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萧烬靠着棺壁,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下巴和衣襟。他看着崩溃的栖月,又看向谢临舟,眼神如同淬毒的寒冰。他猛地扯开自己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前襟,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锁链形状的情蛊疤痕!此刻,那疤痕因剧烈的情绪波动和重伤而呈现出一种妖异的暗红色,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
“沈栖月……你看清楚!”萧烬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他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狠狠指向心口疤痕末端一道最新裂开的、最深的伤口——正是刚才栖月匕首刺入的位置!
“这道疤……这道疤下的每一寸血肉……都刻着你的名字!刻着你的恨!也刻着……”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和绝望,“……刻着我永远还不清的债!”他手指用力按在那道新裂开的伤口上,更多的鲜血涌出,“你父亲的愧疚是真的……我的罪……也是真的……但血书……绝非伪造……那是‘血契共鸣’……只有沈氏嫡血与萧氏血脉交融……才能显现的……最后遗言……”
栖月呆呆地看着萧烬心口那狰狞的、仿佛在泣血的疤痕,看着他眼中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痛苦和绝望,又低头看向地上匕首那渐渐黯淡的血字……父亲“莫恨”的嘱托与萧烬“还不清的债”的嘶吼在她脑中激烈碰撞!巨大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她该信谁?信父亲临终的血书?还是信眼前这个满手鲜血却痛苦不堪的男人?亦或是……信那个一次次用谎言和傀儡刺激她的谢临舟?
“够了!这出苦情戏该落幕了!”谢临舟显然被萧烬的话和栖月的动摇激怒,他失去了耐心,厉声喝道,“栖月!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手里!”他猛地一抬手!
随着他的动作,水晶棺中原本沉睡的沈栖雪,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她心口那七根排列成“赎罪”的银针,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她痛苦地皱紧了眉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阿雪——!”栖月的注意力瞬间被妹妹的痛苦吸引,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扑到水晶棺上,徒劳地拍打着棺壁,“住手!谢临舟!你住手!”
“想让她停止痛苦?”谢临舟脸上露出残忍而愉悦的笑容,他缓缓走到水晶棺旁,手指隔着棺盖,虚点着沈栖雪心口的银针,“很简单。用这把沾了萧烬血的匕首……”他目光转向栖月,一字一句地说道,“……插进你妹妹的心脏!取出‘月魄’!否则……”他手指微微一动,沈栖雪抽搐得更厉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沫!
“不——!!”栖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妹?!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千万倍!
萧烬看到沈栖雪的痛苦和谢临舟的恶毒要求,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他强提一口气,不顾肩背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抓起地上的匕首,如同受伤的猛虎般扑向谢临舟!“畜牲!我杀了你——!”
然而,重伤濒死的他,如何是谢临舟的对手?谢临舟轻蔑一笑,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开,同时手指再次凌空一划!水晶棺内的沈栖雪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心口处的一根银针竟然自行又深入了一分!
“阿雪——!”栖月的心随着妹妹的惨叫彻底碎了!她看着状若疯虎却徒劳无功的萧烬,又看着棺中痛苦挣扎的妹妹,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颤抖着,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把沾满萧烬鲜血、刻着父亲遗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