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瑶眸光一沉。
这船夫似有所指，难道在暗示着什么。
江月鸥摇摇头，
“爷爷，您这扯的也太远了吧。我可听不懂了。”
船夫满眼笑意，又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人，
“不知这两位小友，有何见解？”
顾云秋闭着眼一言不发，但明显能看出他面色不悦，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林洛瑶仔细想了想，
“有句话叫‘因不虚发，果不妄生。’既然已经存在，必有它的道理...你干嘛这么看我？！”
江月鸥使劲揉揉眼，
“没事，小林子你忽然这么正经，让我觉得很不正经。”
林洛瑶：.....
船夫倒是眼前一亮，
“这位小姑娘很有想法，可你怎知这结果之下，是善神还是恶鬼呢？”
他仿佛话里有话，顾云秋的眼尾泛起不正常的薄红。
如自己这般身世，定是那打入地狱的恶鬼了吧。
只是这地狱的鬼，竟也会向往人间的光么。
他阖眸冷笑，掌上忽而传来一阵暖意。
面前的少女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他一般，又好像是早已读懂了他的心事。
“善恶，贵贱，都不是任何人能随便定论的。所谓万物本无相，一切皆心生。
救世的善神也可能是伪君子，地狱的恶鬼未必做的都是坏事。”
藏在袖中的手骤然蜷紧。
她...竟是这样想的么...
“哦？你就这么肯定？难道恶鬼也有善心不成？”
船夫饶有意味地看着林洛瑶。
她实在不喜欢这老头子的故弄玄虚，于是负气道，
“是你太绝对了！我建议你把鸡炖了，放点蘑菇粉条，吃着过瘾，自己也能得个解脱！专心划船，比什么都强！”
“呦，你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的。”
船夫笑笑。
顾云秋终于开口：“死老头，这么多废话。”
船夫：“呵！这小伙子脾气更大！小姑娘，你不害怕吗？”
前面的话江月鸥没听明白，这句倒是懂了，赶紧出来解释，
“爷爷，您这就说错了。我顾兄除了脑子不好，其他哪都挺好的！”
林洛瑶：.....
顾云秋：！！！
船夫哈哈大笑，直道有趣，便不再说话，再次慢悠悠地摇起了船。
林洛瑶还想怼他几句，腰间玉简忽然震动，拿出来一看。
［墨彩染空尘]：
“一切可好？”
是白墨尘。
“安好，谢谢关心。”
未等发送，顾云秋忽然捂住胸口，面色苍白，神情极为痛苦地咳嗽起来。
林洛瑶赶紧把玉简收回，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不舒服吗？”
“嗯，可能有些晕船，头疼，想靠一会。”
然后他就自顾自地把头靠在林洛瑶的肩上，不时地低吟几声，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林洛瑶：.....
要不要这么柔弱啊...
以后叫你顾娇娇好不好...
转念又一想，罢了罢了，他之前受过伤，想来也是没有恢复好吧。
“睡会吧，一会就到了。”
船儿轻晃，少女鬓间的秀发随着波动，一下一下扫在少年的脸上。
清幽的甜香伴着微风，将他温柔萦绕。
他回想着刚才少女说的那些话。
忽然觉得耳廓有些痒，心尖亦是如此，却执拗的不想去抓，只沉下头贪婪地嗅着那抹甜香。
光影下，唇角戏谑微弯。
少女悄悄侧过头，目光从松动的领口子一路往下探去，桀桀暗笑。
啧啧啧，锁骨...
哎呦呦，胸肌...
娃娃脸怔愣：这俩人笑什么呢....
一路相安无事。
船只靠岸，船夫忽然开口：“再往前就是云梦城了，若现在想回去，也来得及。”
“不必了，谢谢关心！”
三人依次跳下船。
船夫若有所思地望着几人的背影，转身笑着摇桨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