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凉少柏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王妃,王爷又被打了慕凉少柏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云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凉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感受到身边有人影晃动,黑暗中隐约看到一张脸凑近自己。神色一凛,身体的反应比精神快数倍。当慕凉回过神时,已经一把将身边的男子摁在下面,手指叩在对方咽喉处,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喉咙就会被捏碎!“你是谁?这是哪里?”慕凉厉声质问,她正在执行任务,却不想中了埋伏。这次的任务绝对隐秘,她能出事,只有一个解释,她被上司卖了!慕凉心中冷笑,那老男人恐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干完这一票,就打算退休了。她掌握了对方太多秘密,会设计除掉自己,也在慕凉预料之中。慕凉受过黑暗视物的训练,一开始的不适应很快就消失了,古色生香的房间和雕花大床清晰于视野中。与此同时,一阵不属于慕凉的记忆,突然涌现。下面的男子看着掐住自己喉咙的女人,脸色骤变,清秀...
《报告王妃,王爷又被打了慕凉少柏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慕凉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感受到身边有人影晃动,黑暗中隐约看到一张脸凑近自己。
神色一凛,身体的反应比精神快数倍。
当慕凉回过神时,已经一把将身边的男子摁在下面,手指叩在对方咽喉处,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喉咙就会被捏碎!
“你是谁?这是哪里?”
慕凉厉声质问,她正在执行任务,却不想中了埋伏。
这次的任务绝对隐秘,她能出事,只有一个解释,她被上司卖了!
慕凉心中冷笑,那老男人恐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干完这一票,就打算退休了。
她掌握了对方太多秘密,会设计除掉自己,也在慕凉预料之中。
慕凉受过黑暗视物的训练,一开始的不适应很快就消失了,古色生香的房间和雕花大床清晰于视野中。
与此同时,一阵不属于慕凉的记忆,突然涌现。
下面的男子看着掐住自己喉咙的女人,脸色骤变,清秀俏丽的面容瞬间狰狞。
她神色痛苦,仿佛在遭受巨大的折磨,眼神间满是不可置信。
眸光微闪,男子手指微动,阻止了暗中想冲出来救自己的影卫。
“别杀我……别杀我……少柏什么也不知道……呜呜……阿娘救我!”
男人的呜咽声在慕凉下面响起,拉回了慕凉陷入混乱记忆中的神智。
她定睛一看,虽心神大乱,却还是忍不住被下面的男人惊艳了。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剑眉星目,玉面红唇,脸上稚气和害怕的情绪,令他五官更柔美,眼角的泪水衬托得男人我见犹怜却又不会女气。
慕凉是铁血特工,最见不得软弱的男人,可眼前这美得妖孽,美得过分的男人,只会激发出她心中的保护欲。
半眯着眼眸,慕凉翻身从男人身上下来。
得了自由,男人连忙手脚并用爬到最里面,嚎啕大哭。
“你是个坏女人,你欺负少柏!陈嬷嬷骗人,娘子一点都不疼我,还掐我!我不要娘子了,我不要娘子了,退回去!呜呜……”
揉了揉跳痛的眉心,在慕凉刚刚得到的记忆之中,知道眼前这男子名叫宁少柏,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地主家傻儿子。
瞥了眼宁少柏男生女相的好皮囊,慕凉可真有点心疼这张脸了。
没理回坐在里面哭得起劲儿的宁少柏,她盘腿而坐,支起右腿,将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坐姿霸道而匪气十足。
这回可真见着鬼了,一场爆炸生生将自己的魂儿给炸到古代来了。
慕凉不是没看过穿越重生类的小说,全作消遣,从未想过这匪夷所思的事儿竟然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个朝代叫大辉朝,历史上没有记载。
慕凉这具身体有个糟心的身份,是个身世卑微的女人。
值得欣慰的是,她穿越的这个女人就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淸倌儿。只因得罪了花魁,被设计卖到宁家的庄子上,给有名的傻子宁少柏当媳妇儿。
暗自打量着哭哭啼啼的宁少柏,这张脸,还真是慕凉喜欢的类型。
古代可不像慕凉那个时代,帅哥美女都需要微调、整容、化妆、美颜打造,天然的美人儿少之又少。
“别哭了。”
慕凉的适应能力超强,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
既来之则安之,哭天喊地也回不去。
反正她早就萌生了退休的意思,意外来到古代,就当自己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还外送一个美人儿老公,没有仇家、上司追杀,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
宁少柏根本不听慕凉的话,依旧哭得起劲儿。
慕凉虽然喜欢宁少柏这张脸,但两人第一次见面,可没多少感情。
被对方哭得有些心烦,当即皮笑肉不笑威胁道:“你再哭,我就弄死你!”
语罢,顺手扯下头上的钗子,在宁少柏惊恐的目光中砰一声插入床栏。
这小傻子顿时吓呆了,晶莹的眼泪珠子挂在脸上,许是岔了气儿,竟然打了个又响又亮的嗝儿。
“呵……”
慕凉忍不住笑了起来,俯身过去想要擦掉宁少柏脸上的泪水。
后者微微闪躲,慕凉可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
伸手掐住,宁少柏的下巴,用袖口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他的脸。手指不经意划过男人柔肤细嫩的脸颊,这触感着实喜人。
反正都是自己的东西,摸一摸又何妨?
半眯着眼,慕凉强盗逻辑,将自己新到手的小媳……啊不,小相公的嫩脸捏了一遍又一遍。
小傻子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想哭又不敢哭,模样可怜又可爱。
揉了揉宁少柏的头,慕凉再冷硬的心,也无法对着个可怜巴巴的小傻子做什么.
“得了,睡吧,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今日是她跟宁少柏的洞房花烛夜,但慕凉不可能真对宁少柏这个傻子做点什么。
两人合衣躺下,没多久宁少柏的呼吸声便变得绵长均匀,显然已陷入熟睡。
慕凉盯着他的睡颜,沉思了许久,直到下半夜才睡去。
当她陷入沉眠那一刻,身边本该熟睡的宁少柏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眼,在黑暗之中闪烁着明亮却冷漠的光芒,若有所思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杀念在宁少柏眸中一闪而逝,身边的女子忽然皱眉似要惊醒。
宁少柏心头一惊,连忙闭目继续装睡,好敏锐的直觉!
这一夜,再无波澜。
次日,天光大亮,慕凉还未睡醒,身上的被子便被人一把掀开,一个气愤抓狂的声音喷得她一脸都是口水.
“你这个讨厌的女人,给我从大少爷的榻上滚起来!陈嬷嬷胆子忒大了些,什么腌臜玩意儿都敢往大少爷的榻上送!还将我关在柴房!待我回到京城,一定要告诉大老爷,让陈嬷嬷好看!”
难听的话不绝于耳,慕凉霎时间眸色阴冷,恍如看死人般的目光,看向床边出言不逊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显然不知自己将大难临头,继续辱骂道。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真是少夫人了,你知道我家主子什么身份?就你这破烂身子,伺候得了我主子的金尊贵体吗?我……啊!!!”
凄惨的痛叫响彻整个宁府,也将慕凉身后还在熟睡的宁少柏惊醒。
美人儿睡眼惺忪从榻上爬起来,小嘴一撅,正要撒娇。但那张红润的唇,却越长越大,目瞪口呆看着自个儿昨天新讨的娘子,揪着他小厮如风的衣领,揍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如风的惨叫声,将整个庄子的人都惊醒了。
昨日押着慕凉跟宁少柏拜堂的陈嬷嬷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看到凌乱的场面和穿着里衣的大少爷,便知道这事儿成了。
不禁眉开眼笑,扫了一眼坐在桌边饮茶的慕凉。
“大少爷,老奴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还要回去向二夫人复命。既然您和慕姑……少夫人已经圆房了,将来可要好好过日子。”
“陈嬷嬷要走了吗?嬷嬷不要走,少柏舍不得你!”
宁少柏听了陈嬷嬷的话,也顾不上躺在地上的如风了,从榻上冲下来。
光秃秃的白嫩脚丫子,看得慕凉眼皮子一跳。
她对这个陈嬷嬷可没什么好感,对她口中那个二夫人更没什么好感。
哪家的长辈,会给自己后辈上那种地方找女人做媳妇儿?
哪怕他是个傻子,可生了这幅好皮囊,还有这么个诺大的庄子,达官显贵的小姐讨不着,还愁找不到蓬门小户的庶女?
暗自翻了个白眼儿,慕凉砰一声撂下茶杯,走过来便拉着宁少柏甩榻上去。
他还拽着陈嬷嬷的衣袖,后者冷不丁受力,差点没站稳摔倒。
昨晚的惊吓加今早的暴力,宁少柏显然有些怕慕凉,他唯唯诺诺朝陈嬷嬷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嬷嬷可没想到,自己接回来的女子,竟然如此暴躁且行为粗鄙。
她非但没生气,反而十分高兴,似乎得了什么额外的便宜似得。
“少夫人,大少爷以后可就拜托你了,好生照顾。大少爷,老奴就此别过。”
看了一眼地上鼻青脸肿的如风,陈嬷嬷心中惊叹这女子表面柔弱,下手真狠。
只怕以后大少爷的日子不好过,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夫人,多讨一份儿赏钱。
陈嬷嬷在宁少柏失望的目光中走了,他看向慕凉。
后者正用锦帕小心擦掉他脚上的脏污,给他套上袜子。
注意到小傻子怯生生的视线,慕凉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挑眉道。
“下次再让我瞧见你光脚踩地上,我就揍你。”
话音刚落,地上的如风挣扎着爬了起来,含糊不清喊道。
“有什么冲我来,不准你欺负大少爷!”
“滚去做饭!”
慕凉眼神一凛,恶狠狠回头道。
“好咧!”
瞬间如风便跟自己的名字一般,消失如风,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房间里只剩下慕凉和宁少柏,后者瑟缩了一下,一副很怕慕凉的样子。
我是不是太凶了?
摸着下巴沉思着,意识到这小傻子不是自己那帮狗兄弟,而是娇滴滴的小相公。
清了清嗓子,慕凉哄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宁少柏黑眸闪动,波光潋滟十分漂亮。
慕凉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没,一边跟自己的傻子相公培养感情,一边了解眼下的情况。
不到一天时间,两壶酒的功夫,便在庄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奴仆口中,将宁少柏的情况套了个清楚。
宁家在京城是富户,农田庄子无数。
由于有一年雷雨,宁少柏贪玩,躲在园子里的假山中出不来,淋了雨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从此智力便停留在五六岁。
大夫人死后,二夫人掌权,借着送大少爷养病的借口,将他送到宁家名下的一处农庄。
此处名叫清水镇,不大不小一个小县城。
这里地处偏远,民风彪悍。
宁家的庄子在这镇上,说起来是大户人家,实际上受到地域经济的影响,也有钱不到哪里去。
一个啥也不会的傻子被送到这庄子上,没有一技之长不说,三天两头闯祸。
若不是庄子能收点租子过日子,恐怕都要穷得揭不开锅了。
慕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瞅着桌上的软面馒头和清粥小菜,席面只有一个荤菜,还是昨天特地招呼陈嬷嬷做的肉菜。
她夹了一筷子放嘴里,淡出腥味儿,难吃得直皱眉头。
不过宁少柏倒是吃得不亦乐乎,嘴角沾着一点葱花。
修长的手指敛去小傻子唇角的嫩绿,后者嘴巴里含着馒头,冲慕凉傻乐。
这幅俗人模样,宁少柏的笑容谈不上气质,可有这幅颜值撑着,天真无邪是跑不了了。
慕凉这个颜狗,越看越喜欢。
她昨天趁机摸过自家小相公的身板儿,胸口瘦得全是排骨,一点肌肉也没有。
菜鸡身板儿,搁在她呆的特工组,非给嘲笑死不可。
自己的人,自己养。
慕凉喝了一口酒,转头问如风.
“除了收租,庄子还有其他的业务没?”
租子是半年收一次,距离下次收租还有三个月。
眼下这小傻子都吃馒头喝清粥了,再过一个月恐怕得喝西北风。
呵,这陈嬷嬷和那传说中的二夫人也是抠门儿,嫡子都快饿死了,也不支援点银子或饭食。
“大少爷是读书人,将来要考科举的,哪儿有闲工夫弄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风撇嘴,颇有风骨道:“等我家少爷高中,还愁没有黄白之物?”
宁少柏听得连连点头,接话接得很干脆:“我要考科举,当状元,做大官!”
慕凉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似笑非笑瞅着一本正经的小傻子和如风。
就你少爷这智商,还考科举当状元?
我都怕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考虑到小傻子的自尊,慕凉没开口说风凉话。
反正她是看明白了,这两人主仆,主是脑子烧坏了,仆是中二病不轻。
“别空口说大话,天天吃这些,你家少爷还没考科举就先饿死了。”
慕凉失笑摇头,听如风这意思,估计也没整啥副业。
于是想了想,问道:“家里还剩多少银子?”
“你想干嘛?”
如风防贼般捂住自己的口袋,警惕瞪着今早才把自己胖揍一顿的女人。
他这作态,似是慕凉立刻就要扑身过来抢似得。
不由得冷笑一下,慕凉把玩儿着酒杯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自动把银子给我?”
慕凉的眼神看得如风浑身发毛,身上的皮肉不由自主开始疼了。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打架比个壮汉还生猛。
今早揍他时,他也想反抗,但每每被击中身上就痛得没有力气,被揍到最后光顾着疼了,再没反抗的心思。
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如风委屈解下蓝布荷包,放在桌上。
“这是咱们整个庄子,未来三个月的开支,你别乱来。”
慕凉从荷包里倒出几两散碎银子,以原主的记忆来看,这点碎银子别说三个月,撑过半个月都难!
目光微沉,慕凉严肃的视线射向如风。
“我没记错的话,地租是按照三七开收。宁家的庄子不小,粗算有八百亩地。今年没有大旱,收成且算一亩地三百斤,半年下来也有两三百两银子。庄子上人口不多,除开工钱和日常消费,为什么只剩这点钱了?”
“你怀疑我?”如风一听就炸毛了。
他是大夫人留给大少爷的奴才,从小伺候大少爷,忠心耿耿最受不了这种质疑。
“我如风要是贪了大少爷一文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慕凉可不信这种随口拈来的誓言,不过她也没怀疑如风的忠诚。
从穿越过来起,这少年是唯一一个真心维护小傻子的人。
瞥了一眼听到如风的话,傻乎乎冲如风直笑的宁少柏,慕凉道.
“我知道你没贪,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钱你是从谁手中拿的,拿了多少。”
庄子上收租的过程,慕凉并不清楚,只能从源头起一点一点理。
如风不蠢,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慕凉的意思,连忙道.
“三个月前,我在庄子的管事李大鸣手上拿的银子,只有三十七两银子。李管事说,今年收成不好,上半年只收了五十两租子。十三两用于房屋修缮,我也没在意。剩下的银子,我给大少爷置办了衣服、文房四宝和其他日常用得上的东西。慕凉姑娘,天地良心,我如风真没贪大少爷的银子!”
说着如风眼睛有点红,他这两天都是遭的什么事儿。
每次陈嬷嬷一来,准没好事。
现在又送了这么个煞神来折腾大少爷,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大鸣?
慕凉对这人有点印象,昨天拜堂吃酒时,连吃带拿了许多东西,是个油头肥胖的中年男子.
“明天,你带两个人,去让他把账本带来。”
“拿账本做什么?”
如风狐疑,他都看不懂账本,你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装什么学问?
虽给慕凉打得有两分畏惧,可如风心中顶瞧不起这女人。
看着她坐在自家主子身边,就碍眼得很。
遗憾的是,他打不过她,少爷又做不得主,赶不走这女人。
“做什么?算账啊!”
慕凉一语双关,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她就不信,李大鸣没在租子上动手脚。
明日,她不仅要让李大鸣把贪墨的钱吐出来,还要杀鸡给猴看!
啪一声把酒杯拍桌上,慕凉见宁少柏吃好了,傻乎乎坐在位置上冲她笑得乖巧。
忍不住食指大动,凑过去对着那张脸又捏又摸。
明明被摸的人是宁少柏,一旁的如风却露出奇耻大辱的悲愤。
瞪着微醺的慕凉,只觉得这女人实在讨厌,自家主子都这幅模样了,竟然还能对少爷动手动脚,简直无耻!
愤慨归愤慨,如风却惦记上了李大鸣贪墨的事儿。
早就怀疑这老不修有古怪,苦于没有证据,自己又看不懂账本,让他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一大早,如风便带着庄子上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去请了李大鸣。
这人实爱占人便宜,又色胆包天,庄子上甚少有人与他来往。
两人到了慕凉处,气氛颇为紧张,不用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请少夫人安,小的李大鸣。听如风说少夫人想看账本,小的立刻巴巴的送过来给少夫人过目。”
李大鸣瞧见慕凉,眼前一亮。
前日慕凉身着大红喜服头上有盖头,夜色又暗,看不清具体情况。
只依稀知道,是个美人儿。
如今光天白日,慕凉穿着一身淡紫色杜鹃常服,头发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媚眼生波,气质优雅,简直是个人间绝色!
李大鸣贪婪的视线将眼前这清艳俏丽的女子打量了个遍。
只一眼,慕凉便知道眼前这玩意儿是个什么货色。
“嗯,拿过来吧。”
淡漠的语气下,隐藏着一缕杀机。
如风本想去接账本,却被李大鸣绕开。
这厮胆子忒大,走到慕凉跟前,趁着递账本的功夫,想摸一把少夫人的手。
察觉到李大鸣的意图,慕凉眸色一沉,出其不意一脚踹在李大鸣腹部,竟力大到将这蠢胖的男子踹飞好几米。
“哎哟,痛死老子了!”
李大鸣想从地上爬起来,偏生肚子上被踹得地方如针扎一般,痛得浑身冒冷汗,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用杀人般愤怒得目光瞪向慕凉。
“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凉理都懒得理这渣滓得质问,面沉如水翻看手中的账本。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陪如风同去的两个壮汉看得眼皮子一跳,对视一眼分别瞧见了对方神色中得诧异。
这少夫人看似柔柔弱弱,不曾想是个练家子!
如风可没多想,瞧见李大鸣吃瘪,心中痛快极了。
第一次觉得,陈嬷嬷塞进来这个女人,还是有点用处,抬头看向慕凉,只觉这张神色变得异常难看得脸都顺眼了几分。
后者目光垂在账本上,越看,脸色越是山雨欲来。
李大鸣看这架势,明白这女人哪里是要走过场,恐怕是察觉到不对劲儿,要检查账目。
心中暗恨,但他可不觉得慕凉这个出身风尘的女子,有什么真本事。
他既做出得假账,心里多少定是有几分自信。
哪怕是被慕凉看出了不妥,凭他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怕不能扭转局势?
“啪!”
一把将账本甩在李大鸣脸上,慕凉连个质问和解释得机会也没给他。
“如风,报官!”
突如其来得转变,打得李大鸣措手不及,这少夫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见早就准备好得说辞,完全派不上用场,他不由慌忙道。
“少夫人你报官做什么?我可什么伤天害理得事儿都没做,上了衙门,我也不怕你!再说,报官是要先打二十杀威棒得,我皮糙肉厚不痛不痒,但少夫人你这细皮嫩肉恐怕受不住!”
“第一,近五年,每年都有一笔银子修缮房屋,但经我了解,庄子上得屋子已经七八年没修过了。第二,每个月有一笔不属于采买的额外支出,用处不明。第三,账目上每天都有零零散散得少量纹银支出,只赔偿二字,是何缘由?”
慕凉冷着一张脸,条理清晰列举账目上得古怪之处。
李大鸣能够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心理素质过硬,打死不松口。
“少夫人,您刚来庄子才多久?哪儿知道这庄子看着不大,要用钱得地方多了去了!您也知道,咱家少爷是个痴傻的人,是要啥啥没有,吃啥啥不够。隔三差五,还撵死东家得鸡,踩了西家得稻。光是今年为了大少爷赔出去得银子,就有几十两!您说我贪污,有证据吗?”
李大鸣从地上站起来,他得肚子还隐隐作痛。
一边自满此番说辞滴水不漏,一边暗恨这小娘皮下手太黑。
今日躲过此番追查,日后再好好跟她算账!
“你想要证据?好,我就给你!”
慕凉冷笑连连,目光移向门口两个仆役。
“你们两个有谁在庄子里租地耕种?都说说今年收成如何,说的好,今年下半年得租金就免了!”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李管事日子过的滋润,是庄子上下都晓得事。
但没有人会戳穿他,因为戳穿了他也不会认账,也没有人来给傻子大少做主。
连他亲爹都不管大少爷的死活,这些下人干嘛多管闲事?
不过既然当家少夫人问到了,而且还许诺了好处,他们也不会隐瞒。
“启禀少夫人,小的家里租用东家五十亩地,上半年每亩地出产粮食一百六十多斤,收成还不错。”
其中一人上前,恭敬回答慕凉的问题。
李大鸣听得心头暗道不好,是他大意了。
以前不管他做的多过分,庄子上就一个傻子少爷,身边这个如风虽然会找事儿,实际上没什么用,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了。
意识到今天这事儿不好解决,李大鸣清楚既然这女人看出了账目得破产,自己不出点血,破财消灾可能无法摆平。
当即也不等慕凉继续发问,连滚带爬跪到慕凉脚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少夫人,我错了,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贪了东家一点银子!但小的也没有办法,前两年老子娘病的厉害,庄子给得工钱根本不够开销。这才动了歪心思,把主意打到东家头上!小的愿意赔偿东家得损失,把钱还回来!”
李大鸣捂着脸光是嚎,脸上看不到一点泪光。
慕凉嫌弃极了。
她家小相公哭起来梨花带雨,赏心悦目,她非常喜欢。
但这死胖子哭起来,油腻得要把人隔夜饭都吐出来。
毫不客气,又是一脚踹得毫无准备得李大鸣滚了两圈,慕凉狠辣得视线射向如风。
“还傻站着做什么?”
如风已然看得目瞪口呆,他以前也觉得租子给到得钱不对,找李管事闹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没想到,慕凉这个烟花女子一出马,就把这狗东西吓成这样!
“啊?啊!好,我马上去报官!”
李大鸣被踢的晕头转向,只听到如风要去报官。
事情不按照他的预期发展,他登时急了,跳起来便拉扯住他。
“少夫人,我都承认贪墨了,承诺会还东家银子,您怎么还报官?”
“狗东西,好大得胆子,贪了东家一千三百七十六两银子竟还有脸问!”
慕凉顺手便将手中的茶杯砸向李大鸣,青瓷茶杯准确无误砸中李大鸣脑袋,后者嗷一声惨叫,捂着头蹲在地上。
“什么?”
场内三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天呐,一千三百七十六两银子!
这可是寻常人家,恐怕一辈子都挣不到得钱!
李大鸣肥脸煞白,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这女人好生厉害,只翻了一遍账本,便将他这些年来贪墨得银子算的清清楚楚,一个子儿不差!
冷汗从李大鸣得额头流了下来,顾不得身上得疼痛,他再次跪爬到慕凉身边,嘴唇哆嗦着央求。
“少夫人,是小的不要脸!是小的手贱,见钱眼开!您让我做什么事儿,我都愿意,可千万别送我去见官!小的这条命要是入了大牢,可就全完了!”
李大鸣这神色落魄且惊惧,一把年纪着实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风恶狠狠盯着李大鸣这只扑在自家主子身上,喝血吃肉得臭虫,一点同情他得心思也生不出来,他咬牙切齿道。
“少装模作样了,你贪钱得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给我等着,敢贪大少爷得钱,我一定要让你牢底坐穿!”
慕凉冷冷得看着李大鸣,这种人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悔改。
眼角余光瞄到门口门口露出得一截儿月白色衣摆,眸色微动,慕凉忽然间很好奇。
如果是这小傻子,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心念动,慕凉自然而然叫出了宁少柏得名字:“少柏,进来。”
四人回头一看,一个瘦高的美人儿从门边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李大鸣一瞧见宁少柏,跟见了救星似得,眼前一亮。
回头冲到宁少柏脚下,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求饶道。
“大少爷,您救救小的吧!求您给小的求个饶,从今以后,小的当牛做马还给您!”
李大鸣扯着嗓子直叫唤,庄子里得其他人纷纷心惊,由于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新嫁进来得少夫人逞威风。
眼看着自己的人被阻了脚程,慕凉面露不悦之色:“拉开他!”
一旁得壮汉连忙帮着慕凉拽开李大鸣,宁少柏得了自由,惊魂未定跑到慕凉身边,愣生生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大鸣。
慕凉牵着宁少柏坐在主位上,也不知道他上午去了哪儿玩儿,一身脏污泥泞。
理了理这小傻子得衣摆,慕凉笑眯眯问道。
“少柏,这个人偷了你的钱,害你吃不饱饭,也穿不了好衣裳。你讨不讨厌他?你觉得该怎么办?”
“偷东西,讨厌!少柏偷东西,会被打,不能偷!”
宁少柏一脸懵懂,他得眼睛一直往桌上得桂花糕看,眉眼中掩饰不住垂涎。
慕凉不由得失笑,傻子就是傻子,她怎么也跟着犯傻?
还企图观察这傻子得反应。
罢了,慕凉居高临下看着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得李大鸣,眼眸中泛出冰冷清辉。
“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如风,把此人挂了贪污牌子,在庄子上走一遭再送去见官!让所有人都看看,背主是个什么下场!”
“是,少夫人!”
这一声少夫人,如风叫得心服口服。
不是畏惧于慕凉的武力压迫,而是如风跟在大少爷身边这么多年,慕凉是第一个为大少爷出头的人。
无论她出身如何,是不是二夫人派来监视折磨大少爷的人,单说维护了大少爷利益这一点,也配得上如风高看她一眼。
下午的时间,如风带人从李管事的家里,搜出了六百多两银子。
全是他这些年,黑心贪墨了宁家租金得证据。
你一个帐房管事,一个月工钱不过三两银子,又没个一儿半女或富庶亲戚,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李大鸣哭天喊地忏悔得模样,令庄子上不少人都很同情,但一听到这家伙贪污得银子数目,所有得同情都变成了唾骂。
加上慕凉故意让如风散播大少爷吃了很久的清粥馒头,李大鸣可恶的嘴脸越发深刻,使得庄子上不少人自发得送李大鸣去了官府。
这天声势浩大,吓得镇子上的父母官还以为造反了。
宁家是镇子上得大户,不过此处只有一个傻子大少,镇上的人少有与他们来往。
一般来说,穷人仇富,得知这么大一个庄子,竟然只有一个傻子住,嫉妒得同时又幸灾乐祸。
如今听到宁少柏被个下人贪污欺负得只能吃馒头稀饭,心中多少有了些同情。
慕凉的名声也传遍了整个镇子,大家伙都怀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情,观望宁家。
傻子娶了风月女,怎么想都十分有趣!
得了一笔巨款,如风乐呵了好几天,连带着伙食也与前几日不同。
上顿烧鸡,下顿猪蹄,跟宁少柏主仆俩吃的满嘴流油。
慕凉可不满意这些吃食,不知道是因为清水镇地处偏远,还是整个大辉朝对衣食住行都不太讲究。
在庄子上呆了七天,每一顿的饭菜都难吃得紧。
慕凉不是不能吃苦,以前出任务,在亚马逊森林这种热带雨林生火只会发出浓烟,吸引敌人自寻死路。
为了活下去,生的血肉和蠕虫,慕凉也会咬着牙往肚子里吞。
可现在不同,一想到自己下半生要吃这些不是寡淡就是重油重盐,完全过了火候的食物,她就有种想穿回去的冲动。
瞄了眼桌上油腻腻的烤鸡,肉质老硬,皮焦而不香。
兴致缺缺顺手将如风掰下来放在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到宁少柏碗中。
小傻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猛咬一口,白嫩的脸蛋儿萌萌的鼓起一块,跟只小仓鼠似得。慕凉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可爱暴击了一下。
忍不住捏了一下宁少柏脸颊鼓起得位置,慕凉见他满足得眯起了眼睛,不禁笑着逗道:“烤鸡好吃吗?”
小傻子连连点头,鼻尖儿在鸡腿上蹭过,沾了一点油光。
“少夫人你怎么不吃呢?”
如风一副慕凉不懂享受的鄙视,这段时间跟慕凉朝夕相处,他越发觉得这女人好生厉害。
不动声色间,就把整个庄子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小娃,都对慕凉毕恭毕敬。
“烧鸡有什么好吃的?”
撇撇嘴,慕凉把玩儿着酒杯,神色怀念:“你们吃过叫花鸡没?”
江苏常熟的叫化鸡,在大中华从古至今都是一道名菜。
“叫花鸡是什么鸡?”
如风摇摇头,示意自己从未听说过,就连宁少柏这小傻子,亦是一脸疑惑。
想起叫花鸡破土瞬间散发的香气,慕凉忍住口水泛滥,绘声绘色讲道。
“叫花鸡是我们那里的一道地方名菜,选取一只肥瘦相当的母鸡。”
顿了顿,慕凉喝了口酒继续道。
“活活扭断它的脖子,拔毛放血后在鸡尾下方,开一个小洞掏去内脏。用猪油网和荷叶包裹住鸡,抹上黄泥,再挖个坑把鸡埋进去,在地面上生一堆火。等到火自然熄灭,再把鸡挖出来。敲开泥壳,鸡肉馥郁的香气混合着荷叶的清香,保准把你肚子里的馋虫全勾出来。而且那肉,色泽金黄,酥烂肥嫩。只要吃上一回,准保你想一辈子!”
这可不是慕凉夸大,常熟叫花鸡这等人间美味,吃过一次想上一年。
在执行任务时,她就喜欢研究这些地方特色美食。
这道美食,自然也逃不脱慕凉的觊觎。
慕凉瞧着这两个家伙听得入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反正已经说到兴头上,干脆露一手。
不过又想到这么轻易做出来,未免便宜了这俩小子,便回头笑眯眯看着自己小傻子:“少柏想不想吃叫花鸡?”
美人儿漂亮的凤眼因为渴望而聚神,一口应道:“想吃!”
“那你亲亲我,你亲我,我就给你做。”
每次都是她主动对宁少柏摸摸捏捏,这傻子也得有来有往才有趣味呀!
慕凉笑得一脸纯良,提出的要求却令如风差点喷出口中的鸡肉,又羞又怒瞪着慕凉。
这女人也忒不要脸了!
光天化日,居然调戏他家大少爷!
心中悲愤不已,如风却拿慕凉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慕凉的错觉,总感觉自己提完这个要求后,宁少柏脸上呆呆的表情呆滞了半秒。
正想细看,慕凉只觉眼前一花。
脸颊上有个柔软的东西飞快触碰了一下,留下一个带着油光的唇印。
黑眸深邃,慕凉勾着唇笑了起来,那模样比去逛窑子的公子哥儿还春风得意。
“去,逮只不胖不瘦的母鸡来,别挑太老的鸡。”
慕凉踹了如风一脚,后者亲眼见证了自家大少爷的堕落,悲愤不已。
恨恨瞪了一眼慕凉,如风一边啃着鸡翅跑出去,一边哭丧着脸哀嚎。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夫人呐,大少爷的清白,奴才要守不……”
慕凉懒得理抽风的如风,托着下巴,盯着宁少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不知是刚才的行为,还是慕凉露骨的目光看得宁少柏竟然羞涩了起来。
他眨巴着水汽氤氲的星目,白皙精致的耳朵,浮现出一抹粉红。
真可爱!
慕凉笑得一双猫儿眼弯出了月牙状。
如风这人性格跳脱,但办事能力还算勉强合格。
没等多久,就捉来一只羽毛亮泽的母鸡。
此外,还备好了荷叶、黄泥和柴火。
“其他事儿没见你记性好,对吃倒是挺积极啊!”
慕凉手里提着一葫芦酒,打趣儿如风。
后者不满哼了一声,又想起自己还得靠着这位少夫人才能得到好东西吃,轻咳一声问道。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慕凉挑了距离房屋比较远的空地,周遭没有植被,免得引起火灾。
如风虽然听自己简单说了一下制作过程,但细节却一窍不通。
宁少柏这傻子更帮不上什么忙。
主仆俩弄了盘儿瓜子,便赶到一旁瞧热闹。
“少夫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知第几个人从三人身边经过,瞧见慕凉满手黄泥,面露惊愕,眼神古怪瞧着慕凉。
少夫人瞧着挺精明一个人,怎么玩儿起泥巴了,难道傻子也会传染?
慕凉怎会读不懂他们的表情?
头也不抬继续抹泥:“在做吃的,你嘱咐下去,别再让人到这边来了。”
虽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却不代表慕凉不会烦重复的询问。
得到答案,那人面色古怪朝着庄子里面走去。
不远处正站着一位锦衣男子,兴趣盎然瞧着三人。
问话的壮汉很快回到这男子身边,待他一靠近,那锦衣男子身后的仆从便忍不住追询道。
“问到了吗?宁家夫人在做什么?”
“回秦少爷的话,我家夫人……兴许是在陪少爷玩耍,在用泥给少爷做饭。”
这男子面露尴尬之色,心头不由得叹息。
原本还巴望着,新来的少夫人精明厉害,能带领着庄子上的人过上好日子。
不曾想这才几天,就开始陪着少年玩儿泥巴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噗……”
锦衣男子身后的仆从没忍住,喷笑出声。
宁家庄上的人脸色更窘迫了。
这锦衣男子倒是没有嗤笑之意,遗憾皱眉道。
“我与你家少爷同意私塾求学,他常被欺负羞辱。我平日见了,也会为他伸张不公。日前去外地采买,没能喝上宁兄一杯喜酒,今日特地上门拜访。今日一见新夫人……哎,终究难上大雅之堂。”
这锦衣男子似是想到了慕凉的身世,遥遥打量慕凉的目光中有一丝轻视。
“少夫人,还没好吗?”
如风和宁少柏蹲在边儿上,腿都蹲麻了。
问了好几次,都只得到等火熄灭就行的答案。
火一灭,他便忍不住了,拖着自家大少爷便凑了过来。
刨开冒着热气的炭火,慕凉将埋在地下的叫花鸡挖了出来。
包裹住叫花鸡的黄泥土,已经被烤得干燥皲裂,隐约露出一点搅黄泛绿的荷叶。
一瞧见这东西,被慕良讲馋的如风和宁少柏,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不知是不是馋得太紧,产生了错觉,两人似乎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从裂缝中传了出来,这味道清新又混杂着肉香。
慕凉敲开了泥壳,霎时间一股被高温激发到极致的浓郁鸡香飘散而出,并迅速向周围蔓延开去。
“这……这个味道?!”
锦衣男子还未曾离去,他在等宁少柏等人玩得尽兴后,亲手将自己寻来的礼物送给宁兄夫妻。
不曾想,那女子敲开了一个泥壳子后,一股难以自拔的香气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当秦环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三人跟前。
地上的叫花鸡,赫然印入了秦环御的眼帘。
原来在那个圆滚滚的泥包里,竟然躺着一只完整的鸡!
蹲在地上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理会秦环御,彻底被香气扑鼻的叫花鸡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慕凉撕扯开皮肉,用里面的荷叶包住递给宁少柏:“小心烫。”
如风可不用慕凉招呼,扑上去便扯下了鸡翅膀。
猛地一口塞在嘴里,登时烫得泪眼朦胧,但嘴巴里已经尝到了酥烂肥嫩的鸡肉。
这口感和味道,令他舍不得松口,忍着烫一边嚼一边含糊叫道。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相较于他的狼狈,宁少柏可斯文多了。
鼓着嘴巴吹了又吹,等待温度合适了,才心满意足咬了一大口,化身脸颊鼓鼓仓鼠宁。
秦环御不请自来,还没人理他,只觉面皮有些烧红。
可这腿却黏在了地上,目光也无法从别人手上的叫花鸡上离开。
他家里是做酒楼生意,请的大厨都是这附近有名的厨子,做出的饭菜色香味自是不在话下。
可他头一次见,这么香的鸡肉,还是这种从土里刨出来的吃法!
暗自咽了口口水,秦环御冲慕凉弯腰行了个大礼,诚恳问道。
“在下宁兄同窗,秦氏酒楼秦环御,敢问宁夫人,这是什么鸡?为何如此香?”
民以食为天,秦环御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商机。
慕凉可不是粗心鬼如风和傻子宁少柏,特工警惕的天性,早在秦环御刚出现在这空地上时,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直接扯了一块鸡肉丢向秦环御,她头也没抬大口啃着叫花鸡腿。
秦环御被慕凉的反应打得叫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差点没接住那块鸡肉。
愣愣瞧着三个蹲在地上疯狂吃鸡的人,许是他们的吃相实在太香了,秦环御忍不住跟着三人吞咽的动作,也吞了吞口水。
眼瞅着鸡肉吃一块少一块,秦环御不再端着架子,入乡随俗蹲在三人特地让出的空隙里。吃了第一口,秦环御就知道自己的风度可能保不住了。
一只叫花鸡再大,也禁不住四个成年人分食。
荷叶上的骨架都被啃得干干净净,四人还意犹未尽。
如风冲慕凉举起油亮亮的大拇指,服了,真心实意道。
“少夫人,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叫花鸡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美味佳肴!”
秦环御点点头,十分赞同。如风虽然说得夸张,但也离得不远了。
心中生出一个念头,秦环御踌躇着瞄了一眼慕凉和宁少柏。
明知道自己很唐突,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宁夫人,环御斗胆问一句这鸡卖吗?我想买回去,给我家里人也尝一尝。”
慕凉意味深长瞥了一眼秦环御,虽满手油光蹲在地上,但这青年男子身上温文儒雅的气质却丝毫不折损。
秦氏酒楼在清水镇亦是富户,迎来客往,屹立百年不倒。
再加上秦家世代行善,温良恭候,有德善之家的美誉。
眼珠子一转,慕凉的心思活络开了,毫不留情戳穿秦环御的小九九。
“秦公子,你想要的恐怕不是鸡,而是制作这鸡的方法和配方吧!”
秦环御从小跟在自己父亲身后学习掌管酒楼,十来岁就走南闯北,却没有学到商人半点市侩厚脸皮,被慕凉拆穿后,脸皮一红,颇有些汗颜。
他刚才那话说得十分讨巧,秦氏酒楼是家族产业,用人必要知根知底。
所以,酒楼里的厨子都签了卖身契,算的上是秦家人。
“咳,环御惭愧……不知宁夫人可愿割爱?”温润目光充满期待看着慕凉。
不仅是他,边儿上智商欠费主仆两人组亦齐刷刷看向她。
在私塾那帮青年子弟之中,如风最喜欢感激的就是秦环御了。
一直以来都是秦公子帮着他家大少爷,如风忍不住帮衬道:“少夫人,这位是我家大少爷的同窗好友。”
慕凉眼皮子动了一下,看向宁少柏。
小傻子还在回味刚才的鸡,不停用自己秀气修长的手指戳着荷叶上的骨头。
注意到慕凉的视线,冷不丁冲她莞尔一笑。
这一笑着实惊着了慕凉,我相公咋这么好看呢?
半眯着眼,慕凉没接如风的话头,甩了下手上的油,冲秦环御笑了笑。
“秦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可否容我考虑一日?”
对大夫来说,药方是德,受传药方是大德。
但对厨子而言,配方则是命。
让厨子把自己的配方交出来,就是抢夺别人的饭碗,要对方的命。
慕凉虽不是厨子,但她有这种本事,完全可以靠宁家庄子上收的租金,自己开个卖叫花鸡的铺子。
以这鸡的味道,每日绝对供不应求!
深知自己的要求过分,秦环御心情复杂点头道:“夫人好好考虑便是,不论结果如何,环御都接受。”
自家开的是酒楼,秦环御明白一道好菜的重要性,若不是家里的生意越来越惨淡,秦环御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少柏,我给你带了些栗子糕,还有淮城最好的鎏金墨,一起去看看?”
“栗子糕,我要吃栗子糕!”
宁少柏眼前一亮,兴奋的跟在秦环御身后离开。
慕凉若有所思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庄子上的人对秦环御很熟悉,俨然不是第一次来宁家庄。
“少奶奶,如果是旁人想要这鸡,我肯定不会让大少爷吃一点亏。但是秦公子不同,从大少爷第一次去望悠书院念书被别人欺负时,就一直是秦公子照顾着我家大少爷。”
如风顿了顿,平时他对慕凉的态度算不上友好,如今求人,颇有点拉不下脸面。
“这两年秦公子为了家族生意,奔波劳累,连书院都没去了,您能帮……就帮一下吧。”
话到最后,如风语气之中竟有了一丝央求。
“你小子胳膊肘挺会往外拐。”
瞥了他一眼,慕凉自有考虑:“明天,你跟我去一趟秦氏酒楼。”
待慕凉回到房间时,秦环御已经走了,只剩小傻子一个人坐在书桌后头把玩儿他留下的鎏金墨。
那块磨通体黝黑,隐约有一层金光闪烁,墨香高雅,沁人心脾。
虽然慕凉对墨一窍不通,也能看出这块墨的价值。
秦环御那小子,看样子是真把自家小傻子当朋友对待,这礼物挑得很上心。
“少柏会写字?”
“大少爷写字可好看了,连先生都夸奖过!”
如风紧随慕凉身后进来,听到她的话,连忙夸奖自家少爷。
这小傻子倒是听懂了,洋洋得意抬起下巴。
骄傲的小模样,看得慕凉忍不住又给他一顿揉。
“好相公,我都给你做叫花鸡吃了,你能不能帮娘子写点东西?”
特工精通大多数常人不懂的东西,但毛笔字她可真是敬谢不敏了。
慕凉看到小傻子歪着头想了想,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用镇纸压好后,提笔问道:“娘子想让我写什么?”
平日傻里傻气的人,一接触到文房四宝,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微微昂起的下巴,线条流畅优美,衬得宁少柏仪态优雅高贵。
慕凉不禁看得呆了呆,眼睛里流动着捉摸不透的情愫。
“写一份合作协议,我来念你来写。”
她盯着自家相公好看的侧脸,虽是个傻子,但做起正事来有模有样.
“常熟叫花鸡代理……”
慕凉一字一句指导着宁少柏做出古代第一份儿代理合同.
她将常熟叫花鸡的制作方法教给秦氏酒楼,每兜售出一只叫花鸡,慕凉就要提百分之三十的利润,银钱月结。
宁少柏写得又快又好,没一会儿就写完了。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屋里没点油灯慕凉将合同拿到稍微亮一点的窗边,检查遗漏。
转身瞬间,慕凉没瞧见宁少柏神色间一闪而逝的探究与凝重。
慕凉的合作方式,宁少柏前所未闻。
大辉朝的商人,大多是自己做自己的生意,或者合伙开一个。
这女人以代理的方式,却掌握了更多的主动权。
不仅仅是宁少柏震惊这份代理合同,秦环御看到的第一眼亦是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再三确认。
“宁夫人,这契约真的是你想的?”
“我口述,少柏手写。”
慕凉和秦环御坐在二楼,如风则带宁少柏去街上买东西。
她和如风出来办事,没道理丢下宁少柏一个小傻子在家里。
那家伙,什么都不懂,闯了祸事不要紧,慕凉只怕他弄伤了自己。
秦环御细细阅读了三遍代理合同,不管是站在哪一边的立场来看,这份契约都将对方的利益和权利最大化,连一些小细节也处理得非常漂亮。
他不由得叹道:“宁夫人,你真是一位经商奇才!”
清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秦家、宁家这种富户,最容易被非议。
特别是宁家出了个傻子少爷,总被嗤笑。
如今这少爷还娶了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当夫人,整个清水镇大街小巷全在议论,他不想知道慕凉的身世也不行。
秦环御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女子,许是在烟花之地见惯了大风大浪,她身上有一种气定神闲的从容淡然。
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娟丽,言谈举止比起他见过那些大家闺秀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公子过誉,这份契约你没异议,今天咱就签了?”
慕凉有十足的把握,秦环御不会拒绝自己。
她特地挑了午饭的时间过来,目的是为了观察秦氏酒楼的生意如何。
两人在酒楼里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期间只有几桌客人,由此来看秦氏酒楼比自己想象中处境更艰难。
“行,我去拿笔墨纸砚。”
两人很快谈妥了合作,慕凉让秦环御明天派两个靠得住的厨子到自己庄子上学手艺。
叫花鸡的制作过程,看似简单粗放,但她走的却是去粗留精的路线,很多步骤若是不注意,直接影响了鸡的口感。
“这鸡,秦公子打算定价多少?”
关乎宁家的利益,慕凉对这问题很上心。
闻言,秦环御试探问道:“宁夫人觉得一两银子如何?”
家禽的价格,多在二十文到三十文不等,加上制作工艺和成本。
一个只鸡的价格,可定在一两银子左右。
说实话,秦环御觉得这价格虚高,若不是他吃过这鸡,知道叫花鸡的魅力所在,绝对不会花一两银子只为了吃一只鸡!
要知道,许多穷困人家,一两银子够花一个月。
秦环御话音刚落,便瞧见坐在对面的女子皱起了眉头。
“宁夫人觉得这价格太高了?”
他也觉得有些太高了,酒楼利润最大的商品是酒水,菜肴只能是薄利多销。
可他觉得,这鸡值这个价!
“三两银子!”
慕凉一张口,惊呆了秦环御。
三两银子,买十只鸡绰绰有余,除非家中真不差钱,否则谁会舍得话这么多钱,只为了到酒楼来吃只鸡还不加酒水?
“宁夫人,这售价是不是太高了?”
秦环御面露难色,他家的酒楼菜价一向中档。
清水镇虽为两省交汇处,但地处偏远,游人不长留。
再加上冬夏两季食客甚少,定三两银子高价,秦环御担心一个月卖不出五只鸡。
慕凉清楚秦环御的顾虑,便做权宜道:“这样吧,先定三两银子的价格为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生意不好,你再降价?”
秦环御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只好如此了。
“少爷,宁夫人,不好啦!你家相公被打了!”
秦环御派去陪宁少柏和如风买东西的小厮,风风火火跑回来,一脸惊慌。
“什么?赶紧带我们过去!”秦环御心急如焚命令。
反观慕凉则冷静多了,只是面儿上那一朵细微浅淡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是一种尖锐冷冽的肃穆和阴沉。
两人很快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祥瑞赌庄。
赌庄门口站着四个露出精壮上身的男子,面露狠色,一身煞气,极不好惹。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带宁少来这儿!”
秦环御一瞧见这地方,顿时火冒三丈,厉声对小厮呵斥。
自己千叮万嘱要好好照顾宁少柏,没想到一转眼的时间,居然让宁少柏在赌庄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被打了,秦环御面色很下不来台。
小厮一脸委屈,弱弱道:“少爷息怒,小的没有带宁大少到祥瑞赌庄,大少爷是被强行拉进去的!”
“说清楚!”
察觉到其中猫腻,明明柔柔的女子,却射出颇具威慑的目光,沉沉射向小厮身上。
无形的凉意,从脚尖窜到头顶,小厮一口气说了事情的经过。
方才,三人一同去碧云斋买碧云糕,半途,祥瑞赌庄的人突然冲了过来。
宁少柏被强行拉去赌钱,赌输了还被那些人逼着签了借据继续赌,直到把借的那两千两银子也全部输光,祥瑞赌庄的人当即变了脸色,把宁少柏痛打一顿,还派人来找慕凉要账!
话罢,眼前两人的脸色却已经黑如锅底了,登时吓得小厮不敢再喘一声大气。
秦环御比慕凉更熟悉这镇子上的人,气急败坏道。
“无耻至极,无耻至极!祥瑞赌庄这帮泼皮无赖,简直越来越过分了!仗着和县太爷的小姨子结了姻亲,竟然敢行这种强取豪夺的龌龊行径!”
“估计是镇上的人都知道大少爷拿回了被贪墨的银子,现在有钱了,这些恶霸便把主意打到了宁家庄头上!”
小厮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秦环御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忧愁的皱起眉头,盯着祥瑞赌庄的大门。
“这种官商勾结的关系,最不好处理。一旦被黏上,得不了好还惹得一身骚。若是秦家以前……”
顿了顿,秦环御愤怒神色间一闪而逝怅然,他继续道。
“罢了,宁夫人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官商勾结?”
慕凉冷笑一声,眉眼狂傲而自信。
“使着障眼法坑蒙拐骗的勾当,算什么行商?我倒要看看,宁家的夫人来了,他要怎么让我吐出这三千两银子!”
祥瑞赌庄在清水镇有些年头,一进去便看到一尊巨大的镀金貔貅正对着门口。
貔貅乃上古神兽,寓意只进不出。
眼底划过轻蔑之色,这赌庄老板好大的口气!
“三位贵客,想玩儿点什么?咱这牌九、筛盅、金花什么都有!”迎客的小二热络招呼着三人。
赌庄里乌烟瘴气,每一张桌子上都围绕着数十人,聚精会神盯着庄家,为自己呐喊助威。
这些人有些脸色兴奋高涨,吼得脸红脖子粗。
有些面色灰白,绝望痛苦。
能够到这里来的人,都抱着翻本或回本的念头。
“去告诉你们掌柜,我们是来找宁家大少爷的。”
秦环御直入主题,在等待期间,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小声对慕凉道。
“祥瑞赌庄老板的弟弟娶了县太爷的小姨子,便渐渐开始做大。逼人赌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一个女流之辈,切莫要跟他们硬碰硬。秦氏酒楼近年来生意是不好,但家底还在,今日你先应下赔偿,我回去给你拿两千两银子。”
秦环御这番话,慕凉虽不赞同,但也高看这青年一眼。
三千两银子是不多,可哪怕是宁家庄收租子,也要不吃不喝攒三年才有这么多。
况且宁少柏是个傻子,帮了他,也不一定记得这恩情。
谁摊上这么个事儿,都得退避三舍。
可秦环御却能站在慕凉的角度考虑,还拿了主意,表了态度。
眸光微闪,慕凉承了秦环御这份恩情,但口中却拒绝道。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第一次的低头,代表了以后无数次的妥协。现在只想要三千两银子,那以后是不是想吞我宁家庄的地?”
秦环御被说得脸色越发难看,他也明白这些人得寸进尺,可人家要耍赖,哪怕闹上了官府也会被包庇,慕凉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想怎么办?”
慕凉锐利的视线射向从里面被拥簇着走出来的黑胖男人。
他身上纹着做工并不精细,但却占地面积很大的龙纹身。
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慕凉三人,身后气势汹汹的打手,看得秦环御和他的小厮心惊肉跳。
“我想宁少柏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慕凉一边说,一边迎上祥瑞赌庄的人。
领头的黑胖男子,上下打量着慕凉。
今日外出,慕凉穿着打扮没有平时素净,穿着一袭水蓝色纱裙,束腰勾勒出腰,走路时裙摆层层叠叠荡漾出好看的波浪。
在青楼里时,慕凉是淸倌儿,日里不用干活。
一身皮肉养得白净滑嫩,脸蛋儿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坯子。
原主有些怯懦,但慕凉却不同。
一身傲气与淡定,在一群赌红了眼的豪客中,出类拔萃,十分扎眼。
黑胖男子看得眼前一亮,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凶悍的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这位小娘子就是宁家大少爷的夫人?可惜,真可惜呐!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让人怪心疼得。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嫁了个傻子呢?”
在满堂哄笑中,慕凉的眼神越发冰冷。
这里大多数人都看了宁大少被强拉进来的戏码,自然知道慕凉到祥瑞赌坊来是做什么。
虽然听说宁家大少娶了个青楼女子,但到底第一次见到本尊。
自从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后,慕凉几乎没出过门,别人并不知道宁家夫人长什么模样。
在座的男子,纷纷用露骨的视线扫视着她。
“这就是宁家傻子娶的媳妇儿?这也太漂亮了!”
“漂亮有什么用,宁傻子不也长得不错?脑子还不是有问题,真可惜了这么个绝色!”
众人交头接耳说的话,听得秦环御眉头皱得更紧了。
关切目光看向慕凉,寻常女子若听到这种乌七八糟的议论,非得羞愤欲死。
但眼前的女子非但没有,反而很认真问道;“我相公呢?”
“宁大少?他在我赌庄赌输了,借了银子不想还,被我扣下了。怎么,宁夫人这是带着银子来赎人了?”
黑胖男子的目光还黏在慕凉身上,嘿嘿笑了两声,口中污言秽语更不像样。
“宁家庄离这儿可不近,早知道小娘子这么漂亮。你跟哥哥说一声,哥哥我直接去你家拿银子,就不用劳你走这么长路。万一走疼了腿,哥哥多心痛啊!”
“你……”
秦环御怒不可遏,瞪着黑胖子要开骂。
口刚开到一半,便被慕凉抬手阻止,她似笑非笑瞅着黑胖子,脸上并没有羞涩或愤怒的情绪。
“祥瑞掌柜想要那三千两银子,是不是得先让我看看我相公。万一人被你们打得缺胳膊少腿儿,我不得找你们要点医药费?”
见慕凉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黑胖子更来劲了。
“哪儿能啊,今儿我认了你这妹子,宁大少就等于是我妹夫,哪儿有哥哥对妹夫下狠手的?”
黑胖子一边说,一边让人把人带了上来。
他摸着下巴,越看慕凉越满意,眉眼之间闪烁着诡异,笑得越发居心叵测起来。
被包成粽子的如风和宁少柏,很快被带了上来。
小傻子脸上血迹斑斑,身上的银秀锦衣是慕凉亲自为他挑的,现在已经皱得不像样。
这会儿看到了慕凉,宁少柏委屈得扁起嘴,漂亮的凤目水汽氤氲:“娘子……娘子……”
慕凉心头一揪,当即阴沉了脸色,横眉冷对。
“祥瑞掌柜,三千两银子对我宁家庄只是小事一件。但宁大少爷千金之躯,在你这儿伤了一根汗毛,玉石俱焚我宁家庄也不会怕你!”
女子眼眸中的冷意,直射向黑胖子,看得他心头一惊,冷不丁汗毛倒竖。
奇怪,怎么突然打起冷战了?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黑胖子虽然察觉到异样,但已是骑虎难下,当即恶着嗓子道。
“少吓唬我,宁少柏赖账被打,你就是去官府告我,我也有理!人已经给你带来了,你到底赎不赎?”
“当然要赎,不过我一分钱也没带!”
慕凉神色轻嘲,丝毫不将黑胖子放在眼中。
后者听得恼羞成怒:“合着你说了半天,都是在耍我?我告诉你,今天你钱不给我,人我也不会给你!”
“你急什么?我是没带钱,但你们赌庄不是有钱吗?立个字据,我借五两银子,在这赌场赌个三千两还给你。”
慕凉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跟如风捆在一起的宁少柏,眸中水汽瞬间消失,涌现出惊讶玩味儿。
不过这异变如雁过无痕,瞬间消失不见。
“哈哈哈……傻了傻了,宁家这小子,不但娶了身世不清白的女人,还是个傻的!”
“什么锅配什么盖,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宁傻子哪里知道怜香惜玉啊,真希望两人和离,我倒是愿意纳这女人做个小妾。”
“哈哈哈……”
待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忍不住哄堂大笑,黑胖子更是差点笑出眼泪。
“宁夫人,你该不会真嫁给宁傻子以后,也变傻了吧?”
竟然想用五两银子,赢三千两?
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你怕了?”
挑眉,慕凉并不理会别人的无情嘲笑,神色不屑。
黑胖子这种人最受不得激,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当即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丢给慕凉道。
“这五两银子算哥哥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要真赢了三千两,这五两银子就不用还了。但若你输了个干净,我想要的可就不仅仅是三千两银子了,还要你付利息!”
随手接住,慕凉并不在意对方的要求:“利息是多少?”
“你放心,哥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陪哥哥睡一晚上,就算做是付了利息了!”
黑胖子脸上浮现出淫邪笑意,看得秦环御等人恨不得打掉他的脸。
“卑劣!不知羞耻!世间怎有你这种无耻之徒!”
秦环御饱读圣贤书,礼教和风度都令他无法接受这种事。
正当他想劝说慕凉,凑三千两赎人时,慕凉竟然一口答应了!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宁夫人,这事关宁兄和你的清誉,你怎可随意应允?万一输了,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环御急坏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而且,不是万一,但凡进祥瑞赌坊得,没几个能够全身而退。
“什么要求?你说!”
黑胖子心中笃定,这小娘子今儿的是被他给吃定了,自然不屑她口中所谓的条件。
“若我说到做到,赢回了三千两银子,我要你游街,与我相公道歉!”
慕凉秀眉一挑,语气锋锐而又自信无比。
“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传来。
这小娘子不仅不担忧自己的安危,反而还惦记着这青天白日梦的事情。
“好啊,小娘子,你若当真能从哥哥这赢走三千两银子,哥哥不但应了你的要求,还给你相公磕头道歉!”
黑胖子口气如此大,猖獗狂傲的样子,看得秦环御脸色铁青,听不下去了:“宁夫人!”
“好,一言为定!”
慕凉不屑一顾地应了下来,今个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便以为,这宁家是好欺负的主了。
“小娘子想玩什么,今儿的哥哥全听你的!”
黑胖子盯着慕凉绰约的身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尽快收了她了。
“我相公刚玩的什么,我就玩什么。”
慕凉对一旁五花大绑的小傻子投去宠溺的眼神,那小傻子咧着嘴笑了笑,那一笑,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的小相公,也太好看了吧!
等着吧,小傻子,马上我就救你出去了!
“上骰盅!”
黑胖子抡圆了膀子一挥手,赌桌上已经摆好了筛盅。
“小娘子,刚才宁家小子,就是在这晦气的赌桌上输了三千两,你可紧着些了。”
这但凡进了赌坊,最在意的便是运气二字,若是运气不好,但凡兜里再多银子,也能输个血本无归了。
而这输了三千两的赌桌,可以用晦气二字来形容了!
秦环御站在旁边,脸色铁青地看着慕凉,想骂又骂不出,只能干着急!
女子墨眸冷冽,唇角轻佻:“来吧,莫要废话。”
“我来摇骰子!”
黑胖子身后一名瘦高男人站出来,枯瘦褐色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算计。
“不行,若都是你们赌坊的人做庄,我们输了也不能输个明白!”
秦环御登时不乐意了,一切都在赌坊的掌控之中,那他们毫无胜算。
“那你们想怎么样?在爷这,就该按照爷的规矩来!”
黑胖子怒目圆睁地等着秦环御,恶狠狠地提着嗓子,恨不得把他赶出去了。
“这样吧,你我这边各派一人,轮着做庄,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慕凉斜着盯了黑胖子一眼,便知道这黑胖子一肚子坏水,准没好心。
她要是跟这祥瑞赌坊的客人下赌注,那赌坊的人做庄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她是跟祥瑞赌坊的老板下注。
如果庄家总是他们自己人,那便太说不过去了些。
“行,哥哥就给你个机会,让你们先来!”
黑胖子为了讨取小娘子的欢心,索性答应了这无关痛痒的要求,反正他都胜券在握了。
秦环御眼神示意了身旁的小厮,让他来摇骰盅。
小厮登前一步,握住筛盅,平缓地摇了几下,啪的一声,骰盅扣在桌上。
“两位请下注!”
“我压大!”
慕凉一丢,将五两银子拍在桌子上,神色淡然。
“小娘子真是干脆,你这若是一输,可就要跟哥哥我回去睡了,想好了?”
黑胖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让人看了便倒胃口。
“想好了。”
慕凉清眸冷冽,纤细的指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子,惬意淡然。
“那我就压小,庄家,开吧!”
黑胖子无所谓一般挥了挥手,拍了十两银子在桌子上,呼之欲开。
小厮抬手,揭开筛盅,五个骰子,四个都是大点,鲜亮的颜色有些刺眼!
“赢了!”
秦环御身后的小厮欢呼声罢,根本没理会黑胖子脸色都黑了。
黑胖子后面的小厮唏嘘声不断。
“这小娘子是走了运吧!”
“没事,先让他吃点甜头,老大一会就赢回来了。”
他们将这一切,都归结为运气,毕竟能从祥瑞赌坊揣着银子出去的人,还没出现过几个呢。
慕凉毫不客气地将黑胖子面前的十两银子揽过来一半。
“五两银子还你了。”
黑胖子也不急,黝黑的脸上掠过猥琐至极的笑容:“小娘子,哥哥看你可怜,让你吃点甜头,接下来要是输个精光,可别找哥哥哭啊!”
“继续吧。”
慕凉面色不改,淡然自若地盯着黑胖子。
原本担惊受怕的秦环御,见到这甜头一般的开门红之后,对慕凉也有了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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