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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恶毒?但太子爷他老婆脑啊全局

喵总睡不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砰——”包厢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撞开。来人神色慌张,担忧地冲着里面喊人:“凌凌姐出事了!”因这一句话,铺满鲜花彩带的房间内,因求婚而温情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被包围在人群中心,今天的主角之一,跪地举着戒指的男人错愕回头:“你说什么?”一头嚣张蓝毛的秦琸着急催促:“是路伯母打的电话,说凌凌姐出了车祸,这会人正在医院。”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群人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赶。毫不夸张地说,温凌就是圈子里的白月光,人美心善,才华横溢,偏又生了一副病弱的身体惹人怜惜。如今女神出事,谁还有心情继续一场毫无悬念的求婚。没看见连男主角都转身就走吗?“傅景策——”一声轻柔的近乎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们这才惊觉,被求婚的女主角从头到尾都一声未吭。房间的灯光开关...

主角:路杳杳温凌   更新:2025-06-06 2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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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杳杳温凌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恶毒?但太子爷他老婆脑啊全局》,由网络作家“喵总睡不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砰——”包厢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撞开。来人神色慌张,担忧地冲着里面喊人:“凌凌姐出事了!”因这一句话,铺满鲜花彩带的房间内,因求婚而温情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被包围在人群中心,今天的主角之一,跪地举着戒指的男人错愕回头:“你说什么?”一头嚣张蓝毛的秦琸着急催促:“是路伯母打的电话,说凌凌姐出了车祸,这会人正在医院。”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群人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赶。毫不夸张地说,温凌就是圈子里的白月光,人美心善,才华横溢,偏又生了一副病弱的身体惹人怜惜。如今女神出事,谁还有心情继续一场毫无悬念的求婚。没看见连男主角都转身就走吗?“傅景策——”一声轻柔的近乎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们这才惊觉,被求婚的女主角从头到尾都一声未吭。房间的灯光开关...

《真千金恶毒?但太子爷他老婆脑啊全局》精彩片段


“砰——”

包厢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撞开。

来人神色慌张,担忧地冲着里面喊人:“凌凌姐出事了!”

因这一句话,铺满鲜花彩带的房间内,因求婚而温情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

被包围在人群中心 ,今天的主角之一,跪地举着戒指的男人错愕回头:“你说什么?”

一头嚣张蓝毛的秦琸着急催促:“是路伯母打的电话,说凌凌姐出了车祸,这会人正在医院。”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群人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赶。

毫不夸张地说,温凌就是圈子里的白月光,人美心善,才华横溢,偏又生了一副病弱的身体惹人怜惜。

如今女神出事,谁还有心情继续一场毫无悬念的求婚。

没看见连男主角都转身就走吗?

“傅景策——”

一声轻柔的近乎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人们这才惊觉,被求婚的女主角从头到尾都一声未吭。

房间的灯光开关不知被谁着急时撞得关闭了,明亮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留下一点昏黄的灯带。

被挤到角落的路杳杳的面容在黯淡的光影下半明半暗,一张清艳绝俗的脸蛋无论多少次看都觉得惊艳,但此刻却格外的平静,没有丝毫表情。

“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在此之前,傅景策刚问完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傅景策高大的身影在门口蓦地停住,像是突然意识到他着急去看温凌,竟然都没来得及跟准未婚妻打声招呼。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安抚道:“杳杳,抱歉,我得先去医院,你先回去吧。”

“我要是不让你去呢?傅景策,你明知道我讨厌她。”

傅景策无奈,“杳杳,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的答案,可能只有这一次。”路杳杳平静开口。

傅景策拧眉。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路杳杳似乎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按照她以往骄纵的性子,从听到温凌的消息起就应该闹起来了,最少也该嘲讽几句,问她为什么不死在医院里,但今天的她却格外平静,连反对都平淡,似乎对发生的事毫无意外。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心慌。

“嗤,矫情什么?”蓝毛秦琸不耐烦地开口,“谁不知道你跟在傅哥后面二十年,是条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傅哥今天求婚你都快美死了吧,怎么可能拒绝。”

也有人附和:“对啊,人命关天的事,求婚而已,哪天不行。”

“两家婚事早定了,这求婚仪式本来也不是必要的。”

此起彼伏的苛责声响起,路杳杳不为所动,一双清凌凌的黑色眼睛直直盯着傅景策,等待着他的答案。

傅景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近她,如同过去许多次一样,居高临下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乖,别闹了,温凌可能有危险 ,现在真的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如同每次她和温凌吵架,他出来不问对错就向温凌道歉,又拉住如同小狮子般暴跳如雷的她,语气温和嗔怪,仿佛她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小孩。

感情里,人居高位俯视你的时候,连你的愤怒,他都只觉得可爱,但其实从未正视你的需求。

至于这场求婚仪式,那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傅景策从未想过另一种答案。

“啊啊啊啊他爹的!老娘忍不了了!”一道愤怒的女声响起,一直站在路杳杳身后的奚蕴从秦琸闯进包厢起就憋着的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

“傅景策你是医生还是魔法师啊?怎么每次温凌出事都得叫你,还偏偏时间赶得这么好?上次是约会这次是求婚,她是等不及这几分钟就要去死了吗?”

作为路杳杳的好友,这场求婚她亦帮忙策划了许久。

谁知临门一脚,又又又被温凌那个小婊砸破坏了。

还有傅景策这个狗东西!这都是第几次他为了温凌抛下杳杳了!

愤怒的奚蕴无差别扫射,“还有你们这群人,这么迫不及待地往外赶,到底是赶着探病还是送葬啊!按姓温的进医院这个频率,礼金都随了几百遍吧?”

“奚小姐!”向来温和的傅景策脸色可怖,警告地瞪向奚蕴,“慎言!”

“艹!”奚蕴看向牢牢维护温凌的死渣男,气更不打一处来,“这么听不得温有病被骂,傅景策你还记得谁是你女朋友吗?”

眼看傅景策神色更加难看,路杳杳拉住了奚蕴的胳膊,直接道:

“你今晚离开,我们就完了 。”

时间已经耗得太哦久了,傅景策锁紧眉头,压下怒火看了眼路杳杳,似是安抚似是承诺:“别说气话,杳杳,等我回来再谈。”

说完大踏步转身离去。

不知道温凌伤得重不重?等回来之后,他会补偿杳杳一个更完美的求婚的,当然,也得提醒下杳杳,少跟脾气暴躁的奚蕴交往,杳杳说不定就是被她给带坏了。

房间气氛压抑,就算对路杳杳的胡搅蛮缠和奚蕴的口出恶言心有不平,但这俩一个是傅哥未来老婆,一个是奚家人,谁也不想惹事,索性都蹑手蹑脚地快速撤退。

不过几分钟,热闹的求婚现场就只剩一室冷落。

地上满是被碾碎的花瓣和彩带,歪七倒八的红酒瓶,撞翻的凳子,掉落的甜点,以及,逐渐远离的男女主角……仿佛昭示着这一场虎头蛇尾的求婚有多么荒唐可笑。

远去的人群中,有今天厚脸皮跟过来蹭热闹的突然反应过来。

“欸?出车祸的温凌温小姐,不就是路杳杳所在路家的养女么?听说这俩还是嫡亲的表姐妹关系,怎么大家去医院没人叫她一起啊?”

“呵,叫她?好更加刺激温凌姐伤得更重吗?”

“嗯?有瓜?”

“嗤,那就要说起我们路大小姐是怎么忘恩负义,刻薄寡恩的了……”

满怀恶意的诋毁和嘲讽,如同过去的十几年一样,只要路杳杳和温凌的名字同时出现就如影随形。

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不知情的吃瓜群众对温女神的怜惜声,还有对路大小姐如何恶毒嚣张的惊叹声。

奚蕴气得脸涨得通红,担忧地看向格外沉默的路杳杳。

外人的流言蜚语如今已经伤害不了她,但亲近之人的断离确实令人疼痛难当 。

路杳杳看着傅景策一步步走远,就像看见这些年来,原本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如何一步步背道而驰。

她直直地盯着,看着他如何一步步走出自己的人生。

奚蕴问她,如果今天没有发生意外,她是不是会真的答应傅景策的求婚。

但无论答案如何,其实结局早已注定。

温凌不会让路杳杳如愿以偿 。

而傅景策,永远不会为了路杳杳拒绝温凌。

他转身那刻,不会知道,未来或许来日方长,但那个愿意嫁给他的人却逾期不候。

傅景策,这次,我真的要放下啦……

一片狼藉的桌上,路杳杳放在桌面的手机亮起。

是一条简短的微信,笃定而又隐藏得意的三个字。

“你输了。”


三天前,温凌找到路杳杳。

“你知道景策在准备求婚吧?”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隐藏着嫉恨和恶意:“听说家里人的意思是直接给你们办订婚礼,但是他觉得要有求婚仪式,亲耳听到你的同意才完美,啧,真是用心啊~”

“所以呢?”路杳杳平静地抬眼。

温凌的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的笑容:“所以?所以路杳杳你这个满身罪孽的人凭什么得到幸福?”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说,三天后,这场求婚办不成。”

路杳杳看向温凌,在外素以温柔大方著称的温凌,可能没人想到她的脸上会出现这样怨毒的眼神。

虽然是可能只要她一开口便可取消的求婚,可她仍然选择了在最后一刻才出击,她要让路杳杳从最高处落下,如同从前的每次一样。

……

求婚潦草收场,奚蕴刚刚也接到家里的紧急电话,脸色难看地走了。

临走前本来想先送路杳杳回家,她今晚是坐傅景策的车来的。

但是路杳杳刚刚也听到了一些声音,知道是她妈妈出了事,便催促着她先离开。

人都走完,路杳杳垂下眼睫,在屋里独自看着那些残花站了一会,回忆着今晚的求婚,自嘲一笑。

时间已至深夜,外面没什么人,出了会所,她也没有心情立即回家,索性沿着江边慢慢吹风散步。

只是没一会,就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跟着她。

她借着举着手机自拍的样子看到了后面逐渐逼近的几个男人。

她抬步离开,那些人亦紧追不放。

手指不经意间按到手机的紧急联系人,还是一年前傅景策强行给她设置的。

那会她打折了一个调戏女孩的流氓的胳膊,闹到警察局,傅景策一边来保释她,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她太冲动。

又给她将自己设为紧急联系人,叮嘱她以后有危险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切勿以身犯险。

还承诺她无论何时何地,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没想到第一次拨通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傅景策疲惫的声音在那端响起。

“杳杳?”

他已经到了医院,车祸问题不大,可是温凌是早产儿,天生体弱,这次受到的惊吓不小,只有他才能勉强安抚她的情绪。

路家人都守在外面,而他在房间好不容易才将温凌哄得快睡着,没想到人又被铃声吵醒了。

“傅景策,有人跟踪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

“杳杳,我今晚真的走不开,你别闹了。”

他觉得她在撒谎,为了将他从温凌身边骗走。

正好端着水进来的路母温裕和听到两人的电话,温婉的面容浮现怒气,一把抢过傅景策手中的手机。

“路杳杳!你姐出车祸你不来看就算了,大半夜的还在外面鬼混,谎话连篇,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我告诉你,今晚谁也不会走,就在这里守着你姐!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

说完,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摁断。

温凌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温温柔柔地开口:“妈,你别生气了,万一妹妹是真的有事呢?”

温裕和将手机还给傅景策,脸上尽是失望。

“她能有什么事?在你生病的时候将照顾你的人骗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路杳杳初三那年,有一天晚自习下课,她打电话说她被绑架了,让家里人去救她,还特别要求全家都到。

那天温凌刚好犯病,家里人都愁得不行,又突闻噩耗,她差点急晕过去。

为了救女儿,他们按照她的要求拿着钱到了学校附近的一片工地,却看到路杳杳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附近一个坏人也没有,身上也半个红痕都见不着。

反而是回到家,发现温凌独自一人晕倒在地上。

原来一切都是路杳杳的一场恶作剧,绑架是假的,家里的女佣也被路杳杳收买,故意让她们不去照顾温凌,以至于她犯病时都没有一个人递药。

等他们匆匆忙忙将温凌送去医院,医生都说再来晚点就没救了。

气得路爸当晚就用鞭子狠狠抽了路杳杳一顿,让她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就这她也不肯承认错误向姐姐道歉。

温裕和无奈叹口气,她小时候乖乖软软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时候长成了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傅景策也知晓当年的那一场闹剧,那会路家人被气得不行,只专心照顾温凌。

路杳杳住院期间,除了给她请了护工,一个人都不肯去看她。

还是他偷偷摸摸地每天下课后去给她送饭,讲笑话,哄得她稍稍开怀。

罢了,今晚求婚临阵离开,她肯定是被气到了,作也是正常的。

但他这会实在没有精力陪她闹,还是等明天她气消一点再去哄吧。

将手机放到一边,他摸了摸温凌的额头。

“已经退烧了,乖,再睡一觉就好了。”

温凌盖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眼眸中含着担忧和自暴自弃。

“景策,今晚的求婚……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我的身体再好一点就好了,也不用拖累你们。”

“胡说什么,车祸只是意外,还有,你从来不是拖累。”

“景策……”

“睡吧。”

她闭上眼睛,露出恬静的笑容。

今夜,必是个美梦之夜。

……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不紧不慢地仿佛在逗猫玩。

路杳杳一路奔跑,听着电话那边青梅竹马的漠然,母亲的愤怒,可能是因为失望太多次,已经不觉得难过,只是心里空荡荡的,仿佛破了个大洞。

四月的风已经转暖,为何还如此刺骨?

那些人在故意把她往黑暗处逼。

停在一棵树下,路杳杳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石头,陡然停住了脚步。

十五分钟后。

一群人捂着折断的胳膊腿,还有被开瓢的脑袋横七竖八地倒下。

力竭的路杳杳平躺在远离他们的地面,用沾着鲜血的手拨通了110,然后就盯着空荡荡的天空发呆。

自从初三那次意外之后,她就开始学习泰拳和防身术。

很早开始,她就知道,唯有自己最可靠。

旁边有个断了左手的人试图偷袭,路杳杳余光瞟见正欲动手,男人却突然被踹飞。

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突然闯入视线,男人从上空俯视着她,唇角轻翘。

“啧,哪来的小可怜?”


陆时野今夜刚从陆家老宅出来,心情不好,才中途下车带着狗出来随便转转。

没想到就碰到一出好戏。

漂亮又破碎的小玫瑰被不长眼的恶臭野狗围住,明明是那样脆弱娇贵的花朵,转过身时的那样狠厉孤注一掷的眼神却让他想到十岁那年在山里与他相依为命将近一个月的失怙幼狼。

虚张声势,张牙舞爪地守护着领地。

脆弱,生命力却蓬勃。

后来那只狼死在了他的手里。

而眼前的小玫瑰,亦如那只挣扎的小狼,勇敢地伸出尖刺试图刺痛每个伤害她的人。

冷着一张脸折人胳膊的时候仿佛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饶有趣味地观察了一会,向来冷漠的陆时野鬼使神差地管了闲事。

身下的女孩长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丽容貌,近看时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却更加触动人心。

诧异地看过来的时候仿佛盛满了星光。

陆时野手指动了动,几乎忍不住想伸手盖住她直直盯着自己的黝黑眼眸。

罢了,既然插手,那就管人管到底吧。

正好他也想发泄一下。

哀嚎接二连三的响起。

如果说之前只是痛得不能动弹,那现在手脚最少也是粉碎性骨折了。

那群人后悔不迭。

本来只是收了钱吓唬吓唬对方,金主还特意叮嘱别弄出任何明显的伤痕。

结果那女人实在是太美了,几个小弟看着就忍不住心驰神往。虽然没胆子真干点什么,但也想趁机揩点油。

谁知道美人看起来柔弱,下起手却狠。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男的更是跟阎罗王似的,他们毫不怀疑,要是杀人不犯法,他们的脖子早就被拧断了。

好了,这下事情闹大了!

领头的心慌不已。

另一边,男人重新回到躺着看戏的路杳杳身边,恶劣点评:“出手够快,但心不够狠,斩草不除根就会野火烧不尽。小可怜,今夜怎么报答我?”

自己可以解决却莫名其妙背上恩情的路杳杳:“……”

女孩仰躺在地上,脸上又是灰又是血,在夜色中却带着一抹惊艳的妖异。

陆时野蓦然皱了皱眉,脏。

他伸手试图将一言不发的小玫瑰拉起来,却猝不及防被猛地一撞,整个人往前倾倒。

身体砸在一团柔软上,不慎压到了路杳杳受伤的胳膊,左手则是放在了一处更加惊人的绵软。

过于陌生的触感,陆时野下意识地抓了一把。

然后就和身下瞪大了眼睛的小玫瑰面面相觑地四目相对。

而罪魁祸首,被主人带出来遛却被遗忘很久的德国牧羊犬犯完错就老老实实蹲坐在一边,心虚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期待又害怕被主人发现。

眼看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还一动不动,又重又疼的路杳杳深吸一口气。

即便是惊为天人的大帅哥,摸女孩子的胸也不会显得比较被宽容,路杳杳平静的面容逐渐狰狞。

于是陆时野就听到了小玫瑰今晚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什么?”

“路边的热闹不要乱看。”

话音刚落,陆时野脖子被一双纤细的胳膊圈住下压,紧接着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警察叔叔!救命!

随着女孩清脆的声音,嘹亮的警笛声响彻深夜,警察匆匆向他们赶来。

被摆了一道的陆时野蓦地笑了:“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他躺在路杳杳之前躺的位置上,声音戏谑。

路杳杳站起来侧身对着他,隐在夜色中的脸含着笑:“是啊,因为我就是恩将仇报的坏女人啊。”

……

权倾帝都的陆氏太子爷被迫半夜进了一趟局子。

周宇带着律师匆匆赶来的时候还止不住地偷瞟这位勾起陆阎王万年难得一见的善心,又污蔑阎王爷耍流氓的勇士。

确实是世间少见的美丽,也是真的不要命。

处理完那帮混混,周宇含着惋惜的心情心惊胆战地等待着陆总杀人埋尸的命令。

然而出乎意料的,只等来了一句吩咐:“查一查她的资料。”

“谁?”周宇嘴快地下意识回答。

主要是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的陆时野居然对一个女人感兴趣,这实在是过于惊悚。

吩咐的人瞥了他一眼 。

周宇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是!”

看看那个潇洒离去,临走还狠狠瞪了一眼陆时野的女人,周宇满心同情。

完了,这是要查清底细抄九族啊。

……

并不知道今晚招惹了什么人的路杳杳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一通通电话的催促下回了路家。

迎面而来的是父亲路国威怀着十分力的一巴掌。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孽女!”

躲闪不及,白皙的小脸几乎是下一秒就红肿了起来。

剧烈的声音吓了屋子里的人一大跳。

傅景策紧锁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强忍着没有去检查她的伤势。

这一次确实是杳杳的错。

若她还不能迷途知返,未来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

只是路伯父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傅景策心中不满。

路母温裕和,大哥路祈,小弟路宸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气愤恼怒,坐在沙发上的温凌眼中泄露一丝笑意。

本来昨晚那群混混办事不力还给整进了警察局她是很生气的,好在她事情做得隐蔽,那群人咬死了就是半夜看到美女,手贱想去调戏,而且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就算是路杳杳怀疑也没有证据。

今天出院时她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陷阱,果然路家人就上钩了。

在失败的求婚仪式后失踪一夜,无人问她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她身上的伤口,反而上来就是一巴掌,这就是她的亲人。

路杳杳没有争辩,只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端坐看戏的温凌面前,还了她一记十足力道的巴掌。

扇不了她爸,还不能扇他们的心肝宝贝吗?

她发作得太突然,屋子里的人都被整懵了,甚至来不及阻拦。

本来还有一点心疼女儿被打的温裕和也猛地站了起来,生气尖叫道:“路杳杳!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温凌脸上彻底对称了。


坐得最近的路祁为了防止路杳杳继续发疯,用力地一把将她拽起甩开。

腰撞到置物柜,刚好碰到昨天的伤口,路杳杳发出嘶的一声,可惜隐没在大家的惊呼中无人在意。

大家都关心着温凌的脸,弟弟路宸狠狠瞪了路杳杳一眼,急匆匆地去找药箱。

傅景策和温裕和则是坐在温凌两边,小心地查看伤口。

温凌也被打傻了,贱人,居然敢打她!

从前的路杳杳虽然也会反抗,但大多在口头上叛逆,从未直接动过手。

她们的战争,她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的胜利方,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路杳杳今天究竟发什么疯?

她心里气得咬牙切齿,脸上却是委屈模样:“杳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今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路国威也瞪着眼睛:“你为什么打你姐?”

路杳杳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打我?”

“先施暴,再议罪,这不是跟你们学的吗?”

路国威也想到自己刚才的兜头一巴掌,可还是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打你是因为你买凶撞伤你姐,你还想狡辩!我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啊?残害手足,违法犯罪 ,死不悔改。”

“买凶?”路杳杳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昨晚温凌的车祸,冷笑反问,“所以,证据呢?”

路国威指着她,“证据?你还想要证据?那个撞伤凌凌的司机已经承认了,就是你买通他伤人。要不是凌凌善良不计较,你现在就要去坐牢了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除了司机的指证,没有任何证据。”

温凌及时打断他们:“杳杳,我不知道你居然恨我到这种地步。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我愿意离开路家,离开帝都,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好吗?不要再因为我做错事,因为我和爸妈争吵了了。路家,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家。”

“呵,说得可真是贴心,如果真想消失,早就消失了。”

“你说什么胡话!”路国威暴跳如雷,“凌凌为什么会在路家,还不是因为你。你有什么资格赶她走?”

路杳杳死死抿着唇,恶劣的言语却因着一句堵在胸口无法抒发。

因她确实无可反驳。

温凌的母亲是为她而死,这件事像块大石头压在她头上,压得她十几年不得解脱,压得她送出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长、弟弟,自己的家和亲情、前途。

她罪孽深重,所以她活该低头赎罪。

拿着药走过来的路宸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亲姐:“要我说,要走也是路杳杳走,有这么恶毒的姐姐实在太丢脸了。之前还只是没道德,现在都敢违法了。”

路祈也拧着眉:“路杳杳,向你姐姐道歉。”

路杳杳深吸一口气,“不是我做的事,我不会认罪。”

路国威气得又想打她,这次却被她灵活地闪躲了过去。

她看向沉默不语的温裕和和傅景策,“你们也觉得是我?”

没有得到回答,她自嘲一笑,“行。”

快速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嘴里对着他们道:“即便有错也该是法律审判我,而不是你们空口无凭给我定罪。这个锅我可不背。”

于是路家人惊讶地发现,这个孽女!她居然报警了!

路国威气得坐在沙发上大喘气。

但低着头用冰块捂脸的温凌脸上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家丑不可外扬。本来你姐姐大度原谅你,不想闹大,但是你居然自己闹,行,那你就自己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路祈默了默,“如果定罪,路家不会捞你,你想清楚了。”

即便到这个时候,他们仍然不觉得自己冤枉了路杳杳,只觉得她是以为抓不到证据,才敢明目张胆地报警。

这样的嚣张,实在可憎。

这会,大家心中竟然冒出个想法,既然他们教不了路杳杳,那就让警局教她做人吧。

只有傅景策上前抓住路杳杳的手腕,“向温凌道歉,只要她不追究就不会有事。”

路宸也跟着道:“对啊,刚刚你还莫名其妙打了姐姐两巴掌,赶紧道歉。”

路杳杳笑得讽刺,“那两巴掌,一巴掌是还爸因为她打我的一掌,另一巴掌,打的是她昨天买通混混找我麻烦,都有理由,因果分明,我为什么要道歉?”

温裕和听到这,满眼失望:“买通车祸司机的事刚出,你又污蔑你姐买通混混,杳杳,是你愧对你表姐,害她失去了母亲,不求你把她当恩人供着,至少不能恩将仇报。这些年,你实在错得离谱。”

没有关心她昨晚的遭遇,没有想过她是否受伤。

有自己偏见的人,是很难矫正的。

路杳杳笑:“是啊,怎么办呢?我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恶人,你们审判了我十几年,现在才看穿我的本性吗?”

眼看她又要因为这件事跟路父路母吵起来,傅景策站出来打断她们,“杳杳,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保证,我和凌凌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求你,别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好吗?道个歉,一切都能过去。”

知道司机是因为家人患癌缺钱才被路杳杳买通,他们都下意识猜测是因为路杳杳误会了他和温凌的关系,希望温凌不再成为他们的阻碍才一时冲动。

他和路杳杳青梅竹马长大,正式恋爱三年,订婚却一拖再拖,其中确实有一部分温凌的原因,可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小时候的杳杳明明单纯善良,为什么现在却不能理解他,还处处要与自己的姐姐争先。

路杳杳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曾经会挡在她面前,为她抵御一切风雨的男人,如今已数不清多少次站在她的对立面。

“不。”她坚决出口,“若是背上买凶杀人的锅,我这辈子也过不去。”

因为路杳杳的拒不低头,刚从警察局出来的第二天,她又带上全家轰轰烈烈地重新进了一次。


白天值班的又是另一拨人。

听说报警人是犯罪嫌疑人,在场的警察们脑子宕机了一会,怀疑自己没睡醒。

一般情况下,能这么大胆子自己到警局自证清白的,要么是有关系的法外狂徒,要么是真的清白。

看见人小姑娘那淡定的小脸,警察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大家都倾向于后一种。

但受害者的陪同家属信誓旦旦,他们也只能认真配合。

再一听,受害者和嫌疑人居然是一家人,被众星拱月的是养女,另一边孤零零站着要求自证清白的是亲女儿。

做笔录的女警烧脑捋清了会关系,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家伙,好家伙,刚刚那对路家兄弟一个冷漠一个跳脚的,任谁看都以为对面站的是仇人呢。

再继续审问,嫌疑人被怀疑的动机是从小嫉恨养姐,误会养姐抢男朋友。

女警又装作不经意地瞟一眼那边殷勤地给一直咳嗽,脸色苍白的女人递药送水披毯子的某人,发射出鄙夷的目光。

这特么不怀疑才有鬼吧。

大庭广众都快把人搂怀里了,非要捉奸在床才算么?

看向沉默不语只一味配合调查的路杳杳,年轻女警的同情几乎快溢出来了。

对上对方的目光,路杳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被这个笑电到,女警心里嗷呜乱叫。

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怎么可能杀人!再看那朵被万般宠爱的白莲花,妈呀,现实的豪门恩怨啊 。

不过个人情绪影响不了调查。

女警端了杯热茶给路杳杳,又送上了自己的零食,一块巧克力。

她刚刚可看到了,那家佣人来送早餐都没带路杳杳的份。

双标得明明白白。

这个案子虽然受害者伤势较轻,而且强调了不追究,倾向私了,但买凶杀人是大事,警局还是态度很谨慎的。

其实断案也简单,找到肇事司机审问就是。

他确实是被收买了。

但是不是路杳杳,而是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徐静,路杳杳和温凌的高中校友。

徐静和温凌目前就职于同一家舞团,处于竞争关系。

按她的说法,她只是想给温凌造成点轻伤逼她失去主舞机会。

再加上知道两姐妹不和,又在高中期间被路杳杳欺负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想出了一出一石二鸟,祸水东引的计策。

就算事情暴露,温凌看在路杳杳的份上也不会闹大,应该止于默认路杳杳是指使人那一步。

谁知道路杳杳这么刚,是一点锅都不愿意背。

经此一遭,徐静的前途是毁了。但因为温凌受伤不严重,加上她同情司机的遭遇,愿意和他们和解,最后肇事司机和徐静也没有受到什么很重的惩罚。

徐静表情平静。

虽然牺牲了舞蹈事业有点可惜 ,但是她家境一般,跳舞也是为了赚钱,这一遭她得到的已经足够让她闭嘴。

和路杳杳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杳杳一眼。

她或许证明了清白,但又真的赢了吗?

这么多年过去,温凌还是牢牢地占据上风啊。

徐静讽笑一声,就算路杳杳生于优渥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她一样的可怜虫。

知道真相后路家人表情讪讪。

想起早上那一巴掌,路国威心中略有懊恼,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指责。

“要不是你横行霸道欺负同学,也不会给了别人陷害凌凌的机会。”

路杳杳只觉得荒唐:“得,按你这个逻辑,她掉根头发也得怪我走过她身边带起了风是吧?这么脆弱,为什么不给她买个玻璃罩把自己装起来,最好你们再每天三炷香给她供上。”

“你说什么胡话?你又咒你姐。”路国威又扬起了巴掌。

“哎!警察局不准动手哈!”之前做笔录的女警大喊一声。

温凌连着咳嗽仿佛喘不过气来的模样,温裕和心疼地扶着她,不满地瞪向丈夫和几个儿女,“凌凌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大早上的被拉着折腾,杳杳,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

路祁也脸色不好:“明知道不是你做的,好好说不就行了,非得闹到警察局让人看笑话。”

路宸撇撇嘴:“说不定某人就是故意作的呢,非得成为家里的焦点才开心。”

被全家指责的路杳杳面色不改,仿佛已经经历过千千万万遍这样的场景。

她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就是作就是恶毒,但我好歹还算个人,不比各位,长了张人脸说的都是鬼话,脑子当摆设,眼睛当装饰,面对事实,心也跟滂臭的大肠一样九曲十八弯歪到天边。”

“噗——”屋子里的警察们忍不住笑出声。

明明被冤枉的是亲女儿,差点都被当凶手关进牢房了,一群人却只在意一个养女。

虽然路杳杳看起来战斗力很强,但是女警实在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她及时站出来,微笑地看向路杳杳:

“路小姐,这件事已经证明跟您无关,您可以回去休息了。至于这位温小姐,因为您才是当事人,所以后续可能还需要您的配合。”

路杳杳正好也不想跟他们纠缠,道完谢转身就走。

傅景策也想跟上去,温凌却正好头晕踉跄了一下,他只得停住脚步。

倒是温裕和叫了一声:“杳杳,你去哪?你和景策的订婚宴不到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你回家来住吧。”

虽然来宾和酒席他们可以自己定,但是礼服总得她亲自试。

听到订婚宴,倚靠着傅景策的温凌垂下眼帘,手掌蓦地握紧。

路杳杳回过头,笑得讽刺:“温女士,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傅景策抱着的是谁,你觉得办我和他的订婚宴,合适么?”

屋子里的人目光一齐集中在搂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俊男美女,画面倒是养眼,但是一个姐姐,一个准妹夫的身份确实不像话,可是……

“我看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路宸不服气地回怼。

“姐姐身体不好,景策哥不过是扶了下她而已,也就你小心眼,嫉妒姐姐到连这点事都计较。”


“是是是,一屋子的人,就她柔弱,专往妹妹的男朋友身上靠,就傅景策心善,谁都不抱,就他一个妹夫抱,哪天他们上了床也是别人近视,眼神不好。我心脏,我看他们俩左看右看也像两个般配的脏污纳垢的巨型垃圾桶。”

“杳杳,你真的误会了。”傅景策早在路杳杳看过来那会就松开了手,听到她将自己和温凌扯在一起,傅景策心里不舒服。

“误会?”路杳杳勾起唇,“傅景策,你有没有数过这句话这几年你对我说了多少次?”

傅景策哽住,只能解释:“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

论迹不论心,无论有多少的苦衷,他一次次站在她的对立面抛弃她是事实。

“订婚宴……”温裕和再次提起。

“求婚都没成,哪来的订婚宴。”

“什么意思?”温裕和惊讶道。

傅景策和路家人都紧紧盯着她,唯有温凌眼中闪过一丝光。

“听不懂吗?”路杳杳看向傅景策,“昨天求婚我就说过,如果你离开我们就完了。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那就是傅景策我们分手了,我不要你了。”

“不!我不同意!”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头上,傅景策心里一紧,下意识反驳。

从她三岁起,他陪了她二十年,这么长的感情,怎么会因为一场无疾而终的求婚就结束。

她从小就说要嫁给他的。他们注定是一对。

“把这句话收回去,我只当你说的气话。”他紧绷着下颌。

路杳杳没理他,而是看回温裕和,“分手我已经通知到位了,如果不想办一场没有新娘的订婚宴,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手了。”

“胡闹!”震天怒吼响彻房间,“傅路两家的婚事是早就说好的,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过去要死要活要嫁的是你,现在反悔的也是你,你当什么事都可以任性?”

路杳杳冷冷看着他,“你可以自己嫁,或者,”她的眼神放到一旁的温凌身上,“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杳杳!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傅景策心痛不已。

“呵。”时至如今,她已经不再会被这句话打动。

“行了,你们相亲相爱的一家已经没我戏份了,回见,不,不见。”

她转身摆摆手,潇洒离去。

“杳杳!”傅景策想追,温凌却抓住他的手。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不受伤就好了。妹妹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追上去也于事无补,等她消了气,我们一起去跟她解释,她知道你不是故意抛下她的一定能够理解。妹妹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刚刚说取消订婚宴不过是气话。”

“是啊,别管她,等她消了气自然会回家,这么多年不都这样。”温裕和拍了拍温凌的手,“你不用内疚,昨晚电话是我打的,一个走走过场的求婚仪式,难道能比你的健康重要吗?”

三年前路杳杳提出出海游玩,大家都陪她出去散心,温凌和男友也在其中。但那一次出海遇到意外,温凌男友为了救傅景策而死。

温凌也落海受了刺激,醒来后时不时记忆混乱,将傅景策当做她的男友。

昨晚她车祸引起犯病,一直念着男友的名字,温裕和这才将傅景策叫来陪伴。

谁知道当时正好是傅景策在向杳杳求婚呢,不过即便如此,温裕和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杳杳欠凌凌的太多,一次求婚而已,为什么要斤斤计较,真是不懂事。

路宸也嗤之以鼻:“路杳杳都追在景策哥屁股后头二十年了,赶都赶不走,谁信她真的不想结婚啊。”

傅景策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住了。

但是心中却隐隐不安。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定过,绝不轻易提分手。

即便这三年因为温凌把他错当男友的事他们发生过很多分歧,有一次他还被迫亲了温凌一口,路杳杳眼睛都气红过,可也只是跟他闹脾气一个月,没有说过分开。

这一次,真的是气话吗?

或许,他是不是真的该和温凌保持距离?心理医生那边这个月还没沟通过,要催一下进度了。

无论如何,他想娶的只有杳杳,从许多年前就是。

在所有人都认为路杳杳说的是气话的时候,唯有温凌看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真的最好,是假的,她不介意再添把火。

……

好不容易警局事了,路家人准备离开,外面进来的一个新警察说的话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路杳杳?这姑娘昨晚刚来过警局,这么快又二进宫了?”

他昨晚值班,经手了那起混混案件,白天有事回警局一趟,却在门口碰到了离开的路杳杳,语气不免戏谑。

“你认识杳杳?昨晚她也来过?”傅景策突然问道。

“孽女!她又惹什么祸了?”路国威咬牙。

路祈则很不满:“警局都快成她家了,以为自己还在叛逆期吗?”

一群人三言两语地又给路杳杳定了罪,认定她是惹了祸被抓进来的。

温凌倒是想到了什么,却还是假装一无所知地柔声安慰路父:“爸爸,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杳杳年纪还小,偶尔冲动也是有的。”

“还小?23岁了还小?她要有你一半懂事我都不愁了。”

“喂喂喂!”当事警察听不下去了,“谁告诉你们她是犯错被抓的?人姑娘昨晚遇到一群流氓,还受了伤。惊吓不说,要不是好心人路过,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们是她家里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她胳膊上还绑着绷带呢,这爸妈当的,还不如人半道遇到的见义勇为的呢。”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路家人脸上。

他们这才恍然记起,路杳杳的脸色是不怎么好,但是从见面开始大家一直情绪激动,根本来不及问她。

温裕和声音发涩:“她受伤了?严重吗?”

再生气那也是自己亲生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果她不是那么叛逆不逊,她又怎么不疼她 。


其实还好,伤得比较严重的是那帮流氓。

要不是跟过来的那男人不知道有什么背景,律师又比较给力,他俩都快被那群流氓反过来告故意伤害罪了。

想想那几个的惨样,做警察多年的他都忍不住抖一抖,真是个狠人。

当然,指的是陆时野。

大家都默认动手的是陆时野,至于路杳杳?那么安安静静漂漂亮亮一小姑娘,怎么可能那么凶残?

而且陆时野本人都默认了。

但他看出这家人似乎有什么误会,自然是怎么扎心怎么说。

“严重啊,那姑娘被送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头磕破了,胳膊也伤了,吓得话都说不溜。谁半夜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花臂堵住调戏不害怕啊,出了事一个能叫的亲属都没有,小小一个缩在角落里,除了配合审问一声不吭,看得人都心疼。

后来让她叫人来领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打不通,她就说自己一个人生活,还是那好心人的律师帮忙保释的。我们都以为她是孤儿呢,还怕戳了她的伤心事,原来她有家人啊,那你们昨晚怎么不来啊?”

明明是正常的询问,路家人却被臊得满面通红。

他们以为路杳杳是为了求婚被破坏的事跟他们闹,心里又担心着温凌的病情,没耐心处理她,所以全部都默契地关了机。

傅景策则是想起了昨晚那通求救电话。

他想起她说有人跟踪她,想让他救她,可是他只是不耐烦地让她别闹。

那个时候她该有多害怕多绝望。

他突然想起,他们曾经是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电话一定要接,绝不断联。

是他没有做到。

傅景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难受得厉害。

路国威沉默了一会:“今晚叫杳杳回家吃饭吧,多做点她爱吃的。”

路宸也没想到这一次不是路杳杳的恶作剧,有点别扭又有点生气:“那那群混混被抓起来了吗?”

警察表示已经抓了。

路祈冷着脸:“我们要求从重处罚。还有昨晚帮我妹妹的好心人,他的联系方式有吗?我们会上门道谢的。”

到时候让秘书多打点钱过去吧。

昨天他们不在,他也算是帮了忙了。

其他人也表示认同。

……

然而,在路家人询问警察的时候,好心人陆时野本人已经拿到了路杳杳的所有资料。

修长的手指翻动着那厚厚的材料,黑眸深沉。

纵观路杳杳的成长经历,可以分为明显的三段。

六岁以前,是路家唯一的小公主,千娇百宠,活泼开朗。

六岁以后,路家收养温凌,从此路杳杳便活成了一个沉默的影子,公开场合也不怎么露面,如今众所周知的路家大小姐,是温凌,而非路杳杳。

在此期间事迹平平,对于温凌和路家人的要求,路杳杳可谓是千依百顺,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直到十七岁不知道什么事刺激了她,整个人大变样,叛逆,恶毒,针对温凌的手段频出,也因此与家里人的关系越来越差,大学毕业后就搬离了路家。

周宇尽职尽责地汇报完还不忘感叹:“路家这两个女儿在外的名声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姐姐温柔善良,天资卓绝,妹妹嚣张跋扈,恶毒平庸。”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俊容微敛,薄唇轻张:“呵。蠢。”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周宇眼观鼻,鼻观心。

毫不客气地说,陆家就是帝都的半边天,而陆家板上钉钉的下任主事人陆时野更是动动手指,帝都的天也要变一变,他点评任何人都有底气,就是要谁去死一死,对方也只有顺从的份。

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爷突然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总不能是铁石心动吧?哈哈哈,这荒唐的想法把他自己逗笑了,想想都不可能。

而且,被这活阎王盯上,那姑娘得多倒霉啊。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陆时野的目光重新落回六岁那一栏。

温凌的母亲温玉姿和路杳杳的母亲温裕和是一对亲姐妹。据说当初和路国威相亲的本是姐姐温玉姿,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路国威竟然看上了妹妹温裕和。

嫁给路国威后,妹妹夫妻感情和谐,恩爱有加,生下两子一女。

反而姐姐后嫁的男人不但是个赌徒,还有家暴倾向。此后温玉姿在妹妹、妹夫的帮助下带着早产的一女离婚,女儿随母姓,也就是温凌。

但好景不长,在路杳杳六岁生日那天,来给外甥女过生日的温玉姿为了去找跟家里闹脾气离家出走的路杳杳,车祸而亡。

从此温凌成了半个孤儿。

路家夫妻心中有愧,从此收养了温凌,当做亲生女儿抚养,为了赎罪,一应待遇甚至远超亲女。

而温凌似乎也格外招人喜欢,进了路家后,赢得了路家上下欢心,连路杳杳的亲哥哥和亲弟弟都更偏爱这位养妹/养姐。

陆时野看向路杳杳幼时圆嘟嘟的笑得春光灿烂的小脸,又看向旁边照片十几岁沉默阴郁的少女,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额头。

因为某个狡猾的小姑娘下手太狠,那里现在都还红着一片。

他蓦地想起来昨晚她面对敌人时那个小狼一样的凶狠眼神。

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现在有血性的她看起来比较顺眼。

能闹对于路家人来说是缺点,对于他来说却是正正好。

背着忘恩负义的名声也要跟讨厌的养姐硬碰硬,从全家的PUA中站起来,抗压能力应该不错。

“你说,把她放到陆家,能够闹个天翻地覆吗?”

仿佛只是个随口的感慨,但无情机器人周宇却瞪大眼睛,露出个惊悚的表情。


路杳杳是不想回家的,但路国威跟她说要谈一谈她外婆的房子的归属。

在路杳杳漫长的压抑的童年里,也曾经有那么一束光照耀她。

即便他们都说是她害死了姨母,亏欠温凌,可外婆却是唯一一个不会要求小杳杳事事谦让温凌的人。

意外不是人能控制的,她只是个孩子,不该小小年纪背上一条沉重的人命。

她总是这样对大家说。

外婆的小院成了十几年里她仅有的能够稍稍喘息的地方。

也因为路家人日积月累由愧疚演变成的偏心,外婆反而会更心疼她一些。

或许是预料到路杳杳会有触底反弹的那一天,她想在她未来与路家决裂时为她留条退路,所以当年外婆曾经明确当着众人说过要将房子留给杳杳。

可是她去的突然,没能留下遗嘱,如今房子的产权是在路母温裕和手中。

他们本来计划是在路杳杳结婚后将房子当做嫁妆的一部分转给她。

“二小姐。”开门的佣人见到路杳杳有一瞬的怔愣。

这位是真的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的人。

她来得晚,进路家工作时路杳杳已经成年搬出去了,她一度以为温凌就是雇主夫妻生的那个女儿,不过是夫妻恩爱才让女儿随母姓而已。

第一次见到路杳杳回家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路家的哪个打秋风的亲戚,为此还遭了管家的一顿骂。

可路家人平时都不怎么提起这位二小姐,刚成年的女儿就独立出去,谁家不担心不念叨的啊,怎么会那么冷漠,她误会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这,她又看了这位不受宠的二小姐一眼。

其实光从外貌上,二小姐是比大小姐更像路家人的。

路家人都生得一等一的好,路杳杳更是赶着夫妻俩的优点长,若不是她恶毒的名声在外,她的美貌应该被流传得更广。

反而是温凌小姐,虽然也是美人,但是站在二小姐身边立刻就被比下去了,就像萤火和皓月一样,也得亏两位不怎么一起出现。

但是看二小姐这来势汹汹的模样,佣人心里暗叹,今晚这顿饭恐怕又不得善了了。

……

见到路杳杳进门,温裕和率先站起来:“杳杳,快来,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路杳杳瞥了一眼饭桌,表情冷淡:“你记错了,喜欢糖醋排骨的是温凌。”

她喜辣,从小就是无辣不欢,小时候路国威和哥哥还会经常沾着不同的辣椒给她尝味道逗她,看她辣得嘶嘶叫,一边笑一边又心疼地给她倒牛奶倒饮料,最后被温裕和拎起耳朵一顿训斥。

后来温凌来了之后,因为她是早产儿,先天体弱,饮食上也需要特别注意,精心细养,路家的饭桌上就都是清淡口了。

温裕和的表情有一瞬尴尬,然后又恢复了笑容。

“没事,今天做的菜很多,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让厨房再加。”

路杳杳没纠结这个问题,一屁股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直视路国威:“说好的谈外婆给我的房子,直接说吧。”

路国威表情不悦:“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一来就一副讨债的样子像什么话。”

路杳杳抿唇。

“哎?你坐错了。”刚打完游戏下楼的路宸提醒她,“那是姐姐的位子。”

路家的餐桌一般是路父路母一边,三个孩子一边,温凌正好在路祈和路宸的中间,也是小杳杳曾经的专座,只不过从6岁起就不属于她了。

“我都不知道路家什么时候连座位都有标签了,要是我偏要坐呢?”

“算了,一个座位而已,就让给杳杳吧。”温凌笑着打圆场。

路宸瞪了路杳杳一眼,还想说什么,却想起警察说她受伤的话,迟疑了半晌哼了一声坐到自己的座位。

见他熄火,温凌眼底浮现一抹不虞。

但这会路家人正对路杳杳愧疚,不是发作的时候,她强行按捺住心里的不快。

毕竟是亲妹妹,又刚误会她,路祈也不想为了点小事和杳杳绊嘴,但见温凌坐到尾端的位置,开口道:“凌凌,我跟你换。”

“不用了,”温裕和直接叫了个佣人,“把小姐的椅子搬到我旁边。”

将最外面的座位留给路杳杳时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换成温凌,就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全家都为她让路。

路杳杳的眼中浮现一丝轻嘲。

在路宸朝她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的时候,她突然起身,又一屁股坐到旁边路祈的座位:“我比较喜欢这里。”

座位变成了路杳杳-路祈-路宸。

路宸瞪眼:“你什么意思?”

路杳杳摊手:“看不出来么,怕挨你太近被传染脑残。”

路宸气得跳脚:“路杳杳!!!”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温裕和嗔怪地看着两人。

不过好久没看到姐弟俩斗嘴的样子,她竟然觉得这一幕异常的亲切,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杳杳,你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吃完饭我让李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好吗?”

李医生是路家的家庭医生。

路国威也缓和了面容:“顺便这次就搬回家里吧,正好家里有人可以照顾你。”

路祈和路宸也默认了父母的决定,路宸目含期待地看过来。

眼前的人,一个个情真意切,是发自心底的关心。

路杳杳很熟悉这样的场景。每次都一样,给她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糖,用那一点点的温情吊着她,让她割舍不得,断离不得。

但到下一次,只要她和温凌发生矛盾,仍然会毫不犹豫地背弃她,指责她。

让这一刻的亲情都显得廉价起来。

温凌亦看向她,笑容温婉,眼神挑衅:“对啊杳杳,这才是你的家呀,我们都是家人,哪有隔夜仇。”

她加重了“你的”的咬字,路杳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呵,”路杳杳抬眼,笑眼弯弯,“说起隔夜仇,诸位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

“什么?”路宸一脸懵。

“买凶杀人,好大一顶锅啊。”她语调温软,却字字戳心,“要不是我坚持报警,杀人犯的名头就要跟我一辈子了,这不值得一个道歉吗?”

粉饰太平,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路家人顿觉尴尬。

路杳杳一直像长了刺的刺猬,每一次争吵都是针锋相对,不欢而散。这次难得坐下来交流,他们也是真的没想过道歉这件事。

但她说的对,这次他们确实武断了,她觉得委屈也理所当然。

不过道个歉,给她个台阶,一家人和好,在自己家人面前也不丢人。

“对不起。”温凌抢在所有人面前率先开口,“杳杳,我代家里人跟你说抱歉。这次本来也是因为我受伤才会让家里人关心则乱,跟爸妈无关,你要讨厌就讨厌我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个徐静恶毒。”温裕和立即道。

一群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安慰温凌,完全忘记了路杳杳。

路杳杳见怪不怪,只是盯着主事的路国威。

路国威咳了咳:“这次是爸爸误会你了,你想要什么你说,爸爸一定满足你。”

“股份……”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其他人陡变的脸色。

等了一会才道:“我要了你也不会给。”

事实上,路家每个孩子成年时都会赠送他们5%的公司股份,但路杳杳的那一份,早就已经被父母做主给温凌了。

因为他们觉得那是她欠她的。

5%,怎么比得上温凌母亲的命。

看出她的不屑,路国威不知为何,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觉得愧疚,那就趁早把外婆的房子转给我。”路杳杳图穷匕见。

那栋房子价值其实并不高,重要的在于它的纪念意义。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路国威和温裕和却有一瞬间的表情奇怪。

路国威没有看她的眼睛,转而道:“这件事等你订婚后再谈。”

“我说了,不会有订婚,我和傅景策已经分手了。”她冷下脸,盯着路国威,“你说让我随便提要求,却一个都不能满足我,这就是你们道歉的诚意?”

被女儿毫不客气的质问,路国威不免觉得恼羞成怒,猛地拍了下桌子:“你这性子,说风就是雨。订婚不是儿戏,我不同意取消。这婚不定,你休想拿到房子。”

“那房子本来就是外婆留给我的,你凭什么拿它威胁我?”

“就凭我是你爸!凭那房子现在在你妈手里!”他瞪着她,“傅家和路家有多少生意捆绑在一起,你知道取消婚约影响有多大吗?”

“那又如何?路家的生意与我何干?”路家的分红她可没有拿过一点。

路国威词穷,只能发火:“你要不结就让你姐结,那房子转给你姐,反正都是你外婆的孙女!谁说一定是留给你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激怒了她,路杳杳陡然站起来,猛地用力一把掀翻了饭桌,汤汤水水平等地眷顾到桌上每个人。

屋子里爆发一阵惊叫。

路杳杳红着眼睛,一副吃人的模样瞪着狼狈的路家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给她,她配吗?”

桌子被掀开时温裕和首先转身护住了旁边的温凌,但路杳杳发力太猛,滚烫的汤水还是溅到温凌头上。

她面容凄楚,一副伤心的模样:“杳杳,就算你恨我,但是外婆也是我的外婆,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路宸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饭菜:“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

“逆女!逆女!连当着你爸妈你都敢掀桌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路国威暴跳如雷。

温裕和则是又气又急,路祈在关心她和温凌有没有受伤。

餐厅外的佣人徘徊不定,胆战心惊地看着里面鸡飞狗跳的一幕,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进去收拾。

路国威抹了一把脸上的菜汁,黑着脸下最终通牒:“我告诉你 ,想要房子,只有跟傅家订婚这条路。你想要,就老老实实地配合这个月的订婚宴。”

他看得出来,傅家那小子喜欢的是杳杳,青梅竹马二十年,婚事不是说换人就换人的。

而这个小女儿从小和家里人不亲,但是对外婆却格外在意 ,他笃定她会妥协。

被全家怒骂的路杳杳此时却平静了下来。

她望着对面所谓的父亲,觉得陌生又遥远。

他可能忘记了,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也曾高举着女儿,笑着说以后只有天下第一好的男人才能娶走他们家小公主。但凡谁让她有一点伤心,他这个当爸的都要打断他的腿。

路国威没有等来女儿的愤怒,只听见她平静地讽刺了一句:

“把过世老人的遗言当耳边风,也不怕外婆晚上来找你们,路国威,温裕和,你们每天夜晚睡得着觉吗?”

那样冷漠又阴气森森的语调,还有她凌乱的长发,发红的眼睛,苍白的脸,竟真有几分索命厉鬼的惊悚。

路家人心里打了个突。

路国威有多固执她最清楚,今晚注定没有结果了,路杳杳转身离开,临走前又搬起椅子平静地砸了几样家具,三个古董花瓶,一幅名家画作,五件珍贵装饰。

反正路家的财产也不会给她,多砸点她不心疼。

可能是被她那个冷漠又疯狂的眼神震慑到,路家人竟然都静默地看着她砸家没有阻拦。

也或许是不敢 ,怕殃及池鱼。

在她跨出大门的那一刻,路国威愤怒地喊住了她:“你外婆的房子……”

“我不要了。”

她抛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景策是被温凌沾染的脏东西,她不会再捡回来。

如果有一天外婆给她的纪念反过来变成了捅向她的刀子,想必外婆在天上也不会安心。

它已经违背了逝者的初衷。

所以她决不会因为一栋房子被他们牵制。

即便割舍它如同剜心。

路杳杳步伐镇定,挺直的背影仿佛无坚不摧,唯有湿润的眼眶和发抖的手泄露了一丝脆弱。

她告诉自己,路杳杳,别回头,往前走。


车被佣人停进了车库,等她花了点时间开出的时候,在路边见到了等着她的温凌。

她挡在了她的车前。

温凌的裙子还是脏的,头发被汤汁沾染变得湿润,明明浑身狼狈,却散发着胜利者的愉悦气息。

她都能想到,温凌出门前如何花言巧语,让路家人觉得她明明自己遭了罪却还惦记着妹妹,努力想要修复家里人的关系。

画面该是多么的温馨和谐,父慈女孝,兄友妹恭。

两人站在车边对峙。

“路杳杳,我说过的吧,你的一切我都会一样一样拿回来。这是你欠我的。”

路杳杳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什么都要跟自己争的养姐,是真心发问:“捡别人剩下的东西很好吗?是不是只要我用过的东西你都会当宝贝一样捡回去?温凌,你究竟是变态还是自卑?”

“哼,随你嘴硬。”温凌变了脸色,复又勾起唇,“你很想要外婆的房子吧?连当初路家的股份被转送给我你都没这么激动过。可怎么办呢?早在我车祸那会,妈妈就答应了我要将那栋小院送给我,三天后正式过户。因为算命大师说我命格虚弱,一生多有波折,需要一件够份量的老物压身,最好是宅子,于是爸妈就毫不犹豫地选了它。你说可笑不可笑,你惦记了好多年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我手上。”

路杳杳蓦地攥紧了拳,她想起了她提起老宅时父母不自然的表情,想到了路国威脱口而出的“给你姐”。

所以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早有决断。

无论她答不答应订婚,那栋房子她都拿不到手。

路国威的威胁也不过是达成目的的缓兵之计。

来之前她居然还对他们抱着一丝虚妄的幻想,以为至少外婆的遗愿他们总会遵守。

可笑,确实可笑。

明明已经麻木了,但心还是会感到痛。他们明知道那栋房子对她的意义的。

或许在路父路母看来,房子在温凌手里还是路杳杳手里并没有差别,但对路杳杳而言,这世上谁都可以,唯有温凌不配得到它。

她的眼中染上杀意。

对面还在孜孜不倦的温凌说到畅快处,脸蛋微微扭曲:“同样是外孙女,凭什么她总偏爱你?她不给,我偏要抢。路杳杳,这都是你的错。”

她凑近路杳杳耳边,笑得痛快,轻声道:“你说我不配,可惜世界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人,你守不住,房子,你也留不下。”

“轰——”脑海一片轰鸣,仿佛又闪回那个17岁的暑假。

桃杏繁茂,蝉鸣阵阵,她背着竹篓笑嘻嘻地跨过门槛,想跟外婆分享今天的进山收获,却只见到散落的药片,躺在地上失去气息的老人,以及冲着她邪恶微笑的温凌。

所有童年的美好截止在那一刻。

世界停止了转动。

“啊——”

温凌的胜利宣讲戛然而止,眼中露出惊恐。

纤细的脖颈被捏在手中,温凌整个人被压在车身上,呼吸艰难。

“说这些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好回去扮可怜么?我笨嘴拙舌,不及你能言善辩,但是对送上门来讨打的人从来不会手软,杀人这种事,我最擅长了,姐姐,你不是最懂吗?”

路杳杳表情冷静,眼神却带着一丝平静的疯感,掐着温凌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温凌瞪大了眼睛,突生后悔。

错了,她不应该一个人来刺激她的,明知外婆是她的逆鳞,她还是低估了外婆对她的影响。

她也想到了6年前的那个夏天。

路杳杳是真的会杀人的。

温凌慌了,但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不断拍打路杳杳的胳膊。

夜深人静,别墅区并没有人经过。

就在温凌以为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了自己的时候,路杳杳却蓦然松开了手,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安排车祸陷害我都只舍得擦伤了一下手臂,温凌,你和徐静接下来那场舞蹈比赛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你想干什么?”温凌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砰——”

脑袋砸碎玻璃的声音,血水顺着白皙的脸孔流下,温凌头晕目眩。

疯子!路杳杳真的是个疯子!

“这里监控拍不到吧?不然你也不能明目张胆露出那副丑恶的面孔。”

她的手碰上温凌脖子上的红痕,“特意溜出来单独劝我,回去之后肯定要带着伤告状的吧,姐姐这么努力,做妹妹的怎么能不成全你呢?”

温凌眼中浮现真实的害怕。

“路杳杳,你不怕爸妈真的跟你断绝关系吗?”

“现在有差吗?”

“啊——”哀嚎响彻夜空。

她的腿断了。

“痛!好痛!啊啊啊啊路杳杳,我跟你势不两立!”

等路家人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腿扭曲,脑袋冒血晕倒在地上的温凌,还有嚣张的扬长而去的路杳杳的车。

温裕和差点被这血腥一幕气晕过去。

路国威则带着两个儿子手忙脚乱地将温凌送医。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

疾驰而去的路杳杳虽然废了温凌,眼中的冰凌却并未消散。

从温裕和手中拿到房子已是千难万难,等到真的过户给温凌,她还不知道会做什么恶心事。

就算她可以放弃房子,却绝不能容忍它真的落入温凌之手。

可与路国威交易,谈判是需要筹码的。

她从18岁离家那一年,路家就没有给过她一分钱,她靠自己养活自己,手里那点存款和路家比就是九牛一毛。

谈感情,父女母女亲缘,比不上温凌的一句撒娇。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被逼至绝境。

但让她嫁给傅景策,用后半辈子跟这群烂人纠缠,她也觉得心有不甘。

外婆的爱应当是祝福,而非束缚。

等她胡思乱想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连夜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抵达A城外婆家的小院。

这座院子建在山脚下,面积不大,原是外公家的老宅,但因为外婆喜欢江南美景,后来他便在地基之上重新建了这栋仿古小院。

后来两老退休更是直接长居于此,直至相继去世。

对于外公外婆而言,这里是他们的定情之地。对于曾经跟着外婆居住几年的路杳杳而言,这里更像她的家。

现在时间已到凌晨三点,小院地理位置僻静,周围只有这一栋建筑。

她站在院子门口,眼中情绪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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