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蕊芳怒急,厉声道:“你这是在埋怨我和你父亲?你与婉清被抱错,皆是当年那奶娘的过错,你莫要蛮不讲理。果真是在乡下长大的,这般胡搅蛮缠!”
沈婉清眼眶迅速泛红,泫然欲泣:“棠儿妹妹,茹儿同我说了,当初陈家爹娘是听信了那算命瞎子的话,说你八字不好,克父克母,这才疏远你,苛待你。乡下人愚昧无知,轻易便信了这些无稽之谈,才害得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若心中有恨有怨,冲我来便是,千万别责怪父亲、母亲和霖儿,他们当真对此毫不知情啊。”
这番话说得何等漂亮!
怪不得沈婉清向来擅长讨长辈欢心。
沈泽霖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她凭什么冲姐姐撒气,姐姐也是无辜的。沈棠,我警告你,回了沈家,你休想抢走属于我姐姐的东西,不然我就叫父亲把你送回幽州那养父母家里去!”
原本神色平静的沈棠,在听到最后这句话的刹那,眼底寒光一闪,冷意四溢。
沈棠嘴角一勾,冷冷哂笑:“好啊,有本事你们沈家就把我送回去。到时候可别怪我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家这好家风——养着别人的女儿,却把亲生女儿丢进火坑。我倒要看看,等沈家名声扫地,沈家老爷们的官途还能不能顺风顺水!”
“你竟敢如此,想毁了沈家的名声?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孟蕊芳怒不可遏,气得双手发颤,差点就端起那盏燕窝朝着沈棠砸过去。
沈棠面色如常,毫无惧色,平静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沈家将我接回来不过是为了脸面。你儿子言语间从不承认我这个姐姐,一门心思觉得我会抢走沈婉清的东西,肆意给我编造莫须有的罪名。纵为泥塑之躯,亦怀三分嗔怒。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定要争个鱼死网破在所不惜!”
上辈子,她怀着一颗真心对待所有人,可结局却是,被众人厌恶,遭众人背叛。
如今重活一回,她绝不再忍耐,再也不是那个被人随意拿捏、毫无还手之力的受气包。
相反,她要把那些年受的气,都讨回来!
孟蕊芳脸色阴沉得可怕,她万万没想到,沈棠竟如此难以管教。
但一想到老爷的交代,又不想将局面闹得太僵。
无奈之下,她狠狠瞪了沈泽霖一眼,示意他赶紧给沈棠道歉。
沈泽霖却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就是不肯低头。
“对不起,棠儿妹妹,我替霖儿向你道歉,你千万别生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好不好?” 沈婉清适时站出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
众人都以为沈棠会顺势下台阶,可她却话锋一转:“我不需要你们的道歉。比起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更想要补偿。”
沈泽霖一听,眼中满是鄙夷,到底是乡下来的,就是这么眼皮子浅,只认钱。
孟蕊芳和儿子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沈棠露出笑来,说:“我要沈婉清将她同靖安侯府的婚约还给我。”
此言一出,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紧接着,沈泽霖那充满嘲讽的冷嗤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沈婉清更是情绪失控,失态地大喊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而刚行至廊下的嘉和长公主,听闻此言,不禁瞪圆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