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这样，昨天就不会被病人家属打了。”
温青璃垂下眼睫，昨天程郁并没有告诉自己被打的具体细节。
她轻声问道：“为什么打他？”
季珍珍歪头回忆：“昨天那个病人必须截肢，可家属不同意在手术室门口又哭又闹，程郁作为主刀医生出来劝说……”
“就是他的态度…怎么说呢。”季珍珍斟酌了一下：“太冷静了些。”
“家属情绪本就失控，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把我都吓了一跳。”
“其实作为医生的角度，病人的情况确实容不得半点犹豫，迅速做出决断才能保住一条命。但家属可想不了那么多，就把气全撒在他身上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身旁的人脸色微变。
“不过说来奇怪，程医生可以避开那一巴掌的…”
季珍珍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她有注意到程郁站的位置，在说话时还离那个女人有段距离，只需要后退一步，对方根本碰不到他。
温青璃攥紧手中的文件袋。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季珍珍也是这么认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啊，程医生专业能力真的很强，手术也很成功。”
她当天就看过手术记录，这场手术的每个细节都值得反复观摩学习。
可就算手术如此成功，程郁也已经被病人家属恨上了。
一想到王桂芬说的话，季珍珍皱了皱眉。
她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对面走廊传来孩子的笑声，程郁将听诊器捂热后才贴上女孩。
温青璃望着他被晨光镀上金光的侧脸，心口突然揪紧。
不对劲。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整整一天，程郁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赵文洲很好奇他这一晚上经历了什么？怎么挨了打还高兴成这个样子。
他把文件夹拍在办公桌上，终于按耐不住：“挨了顿揍还能乐成这样？”
“昨晚遇到什么好事了？跟我也说说呗。”他满脸好奇的把脑袋探了过来。
程郁睨了他一眼，侧过身，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却明晃晃的翘着：“你有女朋友吗？”
赵文洲不解但摇头。
“所以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程郁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愉悦。
“没有女朋友怎么了？你不是也没有？”赵文洲突然哽住，钢笔啪嗒掉在桌面。
“什么！”
“啊郁！你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和程郁认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女人。
除了那天晚上…
赵文洲醍醐灌顶般，紧追在程郁的后面问个不停：“谁啊？是不是那个温小姐？”
“真的假的？你没在骗我吧？”
程郁一个字也没理，握住门把一拧。
“别忘了交代给你的事情。”
赵文洲表情一凛，他想到早上接到的消息：“啊郁，听说夏果回国了。”
程郁脚步一顿：“我知道了。”
门被关上，留下赵文洲一脸复杂。
——
“陈医生。”
路过的护士给站在病房门口的陈怀打了声招呼。
自从杨建国转到住院部，陈怀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情况。
听着病房里传来的哭声，陈怀放在门把上的手犹豫了一下。
半晌，还是推开了门。
看见来人，面容憔悴的女人停住了哭声。
“陈医生。”
王桂芬记得这个人。
手术结束后，就是他塞了500块钱给自己，还给了她医院的饭卡，让她吃了这么多天的饱饭。
想到这，女人面上柔和了许多。
也不知道他这次来又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