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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当老妈子?我重生后退亲高嫁结局+番外

清栀绵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月月,就算你的家人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你也不能为了我去撞墙啊——!”孟月睁开眼,眼前是看似满脸心疼她的黄家豪,以及真正关心她的大哥、大姐、二哥以及父母。孟月摸了摸疼痛不已、渗血的额头,终于反应了过来——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她的渣男前夫黄家豪上门来提亲的这一天。前世,她用这一撞,换来了家里人同意她和黄家豪的婚事。但是婚前对她还算温柔的黄家豪,在婚后就表露出了对她村里人身份的嫌弃。他让她远离她的家人,不准她的家人来城里看她,以免被街坊邻里看到了笑话他娶了个农村媳妇。他让她照顾他瘫痪在床的爸、照顾他多病的妈、照顾百般刁难她的小姑子,必须对他以及他家人言听计从。她一一照做了,以为能换来幸福的生活,得到的却是黄家豪和她堂姐孙甜菲谈起了风花雪月的...

主角:黄家豪孟月   更新:2025-06-05 0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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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家豪孟月的其他类型小说《把我当老妈子?我重生后退亲高嫁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清栀绵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月,就算你的家人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你也不能为了我去撞墙啊——!”孟月睁开眼,眼前是看似满脸心疼她的黄家豪,以及真正关心她的大哥、大姐、二哥以及父母。孟月摸了摸疼痛不已、渗血的额头,终于反应了过来——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她的渣男前夫黄家豪上门来提亲的这一天。前世,她用这一撞,换来了家里人同意她和黄家豪的婚事。但是婚前对她还算温柔的黄家豪,在婚后就表露出了对她村里人身份的嫌弃。他让她远离她的家人,不准她的家人来城里看她,以免被街坊邻里看到了笑话他娶了个农村媳妇。他让她照顾他瘫痪在床的爸、照顾他多病的妈、照顾百般刁难她的小姑子,必须对他以及他家人言听计从。她一一照做了,以为能换来幸福的生活,得到的却是黄家豪和她堂姐孙甜菲谈起了风花雪月的...

《把我当老妈子?我重生后退亲高嫁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月月,就算你的家人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你也不能为了我去撞墙啊——!”

孟月睁开眼,眼前是看似满脸心疼她的黄家豪,以及真正关心她的大哥、大姐、二哥以及父母。

孟月摸了摸疼痛不已、渗血的额头,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她的渣男前夫黄家豪上门来提亲的这一天。

前世,她用这一撞,换来了家里人同意她和黄家豪的婚事。

但是婚前对她还算温柔的黄家豪,在婚后就表露出了对她村里人身份的嫌弃。

他让她远离她的家人,不准她的家人来城里看她,以免被街坊邻里看到了笑话他娶了个农村媳妇。

他让她照顾他瘫痪在床的爸、照顾他多病的妈、照顾百般刁难她的小姑子,必须对他以及他家人言听计从。

她一一照做了,以为能换来幸福的生活,得到的却是黄家豪和她堂姐孙甜菲谈起了风花雪月的恋爱。

甚至在她生病了时,黄家的每个人都不愿意花钱给她医治,就等着她病死了,黄家豪能名正言顺的把孙甜菲娶进门……

想到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黄家人对她的绝情,孟月只觉得眼前年轻版的黄家豪让她恶心极了。

她扬起手,“啪——啪——”两个大耳光重重甩在了黄家豪脸上。

黄家豪被她打得两边脸上都浮现出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黄家豪被打懵了,孟家人也懵了,不明白前一秒还在因为他们不同意她和黄家豪的婚事就气得撞墙的小妹,为什么现在反而打了黄家豪两巴掌。

反应过来的黄家豪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和孟月处对象以来,孟月一直都是卑微的讨好他、对他百依百顺的,什么时候敢甩他耳光了?!

黄家豪气得都忘了现在是在孟月家,他凶狠地瞪视孟月,吼道:“你发什么神经!”

孟月还没说话,大哥孟阳和二哥孟鹤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护住了她。

孟阳推搡着黄家豪的肩膀,推得黄家豪往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你吼什么吼,我小妹还没过门,你就敢这么吼她。”

黄家豪和孟阳虽然都是县家具厂的,但孟阳之前毕竟是干农活的,身体可比黄家豪的结实多了。在孟阳的对比下,黄家豪就显得弱鸡多了,更别说孟月面前还站着孟鹤了。

黄家豪强压着怒火道:“她先打我的,还打了我两巴掌!”

“她打你,你就受着,你一个大男人还连两巴掌都受不了了?”孟鹤讥讽道。

大姐孟霞也道:“小妹为了你,她都敢撞墙,她才打了你两巴掌,你就恼了?”

黄家豪这下更加的愤怒了,但又忌惮孟家人,不敢发作出来。

这孟家人太不讲道理,太护着孟月了!等孟月过门了,他可得让孟月离孟家人远点,省得他教训一下孟月,孟家人就要找他的麻烦。

黄家豪忍下心里的憋屈,假装和颜悦色的对孟月道:“月月,你为什么要打我两巴掌?”

“我故意测试你的。”孟月道:“我大姐说得没错,我为了你都能撞墙,我很好奇我要是打你两巴掌,你会有什么反应。”

顿了顿,孟月假装痛心地道:“你太让我失望了,就两巴掌而已,你都受不了,说明你并没有多喜欢我,咱俩的婚事就算了。”

黄家豪和孟家人都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孟月。

“月月,你说什么?你和黄家豪的婚事……算了?”孟母张凤兰确认道。

孟月很肯定的朝她颔首:“对,我不和黄家豪结婚了。”

“你真的考虑清楚不和黄家豪结婚了?”孟父孟大权脸上露出喜色,不相信的又确认道:“婚姻大事,可不能说一出是一出啊。”

孟月再次笃定地颔首:“我考虑得很清楚了,不和黄家豪结婚了。先前是我不懂事,你们都是真心为了我好,我却听不进你们的话。现在我看清楚了,你们说得没错,黄家豪确实不是良配。”

孟家人见孟月态度如此坚决,都欣喜地笑了。

孟阳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孟鹤则笑道:“你要是还想嫁城里人,二哥帮你多物色物色,给你介绍个好的。”

孟月朝他笑了笑。

上辈子,她就是一直想嫁城里人,才会抓着黄家豪不放,一定要和他结婚的。

这辈子,她嫁不嫁城里人都无所谓了。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像上辈子那样家破人亡,她就心满意足了。

孟家人这边一片欢喜祥和,被无视得彻底的黄家豪则懵了。

“月月,你真不和我结婚了?”黄家豪盯着孟月问。

“对,”孟月睨着他:“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咱俩的婚事算了。”

她把黄家豪提过来的饼干塞还给了他:“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今天黄家豪过来提亲,就只提了一盒饼干。

虽然这年头饼干还是稀罕物,但提亲就只提一盒饼干,就足以可见黄家豪和黄家人对她的不重视与敷衍了。

上辈子张凤兰和她说这事时,她反而说张凤兰太势利,只盯着彩礼。后来她才知道,是她太傻太恋爱脑了。

眼下,黄家豪看着手中孟月塞还回来的饼干,大脑一片空白,还是难以相信孟月不和他结婚了。

见黄家豪还傻在那,孟阳和孟鹤把他往屋外推。

孟阳:“小妹让你走,你没听到吗?!”

孟鹤:“小妹不和你结婚了,拿着你的东西快走人!”

黄家豪就这样被孟阳和孟鹤推到了屋外,他俩当着黄家豪的面,把屋门重重地关上了。

黄家豪看着面前关上的屋门,羞愤了起来。

他不信孟月先前还为了能和他结婚寻死觅活的,突然间就不愿意和他结婚了!

肯定是孟月嫌他许诺的二十块钱的彩礼少了,他又只提了一盒饼干上门,在给他耍性子、拿乔呢。

他妈说得没错,孟月这样的乡下人就不能太惯着她了,就该让她清楚她能嫁进他们黄家,是她的福气,是他们对她的恩赐。

她要拿乔,就让她尽管拿,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先忍不住求对方!!

屋内。

赶走了黄家豪,孟家人总算有空关心孟月额头上的伤了。

“小妹,你的头还疼不疼?晕不晕?”孟霞问。

孟月轻碰了下她额头上隐隐作痛的伤,不想让家里人太担心,勉强笑道:“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张凤兰心疼坏了:“还是让孟阳带你去县医院瞧瞧。”

“是啊,小妹,去医院看看更保险。”孟鹤道:“你这么爱美,要是留了疤怎么办。”

孟月恍然想起前世黄家豪为了省钱,不愿意带她去医院看她额头上的伤,以至于后来她额头上留了条不太显眼的疤,黄家豪还嫌弃她变丑了。

这一世,孟月可不想留疤。

她道:“那我去医院看看。”

“我带你去。”孟阳道。

“行,你带小妹上医院,一会我们还得上工。”孟大权道。

孟霞见状,则道:“那我就先回婆家了。”

张凤兰对她道:“让孟鹤送你回去,你大着肚子,一个人不安全。”

孟霞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她听说今天黄家豪要来孟家提亲,她就挺着大肚子从婆家赶了回来,劝说孟月。现在小妹不和黄家豪结婚了,她也能安心回婆家了。

孟鹤去送孟霞后,孟大权和张凤兰就去上工了。

孟月打算喝碗水就和孟阳去县医院。

然而,她一进厨房,就注意到了灶台上放着两个水壶——那是张凤兰和孟大权的。

孟月拿在手上掂了掂,水壶里是满的,应该是她爸妈忙着上工忘记拿了。

孟月连水都顾不上喝了,拎着两个水壶出了厨房,对孟阳道:“大哥,你在家等会我,爸妈忘记拿水壶了,我给他们送去,回来了咱们就去县医院。”

孟阳正好想上茅厕了,便点头同意了:“好。”

孟月拎着水壶来到田间,远远的就看到张凤兰和孟大权排在队伍里领稻苗。她听到几个婶子正在议论她和黄家豪的事。


“凤兰,”王婶阴阳怪气的对张凤兰道:“我中午看到黄家豪提着东西去了你家,刚才又看到黄家豪提着东西走了。他不是要去你家提亲么,怎么又提着东西走了啊?他是不是不和你家孟月结婚了?”

王婶说得事,大队里好些人都看到了。大家都看向了张凤兰,等着张凤兰的回答。

张凤兰瞧见这么多人都瞅着自己,她老实巴交地道:“月月确实不和他结婚了,他俩分了。”

“真分了啊?”王婶一阵幸灾乐祸:“是不是黄家豪瞧不上你家孟月啊?”

“肯定是黄家豪瞧不上她啊。”王婶的儿媳妇洪芳讥讽道:“她一个村姑,以为自己长得过得去,城里人就会真的喜欢她啊!别人不过是闲得慌,拿她打发时间罢了,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嫁进城里了。”

其他人对洪芳的话都无比赞同,睨着张凤兰和孟大权的眼神里都满是鄙夷。

孟月不上学后,大队里不少人都去孟家提过亲,想让孟月嫁给自家儿子。

但是孟月把她们都骂了出去,骂她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扬言她这辈子是绝不会嫁给乡下人的,她一定要嫁进城里。

孟月的这番操作,把大队里的不少人都得罪了。

孟月和黄家豪处起了对象时,这些人是又酸又不满,觉得孟月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真让她处了个城里对象,都盼着黄家豪把孟月踹了。

现在真让他们盼到了,他们怎么不可能落井下石出出以前的气。

“当初她还骂我儿子是癞蛤蟆,我看她才是那个癞蛤蟆。”蓉华婶道。

“城里的媳妇哪是那么好当的。她除了长得还行,有哪点会让城里人喜欢了,难怪黄家豪会不要她了。”槐花婶道。

“我看她就别做美梦了,她注定了一辈子只能当个泥腿子。”严婶道。

张凤兰面对大家的讥讽,心里很不好受,但又不敢和这些人起争执。

孟家在朝阳大队是外姓,祖上当初是逃荒来这个村子里的,到孟大权这一代,也才过了三代而已。大队里不少人对孟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排斥,没完全把他们当朝阳大队的人。

平日里,孟大权和张凤兰都是低着脑袋做人的,不愿和大队的人起冲突,毕竟寡不敌众。

就是……孟月以前太不低调了。

张凤兰知道是孟月不对在先的,这些婶子们才会嘲讽孟月,但她还是弱弱的为孟月辩解:“是月月不和黄家豪处了,不是黄家豪不要月月了。”

王婶耳尖的听到张凤兰这话,嗤笑道:“行了,凤兰,大队里谁不知道你最宠孟月了啊,你就别为她说好话了。黄家豪是城里人,又有正式工作,他不要孟月很正常,孟月什么都没有,人黄家豪干嘛和她结婚啊,他在城里又不是找不到。”

孟大权忍不住地道:“确实是月月不和黄家豪处了。中午黄家豪来我家提亲,月月突然想明白了,觉得黄家豪这人不值得托付终身,就和黄家豪分了。”

王婶冷笑了声:“她以前巴巴地追着黄家豪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黄家豪不值得托付终身了。非得等到黄家豪上门提亲了,才觉得黄家豪不值得托付终身?”

“就是!”洪芳附和:“你们是她爹娘,肯定帮她说谎骗我们啊,事实就是黄家豪不要她了,不想和她结婚了吧。”

“我爸妈说得没错,确实是我不想和黄家豪处了。”孟月慵懒又恬淡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洪芳扭头看到孟月,嫉妒得眼都有些红了。

孟月脸蛋小巧,唇红齿白,尤其是她那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能发光一样。

明明都是农村人,孟月怎么能长得这么白、这么好看!还处了个城里的对象!

只是……嗯??

洪芳倏地注意到孟月额头上的伤,满脸兴奋又讥讽地道:“你额头上的伤哪来的?是不是黄家豪不要你了,你为了逼黄家豪和你在一起,你自己弄的?”

孟月懒得和外人细说,她敷衍道:“我不小心撞的。”

洪芳讥笑出声:“你少撒谎了,肯定是黄家豪不要你,你自己撞的!”

“你爱信不信。”孟月懒得再搭理她。

她转向先前说话的几个婶子,郑重地道:“蓉华婶、槐花婶、严婶,过去是我不对,心比天高,说话不知道轻重,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惹得你们心里不痛快了,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们道歉。”

话落,孟月庄重地弯了弯身。


蓉华婶三人都惊愣住了。

这还是她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孟月吗?那个孟月可不会态度这么好,更不会说是她不对,向她们道歉了!

孟大权和张凤兰见到孟月这样的转变,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王婶不屑道:“你就在这里装吧!你这是看黄家豪不要你了,想拉拢队里的人给你去撑腰!”

蓉华婶三人面面相觑,眼里露出了同样的疑惑:真的是王婶说得这样吗?

孟月目光冷淡地睨向王婶:“婶子,我看你年纪不大,耳朵也没聋,精神也很正常啊,我刚才说得话你是没听到还是没法理解啊?”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说,还是王婶最讨厌的孟月,王婶都快气炸了。

“你个没教养满嘴喷粪的野丫头,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

孟月依旧气定神闲得很,淡声道:“我看婶子你也没把你儿媳妇教得有多好啊,嘴里也一直喷粪呢。”

“你——”

这下不仅王婶要气晕过去了,洪芳也快气炸了。

她尖着嗓子嚷:“大家都听听!孟阳那一身木工手艺,都是我公公教他的。孟阳之所以能进县里的家具厂,他们孟家能出一个吃商品粮的工人,都多亏了我公公。他们孟家不感谢我家也就算了,孟月还目无长辈,这么骂我婆婆和我,简直就是白眼狼啊!”

孟阳跟着洪芳的公公徐贵坚学木工的事,大队里的人都知道。

去年县里的家具厂招木工,因为招得人比较多,难得没对户籍做限制,城里人和村里人都能报名参加考试。

当时,孟阳和徐贵坚还有徐贵坚的儿子都报名参加考试了的。

哪知道最后的结果出来,孟阳这个学徒考上了,徐贵坚这个师傅却没考上,他自己儿子也没考上,大队里的人没少拿这事笑话王婶家,王婶一家也因此对孟阳和孟家记恨上了。

孟月一脸恍然:“我就说你和你婆婆为什么总要针对我家,假装听不懂我的话,原来还是因为这事啊!”

她摇头叹气:“去年我大哥考上后,特地提着红糖和白面去你家感谢贵坚师傅了的,红糖和白面你们收了,转头你们就骂我们是白眼狼。”

瞧见洪芳又要说话,孟月紧接着又道:“你俩可别说我大哥没拿东西去你们家,他当时去你家的路上,还碰到蓉华婶了的。”

这事是孟阳从徐贵坚家回来后,和孟月他们说的。

蓉华婶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孟阳提着那些好东西,是拿去给贵坚师傅了的啊。”

“是啊,”孟月附和道:“我大哥总说,他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贵坚师傅。大家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一般,那天大哥提去的红糖和白面,是我爸妈攒了好久的钱和票,特地让我大哥买了拿去给贵坚师傅的。”

洪芳脸上一阵青红,没料到她想说的话居然被孟月抢先堵住了。

孟月睨了眼洪芳,继续对众人道:“不仅红糖和白面,我大哥跟着贵坚师傅学手艺的这些年,我爸妈没少让他往贵坚师傅家送东西,甚至洪芳去年生大喜子,我妈还把家里攒了大半年的鸡蛋拿了二十个,提去给贵坚师傅了。”

“那可是二十个鸡蛋啊!我爸妈平时一个都不舍得吃,就因为他们知道我大哥都是多亏了贵坚师傅,才一点都不吝啬的把好东西往贵坚师傅家拿。”

“我想不明白,我家往贵坚师傅家拿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到了王婶和洪芳口中,我们就成了白眼狼了。”

孟月口齿清晰,有理有据,一番话说得众人的天枰都向她这边倾斜了。

“去年洪芳生娃,我确实看到凤兰提着一篮子东西去王婶家了。我还问她,篮子里装得什么,凤兰说洪芳生了,她拿些鸡蛋去看看,但我没想到那篮子里竟然装着二十个鸡蛋!”

“我有一次还看到孟阳提着肉去王婶家了,我还和我男人说,你怎么不会一些手艺,也像徐贵坚那样弄个学徒,都不愁肉吃。”

“是啊,又是鸡蛋又是肉的还有红糖白面,平时这些东西咱们几个月才舍得吃上一回,王婶和洪芳竟然还说孟阳是白眼狼。哪个白眼狼送这些精贵的东西啊!”

“我看她俩就是记恨孟阳考上了,徐贵坚和他儿子没考上,这才到处说孟阳是白眼狼。”

“考试题是家具厂出的,她俩要是不满意,找家具厂去啊,整日造谣孟阳做什么。”

张凤兰和孟大权听到大家这些话,心里的憋屈好似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似的,身子都轻松了下来。

王婶和洪芳到处说他们白眼狼的事,他们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解释过。

只是他们拿东西去徐贵坚家时,看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听到他们的解释,那些人反而会怀疑的反问他们——

“你们要是真拿东西去了,王婶为什么会说你们是白眼狼,说孟阳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她男人?她应该不会说谎吧。”

张凤兰和孟大权听到对方这话,就知道队里的人是倾向于相信王婶的。

他俩又嘴笨,只会反复说:“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我们真的拿东西去了的。”

这么苍白的解释,反而让那些人更加相信王婶的话了。

如今,孟月当着几乎全大队人的面把这事摊开了说,那些撞见张凤兰和孟阳拿东西去徐贵坚家的人再那么一佐证,曾经不相信孟家的人,都相信了他们。

王婶和洪芳则是又窘又气又恨。

她们明明在说孟月被黄家豪抛弃了的事,怎么话题就转到了孟家给他家提东西的事上。

就算她们撒谎了又怎样,徐贵坚教会了孟阳一身本领,孟阳却恩将仇报,把徐贵坚的家具厂名额给抢了,孟家给她们家提东西赔偿她们,不是应该的吗!

王婶和洪芳正被大家的指责弄得羞愤难堪时,大队长板着脸过来了——


“在这里吵吵嚷嚷什么,赶紧领完了上工!”

众人便都闭了嘴,朝着自己所分的田地走去了。

王婶和洪芳仿佛溺水的人终于上岸了似的,大大地松了口气。

张凤兰这才有机会问孟月:“月月,你怎么来了?不是让大哥带你去医院吗?”

“你和爸的水壶忘拿了,我给你们送过来的。”孟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水壶,笑道。

“刚才走得急,忘记了。”张凤兰把水壶接过去:“你快去医院吧。”

“嗯。”孟月点了点头,回去了。

孟阳已经在家里等了她好一会了。

见孟月终于回来了,孟阳道:“小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地里找你了。”

孟月笑道:“有点事耽搁了,我们现在就走。”

孟阳见孟月并没有要细说到底是什么事耽搁了她的打算,他也就不问了,俩人去了县医院。

医生给孟月处理完伤口,孟阳就要送她回大队。

俩人正要出医院,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俩。

“孟月?大堂哥?”

孟月转身,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孙甜菲。

是了,孟月差点忘了,孙甜菲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前世,正因为孙甜菲的这份好工作,黄家人对她颇为满意,总会拿孟月和她比较,明晃晃的嘲笑孟月没工作,只能依附男人。

而孙甜菲之所以能当护士,并不是她多厉害,而是她有一个好爷爷——她爷爷之前是这家医院的主任。

也正因为孙家的条件好,孟大权的弟弟才入赘了孙家。

“月月,你额头怎么了?”孙甜菲盯着孟月额头上贴着的纱布,走近了问。

“不小心磕到了。”孟月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孙甜菲一脸的痛心,旋即关心道:“伤严重吗?”

“不严重。”孟月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那就好。”孙甜菲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瞄了瞄孟阳,疑惑地问孟月:“家豪今天不是要去你家提亲么,他怎么没和你一块?”

孟月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堂姐知道得可真清楚啊,连黄家豪今天要提亲的事你都知道。”

“我是听家玲说的,”孙甜菲慌张地解释:“月月,你可别误会,不要因为这事和家豪吵架啊。”

黄家玲就是黄家豪的亲妹妹。

她们是在黄母在这家医院住院的时候认识的,黄家玲特别喜欢孙甜菲,一直想让孙甜菲当她的嫂嫂。

瞧孙甜菲一口一个家豪亲切地叫着,想必这时候孙甜菲和黄家豪就已经互生情愫了吧……

孟月倏地想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道:“我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和黄家豪都分手了。”

孙甜菲怔愣住了,惊道:“分手?你俩不是要结婚吗?”

“不结了。”孟月道。

孙甜菲更加的惊诧了,但是孟月没有忽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欢喜。

她看了看孟月额头上的伤,试探着问:“是家豪要和你分手吗?”

“不是,是我要和他分手。”孟月说完,拉着孟阳走了。

孙甜菲还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激动。

家豪和孟月不结婚了?

虽然孟月说是她要和黄家豪分手的,但孙甜菲一点都不相信这话。当初孟月追求黄家豪时,没有半点女同志的矜持,厚颜无耻得很,让孙甜菲十分不耻。

可是让她更不耻的是,黄家豪竟然还同意和孟月这样厚脸皮的乡下人处对象了,为此她郁闷了好几天,觉得黄家豪有眼无珠,放着条件更好的她,不追求,反而和孟月这样的人处对象。

黄家玲为此没少安慰她,说黄家豪就是和孟月玩玩而已的,等他新鲜劲过了,肯定会回过头来追求她的。

看来黄家玲说得没错,这不,黄家豪都不和孟月结婚了,要和孟月分手。孟月额头上的伤估计就是她为了让黄家豪不和她分手弄的,毕竟孟月什么丢脸的事干不出来。

这下,黄家豪和孟月分手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黄家豪就会来追求她孙甜菲了吧。

想到这,孙甜菲心情都好了起来,扬了扬自己高傲的头颅。

鉴于黄家玲没说谎话哄她,她就投桃报李,满足黄家玲的心愿,把黄家玲一直想认识的周医生介绍给她吧。

另一边,孟月和孟阳出了医院。

孟阳纳闷道:“孙甜菲和黄家豪很熟吗?她为什么叫黄家豪叫得那么亲切?”

孟月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管它呢。”

刚才她是故意告诉孙甜菲她不和黄家豪结婚了的事的。

她没记错的话,黄家玲之所以和孙甜菲走得近,还有一个原因是黄家玲对县医院里的一个医生一见钟情了,想让孙甜菲介绍他俩认识,但孙甜菲因为她孟月和黄家豪结婚的事,觉得黄家玲没有尽力撮合她和黄家豪,因此一直以她和那个医生不熟,拖着不给黄家玲介绍。

后来,那个医生结了婚,没多久就传出来他家暴他媳妇的事。当时黄家玲还感激孙甜菲,觉得孙甜菲一定是看出来了这点,才没介绍他俩认识的,还因此对孙甜菲越发的喜欢了。

现在,她和黄家豪分手了,黄家玲肯定会趁机撮合孙甜菲和黄家豪。如果孙甜菲因此把那个医生介绍给黄家玲,那就有好戏看了……

“小妹说得对,管她和黄家豪熟不熟,都不关我们的事了。”孟阳赶紧道。

他在心里懊悔,他干嘛要在小妹面前又提黄家豪的事。小妹好不容易不想和黄家豪结婚了,万一就因为他多嘴,又勾起了小妹对黄家豪的心思,那就坏了。

孟阳连忙转移了话题,和孟月聊起了其他的。

两人走在回朝阳大队的路上,孟月眯着眼望向温煦的太阳和湛蓝的天空,心情好极了。

有几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同志迎面朝他们走来,其中有两个女同志时不时的就偷瞟孟阳,眼底全是惊艳和羞涩,脸都不由自主地红了几分——


孟月下意识地看向目不斜视走在她身旁的孟阳。

她不得不承认,孟阳确实长得帅,不然也不会走在路上都能吸引女同志的注意了。

只是,前世孟阳的结局并不好。他因为和一个已婚女同志乱搞男女关系,被对方的丈夫举报了,下了农场。没过一年,就在农场被人欺负死了。

想到大哥对自己的关心,这一世,孟月绝不会让大哥走前世的老路。

等那几个女同志走过去后,孟月状似无意地道:“大哥,刚才过去的那几个女同志都在看你呢。”

“是吗。”孟阳一脸的无所谓,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

孟月看着这样的孟阳有些想不明白,三观正直、对男女关系有分寸的大哥是怎么会和已婚女同志乱搞男女关系的。

孟月敛了敛心思,对孟阳笑道:“是的,我都看到了,大哥你真受欢迎。”

“什么受不受欢迎的,小妹你不要乱说。”孟阳被孟月调侃的话语弄得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孟月趁势问:“大哥,你这么受欢迎,有没有女同志和你表白过啊?”

孟阳脸都红了:“我一个大老粗,哪有什么女同志和我表白啊。”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志呢?”孟月又问。

孟阳眼底明显的一怔,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又神色自如地道:“没有。”

孟月注意到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盯着他问:“真没有啊?”

“真没有,”孟阳朝她笑道:“小妹,你有心情操心大哥的事了啊。”

“当然了,大哥这么关心我,我自然也关心大哥了。”孟月由衷地道。

孟阳只是笑了笑,欣慰小妹果然不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黄家豪身上后,整个人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小妹哪会关心家里人啊,一门心思都在黄家豪身上,只想嫁个城里人,摆脱村里。

孟月见大哥并不想和她多聊女同志的事,也不好追着大哥问太多,只是不知道这时候大哥和前世那位已婚女同志认识了没有。

孟月道:“大哥,无论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你这么好,本来就值得更好的姑娘。只是,大哥,你喜欢谁都可以,但千万不要犯傻和已婚女同志牵扯不清啊。”

孟阳怔愣了一瞬,眼中情绪复杂,转瞬又笑道:“我知道的。”

顿了顿,他像想到了什么,又道:“小妹,你为什么觉得大哥会和已婚女同志牵扯不清?”

“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怕大哥和我一样,喜欢的人并非良人。”孟月随口道。

孟阳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们回到朝阳大队的时候,村民们已经下工了,孟大权和张凤兰、孟鹤刚回到家,正准备做饭。

见孟阳和孟月回来了,他们三人立刻围了上来,询问孟月的伤势。

“医生说问题不大,勤换药,不沾水就行了,不会留疤的。”孟阳把医生的话简洁的复述了一遍。

张凤兰三人闻言,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张凤兰喃喃了一句,对孟阳道:“你吃了饭再回厂里吧。”

“不了,我回厂里的食堂再吃,免得回去太晚了,路不好走。”孟阳道。

孟阳住在县家具厂的宿舍里,平时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他只会在休息日的时候回来。

“行,早点回去也好,路上注意安全。”孟大权道。

孟阳应了一声。

他正要走,张凤兰道:“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些酱萝卜,你拿回去吃。”

“好,”孟阳笑了起来:“妈做得酱萝卜最好吃了。”

张凤兰装了两玻璃罐的酱萝卜,给了孟阳:“还有一罐你有空拿去给你小弟,顺便去看看他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孟家最小的孩子孟翔在县高中上高一,他住在学校宿舍里。

提到孟翔,孟月脸色冷了几分,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


“行。”孟阳宝贝似的接过用网兜装着的酱萝卜,和大家挥了挥手,走了。

晚饭桌上,张凤兰煮了红薯稀饭,炒了两个小菜,都是没有什么油水的菜。

她还额外煮了两个鸡蛋,都给了孟月。

“这两个鸡蛋,你吃了。”张凤兰道:“你额头受伤了,该补补。”

孟月又感动又自责又有些无语。

她感动的是家里的条件本就不宽裕,大家都好久没吃过什么油腥了,她妈却一下子给她煮了两个鸡蛋。

她自责的是她之前因为黄家豪,和家里的人关系都不怎么好了,但家里人却还是无条件的对她好。

至于她无语的地方……

孟月把鸡蛋推了回去:“妈,我受的是皮外伤,又不是伤筋动骨了,哪需要补啊。倒是你和爸,每天都要下地赚工分,这两个鸡蛋你和爸吃了,你们才该好好补补。”

“你妈特地给你煮的,你就吃了。”孟大权道。

“我不吃,你们吃。”孟月坚持道。

“你这孩子,让你吃你就吃,我和你爸身体好着呢,哪需要补。”张凤兰佯装生气。

孟月看着他俩黑黑瘦瘦的样子,想到前世大哥、大姐、二哥相继去世后,张凤兰和孟大权扛不住打击,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后也都病死了。

孟月鼻子酸了下,她吸了吸鼻子,固执道:“你们让二哥看看,到底是我的身体瞧着好,还是你们的身体瞧着好。我和二哥都不怎么下地的,你俩天天要下地,这两个鸡蛋,你俩必须吃了。”

被点名的孟鹤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知道孟月脾气固执,只能顺着孟月的话道:“爸,妈,这两个鸡蛋你们就自己吃了吧。你们要是不吃,小妹估计连饭都不吃了。”

孟月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二哥说得没错。

张凤兰叹了口气,只能把鸡蛋和孟大权分着吃了。

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孟月不吃,她就不煮了,多浪费啊。

看到张凤兰和孟大权把鸡蛋吃完了,孟月这才满意的重新拿起了碗筷。

她边吃边道:“爸妈,明天我和你们一块去下地。”

听到她这话,不仅张凤兰和孟大权惊住了,孟鹤也呆了。

前世孟月一门心思都在追求黄家豪上,别说下地赚工分,她连家里的活都不怎么干的。张凤兰和孟大权说她,她也听不进去,最后索性就不管她,由着她去了。

“你认真的?”孟鹤惊诧的对孟月道:“你多久没下过地了,你还知道农活怎么做吗?”

对孟家人来说,孟月也就几年没下过地,但对现在的孟月来说,她已经几十年没下过地了。

孟月顿时也有些怀疑自己了,不过她很快又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可以跟着你们学嘛。”

孟大权沉吟了片刻,道:“你别上工了,你二哥上工就够了,你就在家待着。”

“二哥上一天工才五个工分,连大队里的好多女同志都不如,哪能指望二哥。”孟月无比嫌弃地道。

被嫌弃了的孟鹤心虚地说不出话,他摸了摸鼻子,挽尊道:“我那是没好好干,我要是好好干,肯定能和爸妈一样拿十个工分的。”

“那你就给我好好干,别天天在那磨洋工。”张凤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孟鹤一眼。

扭头,她又和颜悦色的对孟月道:“你就听你爸的,别上工了。日头会越来越烈,你一个姑娘家的,被晒个几天就不水灵了。”

“肚子都要吃不饱了,还管什么水不水灵的。”孟月不甚在意地道。

张凤兰想了想,道:“你要是想给家里帮忙,你就烧火做饭、收拾屋里,这些事也得有人做。”

孟月思索了一番,同意了。

主要是她想到她前世下地就不行,这一世,她要真去下地,估计连她二哥都不如。况且,家里的活确实得有人干,不然这些事等张凤兰他们下工回来了做,那就太辛苦了。

不过,如果她不下地,那就相当于得靠孟大权、张凤兰和孟鹤赚工分来养她。

家里本就不宽裕,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家里只会越来越不宽裕。

孟月打算虽然她不去上工了,但她得想别的法子赚钱,让家里人都越来越好才行。

不过,赚钱的事得从长计议,不能急于一时。

而且今年是1975年,还有两年,高考就恢复了。

她如果想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高考是必须要参加的。

前世,她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只上到了高中就没读了。并不是家里重男轻女,不让她去读,而是她自己不想读了,觉得读出来了也没用。

孟大权和张凤兰因为这事,没少苦口婆心地劝她,孟大权还气得差点打她,但她就是倔强的不读了,只想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嫁个好人家。

想到这,孟月在心里感慨,前世的她,可真是混蛋啊。

这一世,她打算自己看书学习,再想法子赚点小钱,等着参加高考。

吃完饭,孟月积极地帮张凤兰收拾碗筷和厨房。

张凤兰看到孟月如今的改变,很是欣慰。

晚上,孟月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听着房梁上老鼠吱吱吱地跑来跑去的声音,觉得心安极了。

重生回来的第一晚,孟月睡得格外踏实。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她猛地从床上惊坐起身。

都这么晚了,她爸妈和二哥该不会已经去上工了吧?她还想着早点起来给大家做早饭呢,不知不觉就睡过头了。

孟月忙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她爸妈和二哥显然已经不在家了。

孟月去到厨房,灶上还热着玉米面馒头和碴子粥,那是张凤兰给她留得早饭。

她在心里暗暗下决定:肯定是她昨天经历了太多事,太累了才睡过头的,明天她一定要早起给家里人做早饭。

孟月吃完早饭,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又把一家人的衣服给洗了。

她看家里还有点红豆,就煮了点红豆水,用壶装好,给地里的家里人送去。

此时,队里的人都在田里劳作,看到孟月过来了,蓉华婶对张凤兰道:“你家孟月来了。”

张凤兰直起身一瞧,见真是孟月来了,忙来到了田边。

“月月,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煮了点红豆水,给你们带来了。”孟月说着,四下望了望:“爸和二哥呢?”

“他们分在了别的地里。你把壶给我,我一会拿去和他们一块喝。”张凤兰道。

“好。”孟月应了声,把壶递给了张凤兰就走了。

大家都这么忙,她待在这里也不合适。

大伙见孟月来了就走,也不上工,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新来的知青有些不知道情况的,都纳闷地瞄着孟月。

“她怎么不用上工啊?她不上工,哪来的粮食吃啊?”焦慧慧小声道。

“人家有个好父母,从来都不上工的,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追男同志嫁进城里。”老知青段小菊怪声怪气地道。

她已经下乡五年了,对大队里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于孟月只想嫁进城里这事,她是十分鄙夷的。

一个泥腿子,还想嫁进城里,真是在做春秋大梦!

段小菊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被正好路过的孟月听到了。

孟月冷冷地斜眼睨她。

段小菊瞪了孟月一眼,低头干起了农活。

孟月正要收回视线时,忽地注意到了田间的一道身影。

姜禹辞低头插着秧,挽起的袖子露出肌肉分明的线条,被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的半张脸线条冷硬,下颌坚毅。

孟月前世是完全没有在知青里注意到这个人的。后来,她在电视上看到姜禹辞的消息时,姜禹辞已经是非常有名的科研工作者了,而且是那种重要部门和重要人物都十分器重他的科研工作者。

只是,他在朝阳大队下乡期间,朝阳大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以至于后来朝阳大队周边的村庄都迅猛发展了,只有已经改名叫徐家村的朝阳大队迟迟没有得到政策的眷顾,没有任何发展,依然穷得响叮当。而这一切,和姜禹辞脱不开干系。

孟月倒并没有多在意姜禹辞,只看了他一会,就收回了视线。

朝阳大队以后发展得好不好,孟月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打算考上大学、环境也宽松了后,就把她父母都接到城里去的。

孟月往家的方向走去,但是她刚才注视姜禹辞的事,被段小菊注意到了。

姜禹辞和焦慧慧一样,都是昨天才刚到朝阳大队的新知青。

姜禹辞他们刚到知青点,他那挺拔的身姿和出众的气质,就吸引了知青点女同志们的注意。

姜禹辞不仅长得英俊,更重要的是他那气质一看,家里条件就不会差。

段小菊已经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待了五年了,年纪也大了。她一开始还幻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回城了,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以及知青们一拨一拨的来,迟迟没有等到让知青回城的消息,她渐渐的死心了,觉得她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地方了。

既然回不去了,那她的终身大事总得解决一下吧。

段小菊是不想和朝阳大队的人结婚的,她瞧不上那些粗俗、没文化的农村汉子。要结婚,她只愿意找知青。

但她不仅要对方长得合她的心意,家里条件也不能差。

挑来挑去,知青点就只有姜禹辞符合她的要求了。

眼下,瞧着孟月那样盯着姜禹辞看,段小菊心里不禁警铃大作。

孟月该不会是和黄家豪处不成了,把主意打到了姜禹辞身上吧?

不行!姜禹辞是她的,不能被孟月这样的村姑给糟蹋了!

她正愁没机会和姜禹辞说话呢,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好好提醒姜禹辞。

拿定主意,段小菊中午一下工,就追上了姜禹辞。

“姜禹辞同志——”段小菊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紧张的还是被太阳晒的。

姜禹辞正和两个男知青走在一块,听到有人喊他,他停下了脚步。

迎着姜禹辞望过来的视线,段小菊脸更红了,心跳也快了不少。

“我有事想单独和你说。”段小菊软着声音道。

旁边两个男知青一听段小菊这话,再瞧瞧段小菊的样子,脸上都浮现了暧昧的神色。

尤其是叫马延的男知青,他只比段小菊晚下乡三年。

他打趣道:“段知青,你平时说话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段小菊很想瞪马延一眼,让他多嘴。但碍于姜禹辞就在这,段小菊只能在心里把马延骂了个狗血淋头。

姜禹辞看了眼马延,眼底略一思忖,对段小菊道:“有什么事就在这当着他俩的面说。”

马延“哦豁~”了一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段小菊。

段小菊知道,姜禹辞这是对她有所防备,才不愿单独和她说话。

她心情黯淡了几分。不过当着马延他们的面说也行,至少她能和姜禹辞说上话。

想到这,段小菊抬眼看向姜禹辞,语气万分诚恳地道:“姜禹辞,你要离孟月远一点,我上午看到她一直在盯着你看。她总想嫁到城里,之前她谈了个城里对象,但是最近对方甩了她。你要小心她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姜禹辞目光微顿。

孟月?

他们知青点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吗?

一旁的马延道:“孟月啊……”

他问段小菊:“你真的看到她一直盯着姜禹辞看了?”

虽然这话是马延问的,但段小菊的目光不曾离开姜禹辞半瞬,看都没看马延。

她点头道:“对。”

“孟月就是早上和队里人起冲突的那个姑娘。她是孟大权家最小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家里挺宠她的。她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好,就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包括我们知青。”马延对姜禹辞解释。

他一想到孟月那张脸和十分有料的身材,心都瘙痒了起来。

要不是亲眼看到孟家人有多宠孟月,他会对孟月有更多想法……

姜禹辞听到马延最后那句话,睨了眼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

段小菊听到马延夸孟月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在心里暗骂了句“禽兽”。

她急急对姜禹辞道:“孟月就是知道她自己长得漂亮,才到处勾引男同志,你要小心她!”

姜禹辞带着几分审视地看了看段小菊,冷淡地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段小菊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姜禹辞走远的背影,心想:她都这么提醒姜禹辞了,姜禹辞肯定会提防孟月的吧。孟月的美梦,要落空喽~

……

之后的几天,孟月都待在家里,不是洗衣、打扫卫生、缝补衣服,就是给孟大权、张凤兰和孟鹤做好一日三餐,日子过得充实又平静。

但是孟月这边岁月静好,黄家豪那边就不安宁了。

尤其是黄家豪眼见着一个星期都快过完了,孟月还没来找他,他心里又疑惑又有点慌。

往常,他要是和孟月吵架了,孟月第二天一早就会守在他家门口,求他别生她的气了,说都是她的错。

可是这次为什么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孟月还不来找他,求他别生她的气?难不成,孟月还真想和他分手了?

黄家豪刚这么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孟月一门心思想嫁城里人的,除了他,哪个城里人会看得上她了。

他好不容易松口勉强同意和她结婚了,她想嫁城里人的愿望马上就要成真了,孟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关头和他分手了!她一定还在故意端架子,就为了等他先低头去找她,给她更多彩礼。

嗯,一定是这样。

哼,孟月越来越有心机了。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的份上,他才不会娶个乡下姑娘。等孟月过门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育她!

黄家豪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些。

他在家具厂的食堂碰到了孟阳,都是扬着脑袋走的,就是为了让孟阳看到他一点都不在意上次的事,让孟阳回去了告诉孟月,让孟月心急,最后忍不住的来找他。

而孟阳呢,也当没看到黄家豪,拿着饭盒目不斜视地走了。

黄家豪在他工友那桌坐下。

工友笑着和他道:“刚才过去的不是孟阳,你的大舅子吗?”

另外几个工友闻言,也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黄家豪和孟月处对象的事,大家都知道。主要是孟月当初追求黄家豪的时候,太高调了,整天在家具厂门口等黄家豪,而黄家豪也有意和大家炫耀这事。

眼下,黄家豪听到工友这话,脸都难看了几分:“他不是我大舅子。”

“啊?”工友诧异了:“你前段时间不是去你对象家提亲了吗?没成功啊?”

黄家豪脸色臭得要死,没说话。

工友们面面相觑:这沉默就代表默认了啊。

“为什么没成功啊?你们不是商量好了你才去提亲的吗?”其中一个工友道。

黄家豪仍旧是没说话,闷闷地吃着饭。

工友们暗中交换了个眼色。

瞧黄家豪这样子,八成是女方临时变卦,不同意了。

“你对象太不是东西了!当初追你的时候追得那么高调,现在你同意和她结婚了,她又变卦了。”一个工友道。

黄家豪觉得这话太刺耳了,怎么听都像他被抛弃了似的。他正要挽尊说是他变卦了,另一个工友说话了。

“像这种女的,就不能惯着她,她要变卦就变去,你又不愁女人。你得让她知道,是她求着你结婚,不是你非她不可。”

这话说到了黄家豪的心坎上,黄家豪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对!”有工友附和道:“你可是城里人,你愿意娶她,那是她祖坟冒青烟了。她临时变卦,肯定是为了拿到更多钱和彩礼,不然她为什么费劲巴拉的要嫁到城里啊。”

黄家豪越听越满意。

原来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来他猜得没错,孟月就是在故意端架子、吊着他。

“你们和我想得一样,”黄家豪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道:“所以她临时变卦了,我一点都不慌,也不急。她不愿意嫁了,我还不愿意娶呢,多少城里的姑娘要和我相亲,我都拒绝了的。”

“没错!”坐在黄家豪旁边的工友道:“她既然变卦了,你就别去找她,等她来找你。”

黄家豪嗤笑:“我才不会去找她。”

另一边,孟阳也和他关系好的工友坐在了一桌。

有人望了眼黄家豪,和孟阳道:“黄家豪不是都去你家提亲了吗,他怎么见到你这个大舅子,还是一副根本没看到你的样子。”

孟阳扒着饭道:“我妹不和他结婚了。”

“真的?”另一个人惊讶道:“为什么不结了?黄家豪那小子又改变主意了?”

孟阳摇头:“是我妹不想和他结了。”

“你妹不是特别喜欢他,非他不可的吗?她当初在咱们厂门口天天等黄家豪,你劝她她都不听,她怎么又不想和黄家豪结婚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孟阳如实道:“那天黄家豪来我家提亲,我妹把他赶出去了,还和我们说她不和黄家豪结婚了。可能是我们一家人都劝她,她终于把我们的话听进去了,才决定不和黄家豪结婚的吧。”

“不和黄家豪结婚好啊!”坐在孟阳旁边的人道:“别说你妹还没和黄家豪处对象的时候了,他俩处了对象后,黄家豪看到你了,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你。你好歹是他对象的亲哥,他就算不尊重你,起码的礼貌得有吧。”

坐在孟阳对面的人颔首认可:“我以前就想说了,但那时候你妹还在和黄家豪处对象,我不好说。黄家豪连你这个未来的大舅子都不尊重,那他心里多半是瞧不起你妹的,大概也没有多喜欢你妹。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嫁,还好你妹想通了。”


“不过,你们还是多注意下你妹,万一她又回去找黄家豪了,那就不好了。”坐在孟阳斜对面的人好心提醒。

孟阳点了点头,认为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

他确实得让家里人多关注下小妹,就怕小妹万一哪天又想不开,真去找黄家豪了……

当晚,黄家豪下工后回到家里。

黄家玲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黄母一边咳嗽着,一边给瘫痪在床的黄父清理污物。

一回到家,黄家豪就如前几天一样,问:“孟月今天有来找我吗?”

黄家玲正在给黄母帮忙,听到黄家豪这话,不高兴地道:“没有!哥,你干嘛总问那个女人啊!你去提亲,她把你赶出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你怎么还想着她啊。照我说,你就和她彻底断了。一个村姑,有什么好的。甜菲姐多好啊,医院护士,多体面的工作啊!”

“我不喜欢孟月。”黄母咳嗽着道:“当初是她巴巴的让你和她处对象的,也是她求你和她结婚的。你去提亲了,她又变卦,这不是玩你吗。就因为咱家没给多少彩礼,她就不愿意嫁了?她当她自己是谁啊,一个村里来的,还想和城里的姑娘比了。”

顿了顿,黄母接着道:“不过,那个叫孙甜菲我也不喜欢。她虽然家里条件不错,自个工作也不错,但正是这样的姑娘嫁进了咱家,肯定不会好好服侍我和你爸的,总不能到时候让我和你爸服侍她吧。”

黄家玲想了想,觉得就孙甜菲那样子,确实不像是会服侍她爸妈的人。但是,孙甜菲已经隐晦的和她表示过了,如果她能撮合孙甜菲和黄家豪,孙甜菲就把周医生介绍给她。

她已经喜欢周医生很久了,为了周医生,她都不愿意和别的男同志相亲。她一定要让孙甜菲把周医生介绍给她!

“甜菲姐怎么不可能照顾你和爸了。她是护士,照顾你和爸正好,你俩都不用花钱上医院了。”黄家玲道。

“家玲说得有道理,”瘫痪在床的黄父对黄母道:“一个护士,还会照顾不好我和你了?”

黄家玲点头如捣蒜:“没错!”

她期待的对黄家豪道:“哥,你就和甜菲姐见见吧。”

想到孙甜菲优渥的家世还有她那姣好的容貌,黄家豪心里不禁有些荡漾。

其实他很早就对孙甜菲有好感了 ,但孙甜菲太傲气了,每次他给孙甜菲暗示,孙甜菲都对他不理不睬的。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男人,孙甜菲虽然长得好,但是远不如孟月漂亮啊!

被孟月这么漂亮的女人追求,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同时他还可以故意刺激孙甜菲,他就答应和孟月处对象了。

如今孟月故意拿乔,事到临头不和他结婚了,他确实可以去和孙甜菲见见,气气孟月,也许孟月就会装不下去了,像往常一样立马来找他了。

想到这,黄家豪仿佛都见到了孟月哭着求他回头、求他娶她的样子,他的嘴角都微微上扬了几分。

“行,那我就和孙甜菲见见吧。”黄家豪道。

黄家玲闻言,喜不自胜:“好!我来安排!”

……

朝阳大队。

孟月如平时一样,用木盆抬着一家人的衣服,准备去河边洗。

她正要出门,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一会上山……今天晚上就去……”

孟月刚把门关好,说话声戛然而止。

她一转身,就看到了从房子拐角处出来的孟鹤和徐虎,俩人都望着她。

孟鹤瞧着孟月,还挺诧异的,他扯唇笑道:“小妹,原来你在家啊!门关着,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徐虎则防备地盯着孟月。

孟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想着刚才的说话声估计就是她二哥和徐虎。

“二哥,你怎么没去上工?你又偷懒了是不是。”孟月皱眉对孟鹤道。

“我哪有偷懒啊,”孟鹤不着调地道:“我有正事和你虎子哥商量。”

孟月吁了口气。

她二哥哪都好,就是太不着调了,上工不是磨洋工,就是偷着不去。因为他这样的性格,他明明长得不差,村里的婶子们都不愿意把自家姑娘说给他。婶子们都说,谁嫁给了孟鹤,就像嫁给了一个绣花枕头似的,不能指望孟鹤养家,得靠姑娘撑起一个家。

孟大权和张凤兰没少教育孟鹤,但孟鹤常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旧我行我素。

这不,孟鹤又偷懒不去上工了。

徐虎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孟鹤和他能有什么事商量了,肯定不是正经事。

孟月记得前世,孟鹤跟着徐虎搞投机倒把,被抓了,下放去了农场。在农场里,孟鹤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从农场出来后,孟鹤的性子更坏了,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偷摸拐骗一样没少干,最后在打群架时被人给捅死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孟鹤应该是打算跟着徐虎一块上山去打野猪,然后拿去黑市上卖。

只是……

孟月想到前世今天孟鹤和徐虎的遭遇,忽地用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嘶——嘶——嘶——”地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孟鹤见状,忙大步过来扶住孟月,接过她手中的木盆,关心地问:“小妹,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二哥,我的肚子突然好疼啊,还喘不过气。”孟月说着,大口大口地喘口气,好像她真的快要呼吸不上来似的。

孟鹤脸都变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着急的就要去背孟月,送她去医院。可是他转念一想,这样路上太耗费时间了,万一耽误了小妹就坏了。

他对孟月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大队长家借自行车送你去医院。”

话落,他就要往大队长家跑去。

徐虎忙拉住了他,堤防地瞧了眼孟月,小声问孟鹤:“你不上山打野猪了?”

“不去了,我得送我小妹去医院。”孟鹤急道。

徐虎心下有些不悦。

女人真碍事。

“你要是不去,我如果打到了野猪,卖得钱就都归我了。”徐虎低声道。


“野猪是你打到的,卖得钱当然都归你了。”孟鹤快速说完,就要走。

徐虎再次拉住了他。

孟鹤都急坏了:“虎子哥,你到底要干嘛啊!我小妹身体不舒服,你也看到了,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我们刚才说得话,她不会听到了要坏我们的事吧?”徐虎多了个心眼,问。

“你瞧她这样子,就算她真的听到了,也没精力坏你的事啊。便何况,她哪能听到,她的耳朵没那么好使。”

孟鹤说完,再也不愿和徐虎浪费时间了,立马跑了。

听到他们谈话的孟月:“……”

二哥,你真会找理由啊!

孟鹤快跑到田埂间,找到了和大家伙一块插秧的大队长。

大队长看到孟鹤,教训道:“你不好好上工,到处跑什么跑!”

“大队长,我妹突然不舒服,都快喘不上气了。你把你家自行车借我用下,我载她医院。”

大队长闻言,脸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毫不废话地道:“你跟我回去拿自行车。”

“好!”

孟鹤跟着大队长快步走了,在田间的人听到他俩的对话,都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孟家的闺女,又不用上工,整天只需要在家里待着,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会不会还是因为黄家豪不和她结婚的事,她天天心情不好,才会不舒服的?”

“很有可能!”

“张凤兰还说是她闺女不和黄家豪处了的,瞧,明明是黄家豪不和她闺女处了,她闺女气得都要去医院了。”

“就是就是。”

几个婶子就这么八卦着把孟月要上医院的病因给敲定了。

蓉华婶知道了这事,特地跑去孟大权和张凤兰分得那块地,朝他俩喊:“凤兰,孟鹤刚才过来说孟月不舒服,他跟着大队长去大队长家借自行车了,要载孟月去医院!”

孟大权和张凤兰一听,肉眼可见地慌了,俩人都不上工了,和计分员打了声招呼,就往家里跑。

蓉华婶刚才那一嗓子,这边田地的人都听到了,包括知青们。

段小菊在心里冷哼:都不用下地干活自己赚工分,还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整得自己多娇贵似的。

她偷偷瞄了眼姜禹辞。

姜禹辞快速又专注地插着秧,仿佛根本没听到周边的声音似的。

瞧见姜禹辞这副冷淡的样子,段小菊放心了。

看来她上次的提醒见效了,姜禹辞对孟月一点兴趣和好感都没有。

这就好,姜禹辞只会是她的!

……

孟月这边。

孟鹤跑走了后,徐虎还没走,孟月只能继续演戏。

她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疼得神情扭曲,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一边慢慢地挪到家门前,颤抖着手把门锁打开了,进了屋,顺便把门合上了。

下一秒,她就直起了身,神色如常了。

孟月正悠闲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喝水时,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她立马放下搪瓷杯演起了戏。

她还以为是孟鹤回来了。然而她用余光一瞅,满眼焦急从外面跑进来的是孟大权和张凤兰。

“月月,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不舒服?”张凤兰急道。

“你哪不舒服?”孟大权着急地问。

“我也不舒服,就是突然间胸口疼,还喘不上气。”孟月临时胡诌。

她只不过不想让孟鹤跟着徐虎去上山打野猪才演戏的,没想到这场戏还惊动了她父母。

“不过我现在觉得好多了,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去上工吧。”孟月又道。

“你不舒服,我们哪有心情上工啊。”张凤兰道。

孟大权问:“你真觉得好多了?”

孟月重重点头:“嗯,真的好多了。”

孟鹤这时候骑着自行车在屋门前停下了。

“小妹,走,我送你去医院。”孟鹤跑进来道。

说完,他才发现孟大权和张凤兰也在屋里。

“爸、妈,你们听说小妹不舒服的事了?”孟鹤道。

孟大权点了点头,对孟月道:“好多了也去医院瞧瞧。”

“对!”张凤兰用力颔首。

孟月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把孟鹤骗远一点,万一她现在说她好了,孟鹤要去山上找徐虎呢?

孟月于是装出虚弱的样子,被孟鹤扶上了自行车后座。

“爸、妈,你们快回去上工,我带小妹去医院。”孟鹤道。

孟大权和张凤兰此时全部心思都在孟月身上,都忘了责备孟鹤,为什么上工上到一半不见人影了。

“路上注意安全。”张凤兰揪心地叮嘱了一句。

她和孟大权站在原地,望着孟鹤载着孟月骑远了,俩人才魂不守舍地回了田里。

这一边。

孟鹤载着孟月快到县里了,孟月估摸着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对孟鹤道:“二哥,我现在觉得完全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我们不用去医院了。”

“不行。”孟鹤快速骑着自行车,不容置喙地道:“你这病来得突然,必须得去医院瞧瞧。”

孟月:“……”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当时除了装病这一招,她情急之下也想不出别的拖延孟鹤的法子了。

“我上次就去医院看过额头,这次又去医院,又得花钱。”孟月心疼地道。

这年头,什么都是定量的,管控又严,赚钱太难了。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二哥有钱。”孟鹤道。

“你上工天天磨洋工,有时候甚至不去,你哪来得钱。”孟月吐槽道。

她压低了点声音,又道:“你的钱,怕不是从黑市来得吧。”

孟鹤目光一顿,也压低了些声音,道:“我刚才和虎子说得话,你都听到了?”

孟月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道:“二哥,徐虎不是什么好人,整天不干正事,你不要和他混在一起了。”

“你放心,二哥我有分寸的,我也整天不干正事啊。”孟鹤语带调侃地道。

随即,他又道:“我去黑市的事,你别和爸妈说,省得他们担心。”

孟月正要继续劝他,整个人忽地怔住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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