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大鹏阿竹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封神以医入道王大鹏阿竹全局》,由网络作家“萝莉的胖大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仁华医院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实习生王大鹏打了个哈欠,泪花在眼角闪烁。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着值班室那台老旧的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病历记录看得他头昏眼花。这是他连续值的第三个夜班,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即将出窍。“王大鹏啊王大鹏,叫你当初选临床!叫你当初选急诊!”他小声嘀咕着,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里面是早就凉透了的、泡发了的枸杞水,“说好的悬壶济世呢?说好的白衣天使呢?现在感觉就是个给病历打工的廉价劳动力,还是夜班特供版!”电脑屏幕上,一个“急诊科实习生值班守则”的文档弹了出来,第一条就是:“保持警惕,应对突发状况。”“突发状况?”王大鹏撇撇嘴,“除了凌晨三点准时来挂号的醉汉大爷,以及五点准时肚...
《我在封神以医入道王大鹏阿竹全局》精彩片段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仁华医院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实习生王大鹏打了个哈欠,泪花在眼角闪烁。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着值班室那台老旧的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病历记录看得他头昏眼花。这是他连续值的第三个夜班,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即将出窍。
“王大鹏啊王大鹏,叫你当初选临床!叫你当初选急诊!”他小声嘀咕着,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里面是早就凉透了的、泡发了的枸杞水,“说好的悬壶济世呢?说好的白衣天使呢?现在感觉就是个给病历打工的廉价劳动力,还是夜班特供版!”
电脑屏幕上,一个“急诊科实习生值班守则”的文档弹了出来,第一条就是:“保持警惕,应对突发状况。”
“突发状况?”王大鹏撇撇嘴,“除了凌晨三点准时来挂号的醉汉大爷,以及五点准时肚子痛的‘学习压力过大’高中生,还能有啥?难不成真有鬼?”
话音刚落,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管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王大鹏缩了缩脖子:“呸呸呸,童言无忌!值班室的灯大爷,您可悠着点,我这小心脏经不起吓。”他赶紧拍了拍胸口,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
他站起身,决定去外面的急诊大厅溜达一圈,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他“大展拳脚”的“突发状况”——比如给某个醉汉递个呕吐袋啥的。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趿拉着洞洞鞋的“啪嗒”声。消毒水的味道浓得有些刺鼻。大厅里空无一人,分诊台的小护士大概也躲去摸鱼了。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研究墙上贴着的“心肺复苏流程图”时,一阵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方向飘了过来。
“嗯?”王大鹏竖起耳朵,汗毛有点立正的趋势,“幻觉?还是哪个家属走错地方了?”
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了些,幽幽怨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夹杂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我去!这音效…赶上鬼片现场了!”王大鹏心里有点发毛,但实习生的职责(或者说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挪动了脚步,“护士?有人吗?是病人家属吗?”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单薄,甚至带上了点回音。
无人回应。只有那哭声和“咯吱”声,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近。
王大鹏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唯物主义战士!建国后不许成精!肯定是哪个熊孩子躲里面恶作剧!”他鼓起勇气,猛地推开了杂物间的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门内,并非堆满拖把扫帚的仓库景象。
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仿佛实质般的灰色雾气翻滚着,占据了整个空间。雾气中央,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分不清朝代、但绝对不是现代服饰的“人”形虚影,正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赫然是从它脖子上传来的——它那干枯腐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断掉的脖子,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缓缓地、一卡一卡地左右扭动着!
那虚影似乎察觉到了王大鹏的存在,哭泣声戛然而止。
脖子扭动的“咯吱”声也停了。
整个杂物间陷入一种死寂的恐怖。
然后,那虚影的脑袋,开始以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整整180度的幅度,朝着后背的方向……慢!慢!转!了!过!来!
一张青灰色、布满尸斑、眼窝深陷却冒着两簇幽幽绿火的“脸”,正对着王大鹏,嘴角咧开一个渗人的弧度。
“救……命……好……疼……”
沙哑、空洞、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的声音,直接钻进王大鹏的脑海!
“我勒个去!!!”王大鹏吓得魂飞魄散,肾上腺素瞬间飙到峰值,所有的唯物主义信仰在这一刻碎成了渣渣!“贞子?伽椰子?国产限定版?急诊室限定皮肤?!”
他怪叫一声,条件反射般抄起门边一个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不锈钢医用托盘,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回头客”砸了过去!
“物理超度!走你!”
“哐当!”
托盘精准地穿过虚影的身体,砸在对面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虚影似乎被这徒劳的攻击激怒了,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啸,裹挟着冰冷的灰色雾气,如同实质的浪潮,猛地朝王大鹏扑来!
“妈呀!”王大鹏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血液都要冻僵了。眼前景象飞速旋转、扭曲,走廊的灯光、墙上的标识、消毒水的味道……一切都在飞速褪色、消失,被翻滚的灰雾和那张恐怖的鬼脸取代。
“实习守则第一条!应对突发状况!这状况也太‘突发’了吧?!救命啊——!!!”
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王大鹏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荒谬的念头:
“完了,我还没给导师交开题报告呢……还有,这算工伤吗?能赔多少钱?”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剧烈的颠簸感让王大鹏猛地惊醒过来。
“呕……”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牲畜粪便、尘土、汗臭和某种劣质香料的味道,霸道地冲进他的鼻腔,刺激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搞什么?医院消毒水升级成生化武器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头顶是粗糙的、由茅草和木梁搭成的简陋棚顶。身下是硬邦邦、硌得慌的木板,随着某种规律性的晃动而颠簸着。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牲畜的嘶鸣、车轮碾过土路的辘辘声,以及一个粗犷的、带着浓重口音的吆喝:
“让开!让开!贵人车驾!闲人退避!”
王大鹏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四顾。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堆满稻草和麻袋的破旧牛车上。赶车的是个穿着灰色粗布短打、皮肤黝黑的老汉,正甩着鞭子,驱赶着前面一头慢吞吞的老黄牛。
牛车行驶在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道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或茅草屋,偶尔能看到几栋稍显气派的木结构建筑,挂着写着不认识古字的幡旗。路上行人穿着五花八门的古装,有的宽袍大袖,有的短衣打扮,挑担的、骑驴的、推独轮车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远处,巍峨的城墙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城门洞开,隐约可见门楼上两个巨大的、龙飞凤舞的古字。
那字体……虽然繁复,但依稀能辨认出来。
朝……歌?
王大鹏瞬间石化。
“朝歌?商朝那个朝歌?!封神演义里的朝歌?!!”他脑子里嗡的一声,CPU直接干烧了,“我不是在急诊室吗?那个鬼呢?不锈钢托盘呢?开题报告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白大褂……还在。胸口口袋里的听诊器……硬硬的还在。口袋里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和一支快没水的圆珠笔。
一切都在,除了他身处的时空!
“叮!”
就在他陷入极度混乱和惊恐时,一个清脆、毫无感情、仿佛直接在他脑内响起的电子提示音,突兀地出现了:
滴!检测到宿主灵魂穿越时空壁垒,符合绑定条件……
最强学医系统启动中……
10%……50%……100%!绑定成功!
新手大礼包发放:凡人医道通(MAX)!
系统目标:以医入道,证得无上圣位!当前任务:在朝歌城活过第一天!(0/1)
王大鹏:“……”
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
他穿越了,绑定了系统,目标是成圣?任务是在这封神演义里活一天?开局地狱难度啊喂!
“凡人医道通?MAX?”王大鹏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股庞大而精深的医学知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从望闻问切、本草纲目,到外科缝合、正骨推拿,再到针灸穴位、阴阳五行……无数他学过或没学过的、属于这个时代和超越这个时代的医学知识,刹那间融会贯通,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了他身体的本能!
“卧槽……这感觉……”王大鹏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眼神从最初的惊恐茫然,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实习干活磨的)的手,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因为营养不良、卫生条件差而显得面黄肌瘦、甚至带着病容的古人。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小兴奋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封神演义?神仙打架?妖魔乱舞?人王无道?”
“可这地方……看起来……医疗资源很匮乏啊?”
“啧……”王大鹏咂咂嘴,刚才的恐惧感神奇地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医生的职业本能和一丝丝搞事情的兴奋。
“活过第一天?小意思!”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主要是白大褂上的),扶正了歪掉的听诊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呃,虽然穿着奇装异服但很专业的样子。
“既然系统都说了要‘以医入道’……”他看着眼前尘土飞扬、古朴而混乱的朝歌城入口,嘴角勾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带着点痞气和跃跃欲试的弧度。
“那咱这封神实习生的第一单业务……就从这朝歌城开始吧!”
“走你,老牛!”王大鹏学着车夫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对着老黄牛喊了一声。
老黄牛甩了甩尾巴,喷了个响鼻,慢悠悠地拉着他,汇入了朝歌城喧嚣的人流之中。一个穿着古怪白大褂、挂着奇怪银色“项链”、眼神放光的现代医生,就这样一头扎进了封神世界的旋涡中心。
老黄牛慢悠悠地拉着破车,在朝歌城东门排起了长队。尘土混合着牲畜的腥臊味,还有行人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腌了半年的陈年汗酸,形成一股极具“商周特色”的空气炸弹,持续轰炸着王大鹏的嗅觉神经。
“这空气质量,PM2.5怕不是爆表到史前级别了……”王大鹏捏着鼻子,努力把脸埋进白大褂的领口,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座传说中的古都。
城墙高耸,夯土而成,历经风霜雨雪,透着古朴的沧桑。城门口站着两排身着简陋皮甲、手持青铜长戈的士兵,神情严肃(或者说有点呆滞)地盘查着进出的行人车马。他们身上的甲胄显然挡不住什么利刃,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制服。
排队的人群成分复杂:有挑着新鲜蔬菜、瓜果的农夫,吆喝声带着乡音;有推着独轮车,上面堆满坛坛罐罐的小贩;有骑着瘦驴、带着仆从、穿着稍显体面的商人;甚至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奴隶,被麻绳拴着脖子,由凶神恶煞的监工驱赶着前行。
王大鹏这身行头——月白色的“奇装异服”(白大褂),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项链”(听诊器),以及他那明显不同于本地人的短发和略显苍白(熬夜熬的)的面容,瞬间成了城门口最靓的仔。
“快看那人!穿的什么玩意儿?白的跟孝服似的!”
“脖子上挂的啥?银链子?莫不是个偷儿?”
“嘘!小声点,你看他眼神贼亮,别是哪家巫医或者方士吧?这种人邪门儿!”
“巫医?不像啊,太年轻了……”
“管他呢,离远点!看他那样子,准没好事!”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地传入王大鹏耳朵里。他嘴角抽了抽,内心疯狂吐槽:“孝服?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无菌操作环境?这叫神圣的白衣天使战袍!还有,巫医?方士?我这是正经医学院五年制本科毕业……虽然还在实习期……但也是正经科班出身好吗!”
他试图挺直腰板,摆出一副“我很专业,我很无害”的表情。但配上他那格格不入的装扮和乱糟糟的头发,效果更像是“我很可疑,快来抓我”。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这辆寒酸的牛车。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络腮胡士兵板着脸,长戈“铛”一声杵在地上,拦住了去路。目光锐利(或者说充满审视)地在王大鹏身上扫来扫去,重点关照了他那身白大褂和听诊器。
赶车老汉明显吓坏了,赶紧跳下车,点头哈腰:“军爷!军爷!小人是城外张家庄的,进城给东家送草料!这……这位……”老汉指了指王大鹏,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这半路捡来的怪人是啥来头啊!
王大鹏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古装剧里的台词,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靠谱一点:“这位军爷,在下……呃,在下姓王,名大鹏。乃……乃一介游方郎中,初到贵宝地,欲寻个安身立命之处,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他觉得自己这番自我介绍,既有格调又表明职业,应该能过关吧?
“郎中?”络腮胡士兵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就你?细皮嫩肉的,还游方郎中?你治过啥病?用的啥方子?可有师承?”
“呃……”王大鹏卡壳了。师承?总不能说师承“蓝星种花家医学院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张主任”吧?他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快没水的蓝色圆珠笔,郑重其事地晃了晃,“在下师承……嗯……‘笔仙’一脉!擅长……擅长望闻问切,内外兼修!尤其精通……呃……缝合之术!”他想起自己实习时在急诊缝合室打下手缝过的猪皮和人皮(划伤小口子),勉强也算经验吧?
“笔仙?”络腮胡士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笔仙?听都没听过!”
“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就是,还缝合之术?拿针线缝人吗?笑死人了!”
络腮胡士兵显然也觉得被戏弄了,脸色一沉:“大胆!妖言惑众!我看你就是细作!来人……”
“军爷且慢!”就在士兵准备拿人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一个穿着体面绸缎长衫,留着山羊胡,面容精瘦的中年男人挤了过来。他先是鄙夷地扫了一眼王大鹏的装束,然后对着络腮胡士兵拱了拱手,脸上堆着笑:“军爷辛苦了。在下是费大夫府上的管事,姓尤。此人虽穿着怪异,言语荒诞,但小人方才在一旁观察,听他提到‘缝合之术’,倒是想起我家主人前日提过一嘴,说宫中侍卫操练偶有重伤,寻常金疮药难以止血续骨……若此人真懂些奇技淫巧,或许……有点用处?” 尤管事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显然是想拿这个“奇人”去讨好自家主人费仲。
王大鹏一听“费大夫”,脑子里立刻蹦出《封神演义》里那对著名奸臣组合——费仲、尤浑!眼前这个管事姓尤?八九不离十!好家伙,刚进城就撞上“名人”的手下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过听他这意思,似乎暂时不用被抓去蹲大牢了?
络腮胡士兵显然也认得费大夫的名头,犹豫了一下。费仲尤浑可是大王面前的红人,得罪不起。他哼了一声,挥挥手:“既是费大夫府上管事作保,那便罢了!进去吧!不过你这怪人,进了城安分点!再敢妖言惑众,定抓你下狱!”
“多谢军爷!多谢尤管事!”赶车老汉如蒙大赦,赶紧拉着王大鹏就要进城。
“哎哎哎!等等!”王大鹏赶紧挣脱老汉,对着尤管事拱了拱手(姿势有点别扭,像抱拳作揖),努力挤出个真诚的笑容:“尤管事仗义执言,在下感激不尽!待在下安顿下来,定当……”
“行了行了!”尤管事不耐烦地摆摆手,像挥苍蝇一样,“我家主人府邸在城西,门口有石狮子的便是。你若真有本事,三日内可去府上求见。若只是信口雌黄……”他冷笑一声,没说完的话充满了威胁,然后转身便走,仿佛多看王大鹏一眼都嫌晦气。
王大鹏摸了摸鼻子,内心吐槽:“好家伙,三天试用期?这封神世界的求职环境也这么卷的吗?”
终于进了城,王大鹏谢过惊魂未定的赶车老汉,付了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还是老汉看他可怜给的),正式开始了他的“朝歌城初体验”。
朝歌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鲜活,也更加……混乱。
街道两旁是各种店铺和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出锅的黍米饼!香喷喷嘞!”
“上好的葛布!便宜卖了!”
“卜卦!测字!看相!不准不要钱!”
“祖传金疮药!止血生肌,效果立竿见影!”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料、草药、皮革、牲畜以及某种……公共厕所(或者压根没有厕所)混合的复杂气味。地面是夯实的土路,坑坑洼洼,随处可见牲畜的粪便和不明污物。行人摩肩接踵,偶尔有贵人的车驾在士兵开道下疾驰而过,掀起漫天尘土,引来一片抱怨和躲避。
王大鹏捂着鼻子,感觉自己像闯进了一个巨大、嘈杂、充满原始生命力的……细菌培养皿。他职业病发作,看谁都像潜在患者:那个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加寄生虫吧?那个一瘸一拐的,关节劳损还是痛风?那个咳嗽不停的,肺炎还是肺结核?那个身上长疮的……噫!离远点!
他这身白大褂和探头探脑的样子,继续收获着路人或好奇、或鄙夷、或警惕的目光,简直像个移动的“嘲讽”光环。
“得想办法搞点启动资金,再弄身正常点的衣服……”王大鹏盘算着,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和圆珠笔,一阵发愁。开局一个碗的剧情呢?系统你倒是给点启动资金啊!新手礼包就送了个知识?知识能当饭吃吗?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思考着是去摆摊卖“笔仙签名”还是表演“徒手缝合术”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
“让开!快让开!”
“王宫侍卫受伤了!快让开!”
“血!流了好多血!”
“御医!快去找御医!”
人群像潮水般分开,带着惊恐和慌乱。只见四名同样身穿皮甲的士兵,正抬着一个简易担架(其实就是两块木板夹着个人),发足狂奔!担架上的人身着更为精良的青铜甲胄,但此刻胸前却被豁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汩汩往外冒,浸透了皮甲和里衣,顺着担架的缝隙滴落在地,拉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伤者是个魁梧的壮汉,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已然陷入深度昏迷。他胸前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皮肉外翻,甚至能看到一点断裂的惨白肋骨!伤口显然是被某种巨大的利刃(比如青铜钺)劈砍造成,而且没得到及时处理,失血极其严重!
抬担架的士兵们满脸焦急和绝望,其中一个带着哭腔嘶吼:“快!丞相府!比干丞相府就在前面!只有丞相大人或许有办法!”
比干?七窍玲珑心那个?王大鹏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周围的人群纷纷避让,脸上带着同情和无奈。
“完了,这么重的伤……”
“王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抬出来找丞相……”
“比干丞相仁慈,可这……唉,神仙难救啊……”
“流了这么多血,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几个穿着长衫、背着药箱的人影匆匆赶来,看打扮像是民间的大夫或者巫医。他们凑近看了一眼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比伤者还白,纷纷摇头后退。
“伤口太深!触及内腑!难!难啊!”
“血如泉涌,止不住!金疮药根本压不住!”
“伤及心脉,纵有仙丹,也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一个老大夫捋着胡子,摇头叹息,下了“死亡判决”。
绝望的气氛弥漫开来。抬担架的士兵们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脚步都踉跄起来。伤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生命体征正在飞速流逝。
“让开!都让开!让我看看!”一个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和叹息。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那个穿着古怪白衣、挂着银链子的“怪人”,排开众人,一个箭步冲到了担架前!动作快得不像话!
“你……你干什么?!”抬担架的士兵又惊又怒,下意识地想去阻拦。
王大鹏根本没理他们,此刻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所有的杂念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病人!重伤!大出血!生命垂危!实习时急诊科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瞬间接管了他的身体!
他迅速伸出三根手指,精准地搭在伤者颈部动脉处——脉搏微弱、细数、几乎摸不到!典型的失血性休克!
他又俯下身,侧耳贴近伤者口鼻——呼吸浅促,带着濒死的叹息!
“瞳孔!”王大鹏低喝一声,用双手拇指强行撑开伤者紧闭的眼睑——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
“重度失血性休克!濒死状态!必须立刻止血!建立循环!否则三分钟内必死无疑!”一个冰冷而专业的诊断瞬间在他脑海中形成!凡人医道通(MAX)的知识瞬间转化为行动指南!
“你!对,就是你!”王大鹏猛地一指刚才那个下“死亡判决”的老大夫,“把你的药箱拿过来!快!”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治医。
老大夫被他一指,下意识地就把药箱递了过去。
王大鹏一把抢过药箱,飞快地打开翻找。里面东西不少:各种瓶瓶罐罐的草药粉、膏药,几根粗大的骨针(缝衣服那种?),几卷看上去不太干净的布条(绷带?),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骨头、龟甲(占卜用?)……
“酒精?生理盐水?无菌纱布?止血钳?缝合针线?什么都没有?!”王大鹏看得血压飙升,“你们就靠这些东西救命?!”
他粗暴地抓起那些瓶瓶罐罐,凑到鼻尖快速闻了闻。大部分是些普通的止血草药粉,药效微弱,对于这种动脉级别的喷射性出血,简直是杯水车薪!唯一有点用的是其中一小罐深绿色的粘稠药膏,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类似云南白药的气味,似乎有点强效收敛止血的作用。
“就这个了!聊胜于无!”王大鹏抓起那罐药膏。
接着,他目光如电,扫过药箱里那几卷“绷带”。布质粗糙,颜色发黄,天知道上面有多少细菌!但现在顾不上了!
“你们几个!按住他!别让他动!”王大鹏对着抬担架的士兵吼道,同时迅速解开自己白大褂的扣子,“还有!去找干净的水!越多越好!要烧开沸腾过的!快!”他一边吼,一边麻利地把那件月白色的白大褂脱了下来!
士兵们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但伤者是他们的同胞,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们下意识地听从了这个怪人的指挥,死死按住担架上的同伴。
王大鹏光着膀子(里面还有件洗得发黄的背心),将那件脱下来的白大褂翻到里面相对干净的一面,然后猛地撕拉几下!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响起,那件代表着现代医学的白大褂,瞬间被他撕成了几条相对干净的布条!虽然离无菌差得远,但比起药箱里那些脏布,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水呢?!”王大鹏再次吼道。
“水!水来了!”一个机灵的士兵不知从哪里端来一个盛满水的陶盆,水倒是清澈,但肯定没烧开。
“凑合用吧!”王大鹏抓起一条布条,浸入水中,快速搓洗了几下,拧干。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几分看疯子表演的目光注视下,王大鹏做了一件让他们头皮发麻、颠覆认知的事情:
他伸出两根手指,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探进了伤者胸前那道深可见骨、还在汩汩冒血的恐怖伤口之中!
“嘶——!”围观的人群发出巨大的倒吸冷气声!
“他在干什么?!”
“疯了吗?!”
“亵渎!这是亵渎啊!”
“天啊!他手指伸进去了!”
连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大夫都吓得连连后退,满脸骇然!这是什么邪术?!
王大鹏充耳不闻。他的指尖在温热的、滑腻的组织中快速探索着,凡人医道通赋予的精准解剖知识和手感让他瞬间锁定了目标——一根正在随着微弱心跳而间歇性喷涌血液的、破裂的肋间动脉分支!
“找到了!”王大鹏眼神一凝,另一只手闪电般拿起浸湿的布条,死死地、精准地按压在那破裂的血管断端上!同时,他用肩膀和下巴夹住那罐深绿色的药膏,用牙齿咬开塞子,将里面粘稠的药膏不要钱似的、厚厚地涂抹在伤口深处和布条按压的位置!
他手指的按压精准而稳定,仿佛那不是活人的血肉,而是一块需要修理的精密仪器!血流的势头,在物理按压和强效药膏的双重作用下,竟然肉眼可见地减弱了大半!从喷涌变成了缓慢的渗出!
“止……止住了?!”
“天!血真的流慢了!”
“这……这怎么可能?!”
刚才还判了死刑的老大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但这只是第一步!这种按压是临时的!一旦松手,血管断端缩回深处,再想找到就难了,而且感染风险巨大!必须缝合!
王大鹏目光扫向药箱,精准地抓起那几根粗大的骨针(针眼大得能穿麻绳),再看看那卷脏兮兮的线(像是某种动物的肠线或植物纤维),眉头拧成了疙瘩。
“太粗糙了!这缝上去,伤口铁定感染坏死!”他内心咆哮。但是,没得选!
他抓起一条相对干净的白大褂布条,浸水搓洗拧干,充当临时纱布,覆盖在伤口表面,暂时隔离污染。然后,他拿起一根骨针,穿上那粗线,眼神再次变得无比专注。
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中,王大鹏一手稳稳按压着伤口内的布条(止血点),另一只手捏着穿好线的骨针,针尖稳稳地刺入了伤者翻卷的皮肉边缘!
“噗嗤!”针尖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尖叫出声,甚至有人捂住了眼睛。
王大鹏的手指稳如磐石,手腕灵巧地翻动。他使用的是最基础的单纯间断缝合法,手法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虽然针粗线糙,但每一针的进针点、出针点、深度、间距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他巧妙地避开了重要的血管和神经(虽然这里可能没这个概念),用最原始的工具,展现着来自现代外科缝合技术的雏形!
“一针……两针……三针……”王大鹏口中低声数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汗水顺着他专注的侧脸滑落,滴在尘土里。他光着的上半身因为用力而绷紧,那专注到极致的神情,竟透出一种奇异的力量感。
周围的喧哗声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神乎其技、又让人浑身发毛的一幕。连那几个见惯了血肉模糊的老大夫,此刻也忘记了呼吸,死死盯着王大鹏的手。
“十五针!”王大鹏剪断线头(用牙咬断),长吁一口气,暂时松开了按压在血管断端的手指。血,没有再喷涌!只有少量渗出被缝合的伤口边缘。
他又拿起浸水的白大褂布条,小心地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然后将剩下的强效药膏均匀涂抹在缝合好的伤口表面,最后用撕下来的、相对干净的白大褂布条,充当绷带,一圈圈缠绕固定。
做完这一切,王大鹏才感觉浑身肌肉都有些发酸,精神也有些疲惫。他抬手擦了把汗,看向伤者。
伤者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那种濒死的叹息。惨白的脸上似乎也有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血色。
“暂时……保住了。”王大鹏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周围那无数道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点燃!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
“好!好一个‘缝合之术’!少年郎,你师承何处?姓甚名谁?”
人群再次如潮水般分开,一位身着紫色深衣、头戴高冠、面容清癯、眼神睿智如星辰的中年人,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缓步走来。他气质儒雅,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目光落在王大鹏身上,充满了探究和……深深的欣赏。
王大鹏心头一跳,看着这位传说中拥有七窍玲珑心的贤相——比干!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比干的目光又落在他那件被撕得七零八落、沾满血污的“奇装异服”上,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将他……还有这位壮士,一并带进府中!好生安置!另外,去查查,方才那尤管事所言‘费大夫府上’是何用意!”后一句话,是对着身边随从说的,语气已带上了一丝冷意。
王大鹏:“……” 得,刚摆脱费仲尤浑的“试用期”,转头就被比干丞相“请”回府了?这朝歌城初体验,真是刺激不断啊!不过……他看着比干那睿智而温和的眼神,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至少这位,在原著里是个好人!而且……这算不算搭上大佬的线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和破烂的白大褂(牺牲了一件战袍),又看了看暂时保住性命的伤者,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弧度。
封神实习生的第一单“业务”,虽然工具原始,环境恶劣,但结果……貌似还不错?至少,活过第一天的任务,应该超额完成了吧?
“走吧。”比干的随从上前,语气恭敬了许多,“这位……小神医,丞相有请。”
王大鹏定了定神,在无数道敬畏、好奇、甚至带着点崇拜的目光注视下,挺直了腰板(虽然光着膀子有点凉),跟着随从,朝着那象征着商周权力核心的丞相府走去。
他的封神实习生生涯,以一种极其硬核的方式,正式拉开了帷幕。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操作,已经像一阵旋风,开始在朝歌城的某些圈子里,悄悄流传开来……
丞相府的庭院,远比外面嘈杂的街市要清幽雅致得多。回廊曲折,古木参天,假山流水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熏香的味道。仆从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布衣,行走无声,举止有度,与王大鹏刚见识过的朝歌市井简直是两个世界。
他被带到一个偏厅等候。两个小厮手脚麻利地打来温水,奉上干净的麻布衣物(虽然款式古旧,但总比他光着膀子或者穿那件染血破烂的白大褂强),还端来了一盘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腾腾的、散发着清香的茶汤。
王大鹏简直受宠若惊。他一边笨拙地换上那身略显宽大的古装(感觉像套了个麻袋),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叫不出名字但软糯香甜的点心,灌了几口温热的茶汤下肚。折腾了大半天,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急救,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才叫生活啊……”他满足地舔了舔嘴角的碎屑,感受着胃里传来的暖意,“比急诊室食堂的冷馒头强多了!看来抱上比干丞相这条大腿,开局还不错?”
刚换好衣服,就有仆从来请:“王先生,丞相大人有请书房叙话。”
王大鹏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襟(虽然还是有点歪),深吸一口气,跟着仆从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
书房内陈设古朴典雅。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堆满了竹简和帛书,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墙角还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博山炉,正袅袅地吐出清幽的香烟。比干丞相正坐在书案后,手里捧着一卷竹简,见他进来,便放下书卷,温和地看向他。
“坐。”比干指了指书案对面的一张坐席(矮榻)。
王大鹏学着古人的样子,有些别扭地盘腿坐下(内心吐槽:这姿势真不利于血液循环!)。
“方才市井之间,少年郎救死扶伤,手段奇绝,胆识过人,老夫佩服。”比干开门见山,语气真诚,没有半点居高临下,“不知少年郎师承何方高人?所学‘缝合之术’,老夫生平仅见,实乃神技!”
来了!拷问环节!王大鹏心里一紧。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蓝星穿越者,师承张主任吧?笔仙的梗在尤管事面前糊弄一下还行,在七窍玲珑心面前玩这套,怕不是自取其辱。
他大脑飞速运转,结合之前那套说辞,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回禀丞相大人,在下王大鹏,师承……师承海外‘灵枢岛’一脉。此脉隐世已久,专精岐黄之道,尤其注重外治之法。家师……呃,他老人家仙踪缥缈,云游四方去了,只留下些许微末技艺与我,命我入世修行,悬壶济世。”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又带点神秘,“至于那‘缝合之术’,不过是本门最基础的‘续脉接骨’之法罢了,当不得‘神技’二字。倒是丞相大人慧眼如炬,体察民情,救那伤重侍卫于危急,才是真正的仁心仁术,令在下敬佩不已!”
一番话,既抬高了比干(拍马屁),又把自己的来历说得神神秘秘、似有渊源(方便以后圆谎),还把缝合术定义为“基础操作”(无形装逼),顺便点出自己是个入世修行的医生(表明立场无害且有用)。
比干听着,睿智的双眸中光芒微闪,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灵枢岛?海外仙岛?闻所未闻。但这少年郎的医术确实匪夷所思,非寻常医家可比。尤其是那种面对血肉模糊、生死一线时的专注与冷静,绝非装腔作势能有的。那件被撕碎染血的奇特“白衣”,也透着一股…对“洁净”近乎偏执的追求?
“灵枢岛……”比干轻轻捻着胡须,不置可否,话锋却是一转,“那侍卫伤势如何?老夫已命府中医官前去照看。”
提到病人,王大鹏的专业素养立刻上线:“丞相大人,那侍卫大哥伤势极重。外伤虽经缝合暂时止血,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恐有邪毒内侵(感染)之险!当务之急,需静卧修养,伤口需每日以滚沸的盐水(替代生理盐水)清洗,敷上具有生肌敛疮、清热解毒之效的药膏(比如之前那种深绿色的),还要辅以补气养血、固本培元之方内服!最重要的是,他所处环境必须洁净通风,避免污秽之气侵袭伤口!” 他一口气说完,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医嘱的严肃感。
比干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这少年不仅手段奇,思路也异常清晰明确。他所提的“洁净”、“沸水清洗”,与府中医官们惯用的草药敷贴、内服汤剂相比,似乎更强调一个“净”字?
“你所言极是。老夫已吩咐下去,务必按你所说仔细照料。”比干点点头,随即又问道,“方才老夫闻听,那费仲府上尤管事,曾与你有所交集?”
王大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来了!” 他不敢隐瞒,将城门口如何被士兵刁难、尤管事如何“仗义执言”(实则是想拿他当奇货)、以及尤管事让他三日内去费府求见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比干听完,眉头微蹙,脸上掠过一丝冷意:“哼,费仲尤浑,惯会结党营私,邀名买好。那尤浑(指尤管事)此举,不过是想将你这身奇技,献于费仲,充作进身之阶罢了。你若真去了,便如羊入虎口,恐难脱身。”
王大鹏暗自庆幸,幸好被比干半路截胡了!他连忙躬身:“多谢丞相大人提点!在下只想行医济世,无意卷入朝堂纷争。” 这话半真半假,他是真不想卷入是非,但系统逼着他以医入道,迟早要搅动风云,不过现在嘛,还是抱紧比干这根大腿最安全。
比干看着他诚恳(至少表面上是)的样子,脸色缓和下来:“你既身怀济世之能,又无攀附权贵之心,甚好。老夫府中恰有一处闲置院落,环境尚算清幽,你可暂居于此。一来方便你照看那受伤侍卫,二来,老夫对你这‘灵枢岛’的医术,也颇感兴趣,日后或可讨教一二。”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惠!直接给房子住,还表明了庇护和欣赏的态度!
王大鹏大喜过望:“多谢丞相大人收留!能得丞相大人指点,是在下的福分!讨教不敢当,互相交流,互相交流!” 他赶紧顺杆爬,姿态放低。
“嗯。”比干满意地点点头,“你先去歇息吧,安置之事,自有下人安排。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王大鹏再次道谢,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退出了书房。管事将他带到离书房不远的一处独立小院。院子不大,但十分雅致,有正房一间,偏房两间,还有一个种着几丛翠竹的小天井,比他想象中的员工宿舍强太多了!
“王先生,这便是您的住处。热水、饭食稍后便送来。您若有其他需要,可随时唤我,小人姓陈,是这内院的管事。” 陈管事态度恭敬,显然得了比干的吩咐,不敢怠慢。
“有劳陈管事了。”王大鹏学着古人的样子拱了拱手。
送走陈管事,关上院门,王大鹏一屁股坐在屋内那张铺着厚厚席子的矮榻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总算安顿下来了!比干丞相果然是好人啊!这待遇,五星级疗养院标准了吧?”他环顾着干净整洁的房间,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席子,感觉跟做梦一样。从急诊室撞鬼,到牛车颠簸,再到城门惊魂、街头急救、丞相收留……这一天过得,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强烈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他刚想躺下眯一会儿,那个熟悉而冰冷的电子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中再次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在朝歌城安身,并初步获得重要人物(比干)的认可与庇护。
新手任务:在朝歌城活过第一天!(1/1) 已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中……
奖励:凡人医道通(MAX)状态稳固!开启‘基础望气术’(被动)!
新任务发布:在朝歌城初步建立声望(0/100)。提示:成功救治十名不同身份的伤患/病患,或获得三位重要人物的认可(当前进度:比干(1/3))。
“嗯?任务完成了?”王大鹏精神一振,“奖励是稳固状态和……基础望气术?被动技能?”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脑海里关于医学的知识海洋依旧浩瀚深邃,但似乎变得更加“如臂指使”,运用起来更加顺畅自然,仿佛这些知识已经彻底与他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他真正的本能。这就是“稳固状态”?
至于“基础望气术(被动)”……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又环顾四周的墙壁、家具……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被动技能……难道是自动触发的?”他有些疑惑。就在这时,陈管事在外面敲门,送来了热水和晚餐。
王大鹏打开门,陈管事端着托盘进来。就在两人目光交接的瞬间,王大鹏心头猛地一跳!
他“看”到陈管事的头顶上方,似乎缭绕着一层极淡、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那气息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充满生机的……青绿色?就像是春日里刚抽芽的小草,虽然微弱,却蕴含着盎然的活力。这感觉非常玄妙,并非真正用眼睛看到颜色,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感知的“信息”!
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陈管事身体的状态:气息平稳悠长,心跳有力,脏腑运行无碍。但隐隐约约,似乎在胃脘部(上腹部)附近,有那么一丝丝非常非常微弱的、不协调的“滞涩感”?像是气血运行在此处稍稍打了个小结,虽然不影响整体健康,但长期下去,可能会引起胀气或轻微的消化不良?
“王先生?”陈管事见王大鹏盯着自己发愣,有些不解地轻声唤道。
“啊?哦!没事没事!”王大鹏猛地回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赶紧接过托盘,“有劳陈管事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
“您客气了。”陈管事笑了笑,放下东西便躬身退了出去。
王大鹏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砰砰直跳!
“这就是……望气术?!”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动技能,自动观察目标的气色和气机运行状态?还能直接感知病灶?!这简直是自带X光+B超+中医诊脉的神级被动啊!”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铜盆前(充当镜子),想看看自己头上是什么气。可惜,模糊的铜镜映照下,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头顶的气息。
“啧,看自己不行?只能看别人?”王大鹏有点小遗憾,但随即又兴奋起来,“这能力太实用了!以后看病,都不用多问,扫一眼就知道对方大概啥毛病!神医光环+10086啊!”
他一边兴奋地想着,一边坐到桌案前,看着托盘里丰盛的晚餐:一小盆香气扑鼻的肉羹(可能是羊肉或鹿肉),一碟腌渍的脆嫩菜蔬,几个杂粮饼子,还有一小壶温好的酒。
“开饭开饭!”巨大的喜悦冲淡了疲惫,王大鹏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起来。肉羹鲜美,菜蔬爽口,杂粮饼子带着原始的麦香,就连那酒,度数不高,带着点果香和淡淡的药味,喝下去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吃饱喝足,困意再次袭来。他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那张舒适的矮榻上。身下是柔软的席子,身上盖着干净暖和的麻布被子。
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下清辉。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轻响。
王大鹏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安宁。这一天,从地狱到天堂,从惊悚到安稳,从籍籍无名到搭上丞相线,还激活了如此牛叉的被动技能……
“朝歌城……封神世界……”他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这封神实习生的生活,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系统,谢了啊!这‘凡人医道通(MAX)’和‘望气术’,真香!”他在心里默默给系统点了个赞。
……(系统沉默)
虽然系统没回应,但王大鹏心情大好。带着对新技能的兴奋和对未来的隐隐期待,他很快沉入了梦乡。
而在隔壁院落,那位被王大鹏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侍卫,在医官按照王大鹏吩咐的“洁净护理法”处理伤口、喂下补气血的汤药后,原本微弱的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稳有力起来。守在一旁的医官看着那缝合得整整齐齐、敷着药膏的伤口,以及病人明显好转的状态,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思索。
朝歌城的夜色中,一个关于“灵枢岛小神医”、“撕衣救人”、“神乎其技的缝合术”的传说,正悄然流传……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王大鹏脸上,带着一丝暖意。他伸了个懒腰,从舒适的矮榻上坐起,浑身骨头都发出惬意的轻响。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穿越以来积攒的疲惫和紧张一扫而空。
“啊……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他满足地叹息一声,环顾这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干净、整洁、安静,还有独立的小院。陈管事昨晚送来的衣物虽然质地普通,是商周常见的葛麻质地,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也还算合身(至少不像昨天那套麻袋了)。他换好衣服,推开房门。
小院里,翠竹青翠,晨露未晞,空气清新得不像话。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正拿着扫帚在院门口轻轻打扫,见王大鹏出来,立刻放下扫帚,恭敬地行礼:“王先生早!小人阿竹,陈管事吩咐小人以后专门伺候您。热水和朝食已经备好,就在偏厅。”
“阿竹?好名字!”王大鹏对这个伶俐的小家伙印象不错,“辛苦你了。对了,昨天那位受伤的侍卫大哥怎么样了?”
“回先生的话,”阿竹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那位熊侍卫,昨晚按照您的吩咐,用滚水清洗了伤口,换了药,喝了参汤,后半夜就醒过来了!今早医官来看过,说脉象平稳多了,就是人还虚得很。陈管事说,这全是先生的救命神术!” 阿竹的语气充满崇拜。
王大鹏心中大定。看来自己的急救方法和后续护理要求是有效的,在这个时代堪称奇迹。他点点头:“醒了就好。带我去看看他吧,再瞧瞧伤口情况。”
“是!”阿竹连忙在前面引路。
伤者熊侍卫被安置在离王大鹏小院不远的一间静室。王大鹏进去时,一个府中医官正在给他诊脉。那医官须发花白,面容古板,见到王大鹏进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有探究,有惊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服气?
王大鹏没在意,直接走到床边。熊侍卫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看到王大鹏,挣扎着想坐起来:“恩……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声音虽然虚弱,但中气足了些。
“躺着别动!”王大鹏赶紧按住他,顺手搭上他的脉搏。脉象虽弱,但已经脱离了昨天的细数欲绝,变得沉缓有力,这是元气逐渐恢复的征兆。同时,他的“基础望气术(被动)”自动触发。
只见熊侍卫头顶的气息,昨日还是衰败欲绝的灰白色,今日已转变成一种虚弱的、但蕴含生机的淡红色,如同初升的朝阳,虽然光芒微弱,但充满希望。其体内气血运行虽然缓慢,但路径通畅,脏腑功能也在缓慢复苏。最关键的伤口部位,虽然还能“看”到缝合线的存在和气机的微弱阻滞(代表伤口未愈),但之前那种凶险的“破败”和“死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和“愈合”的微弱生机!
“恢复得不错!”王大鹏露出笑容,又检查了一下伤口。在“望气术”的加持下,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伤口内部的状态:炎症反应很轻微,没有明显的感染迹象(沸水清洗和生肌药膏功不可没),缝合线区域的组织正在努力修复连接。“继续保持清洁,按时换药,多休息,按时喝药。不出一个月,应该就能下地活动了。”
“谨遵恩公吩咐!”熊侍卫感激涕零。
旁边的老医官听着王大鹏的诊断,尤其是那句“没有明显感染迹象”,他不懂“感染”具体指什么,但结合病人的实际恢复情况,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确实有一套他无法理解但行之有效的方法。他张了张嘴,想请教几句,又拉不下面子,最终只是哼了一声,收拾药箱出去了。
王大鹏也不以为意,又叮嘱了熊侍卫和阿竹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静室。
回到小院,丰盛的朝食已经摆在偏厅的矮几上:热气腾腾的粟米粥,几碟清爽的腌菜,还有两个水煮蛋。王大鹏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
“王先生,您看今日有何安排?”阿竹收拾好碗筷,恭敬地问道。
安排?王大鹏摸着吃得滚圆的肚子,看着洒满阳光的小院,昨天那种初来乍到的茫然感又消散了不少。系统任务可是要求初步建立声望啊!救治十个人或者获得三位重要人物认可。比干算一个,还差两个(或者九个人)。
“阿竹,这丞相府附近,或者朝歌城里,有没有什么……嗯,生病的人比较多的地方?”王大鹏试探着问。在丞相府里坐等病人上门显然不现实。
阿竹想了想:“回先生,若是府内,倒是有几个年老体弱的下人,常有些头疼脑热。府外嘛……”他压低声音,“东城那边有条‘苦水巷’,住的都是些贫苦人家和奴隶,缺医少药的,生病的人最多,但也最乱……先生您身份尊贵,还是……”
“苦水巷?”王大鹏眼睛一亮,“就去那儿!”他可不是什么尊贵人设,他现在是封神实习生,是来刷声望(救人)的!环境差?乱?这不正符合他“深入基层”、“送医上门”的人设嘛!而且,在那种地方,更能体现他医术的价值,也更容易获得“声望”。
“啊?可是先生……”阿竹有些担忧。
“没事!你家先生我别的本事没有,治病救人的胆子还是有的!”王大鹏豪气干云地一拍胸脯(差点把刚吃的鸡蛋拍出来),“走!带路!对了,把昨天那个药箱带上!里面还有些金疮药和草药粉,虽然粗糙,但聊胜于无!”他指的是昨天他抢来的那个药箱,陈管事后来让人给他送来了。
阿竹见劝不动,只好应下,背起那个沉甸甸的药箱。
王大鹏想了想,又跑回屋里,把自己那件虽然破了但洗干净的白大褂(牺牲版)翻了出来穿上。虽然破了几个口子,但月白色的底色在阳光下依旧显眼,配上他脖子上的听诊器(这玩意儿现在更像是个装饰品),俨然一副“我是专业医生”的派头。嗯,战袍虽破,精神永存!
于是,在阿竹忧心忡忡的目光中,穿着破洞白大褂、挂着听诊器、身后跟着背药箱小厮的王大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丞相府侧门,一头扎进了朝歌城东区更接地气(也更混乱)的街巷。
如果说昨天进城的东门大街还算是“商业主干道”,那么苦水巷所在的区域,就是朝歌城光鲜表皮下的“里子”。这里的房屋更加低矮破败,大多是泥土和茅草搭建,街道狭窄曲折,污水横流(字面意思),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腐败、霉变和排泄物的混合气味。
行人大多面有菜色,衣衫褴褛。许多孩子光着脚在泥泞中奔跑嬉闹,身上带着各种疮疤。角落里蜷缩着一些目光呆滞的老人和病弱的妇人。
王大鹏的到来,尤其是他那身显眼的“奇装异服”,立刻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和围观。
“快看!那穿白衣的怪人又来了!”
“就是他!昨天在东门救活了王宫侍卫!”
“真的假的?王宫侍卫都能救活?”
“听说是比干丞相府上的贵客!”
“神医!是神医来了!”
“神医!救救我家孩子吧!他发热三天了!”
“神医!我阿爹的腿烂了……”
“神医……”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好奇,但更多的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绝望和哀求。一双双枯瘦的手伸向他,仿佛要抓住这从天而降的希望。
王大鹏被这阵势弄得有点懵,但“基础望气术”已经自动开始工作。目光扫过,各种颜色的气息和病灶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感知:
那个抱着发热孩子的妇人,头顶气息紊乱而燥热(红中带黄),孩子体内更是如同一个小火炉(高热),肺部有轻微的浊气(呼吸道感染)。
那个喊着“阿爹腿烂了”的青年,自己气息还算平稳,但他指向角落里一个气息衰败灰黑的老者,老者腿部散发着浓烈的“腐坏”和“死气”(严重感染甚至坏疽)。
一个捂着肚子呻吟的汉子,肝气郁结(青黄交杂),明显是长期饥饿加肝区疼痛(可能是肝炎或寄生虫?)。
一个咳嗽得撕心裂肺的老妪,肺叶区域如同破败的风箱(灰败气息),弥漫性病灶(严重的肺部感染或肺结核?)。
信息量太大!王大鹏感觉脑袋有点发胀,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是神仙,不可能一下子救所有人。他需要效率!
“大家别挤!安静!听我说!”王大鹏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喊道,声音在嘈杂的巷子里竟然压过了喧哗。人群稍稍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时间有限!先看急症!高热的、外伤流脓的、咳血喘不上气的,排到前面来!其他的乡亲,稍安勿躁!”他迅速定下规矩,同时指了指巷子口一块稍微干燥的空地,“阿竹!把药箱放那边!就在那儿看!”
他必须像个真正的急诊医生那样,快速分诊!
人群一阵骚动,很快,几个情况最危急的病人被推到了前面。王大鹏立刻进入状态。
他快步走到抱着孩子的妇人面前,没有废话,直接伸手覆在孩子额头——滚烫!望气术下,孩子肺部的浊气更清晰了。他拿起孩子的手腕,三指搭脉(做做样子,实际望气术已经诊断完毕):“风寒入里化热,肺气失宣!阿竹!药箱里那个蓝色小罐的粉末(清热解表散),取一钱,用温水化开,分三次服下!再去找些干净的凉水,用布浸湿了敷在孩子额头和腋下降温!家里有姜吗?熬点姜水,少放点糖,给孩子发发汗!”
他语速飞快,指令清晰。妇人听得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主心骨。阿竹则飞快地翻出药粉,开始兑水。
接着是那个腿部严重溃烂的老者。离得近了,那股腐臭味更加刺鼻。伤口在右小腿,已经肿胀发黑,脓血淋漓,深可见骨,散发着浓烈的“死气”和“秽气”,望气术下触目惊心!这是典型的坏死性筋膜炎,甚至可能已经发展成败血症!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必死无疑!
王大鹏眉头紧锁。这情况太糟了!药箱里那点金疮药和生肌散根本不够看!强行清创?没有麻醉,没有抗生素,风险极大!保守治疗?死路一条!
“老人家这腿……”王大鹏看着老者灰败绝望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青年焦急期盼的目光,一咬牙,“必须处理!否则性命难保!阿竹!找最烈的酒!越烈越好!再去找些滚水!干净的布!越多越好!快!”
烈酒充当简易消毒剂,沸水煮布充当无菌敷料,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清创是必须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祈祷这老者的生命力足够顽强。
他这边刚吩咐完,一个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是那个咳血的老妪!她咳得弯下腰,手帕上赫然带着暗红色的血块!望气术下,她的肺部如同漏了气的破麻袋,病灶范围极大,生机微弱。
“肺痨(肺结核)晚期……伴随大咯血……”王大鹏心头一沉。这情况,以他现有的手段,几乎是回天乏术。他药箱里没有任何特效药能对付结核杆菌。他能做的,只是暂时缓解症状。
“阿婆,别急,先坐下缓口气。”王大鹏扶住老妪,迅速从药箱里翻找出一个黑色的小罐子,里面是带有强力镇咳平喘作用的药粉(类似强力枇杷露浓缩版),“取半钱这个药粉,温水化开,慢慢喝下去,能让你舒服些。”他只能先止咳,防止窒息。
老妪浑浊的眼睛看着他,艰难地点点头。
就在王大鹏刚给老妪喂完药,准备硬着头皮去处理那个烂腿老者时,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都给我让开!哪来的江湖骗子,敢在苦水巷妖言惑众,招摇撞骗?!”
人群被粗暴地分开,几个穿着灰色短打、满脸横肉、腰间挎着短棍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三角眼、塌鼻梁的管事模样的人,正用鄙夷和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王大鹏,尤其是他那身破洞白大褂。
“赵管事!是赵管事来了!”人群中有人低呼,带着畏惧。
塌鼻梁赵管事走到王大鹏面前,趾高气扬:“小子!你是哪冒出来的?敢在这里行医?有官府的‘医牌’吗?有本地医馆的‘荐书’吗?没有?那就是非法行医!扰乱市容!来人啊!把这装神弄鬼的骗子给我拿下!送去衙门!”
几个打手模样的汉子应声上前,就要动手抓人!
苦水巷的贫民们敢怒不敢言,纷纷后退。阿竹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住王大鹏的衣角。
王大鹏眉头一挑。非法行医?医牌?荐书?他昨天才穿过来,去哪儿搞这些?这明显是来找茬的!他目光扫过这个赵管事的头顶。
望气术之下,这赵管事的气息呈现出一种油腻的、浑浊的土黄色,带着明显的“贪婪”和“暴戾”之意。其体内肝气郁结严重(青黑交杂),心脉处更是有一小团凝滞的“污秽”之气(可能心脏有问题,且心术不正),典型的为富不仁、欺压良善之辈!
“慢着!”王大鹏猛地一声断喝,气势丝毫不弱。他指着赵管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语出惊人:
“赵管事是吧?我看你印堂发黑,肝气郁结如块垒!是否常感肋下胀痛,口苦咽干?夜里难以安寝,噩梦连连?”
赵管事刚要挥手让手下抓人,闻言猛地一愣!
肋下胀痛?口苦咽干?夜不能寐?噩梦连连?这……这小子怎么知道?!他最近确实被这些毛病折磨得不轻!看了几个大夫,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
王大鹏不等他反应,目光如电,手指精准地指向他心口位置(根据望气术感知的病灶点),声音更加洪亮:
“最重要的是!你心口这里,时常憋闷刺痛,如同针扎!尤其在暴怒之时,痛不可当!我说得可对?!”
轰!
赵管事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心口憋闷刺痛!这正是他最大的隐疾!除了他最亲近的小妾,连他婆娘都不知道!这小子……这小子只是看了他几眼?!
周围的打手和人群也都被震住了,看向王大鹏的眼神充满了惊骇!这……这简直是神仙手段啊!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得了什么病?!连最隐秘的疼痛都知道?!
赵管事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指着王大鹏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王大鹏负手而立(虽然穿着破洞白大褂),下巴微抬,努力营造出一种世外高人的风范(内心在狂喊:望气术牛逼!):
“哼!吾乃海外灵枢岛入世修行医者!悬壶济世,普度众生!至于你的病……”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赵管事瞬间变得紧张而期待的眼神,“心脉淤堵,肝火炽盛,已伤根本!若再不知收敛脾性,宽以待人,反而仗势欺人,鱼肉乡里……哼!不出三月,必有血光之灾,心脉崩裂而亡!”
最后一句“心脉崩裂而亡”,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管事心上!他本就迷信,又深受病痛折磨,此刻被王大鹏点破隐疾和“死期”,吓得魂飞魄散!
“噗通!”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赵管事,竟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泥泞的地上!
“神……神医!仙师!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仙师!求仙师救命!求仙师指点迷津啊!”他磕头如捣蒜,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也面面相觑,吓得不敢动弹。
苦水巷的贫民们看着这一幕,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和欢呼!
“神医!真的是神医!”
“神仙下凡啊!”
“看一眼就知道赵扒皮的病!太神了!”
王大鹏看着跪地求饶的赵管事,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绷着:“哼!念你尚有悔改之心!今日义诊,本为行善积德,不愿与你计较!速速带人离开!至于你的病……若真心向善,积攒阴德,三日之后,可去丞相府侧门等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故意给了个模糊的希望,先打发走这瘟神再说。去丞相府?借比干的名头压压他!
“是!是!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开恩!”赵管事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站起来,对着手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别打扰仙师义诊!” 说完,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场危机,被王大鹏用“望气术”配合神棍般的演技(划掉),是精湛的医术洞察力,轻松化解!
“神医!”
“神医救救我们吧!”
人群的呼声更加热烈和虔诚了!
王大鹏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对阿竹使了个眼色。阿竹此刻看向王大鹏的眼神,简直如同看神明降世!
“好了!闲杂人等已去!继续看病!”王大鹏重新回到那块“诊疗区”,豪气地一挥手。声望值,刷刷地涨啊!
他再次投入到紧张的“义诊”之中。有了赵管事这一出“神迹”,再没人敢质疑他的医术(和“仙术”)。他凭借着“凡人医道通”的扎实基础和“望气术”的BUG级辅助,处理速度极快:发热的孩子用了药后开始出汗降温;咳血的老妪用了镇咳药后症状暂时缓解;最难办的烂腿老者,王大鹏硬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用烈酒消毒过的骨刀(药箱里翻出来的)进行了部分清创,刮掉腐肉,挤出脓血,再用沸水煮过的布条包扎,辅以大量的生肌散和消炎草药粉外敷。老者疼得昏死过去几次,但总算暂时保住了命,清除了大部分腐坏组织。
一个上午,王大鹏足足看了二十多个病人!有急有缓,有轻有重。虽然条件简陋,工具原始,但在他的望气术精准诊断和相对合理的处置下,大部分病人的痛苦都得到了缓解,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崇敬。
阿竹背来的药箱几乎空了,嗓子也因为重复医嘱喊得有些嘶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当王大鹏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时,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滴!成功救治不同身份病患(贫民、奴隶、工匠等)超过十名!
任务:初步建立声望(100/100) 已完成!
声望初步建立!朝歌城东区(苦水巷及周边)流传着‘灵枢岛王神医’的传说。
奖励发放中……
奖励:医德值+10(可用于系统商城兑换部分基础物品)。开启‘系统商城(初级)’预览(需达到地仙级医道正式开启)。
新任务发布:获得朝歌城内三位重要人物的认可(当前进度:比干(1/3))。提示:丞相府内或有契机。
医德值?系统商城预览?王大鹏心中一喜。虽然商城还不能用,但总算看到点盼头了!新任务也指向了丞相府内部。
“王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阿竹满脸崇拜,“您看,大家都舍不得您走呢!”
果然,人群虽然渐渐散去,但许多得到帮助的贫民还围在四周,不肯离去,眼神热切。
王大鹏心中也有些触动。医者仁心,无论古今。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说道:“乡亲们!我王大鹏既然来了朝歌,就不会只来这一次!日后若有需要,可托人去丞相府侧门找阿竹传个话!力所能及之处,我定当相助!”
“谢神医!”
“王神医大恩大德!”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感激的呼声。
在众人感激和崇敬的目光中,王大鹏带着一身疲惫但内心充实的感觉,和阿竹一起踏上了返回丞相府的路。他的破洞白大褂上沾了些泥点和药渍,但在这条苦难的巷子里,那抹白色仿佛成了最耀眼的希望之光。
朝歌城的初体验,从惊险到安稳,从茫然到方向,从籍籍无名到“王神医”……王大鹏的封神实习之路,正以一种远超他预期的速度,轰轰烈烈地展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上午在苦水巷“一眼断病,喝退赵扒皮”的事迹,像长了翅膀一样,正以更快的速度在朝歌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传播着。其中,就包括那位让他三日后再去的赵管事,以及……某座府邸门口蹲着石狮子的大人物府上。
“灵枢岛王神医?”费仲府内,尤管事听着下人的汇报,三角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有点意思……看来,还真得去‘请’一请这位神医了。”
丞相府的小院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港湾,隔绝了苦水巷的喧嚣与浊气。王大鹏泡在阿竹准备好的、飘着淡淡草药香气的热水里,舒服得直哼哼。一天的奔波劳累,尤其是给那烂腿老者清创时高度集中的精神消耗,此刻都......
时间仿佛凝固在凝香殿那血腥而惊悚的一刻。
黄妃凄厉的惨叫声还在殿内回荡,如同濒死的哀鸣。身下喷涌的鲜血虽然被王大鹏用近乎粗暴的按压手法暂时减缓了流速,但那浸透了锦被、甚至顺着床沿滴落在地毯上的暗红色,依旧触目惊心!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败腥气,混合着新鲜血液的铁锈味,充斥在每个人的鼻腔,带来一种末日降临般的窒息感。
“爱妃——!!!”
伴随着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咆哮,珠帘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彻底撕碎!玄黑色的身影带着山崩海啸般的威压和赤裸裸的杀意,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凶兽,直扑凤榻而来!帝辛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在王大鹏身上,布满青筋的大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他的天灵盖狠狠抓下!
“大王且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沉稳却蕴含急切的声音响起!比干丞相的身影竟不知何时也冲到了珠帘边,此刻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王大鹏身前!他张开双臂,如同一道单薄却坚定的堤坝,直面帝辛那足以摧山断岳的怒火!
“丞相!”刘内侍惊骇欲绝,但也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气息微凝,显然做好了拼死护住比干的准备。
帝辛暴怒的手爪在距离比干头顶不足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狂暴的气流卷起比干花白的须发和衣袍,猎猎作响。帝辛死死盯着比干,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比干!你敢阻孤?!”
“大王息怒!”比干毫无惧色,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和急迫,“王先生正在全力施救!您看!娘娘的血……止住了!”
帝辛暴戾的目光猛地转向凤榻!
只见王大鹏依旧保持着那个极其别扭和危险的姿势——半跪在榻边,身体前倾,几乎压在黄妃身上。他的一只手死死按压在黄妃小腹伤口上方的某个位置(按压止血点),另一只手则以一种惊人的稳定和灵巧,在黄妃翻卷的皮肉间快速穿梭!
就在这电光火石、帝辛暴起发难的瞬间,王大鹏竟然没有停手!在那股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杀意笼罩下,在帝辛那毁灭性的一爪即将临头的生死关头,他凭借着“凡人医道通(MAX)”赋予的、近乎本能的专注和“基础望气术”对黄妃生命体征的精准把握,以及前世在急诊室面对醉汉闹事练就的粗大神经,硬是咬着牙,将刚才被黄妃突然暴动打断的那最后一针缝合,完成了!
一根粗糙的骨针,穿着同样粗糙的肠线(从药箱里翻出来的),在王大鹏沾满鲜血的手指操控下,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精准地刺入皮肉边缘,灵巧地穿梭打结,最后被他用牙齿狠狠咬断了线头!
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就在帝辛的手爪停住的刹那,王大鹏也猛地松开了按压止血的手!伤口处,那汹涌的血流,奇迹般地、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缓慢的渗出! 那翻卷狰狞的伤口,被十几针虽然粗糙、但排列整齐、深浅适度的缝合线,牢牢地闭合在了一起!像是一道狰狞的伤疤,却实实在在阻断了鲜血的奔流!
“呼……呼……”王大鹏这才敢大口喘息,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冷汗混着血水浸透了后背的破洞白大褂。刚才那几秒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帝辛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入骨髓,比任何手术台上的压力都恐怖百倍!
“止……止住了?!”帝辛眼中那狂暴的赤红,在看到黄妃身下血液流速骤减的瞬间,出现了一丝愕然的凝固。他伸出的手爪缓缓放下,但那股如同实质的凶戾威压却并未消散,依旧死死锁定着王大鹏。
比干和刘内侍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下,实在太险了!
“大王……”王大鹏强忍着虚脱感和喉咙的干涩,声音嘶哑地开口,他必须立刻解释,否则下一次帝辛的怒火,比干也未必挡得住,“娘娘的出血……暂时止住了!但这只是治标!娘娘腹中……腹中之物,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他不敢说出“邪胎”二字,只能用“腹中之物”代替。
“腹中之物?”帝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刮过王大鹏的脸庞,“你是说孤的……孩子?”
“不!大王!”王大鹏猛地抬头,迎着帝辛那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悲悯,“那不是孩子!那……那是一个……正在疯狂吞噬娘娘生命的……怪物!一个由怨毒邪气强行凝聚、催生出来的……孽胎!”
轰!
“孽胎?!”帝辛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和更加狂暴的怒火,“大胆妖医!竟敢诅咒孤的孩儿!来人……”
“大王息怒!”比干再次挺身,声音带着急切,“王先生既能让娘娘止血,必有缘由!请大王容他细说!”
刘内侍也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大王,黄妃娘娘气息虽弱,但……确实比方才平稳了些许……”他刚才一直在观察,王大鹏那神乎其技的缝合术和按压止血法,确实暂时吊住了黄妃一线生机。
帝辛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拉动的风箱,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大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但看着比干和刘内侍,又看看凤榻上气息微弱却不再大量失血的黄妃,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巨大的压力再次笼罩王大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组织语言。他不能暴露望气术,只能从症状和后果去描述:
“大王!娘娘此前症状:小腹剧痛、出血不止、排出淡黄腥臭之液,此绝非寻常胎动或小产之兆!草民虽不知其根源为何种邪力,但敢断言,此‘胎’非但无益,更如附骨之疽,贪婪汲取娘娘精血元气!方才娘娘突然剧痛暴血,便是此物受到惊扰,疯狂反噬之象!若不尽早拔除……”
王大鹏顿了一下,看着帝辛越来越阴沉、如同暴风雨前夕的脸色,硬着头皮说出最残酷的事实:
“娘娘……必将在极度的痛苦中,被吸干精血而亡!绝无幸理!而那‘孽胎’……恐怕也……无法降生为正常婴孩!” 他这话半真半假。邪胎反噬,母体必死是真。但邪胎本身能否“降生”?以它的形态,恐怕会诞生出某种可怕的邪物!
“一派胡言!”帝辛勃然大怒,额头青筋暴跳,“孤不信!孤的孩儿怎会是孽胎!定是你这妖医……”
“大王!”就在帝辛怒火即将再次爆发时,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痛苦和绝望的声音响起。
是黄妃!
她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却努力地望向帝辛的方向,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
“大王……臣妾……臣妾……好痛……身体……像……像被什么东西……啃噬……吸干……救救……臣妾……臣妾不想……这样死……”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那“腹中之物”的深深憎恶!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那根本不是孕育生命的喜悦,而是无时无刻不被吞噬、撕裂的痛苦深渊!
黄妃这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控诉,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浇在了帝辛狂暴的怒火上!
帝辛脸上的暴戾瞬间凝固,转化为一种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痛苦!他看向黄妃,那个他曾经宠爱、此刻却形容枯槁、如同被抽干了生机的女人。她眼中的痛苦和绝望,做不得假!
“爱妃……”帝辛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再残暴,对黄妃终究是有情的。更何况,黄妃的痛苦,似乎……印证了那个“妖医”的话?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黄妃痛苦的喘息声和那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帝辛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看看黄妃,又看看跪在一旁抖如筛糠的老御医(这废物连血都止不住!),再看看那个穿着破洞血衣、神情凝重却毫无惧色的年轻“妖医”……
最终,他那如同凶兽般的目光,带着一种择人而噬的凶狠,死死钉在王大鹏身上,声音如同冰封的深渊:
“好!孤就信你这一次!孤给你机会!说!如何救孤的爱妃?!若救不回……孤让你,还有所有相关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但这一次,王大鹏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机会!唯一的机会!
他不再犹豫,语速飞快地说道:“大王!救娘娘之法,需分两步!第一步,稳固娘娘生机!第二步,拔除……那邪物!”
“第一步:请立刻准备以下物品!”
“第一,最烈的酒!越烈越好!至少十坛!”
“第二,大量滚沸的开水!以及大量干净(最好是新织的)白布!全部用沸水煮过!”
“第三,上好的野山参!年份越久越好!切片备用!还有黄芪、当归、熟地等补气养血之药,按我开的方子速速煎煮浓汤!要快!”
“第四,一套……全新的、从未用过的、最细最锋利的……金针或银针!”(他需要替代骨针的缝合工具,以及施针工具!)
王大鹏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从药箱里翻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帛(之前包扎用的),咬破手指(没有笔),用鲜血在上面飞快地写下需要的药材和剂量。他顾不上血腥,这是最快的方式!
“刘内侍!速速去办!动用一切力量!半炷香内备齐!”帝辛毫不犹豫,对着刘内侍厉声下令。事关黄妃性命,他展现出惊人的决断力!同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殿内,“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诛九族!”
“诺!”刘内侍浑身一凛,接过王大鹏血写的布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大殿!
“第二步呢?!”帝辛的目光如同烙铁,再次灼向王大鹏。
王大鹏深吸一口气,迎着帝辛那几乎要将他灵魂洞穿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二步,待娘娘气血稍稳……草民需以特殊手法,辅以金针……将娘娘腹中那‘邪物’……彻底剥离!此过程……凶险异常!娘娘需承受巨大痛苦,且……需大王以真龙之气,坐镇殿内,震慑……那邪物可能散逸的……残余邪气!”
剥离邪物!真龙之气震慑!
帝辛瞳孔猛地一缩!剥离?这几乎等同于……强行落胎!而且还要承受巨大痛苦?还要他亲自坐镇?这“妖医”的胆子,简直大破了天!
但看着黄妃那痛苦绝望的眼神,感受着殿内那越来越浓的、令人不安的腐败邪气……帝辛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狂暴的决心取代!他猛地一挥手,对着殿内所有人咆哮:
“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准备!孤就在这里!倒要看看,是什么邪祟,敢害孤的爱妃!”
凝香殿瞬间如同巨大的机器般疯狂运转起来!宫女内侍奔跑如飞,烈酒、沸水、白布、药材……被源源不断地送进来!
王大鹏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立刻指挥宫女:
“用煮过的干净白布,沾烈酒!仔细擦拭娘娘伤口周围皮肤!重复擦拭三遍!动作要轻!快!”
“参片!取一片塞入娘娘舌下!让她含着!”
“补血汤药!煎好了没有?立刻取一碗浓的来,想办法喂下去!”
“你!过来!”他指着那个跪在地上发抖的老御医,“你懂针术?懂多少?过来帮忙!”
老御医连滚爬爬地过来,看着王大鹏那沾满鲜血却异常稳定的手,眼中充满了敬畏。
“待会儿金针到了,听我指令施针!稳住娘娘心脉和元气!若出一丝差错……”王大鹏没说完,但那冰冷的眼神让老御医瞬间绷紧了神经。
趁着准备的间隙,王大鹏再次将手(已经用烈酒擦拭过)轻轻覆在黄妃的腕脉上。望气术下,黄妃头顶那微弱的气息在参片和补血汤药的作用下,稍微稳定了一丝丝,但依旧被那浓稠的黑紫色邪气死死缠绕。那邪气似乎因为刚才的爆发和此刻殿内帝辛那狂暴凶戾的气息压制,暂时蛰伏了一些,但王大鹏能清晰地“感知”到,它如同毒蛇般潜伏着,等待着下一次反扑的机会!而它盘踞的核心——那个扭曲的邪胎轮廓,散发出的怨毒和饥饿感,更加清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
“王先生!东西备齐了!”刘内侍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他亲自捧着一个巨大的托盘冲了进来!托盘上:十坛烈酒(泥封未开),几大桶冒着热气的滚水,几大捆散发着皂角清香的新织白布,王大鹏要的药材和正在小火炉上煎煮的药罐,还有……一个打开的黑檀木盒子!
盒子里,铺着明黄色的丝绸,上面整齐排列着三十六根细如牛毛、寒光闪闪、尾部雕琢着精美云纹的……金针!每一根都散发着纯净而锋锐的气息!
“好!”王大鹏眼中精光爆射!他要的就是这个!这金针的材质和工艺,远超他那粗糙的骨针,足以承载他更精妙的操作!
“第一步,稳固生机,开始!”王大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烈酒开坛!沸水煮布!所有人,净手!用烈酒擦手!重复三遍!快!”他以身作则,再次用烈酒仔细擦拭自己的双手和手臂。
“白布入沸水煮一刻!捞出后以烈酒浸泡!备用!”
“参汤再取一碗浓的来!”
“你!”他指向老御医,“取金针,以烈酒擦拭!听我指令,准备施针!”
整个凝香殿内殿,瞬间变成了一个充满酒气、药味和水蒸气的巨大“手术准备间”。所有人都被王大鹏那专注到极致、不容置疑的气势所慑服,动作迅捷而精准。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用沸水煮过、烈酒浸泡过的白布覆盖在黄妃伤口周围(充当无菌巾)。一碗滚烫的参汤被小心翼翼地喂黄妃喝下一些。老御医手持金针,紧张地站在一旁。
王大鹏拿起一根细长的金针,手指稳如磐石。望气术锁定黄妃心口几处关键穴位和元气流转的节点。
“第一针!膻中穴!入三分!捻转补法!稳心气!”
老御医连忙依言施针。金针刺入,黄妃紧蹙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丝。
“第二针!关元穴!入五分!提插补法!固元气!”
“第三针!足三里!双穴!入一寸!捻转平补平泻!强气血!”
……
一道道指令清晰而快速。在老御医的配合下,一根根金针精准地刺入黄妃身体的要穴。王大鹏虽然无法真正调动法力,但他对穴位的理解和气血运行的把握(凡人医道通MAX),配合这蕴含纯净气息的金针,竟真的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温和的“气”感!这股温和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穿行在黄妃那被邪气侵蚀、如同干涸河床般的经络中,努力地稳固着她摇摇欲坠的生机!
随着金针的落下,黄妃原本急促而微弱的呼吸,竟然真的变得稍微平稳悠长了一些!虽然依旧痛苦,但眼神中的绝望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有效!”老御医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种金针固本之法,他也懂一些皮毛,但绝无可能在这等邪气侵蚀、元气枯竭的情况下,还能产生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年轻人的针术,简直神乎其神!
连帝辛那一直紧绷、充满暴戾的脸上,也微微动容!他看着黄妃略微好转的迹象,再看向王大鹏的眼神,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深沉的探究。
然而,王大鹏的心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的望气术清晰地“看”到,那盘踞在黄妃小腹的黑紫色邪气,在金针正气和帝辛那无形凶威的压制下,虽然暂时蛰伏,但其核心——那个邪胎的轮廓,却如同被惊醒的凶兽,散发出的怨毒和贪婪之意反而更加凝聚!它在积蓄力量!它在等待!等待王大鹏下一步的动作——剥离它!
真正的生死较量,才刚刚开始!
王大鹏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如同寒潭般冰冷沉静。他拿起一根最长、最锋利的金针,那针尖在烛光下闪烁着一点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转向帝辛,声音低沉而凝重:
“大王!娘娘生机稍稳!请大王依言,坐镇殿中!草民……要开始了!”
帝辛深深地看了王大鹏一眼,缓缓走到殿内中央那张巨大的蟠龙椅上坐下。他双手按在膝上,腰背挺直如同标枪,一股更加沉重、更加霸道、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混合着那血海滔天般的凶戾之气,轰然降临!整个凝香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烛火都为之摇曳不定!
这是真正的帝王之怒,真龙之威!带着一种镇压寰宇、屠戮万灵的恐怖意志!
在这股威压降临的瞬间,王大鹏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而望气术下,黄妃小腹处那团浓稠的黑紫色邪气,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剧烈收缩、扭曲起来!那邪胎的轮廓发出一声只有王大鹏能“感知”到的无声尖啸,充满了畏惧和……更加疯狂的怨毒!
时机!
就是现在!
王大鹏眼中精光爆射!再无任何犹豫!
他手中的金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而迅猛地刺向黄妃小腹那缝合伤口旁的一个极其隐秘、却连接着那邪气核心的……邪气节点!
“孽障!给我出来——!!!”
金针破空!
那一点凝聚了王大鹏全部精神、意志,甚至带着一丝凡人面对超凡邪物时孤注一掷勇气的寒芒,在帝辛那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降临的刹那,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黄妃小腹缝合伤口旁那个极其隐秘的邪气节点!
“噗嗤!”
没有刺入血肉的实质感。金针落点,仿佛刺入了一团粘稠冰冷、充满恶意的沼泽!
“嘶嗷——!!!”
一声尖锐、扭曲、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暴戾的尖啸,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炸响在王大鹏的脑海之中!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入他的灵魂!
轰!
在王大鹏“基础望气术(被动)”的视野中,整个内殿的景象瞬间被扭曲、覆盖!
盘踞在黄妃小腹的那团浓稠黑紫色邪气,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猛地爆发出遮天蔽日的黑紫色浓雾!浓雾翻腾,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狰狞、布满无数痛苦扭曲人脸的邪胎虚影!它没有完整的形体,只有一张占据了大半个虚影的血盆大口,獠牙森森,正朝着王大鹏发出无声的咆哮!无数道黑紫色的、如同毒蛇般的邪气触手,从那虚影中疯狂射出,一部分依旧死死缠绕着黄妃的生命气息疯狂汲取,另一部分则如同狂潮般,朝着王大鹏猛扑过来!要将他撕碎、吞噬!
帝辛那如同血海怒涛般的恐怖威压,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压在这邪胎虚影之上!虚影表面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滚油泼雪,蒸腾起大片的黑烟!那邪胎虚影痛苦地扭曲、尖啸,攻势为之一滞,但帝辛的威压似乎更多作用于“震慑”而非“净化”,无法将其彻底击溃!反而激起了邪胎更加疯狂的凶性!
“草!”王大鹏心中大骂,灵魂层面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他感觉自己像是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滔天的邪念恶念撕碎!凡人面对这种层次的精神冲击,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宿主精神遭受高维邪念冲击!被动技能‘基础望气术’运行超负荷!濒临崩溃!”一个冰冷急促的提示音在王大鹏脑中疯狂闪烁!
要完!物理攻击无效,精神攻击更是被碾压!这仗怎么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王大鹏的意识即将被那滔天邪念彻底淹没的绝境!
他体内,那被“凡人医道通(MAX)”彻底稳固、融为一体的浩瀚医学知识海洋,似乎被这生死一线的巨大危机和拯救生命的强烈执念所引动!
轰隆!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生命本质的洞察与守护的“意”,如同被点燃的火种,瞬间在他识海中燃起!这“意”并非法力,却纯粹、坚韧、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直指本源的力量!
这股“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了那濒临崩溃的“基础望气术”运行核心!
“嗡——!!!”
王大鹏感觉自己的“视野”猛地一震!如同被投入清泉的污浊镜面,瞬间被冲刷得清晰无比!
基础望气术(被动)——升级!
被动触发瞬间变为主动掌控!洞察范围急剧扩大!解析深度几何级数提升!
在升级后的望气术视野下:
· 黄妃的生命气息:不再是模糊的残烛,而是一条条清晰可见、如同金色丝线般的生命脉络,虽然被大量黑紫色污秽缠绕、吞噬、黯淡无光,但核心处一点微弱却坚韧的生机之火仍在顽强跳动!这生机的核心,就在她的心脉和丹田!
· 邪胎的邪气:不再是混沌的黑紫色浓雾,而是被解析成无数道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的污秽怨气丝线!它们如同贪婪的寄生虫,深深扎根在黄妃的生命脉络上,疯狂吮吸!其核心节点,正是王大鹏金针刺入的那个位置!而那个节点,并非实体,而是一个由无数怨念强行凝聚、如同旋涡般的邪气核心!整个邪胎虚影,不过是这核心散发出的能量投影!
· 帝辛的威压:那沸腾的血海变得更加清晰,其中蕴含的霸道、凶戾、甚至一丝微弱却真实的金色龙气(代表王权),如同无形的火焰,灼烧着那些逸散的怨气丝线,但无法深入邪气核心。
· 金针的作用:那根刺入邪气核心节点的金针,此刻散发出微弱却纯净的淡金色光芒(金针本身材质蕴含的净化气息和王大鹏灌注其上的“医者意念”),正艰难地抵抗着核心处污秽怨气的疯狂侵蚀,如同狂风中的一点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原来如此!”电光火石间,王大鹏福至心灵!他瞬间明悟了关键!
剥离邪胎的核心,不是物理切割,而是要斩断它寄生在黄妃生命脉络上的所有怨气丝线,并摧毁那个邪气核心节点! 帝辛的威压是强大的外援,可以压制邪气,但无法直接摧毁核心!自己的金针和“医者意念”才是关键!但仅靠一根针的力量,远远不够!
“给我……连起来!”王大鹏心中怒吼!升级后的望气术不仅赋予洞察,更赋予了一种微弱的引导之力!他强行集中全部精神,将那股源于医学知识海洋的、守护生命的纯粹“意念”,通过金针作为桥梁,狠狠注入那个邪气核心节点!
嗡!
金针上那点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猛地一涨!如同在污秽沼泽中投入了一颗烧红的铁块!
“嘶嗷——!”邪胎核心发出更加痛苦的尖啸!那无数道疯狂汲取黄妃生机的怨气丝线,仿佛被烫到一般,剧烈地扭曲抖动起来!虽然没能斩断,但汲取的速度明显一滞!黄妃心脉和丹田那点微弱的生机之火,仿佛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猛地明亮了一瞬!
有效!但还不够!这点力量,杯水车薪!王大鹏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根火柴对抗整个火山!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眼前阵阵发黑!
“不够!力量不够!”王大鹏心急如焚!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更集中、更锋锐的力量!
就在这时!
“嗯?!”一直端坐中央、释放着恐怖威压的帝辛,赤红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王大鹏刺入黄妃小腹的那根金针!以及针尖处那一闪而逝、微弱却坚韧的淡金色光芒!
那光芒……很弱,弱得可怜。
但其中蕴含的那种……洞悉生命、守护本源、与他的龙气截然不同却同样纯粹坚韧的“意”,让帝辛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诧!
“医道……金光?!”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脑海!这怎么可能?!一个凡人?!
但下一刻,帝辛那狂暴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属于人皇的决断!他虽残暴,但绝不愚蠢!他能感觉到那点微弱金光对邪气的克制!更能感觉到那个“妖医”此刻正在用生命为赌注!
“哼!”帝辛猛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并非愤怒,而是如同洪钟大吕!他按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一握!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凝聚、如同实质般的金色龙气,如同离弦之箭,不再是之前那铺天盖地的威压,而是精准无比地,顺着王大鹏那根金针的指引,狠狠轰入了那个正在被王大鹏意念和金光冲击的邪气核心节点!
轰——咔擦!!!
如同平地惊雷!又像是琉璃破碎!
在升级版望气术的视野下,那景象无比震撼!
帝辛那霸道精纯的金色龙气,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狠狠贯入邪气核心!
王大鹏那微弱却坚韧的淡金色医道意念,如同最锋锐的手术刀,在龙气贯入的瞬间,精准地引导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沿着无数怨气丝线与黄妃生命脉络连接的脆弱节点,狠狠斩下!
嗤啦——!
无数道细微的、如同琴弦崩断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无数道扎根在黄妃生命脉络上的污秽怨气丝线,在龙气与医道金光双重力量的绞杀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断裂!
那由无数怨念凝聚的邪气核心节点,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球,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嗷——!!!”邪胎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绝望到极致的尖啸,猛地向内塌陷、收缩!
噗!
一股极其浓烈、粘稠、散发着刺鼻腥臭腐败气味的黑紫色污血,混合着一些难以名状的、如同破碎胎盘般的污秽组织,猛地从黄妃被缝合的伤口处(在王大鹏金针的引导下)喷射而出!
“啊!”黄妃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痉挛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
与此同时!
嗡!!!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淡金色光芒,从黄妃心脉和丹田处那点微弱的生机之火中猛地爆发出来!如同被压抑到极致后的反弹!瞬间将她体内残余的、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稀薄黑气涤荡一空!虽然依旧虚弱无比,但她的生命气息,第一次摆脱了那致命的缠绕,开始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速度,艰难地、自主地流转起来!
成功了!
邪胎被剥离!污秽被排出!生机……复苏了!
“呼……呼……”王大鹏只感觉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金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
“王先生!”一直紧张关注的刘内侍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了王大鹏瘫软的身体。
帝辛缓缓站起身,那如山岳般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凤榻上的黄妃。望气术升级后的王大鹏虽然脱力,但感知仍在。他“看”到帝辛眼中那狂暴的怒火被一种深沉的后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黄妃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平稳悠长,再无之前的痛苦挣扎和衰败。她脸上的死灰色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如纸,却透出一丝属于活人的生气。她沉沉睡去,眉头不再紧锁。
“爱妃……”帝辛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大步走到榻前,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探向黄妃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热气流,这位暴虐的人皇,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
他没有立刻对王大鹏说什么,而是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向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那个跪在地上、几乎吓晕过去的老御医身上。
“御医署!一群废物!留你们何用?!”帝辛的声音压抑着暴怒,“来人!把这老东西拖下去!重责八十!赶出王宫!御医署所有当值医官,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老御医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了下去。
处置完御医署,帝辛的目光才终于落到了被刘内侍扶着的王大鹏身上。那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充满了审视,但之前的杀意和怀疑,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探究和一丝淡淡的……认可?
“你……”帝辛的声音低沉,“叫什么名字?”
“草民……王大鹏……”王大鹏有气无力地回答,感觉连说话都费劲。
“王大鹏……”帝辛咀嚼着这个名字,赤红的瞳孔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很好!你救了孤的爱妃!孤……记住你了!”
“大王……娘娘虽已脱险,但元气大伤,精血亏损严重……需……需精心调养数月……务必……务必保持环境……洁净……通风……”王大鹏强撑着精神,断断续续地说出医嘱。医者本能,病人第一。
帝辛微微颔首,对着刘内侍道:“传孤旨意!凝香殿即日起封殿静养!所需药材补品,按……按王先生所言,尽数取用宫中最好!一应用度,不得有误!”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再传孤口谕给比干:他举荐有功!孤……记下了!”
刘内侍连忙躬身应诺:“诺!”
帝辛再次看向王大鹏,语气难得地放缓了些许:“你损耗过甚,便在宫中偏殿暂歇。刘内侍,好生照料!待恢复些,再论功行赏!”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留在宫中休息,并承诺赏赐!
说完,帝辛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黄妃,转身大步离开了凝香殿。那玄黑色的背影,依旧带着无上的威严,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狂暴。
帝辛一走,殿内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松。宫女内侍们看向王大鹏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个穿着破洞血衣的年轻人,竟然真的从鬼门关拉回了黄妃娘娘!连大王都亲口认可了!
刘内侍亲自扶着几乎虚脱的王大鹏,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向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偏殿休息。阿竹也被允许跟在一旁伺候。
就在王大鹏被扶到偏殿床榻上,心神稍松的瞬间!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医道意念,引导外力,化解超凡邪秽,拯救重要剧情人物(黄妃)性命!
基础望气术(被动)在极限压力下突破瓶颈!
奖励:基础望气术(被动)→ 进阶为‘灵犀望气术(主动/被动)’!
灵犀望气术:洞察力大幅提升!可主动开启深层洞察(需消耗精神力),洞悉目标气运、病灶本源、能量脉络!被动状态洞察力增强!对超凡能量(灵气、妖气、鬼气等)感知更为敏锐!
滴!成功获得关键人物‘帝辛’初步认可!
任务:获得朝歌城内三位重要人物的认可(2/3) 进度更新!
滴!成功获得关键人物‘黄妃’及其所属势力(王宫)的深度感激与认可!声望值大幅提升!
新任务发布:稳固黄妃娘娘伤势,确保其安全度过危险期(0/7天)。奖励:视完成度及恢复效果而定。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如同甘泉般涌入王大鹏疲惫的脑海!
望气术升级了!灵犀望气术!主动被动皆可!还能洞察能量脉络!帝辛的认可刷到了!黄妃的认可也算重要人物?任务完成三分之二!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冲散了身体的疲惫。他靠在柔软的床榻上,感受着体内那股因升级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敏锐的感知力量,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虚弱的、却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王宫第一单,虽然凶险万分,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但……值了!
他闭上眼,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深沉的昏睡。睡梦中,那根刺破邪气核心的金针,似乎还在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的……金光。
偏殿内檀香袅袅,温暖而安静。王大鹏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仿佛要将之前消耗的精力尽数补回。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从沉沉的夜幕转为天光微明。
身体的疲惫感依旧沉重,如同灌了铅,尤其是太阳穴处隐隐作痛,那是精神力透支后的余波。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源自“凡人医道通”的稳固根基正在快速滋养着损耗的心神,而识海中,关于“灵犀望气术”的种种玄妙信息,如同星辰般清晰闪耀,比之前的基础版本更加深邃、可控。
灵犀望气术(主动/被动):主动开启时,洞察力可深入目标气运流转、病灶本源、能量(灵气/妖气/鬼气等)脉络核心,解析度大幅提升,消耗精神力。被动状态洞察力增强,对超凡能量感知敏锐,精神力消耗轻微。
“好东西!”王大鹏心中一喜,尝试着主动开启了一瞬。目光扫过偏殿内侍立在角落的一名小宫女。
嗡!
视野瞬间变化!那宫女头顶的气息不再是简单的颜色,而能看到细微的、如同溪流般缓缓流转的淡白色气流(普通人的生气),脏腑区域有微弱的、代表健康的暖黄色光晕,只是在脾胃处稍有暗淡(可能饮食不规律)。甚至能隐约看到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场”,这大概就是最基础的生命能量场?
“嘶……”仅仅一瞬,王大鹏就感觉脑袋像被针扎了一下,赶紧关闭了主动模式。“消耗果然大!看来得省着点用,关键时刻当杀手锏。”他揉了揉眉心。
“王先生,您醒了?”一直守在榻边的阿竹立刻发现了动静,惊喜地凑过来,手里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粟米粥,“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担心死我了!刘内侍吩咐了,让您多休息,御膳房随时备着吃食呢!”
“一天一夜?”王大鹏吓了一跳,赶紧问道,“黄妃娘娘呢?情况如何?”
“娘娘好多了!”阿竹脸上满是敬佩,“您真是神了!御医署的几位大人都来看过了,说娘娘脉象虽然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元气大伤需要调养。大王昨日下午还亲自来看望过娘娘,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大王还特意吩咐了,让您醒了就在宫里好好休养,等恢复了再去谢恩领赏呢!”阿竹的语气充满了与有荣焉。
王大鹏松了口气。看来剥离邪胎后,黄妃自身的生机在良好环境下已经开始自主恢复。系统的任务“稳固伤势,度过危险期(0/7天)”才刚刚开始,但开局势头良好。他接过粟米粥,温热顺滑的粥食入腹,带来一股暖意,驱散了不少疲惫。
“刘内侍还说了,”阿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兴奋,“您这次救了娘娘,可是天大的功劳!大王虽然没明说,但宫里头都传遍了,说您这位‘王神医’,是比干丞相从海外仙岛请来的高人!连御医署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头子们,现在见了您都得绕着走!”
王大鹏哑然失笑。这传言越传越离谱了。不过也好,“王神医”的名头在宫里打响,对他后续行事方便许多。他一边喝粥,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任务:七天危险期,他必须确保黄妃的伤口不感染、补充营养、平稳恢复。这需要他定期去查看,调整方案。有灵犀望气术在,他能更精准地把握黄妃的状态。
休养了半日,补充了些食物和汤药(刘内侍让人送来的滋补汤),王大鹏感觉恢复了不少。他决定去凝香殿看看黄妃的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套点医嘱。
凝香殿依旧守卫森严,但得知是“王神医”前来,护卫们立刻恭敬放行。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熏香,环境整洁得一丝不苟。黄妃依旧躺在凤榻上,面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悠长,睡得安稳。王大鹏没有打扰,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开启了灵犀望气术(主动),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
在升级版的望气术下:
· 黄妃的生命气息(那些金色丝线)虽然依旧黯淡纤细,但流转平稳,核心处的生机之火稳定燃烧,不再有被缠绕侵蚀的感觉。
· 小腹处的伤口(缝合线区域)有轻微的气机阻滞和代表炎症的淡红色,但范围很小,正在被一股温和的药力(应该是御医开的生肌补气汤)缓缓化解。
· 周身能量场平稳,再无一丝一毫那黑紫色的邪秽气息残留。
“恢复得不错!”王大鹏放下心来。他找到负责照料的宫女首领,仔细询问了饮食、用药、伤口换药的情况,又强调了一遍保持清洁和通风的重要性,并开了一个更利于恢复元气的食疗方子(结合了御医署的方子和他的现代营养学理解)。宫女首领恭敬地记下,看王大鹏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信赖。
在宫中又待了一日,确定黄妃状态稳定,王大鹏便向刘内侍提出出宫。他惦记着丞相府里的熊侍卫,也想出去透透气。刘内侍请示过帝辛后(帝辛只回了句“知道了”),便安排车驾,恭恭敬敬地将王大鹏和阿竹送出了王宫。
马车驶离那高大巍峨、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宫墙,王大鹏长长舒了一口气。王宫虽好,但那无处不在的压抑气氛和帝辛那如同凶兽般的气息,还是让他感觉有些窒息。还是外面自由!
回到丞相府,陈管事早已得到消息,带着人恭敬地在门口迎接。府内众人看王大鹏的眼神,比之前更多了十分的敬畏和好奇。王大鹏先去看了熊侍卫。在府中医官严格按照他的方法护理下,熊侍卫恢复神速,伤口愈合良好,已经能靠着枕头坐起来吃东西了。看到王大鹏,激动得又要行礼,被王大鹏按了回去。
“好好养着,骨头长结实了再说!”王大鹏笑着叮嘱了几句。
接下来的日子,王大鹏的生活恢复了之前的规律。上午去凝香殿查看黄妃情况(帝辛默认了他的出入权限),下午在丞相府看书(继续研究那些晦涩的医药竹简)、指点医官护理熊侍卫、或者被阿竹缠着讲些“海外灵枢岛”的“奇闻轶事”(王大鹏只能靠前世记忆和想象力瞎编)。
他体内的精神力也在稳步恢复。每天傍晚,他都会独自一人,在丞相府后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尝试练习和熟悉升级后的“灵犀望气术”。
他发现,开启主动模式后,不仅能“看”到更微观、更本质的东西,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周围环境中极其稀薄的、如同尘埃般漂浮的……能量粒子?有的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木属性灵气?),有的带着土地的厚重感(土属性?),还有的带着水的润泽感(水属性?),只是浓度低得可怜,几乎无法吸收利用。
“看来这封神世界,灵气是存在的,只是朝歌城这人王居所,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或者隔绝了?或者……是我等级太低?”王大鹏若有所思。他尝试着用意念去引动那些微尘般的灵气粒子,结果累得满头大汗,那些粒子却纹丝不动。
“得,凡人医道通再牛,也还是凡人,没法力就是硬伤。”王大鹏无奈地摇摇头,放弃了徒劳的尝试。看来想修仙,还得等系统后续升级。
这天下午,王大鹏觉得憋在府里有点闷,便换了身普通的葛麻布衣(破洞白大褂太显眼),没带阿竹,独自一人溜达出了丞相府,想逛逛真正的朝歌市井,也顺便看看能不能触发点“重要人物认可”的契机。
街道依旧喧嚣,尘土、人声、牲畜的叫声混杂。王大鹏像个普通的行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刻意收敛了气质,加上穿着普通,倒也没引起太多注意(主要是没穿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
走过几个热闹的街口,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喧哗声,似乎有人在争吵。王大鹏循声望去,只见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面摊前,围了一圈人。
摊主是一个身穿灰色粗布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老者。他此刻正对着一个穿着体面绸衫、一脸横肉的胖子怒目而视,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面钱已付,如何又要强索回去?莫非看我老汉好欺不成?!”
那胖子叉着腰,唾沫横飞:“呸!什么破面!又粗又硬,汤淡如水!还敢要钱?老子吃了两口就倒胃口!快把铜贝还我!不然掀了你这破摊子!”
王大鹏走近了些,开启了被动模式的灵犀望气术。
目光扫过:
· 卖面老者:头顶气息清正平和,带着一种温润的青色(生机勃勃),如同山间古松。体内气息流转圆融通畅,脏腑强健,远胜普通老者。更让王大鹏心惊的是,他周身隐隐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却异常纯净的白色毫光,这毫光蕴含着一种正气、智慧、坚韧的意味,与周围浑浊的市井之气格格不入!望气术本能地传来一丝微弱的“敬畏”感!这老者……绝非凡人!
· 闹事胖子:头顶气息浑浊油腻,土黄色中夹杂着黑气(贪婪、暴戾)。肝气郁结严重(青黑),心脉处更是有一小团凝滞的“污秽”之气(心术不正,心脏负担重)。典型的欺软怕硬、为富不仁之辈。
胖子见老者不退让,愈发嚣张,伸手就要去掀那滚烫的面锅!
“住手!”王大鹏下意识地喝了一声,排开人群走了进去。
胖子被喝得一怔,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顿时恼羞成怒:“哪来的小子?多管闲事!滚开!”
王大鹏没理他,径直走到老者面前,目光扫了一眼那碗被胖子嫌弃的面条。面条确实是普通粗粮面,汤也寡淡,但干干净净。他看向老者,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这位老丈,面钱几何?小子腹中饥饿,这碗面,我买了。”
老者看着王大鹏,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刚才就感觉到有人用一种极其特别的方式在“看”他,现在这年轻人主动解围,气度从容,眼神清澈坦荡,更让他觉得不凡。
“三个小贝。”老者语气平静。
王大鹏从怀里摸出几枚铜贝(刘内侍给的赏钱一部分),数了三枚递给老者:“老丈收好。”
胖子被晾在一边,气得脸色涨红:“小子!你敢……”
“你什么你?”王大鹏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刀,开启主动灵犀望气术,精准地锁定胖子心脉处那团凝滞的污秽之气,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我看你印堂黑气缠绕,心脉淤堵如顽石!是否常感心口憋闷刺痛,尤其在动怒之后,如同针扎?夜间噩梦连连,盗汗不止?再这般不知收敛,暴怒妄为……”
王大鹏故意顿住,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入胖子眼中:“恐有……猝死之虞!”
轰!
胖子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心口憋闷刺痛!动怒后针扎感!噩梦盗汗!这小子……这小子怎么全说中了?!而且那眼神……仿佛真的看穿了他心脏里的毛病!那种被洞穿一切秘密的恐惧感,瞬间压过了他的怒火!
“猝……猝死?!”胖子吓得魂飞魄散,指着王大鹏的手指都在哆嗦,“你……你是何人?!”
“路见不平的医者罢了。”王大鹏淡淡道,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转身对老者温和一笑,“老丈,面可否端给我了?”
“啊……哦!好!好!”老者这才回过神,连忙将一碗新下的面条端给王大鹏。
胖子看着王大鹏那从容自若、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一只苍蝇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心口的毛病,哪里还敢多待?连滚带爬地挤出人群,连滚落在地的铜贝都顾不上了,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和议论。
“这胖子,平时欺行霸市,今天踢到铁板了!”
“那位小哥好厉害!一眼就看出他有病!”
“神医啊!刚才那眼神,看得我都心里发毛!”
“王神医!是东城传的那位‘灵枢岛王神医’!”有人认出了王大鹏(虽然没穿白大褂,但特征太明显)!
王大鹏也不在意旁人的议论,自顾自地坐到小摊旁简陋的木凳上,拿起筷子,挑起那碗寡淡的面条,认真地吃了起来。面条确实口感粗糙,汤也淡,但麦香纯正,入口踏实。他吃得津津有味。
卖面老者看着王大鹏,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他取过一个小马扎,坐到王大鹏对面,慢悠悠地说道:“小友……哦不,王神医,方才多谢解围了。老朽姓姜,名尚,字子牙。在此摆个面摊,混口饭吃。”
噗!
王大鹏一口面汤差点喷出来!
姜子牙?!姜尚?!卖面的姜子牙?!《封神演义》里扛着封神榜的姜太公?!
这……这算不算偶遇?这偶遇也太硬核了吧?!
他强行咽下嘴里的面条,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震惊,但眼神中的惊愕还是掩饰不住:“咳咳……原来是姜老丈!失敬失敬!在下王大鹏,一介游医,当不得神医之称。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他心思电转,这位可是封神大戏的总导演!重要人物中的核心人物!系统任务就差一个认可了!
“呵呵,当得当得。”姜子牙捋着白须,笑容温和,眼神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王神医医术通玄,见微知著,一眼断病,手段高明啊。老朽这面摊粗陋,委屈神医了。”
“哪里哪里!”王大鹏连连摆手,心思活络起来,“粗茶淡饭,自有真味。倒是小子观老丈气色清朗,中气十足,步履稳健,远非常人可比。这卖面……怕是大材小用了吧?”他试探着说道,开启被动望气术,仔细观察着姜子牙的反应。
姜子牙眼中精光一闪,哈哈一笑,带着几分自嘲:“大材小用?老朽垂垂老矣,空有一身屠龙术,奈何无处施展,只能在此卖面糊口,静待天时罢了。”他话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屠龙术?”王大鹏心中一动,正想顺着话头再试探几句,顺便看看能不能刷个好感度。
滴!检测到宿主遭遇关键剧情人物‘姜子牙’!
触发支线任务:静观其变。任务要求:与姜子牙进行初步接触,不主动暴露过多底细,观察其态度。奖励:姜子牙初步印象(未知)。
系统提示突然响起,让王大鹏准备套近乎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静观其变?系统这是让他别太主动?也对,这位姜太公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智谋深远,自己这点道行在他面前未必够看,说得太多反而容易暴露穿越者身份或者“灵枢岛”的谎话。
王大鹏心思急转,立刻换了个话题,指着碗里的面,一脸诚恳:“姜老丈这面,虽然简朴,但麦香纯正,火候恰到好处,筋道耐嚼,细品之下,别有一番风味。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或许便是如此吧?”他避开了姜子牙的“屠龙术”,转而夸他的面,既显得真诚,又暗含哲理(瞎掰),拍了个无形的马屁。
姜子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他仔细打量着王大鹏,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眼前这年轻人,医术神乎其技(他刚才目睹了过程),谈吐不凡,看似随和,却又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那句“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可不像一个普通游医能说出来的话。
“呵呵,王神医过誉了。不过是些粗浅手艺。”姜子牙笑了笑,没有深究。他端起自己的茶碗,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目光投向街道尽头那巍峨的王宫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渺,“这朝歌城,看似繁华鼎盛,实则暗流汹涌啊。能在这纷乱之中,如王神医这般悬壶济世,救人于危难,也是难得的清净之道了。”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王大鹏心中警铃微动,姜子牙这是……在试探他对朝歌、对时局的看法?还是在暗示什么?
他不敢接这个敏感话题,生怕说多错多,便顺着“悬壶济世”的话头,谦逊道:“老丈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本分。小子才疏学浅,也只是尽己所能罢了。倒是老丈您……”他话锋一转,指着姜子牙摊位旁立着的一根不起眼的、挂着“神算子”布幡的竹竿,“还精通卜算之道?真是博学多才!”
“混口饭吃的把戏罢了。”姜子牙摆摆手,笑容依旧温和,却滴水不漏,“偶尔为迷茫之人指点迷津,换几个铜贝买米下锅而已。”
王大鹏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这位姜太公的嘴严实得很。他几口扒完碗里的面,放下碗筷,取出几枚铜贝放在案上:“面钱已付,老丈的面很实在。小子还有事,先告辞了。”
“慢走。”姜子牙点点头,看着王大鹏起身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若有所思。他轻轻掐指,似乎在默默推算着什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恢复古井无波。
滴!支线任务‘静观其变’完成!
奖励:姜子牙初步印象(深不可测,对宿主兴趣浓厚,暂持观望态度)。
王大鹏走出人群,汇入街道的人流,才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刚才和姜子牙那短短的几句对话,看似平淡,却暗藏机锋。对方那双清亮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他那“深不可测,兴趣浓厚,观望态度”的初步印象,让王大鹏既感到一丝压力,又隐隐有些兴奋。
这可是姜子牙啊!封神的总策划!能得到他的“兴趣”,哪怕只是观望,也说明自己这蝴蝶翅膀开始扇动了?就是不知道这兴趣,是福是祸……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完成系统的主线任务——再获得一位重要人物的认可!姜子牙这个“观望态度”,显然还不算认可。
“该去找谁呢?”王大鹏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琢磨。比干、帝辛(勉强算)、黄妃(也算认可)……还差一个……闻仲?或者……妲己?想到那个传说中的九尾狐,王大鹏打了个寒颤,还是算了。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溜达时,目光扫过街边一个不起眼的卦摊。卦摊后坐着一个干瘦的老道士,摊前挂着的布幡上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铁口直断”。
王大鹏本来没在意,但被动灵犀望气术扫过那老道士时,心中猛地一跳!
这老道士头顶的气息……极其古怪!乍一看是灰扑扑、死气沉沉的衰败之气,如同行将就木。但仔细“感觉”,在那灰败的气息深处,却隐隐蛰伏着一股极其阴冷、粘稠、带着腥甜魅惑意味的……粉紫色气息?!
这气息……与他在黄妃身上感受到的那股邪气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和……一丝熟悉?
还没等王大鹏细想,那老道士浑浊的眼睛猛地抬起,如同毒蛇般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的王大鹏!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带着贪婪和恶意的笑容!
“这位小友……”老道士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干涩刺耳,“印堂发黑,身缠阴煞……怕是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贫道观你与我有缘,不如坐下聊聊,贫道或可为你化解一二?”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魅惑和贪婪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朝着王大鹏缠绕而来!
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粘稠的粉紫色气息意念缠绕而来的瞬间,王大鹏后背的汗毛根根倒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强烈厌恶和危机感瞬间淹没了他的思考!
“走!”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强行压下开启灵犀望气术(主动)一探究竟的冲动,脚下猛地发力,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条狭窄的小巷!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他不敢回头,只凭着直觉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左拐右绕,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那老道士诡异而充满恶意的眼神和气息,比帝辛的暴怒更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那是纯粹的、非人的恶意!
直到一口气跑回丞相府所在的街区,看到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和门口站立的守卫,王大鹏才敢放缓脚步,扶着墙剧烈地喘息起来,脸色微微发白。
“王先生?您怎么了?”门口守卫认出他,见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王大鹏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跑……跑得急了点。”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跳。刚才那一下,简直比在凝香殿面对邪胎还让他心惊肉跳。那老道士的气息,绝非善类!而且……那股粉紫色的魅惑腥甜感,隐隐让他联想到传说中某种可怕的存在……
滴!检测到宿主遭遇未知超凡恶意锁定!
恶意来源初步分析:蕴含强烈魅惑、侵蚀、寄生特性,疑与‘妖邪’相关。威胁等级:中高(对当前凡人状态宿主)。
建议:远离不明目标,提升实力,或寻求庇护。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他的感觉。妖邪!真的是妖邪!而且可能和“寄生”有关?王大鹏打了个寒颤。这朝歌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他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跑乱的衣衫,这才迈步走进丞相府。回到自己安静的小院,关上房门,那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才稍稍缓解。他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去,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总算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
“看来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或者……多抱几条粗大腿。”王大鹏暗下决心。系统任务还差一个“重要人物认可”,比干这条大腿虽然粗,但还不够稳。帝辛?算了吧,伴君如伴虎。黄妃?在深宫,鞭长莫及。闻仲?还没接触过……姜子牙?那位还在观望……
就在他盘算的时候,陈管事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王先生,丞相大人请您去书房一趟。”
比干?王大鹏心头一动。刚回来就找他?他应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便跟着陈管事再次前往书房。
书房内,比干正站在窗前,负手望着庭院中的翠竹,眉头微锁,似乎心事重重。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大鹏回来了?街市可还热闹?”比干示意王大鹏坐下。
“回丞相,市井繁华,众生百态。”王大鹏含糊地应道,没提那诡异道士的事。
“嗯。”比干点点头,目光落在王大鹏脸上,带着一丝探究,“方才宫内传来消息,黄妃娘娘今日精神好了许多,能起身喝些清粥了。刘内侍特意传话,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大王……也颇为满意。”
“娘娘吉人天相,能转危为安,小子也倍感欣慰。”王大鹏连忙说道。黄妃恢复良好,他的任务进度也在稳步推进。
比干沉默了一下,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只是……近日朝歌城中,颇有些……不太平。流言四起,人心浮动。更有一些……怪力乱神之事,偶有传闻。”他似乎在斟酌词句,“尤其是你昨日在东城苦水巷义诊,今日又在街头显露‘望气断病’之能,恐怕……‘灵枢岛王神医’之名,已传入某些有心人之耳了。”他目光深邃地看着王大鹏,“树大招风啊,大鹏。”
王大鹏心中一凛!比干这是在提醒他!看来他街头喝退那赵管事胖子的事,已经传开了。而且比干显然也听到了关于他“望气断病”的传闻。更重要的是,“有心人”?是指费仲尤浑?还是……那个诡异的老道士背后的势力?甚至……是宫里的某些存在?
“丞相教诲的是。”王大鹏神色肃然,“小子年轻气盛,只知治病救人,未曾虑及太多。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连累丞相府。”
“呵呵,连累倒不至于。”比干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安抚,“老夫在朝一日,自当护你周全。只是……”他话锋再转,看着王大鹏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老夫观你医术精奇,尤其这‘望气’之术,似乎能洞察病灶本源?不知……可否为老夫这老朽之躯,也……‘看一看’?”
来了!
王大鹏心头一跳!比干主动提出“体检”!
这不就是系统任务“获得三位重要人物认可”的绝佳机会吗?!而且,这可是比干!七窍玲珑心的比干!若能获得他的深度认可,那抱大腿的级别直接提升一个档次!更重要的是,比干在原著中结局悲壮,若能提前发现他身体的隐患,或许能改变些什么?
王大鹏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露出恭敬而诚恳的神色:“丞相大人言重了!能为丞相略尽绵力,是小子莫大的荣幸!只是小子所学浅薄,恐有疏漏……”
“无妨。”比干温和一笑,走到书案后的坐榻上坐下,“尽可施为,老夫也想见识见识你这‘灵枢岛’的奇术。”
“那……小子便僭越了。”王大鹏深吸一口气,走到比干面前。他没有像对待普通病人那样搭脉,而是微微躬身,郑重其事地说道:“请丞相放松心神,静坐片刻。”随即,他开启了灵犀望气术(主动)!
嗡!
精神力瞬间消耗!但王大鹏强忍着那熟悉的针扎感,将全部心神集中于眼前的比干。
在升级版望气术的视野下,比干整个人的气息图谱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王大鹏的“眼”前:
1. 整体气运与生机:比干头顶的气息,并非寻常人的白色或淡红色,而是一种极其澄澈、温润、如同最上等美玉般的纯青色!这青色纯净无瑕,流转不息,散发着浩然、智慧、坚韧、仁厚的磅礴气息!如同参天古木,根植大地,生机勃勃!这便是传说中的“七窍玲珑心”带来的气运和底蕴吗?王大鹏心中震撼!
2. 脏腑状态:心脏位置,一团凝练无比、如同青色小太阳般的纯净光芒!光芒流转间,隐隐可见七道细微的、如同星河般的璀璨光路(代表七窍),散发着洞悉世事、明辨忠奸的智慧之光!心脏功能强健无比,气血泵动有力,远超常人!
1. 肝脏:青气盎然,如同春林初发,疏泄条达,毫无郁结。
2. 脾脏:土黄色光芒沉稳厚重,运化之力充足。
3. 肺脏:气息清灵悠长,如同金玉交鸣,毫无浊气。
4. 肾脏:如同深潭古井,水气充盈,精力充沛。
五脏运转和谐,气息圆融,形成一个完美的生克循环,状态堪称完美!这哪里是垂垂老者?其脏腑生机之旺盛,堪比壮年!
3. 经络气血:周身经络如同一条条宽阔畅通的青玉通道,气血在其中奔腾流转,浩浩荡荡,毫无阻滞!百脉俱通,精气神完足!
4. 能量场(生命场):周身笼罩着一层厚实、纯净、散发着温润光泽的青色光晕(生命能量场),其强度远超之前见过的任何人(包括帝辛的凶戾气息和姜子牙的白色毫光),给人一种沉稳如山、智慧如海的感觉。
王大鹏心中惊叹不已!这就是七窍玲珑心拥有者的状态?简直是生命形态的完美范本!按照这个状态,比干活个百八十岁毫无问题!
然而,就在王大鹏准备收回目光,赞叹比干身体康健时,他强大的洞察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异常!
他集中精神,将望气术的“焦点”再次锁定在比干那颗如同青色小太阳的心脏——七窍玲珑心本源之上!
这一次,他看得更深入!
在那璀璨纯净的青色光芒核心深处,在那七道流转的智慧星河交汇之处,王大鹏“看”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损耗!
这种损耗并非实质性的损伤或病变,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持续的“智慧”与“心力”的过度透支!就像一盏无比明亮的灯,虽然灯油充足,灯芯强大,但因为它散发出的光芒(智慧)太过耀眼,洞察的事物(尤其是朝堂污浊、人心鬼蜮)太过沉重复杂,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不可逆转的方式,消耗着灯芯(心之本源)最深处的某种“灵性”!
这损耗极其细微,如同最细的蛛丝,缠绕在玲珑心最核心的光源上,若非王大鹏拥有“灵犀望气术”这等洞察本源的神技,根本不可能发现!而且这种损耗,似乎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一点一滴地积累着!
王大鹏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原著中比干的结局——被剜心而死!虽然表面上看是纣王被妲己蛊惑下的残暴命令,但此刻看到这心之本源深处的细微损耗,王大鹏隐隐感觉,或许比干的悲剧,并非仅仅源于外力。这颗“七窍玲珑心”赋予他无与伦比的智慧和洞察力,但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他推向一个心力交瘁、甚至心窍蒙尘的境地?尤其是在这朝歌日益浑浊的局势下?
“如何?”比干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王大鹏的沉思。他一直在观察王大鹏的表情,见他先是赞叹,随即眉头微蹙,陷入沉思,最后似乎闪过一丝凝重,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和……隐隐的预感。
王大鹏收敛心神,关闭了消耗巨大的望气术(主动)。他略微沉吟,组织着语言。比干身体康健是事实,但心之本源那细微的异常损耗也必须提醒,但又不能说得太直白玄乎。
“回禀丞相,”王大鹏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真诚的钦佩,“丞相身体康健,远胜常人!五脏六腑,气息圆融,生机勃勃,气血旺盛,经络畅通无阻,实乃小子生平仅见之强健体魄!尤其心脏……更是强大无比,蕴含磅礴智慧生机,令人叹为观止!”
比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王大鹏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小子观丞相心脉深处,似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劳神’之象?如同明珠蒙尘,虽光华不减,但内蕴神光,似有……持续耗损之忧?小子愚见,或与丞相日夜操劳国事,洞察人心,明辨忠奸,心力损耗过巨有关?长此以往……恐折损心之‘灵慧’,有伤本源。”
他没有用“心之本源损耗”这种玄乎的词,而是用了“劳神”、“耗损心力”、“伤及灵慧本源”这些相对模糊但又能让比干理解、并且切中要害的说法。
比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睿智的双眸猛地爆发出锐利如电的光芒,死死盯着王大鹏!那眼神,不再是温和的长者,而是一位洞悉世事、手握大权的帝国丞相!
劳神?心力耗损?伤及心之灵慧本源?
这些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比干的心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状态!近年来,他愈发感觉心力憔悴。处理繁重国事尚可支撑,但面对朝堂上日益猖獗的谗言、费仲尤浑之流的阿谀奉承、以及帝辛那越来越难以捉摸的暴戾性情……每一次洞察背后的阴谋,每一次在君王与正道之间艰难斡旋,每一次面对那些被冤屈、被残害的无辜者……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那种智慧被玷污、心力被榨取的疲惫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是他从未想过,这竟然会伤及他七窍玲珑心的本源!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仅仅是通过“看”,就精准地点破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隐忧和疲惫!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久,比干眼中那锐利的光芒才缓缓收敛,重新化为深沉的睿智,但其中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和……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他长长地、无声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仿佛包含了太多太多沉重的负担。
“大鹏……”比干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看向王大鹏的眼神,不再是之前单纯的欣赏和好奇,而是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你之医术……洞见本源,已近乎道矣!”
滴!成功获得关键人物‘比干’深度认可与倚重!
任务:获得朝歌城内三位重要人物的认可(3/3) 已完成!
奖励发放中……
奖励:医德值+20!‘灵药辨识’技能开启(被动)!可自动识别常见及部分稀有草药的名称、性状、基本药性及潜在毒性!
新任务发布:在丞相府内建立小型‘医疗室’(0/1)。要求:配备基本医疗工具,拥有相对洁净的操作环境。奖励:视完成度及实用性而定。
系统的提示让王大鹏心中狂喜!任务完成!奖励丰厚!灵药辨识!这可是在封神世界行医、炼丹的基础神技啊!
然而,还没等他从喜悦中回过神,比干接下来的话,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比干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甚至带着一丝肃杀之气,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既然你能看出老夫心之隐忧……那么,关于费仲、尤浑二人……老夫近来总觉此二人气色有异,行事愈发诡谲。你可否……也替老夫‘看一看’他们?”
比干那深邃而肃杀的目光,以及那句关于费仲、尤浑的委托,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王大鹏心头。探查当朝权臣?这可比给黄妃看病凶险百倍!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丞相放心,小子……定当尽力而为!”王大鹏压下心中的波澜,强作镇定地应了下来。他知道,这不仅是比干的委托,也是他彻底融入这个权力核心、获取比干深度信任的关键一步。风险巨大,但机遇同样诱人。
“嗯。”比干深深看了王大鹏一眼,那眼神包含了信任、嘱托,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此事需万分谨慎,切莫打草惊蛇。若有发现,即刻密报于我。”他挥了挥手,“今日你也劳神了,回去歇息吧。”
“小子告退。”王大鹏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微微浸湿。帝辛的威压是狂暴的凶兽,而比干这种洞悉一切、运筹帷幄的智慧,带来的是一种无形的、更深沉的压力。
他沿着熟悉的回廊往自己的小院走,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如何接近费仲尤浑。这两位奸佞小人,位高权重,戒备森严,寻常医者根本不可能近身。难道真要像系统任务那样,先去开个医馆?再等他们“慕名而来”?
新任务:在丞相府内建立小型‘医疗室’(0/1)
要求:配备基本医疗工具,拥有相对洁净的操作环境。
奖励:视完成度及实用性而定。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建立医疗室?这倒是个切入点。在丞相府内搞个“专家门诊”,比干肯定支持,还能显得他心系府中众人(包括可能“抱恙”的费尤?)。嗯,可行!
王大鹏一边构思着医疗室的蓝图(需要哪些工具?如何保证“洁净”?),一边下意识地开启了被动模式的“灵犀望气术”。刚获得的新技能“灵药辨识(被动)”也悄然运转,回廊两旁花圃里栽种的一些观赏性草木的名字、大致药性(多为无毒或微毒)信息自动流入脑海。
“嗯?紫苏?这玩意儿驱寒解表还行……那是芍药?根可入药,养血敛阴……”
新鲜技能带来的新奇感,暂时冲淡了被卷入权谋旋涡的紧张。
就在他走到一处临近花园、相对僻静的拐角时,被动望气术突然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却让他瞬间头皮发麻的异常波动!
嗡!
一股极其熟悉、带着腥甜魅惑气息的粉紫色妖异气机,如同最纤细的毒针,极其隐蔽、却又无比清晰地被他感知到了!这气息……与昨日街头那诡异老道士身上的气息,同源同质!只是更加微弱、更加分散,如同残留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妖气?!”王大鹏心脏猛地一缩!脚步瞬间顿住!全身肌肉绷紧,如同受惊的猫!他猛地环顾四周!
回廊空寂无人。左侧是花园,翠竹掩映,花草繁茂。右侧是几间闲置的厢房,门窗紧闭。头顶是雕梁画栋,阳光透过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平静祥和。
然而,被被动望气术所捕获的那一丝粉紫色妖气,宛如附骨之疽,确凿无疑!它们如同无形的蛛丝,极其微弱地弥漫在空气中,源头……似乎就在这附近?而且……不止一个方向!
王大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敢开启主动模式(精神力消耗大且动静可能更大),只是将被动感知提升到极致,小心翼翼地捕捉着空气中那丝丝缕缕的妖气残留。
他屏住呼吸,如同猎人追踪猎物,沿着气息残留最浓郁的方向,极其缓慢、无声地移动脚步。方向……指向了花园深处,那片茂密的翠竹林!
竹林幽深,光线略显暗淡。王大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那妖道胆大包天,潜入了丞相府?还是……府中本就藏有妖邪?
他一步一步,靠近竹林边缘。那股粉紫色的妖气残留感在这里变得更加明显,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和魅惑感。他甚至能“感觉”到这股气息不久前在此处剧烈地波动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停留、活动过。
王大鹏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寸地面、每一根竹干。没有脚印,没有衣物碎片,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异常痕迹。只有……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沙沙声。
突然!
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根粗壮的竹子根部!那里,一片翠绿的竹叶上,粘着几根……极其细微、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粉色光泽的……毛发? 那毛发细软,不似人发,更像是……某种小型动物的绒毛?而那股残留的妖气,正是从这几根粉色绒毛上散发出来的!
王大鹏心中警铃大作!粉色绒毛?妖气残留?丞相府的花园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下意识地开启“灵药辨识(被动)”扫向那绒毛。
未知生物绒毛:蕴含微弱但精纯的魅惑类妖力残余,具有精神诱导、情绪放大特性,来源疑似……高阶狐族?
(注:信息不完整,辨识度受限于知识库及样本质量。)
“高阶狐族?!”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王大鹏脑海中炸响!他瞬间联想到一个名字——妲己!九尾狐妖苏妲己!
难道……妲己已经潜入了丞相府?!那比干……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王大鹏!他猛地后退几步,远离那几根诡异的绒毛,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不!不对!他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如果真是苏妲己本尊潜入,以她的道行,妖气不可能残留得如此微弱,更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毛发痕迹(除非是故意?陷阱?)。而且,那股妖气虽然同源,但强度远不如昨日街头那老道士给他的压迫感。
难道是……妲己派来的小妖?或者……是她力量的某种分身投影?又或者……是府里有人接触了被妖气污染的东西?
无数个念头在王大鹏脑中翻腾。他不敢久留,迅速记下那根竹子的位置,然后如同逃命般,快步离开了这片让他心悸的竹林,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关上院门,背靠着门板,王大鹏才感觉稍微安全了一点。他大口喘着气,努力消化着这接二连三的冲击。
先是比干委托探查费尤,接着就在府内发现了疑似九尾狐妖的踪迹残留……这朝歌城,这丞相府,简直是个巨大的火药桶!而他,似乎正被一步步推向风暴的中心!
“不行!不能慌!”王大鹏给自己打气,“系统!系统在吗?那妖气残留和粉色绒毛……”
滴!检测到宿主遭遇疑似高阶狐族妖力残留!
残留分析:能量等级低微,活性微弱,属接触性或短暂停留后遗留。威胁等级:低(非本体)。
来源推测:可能性1,沾染妖力物品携带入府;可能性2,低阶狐妖短暂潜入;可能性3,高阶妖力分身或意念投影残留。
建议:保持警惕,记录特征,避免直接接触未知物品。提升实力为第一要务。
系统的分析让王大鹏稍稍安心。威胁等级低,非本体。但这也印证了,妖邪的力量,已经开始渗透进丞相府!比干府邸尚且如此,王宫那边……恐怕更是水深火热!黄妃的邪胎事件,是否也与这股力量有关?
王大鹏感觉头大如斗。他需要力量!迫切地需要力量!无论是应对权谋旋涡,还是潜在的超凡威胁,他这“凡人医道通”和升级版的望气术,还远远不够看!
“建立医疗室!”王大鹏目光一凝,思路瞬间清晰,“这是眼下最实际、也最安全的切入点!”
他立刻找来陈管事和阿竹。
“陈管事,我想在府内找一间空置、位置相对僻静、通风良好的房间,改造成一间……嗯,‘诊疗静室’。”王大鹏尽量用符合时代背景的词语解释,“以后给府里的人看病,或者我研究些药材,都需要一个洁净、独立的空间。”
陈管事一听是这事,又想到比干对王大鹏的重视,立刻拍胸脯保证:“王先生放心!这事儿包在老陈身上!西跨院那边就有几间空着的厢房,挨着药库,位置安静,通风采光都好!我这就带人过去收拾!”
“太好了!有劳陈管事!”王大鹏心中一喜,“另外,麻烦帮我准备些东西:”
“第一,几套全新的、从未用过的、最细最锋利的……缝衣针?呃,要小号的!”(青铜针太粗,只能先用缝衣针替代缝合针)
“第二,大量最烈的酒!越烈越好!”
“第三,几匹质地细密、颜色浅淡的新织麻布!”
“第四,一个小火炉,一个能烧水的铜壶。”
“第五,准备些干净的细沙和草木灰。”(简易过滤材料)
“第六,找木匠做一张这样的矮榻……”王大鹏连说带比划,描述着简易“手术台”和器械台的要求。
陈管事虽然对王大鹏要的东西感到有些奇怪(尤其是缝衣针和细沙草木灰),但本着对“神医”的信任和对丞相命令的执行,一一记下,立刻着手去办。
阿竹则兴奋地围在王大鹏身边:“先生!您真要开‘诊室’啦?太好了!以后府里谁有个头疼脑热,就不用跑外面找那些庸医了!”
王大鹏笑了笑,摸了摸阿竹的头:“是啊,不过咱们这诊室,要求可严格,讲究‘洁净’第一!以后你可得好好学规矩,别把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来。”
“嗯!阿竹一定听话!”小家伙用力点头。
有了明确的目标,王大鹏暂时将妖气和权谋的阴影压在心底,全身心投入到“医疗室”的筹建中。他亲自跟着陈管事去西跨院挑选房间,要求墙壁地面要重新用石灰水(临时替代消毒液)刷过,窗户要糊上新的、透光性好的薄纱(充当简易过滤层),确保通风良好又无尘。
木匠被请来,按照王大鹏的要求打造矮榻(平台平整,边缘略高,便于操作)和器械台(带抽屉和小格)。王大鹏甚至画了草图,要求做几个木架子和带盖的陶罐(存放工具和敷料)。
整个下午,西跨院一角都叮叮当当,热火朝天。王大鹏像个监工,不断提出要求:
“这矮榻的边角要磨圆滑,不能有毛刺!”
“装细沙和草木灰的陶罐,里面一定要用沸水煮过晾干!”
“新布匹送来后,全部用沸水煮一刻钟!然后晾在干净通风处!”
“烈酒要单独存放,远离火源!”
丞相府的下人们虽然忙碌,但对这位“王神医”层出不穷的“怪要求”早已习惯(甚至带点崇拜),执行起来一丝不苟。
临近傍晚,医疗室已初具雏形。洁白的墙壁(石灰水刷的),崭新的门窗纱,通风良好。中间摆放着那张特制的矮榻,旁边是器械台。角落里放着煮布的大铜盆和火炉。几坛烈酒和煮好晾干的布匹整齐码放在木架上。
空气中弥漫着石灰水的味道和新木料的清香,虽然简陋,却异常整洁有序,与这个时代其他任何地方都截然不同!
“呼……总算有点样子了。”王大鹏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离现代手术室差得远,但在商周时代,这绝对是顶配的“洁净医疗环境”了!
滴!小型‘医疗室’初步建立完成!
评估:环境相对洁净(石灰水消毒、通风良好),配备基础工具(简易缝合针、烈酒消毒剂、清洁敷料布、基本操作台),具备初步诊疗及小型外伤处理能力。
完成度:良好。实用性:优秀(符合当前时代及资源限制)。
奖励发放:医德值+15!‘基础外科器械包(青铜版)’×1!(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
系统的提示和奖励让王大鹏喜出望外!医德值又增加了!更重要的是——基础外科器械包!青铜版!
他意念一动,一个沉甸甸的、散发着冷硬金属光泽和淡淡桐油(防锈)味的青铜盒子出现在手中!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把大小不一的青铜小刀(手术刀雏形)、几把带钩的镊子、几根不同型号的青铜针(比缝衣针强多了!)、几卷处理过的肠线、还有几块打磨光滑的薄石片(充当压舌板或剥离器?)……虽然简陋,但远比骨针骨刀和缝衣针专业得多!简直是鸟枪换炮!
“太好了!”王大鹏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些粗糙却意义重大的工具。有了这个,他的“神医”之路又迈进了一大步!
就在他沉浸在获得新工具的喜悦中时,阿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先生!先生!丞相大人派人来问,您这边准备得如何了?另外……那个费大夫府上的尤管事,派人送帖子来了!说是……说是他家主人费大夫,听闻先生神医之名,身体微恙,想请先生过府一叙!”
王大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费仲?尤浑?
帖子?过府一叙?
比干的委托……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冷的青铜器械包,又抬头望了望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
这朝歌城的夜,似乎更浓了。而他的“诊疗静室”,迎来的第一位“重量级患者”,竟会是臭名昭著的费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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