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杰咬着嘴唇,拉了拉弟弟夏志武。
夏志武走上前道:
“沈哥,我们听说,上面要在隔壁修两栋新的书楼,每栋都有九层,全部用来放功法。”
沈政恒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暗警惕。
他虽然深居简出,很少打听八卦。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自己也是这帮小家伙的头,再怎么说,也应该知会自己一声才对。
这几年李家因为星辰矿的事,实力大增,看书的人就像赶场一样,曾经的20个书童,现在也扩充到40人。
现在这些小家伙都知道,唯独自己蒙在鼓里,呵呵。
“然后呢?”他玩味看着夏志武。
“嘿嘿。”夏志武搓了搓手,转头看了圈身后哥们,兴奋道:
“我们想问,以后是不是也有机会,去新楼里当书童?”
“我看你不是想当书童,你是想去偷学功法差不多。”沈政恒摆手:
“具体怎么安排,还要听上面的,你们不要乱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如果真的要修书楼,你们里面干得好的,我会推荐去。”
“真的!”
“哇!”
“谢谢沈管事,我们一定好好干!”众人齐声大喊,纷纷恭敬拱手。
“这么热闹呢。”轻佻戏谑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身后跟着帮手下,一个公子打扮模样的人,迎面走来。
男人脸颊发白,没有血色,一副纵欲过度模样。
穿着金丝黑锦袍,手里杨着纸扇,边走边扇,嘴角挂着嘲讽冷笑。
站在男子身后的族卫,沈政恒认识,叫丰年,一年前从书院调走。
丰年凑前一步,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李环李少爷,从今天起,新书楼的监工和人选, 以及老书楼的监管,一应人事,都由李少爷统领。”
同三年前一般,熟悉的配方,一朝天子一朝臣。
“李少爷好。”众人拱手。
“嗯~”李环眯起眼睛,满意点头。
走到沈政恒面前,李环笑道:
“我知道你,外号抄书狂魔,这三年你抄的书,差不多能装四个书架,你写的瘦金体很好看,几个叔叔都赞不绝口。”
“李少爷谬赞,就是干点粗活。”
啪!
李欢扇子猛收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我看,书楼你就别管了,将来三个书楼建起来,抄书是个能赚钱的美差。
今天你回去休息,我明天给你清间房出来。
早上,谁要是想去你那学写字,你就教,一个月五十两银子。
没人去,你就安心抄书,怎么样?”
李环笑得灿烂,一副好心肠模样。
周围众人抿着嘴,大气不敢出,紧张看着沈政恒,书童管事,可是能看书的,谁舍得?
“那就谢谢李少爷关照。”说着,沈政恒拿出象征管事的令牌。
李环接过令牌,举起来对着天光看了看,又递回给他。
“不用了,九长老都埋土里半截,你留个纪念吧。”
“是。”
沈政恒转身,朝着自己房子方向走去。
“看什么看,还不去上值,要我请你们吗!”
李环一吼,众书童赶紧撒腿,拿盆的拿盆,揪帕子的揪帕子,朝着书楼跑去。
待人离开,族卫丰年笑着脸,小声道:
“李少爷,这个沈政恒在书院前后六年多,算是老人,没犯错,一下子把他——”
“怎么,老子做事,还要你教?”李环冷着脸,手里扇子挥动,嚓的一声,扇尖吐出半寸寒芒,紧贴住丰年脖子。
“小……小的不敢。”丰年赶紧低头,一阵冷汗从额头沁出。
“书楼是我们李家大事,三年前的教训,你们忘了,我李家可没忘,他姓沈,不姓李。
从今往后,沈政恒禁止踏进书楼半步,谁要是敢放他进去,别怪老子心狠!”
“是!”周围一众族卫拱手,眼里泛起心寒。
六年尽职尽责,不算什么,那他们这些不过多待几年的,和沈政恒又有什么区别。
兔死狐悲的悲戚缠绕心头,族卫默然,不敢声张。
走过墙外的沈政恒嘴角噙着嘲弄,不准自己进书楼?
呵呵,好像自己很在乎那点书似的。
他不过是在这里待久了,早就习惯一切,懒得出去而已。
一年前,他的神念范围定格在四十米,一寸未长。
倒是力量一直都有进步,三年前的两百斤,到现在,足足翻倍,有五百斤。
他在半年前试过,全力运转神念,挪起四百斤的石墩,到底能撑多久。
实践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因为一个半时辰后,天亮了,可他一丝疲惫都没有,神奈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此刻,如果有人仔细看沈政恒的步子,就会发现,他虽然脚踩在地上,却是腾空一丝,悬浮在地面。
好像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挡在脚面,充当介质。
这是两年前他就开始的修炼,每天神念都在变强,他也一刻未曾停止过,对神念的掌控淬炼。
“轻点,东西放坏了,你们一年的月俸都不够赔的。”
还没走到小屋,四个丫鬟站在路边厉声指挥,十来个黑衣护院在搬东西。
一米宽的青花瓷花钵上,培着肥沃黑土,土上是正开得灿烂的粉红色古馨花。
古馨花,有止咳润肺之效,是常见的黄阶灵花之一。
旁边地上,放着一排青花瓷花盆。
赤炎花、雪边莲、玉光芝……
全都是黄阶灵草。
有的喜湿润,有的喜光照,这堆灵草,生长环境不一,显然不用拿来用药栽培,而是当做观赏。
啧啧啧,沈政恒不由得心里咂舌,有钱嘛,适当浪费浪费,也是个好事,促进经济发展。
越走越不对劲,双方走的方向,似乎和自己一样。
快到拐角时,沈政恒终于清楚,原来是自己来新邻居。
那套荒僻三年的宅子,天天都有人打扫,正好奇是谁的养老地,现在看来,猜错了。
它的主人,可不是养老的。
快走到屋门。
“诶!
你这人干嘛的,怎么跟着我们!”一声泼辣喊声喝足沈政恒,穿着青花衣的丫鬟冲到面前,怒目圆瞪。
“我回自己家都不行?”
丫鬟双手抱胸,嗤笑一声:
“回家?你骗谁呢!
那些泥腿子都去上值,这里是死胡同,赶紧滚,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这是变着相骂自己泥腿子呢。
“怎么了?”如魅魔般诱惑的低语响起。
听见声音,正在抬花的护院骨头都酥了,手滑脱,花盆砸地上。
“嘭!”
瓷片飞溅,泥土同高高耸立的花枝倒地上。
“啊!”丫鬟惊叫一声,抱住自己的腿跳起。
仔细看去,两寸长的瓷针穿透粉红布鞋,结实刺在她脚上,一丝鲜红顺着布鞋渗出。
哒-哒-
一道人影从门里走出。
“嘭!”护院看呆了,又是一花盆砸地上。
那是个女人,新月似的黛色长眉下,是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盈盈眸光呈着一泓清泉。
两颊如桃花粉嫩,白里透红,鼻梁高挺,顶部轻勾,爽朗中带着勾魂意味。
鲜艳红唇饱满丰厚,雪白贝齿,隐隐从唇间间隙露出。
往下,黑色旗袍自玉色脖颈往下,勾勒出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丰润双臀,以及一双纤细而雪白的勾魂长腿。
一个词语在沈政恒心中浮现——绝色尤物。
“小姐,这人居心不良,一直跟着我们!”丫鬟指着沈政恒:“您快让护院收拾他!”
女人看向沈政恒,长长睫毛颤动,勾魂夺魄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子可是沈管事?”
沈政恒拱了拱手:“正是。”
说完,摸出钥匙,咔哒一声扭开门锁。
丫鬟看见他真的只是顺路,急了。
“小姐,这人就——”
“别说了,收收你那臭脾气!”秀眉颦蹙,女人呵斥完丫鬟,迈步往前。
旗袍鼓动,一抹诱人雪白,从开叉处,自下而上展现。
女人走到路中间,红唇阖动,温柔笑道:
“沈管事,我叫赵婕,初来李府,以后还有很多事要请您多关照,要不进屋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