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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结局+番外小说

沁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还未全亮,掖庭膳食局后院的井台已结了层薄霜。柳蕙蹲在青石板上,双手浸在刺骨的冰水里,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泥沙,正一下一下搓洗泡发的干菜。水太冷,指尖早没了知觉,可她不敢停——王嬷嬷的铜烟杆正敲着檐下的廊柱,笃笃声像催命符。

主角:柳蕙李三娘   更新:2025-06-05 0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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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蕙李三娘的其他类型小说《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沁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还未全亮,掖庭膳食局后院的井台已结了层薄霜。柳蕙蹲在青石板上,双手浸在刺骨的冰水里,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泥沙,正一下一下搓洗泡发的干菜。水太冷,指尖早没了知觉,可她不敢停——王嬷嬷的铜烟杆正敲着檐下的廊柱,笃笃声像催命符。

《朱门春馔:厨娘掌宫录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天还未全亮,掖庭膳食局后院的井台已结了层薄霜。

柳蕙蹲在青石板上,双手浸在刺骨的冰水里,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泥沙,正一下一下搓洗泡发的干菜。

水太冷,指尖早没了知觉,可她不敢停——王嬷嬷的铜烟杆正敲着檐下的廊柱,笃笃声像催命符。



头三日,她天不亮就来。

灶膛里的死灰是她掏的,锈住的铁算子是她用砖角磨开的,连墙缝里塞的陈年花椒壳都被她捡了出来。

第五日清晨,当她踮脚把最后一撮八角归进贴着



柳蕙抬头,见传旨的小太监穿着青底金线的宫服,腰间玉佩撞出清脆的响——这是乾清宫当差的





太后咬下第一口时,茶盏

深夜的冬风卷着细雪,从窗纸破洞处钻进来,在烛芯上舔出一簇蓝焰。

柳蕙跪坐在床沿,布包在膝头摊开,铜勺被她用旧帕子反复擦拭,帕子边角已经起了毛,却始终舍不得换——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针脚里还留着皂角香。

勺柄在烛光下泛着暖黄的光,她指尖忽然顿住。

先前只当是岁月磨出的划痕,此刻凑近了看,那些细密的凹痕竟呈螺旋状排列,最深处的三个小点,像极了御膳库采买册里“辰正三刻”的标记。

她屏住呼吸,将铜勺侧转,烛火斜斜映上去——勺柄背面的刻痕竟连成一串数字,“寅卯年腊月廿七,甲字库”,与她前日替刘典膳誊抄的采买清单格式分毫不差。

“当啷——”铜勺险些从指缝滑落。

柳蕙慌忙攥紧,掌心沁出冷汗。

父亲当年是太医院御厨,负责的是宫妃药材膳食,何时与御膳库的采买清单扯上关系?

她想起昨日太后说的“柳厨娘”,想起父亲被诬投毒时,那碗参汤里的鹤顶红——若这铜勺是记录,那被抹去的,会不会是父亲清白的证据?

窗棂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惊得烛火跳了两跳。

柳蕙将铜勺按在胸口,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金属的闷响。

她咬了咬唇,指腹抚过“柳记”二字,像在抚父亲的手背:“爹,女儿明天就去查。”

第二日卯初,御膳库的门刚开条缝,柳蕙便捧着竹篮钻了进去。

她今日当值整理节令食材,刘典膳前日夸她“手脚麻利”,特批她进库核对旧档。

霉味混着陈皮香扑面而来,她踮脚避开地上的水渍,目光在架上的竹册间扫过——最里层第三格,去年冬天的采办记录还未归档。

竹册封面积着薄灰,她抽出来时,几片碎纸簌簌掉在地上。

展开的瞬间,一行褪色的字迹撞进眼底:“雪里蕻三石,柳记供。”墨迹边缘泛着褐黄,像是被水浸过又晒干的,却偏偏这几个字留得最清晰。

柳蕙的手指抖得厉害,竹册在掌心簌簌作响——那是父亲最拿手的腌菜,母亲还在世时,总说雪里蕻要选霜打后的菜心,晒足七日再下缸,缸沿要糊上她绣的蓝布帕子。

“小柳厨娘倒勤快。”

冷不丁的声音惊得竹册“啪”地合上。

柳蕙转身时,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吴姑姑正倚在门框上,靛青褙子上的缠枝莲纹在晨雾里像团暗云。

她手里转着串沉香念珠,每颗珠子都被盘得油亮,“这旧账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想偷学什么?”

柳蕙喉结动了动,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纸,指尖却将“柳记”二字按在掌心:“回姑姑的话,太后寿辰要做古法糖蒸酥酪,奴婢听说当年的配料单在旧档里,想提前记熟了,省得临了出错。”她垂着眼,见吴姑姑的鞋尖慢慢挪近,青缎绣鞋上落了点泥星子——是从慈宁宫方向来的。

“倒是个有心人。”吴姑姑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指甲隔着粗布衣裳戳得生疼,“不过膳库的规矩,不是什么人都能翻的。”她松开手时,念珠上的沉香味裹着股药气,像极了太医院煎的朱砂安神汤,“去把新到的北地干梅搬出来,莫要误了午膳。”

柳蕙等吴姑姑的脚步声消失在廊下,才敢松口气。

她将竹册原样放回,却在最底层压了片梅叶——若有人动过,梅叶便会移位。

走出膳库时,晨雾散了些,她望着檐角垂的冰棱,心里像揣了团火:吴姑姑来得太巧,她昨日在慈宁宫提了“柳厨娘”,今日吴姑姑就来盯梢,难道这旧案里,还有她的影子?

当夜掌灯时分,柳蕙揣着铜勺溜进膳库。

最深处的茶罐积了半寸灰,她用帕子擦净罐口,将铜勺塞进去时,罐底突然硌了下指节——是道细缝。

她摸出炭笔,在缝里写道:“雪里蕻三石,应送乾元殿。”乾元殿是先皇当年的书房,父亲曾说,他的腌菜都是直接送那里的,“皇上爱吃,皇后娘娘也爱。”

她刚盖上茶罐,窗外传来巡夜太监的咳嗽声。

柳蕙猫着腰退到门边,却在经过干梅架时顿住——新到的北地干梅码了三筐,她昨日登记时故意写成了两筐。

吴姑姑最恨底下人出错,明日刘典膳查库,必然要发火...她望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有些错,是要引蛇出洞的。

次日卯正,膳局晨会。

刘典膳的算盘拍得山响:“北地干梅呢?账上记着两筐,库里只有一筐半!”他扫过众人,目光落在柳蕙身上,“谁管的登记?”

“是奴婢。”柳蕙上前半步,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昨日搬干梅时,奴婢记错了数,求典膳责罚。”她垂着头,能看见吴姑姑的绣鞋停在身侧,鞋尖微微翘起——那是她动怒时的习惯。

“罢了,去领二十板子。”刘典膳挥了挥手,又压低声音,“下不为例。”

柳蕙被小宫娥扶起来时,后腰的痛楚像针在扎。

她瞥见吴姑姑转身时,袖口露出半截红绸——那是昨日她在慈宁宫廊下,见太后赏给得用宫人的。

原来吴姑姑早和太后有了联系,那铜勺里的秘密...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炭笔,今日的错,该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傍晚时分,柳蕙在膳单上写下今日清点的食材。

写到北地干梅时,笔尖在“两筐”上顿了顿,最终落墨:“北地干梅,两筐整。”墨迹未干,她用指尖轻轻抹了抹,让“整”字晕开一片——明日再看,便像是她今日漏了半筐似的。

窗外的梅树在风里摇晃,她望着自己写的字,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该来的,总要来的。

卯正二刻,膳局东偏殿的铜漏刚滴完第七滴水,柳蕙的笔尖在“北地干梅”一栏顿了顿。

她盯着昨日新到的三筐干梅,指腹轻轻蹭过竹册边缘——这是她特意用茶汤浸过的,墨迹遇潮会晕染。

昨夜她故意将“三筐”写成“两筐整”,又在“整”字上按了按,此刻那墨色正沿着竹纹洇开,倒像极了漏记半筐的模样。

“柳厨娘又在核对?”

冷不丁的声音惊得她手腕一颤,竹册险些摔在案上。

抬头正见吴姑姑扶着门框,月白褙子上绣着缠枝莲,袖口露出半寸红绸——正是太后昨儿赏给近身宫人的料子。

“回姑姑的话,奴婢在清点今日进的食材。”柳蕙垂眸行礼,余光瞥见吴姑姑的鞋尖往竹册方向挪了半步。

她心跳陡然加快,却故意将竹册往怀里带了带,“北地干梅这两日用得紧,奴婢怕记错了数。”

吴姑姑的指甲在门框上敲了两下:“膳库的账最是要紧,你倒仔细。”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往廊下走,绣鞋碾过满地碎冰,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柳蕙望着她的背影,喉间泛起股铁锈味——昨日她在慈宁宫给太后奉了盏梅香茯苓膏,顺口提了句“当年柳厨娘做的雪里蕻最是地道”,今日吴姑姑便来盯梢。

这旧案里,果然有她的影子。

两日后辰时三刻,膳库的木门被拍得震天响。

刘典膳攥着算盘冲进来,珠串撞在门框上叮当作响:“北地干梅!账上记着两筐整,库里只剩一筐半!当我膳库是贼窝?”他的山羊胡抖得厉害,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蕙身上,“谁管的登记?”

“奴婢。”柳蕙跪下去时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疼得倒抽冷气,“昨日搬干梅时,奴婢没数清筐底压着半筐碎梅——”

“啪!”算盘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竹册哗啦啦翻页,“二十板子,去偏殿领。”刘典膳喘着粗气,“下不为例!”

吴姑姑不知何时站到了膳库门口,绣鞋尖微微翘起——这是她动怒时的老毛病。

柳蕙被小宫娥扶起来时,正看见她伸手抚了抚鬓边的珍珠簪,那动作慢得反常,倒像在数什么。

“典膳,不如彻查膳库?”吴姑姑忽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这账实不符的事,可不能只罚个小厨娘。”她走过来时带起一阵沉水香,袖角扫过柳蕙的手背,“奴婢愿帮典膳盯着,省得再出岔子。”

刘典膳的脸色缓了缓:“也好,吴姑姑心细,有劳了。”

柳蕙垂着头,指甲掐进掌心——鱼,上钩了。

午后的膳库阴得渗人,柳蕙抱着一摞竹册走在前面,吴姑姑踩着她的影子。

走到最里间的茶罐架时,她故意踉跄了下,竹册“哗啦”散了一地。

“奴婢笨手笨脚!”她蹲下去捡,余光瞥见吴姑姑的目光扫过茶罐——那是她藏铜勺的地方。

茶罐底有道细缝,前日她用炭笔写了“雪里蕻三石,应送乾元殿”,又在罐口抹了层极淡的墨汁,染在布上便是调包的痕迹。

“起来吧。”吴姑姑的鞋尖踢了踢她的手背,“我来看看这茶罐。”

柳蕙扶着案几起身,指尖在茶罐上抹了抹——罐底沾着她今早撒的干梅碎屑,细小的颗粒混着茶粉,在阴影里几乎看不见。

她退到门边,假装整理竹册,却将耳朵竖得老高。

“咔嗒”一声,是茶罐被打开的轻响。

她攥紧竹册,听见吴姑姑倒抽冷气,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定是那墨汁染了她的袖子。


然后是细碎的“簌簌”声,干梅碎屑落进她的鞋窠里。

“柳厨娘?”吴姑姑的声音发颤,“你来看看这罐底——”

“姑姑!”柳蕙转身时故意撞翻了案上的茶盏,热水泼在地上腾起白雾,“奴婢这就来!”

等她走到茶罐前,吴姑姑正慌乱地用帕子擦袖口,帕子上沾着墨痕和星点碎屑。

柳蕙弯腰捡茶盏碎片,瞥见她鞋底粘着两粒干梅——和罐底的碎屑一模一样。

“许是老鼠叼的?”柳蕙装出慌张模样,“这茶罐许久不用,保不齐——”

“够了!”吴姑姑猛地盖上茶罐,“接着查!”

她的声音拔高了三度,柳蕙却注意到她袖扣下露出半星香灰——昨日慈宁宫烧了安神香,太后身边的人袖中都沾着这种灰。

当夜掌灯时分,柳蕙裹着棉斗篷溜进膳库。

茶罐里的铜勺还在,只是被移动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她将铜勺原样放回,又摸出帕子包起地上的干梅碎屑、染了墨的布角,还有茶罐口的茶粉。

刘典膳的值房还亮着灯,她敲门时手心里全是汗:“典膳,奴婢自查时发现些蹊跷。”她将帕子摊开,“这墨痕像是调包茶罐时蹭的,干梅碎屑和茶粉混在一起,倒像有人动过罐底。”

刘典膳的眉头拧成个结,捏起那粒干梅对着烛火看:“北地干梅的核是扁的,这粒...确实和库里的一样。”他突然抬头,目光如刀,“你怎会发现?”

“奴婢前日记错了干梅数,怕再出错,便多留了心。”柳蕙垂眸,“若能帮典膳查清,便是挨板子也值了。”

刘典膳沉默片刻,突然将帕子塞进袖中:“明日起,膳库加派守卫,这些东西我会呈给尚食局。”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倒是个有心人。”

柳蕙退出来时,月亮正挂在梅树梢头。

转角处有道黑影闪过,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吴姑姑——那沉水香裹着怒气,刺得人鼻头发酸。

“柳厨娘好手段。”吴姑姑的声音像浸了冰,“只是有些事,不是查账就能查明白的。”

柳蕙摸了摸袖中还带着体温的铜勺,嘴角勾起极淡的笑:“姑姑说的是,所以才要查个水落石出。”

次日卯初,膳局传开消息:刘典膳命人搬来近十年的采买账册,堆在值房里足有半人高。

柳蕙蹲在灶前添柴火,听小宫娥们议论:“典膳说要从乾元殿的旧账查起,连当年柳厨娘的腌菜单子都翻出来了...”

她搅着锅里的热粥,看白汽模糊了窗纸。

父亲说过,雪里蕻要埋在乾元殿的地窖里,等春雪化了才最鲜。

如今那地窖的钥匙,该落在谁手里呢?

粥香漫出来时,她听见廊下传来脚步声,混着 算盘珠子的轻响——是刘典膳来了。

卯初的灶房还笼着层薄雾,柳蕙往灶膛里添了把松枝,火星噼啪炸开,映得她眼尾的红痣忽明忽暗。

廊下小宫娥的碎语顺着风钻进来:“刘典膳把十年前的账册全搬来了,说是要从乾元殿的旧账查起——”

她搅粥的手顿了顿。

父亲曾说,雪里蕻得埋在乾元殿后那口青石板封的地窖里,等春雪化尽,菜帮子才会渗出蜜样的甜。

那年她蹲在地窖口数腌菜坛子,父亲沾着盐粒的手揉她发顶:“等蕙儿能掌勺了,这地窖的钥匙,便挂在你腰间。”

“柳厨娘。”

刘典膳的声音惊得粥勺磕在锅沿,她抬头时正撞进对方沉肃的目光。

这位膳库主管手里抱着半人高的账册,青布外袍沾着墨渍,眼尾的细纹里还凝着未褪的倦色——显然熬了整夜。

“尚食局说查旧账需得个细心的。”他将账册往案上一放,牛皮纸封皮发出闷响,“你昨日递的线索有用,今日跟我去值房誊录。”

柳蕙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垂眸擦手,沾着粥渍的帕子绞出褶皱:“奴婢粗笨,怕——”

“怕什么?”刘典膳扯过张椅子坐下,指节敲了敲账册,“你前日能从干梅核里瞧出南北差异,誊个数字总比那强。”他声音放轻些,“你父亲当年管腌菜时,誊的账册比这齐整十倍。”

最后那句话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喉管。

柳蕙攥紧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刘典膳早知道她的身世。

她应了声“是”,跟着他往值房走时,袖中那方藏着拓印工具的帕子,渐渐被手心的汗浸得温热。

值房里的樟木香混着旧纸味,三十余本账册堆成小山,最上面那本封皮写着“乾元殿·腌渍”。

柳蕙铺开毛边纸,砚台里的墨汁还未全干,刘典膳翻账册的手停在某一页:“从这里开始,先誊雪里蕻的条目。”

纸页窸窣作响。

她誊到第七页时,笔尖突然顿住——泛黄的纸页上,“供菜人”一栏端端正正写着“柳守仁”,后面跟着“腌菜三石,银二贯,已结”,落款处盖着尚食局的朱印,红得有些发暗,像陈了多年的血。

“怎么停了?”刘典膳的声音从旁传来。

柳蕙的指尖抵着案几,指节泛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页纸角卷了,奴婢……奴婢抚平再誊。”趁他低头看茶盏的空隙,她迅速摸出袖中浸了朱砂的丝帕,按在“柳守仁”三个字上。

拓印的红痕渗进丝帕纹路时,后颈突然冒出冷汗——若被发现,便是私藏宫档的大罪。

“这尚食局的印。”刘典膳突然用镇纸压了压那页纸,“十年前尚食局换过三任典膳,这印是王典膳在任时的。”他抬眼,“你父亲当年供菜,走的是正经路子。”

柳蕙喉头发紧。

记忆突然涌上来:十四岁那年,父亲被锁进囚车时,她扒着车轮喊“爹”,父亲咳着血说:“蕙儿,去看地窖的钥匙……”后来抄家的官差翻出半坛霉烂的雪里蕻,硬说父亲“私减贡品”——可当年的供菜单上,分明写着“已结”。

她将拓好的丝帕团进袖底,誊字的手却更稳了。

刘典膳没再说话,只偶尔拨弄算盘,珠子碰撞声像敲在她心上。

直到日头偏西,他合上最后一本账册:“明日去档案房查押运单据,你跟我去。”

“是。”柳蕙应着,余光瞥见窗外闪过道紫影——吴姑姑站在廊下,手里的沉香串被攥得咔嗒响,眼角的细纹里全是阴鸷。

晚间灶房烧果酱,柳蕙搅着铜锅,糖稀在火上咕嘟冒泡。

后窗传来压低的叱骂:“那姓柳的最近总往值房钻,你当没看见?”是吴姑姑的声音,“若她敢翻出十年前的旧账……”

“姑姑,刘典膳亲自带她去的——”小吏的声音发颤。

“蠢!”吴姑姑的帕子甩在窗台上,“当年柳承宗的案子,尚食局压着多少人的手尾?若她查到押运单……”话音戛然而止,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远处去了。

柳蕙搅糖稀的木勺停在半空。

原来父亲本名柳承宗,“柳守仁”是供菜时用的假名。

那个穿紫衣的官员、尚食局的旧印、吴姑姑的恐慌——所有碎片在她脑子里转圈,最后凝成一句话:父亲的案子,从来不是“私减贡品”那么简单。

她舀起一勺果酱,看琥珀色的糖稀拉成细丝。

火光照着她泛亮的眼,嘴角慢慢勾出个笑——明日去档案房,该让吴姑姑看看,这把火,是谁在烧。

第二日卯正,柳蕙跟着刘典膳站在档案房门前。

铜锁锈得厉害,刘典膳的钥匙捅了三次才开,门轴转动时扬起大团灰尘,呛得她连咳两声。

“小心脚下。”刘典膳举着烛台先走进去,火光扫过堆叠的卷宗,“押运单据都在最里层木架上。”

柳蕙踩着满地旧纸往前走,霉味裹着潮意钻进鼻腔。

角落有叠卷宗蒙着厚灰,她伸手拂去,“柳记承运”四个墨字突然撞进眼帘。

那是父亲的字迹,刚劲里带着几分圆润——他教她写字时说过,“运货单要写得扎实,像腌菜坛子,风刮不跑,雨泡不烂”。

她指尖发颤,慢慢翻开第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雪里蕻三石,乾元殿地窖收讫”的字迹清晰如昨,旁边批注着“押运人:周九”,而在最下方,盖着枚半旧的官印——尚食局监察司。

“柳厨娘?”刘典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蕙迅速合上卷宗,心跳如擂鼓。

她转身时,烛火在眼眶里晃出水光:“大人,这里有柳记的押运单。”

刘典膳凑过来看,眉峰渐渐扬起:“当年的押运记录竟存得这样全……”他话音未落,档案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典膳!”吴姑姑的声音带着喘,“太后要喝玫瑰茯苓膏,尚食局催了三回——”

柳蕙垂眸掩住眼底的光。

她抚过那叠“柳记承运”的卷宗,灰尘簌簌落在手背。

门外的喧闹渐远,烛芯“噼”地爆了个火星,将“周九”两个字照得发亮——这个名字,她得好好查查。

尘埃在光束中浮沉,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即将触到下一页泛黄的纸页……


档案房的霉味还裹在鼻腔里,柳蕙刚合上那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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