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仙宗的雪比苍澜城更显清冽,苏玄烨踩着吱吱作响的雪径,望着眼前高耸的「云深阁」,阁顶的积雪竟被玄气凝成剑形,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摸出墨云子给的「文武令」,令牌上的「战」字与阁门的「云」字共鸣,竟在雪地上画出一道通往阁内的光路。
「来者何人?」阁前石阶突然浮现两名白衣弟子,腰间佩剑挂着「清」字腰牌,正是凌仙宗内门弟子。
「幻魔学院画阁苏玄烨,奉墨云子导师之命,求见「诛魔卷」。」苏玄烨递上令牌,却被弟子拦住。
「画道弟子不得入云深阁,此乃宗规。」弟子语气冰冷,「请回吧。」
苏玄烨皱眉,忽然听见阁内传来熟悉的笛声——正是墨无痕的《牧歌》曲调。他灵机一动,取出羽毛笔,在雪地上画出笛声的波纹纹路。纹路如活物般爬上石阶,竟将两名弟子的佩剑震出鞘半寸。
「这是...「音纹入道」?」弟子面露震惊,「你如何会我宗失传的技法?」
「是墨云子导师所授。」苏玄烨趁机道,「两位若不信,可随在下一同面见云无心宗主。」
云无心的书房弥漫着檀香与墨香,老人正在临摹初代导师的《剑画同源图》,听见脚步声后转身,目光落在苏玄烨的画筒上:「听说你在苍澜城用画道稳住了幻境?」
「全赖前辈指点。」苏玄烨躬身,「此次来,是为秦逸勾结主脉之事。」他取出赵崇的密信,「信中提到「诛魔卷」藏有证据。」
云无心瞳孔骤缩,手中狼毫笔竟在宣纸上晕开墨团:「秦逸...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老人转身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有卷泛黄的《诛魔卷》,封皮上用鲜血写着「魔宗余孽录」。
卷轴展开的瞬间,一道剑气突然飞出,直指苏玄烨咽喉!云无心惊呼:「小心!这是「血誓禁制」!」苏玄烨迅速画出「 deflect纹」(替换为「御空纹」),墨色盾牌挡住剑气,却见卷轴上浮现出秦逸与魔宗长老密会的画面。
「果然是他。」云无心握拳,「当年三弟被逐,秦逸曾暗中资助魔宗,我却轻信他...」
「宗主!不好了!」弟子匆匆来报,「秦逸带着「灭纹弩」闯了「锁魔洞」,说是要清理画道余孽!」
苏玄烨握紧画笔:「他想销毁证据,甚至放出魔宗封印的妖兽!」
云无心转身取出「凌仙剑」:「玄烨,随我去锁魔洞。今日若不清理门户,凌仙宗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锁魔洞外,秦逸正指挥弟子用「灭纹弩」射击洞门,箭矢上的毒液腐蚀着封印纹路,洞内传来妖兽的低吼。苏玄烨一眼认出,那些弟子竟都戴着主脉的玄鹰袖标——原来秦逸早已将心腹安插进凌仙宗。
「秦逸!」云无心怒吼,「你可知罪?」
秦逸转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师父,画道不死,魔宗难兴!你看看这大陆,武者流血流汗,却让画道窃取民心!」他抬手一挥,灭纹弩同时发射,竟全冲着苏玄烨而来。
「小心!」云无心挥剑挡下箭矢,却被毒液擦伤手臂。苏玄烨趁机画出「引雷纹」,指尖凝聚的雷电劈断秦逸的弩弦,却见对方掏出苍澜玺碎片残片,竟能吸收画纹力量!
「这是...」苏玄烨想起赵崇的魔功,「他用碎片修了邪术!」
「一起上!」云无心挥剑斩向秦逸,苏玄烨同时画出「困魔网」。秦逸却诡异一笑,竟钻进锁魔洞,放出了被封印的「蚀骨蛛后」——那是当年被画圣镇压的魔宗妖兽,周身布满能腐蚀玄气的蛛丝。
蛛后喷出的毒雾迅速蔓延,云无心挥剑劈开毒雾,却见秦逸趁机逃往洞后密道。苏玄烨灵机一动,画出「照影纹」投在洞壁,竟照出密道入口的「文武阵」——需要同时用剑与笔破解。
「宗主,您用凌仙剑破「武」字,我来画「文」字!」苏玄烨大喊。云无心点头,剑光如电劈向「武」字石刻;苏玄烨则用「朱砂」画出「文」字纹路,两种力量相撞,密道入口缓缓打开。
密道内,秦逸正在用精血祭祀魔宗图腾,墙上刻着「血祭阵全图」,赫然与苍澜城皇宫的布置一致。苏玄烨迅速画出「净心莲」净化祭坛,云无心则挥剑斩断秦逸的祭祀锁链。
「师父,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魔宗?」秦逸狞笑着吞下碎片,身体迅速膨胀成半人半蛛形态,「真正的血祭阵,早已在幻魔学院启动!」
苏玄烨瞳孔骤缩,想起沈清月传来的消息:学院的水墨幻境出现裂痕。他迅速掏出「传讯纸鹤」,却发现纸鹤翅膀已被毒雾腐蚀。
「玄烨,你先走!」云无心挥剑抵住秦逸,「我来拦住他,你回学院!」
「可是...」
「快走!」老人的剑刃已被魔血腐蚀,「凌仙宗的过错,由我来弥补!」
苏玄烨咬牙转身,用「疾风纹」冲向出口。身后传来云无心的怒吼与秦逸的尖笑,还有锁魔洞即将崩塌的轰鸣。他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诀。
回到幻魔学院时,水墨幻境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奔跑。沈清月正在用水系魔法修补裂痕,林昊则带着武者搭建防御工事,萧战的战刀上沾满魔宗爪痕。
「苏玄烨!」林昊大喊,「幻境核心有魔宗祭坛!周岩正在拆解,但需要你的画纹支持!」
苏玄烨点头,冲向幻境中心。那里果然有座血色祭坛,中央摆着秦逸的「灭纹弩」设计图,周围环绕着被蛊惑的画道弟子,他们手中握着染血的画笔,正在绘制「血祭阵纹」。
「用「醒神纹」!」苏玄烨大喊,画出金色麦穗纹路——那是百姓们最熟悉的「丰禾纹」,带着食物的香气与丰收的喜悦。弟子们眼神渐渐清明,放下画笔,祭坛上的血纹随之褪色。
「成功了!」周岩擦着汗,「只要毁掉弩图,血祭阵就无法成型!」
苏玄烨取出创世笔残片,笔尖落下处,弩图竟化作灰烬,露出底下的「画道复兴」四个大字——那是初代画圣的预言。幻境裂痕开始自动修复,百姓们欢呼着拥抱,空气中弥漫着水墨的清香。
是夜,画阁收到凌仙宗的消息:云无心与秦逸同归于尽,锁魔洞彻底崩塌。苏玄烨握着云无心临终前送的「画心剑」,剑身上染着的魔血竟化作墨色纹路,与创世笔残片形成太极图案。
墨无痕站在他身后,轻轻叹气:「师兄终究还是走了那条路...不过他用凌仙剑护下了凌仙宗最后的道心。」
苏玄烨转头,看见墨云子被搀扶着走来,老人的脸色比雪还苍白,却露出释然的笑:「秦逸已死,主脉余孽尽除,接下来...该准备创世笔的重组了。」
苏玄烨点头,取出从锁魔洞带出的「诛魔卷」残页,上面赫然画着创世笔的完整结构图。沈清月这时走来,手中捧着融合了苍澜玺碎片的玉佩:「幻境稳定后,我发现玉佩能感应到创世笔的位置...它就在幻魔学院的地下。」
众人相视而笑,苏玄烨握紧画笔,只觉体内的玄气与画魂前所未有的契合。他知道,真正的挑战即将到来,但此刻,伙伴们齐聚,画道的火种已不可熄灭。
而在锁魔洞的废墟中,秦逸的断指突然动弹,指尖的魔宗印记渗入雪地,竟画出一道通往幻魔山脉深处的箭头——那里,魔宗老祖的封印正在松动,等待着最后的血祭。
山雨欲来,幻魔学院的画阁却燃起长明的灯。苏玄烨铺开最大的画纸,笔尖饱蘸「民心墨」,画出凌仙宗的剑、战魔宗的刀、画阁的笔,还有千万百姓的笑脸。他知道,这一笔下去,便是画道与武道真正的「文武同辉」。
画道的路,从来不是坦途。但当他看见林昊在教百姓舞刀,沈清月在指导弟子画阵,周岩的机关鸟带着画纹飞向大陆各地,他忽然明白,所谓道统,从来不是某一宗一派的独尊,而是多元共生的盛景。
而他,将用这支笔,画出这样的盛景。哪怕要跨越生死,哪怕要直面魔潮,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