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最后一缕残阳爬上榻前螺钿小几,将案上银鎏金錾花药碗照得半明半暗。
碗底褐色的药汁早已冷透,倒映着纱帐外晃动的竹影,忽有穿堂风过,吹起窗前的紫纱帘,房中贵妃榻斜置在碧纱窗下。
只见屋内一美人斜倚在榻上,裙裾逶迤及地,她云鬓微松,一支点翠嵌宝累丝凤钗将坠未坠,露出颈后一抹羊脂玉般的肌肤。
蹙眉闭目间,长睫如停栖的墨蝶轻颤,唇上胭脂早被贝齿咬得失了颜色,只余淡樱似的倦意。葱白指尖按着太阳穴,腕间绞丝金镯滑落至肘弯,泠泠作响。
暮色染透紫纱窗时,乐昭澜终于松开揉额的指尖。螺钿榻沿的缠枝莲纹烙进雪肤,泛起一道红痕,红唇轻启:“今日初几了?”
“回小姐,八月初二。”轻巧站在榻边不疾不徐的摇着扇子驱赶蚊虫,眉目低垂的看了一眼小桌上药碗,“小姐又嫌药苦就喝这小半碗,这头疼几时才能好?”
乐昭澜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无妨,许是入秋了,天凉所致,你把窗户带上,先下去吧。”
轻巧闻言应声微曲双膝行礼,随后转身关上窗户,退至门外,屋内此刻只留乐昭澜一人。
乐昭澜指尖抵着太阳穴,指节微微发白,额角突突直跳。这具身体虽按她原本的样貌调整过,可原主这该死的偏头痛却半点没改——苦的要命的中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喝,非但没见效,反倒苦得她舌根发麻。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