。”
江汐言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姨拿出一份体检报告单递给她,无奈道:“这是你的体检报告单,少爷看过了。”
江汐言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行行字入目,全身上下都体检了,连肾也检查了。
所有结果都是健康的。
她的心底一片荒芜,知道又是裴绾妤的杰作。
肯定是她收买了医生。
怪不得,池宴礼不信她的话。
她在缅北的日子里,电棍伺候是家常便饭,不乖就拔她的指甲,一个不行再拨一个,还成为定期抽取的血库……
身体折磨不说,她每日还有一个酷刑,必须观看那些花一般年纪的女孩,被那些变态男人玩到死,手法残忍,逼得她心理受到重创。
本以为这些惩罚已经很残酷,却没想到她被迫割了一个肾,导致她得了尿毒症,寿命只剩下不到五年。
在医院养了两天,她回到生活了十年的家,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迟早要死,但她不想死在裴绾妤的手里。
刚踏入家门口,看见池宴礼的父母和裴绾妤都在,心底一阵后怕。
下一秒,叶菁对着她就是一通大骂。
“白眼狼,我当初就该阻止宴礼把你接回家,宴礼就不会成为整个凉城的笑话。”
“宴礼对你亲如亲生兄妹,你却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你怎么不去死?”
各种污蔑的言语又一次刺痛了江汐言。
“汐汐,伯伯可以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昨晚的事情,但你今天必须要离开。”池应凌冷眼看着她,点明他的来意。
“爸,妈,我……”
“我保证现在马上离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叶菁打断。
“你别乱叫爸妈,我们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有多远滚多远。”叶菁怒声数落,眼底尽是嫌弃。
江汐言的心生疼,低着头,不敢反驳。
见她惨兮兮的样子,裴绾妤勾起唇角,亲昵的挽着叶菁。
“伯母,昨晚婚礼的事,我父母很生气,我会尽量劝着,你也消消气。”
叶菁拉着裴绾妤,柔声安抚:“绾妤,你放心,伯母不会再放任宴礼胡来了,也会给你们裴家一个交代。”
裴绾妤是京城裴家的旁系,在凉城的身份地位与池家旗鼓相当,两家联姻双双很看重。
江汐言也知道商业联姻的作用,本以为池宴礼不会喜欢裴绾妤。
她才会奋不顾身的为自己争取这份爱情。
现在输了一切。
就连眼前从小宠她的干爸干妈都站在了裴绾妤那边。
她记得刚来到池家,干妈会带她去游乐园玩,带她融入凉城的名媛圈,把她宠成池家的掌上明珠。
干爸的父爱也从未缺席,每次她生日,或者学业上取得好成绩,都会送她豪礼。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干妈干爸恨意的眼神,强忍着保证:“叔叔,阿姨,谢谢你们十年的栽培,我现在就离开池家。”
裴绾妤得意的扬起唇角,等这一刻等了一年多了,不解决江汐言,以后就会后患无穷。
“离开后,你要去哪儿?不会又招惹宴礼去接你回来吧?”裴绾妤故意点池宴礼的父母,想借着他们的手彻底解决江汐言。
江汐言的眼神惊恐了几分,噩梦如潮水般涌来。
她结结巴巴的保证:“我,我不会再招惹哥……池少了,我保证。”
“保证?你的保证有用吗?”叶菁瞪了她一眼,转头对池应凌说:“不如送她出国吧,送到一个宴礼找不到的地方。”
江汐言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个透彻。
“我……我不要,我可以自己走。”
“汐汐,你必须要去我指定的地方,我不会亏待你。”池应凌厉声命令。
江汐言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外冲,生怕后面有洪水猛兽。
可是,她怎么可能是强壮保镖的对手,直接被拽了回来。
“啪”的一声,叶菁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江汐言无力的摔在地上,四肢冰冷,双眸泛红。
干妈从未打过她。
这是第一次。
也许,她又要掉入裴绾妤设计好的第二个牢笼,有去无回。
绝望四面八方袭来,整个人好似失了魂的野鬼。
逃不了。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是池宴礼。
江汐言的身子颤抖了几下,抗拒他的靠近,知道一切的魔头是他。
因为他,她才会被所有人针对。
“池……池少,我错了,你能让大家放过我吗?”
“我保证,我再也不敢纠缠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忏悔流入池宴礼的耳中,极其的刺耳,胸口还有点闷,有点压抑。
他蹙着眉头,将她提了起来,严肃的开口:“记住,你是我养大的人,没人能欺负你。”
说完,他松开江汐言,不悦的看着父母。
“汐汐犯了错,我会惩罚她,以后你们不准插手汐汐的事情。”
叶菁见他还为江汐言说话,气的大发雷霆。
“池宴礼,你还要帮她兜底到什么是时候?她已经破坏你二次婚礼了,她是个祸害,她会不择手段的害了你。”
池宴礼面若冰霜,冲着江汐言厉声呵斥:“还愣着干嘛?上楼写检讨书。”
江汐言自知留下没有抵抗的能力,要么被裴绾妤送去可怕的地方,要么只能听从池宴礼的话,等后面找机会离开。
只是,她不解池宴礼为什么既要护着她,又默许所有人欺负她。
她心里乱糟糟的,像提线玩偶一样,一步步的往楼上走去。
一双阴翳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江汐言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一个窟窿。
她没想到池宴礼会突然回来,又一次当着她的面护下了江汐言,让她嫉妒的发疯。
呵!敢和她裴绾妤抢男人!
走着瞧!
江汐言回到二楼熟悉的卧室,一年不回,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
目光落在温暖的公主床,眼眶酸涩,不敢靠近。
这里的一切都是池宴礼给她铸成的公主梦,属于曾经的她,而不是现在的她。
她拖着身子坐在书桌上,疲倦的闭上眼睛,依旧坚定要逃离的决定。
过了许久,她再次睁开眼睛。
她拿了笔和纸,开始着手写检讨书。
在她对池宴礼告白后,就被池宴礼下达了无数次写检讨书,却每次都是各种不服气的不写。
这一次,她听话了。
对,都是她的错,她都认。
她提笔开始写:池少,我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谨遵你的教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会再把亲情认错。是我辜负了你的期许,用肮脏的思想玷污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招惹你了,只希望你和嫂子永远幸福……
她写了很多,一张纸接一张纸的写,把他的好写尽,把她的坏坐实。
泪,不争气的落在纸上。
压抑的哭声,颤抖的身子,着了魔的手。
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写了不知道多少个。
她真心想用“对不起”三个字洗清她的罪孽。
不该爱上养哥。
江汐言哭的眼睛又红又肿,手写到酸疼麻木,大脑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等到半天边露出鱼肚白,阳光唤醒了沉睡的她。
醒来第一件事,她便从床头柜里找到所有的身份证件,将其藏在口袋里。
她没有整理行李,孤身一人,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走前,她握紧检讨书,深深看了一眼睡了十年的卧室,转身离开了。
顺着旋转楼梯下来,看见裴绾妤亲昵的抱着池宴礼,仰头吻了池宴礼的侧脸。
如此亲密的画面,还是第一次看见。
看来两人的感情很好,就算婚礼取消,估计不久后又会重新举办。
她愣了几秒,心脏有些麻木,想转身逃避这样的场面。
“汐汐,你起床啦。”
裴绾妤的声线带了几分雀跃,无不彰显着炫耀。
江汐言出神了几秒,没有回应,也没下来。
池宴礼抬头看向她,不悦道:“你嫂子和你说话。”
江汐言被吼的微微缩了下身子,不得不回应:“谢谢嫂子。”
这一声“嫂子”,喊得裴绾妤身心愉悦,却让池宴礼有些不舒服。
江汐言一步步朝他走来,将手中的检讨书递给他:“这是我的检讨书。”
池宴礼垂眸瞥了一眼,粗略一看有十几页,也不知道写到几点。
她乖的不真实。
至少他养她的十年,从小都没这么乖过,以前写作业都是他亲自盯着才会写完。
他没去接检讨书,看到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内心深处莫名有些烦躁。
裴绾妤伸手拿过检讨书,当着他的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
听得他更加烦躁了。
江汐言低着头,任由裴绾妤叨叨叨。
“宴礼,汐汐写了十来页的对不起,好有心。”
“她还祝福我们永远幸福。”
“那……我们就原谅她吧。”
池宴礼面色微沉,丢下一句话朝着餐厅走去。
“你决定。”
裴绾妤很满意池宴礼的回答,像一只傲娇的孔雀,故意贴着江汐言,轻声说了一句挑衅的话。
“你的人生由我决定,怕吗?”
江汐言死死的咬着牙,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貌似整个人被拽入了湖底。
快要被淹死了。
她眼睁睁看着裴绾妤朝着池宴礼走去,挽住了他的手,看起来十分恩爱。
也对!
在未婚妻和领养的妹妹之间,肯定选择未婚妻。
“还不进来吃早餐?”
一声呵斥,吓得江汐言滚进了餐厅。
她坐下来埋头就吃,沉默不语。
池宴礼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她,见她只喝白粥,什么菜都不吃,看的他很窝火,摔筷子走人了。
裴绾妤冷呵了一声,“看来,宴礼都不想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讽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利,刺的生疼。
但,她不会再逼疯自己了。
她始终埋头喝粥,没有理会裴绾妤的挑衅。
等人走后,她才索然无味的抬起头,发呆了一会儿。
她回顾了一遍计划,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江小姐,你去哪里?”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江汐言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朋友?早在一年前都作没了,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
家人?她本来就是遗孤,现在连池宴礼这位哥哥也失去了。
亲戚?江家的那些人巴不得她去死。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说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我的衣服都过时了,想去商场逛逛。”
见她要出去,身为二十四小时监督的保镖,立马给池宴礼去了电话。
得到应允,保镖才亲自带她出门。
江汐言走到别墅的门口,步伐停顿了三秒,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熟悉的路印记在脑海中,好似还记得来时的路。
池宴礼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这里,一待就是十年。
他说他是她的家人。
是被她弄丢了的家人。
如果十八岁生日那年,她不曾表白,她和哥哥是不是永远是一家人?
没有如果了。
思绪收回,车子停稳,她下车走进凉城奢侈的商城。
保镖跟在她的身侧,陪着她进了一家包店。
“哟,这不是江小姐吗?”
说话的人是江梦沅,眼神轻蔑,带了几分的玩味。
“这人怎么还敢出来逛街?丢不丢人?”
“她连尊严都不要了,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无耻?”
“哈哈哈……这脸皮还真是够厚。”
不堪的话层出不穷,江汐言没有理会,就当耳旁风。
这些话远远比不上过去一年的痛苦。
她无心欣赏奢侈包,随意的拿了好几个包扔给保镖,“帮我买单。”
保镖拿着手中的包,皱了下眉头,又给池宴礼去了电话。
“池少,江小姐要买包,让我付款。”
电话那头的池宴礼愣了一下,才想起江汐言的手机在他那里。
这样一来,江汐言没有手机可以支付。
“随她买。”
保镖挂了电话,就用池宴礼放在他这里的副卡,给江汐言买了包。
江梦沅见池宴礼还愿意给江汐言买奢侈包,眼红了几分,嘲讽:“江汐言,你居然还敢花池少的钱,你真不要脸。”
江汐言淡漠的瞥了她一眼,随手又拿了五个包,直接扔给保镖。
“我要了。”
众人:“……”
在场的人一双双眼珠子瞪成铜铃,没想到江汐言还会如此有底气炫富。
“贱人!你还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和绾妤姐告状。”江梦沅被刺激的大吼,拿着手机对着江汐言一顿猛拍。
“裴绾妤”这个名字就像是恶魔,听得江汐言眸色沉了下来。
接下来,她不会给裴绾妤机会伤害她了。
她没和江梦沅争执,等保镖买完单,又去了其他的店。
服装店,护肤品店,珠宝店……
她买了很多东西,看似一场报复性的消费,实际上她在迷惑人而已。
保镖刷卡都刷到手软,还是第一次看见江小姐失去理智的买买买。
几个小时下来,竟然刷出了几千万。
池少对江小姐是真的舍得,好一个“随她买”,买的他都心疼了。
正在等江小姐换衣服的保镖,发现江小姐直接换上店里的衣服要走,立马上前买单。
走到内衣店,保镖识趣的守在门口。
江汐言大手笔的逛了一上午,没有一丝的痛快,而是谨慎的观察门口的保镖。
她拿了几套内衣进去试穿,时不时的观察人流量。
等到店里走进一波人群时,她快速的进了衣帽间,将白色的长裤和绿色的毛衣脱掉,露出里面一条紧身的鲨鱼裤,上衣是一件灰色的长T。
她又从刚买的包里拿出刚买的彩妆,迅速的给自己画了一个的易容妆。
肤色暗一个度,暗影多打一点,嘴唇画的更厚一些,眼睛画成烟熏妆……
再扣上一个渔夫帽,前后判若两人。
十分钟搞定,她预判前一波的客人要走,就混在这几个人的后面,悄无声息的越过保镖,走了出去。
身后的保镖恰好回头看了一眼店里,似乎是在寻找她的身影。
她的余光瞥到一眼,吓得心跳差点要蹦出去了。
江汐言强迫自己镇定,跟着那几个人走出一段距离,准备快速的往楼下逃。
当她来到一楼,发现人群中出现一群保镖,好像在找人。
不会是在找她吧?
瞬间,心口发慌,整个人不淡定了。
她没想到保镖这么快会发现她不见了。
怎么办?
商城的大门缓缓被关上,好似关上了她最后一扇窗,让她无措的站在人群中。
难道,又要被抓回去?
不,她不要再回去了。
再回去的话,她一定没机会再逃出来。
“江小姐,我在一号门等你,请你立马过来找我。”
广播里传出保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盘旋,吓得她惊慌失措。
脑海里只剩一个声音:躲起来!别被找到!
她四处张望,见保镖一张张脸的进行检查,脸色更加不好了。
几次小心翼翼的移动,躲开保镖的查询。
这时,大门处匆匆走进一道高大的身影,熟悉到一个轮廓就让她认出来了。
是池宴礼。
他来了。
刹那间,一股恐惧四面八方的袭来,让她一度感到了窒息。
她立马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会被发现。
耳边是池宴礼发火声:“这么大的人,你是怎么跟丢的?”
“池少,对不起,我没想到池小姐会在店里失踪,监控已经在查了。”
保镖的话让江汐言僵住了,想到监控一旦查清楚,那她乔装打扮的事情就会败露了。
毕竟,那个店进进出出的人就这么多。
数量肯定能对上,仔细一看,还是能猜出两道人影的衣服不同。
她已经走到这一步,要是被池宴礼发现她耍小心思逃跑,后果不堪设想。
“查!”
“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查出来!”池宴礼气息不稳的命令,眸光染怒,整个人戾气缠身。
看着他疯了一般的找自己,江汐言差点误解自己对池宴礼来说很重要。
如果真的很重要,那他为何会信联姻认识的裴绾妤,而不信十年相处的她。
但凡他信她一点,她都不会承受过去一年的痛苦。
双手落在裤兜里揣成一个拳头,指甲也深陷在掌心,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意。
她依旧不敢站出来,还是一步步的挪动步伐,往人群里躲,让自己镇定下来寻找能躲的地方。
一点点的远离他,再退到角落的洗手间方向。
也许有躲藏之地。
就在她要往洗手间方向走去时,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线。
“这位小姐,请你转身配合我们检查。”
江汐言的步伐顿住,整个人如坠冰窖,冷的打颤。
转?
不转?
脚好像有千斤重,完全挪不动了。
时间静止,就在她以为无处可逃的时候,肩上多了一双大手,耳边传来亲昵的声线。
“宝贝,别怕。”
江汐言的心漏了半拍,下意识的抬头对视,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双幽深的黑眸里。
那是一张帅得很有攻击性的俊脸,浓眉如剑,鼻梁高挺,薄唇轻勾,荡着一抹玩味的笑,笑的有几分的痞。
痞帅的脸让她一度失神。
头顶的大手将她的鸭舌帽压了压,又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宠溺道:“乖,我带你回家。”
“家”这个词有点刺痛。
曾经池宴礼也和她说过回家,最后的代价太过沉重。
江汐言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管了,他能帮她离开,就顺着了他的意,任由他揽着肩转过身。
裴澈垂眸看了一眼怀里听话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的异样,冷声:“怎么,我的人,你也敢无礼?”
保镖见到男人的脸,立马低声道歉:“裴爷,对不起,是我眼拙。”
他可不敢对裴爷的女人无礼。
要是惹了裴爷,搞不好就有把柄落到裴爷的手中,必定会让池少惹上麻烦。
江汐言诧异了几分,意外帮她的人是京圈太子爷——裴澈。
传闻裴澈在三年前退伍,横空闯入商圈,投资眼光毒辣,手段更是雷利风行,重点是他处处与池宴礼作对,是所有人公认的一对死对头。
她十八岁就被池宴礼送出国,所以一次都没见过裴澈这号人物。
所以,他为何帮她?
头顶又传来一声揶揄的声线:“乖,你哥……认不出你这个鬼样子。”
鬼!样!子!
江汐言的心口有点堵,余光瞥一眼玻璃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在自己的妆容有多毒辣。
“真不好意思,让裴爷贴上泡辣妹的绯闻。”
她一直被池宴礼养得任性刁蛮,除了害怕池宴礼,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呵,这不挺有攻击性吗?怎么被欺负成这样?”
江汐言怔了片刻,整个人沉默了。
两人一路往大门走去,让失神的她又紧张了起来,越靠近池宴礼,越是不安。
凡是要出去的人,必须从一号门出去,还得被池宴礼的人核实身份才可以出去。
快要走到池宴礼的身侧,腿莫名的发软,差点跌落在地上。
幸好有那双大手提着她,再大摇大摆的走到池宴礼的面前,故意停步问候。
“池宴礼,听说你丢妹妹了?”
裴澈那欠扁的调,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
不愧是死对头,见面总要杀一杀。
江汐言的腿更软了,头垂的更低,后悔上了裴澈的贼船。
她怎么觉得裴澈是故意带她下来的?
难道,她是他和池宴礼相杀中的play一环?
完了。
胡思乱想之际,听到池宴礼隐忍的声线:“姓裴的,我没心情和你玩,滚。”
江汐言咽了咽口水,知道池宴礼没认出她,微微的松了口气。
正在她以为可以抓紧逃的时候,又听到裴澈看戏不怕事大的话。
“呵,人被你气走,不正合你意?”
众人:“!!!”
裴爷是真猛,连这话都敢怼。
谁不知池宴礼超宠江汐言,连续被破坏两次婚礼,也没将人赶出池家,足以说明江汐言在池宴礼心中的地位。
江汐言感受到一股酸涩,倒觉得裴澈说对了。
她走了,就没人破坏他的婚礼了。
那他就幸福了。
池宴礼的胸口憋着一团火,硬生生吐出一个字:“你……”
“你要是眼睛不好使就去挂个眼科,天天被人当猴耍都不知道。”裴澈不客气的嘲讽,提着怀里的女孩往外走。
留下池宴礼皱着眉头,心口莫名的慌乱,死死地盯着走远的裴澈。
靠!又被阴阳了。
他没心思去细品这句话,回神与手下讨论搜查进度,发誓要掘地三尺也得把江汐言找出来。
不信她会凭空消失。
商城门口的车里,江汐言神色复杂的望着池宴礼,一直紧绷的情绪渐渐地松懈了下来。
她终于逃走了。
哥,再见。
“这么舍不得池宴礼,不如下车去找他?”裴澈主动给她解了车锁,薄唇微勾,目光偏冷。
江汐言打了个冷颤。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脏怦怦乱跳。
“我……”
“你只有一次机会,要么现在下车去找池宴礼,要么一辈子都不能回到他身边。”
决绝的话让江汐言局促不安,好似她敢选择池宴礼,他就会立刻把她送回魔窟。
“不,我不回去。”江汐言猛地抓住裴澈的手臂,唇色渐渐地发白,浑身紧绷。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火坑,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一想到被抓回那永无天日的牢笼,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裴爷,你别送我回去,好不好?”
“我求你了。”
裴澈第一次看见她卑微到尘埃里,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心尖隐隐泛疼。
这还是他认识的江汐言?
他记忆中的她从小活泼可爱,就算家里出事后,她也是被池宴礼宠着养大的,性情傲娇。
眼前的她,软软糯糯,胆小怕事,连一句话都能把她吓成这样。
他极力克制要冲进去质问池宴礼的冲动,低声安抚。
“好,我带你走。”
话落,车子驶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辆红色跑车停稳在商城门口。
裴绾妤死死的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是江汐言嚣张买包的样子。
“该死的女人!还敢用我男人的钱。”
她低骂了一声,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怒声:“你们必须在池宴礼找到她之前给我找到,记得把人藏好了。”
挂了电话,她走进商城,一眼看见池宴礼着急找人的模样。
很不爽!
这一次一定要让江汐言彻底消失。
她调整了下情绪,走到池宴礼的身边,柔声数落:“宴礼,我刚听说汐汐趁着买衣服的机会逃跑了。她怎么这么不省心,刚出来就搞事,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这次要是找回来,你还是把她交给我来……”
“你先回去。”池宴礼不耐烦的打断,不想听任何无关紧要的话,只想见到汐汐。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怕再也找不到汐汐了。
裴绾妤有些恼火,又不敢怼正在气头上的池宴礼,干脆闭嘴站在一旁。
她也在等结果。
十几分钟,池宴礼收到手下递上来的内衣店监控视频,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所以,这个穿灰色T的女人是汐汐。”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汐汐。
只是没想到汐汐会如此聪明,竟然会用障眼法迷惑了保镖。
他深吸了一口气,祈祷汐汐还没逃掉。
“查!商城里里外外都给我查!”
此消息一出,整个凉城的人都被池宴礼的动作震惊到了。
池少不是厌恶江汐言吗?不然为什么送江汐言去那种教管所?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江汐言自己要走,池少为什么去找回来?不怕她回来后,又会破坏他和裴小姐的第三次婚礼?
我怎么觉得池少很在意江汐言的错觉?
……
江汐言还坐在车上,看着车子渐渐远离商城。
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转头对裴澈说:“裴爷,谢谢你帮我,你把我放到路边就可以。”
裴澈打量了她一眼,轻啧了一声:“怎么,用完我就扔了?”
江汐言:“……”
“江小姐,你还挺懂利用。”
江汐言答不上来,双手不自觉的拽紧了安全带,揣测裴澈帮她的目的。
以裴澈和她的关系,还真没到可以帮她的地步。
那他为什么帮她?
难道,真的是为了刺激池宴礼?把她当做刺激池宴礼的筹码?
“裴爷,我想你可能误会我和池宴礼的关系了。”
“那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关系?
江汐言不知该说兄妹?还是说……仇人。
见她沉默不语,裴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不悦道:“你想就走吧。”
车子来了个飘移停在路边。
江汐言诧异了几分,还以为要和裴澈周旋一番,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放她走。
刚想说“谢谢”,就听到他的手机响了。
裴澈划开接听,听到手机里传出笑呵声。
“什么!”
“你花了这么多精力来到凉城找她。”
“她……她居然不认识你了?”
谢佑泽投给裴澈一个同情的眼神,倒是难得见他吃瘪。
裴澈又吸了几口烟,“那个保镖处理过了?”
“必须的,你放心吧,池宴礼肯定不会知道江汐言是被你带走的。”
听着谢佑泽信誓旦旦的话,裴澈冷呵了一声,“把别墅的安保系统升级一下,再多派些人守着。”
“不是!你这还需要人守着?就凭那些机关,谁还能闯进来啊?”
“叫你做就做,还有,把汐汐的教官给我找到!”
裴澈将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了。
谢佑泽感受到他的杀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池宴礼对江汐言一直都挺宠,估计是真想送她去冷静,应该会对里面打好关系,不会让汐汐妹妹吃尽苦头的。”
过去几年,他也听说过江汐言作妖战绩。
确实很气人!
但,他觉得池宴礼还没那么无耻,会特意把江汐言关在特殊机构整她。
“行了,你可以走了。”
“诶诶诶,你不给我一口饭吃?”
裴澈转身往别墅里走,不管身后要留下蹭饭的谢佑泽。
他上了二楼,路过江汐言所在的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唇角若有若无的上扬。
房间内,江汐言望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鬼样子。
她快速的洗干净脸,再躺进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
这是她这一年最放松的一次泡澡。
脑海里不经意的闪过裴澈的脸,不明他帮她的目的是什么?
不管目的是什么,他都是拉她出深渊的恩人。
对!是恩人!
洗好澡后,她换上了居家服,下楼看见裴澈已经坐在餐厅等她。
她快速的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裴爷。”
“叫我阿澈就行。”裴澈被她叫裴爷,总觉得两人隔了好几代的关系,有些膈应。
江汐言:“……”
她不敢啊!
裴澈也没管她什么反应,就让她先吃饭。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吃各自的饭。
吃着吃着,江汐言感受到胃里一阵的翻滚,一股恶心上呕,立马捂着朝着洗手间冲去。
裴澈随后跟上,蹙眉道:“怎么了?”
隔着一扇门,江汐言在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
她瘫坐在地上,眸光泛红,胃里空荡荡的,刚吃进去的东西被她全吐光了。
“江汐言!开门!”裴澈得不到回应,着急的敲门。
江汐言苦笑的扯了扯唇角,差点忘记自己是将死之人,哪里能享受如此美味的菜肴。
从她被关起来起,就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就算有,也都是馊饭或者乱七八糟的食物。
胃,早就弄坏了。
再加上尿毒症,她的消化系统越来越差,吃不了什么东西。
她缓了口气,“我没事儿。”
她清洗好自己,打开了门。
裴澈对上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红眸,皱眉问:“菜不合你胃口?”
“不是。”江汐言连忙及黑色,眼眶有些酸涩,弯起唇瓣,又说:“菜很好,是我胃有点不舒服。”
这是她这一年吃过最奢侈的饭菜,还是都她爱吃的菜。
可惜,她的胃受不了。
裴澈让人重新做一份暖胃的小米粥,还叫了医生。
一番折腾下来就到了睡觉的点,江汐言已经很久没被人关心,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可是池宴礼的死对头,他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太不可思议了。
“你先睡吧,明天再去医院查一下。”裴澈交代了一声,替她关掉了大灯,留了夜灯给她。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衣角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裴爷,你是不是想用我来对付池宴礼?”江汐言想不出别的原因,还是想问清楚。
昏暗的灯光下,裴澈的脸色冷了几分,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池宴礼三个字。
“叫阿澈。”
江汐言见他有些生气,还以为是她称呼没按照他要求叫。
“阿……澈。”
裴澈的脸色缓了过来,饶有兴趣的问:“你觉得,我能用你来做什么?”
江汐言垂下眼帘,失落的开口:“我对池宴礼来说是麻烦精,你用我去对付他,不是好的筹码。”
她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说,他为何要找你回去?”裴澈盯着她的眼睛,想听听她的想法。
“因为……”江汐言想不明白,可一想到裴澈不帮她,她会再次回到池宴礼的手上,急切道:“阿澈,你要是想我回报,你可以告诉我。”
“但,请你不要把我交到池宴礼的手上。”
反反复复的话,让裴澈有些暗爽。
他可以确定江汐言是真不想回到池宴礼那了。
大手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还是小时候的触感,软软的,很舒服。
“乖,我答应你。”
黑眸垂落在小身板上,穿着松松垮垮居家服,一看就知道衣服下面都是骨头。
他得把她养好点。
等他走后,江汐言陷入了昏迷,迷迷糊糊,噩梦袭来,又陷入了梦魇。
裴澈得到AI管家的通知,立马冲到了她的卧室。
入目是床上的女孩缩在角落,身子不断地颤抖,额头冷汗直冒,面露痛苦,好似在梦里挣扎。
他将女孩揽入怀里,心疼道:“汐汐,你怎么了?”
大手触碰到皮肤,一阵滚烫的温度袭来,让他意识到江汐言发烧了。
“我送你去医院。”
他抱起江汐言要走,江汐言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她虚弱的开口:“不要!我不要出去!”
裴澈见她清醒了,耐心的解释:“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出去会被池宴礼发现。”
“我不想被他抓回去。”
听着江汐言苦苦哀求的声音,裴澈便顺了她的意,就让家庭医生过来。
一个小时后,她的烧退下来了,人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裴澈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床边。
只是,一句梦话让他整个人怔住了。
“宴礼哥哥……”
女孩的声线渐渐地小了。
裴澈没听清她说什么,隐忍的闭上眼睛,却没有离开。
一直到天亮,他才回到卧室洗了个澡出门。
等江汐言醒来后,看见床边是AI管家。
“江小姐,你终于醒了。”
江汐言:“……”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机器人关心。
感觉还不错。
她起床洗漱后,跟着AI管家去了一楼餐厅。
她左顾右盼,没见到裴澈的身影。
AI管家:“江小姐,裴爷出去了,你先喝点粥。”
江汐言“嗯”了一声,喝了半碗肉丝粥。
吃完早餐,她有些无聊,就去后花园里逛了逛,不得不说裴澈的花园很漂亮。
有很多花都是昂贵的品种。
她从小就爱花,貌似已经好久没好好赏花了,便一朵朵的研究了起来。
这一幕被裴澈看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安安静静的江汐言,美的让他看出神。
“又在看汐汐妹妹?”谢佑泽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玩味。
裴澈收起手机,抬眸看向他,“池宴礼怎么样了?”
“他啊,完全真疯了。”
谢佑泽兴奋的吐槽:“商城都不知道被他查了几遍,据说他一夜没睡,死守着凉城的各个出入口。”
“诶,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汐汐妹妹?”
裴澈眯起冷眸,不屑道:“教官找到了?”
谢佑泽感受到杀气,坐姿端正了几分,“你说巧不巧?我要去找这号人,结果人家在江汐言被接走的那天就辞职了。”
一听就觉得有猫腻。
“然后呢?”裴澈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打火机在玩。
谢佑泽试探的看了他一眼,“我的人查了一天一夜,发现这个人凭空消失了。”
裴澈抬腿踹了他一脚,“你是不是想去野狼训练了?”
一听去野狼队训练,吓得谢佑泽也顾不上疼,单脚跳着往门口逃。
“靠!这么狠!”
“就你这办事能力,还有必要留在我身边?”裴澈不客气的怼了过去。
谢佑泽气呼呼的跳着脚离开,也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该查不到这种人。
等谢佑泽走后,裴澈的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他叫了手下时南,命令:“你去配合谢佑泽。”
时南点了点头,递上一份资料,“裴爷,这是我查到江小姐前几天在医院的体检单。”
他知道江汐言在池宴礼的婚礼上出事,自然也知道她住院的事情。
昨天看她又是吐,又是发烧,就让时南私下去查她的体检报告单。
一张张看过后,确定江汐言身体正常,他才松了口气。
由于他还在生江汐言的气,觉得她梦里喊着池宴礼的名字。
可能……她还喜欢池宴礼。
呵~喜欢就喜欢吧。
反正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说不会回到池宴礼身边了。
他在公司待到傍晚才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江汐言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面色惨白,双眸泛红,整个人虚弱的好似要倒下去了。
他大步的走了过去,双手扶住了她。
“又吐了?”
江汐言弱弱的点了点头,没说自己是吐血了。
裴澈定神的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问题出在哪里。
他拦腰将人抱起,大步的往外面。
“你送我去哪儿?”江汐言有些局促的望着他,双手无处安放的抓着他的衣服。
“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胃。”
裴澈还是想送她去医院查一查。
“不要!我不出去!”江汐言挣扎了起来,宁愿躲在别墅,也不要出去冒风险。
她知道池宴礼的人还在找她,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
裴澈将人强势抱进车里,按着要跳下车的女人,保证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池宴礼的人带走你。”
“保护”两个字,让江汐言僵住了。
过去一年,她很渴望有人能够来救她,护着她。
可是,期待一直在落空。
仅凭这句话,江汐言便红了眼,软声:“谢谢,我身体没事儿,你不用特意送我去医院。”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大概能活几年,听天由命。
裴澈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开车的助理时北说:“去医院。”
江汐言没再拒绝,心中有几分苦涩,心想:去了医院又如何?
自知身体早就坏了,估计也治不好了。
她垂下眼帘,发现自己还坐在裴澈的腿上,心跳莫名的快了几分。
“你要不……放我下来?”
总觉得这样姿势过于亲密了。
裴澈见她毫无血色,眉心越发的收紧,伸手将她的脑袋瓜按在他的胸口。
“乖,睡一会儿。”
江汐言靠在他的怀里,不知为何,心底不抵触。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之后,好似睡了很久,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请让我们检查一下车里的人。”
听到此话,江汐言惊恐的睁开眼睛,看见窗外的人是池宴礼的手下。
她立马将脸埋进裴澈的怀里,不敢让自己暴露了。
完了!不会被抓走吧?
她才过了一天一夜的安心日子。
裴澈感受到江汐言的身子很紧张,伸手将她身上的毯子拉了拉,唇角翘起一抹弧度。
他下滑窗户,露出半张凌厉的脸,锋利的黑眸扫向窗外的人。
“找死?”
阎王的声线,吓得窗外的人立刻道歉:“裴爷,是我眼拙,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立马让人放行。”
随着车子离开,江汐言的身子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睡意全无,她躲在毛毯下一动也不动,心底已经后悔出来了。
她不知道裴澈为何执意送她去医院,有些过于的关心她。
以这样残缺的身体,她自知不能给裴澈带来什么。
哎~
“吓傻了?”
头顶传来一道打趣的声线,毛毯已经被拉了下来。
江汐言仰着脑袋瓜,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想起了很多有关裴爷的传说。
据说裴爷是京圈的太子爷,身份高贵,背景强大,手段更是雷厉风行,还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禁忌——裴爷不碰女人。
那他现在为什么抱着她?为什么会对她好?
难道……
“你……想睡我?”
一年前,她自知追求者无数。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喜欢池宴礼,加上她有池宴礼护着,才没有人敢明着追她。
现在池宴礼要结婚了,还和他的未婚妻一起欺负她,肯定有人会蠢蠢欲动的想要得到她。
所以裴爷也是这么想的?
裴澈对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语中的,让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但,他不会强迫汐汐。
如果真发生关系,那也是汐汐爱上了他。
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硬,时北默默地朝后视镜看了一眼,不得不佩服江小姐的勇气。
“你在故意试探我?”裴澈反问了一句。
江汐言被噎住,眼睛慌乱的眨了眨,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冒犯。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搭话了。
这胆子小的可以,让裴澈的胸口荡出了一声轻笑。
“这么瘦,先养胖点。”
江汐言:“……”
这么说,裴澈是真想睡她?还嫌弃她太瘦?还想等养好身体再睡?
天!呐!
她的头越来越低,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温度是裴澈传递的。
真是无处可躲了。
幸好车子停稳,她才匆匆的下了车。
四处是空无一人的地下室,她猜测是VIP通道。
裴澈来到她身边,将鸭舌帽扣在她的头上,再给她戴上口罩,牵着她的手离开。
江汐言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发现他的手很大,很暖。
她没有说话,脑海还在回放裴澈的话。
大脑乱糟糟的,人已经被带到VIP病房。
裴澈揉了揉她的脑袋瓜,“乖,医生给你安排了明早的无痛肠胃镜,你今天先在医院休息。”
江汐言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就没有再拒绝了。
只是肠胃镜结果会是什么情况,还真不清楚。
当晚,裴澈也留在医院,只是住在隔壁的陪护房间。
——
第二天一早,裴澈陪着她一起来到检查室。
江汐言在门关上前,一直盯着裴澈,心底的害怕涌上心头,又不敢开口让他陪着自己。
等到全麻后,她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裴澈得到了肠胃镜的报告单。
“阿澈,江小姐的肠胃有出血现象,胃还有中度糜烂。”陆彦哲如实汇报情况,觉得年纪轻轻的身体就糟蹋成这样,挺棘手。
裴澈怔住,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一样,久久说不了话。
他怎么都没想到江汐言的肠胃会病的如此重。
“怎么可能?她前段时间在康跃医院体检过,显示身体都是健康的。”说着,他就让时北拿出江汐言之前的身体体检报告单。
陆哲彦接过报告单,还真看见上面的结果都是正常。
他拧起眉头,抬头很认真的说:“江小姐的肠胃镜是我亲自盯着,所以结果肯定是对的。”
“至于康跃医院的体检单,应该是人为的。”
裴澈已经猜到结果,再听到陆哲彦的话,心底的怒火“蹭蹭蹭”的燃起。
好一个池宴礼!
等着!
这笔账,他一定会找池宴礼算。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想揍人的冲动,开口:“给江汐言来个全面的体检。”
“好,我会亲自盯着。”陆哲彦面色微沉的应声。
他还发现江小姐的血液有些奇怪,现在正好彻底查一查。
裴澈陪着江汐言回到病房,等她清醒。
病床上,江汐言的唇色惨白,睁眼对上那双忧愁的黑眸,就猜到结果肯定不好。
她勉强的扬起唇角,“没事儿,不好就不好,我不在意。”
裴澈见她还笑的出来,心尖更疼了。
原来,她自己也知道病情。
“江汐言,你记住了,我一定会把你养的胖胖的。”
江汐言轻笑,“谢谢。”
看来他真是好人,得知她肠胃不好,还想帮她治好。
治好肠胃,还有个尿毒症。
哎!得了尿毒症等于半只脚踩进了棺材,治疗不治疗,寿命也就是多年几年的结果。
她已经不奢求身体健康了。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说要尿检。
江汐言的神色恍惚,看着护士递给她的工具,沉默了。
她伶的清自己在裴澈这里的地位,觉得裴澈顶多就是想让池宴礼不爽,加上对她见色起意。
如果被他知道她得了尿毒症,会不会嫌弃她?
然后觉得她没有价值,也不会再帮她躲着池宴礼了。
一想到这种后果,立马决定不能被裴澈知道她的病情。
等护士出去后,她拉住了裴澈手,仰头望着他,“你带我回家吧。”
裴澈垂眸落在她失落的脸上,“为什么?”
“没必要。”江汐言淡声回答。
检查也是得出尿毒症的结果。
何必大费周章。
裴澈感受到她的异常,抬起她的下巴,严肃的问:“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江汐言望着他那张俊脸,知道他的目的,心底燃起了一丝的冲动。
“你带我离开凉城,我陪你五年,好吗?”
如果余生有他陪着,貌似也挺不错。
裴澈的心燃起一丝的欣喜,又被“五年”两个字给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她这是拿自己和他做交易了?
忽然,一股滔天的怒火又燃起,气的他手上的力度收紧了几分。
江汐言感到下巴有些吃痛,承受着他的怒火,却不知道原因。
她不敢开口求饶。
下巴的位置一片绯红,渐渐地成了一片淤血。
裴澈发现的时,立刻松开了手,诧异下巴那块被他捏过的皮肤淤紫了一片。
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他慌乱的道歉,懊恼自己为何下手这么重?
自责不已。
江汐言侧头瞥见玻璃中的自己,知道下巴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凝血障碍。
“没事儿,我就是这样的体质,你别在意。”
她无所谓的态度,好似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让裴澈惊讶了。
“江汐言,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皮肤会出现淤紫?”裴澈着急的质问,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江汐言眼神迷离,落寞道:“我没事,走吧。”
裴澈问不出东西,干脆出去问医生。
他一身冷意的走出病房,迎面碰见了池宴礼。
池宴礼匆匆的往前走,并没注意到裴澈。
一个拳头“咻”地一声,直袭池宴礼的俊脸,将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周围的尖叫声响起,一片混乱。
裴澈毫不犹豫又抬起拳头砸下去,一拳又一拳。
池宴礼直接被揍懵,一看是裴澈在疯狂揍他,抬手抓住了他的拳头。
“裴澈,你发什么疯!”
“姓池的,你特么还是人吗?”裴澈愤怒的拽着他的领口,杀人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池宴礼一脸懵圈,反吼:“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着你了?”
“砰”的一声,又是一拳落下。
池宴礼被揍红了眼,撩起拳头与他扭打起来。
一旁的裴绾妤吓的大喊:“别打了!”
她见两人越打越激动,冲着一旁的护士呵斥:“你快滚去找保安啊!”
护士也没见过这等仗势,一边是凉城的大佬池少,一边是京圈太子爷裴爷。
她跌跌撞撞跑去通知陆院长。
如此大的动静,江汐言也听见了。
她躲在病房门口,盯着裴澈按着池宴礼往死里揍,惊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去了。
怎么回事?
裴澈为何打池宴礼?
她来不及多想,见裴澈的嘴角被池宴礼打了一拳,急的她跑回病房戴好帽子和口罩,再冲出病房直奔两人。
“你们别打了。”她急的大喊。
只见两人打的失去理智,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心一横,干脆冲到两人的中间,硬生生挨了池宴礼的一拳,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一阵眩晕袭来,身子软软的落在裴澈的怀里。
帽子脱落,吓得江汐言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裴澈也被吓得不轻,连忙将人护在怀里,又气又急的开口:“你冲出来做什么?”
“我晕,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江汐言软声撒娇,不敢抬头,生怕会被池宴礼认出来。
池宴礼错愕了几秒,失手打了一个女人。
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盯着女人被裴澈拦腰抱起,没看见她的脸。
但她的声音,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裴澈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越过池宴礼时,狠厉地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池宴礼,你最好祈祷不是你搞的鬼。”
池宴礼:“?”
什么鬼?
他莫名被揍了一顿,还被姓裴的警告,气的他火冒三丈,无处发泄。
不远处的裴绾妤走到池宴礼的身侧,后怕道:“宴礼,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处理下伤口。”
池宴礼一直盯着裴澈的背影,左手扶着被打歪的镜框,烦躁道:“不用,先去看爷爷。”
他大步的朝着爷爷的病房走去,一进去就差点被爷爷砸过来的杯子砸中。
“啊”的一声尖叫,裴绾妤再次被吓得魂都要没了。
她躲在池宴礼的身侧,不敢往里走。
“池宴礼,你居然敢把汐汐送到教管所,还瞒着我说把汐汐送去留学,你还真反了天。”池老愤愤不平的大骂,右手按着心脏处,面色激动。
池应凌立马扶住老爷子,劝道:“爸,当年汐汐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宴礼也是没办法才……”
“屁的大逆不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何要把汐汐关到那种地方?”
“还有你,你都这把年纪,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
“你们真管不了,不会把汐汐还给我?”
池老爷子一直深居养身,压根不知道江汐言的事情。
这次还是池宴礼动作太大才惊动他,得知了江汐言被关一年。
池宴礼情绪不佳,见爷爷没事儿,闷闷的说一声:“爷爷,我先去找汐汐了。”
“滚滚滚,要是找不到汐汐,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池老下了死命令,直接将人都给轰走了。
当年,池老得知江老重男轻女,江老头还默许江家二房欺负汐汐,他才看不下去让池宴礼把江汐言接回家。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养的,后来见汐汐挺喜欢跟着池宴礼,才让她跟着他。
哪里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悔不当初啊!
——
病房
裴澈二话不说就撩起她的袖子,剑眉皱成一个“川”字。
一想到她为了池宴礼冲出来拦架,心底好似打翻了所有的调料品,味道是一言难尽。
她就这么喜欢池宴礼。
这时,陆哲彦匆匆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江汐言的手臂,面色凝重的说:“江小姐的血检有贫血,估计还有凝血障碍,得做个全面检查。”
贫血?
凝血障碍?
裴澈直视陆哲彦,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的意思是她营养不良?”
陆哲彦:“不排除,得进一步体检。”
身体缺铁等元素也会造成贫血的情况,但也有可能是身体别的疾病导致。
裴澈垂在身侧的两双手握成拳头,黑眸带了几分的冷,沉声:“查,彻底查清楚她的身体。”
陆哲彦看了一眼裴澈,着手去安排江汐言的体检事宜。
江汐言心不在焉的低着头,任由护士在处理手臂的伤。
她看不透裴澈,明明只是看上了她的身体,怎么看他很紧张的样子。
经历了一年的时间,她早已不是天真无邪的女孩。
也不信陌生的男人会无条件对她好。
突然,她的手臂被裴澈握住,冰块被他拿走,握在他的手里,亲自帮她冷敷。
“疼?”
江汐言仰着脑袋瓜,睁着一双buling的大眼睛,摇了摇头,“不疼。”
这点疼对于她来说,比电击轻多了。
只是心有点疼,她还是第一次被池宴礼揍。
裴澈知道她在说谎,手臂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觉得她肯定是为了池宴礼才说谎。
“你好好休息,我会让医生帮你……”
“阿澈,你现在能带我离开凉城吗?”江汐言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再停留在凉城,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池宴礼带走。
裴澈回视那双清澈的瞳眸,受不了她用那双可怜楚楚的眼神哀求他。
“好。”
裴澈带她离开了医院,打算去京城再体检。
回到家后,他陪江汐言吃了药膳,再送她回房睡觉。
他来到书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把青少年特殊教育机构给我锁死了!”
“大……大哥,你没必要搞这么大吧?要是走漏风向,池宴礼可能会查到江汐言在你这里。”
“我管不了这么多,你给我看好了,一只蚊子都别给我飞出去!”
就算要走,他也要查清楚汐汐过去一年的情况。
曾经的汐汐身体健康,现在沦落到贫血的地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让他知道汐汐被关一年真的被虐待了,他一定会让池宴礼付出代价。
挂了电话,他拿出钱包,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无比的温柔。
耳边好似还荡着女孩天真的声音:哥哥,你长的真帅,妈妈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是的,他和江汐言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当年,汐汐出生,他的母亲就告诉过他,怀里的小宝宝是他将来的妻子。
他失落的哑声:“汐汐,是我来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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