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欢正在用早膳之时,便听到了对南宫玄的处置,虽然说是做了诸多处罚,但是最后还是保留了太子之位。
只不过这太子之位说是名存实亡也不为过,不过是保留了最表面的体面尊严罢了。
南宫玄极力辩解,把自己操练了好几年的私兵忍痛给了南宫皇,只说是做孩子的想尽一份孝心,所以便准备了这么一个惊喜。
只是这惊喜若是没有被发现的话,在多年以后恐怕就是一份惊吓了。
南宫皇虽然对这太子失了望,但是他其他的儿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没有考察好太子之位,究竟要花落谁家的时候,就暂且让南宫玄坐着吧。
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什么时候就会被夺去,就让他在这样一种胆战心惊当中暂且过活着吧。
清欢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笑了笑,果真当帝王的要有哪几个是简单的角色呢?
虽然南宫玄现在还未被废除太子之位,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废不废除,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毕竟太子这个位置是可以引起很多的风波的,在没有确定下一位人选之前,南宫玄暂且占着,也不是不可以。
说白了便是充当一个工具人的角色。
清欢正想着,便听人通传南宫皇来了,这个时间点的话,应该是刚下早朝就朝着清欢这边来了。
清欢听到消息便让新桃再准备一副碗筷,毕竟从南宫清欢的记忆当中,清欢得知,这父女俩一块用早上也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不过皇后和南宫玄会来,打着名头说出来看清欢,可是实际上是为了什么,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新桃刚刚把碗筷摆好,南宫皇就进了门,“女儿给父皇请安。”
清欢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南宫皇盈盈一拜。
南宫皇道了句平身,清欢并没有在心里,但是依旧是站着,等到南宫皇走到桌旁坐下,清欢才坐下。
南宫皇把清欢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下是一派熨帖,果真自个女儿,值得自己的宠爱。
昨日南宫皇处置完南宫玄之后,兴致实在是不高,虽然是诸多因素的考量之下,南宫玄才能成为太子,但是,太子自然是和其他皇子不一样的。
南宫煌自然也对南宫玄这个儿子寄予期望,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可是现在南宫玄辜负了他的期望,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南宫皇是帝王,在这样的事情上面,终究还是要保持理性的。
失望归失望,这个儿子不行,并不代表他没有其他的儿子了。
但是就在南宫皇失望的这个关头,收到了来自宝贝女儿爱的关怀,心中又怎么可能不触动呢?
这龙井糕是清欢的最爱,也有一段特殊的寓意在其中,吃着那绵软的糕点,又喝着那清香的龙井茶,心中再多的忧烦也散去了。
入口适宜的温度,清香萦绕在唇齿之间,又听着身边大总管絮絮叨叨的说着清欢对他的担忧。
心中所有不平的思绪都被抚平了,爱都是相互的,没有一味的宠爱,只有相互传递的爱。
“我的女儿长大了。”南宫皇的言语当中满是感慨。
清欢注意到南宫皇的称谓,用的是平易近人的我,而不是身为九五至尊的朕。
而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根本不像皇家的父女,就像是平常家的父女一般。
“在父皇的殷切教导和悉心疼爱之下,女儿自然是长大了。”清欢脸上的笑容清甜,使人见了便是如沐春风。
南宫皇看着眼前人娇俏的笑容,微微有那么些晃神。
“你和你母妃,长得愈发像了。”南宫皇叹了口气,看着清欢的眼神,好像是在追忆这些什么。
清欢脸上的笑容依旧清甜,原主得到南宫皇的宠爱,可不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生母——昭美人。
昭美人是南宫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只是彼时根基不稳,尚需平衡前朝和后宫的关系。
虽然喜爱至极,但是为了保护昭美人,只能装作不在意,毕竟后宫当中的那些人,谁要是受宠,若是身后母家不显,自然会受到诸多的苦楚。
南宫皇深谙其中道理,昭美人虽然是心中挚爱,但是也不敢过加疼爱,就害怕招致祸端,不忍自己的心上人受到半丝伤害。
南宫皇把昭美人保护的极好,表面上没有过度的荣宠,但是宫中有些人的捧高踩低,永远都碰不到昭美人的身上。
可是就算如此小心,昭美人还是遭受到了别人的嫉妒,不是因为帝皇的疼爱,只是因为那一张倾城似玉的脸。
害她的人是她推心置腹的姐妹,每日寻她闲话,每日又都下了分量极少的慢性毒药,一点点一点点蚕食着她的身体。
昭美人一朝身怀有孕,虽说隐藏的极度小心,但是在推心置腹的姐妹面前,还是松了口。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昭美人九死一生生下孩子,撒手人寰。
南宫皇震怒,最后查到了罪魁祸首,用了梳洗,还有水滴之刑,让人生不如死。
如今南宫皇看清欢着清欢的笑脸,便又想起了记忆当中那一抹浓刻的色彩。
本来南宫皇想把取名为思昭,可是昭美人却不愿女儿一直带着她的影子生活,所以给女儿起名清欢,清雅恬恬之乐的意思。
“父皇思念母妃,女儿心中明白。”清欢脸上的笑意一直都在,可是那笑容却含了几分苦涩。
父皇思念妻子,可是她身为女儿,也想念母亲啊。
南宫皇自然也是读懂了女儿笑容当中的意思,心中微微疼痛,到底还是当年他太过疏忽,才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害了昭儿……
“昨日皇后来了吧?她与你说了什么?”南宫皇掩下心中那些思绪,生硬的转了话题。
斯人已逝,过往的人虽不能一直沉溺在痛苦当中,但是偶尔的缅怀也是可以为之。
只是这样的一种锥心之痛,让他自己承受便可了,没有必要让年纪尚小的女儿,也体会那样的一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