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如梦裴铮野的其他类型小说《亲爹是凤凰男?我带着家产连夜跑季如梦裴铮野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西小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能让季如梦把孩子打了,否则她一旦跟裴铮野离了婚,一定会死皮赖脸破坏伊伊的婚事,亲家那边都快谈好了。”女人焦急尖锐的声音穿过大脑,季如梦逐渐清醒过来。环顾四周,是一间年代感十足的房间,法式雕花梳妆台,上方摆放着留声机,墙上挂着瑞士珐琅钟,床上铺着真丝四件套,还有一件苏绣屏风立于床边。原本她是个二十三世纪的销售员,加班太晚导致低血糖,吃东西时噎住死了,再醒来,竟然穿越到了七零年代。季如梦站在象牙雕花镜前,端详着自己的新面容,脑海中梳理着记忆。一门之隔,外面低低的算计声还在继续着。原主是个嚣张跋扈的资本家大小姐,祖上是豪绅地主,爷爷是大商人,称得上腰缠万贯。可惜她生不逢时,遇到了特殊洪流,再加上爷爷去世后,母亲缠绵病榻,家产被凤凰男老...
《亲爹是凤凰男?我带着家产连夜跑季如梦裴铮野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不能让季如梦把孩子打了,否则她一旦跟裴铮野离了婚,一定会死皮赖脸破坏伊伊的婚事,亲家那边都快谈好了。”
女人焦急尖锐的声音穿过大脑,季如梦逐渐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是一间年代感十足的房间,法式雕花梳妆台,上方摆放着留声机,墙上挂着瑞士珐琅钟,床上铺着真丝四件套,还有一件苏绣屏风立于床边。
原本她是个二十三世纪的销售员,加班太晚导致低血糖,吃东西时噎住死了,再醒来,竟然穿越到了七零年代。
季如梦站在象牙雕花镜前,端详着自己的新面容,脑海中梳理着记忆。
一门之隔,外面低低的算计声还在继续着。
原主是个嚣张跋扈的资本家大小姐,祖上是豪绅地主,爷爷是大商人,称得上腰缠万贯。
可惜她生不逢时,遇到了特殊洪流,再加上爷爷去世后,母亲缠绵病榻,家产被凤凰男老爹攥在手里。
母亲一断气,凤凰爹吃绝户的嘴脸就暴露了,迫不及待迎继母和继姐进门,跟原主分了户籍。
既享受着原主的家产,又免于被上头处置的风险。
原主空占着个资本家小姐的名头,实际上除了吃住,生活并不富裕。
那些被渣爹攥着的财产,也早已转移过海。
“放心吧,等事成了,咱们一家远走高飞,伊伊和女婿那边都会安排好,季如梦再想闹也没用,如果她真敢离婚,没了那人的庇佑,咱们正好匿名举报她,让她被下放改造!”
季如梦刚捋清楚情况,渣爹那令人作呕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她清浅的眸中不禁浮现冷意。
渣爹李广胜和继母刘丽芳的为人用狼心狗肺都不足以形容!
原主母亲早就为原主定下了婚事,对方家庭清白,根正苗红,父母是国营企业的管理层,男方在广播社当播音员,两个弟弟都是下乡的知青。
但母亲死后,刘丽芳登门入室,鸠占鹊巢,连同这门婚事都要抢过去。
三个月前,李广胜和刘丽芳给原主下药,送到了一个泥腿子的床上。
在这个年代,女子的清白但凡有一丝不清白,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谣言,都足以要了一个女子的命。
更何况原主还被如此算计,事后原主崩溃绝望,渣爹李广胜半哄半骗,让她先跟那人领证,等过两年再离婚,她还能再嫁。
在原主看来,亲爹再偏心,应该也不会害自己,为了名节她不得已同意了。
谁料,只一次,原主就怀孕了!
三个月来,这一家子极品都瞒着原主,直到她出现孕反,才发觉不对。
可这时已经晚了,原本属于她的婚事,已经被继姐李梦伊抢了,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面,开始安排婚礼了。
原主大闹了三天,要去打胎,她还傻乎乎的认为只要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上午动了胎气,晕倒了,阴差阳错之下,季如梦穿越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外面的老王八和小犊子,个顶个的黑心烂肝。
“梦梦,你醒了吗?”刘丽芳虚伪的声音越来越近。
季如梦重新躺下,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
刘丽芳推门进来,脸上已经挂上了担心关怀的模样。
“梦梦,刘姨知道你难受,但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呀,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你这么闹,最终伤的还是你的身体。”
“姨和你爸都决定了,以后加倍补偿你,你现在……成分不太好,就算有口头婚约在,人家也不能同意让你进门。”
她虚情假意的劝慰着。
丝毫没注意到,季如梦眼中划过的轻蔑。
啪!
季如梦猝不及防的扬手,一巴掌重重甩在刘丽芳的脸上。
霎时间,刘丽芳保养得宜的面颊浮现红红的巴掌印。
李广胜进来时,恰好见到这一幕。
登时火冒三丈,怒喝一声,“孽女,你要反了天不成!”
“你刘姨是我妻子,是你的长辈!你个忤逆犯上的东西,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季如梦不怒反笑,讥讽道,“别说她了,连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软饭男,也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一时间,李广胜恍惚着仿佛看到了发妻的模样。
他是入赘进季家的,几十年来伏低做小,仰人鼻息,骨子里已经养成了对发妻和岳父下意识的惧怕。
这会儿季如梦和她妈的面孔逐渐重叠,倒真让李广胜被唬的愣住了。
反应过来,他愈发愤怒耻辱,抬起手就要打床上的人。
刘丽芳赶紧把他拉住,“老李,你冷静一些,不要打孩子!”
别忘了他们的目的是先稳住季如梦!
被她一拉,李广胜倒是清醒了几分,表情还是很难看的冷哼一声,“你看看,你刘姨自打进门之后,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对你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哪点对不起你了?可你呢,还敢打长辈,我看你就是那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亲?我的亲人都死了,等她埋到土里的时候,再跟我攀关系吧。”
“你!你个没教养的东西!”
“有娘生没爹养,自然没教养,子不教父之过,你不如想想我如今这样是谁的错?”季如梦小嘴一张,鸟语花香。
别质疑一个销冠的口才,她可是能把雨伞卖到沙漠的人,区区口水架,从来没输过。
“你你你!”李广胜被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率估计都飙到一百二了。
“老李!你别激动!”刘丽芳一如往常,每每父女两吵得不可开交,她总是在中间装好人,“梦梦,算我求你了,别气你爹了,你也知道他的心脏不好。”
季如梦翻了个白眼,从床上坐起来,视线带着压迫,质问道,“我气他?难道不是你们算计我在先?”
“自从你和李梦伊进门,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我季家的钱?养条狗都会对我摇尾巴,不像你们,恩将仇报。”
“工作要抢我的,衣服鞋子要抢我的,连男人都要抢,怎么,她李梦伊是乞丐吗?看见什么都想要?我嘴里还有一口千年老痰她要不要抢?”
“从今天开始,你们再敢对我呼来喝去,别怪我拉着你们一起死,大不了全家一起下放!”
她身上鱼死网破的气势,吓得李广胜和刘丽芳愣在原地。
门口,李梦伊僵着表情,脸色十分难看。
本来李梦伊今天跟未婚夫去逛街购置结婚用品了,买了两床大红被子,还有两个铁盆,高高兴兴的回家,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季如梦钻人心窝子的话。
她当场潸然泪下,楚楚可怜的道,“爸妈!妹妹如果不高兴,那我、那我不结婚了!”
“可是明谦哥今天亲口跟我说,他家绝对不会同意一个成分不好的人进门,妹妹,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就算我退出,他也不可能娶你……”
“而且他还说,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从没有别的。”
此话一出,屋内满室茶香,季如梦下床走过去,幽幽的盯着李梦伊。
李梦伊脸上挂着泪,但眼底明晃晃的一片得意和嘲讽。
好像在说,你再不愿意又如何,现在的你配不上人家!
人家也看不上你!
季如梦可不惯着,眸中寒光一闪,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
俗话说得好,劳布斯的一巴掌,小绿茶更是两巴掌。
李梦伊娇嫩的脸倏地肿了起来,比刘丽芳的更严重。
“啊!!你敢打我!”
激动之下,她气的眼中噙血,差点扑过来撕打季如梦。
可刘丽芳还惦记着正事,立马把女儿拉了出去。
李广胜见这一幕,更是怒火中烧,但他也不敢再对季如梦动手。
只能厉声训斥,“你到底想闹什么?要闹得整个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你才罢休吗?”
“宣传会演员的工作,是你自己弄丢了,你姐姐形象好成分好,被人家选中,你还有脸说?”
季如梦无语的都快笑出来了,要不是李梦伊故意到会里造谣原主不清不白怀孕,原主能被踢出来吗?
当时事情闹得大,要不是有结婚证在手,原主早就被批斗浸猪笼了。
人也打了,气也撒了一部分,季如梦懒得跟他吵吵。
气定神闲的坐下后,冷漠的开口,“你要是再跟我叽歪,我保证你女儿不仅会丢工作丢婚事,还要被抓去批斗,不信你就试试。”
“我现在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好了,想要我让出婚约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我的孩子不能无名无分的生下来,未来我要去随军,跟着孩子的爹,往后你们不用再看见我,大家各不相干。”
一听这话,李广胜怔了怔,随后不可置信的惊喜道,“你说真的?”
他正愁怎么甩开这逆女呢!
“你有什么条件?”
“第一,奶奶留下来的镯子,爷爷的手表怀表,我妈的项链手链戒指等首饰,都要一个不落的给我,第二给我一万块,家里的票劵匀一半出来,第三我要登报跟你断绝关系。”
“什么!?”
李广胜登时有些跳脚,怒目圆瞪,像脑袋上挂着两个铜铃一样。
“季如梦,你痴心妄想什么呢?我是你老子,你还敢跟我狮子大开口?”
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贪的女儿?
这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果然是资本家的血脉,跟他一点都不像,骨子里的贪婪自私,跟她爷奶一模一样!
见李广胜咋咋呼呼的,再次出言不逊,季如梦倏然抬起手臂。
李广胜下意识一个后退,心脏都提了起来。
转瞬,看着季如梦风轻云淡的表情,伸手将垂在脸颊上的柔软发丝挽到耳后,这才反应过来。
她再大逆不道,还敢打亲爹不成?
“我知道你早就想跟我撇清干系,更害怕我破坏了你亲亲女儿的人生。”
“不怕告诉你,你若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拉着全家一起死!别以为你把户口转出去了,你就跟季家没有半分关系了。”
“往上深究,日后清算你和你宝贝女儿一个都跑不掉!”
季如梦眼神凛若冰霜,即便是坐着,姿态也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冷笑一声,道:“或者说,你是觉得有些东西被你转移了,就查不到了?不如你就试试,看上头能不能追查出来?”
她无所畏惧的挑了挑眉,十足的轻蔑。
光论气势,李广胜就输了一大截,更别提季如梦直接戳到了他的软肋。
他满目惊恐的看过去。
这死丫头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做得很隐蔽!
“你你你……”李广胜又气又心虚,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丢下一句,“你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转身落荒而逃。
季如梦唇角的笑意微凉。
她说是只要那些东西,可不代表她真的会放过李广胜一家。
命运安排她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季如梦,她就不会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不管是为了原主,还是为了自己的以后,她都要把本该是她的东西夺回来。
报复他们,顺手的事!
季如梦料定李广胜和刘丽芳不会拖延太久。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个大麻烦,尽量早点甩掉,以免夜长梦多。
果然,晚上用餐时,李广胜就顶着一张臭脸先开口,“我和你刘姨商量过了,你既然决定随军,我们当父母的自然要为你多准备,你肚子里的孩子,终究也是我外孙。”
刘丽芳脸色倒是自然多了,“是啊梦梦,随军日子苦,比不上家里,以后需要你经营花销的地方多了,我和你爸愿意支持你。”
只有李梦伊一脸懵的坐在餐桌前,“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支持什么?”
“妹妹,你要去随军了?”
她当即喜上心头,藏也藏不住。
讨厌的贱人去随军吃苦,以后再也不会在自己眼前晃荡,她能不高兴吗!
只是,当李梦伊听到季如梦提出的那些要求,面上赫然黑沉如水。
嫉恨的抓紧叉子,指节都发白了。
季如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意翻了翻盘子里的菜,“做的什么东西,狗看了都摇头,我不吃了。”
“东西准备好,就赶紧拿给我吧,最迟五天后,我就离开这。”
季如梦上楼后,李梦伊忍不住发火,“爸妈,你们怎么能答应她?那都是我们家的钱!”
爸妈就她一个女儿,那些钱日后都是要留给自己的。
现在被季如梦抢走了那么多,李梦伊都快呕血了。
刘丽芳赶紧宽慰她,“你妹妹年纪小小,就要去随军,往后不知要吃多少苦,你做姐姐的大度一点又如何?”
李广胜也没了胃口,没好气道,“除了一万块和票券,其他东西本来就是她的,还给她又如何?”
片刻后,李广胜和刘丽芳、李梦伊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某件事,三人会心一笑。
季如梦知道,她提的这些要求,乍一听无法接受,但李广胜一定会同意。
毕竟比起他私下里转移走的资产,价值千金的古董之类的,她要的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
晚饭后没多久,刘丽芳就把手镯、首饰、表这些全都拿了过来。
装在一个大的红丝绒首饰盒中。
“梦梦,当年经过动荡,留下来的东西不多,你爷爷响应号召,早就把一半的身家献出去了。”
“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放下首饰盒,刘丽芳脸上隐隐作痛,赶紧离开了。
季如梦讽刺的打量着盒子里的东西,看起来很多,实则恐怕都没到一半。
刘丽芳、李梦伊母女两真是贪得无厌,还想糊弄她?
过两天,她们要是还能笑出来,自己都跟她们姓!
不过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季如梦在首饰盒中翻翻找找,将东西一件件试了一遍。
终于在翻到一个红翡蛋面戒指的时候,有了奇异的一幕。
她刚把戒指戴到手上,眼前一道红光闪过。
接着脑海中注入了一缕温暖。
很奇妙的感觉。
当她再睁眼,戒指上鸽子蛋那么大的红翡已然不见。
季如梦欣喜一笑,赶紧闭上眼试了试。
果然,脑海中出现了一片绿草如茵的地面,广阔无垠的空间。
她穿过来的时候,获得了三个信息。
季家有一件传家之宝,能够绑定有缘人,获得移山倒海的能力。
有缘人?
谁能比她一个穿越者更有机缘。
用空间将一个地方的东西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这不就是移山倒海之力吗?
感谢老天爷眷顾,赐她一个金手指!
所以,从一开始,季如梦就没打算放弃季家现有的东西。
她是要去随军,东西也要全部带走!
留一根鸡毛给这一家杂碎,都算她圣母心泛滥了!
虽然她的空间功能比较简朴,除了装东西几乎没别的了,但对她来说也是有如神助。
季如梦心里的计划终于完整了。
把这些劳力士、百达翡丽、汉密尔顿等定制款特别款手表,私人订制、拍卖款翡翠戒指、手镯、耳环、项链等首饰,名牌设计师打造的珍珠项链、钻石戒指、铂金戒指……所有东西都收进空间。
季如梦略微满足,踏踏实实的躺下睡觉。
这些价值昂贵的东西,远比后世人们认知里存在的更早,一些知名品牌从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有了。
而且不管哪个时代,贫富差距一直都存在。
就像70年代,大多数人还过着只能用蜡烛煤油灯照明的生活时,城里早就有彩电浴缸马桶等等各种先进的家电了。
哪怕一直打压,阶级差异也一直存在着。
普通人永远想象不到富人的生活有多奢华先进。
翌日一早,季如梦就起来了。
这在李广胜几人眼里,跟太阳从西边升起差不多。
“票券和钱,都准备好没有?”
季如梦毫不客气。
李广胜被她的态度弄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哪有那么快?钱我不得去信用社取?”
这时候光有钱是不行的,吃饭买东西都得用票券,粮票、布票、肉票、油票、工业券等等都是必需品。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取?别耽误我去随军!”
“你着什么急,不是还有几天?我一定在你走之前全部给你。”
李广胜胡子都歪了,“一天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子!”
他真希望,没生过这个女儿。
季如梦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曾经入赘,受尽白眼冷脸。
她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污点。
好在马上就可以永远甩开她,去江岛过新生活了!
“呵,你要是想认我当老子,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同意。”
李广胜再度被气的险些心脏病发。
眼神恨不得把季如梦撕了。
“你以为我遗传了你,小脑发育不完全吗?本地票券只能在本地兑换,等我到了外地可就都用不了了。”
“时间紧迫,你一拖再拖,安的是什么心?”
季如梦峨眉轻挑,眼神凌厉的扫过一家三口,“还是说你良心发现,舍不得我这个女儿,想把我留下来?”
刘丽芳心中一紧,生怕她突然改变主意。
“梦梦你想多了,你爸哪有拖延时间,这不是最近在给你姐姐筹备婚事,忙忘了吗?”
“晚点还要跟陈家见面,确定彩礼嫁妆什么的,是真的没时间。”
李梦伊咬牙切齿,坐在一旁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季如梦视若无睹,自顾自抱着手臂,“你们没时间,关我屁事,要不就把存折给我,我自己去取。”
“不行!”李梦伊立即反对,“你要是把存折里的钱全取走怎么办?”
“你是什么牌子的唇珠?”季如梦嗤笑一声,“爸把钱分别存了死期和活期,鸡蛋没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把活期的存折给我不就行了?”
李梦伊瞬间涨红了脸,恼怒不已。
眼看着家里又要不得安宁,李广胜不得不先妥协。
他带着季如梦上楼,取了存折,拿了一部分票券,交出去的时候,他肉疼的不行。
季如梦心底冷笑不止。
这就心疼了!
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拿到了东西,中午时季如梦就出门了。
她先去信用社取了钱,账户上的钱连同利息一起取出来,正好一万八。
接着去了百货大楼,把工业券全部用了。
肥皂、牙膏牙刷、高档布料(呢子类的)、毛线……
日常用品和特殊用品,能买的全买了。
虽然这里的工业券还可以换收音机手表电风扇之类的,但她手里头的票不算多,先紧着日用品买了。
还有一些特殊用品,比如卫生巾卫生棉条卫生带,内裤内衣睡衣之类的,也顺手给买了。
洗头的洗头膏,沐浴液,擦脸的雪花膏,也买了一些。
她到底是个现代人,随军条件不容易,真过去了,她不一定能适应,该准备的多准备一些。
假如说真要她一个卫生带反复使用,或是全身上下只用肥皂洗,她真的做不到。
在有限的条件下创造更美好的生活环境,一直是季如梦的座右铭。
总之不管走到哪,她都不会亏待自己。
接着又去把粮票肉票糖票那些,手里头有的,全部都换了。
花了半包烟一瓶酒,请人给自己搬到指定地点,等没人了,一股脑收进空间。
办完这些,季如梦也没着急回去。
她还得去一趟革委会,为渣爹后妈一家筹备大礼呢。
季家祖上留下来的底蕴基本已经空了。
不过人脉关系这一块,不容小觑。
哪怕老爷子已经去了,他也早就把唯一的孙女安排妥当。
当年赶上特殊浪潮,为了响应号召,也为了季家的未来,老爷子壮士断腕,将一大半的产业都献出去,成为第一批红色资本家。
他临终之前,也考虑到女儿身体不好,担心未来李广胜良心泯灭,暗中为小孙女打点了许多。
老爷子的初衷是,有备无患,他希望小孙女永远用不上,也希望未来小孙女遇到变故时,能有一份依靠。
不仅做了继承证明,还把季如梦完全从季家摘了出去。
怕的就是人走茶凉。
继承证明能够代表,季家的一切都是由李广胜继承的。
再加上过两天李广胜登报断绝关系,季如梦的成分背景,就安全了。
除此之外,老爷子还留下了一个隐蔽的保命牌。
“季同志,这里是我们方常委的办公室,你先在外稍等,常委开完会就回来了。”
“好,谢谢你了同志。”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嘛。”
长得漂亮不管在哪都是一张入场券,季如梦站在廊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她的这张脸继承了爸妈所有优点,温婉清丽,眉如远山之黛,眼若含情秋波,骨相优越。
不说美的惊心动魄,但却如春日里和煦的一缕微风,温暖动人。
不是季如梦自夸,这张脸比她现代的好看多了,完全不一样。
刚开始她自己都有些美得冒泡。
手摸进口袋,摸到那一封信,她定了定心。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季如梦立马转过身,大方得体的轻挽唇角,“方常委你好。”
回眸一笑,宛若故人之姿。
方常委愣了一瞬,不着痕迹的收起神色,微微点头,“进去说吧。”
“小安,你去帮我倒两杯水。”
人前,方常委不苟言笑,保持着严肃的形象。
人后,他飞快的打量了季如梦几眼,语重心长的道,“小梦,你长得很像你妈。”
还好,像妈。
“你爷爷希望你永远不会来找我。”
“是不是你爸他们欺压你了?”
“方常委,我今天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看完信件,方常委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问道,“小梦,你确定要这样做?虽说现在清算尚在行动,但你爷爷以前做出的贡献,足以保季家安全。”
这封信一旦交上去,季家祖辈的心血毁了不说,名声也彻底臭了。
即便她能因着‘大义灭亲举报有功’独善其身,往后难免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对女子来说,名声有多重要,人人皆知。
季如梦浅笑着摇摇头,“方常委,上头常说咱们焱国人民要有思想觉悟,我宁肯牺牲小家,也要维护大家。”
方常委不由得高看她几眼,“季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放心吧,不仅是因为你爷爷的托付,就凭你这份思想,我都会帮一帮你。”
这时候任何纪律都很严格,季如梦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方常委徇私,这对双方来说都很危险。
所以她准备的东西,合理合规,只要照流程走,不会有任何错漏之处。
因着身份比较敏感,两人不能闲谈私事,说完了正事,季如梦就告辞了。
从革委会出来,季如梦兜了一圈,去了宣传部。
当初李梦伊耍心机抢走了原主的工作,季如梦可不会便宜她。
既然要走,那就大闹一场!
谁都别想好过。
她以前也是在宣传部做事的,一来就看到了许多熟面孔。
“梦梦,你回来了?”
“听说你结婚了,对方还是个军人?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你的未婚夫是广播站的陈同志吗?”
“你姐姐打报告说要结婚了,最近都没来,男方是做什么的呀?”
现在正是休息时,不少熟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着八卦。
当然也不乏有真诚的关心。
原身的小姐妹也在宣传部当演员,一见到她,嘴巴一扁,扭过头去,像极了小时候闹别扭的好朋友。
季如梦一一回答了众人的问题,趁着空隙溜到了小姐妹身边。
或许是灵魂完全与身体契合,她一见到杨娇娇就莫名的熟稔。
用胳膊肘戳了戳对方。
杨娇娇怄气的甩胳膊,自己戳一下她甩一下。
半晌,她羞恼的回头,“季如梦,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
“啊?”
“为什么你结婚那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还有,你未婚夫不是陈明谦吗?”
看着对方微红的眼眶,季如梦心里也是一酸,“你就当我以前瞎了眼,才非要嫁给他,现在脑子清醒了,看不上他了呗!”
“而且他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要跟我那个姐姐结婚了。”
“什么!”杨娇娇声音突然扬起来,眼睛都瞪圆了,她自发脑补了一大堆。
当然,事实跟她脑补的情况大差不差。
“你爸真是猪油蒙了心!难怪我爸以前总说,可惜你妈哪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好,看来这点遗传了。”
“还有你继母和继姐……我都懒得说了。”
“太可恶了,他们怎么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这就让我爸写信去揭发他!后妈苛待继女,亲爹婚内出轨,净不干人事,作风问题相当严重,我看他们是想挨批斗了!”
杨娇娇虽然生气好姐妹对自己感情淡了,可是她更心疼季如梦,好好一个家族的掌心宝,被如此磋磨。
她早就看不惯了,可惜以前的季如梦总是太嘴硬心软。
杨娇娇的爸爸是广播事业局领导,早年也是部队里出来的,因此她性格火爆直率,偶尔有些骄纵。
季如梦噗嗤一声笑出来,“算了,恶人自有天收,反正我现在跟他们也没关系了。”
“娇娇,再过几天,我就要随军了。”
“你决定好了?”杨娇娇惊讶又不舍。
“嗯,我怀孕三个月了,总不能独自把孩子生下来吧,那多累呀。”
杨娇娇大为震惊,看了看她,又瞟了瞟她的肚子,拉着季如梦说了许多。
最多的还是为她打抱不平,以及舍不得。
季如梦没忘了来宣传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左看看右看看,“哎,怎么今天没看到赵大姐?”
赵大姐是宣传干事,为人热情率真,最喜欢听八卦,本人又是个大喇叭。
季如梦根据原主的记忆,依稀记得这位赵大姐凭借自己的性格和口才,发展了很广泛的人脉。
其中,她跟妇联主任可是好姐们。
“……天天一张嘴说个没完,别人家里吃了几粒米,养的狗下了几个崽,丈夫的小姨子的孩子跟谁拉了手,她门儿清!”
“不知道又上哪八卦去了。”
杨娇娇不太喜欢跟赵大姐打交道,她没什么心眼子,最怕赵大姐哪像是能把人扒光了的眼神。
“梦梦,你又发什么呆呢?”
她一扭头,看见季如梦正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嘴一撇,又有些别扭起来。
不过想到小姐妹随军后,再见一面就很难了,杨娇娇不由心头泛酸,难过的紧。
“没,我在听你说话。”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大家伙道个别,毕竟一起相处了那么久。”
“我真舍不得你,”杨娇娇越说越难受,眼圈都泛红了,余光一扫,拉着季如梦的手,“喏!赵大姐在那呢。”
“哎哟,小梦,我听说你回来了,特地过来见一见你。”不等季如梦搭话,赵大姐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快步走过来。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吧?瞧你小脸红润,气色多好,果然呐嫁对了人,看起来就幸福的哟。”
季如梦忙了一天,自己都觉得有些疲累,哪还有气色可言。
赵大姐明显就是说好话拉近关系。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季如梦没计较这点小细节。
她同样热络的回应着。
赵大姐眼珠子一转,把话题转到她想打听的事儿上。
“你跟陈同志结婚了,怎么还没摆酒呀?”
这时候人们结婚也是要办席的,乡下多数是只在男方家摆,邀请比较亲近的亲友坐几桌走个形式。
城里的席面各有不同,有的在国营饭店宴请亲朋,当然这需要一定的财力,职工家庭会选择在单位食堂吃一顿。
还有些单位会举行集体婚礼。
“对了,你们两家条件都不错,陈同志家里给了多少彩礼呐?”
赵大姐见缝就插针的打听,时常会惹人不喜,但季如梦不介意,她反倒需要赵大姐多问问呢。
闻言,季如梦一双水眸忽然暗淡了几分,羽睫轻垂,表情无比失落委屈。
杨娇娇一看,登时有些恼怒,赵大姐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专门往人伤疤上撒盐呢!
刚想发作,却听季如梦开了口,“赵姐,你误会了,我确实结了婚,不过我爱人不是陈同志。”
“呀!”赵大姐轻呼一声,头上的小雷达响了,认定这里面绝对有八卦。
“咋不是陈同志呢?你之前不是总说,这婚两家早就定下来了吗?以前我看着,陈同志也没否认过呀?”
“到底咋回事?”
季如梦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眼含水雾,惹人怜惜,将最近发生的事半真半假的倾诉出来。
赵大姐听着,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气愤。
她骨子里很有正义感,尤其是受妇联主任好姐们的影响,最看不惯背信弃义的男人,看不得妇女同志被欺负。
等季如梦说完,赵大姐已经忿忿不平的拍大腿了。
“咋有这样的人咧!忒不要脸了!同样是妇女同志,专门欺负妇女同志?”
“李同志咋能抢别人的婚来结?她自己找不到男人吗!”
“这样道德败坏,作风不良的人,会影响到咱宣传部的形象和名声呀!”
不行,她身为宣传干事,对这种事坚决零容忍。
必须给领导打个报告,揭露李梦伊作风不良的行为。
还有妇联那边,她得和老姐们聊一聊。
季如梦的继母,在她亲妈刚过世没多久,就带着一个比她还大的闺女嫁进去了,如果李梦伊真的是季如梦爹的亲女儿,他岂不是婚内出轨?
那继母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坏分子、破鞋!
这可犯了通奸罪!
是要被批斗、贴标签的!
赵大姐越想越觉得事情很严重。
虽说这是别人家的事,但她可是祖国热心善良的好同志,遇到这种事,哪能视若不见?
再说了,小梦这孩子从前虽然心高气傲一些,可她的形象和唱歌功底好,为他们宣传部办了许多事,还获得过奖章呢。
她爷爷又是红色资本家,为祖国建设发展做了贡献的。
赵大姐正义感爆棚,决定要把这件事管到底了。
至少,不能让李梦伊继续留在宣传部了!
刚说完话,赵大姐借口还有事没办完就要走。
季如梦眼疾手快的从包里拿出一盒稻香村糕点,塞到赵大姐手中。
面上笑得有些许勉强,不过眼含真诚。
“从前多谢赵姐照顾,这些糕点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这年代送礼能拿出稻香村糕点的,心意很重了。
赵大姐受宠若惊的推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她不由得更加同情季如梦。
小梦这孩子,从前可以说是心高气傲,可不会对人那么客气嘞!
谁让人家出身好呢。
现在都懂得变通,懂人情世故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转变、成长,都是因为生活中的辛酸经历。
一想到这,赵大姐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杨娇娇狐疑的扫了季如梦两眼,她总觉得今天的梦梦太不对劲啦!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你什么时候走呀?”
“过两天就走,对了,能不能请杨叔叔给我开个介绍信,我去买火车票,到了地方也方便一些?”
现在想去哪里,不是买票说走就走的,还要有介绍信或者其他证明。
作用可能就跟古代的通关文牒差不多。
“这么急?你……”杨娇娇欲言又止,不过以她的性格,也说不出多肉麻的话。
“那你明天后天有空,到我家来吃个饭吧,我妈前两天还念叨你来着。”
两人约定好了。
坐乌龟车回去的路上,季如梦感觉一身轻,毕竟大半的事都办完了。
接下来就是找个机会,把家里的东西全搬空。
存折上的钱也没多少,李广胜鬼精得很,钱估计早不知道被他藏到哪去了。
但她知道,家里有个地方,藏着刘丽芳母女俩的宝藏。
回到熟悉的小洋楼区,季如梦发现家里大门没关严实,直接推门而入。
刚走到玄关处,就听到那一家子的讨论。
“老李,报社那边都安排好了?”
“自然,那逆女敢说出登报断亲,我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等报纸一登出,咱们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她休想再抢伊伊的任何东西!”李广胜得意洋洋。
刘丽芳显然吐了口恶气。
一想到以后可以远走高飞,过新生活,再也不用被死去的季知韵压一头,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就是可惜了,临走前还被季如梦夺走那么多好东西。
显然,李梦伊的想法跟她妈一样。
“爸,难道真的要把两个老东西留下来的都给她带走吗?那里面的首饰,有好多我喜欢的,外头买都买不到。”
李广胜视线一暗。
说实在话,他也很心疼那些值钱玩意儿。
普通人获得一件,都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不过根据他得知的消息,现在局势越来越严峻紧张,规则一天一变,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些东西就会变成催命符。
季如梦一个女的,揣着那么多扎眼的玩意儿,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再说了,她要坐火车去苍省,最少二十个小时,到了省里还要转车去县里,麻烦得很,现在外面鱼龙混杂。
保不齐还没到地儿,她就遭遇不测,被抢劫之类的……
思及此,李广胜阴恻恻一笑,“她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
李梦伊猝不及防被亲爹恐怖的表情吓了一跳,刘丽芳赶紧拉住她的手,安慰了几句。
屏风后的季如梦心口一阵钝痛。
她清楚,这或许是原主存在世界上最后一丝不甘。
抬手抚着胸口,暗暗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我有没有命花,用不着你们操心,反正按照年纪来看,你们肯定都要走在我前面,等那一天我一定会烧纸告诉你们。”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心里有鬼的三人脸一白。
季如梦径直走到李梦伊面前。
她的眼神似刀刃一般凌厉,震得李梦伊下意识站起来,让了位置。
片刻后才发觉,自己怎么在季如梦面前,就像个丫鬟一样?
“还有你,能不能别对别人的东西占有欲那么强?你跟你妈一个厚颜无耻,一个恬不知耻,霸占了我的东西那么久,难不成就变成你们的了?”
“按照你的想法, 那我祝你以后替别人养孩子,多养几个,养久了就变成你的孩子了。”
李广胜啪一下猛拍桌子,怒不可遏道,“你怎么说话的!”
“我用嘴巴说,你们用皮眼听。”
李梦伊攥紧拳头,气的想冲上去撕烂季如梦的脸。
她想不明白,季如梦明明马上就要被赶出家门去过苦日子了,凭什么还这么有恃无恐,目中无人?
她想看到季如梦悲惨可怜的跪在面前,求自己施舍!
刘丽芳铁青着脸,既有恼怒,又有心虚。
她生怕刚刚的话被季如梦听去,又要闹事。
赶紧站出来虚伪的和稀泥。
李广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血压飙升。
“明天我跟你刘姨和伊伊都不在家,你自己去饭店吃饭,东西已经给你了,登报声明后天就出,你最好老实一点,等我回来,再给你买车票。”
刘丽芳捡着好脸色说,“陈家定了彩礼,除了三转一响还有一整套的红木家具,他们说要买伊伊喜欢的,不过咱们市的家具城都没有伊伊喜欢的款式花样,所以明天我们去隔壁阳市看看,梦梦你想不想一起去?”
提起这个,李梦伊不由得挺起胸脯,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在她面前炫耀的资本。
“其实我也不想那么麻烦,谁让明谦哥说,一切都要听我的,毕竟是以后要用一辈子的物件,还是得多花点心思。”
“你也不用担心,你那个军官丈夫现在已经是连长了,将来应该还能往上升,前途无量,这些你以后也会有的。”
刘丽芳也暗暗盯着季如梦,多日的憋屈终于发泄出来几分。
可是她们并没有从季如梦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
甚至季如梦明亮的眼眸中尽是嘲讽,“那你可要认真的挑,别又捡了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她顿了一顿,似笑非笑道,“啊,我忘了,你好像就喜欢这一款。”
“不如你们也别去隔壁市找了,直接去门口垃圾堆里挑一挑,保准有让你满意的。”
李梦伊气的狂跳脚,“你胡说什么!”
这番明嘲暗讽,简直戳到了李梦伊的肺管子。
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一直有个疙瘩。
虽然跟陈明谦有婚约的是季如梦,但明明是她先跟陈明谦两情相悦的!
就这一点,季如梦翻来覆去的针对了她很久了!
什么叫捡她不要的?
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
偏偏每次被季如梦说的,她都很膈应,连带着有时候跟陈明谦相处,都总会想到这些。
眼看着李梦伊又开始张牙舞爪的,季如梦可没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揣着崽。
目光落在一旁的四脚凳上,季如梦飞快的踹出去,四脚凳飞着撞到李梦伊膝盖上。
正好是棱角撞到了。
瞬间一股锥心的痛蔓延开,李梦伊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痛苦。
她疼的飙泪,大叫一声。
“伊伊!”刘丽芳大惊失色,一直维持的伪装都险些撑不住了。
“季如梦,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
“你眼睛里长痔疮了吗,没看到是她先要动手的。”季如梦站起来,修长的身形自带一股强势的压迫感,冷眸一片冰寒。
“我要是反应慢一点,她打到我的肚子,那就不止是谋财了,残害军属是什么罪名,需要我提醒你们吗?”
转眼,看着李广胜,同样不留情面,“伤害军人的孩子,很难不怀疑你们是不是有别的特殊身份,看来我有必要上报一下了。”
李广胜闻言不寒而栗。
他最近动作可不干净,要是真的被拉去调查……他经不起查!
冒不起这种风险,李广胜只能硬着头皮,生生咽下这口气。
刘丽芳和李梦伊都快气炸了。
谁也没想到,千辛万苦保下她的肚子,反倒成了她作威作福的护身符!
季如梦回来的路上,在国营饭店打包了三菜一汤。
楼下的一家三口显然被她闹得胃口全无,但她可是食欲大开。
本来她还想着,要怎么把李广胜三人骗出去。
谁料机会自己就送上门了。
还真是多亏了李梦伊的矫情。
去阳市路程并不远,只是挑家具,时间紧一点一天就可以来回。
但显然李梦伊可不这么打算。
刚才路过她房间,看见她装了好几件衣服呢。
摆明了要顺便玩两天。
第二天季如梦起来的时候,李广胜他们早已经出发了。
季如梦好好准备了一下,找出了半人高的开山锤,掂了掂,重量还算合适。
直接下楼,从一楼开始搜起。
摆放的那些大型家具,都是当初找设计师定制的一整套,沙发桌椅茶几什么的,上面还有特殊印章。
当年有钱人都喜欢弄这一套。
太过明显了,所以季如梦不搬。
当然,不搬归不搬,她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一个字——砸!
大型家具,全都砸的稀碎。
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现在到底是有身子的人,才砸了一半,就累了。
不过其他的也基本用不了了,刚好留着,等红卫兵来的时候,都会查抄记录。
接着就是把收音机、缝纫机这些都收了。
那台大电视季如梦没有动,一个月前被李梦伊捣鼓坏了,彻底报废了已经。
拿去卖废品也浪费时间。
收完一楼的电器,就到厨房里开始收吃的。
大米小米面粉一等肉、精肉这些可不少呢。
刘丽芳非常注重饮食,当然不是养生方面的注重,她只是喜欢吃的奢侈。
高价鹿茸、人参都有两大袋,还有进口的火腿,罐装午餐肉……
昂贵的食材一个不剩。
还有糖油盐各种调料。
梨糖膏、麦乳精同样没少买,满满一柜子都是这些贵价食品。
目光所至,一个不落。
季如梦主打的就是雁过拔毛,一根不剩!
酒柜里放着不少好酒,下方的柜子装着各种香烟,光双喜牌就有十几条。
哪怕现在季家资产大不如前,李广胜也不怕坐吃山空,依旧好吃好喝的享受,只出不进。
照他这么挥霍,完全没为下一代考虑过。
投生成他的孩子,真是祖坟冒黑烟了。
因着现在特殊时候,以前爷爷收藏的古董字画都被收起来了,肯定被李广胜转移的差不多了。
不过季如梦还是能见到两三件,照单全收。
她能想到的,能看到的,一个都没放过。
到了二楼,李广胜一家三口的房间,一个一个搜过去。
季如梦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没这样地毯式搜索过。
这年代的小洋楼,会在主卧里设计一些小密室什么的。
她先是在床底下找到了刘丽芳私藏起来的翡翠玉石、珍珠钻石这些,每一样都是她奶奶和妈妈精选的珍品。
足足有一箱。
由此可见,昨天她们母女拿出来的,才不过三分之一罢了。
季如梦冷冷一笑,这些东西,她们以后都没命戴了。
她意念一动,收走了。
房间里只有三千多现金,存折被李广胜带走。
不过存折上也没什么钱,现钱最多不过五万。
自己取了一万八,剩下的那些他以后可没机会花了,就当为祖国无私奉献了。
粮票工业券还有很多,尤其是工业券,比粮票多出两三倍呢。
回头她还得去采购一趟。
据说裴铮野部队在的县城非常落后,条件不好,她得多准备一些东西。
在衣柜里,又找到两个箱子,装的都是李广胜这个废物的东西,袖扣、胸针、怀表手表等。
上面的大钻石,能把人眼睛晃瞎了。
另一个小箱子是黄金,金手镯金戒指什么的。
这些东西放到黑市,价钱能翻好几倍。
把房间全搜刮一遍,季如梦开始找密室。
她记得原主小时候,误打误撞打开过一次。
机关好像在……
这时候,季如梦忽然摸到了衣柜后面的一个小凸起,她用力按下去。
面前的墙打开了。
好家伙,做的还挺隐蔽。
隐私性很高嘛。
其实也算不上是密室,只有半人高,进深应该快一米。
放了两个红木箱子。
费了老鼻子劲拉出来,一打开,季如梦震惊了。
黄金!
全是黄金!
不是现代的那种金砖,被打成了各种造型的,有一定的观赏价值。
整整两箱,全都是。
这里面的衣柜床头柜,全被季如梦砸碎了。
紧接着,她又去了李梦伊的房间。
曾经这里是原主的房间。
是后来李梦伊耍了心机才抢走了,李广胜偏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一直对私生女欺负原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季如梦对这个房间的构造比较熟悉,哪里有暗格,哪里有缝隙,一清二楚。
轻而易举就找到了李梦伊费尽心思藏起来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李梦伊这里居然藏了三万块钱!
不出意外,肯定是她和刘丽芳合计的。
这母女俩跟李广胜有同一个特点,自私自利,任何时候都不会完全相信别人,她们对李广胜也留了心眼。
真是有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季如梦还挺想看看他们窝里斗的。
可惜了,等他们回来,再也没有抬头做人的机会。
钱、首饰这些是首要的,其余的,李梦伊这也没什么了。
当然那些衣服鞋子包包,季如梦同样没放过,还有护肤品化妆品之类。
她不用二手货,但是留着卖废品都好过便宜他们。
另外,季如梦往梳妆台的小隔层里,塞了一本思想不正的书籍。
到了杂物间,各种日用品、工具闭着眼睛收收收。
有用的没用的全收了。
还有一些药品,这年代药品也金贵。
收完之后就是砸!
三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季如梦住的,另一个空着。
她到另一个房间也继续努力工作。
一直忙到下午,才有空停下来歇一歇。
好在小洋楼跟小洋楼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否则她那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邻里注意了。
搞不好还会被当成进贼了。
对了!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季如梦刚休息一会儿,又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穿越获得的第二个信息,刘丽芳母女在灶台中私藏两大根金条。
也是她们藏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季家的财产都被李广胜一个人独占着,只有手指缝漏出来的,才会给刘丽芳管。
他们之间或许有感情,但利益肯定排在第一位。
刘丽芳这些年没少藏私,攒着攒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打了两条黄金藏着,以免李广胜万一有哪天翻脸不认人,或是出意外了,她们母女俩还能有个依靠。
季如梦自然不会给她们留下一丝希望。
她收了金条,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放到里面。
等红卫兵来查的时候,一定会给刘丽芳几人很大的惊喜。
其实,这三人只有李梦伊有工作,刘丽芳是全职妇女,李广才吃绝户摆烂,私下里还经常去地下赌场。
很多东西已经变得来路不明。
私藏黄金,没有证明,没有来处,也足以让他们下放劳改。
但那还不够,远远不够!
仅仅是下放劳改,可太便宜他们了。
季如梦给他们准备了更有意思的,勾结地特,通敌叛国!
要做,就得绝了他们的生路。
还想吃绝户,想远走他乡,自由自在的过富贵人生?
想得美,吃枪子去吧。
做完这些,季如梦休息好后,又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一点遗漏,这才安安心心的回房间休息。
翌日醒来时,她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该砸的全砸了。
桌子上摆着一张原主、季知韵、李广胜、爷爷奶奶的全家福。
照片里原主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笑容天真可爱。
那时的她一定想不到,亲爹人面兽心,狼心狗肺。
季如梦用剪刀一点一点把李广胜剪掉,照片上就只剩下一家四口,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收到了空间,就当做是原主的一份念想吧。
出门时,季如梦拿了一些水果、糖、饼干送到隔壁两户邻居家。
问就是家有喜事,姐姐要嫁人了,这些是喜糖喜饼。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人证,加深印象。
在邻居的记忆中,季家现在还安然无事,一切正常。
殊不知,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
季如梦来找杨娇娇,正好她今天休息。
“梦梦,我听说你们家附近,最近老有人抢东西!”杨娇娇担忧的说道。
“你爸他们都不在,要不你这两天先到我家住吧,我跟我妈说你要去随军了,她很舍不得你,以后天南地北,再见面不知要到什么时候,非要我带你回家一趟。”
“还有我爸,他不仅一口答应了给你开介绍信的事,还说要在你走之前,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
季家、杨家交情不错,两家老爷子曾一起打拼过,从季知韵这一代起都知根知底,也算是世交了。
不过后来杨家父子皆上战场,往组织方向发展,季家还是纯粹的资本阶级,便减少了来往,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季如梦眸光一闪,依着记忆里对杨叔叔的印象,他这么说,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说不定,还跟爷爷有关。
想到方常委的话,季如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亲昵的挽着杨娇娇的手,“正好,我一个人住也无聊呢,晚上跟你一起住!”
杨娇娇高兴的不行。
两人暂时分别,季如梦还要再去采购。
到了百货大楼,刚下车,一转身碰上了一个晦气的人。
陈明谦?
他结婚,置办彩礼,他自己居然不去?
“季……如梦?你怎么会在这?”
陈明谦一开口,视线下意识的往季如梦腹部看去。
三个月,还没怎么显怀,有衣服的衬托,依旧平坦,腰身匀称。
尽管如此,他眼中还是飞快的闪过一抹暗色。
季如梦看都没看他一眼,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就要擦肩而过。
陈明谦却大步流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梦!你非要这样闹吗?”陈明谦沉下脸,用指责的语气,“我跟梦伊已经登记领证了,我听说你天天在家里闹,还要去打胎,如此不自爱……”
没等他说完,季如梦脱下手套,一个箭步冲上去,拳头狠狠砸在他那张道貌岸然的猪脸上!
“当街骚扰良家妇女,信不信我告你流氓罪?”
话落,趁他偏头的时候,又是重重一拳。
直接把陈明谦鼻血打了出来。
记忆里,李梦伊没出现之前,陈明谦对原主一直是不拒绝、不表态、不负责的态度,纯粹就是吊着她。
一边吊着一边物色其他人。
毕竟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根正苗红,是思想进步好青年,未来大有前程。
认为季如梦这种资本家大小姐配不上他。
当然,私心里有没有自卑的成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放在现代,这种就是纯纯的渣男、海王!
呸!
人憎狗嫌的玩意儿!
都是脸给多了惯的,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季如梦,你疯了是不是!”
陈明谦完全没料到她敢动手,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以前的季如梦虽然刁蛮,但也没什么坏心眼,嘴硬心软。
她家里教养也好,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很规矩,从不会做出这么破坏淑女形象的事。
季如梦冷冷勾唇,精致的小脸如覆冰霜。
“你耍流氓,我打的就是你,不服你打回来啊!”
“哦,我忘了,我现在是军属,肚子里还有军人的孩子,你要是不怕被判刑,你就动手吧。”
后面这句话,突然扎了陈明谦的心,让他有种窒闷感。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陈明谦一脸失望,“算了,我今天正好跟你说清楚,你既然嫁了人,以后就安分一点,别想破坏我和梦伊的婚姻,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希望你以后有点自知之明。”
“还有,别再欺负梦伊了,你再怎么做,都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以后各自安好吧,你丈夫是个军人,你更要洁身自好,不要成为他的污点……”
够了,他这副说教的嘴脸,真叫人看的恶心。
让本来没有孕反的季如梦,都差点当场吐出来。
她今天穿的鞋,刚好带着鞋跟。
季如梦二话没说,脱下鞋狂砸他的猪脑袋,邦邦邦!
嘴里还大喊着,“抓流氓啊,有人非礼军人家属,当街调戏孕妇……”
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数热心肠,热忱纯粹。
路见不平英勇相助。
尤其是抓流氓、抓小偷、抓人贩子这种事,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本来陈明谦一个大男人,当街拦住一个小姑娘的去路,就足够引人注目的。
不少人都看见两人好像起了冲突,刻意放慢脚步,余光悄悄注意着。
热情的民众还担心那个男人会对季如梦动手,谁料,他们反倒看见一个弱女子,上去两拳,脱下鞋子又猛敲对方的头!
这么彪悍精彩的画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一听到季如梦的呼喊声,四周的人一拥而上,把陈明谦死死的压在地上。
不知道是哪个热心群众,贴心的脱下袜子,直接塞到他嘴里,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位妇女将季如梦围起来,“妹子,你还好吧?这臭流氓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爱人在哪里当兵?要不要我们帮你联系他?”
“这臭流氓,我们直接给你送到公安局还是?”
面对大家的关心,季如梦坚硬的内心也逐渐柔软。
她双眼含泪,泫然欲泣,好似一朵娇花,被风雨惊吓到。
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妹子你别哭,他敢耍流氓,公安同志一定会教训他,还你公道的!”
“我们陪你去公安局,给你作证!”
“谢谢大家……”季如梦拭去泪水,露出坚强柔韧的笑容,明眸灿烂,“其实这个人是我的姐夫,我姐姐最近不在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缠着我……我都已经到别人家借宿了,他还能跟到这里来,我一怒之下才……”
“姐夫?!”
众人顿时嗅到了惊天大瓜。
反应过来后,更加义愤填膺。
这臭流氓真不要脸,无耻下贱的玩意儿!
连小姨子都敢骚扰?
人家都被他逼得不敢回家了,他还敢玩跟踪这一套?
这年头,流氓跟人贩子一样,被人们痛恨着。
不少人暗戳戳的给陈明谦下了黑手。
头上鼻青脸肿,衣服下肯定也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唔唔!唔……”
陈明谦拼命挣扎着,目眦欲裂的瞪着季如梦。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这群人就冲上来暴揍自己。
还把自己当成了流氓?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想解释清楚,可嘴里的臭袜子,不知道腌了多少天,酸臭无比,熏得他都快晕了。
来到公安局,公安同志一听民众抓了个流氓,非礼的还是军人家属,登时十分重视此案。
陈明谦被抓到审讯室里。
这年头可没有不打嫌疑人的说法,加之大家对流氓的痛恨程度,上来他就享受了一番大礼。
等他口鼻流血,意识不清的时候,公安同志才开始做笔录。
陈明谦一开口,大声喊冤。
可人家只是走个流程,谁会听你一个流氓怎么狡辩?
重点还是要看外面做笔录的季如梦怎么说。
季如梦在热心妇女们的安慰下,情绪终于平稳了,开始配合做笔录。
“你是说,他是你姐夫?”
“对,他刚跟我姐姐领证没几天,我姐姐去了外地,也是为了置办彩礼嫁妆,我不知道他身为男方,为什么没去……”
一听到这话,做笔录的同志就牙痒痒。
真后悔刚刚没进去亲自好好‘审问’一下!
这种思想有问题的败类,吃枪子前,得好好教训才是。
“你们有什么恩怨吗?”
“……”
做完笔录后,一直陪着季如梦的妇女更加同情她。
未婚夫变姐夫?这都是一家子啥人啊!
果然啊,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
都是女人,她还能不清楚季如梦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怎么会过得那么辛苦?
都是那后妈害的呗。
公安同志也欲言又止,同情的不得了。
他反复确认,“他都尾随跟踪你了,你确定还要放过他,不再追究了?”
“嗯,毕竟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姐姐刚结婚,就出这样的事,而且我相信其中一定有误会……”
听她的话,大家只听出了为难、委曲求全。
不敢想,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在家里过得有多艰难窒息。
“其实他也没碰到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都是误会吧,我只是当时太害怕了。”
“行吧,不过人我们还是要扣留着,要让他家里人来登记担保,才能放人。”
既然没有实际的行为进行非礼,再加上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无法定为流氓罪。
不过陈明谦和季如梦的关系复杂,再加上今天那么多民众都看见了,影响不好,即便放人了,他也要每天扫大街小巷,接受群众监督。
这一点比起现代就好多了。
流氓罪轻则劳改三年,重则直接吃枪子。
对于季如梦来说,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
真要追究下去,还要仔细调查取证,其实都没人看见陈明谦对季如梦如何,只看到她哐哐就是锤人。
再加上她还是资本家后代,会很麻烦。
季如梦一直都知道见好就收。
想必等陈明谦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签好字,季如梦就准备离开公安局。
她向那些帮助她一路到公安局的人一一道谢,抓了许多糖想感谢他们,都被推辞了。
“谢啥呀妹子,对于这种道德思想败坏的畜生,咱们都绝不容忍,要是在我们单位,直接抓回去批斗送去农场改造!”
“对呀你别客气了,咱们劳动人民热心肠,就应该互帮互助,弘扬社会新风气!”
这一天,季如梦感受到了现代所缺少的纯粹正能量!
离开前,她还去看了一眼陈明谦。
脸都肿成猪头了。
隔着铁栅栏时,陈明谦拼命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耳边响起一句话,“道貌岸然的人渣,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陈明谦怒吼一声,“季如梦,你给我等着,像你这样颠倒黑白思想有问题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闭嘴,还不老实?再加一条,威胁恐吓罪!”
处理了人渣,季如梦心情大好,再次来到百货大楼,这次没有任何阻碍,放开了手买买买。
晚上,杨家。
桌上有肉有菜有汤,非常丰盛,色香味俱全。
跟饭店里不一样的是,家常菜总让人感觉有种温暖的味道。
俗称家的味道。
“来,梦梦呀,这个糖醋里脊,你最喜欢吃的嘞,多吃点!”
杨母当初跟季知韵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两家的关系,实际上比表面更深。
在杨母眼里,她看着长大的季如梦,也等同于她半个女儿。
更何况,季如梦后来遭遇了至亲离世,虽然有个亲爸还在,那还不如没有,过得孤苦无依。
李广胜一家子怎么对她的,她不说门清儿,心里也有数。
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季如梦身上就发生了那么多变故。
不仅结了婚,还怀着孩子,娇滴滴的大小姐马上要去随军。
说不上来的心疼。
饭桌上,杨母不停的给她夹菜,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杨娇娇都嘟起嘴,佯装生闷气,“孙玉琴同志,你偏心的有点太明显了,到底谁才是你女儿?”
孙玉琴笑着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吃你的饭,少学你爸!”
杨父面不改色,“你妈说得对,多吃饭,少说话。”
“梦梦啊,你家那边有一伙人,团伙作案,专门盯梢落单的人,摸黑抢劫,这几天你就住下啊,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孙玉琴一边盛汤,一边询问,“对了,你打算几号走呀?”
季如梦甜甜一笑,“谢谢婶子!”
“我打算26号走!”
“那不就是后天?这么急?咋不多留几天呢?”孙玉琴满脸的不舍。
看着她,仿佛就看到杨娇娇要去吃苦受难一样。
愈发的疼惜。
杨父接话,“介绍信我已经写好了,那明天我让人去给你买票,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吗?”
“谢谢杨叔,”季如梦乖巧回话,“差不多了,我没多少东西,钱都在存折里了,到那边缺啥再买。”
“嗯,你独身一人,又是个女孩,出门在外一定要谨慎小心,尤其是坐火车……”
这年头火车上人特别多,小偷小摸和人贩子也多。
专门盯着一个人的女孩子,或者带娃的妇女下手。
别看杨父脸上板正严肃,实际上也是面冷心热,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季如梦许多。
直到这一刻,季如梦才感受到自己真正融入到这个时代的真实感。
第一份温暖,来自1972年3月24的杨家人。
不知为何,季如梦眼前突然浮起一层水雾,渐渐模糊了视线。
她只能靠扒饭转移注意力。
晚餐后,杨父把季如梦叫进书房。
他睿智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季如梦一会儿。
随后叹了口气,“唉。”
“我从方常委那得知,你去了革委会,还递交了一份资料,要举报揭发李广胜和刘丽芳。”
“当年你爷爷走的时候,特地留了一份东西给你,他交代我,如果你过得不好,找个机会把东西交到你手上,让你离开川市,重新开始。”
“估计你爷爷都想不到,他最心软最柔弱的孙女儿,居然有如此魄力,大义灭亲。”
季如梦在如此锐利的视线下,不由得有些紧张。
当过兵的人身上有一股狠劲儿,再加上杨父常年身居高位。
他对自己的孩子都不知慈祥为何物,习惯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饶是季如梦知道这不是在针对自己,也无法完全放松。
“……不过,你做的好!”
“你爸那种社会的败类,你妈就是瞎了眼了,除了一身皮子啥也不是,你比你妈强。”
“我想,现在是时候了。”
杨父转过身,从书柜最下方锁着的柜子里,打开了一个保险箱。
里面存放着许多文件和资料。
还有一个油纸包着的特殊包裹。
季如梦对上杨父目光的一瞬间,感觉手中包裹十分沉重。
她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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