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钱,则全买了小麦和粟米。
粮铺掌柜虽诧异他一个公子哥不带仆从,亲自来买粮食,却也没有多问。
载着马车出了镇子,一路来到林子后,刘靖停下马车。
下一刻,庄三儿等人从一侧钻出。
庄三儿满脸急切地问道:“刘兄弟,怎么样?”
刘靖叹了口气,如实说道:“大夫诊治了一番,清理了伤口,又开了药,至于能否挺过去,就全看天意了。”
说实话,炎症高烧不退,放在这个时代想活命,大夫只能占两成,剩下八成靠运气。
命硬,身体素质好,还有机会挺过去。
可若是本就身体虚弱,那基本可以商量埋哪了。
庄三儿郑重地拱手道谢:“大恩不言谢,这份情谊,某铭记在心。往后刘兄弟若有事,哪怕刀山火海,俺庄三儿也在所不辞。”
“庄兄言重了。”
刘靖摆摆手,将病人从马车里抱了出来,又交代了一番医嘱。
庄三儿拱了拱手:“刘兄弟,俺等毕竟见不得光,先行告辞了。”
“等等。”
刘靖又将那个布包塞进他手里。
布包一入手,庄三儿面色顿时一变,赶忙推脱道:“刘兄弟能帮忙,已是冒了风险,哪还能用刘兄弟的钱,快且收下!”
他一上手,便知布包里的首饰一样不少。
很显然,此次诊金花的是刘靖自己的钱。
这是刘靖的试探之举,若庄三儿接过布包,那今日过后,他便不会再与庄三儿等人联系。
见小利而忘义,这样的人今日能为一包首饰不讲情义,他日也能为一包金银出卖自己。
不过庄三儿的反应,证明了他是个讲究人,如此才值得深交,才能放心的用。
一番推脱后,刘靖只得收下布包,转身又从车厢里拎出一斗粟米:“这位兄弟病重,熬些米粥吃,兴许能好的快一些。”
庄三儿并未多说,只是用力拍了拍刘靖的肩膀,随后扛起那袋粟米转身离去。
男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说那么多,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一个表情,往往就能表明心迹。
今日过后,这帮魏博牙兵就欠下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后续的计划,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刘靖心情大好,口中哼着后世的小曲儿,驾着马车朝甜水村行去。
这一趟忙活,回到小院的时候,已是傍晚。
福伯见到他的穿着,不由愣在原地。
刘靖笑着解释道:“上次救了大娘子,为表感谢,大娘子特意送的。”
“哦。”
福伯面露恍然,咂吧着嘴说道:“这衣裳做工料子极好,没有十贯怕是下不来。”
“还成。”
刘靖将车套解开,回到屋里换上了原先的粗麻衣裳。
否则穿着这身儿新衣裳喂马铲粪,用不了几天就脏的不能看了。
待离开了崔府,他还得靠这身行头撑场面呢。
见他换回之前的粗麻衣裳,福伯欣慰的笑道:“你这后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刘靖将驮马牵回马厩,喂完草料和盐水后,便转身来到存放车厢的草棚下,从里头扛出几袋粮食。
“哪来的粮食?”福伯压低声音,语气诧异地问。
“大娘子又给了些铜钱,福伯你也知我食量大,所以买了粮食。”
刘靖自然不好说是崔莺莺给的钱,干脆一股脑推到崔蓉蓉头上。
反正救命之恩摆在那,总能说得过去。
闻言,福伯叹了口气:“大娘子是个好女娃,自小就心善,知书达理,知恩图报,可惜命不太好。”
扛着几袋米,刘靖表现的格外轻松,笑道:“个人有个人的福缘,许是大娘子福缘还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