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轧钢厂。
苏晨坐在医务室,他正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医书,这是原身父亲苏建国留下的。
厂区内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脚步声杂乱,隐约还有汽车引擎的轰鸣。
“苏医生!苏医生!快!杨厂长让您赶紧过去!大领导来视察,突然不行了!”一个年轻的厂办干事气喘吁吁地冲进医务室,脸上满是惊惶。
大领导?
他拎起自己的医药箱,沉声道:“带路。”
厂长办公楼前,已经围了不少人,但都噤若寒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正焦急地站在一间会议室门口,脸上汗如雨下。
“苏晨!你可算来了!”李爱民一见苏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上来,“快!里面的首长突发急病,你快去看看!”
杨厂长也顾不上平日的矜持,语气急促:“苏晨同志,拜托你了!一定要尽力!”
苏晨点点头,并未多言,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内,一位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者瘫倒在椅子上,脸色青紫,呼吸急促,额头上冷汗涔涔,手紧紧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不堪。
旁边几位随行人员手足无措,急得团团转。
“都让开!”苏晨声音不高。
他快步走到老者身旁,放下医药箱,手指迅速搭在老者的腕脉上。
“急性心绞痛,并发心源性休克前兆!”苏晨心中有了判断。
情况危急,不容片刻耽搁。
“需要绝对安静!无关人员请先出去!”苏晨目光扫过众人。
杨厂长和李爱民立刻会意,连忙将那些慌乱的随行人员请了出去,自己则紧张地守在门口,透过门缝向里张望。
苏晨打开医药箱,取出一排银针。
“领导,得罪了。”他低声说了一句,捻起一根银针,稳稳刺入老者胸前的膻中穴。
紧接着,内关、神门、足三里……数根银针依次刺下。
他的手法精准而轻柔。
原本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老者,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那急促的呼吸,也似乎平缓了些许。
李爱民在门外看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苏晨年纪轻轻,竟然还懂中医针灸,而且看这架势,颇为老道。
他不禁想起苏晨之前献上的“特殊补药”,心中对苏晨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施针完毕,苏晨又从医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深褐色的药丸,撬开老者的嘴,小心翼翼地将药丸送了进去,又让人端来温水,助其服下。
这是他根据父亲留下的方子,平日里配制的一些急救丹药,成分都是些常见却配伍精妙的草药。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老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从青紫转为苍白,再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已平稳许多。
“水……”老者声音沙哑。
“快!水!”杨厂长在门口低呼。
苏晨示意旁边一位吓得脸色发白的年轻女干事,喂老者喝了几口温水。
“首长,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苏晨轻声问道。
老者喘息片刻,虚弱地点了点头:“好……好多了……胸口……不那么憋了……”
苏晨再次为老者把脉,确认其脉象已趋于平稳,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对门口的杨厂长和李爱民说:“首长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静养,并且尽快送医院做全面检查。”
“我这里开个方子,主要是调理,固本培元。”
说着,他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杨厂长:“按方抓药,每日一剂,温水煎服。”
杨厂长接过药方,连声道谢:“苏晨同志,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可是救了我们大家啊!”
如果这位首长在他们轧钢厂出了事,他这个厂长也别想干了。
李爱民更是走上前,用力拍了拍苏晨的肩膀,眼神中满是赞赏:“苏晨,好样的!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医术如此高明!”
想到上次苏晨给的补药,他就更满意了!
很快,救护车赶到,将老首长小心翼翼地接走。
临走前,老首长的一位秘书特意过来,紧紧握着苏晨的手,郑重道谢,并留下了联系方式,说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就此化解,厂领导层,都对他刮目相看。
轧钢厂,职工食堂后厨。
傻柱正黑着一张脸,手里的炒勺在铁锅里扒拉得震天响。
“愣着干什么?没吃饭啊,一个个磨磨蹭蹭的!”
他冲着旁边两个徒弟马华和胖子吼了一嗓子,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刚出锅的菜里。
“哎呦,傻柱,忙着呢?”刘兰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腻歪劲儿,眼神在傻柱身上打了个转,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傻柱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事说事,没事别在这儿碍眼。”
对于刘兰这种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他向来看不上。
刘兰也不生气,反而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傻柱,你猜我刚才听见什么了?咱们厂,出了件天大的事儿!”
马华和胖子刚送完菜回来,听到这话,耳朵也竖了起来。
傻柱手里的炒勺顿了顿,不耐烦道:“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关我屁事!”
“啧啧,傻柱,这话说的。”刘兰掩嘴一笑,“这事儿啊,还真跟咱们厂里的人有关,而且啊,是个大功劳!”
她顿了顿,吊足了胃口,才一字一句道:“咱们厂新来的那个苏医生,苏晨!他……救了来厂里视察的大领导!”
“什么?!”
马华和胖子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
苏医生?救了大领导?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傻柱握着炒勺的手猛地一紧,锅沿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苏晨?又是苏晨!
那个小白脸,怎么阴魂不散似的!
“刘兰,你别在这儿胡咧咧!”傻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个屁的医术!还救大领导?我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瞎传的!”
刘兰见傻柱这副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傻柱,这可不是我胡说。厂里都传遍了!听说啊,那位大领导是突发急病,眼瞅着就不行了,厂长、李副厂长他们都吓坏了。”
“是苏医生,临危不乱,几针下去,又喂了什么丹药,硬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她越说越是眉飞色舞:“你们是没瞧见,后来救护车来的时候,那领导的秘书,对苏医生那个客气!又是握手又是道谢的,还说改天要登门重谢呢!”
“李副厂长和杨厂长,当场就对苏医生赞不绝口,说他是咱们厂的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傻柱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噌”往脑门上窜。
他苏晨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
苏晨那个小白脸,进厂才几天?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接了他那个死鬼老爹的班,当了个屁大的厂医,现在居然还救了大领导?
这他妈的上哪儿说理去!
马华在一旁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小声道:“苏医生……真厉害啊!年纪轻轻,医术这么高……”
“厉害个屁!”傻柱猛地将炒勺往灶台上一掼,“哐当”一声巨响,吓了马华和胖子一跳。
“我看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肯定是蒙的!”傻柱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
“他一个黄毛小子,能有什么真本事?肯定是那大领导命不该绝,自己缓过来了,功劳全算他头上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苏晨那张脸碍眼至极。
凭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
他傻柱呢?辛辛苦苦帮衬秦淮茹一家,落得个什么好?妹妹跟他离心离德,院里人戳他脊梁骨,厂里还背着个处分!
“马华,胖子!”傻柱突然停下手里的活,眼神阴鸷地扫过两个徒弟。
“师傅?”两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们给我盯紧了苏晨那个小白脸!”傻柱咬牙切齿道。
“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看清楚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早晚有一天,他会栽跟头!到时候,老子要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