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一步踏出时，右腿一个极其短暂、几乎被风雪瞬间掩盖的微小粘滞-流畅释放的动作，像一道隐形的爪痕，狠狠挠在李铮紧绷的神经上！
目标彻底消失。
李铮如同冻结的冰雕，又等待了十分钟，才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撤离，没有触碰目标留下的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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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战术复盘室，冰寒刺骨。
李铮刚刚提交的侦察报告电子光屏被安德烈随手挥开。另一份标注着“绝密·暗礁-S”的图文报告被投影在中央。
安德烈没有去看报告细节，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如同两道强激光，紧紧锁定李铮的脸，声音低沉得像暴雪前的最后一丝微风：
“‘暗礁’的镜头说……风雪迷眼？迷到能让寒鸦的手都握不住枪把了？”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凝滞的空气中，“那截从裤管里溜出来的、又冷又硬的‘铁胫骨’……踩在雪里砸出来的那个‘脆’声……是不是比‘剃刀’全灭报告里写的‘环境噪音’……更戳你的心？”
他的身体前倾，距离李铮不足半米，气息冰冷：
“那只踩在深雪里的‘铁蹄’……踏下去的每一步……真就没踩在你放走它的‘旧账’本上？！那一下下刮在你耳朵里的‘铁骨头’声……没让你想起某个……就该烂在雪地里发臭的‘好徒弟’？！告诉我，寒鸦！风雪里那道影子……穿的到底是什么皮？！”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凿向李铮最致命的记忆和当前的伪装！
李铮的身体骤然绷紧如满月的弓！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猛烈上涌！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战术服的恒温内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安德烈的吐息，带着雪茄和死亡的冰冷气息！
然而，下一秒！
“砰——！！！”
李铮的铁拳带着雷霆之势，狠狠砸在身旁冰冷的合金战术桌上！震得桌面上的笔筒和连接器嗡嗡作响！巨大的声浪在密闭空间内炸开！
他猛地抬头，红眼中炸裂出如极光焚城般的暴怒与屈辱！视线如同淬火的刀锋，狠狠劈向安德烈！
“‘暗礁’的破玩意儿能在暴风雪里分清楚液压关节声和冰层挤碎声？！那玩意儿是假肢、是仿生动力臂、还是‘冰鸦’疯子焊上去的破铁架子？！那截铁光是刀是锯还是伪装的起爆器？！我锁定十九点五秒够不够我用频谱过滤出三个潜伏的爆破点？！够不够我判断他那破包底下装的是不是能把整个港口区掀飞的高能炸药？！够不够我确认他衣服底下鼓的不是信号发射器？！”
他向前一步，几乎要撞上安德烈，狂暴的气势让空气都为之爆裂：
“您让‘暗礁’盯着我后背！行！让他们看！让他们看看我看见可疑目标会不会动杀念！但让我告诉您——战场上到底该看什么！”
他一把抄起桌上战术终端，粗暴地调出暗礁同步回传的诊所高空热成像画面，猛地推向安德烈面前！指尖几乎戳穿屏幕，重重点在诊所主建筑屋顶排气管道连接处！
“看见这个颜色了吗？！比背景热源高出整整十一点二度！温度畸变！！” 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战场权威，“这他妈可能是排风故障！更可能是他们在地下藏了高功率信号发射机在烧机壳！暴风雪里所有异响都可能是干扰！但一个烧得通红的信号发射机热斑和一个瘸子腿上的动静！哪个更值得一个侦察兵在扣扳机之前多问半秒？！哪个才是‘剃刀’报告里该有的‘环境噪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