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青杳陆景琛的女频言情小说《阮青杳陆景琛结局免费阅读凉薄怎配情深番外》,由网络作家“溜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见陆景琛的日记后,阮青杳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预约了一个月后的假死服务。第二件事,去医院流产。晚上十点,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上来,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杳杳……”陆景琛的唇贴在她耳后,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阮青杳猛地清醒,一把推开他。“怎么了?”他愣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解,“这几天没回来,生我气了?”阮青杳摇了摇头,喉咙发紧:“不是。”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轻轻蹭过她的眼角,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哭:“马上就是你生日了,我在准备惊喜。”惊喜?阮青杳扯了扯嘴角,心里一片冰凉。“我没生你气。”她缓缓开口,声音干涩,“是我身体不舒服,明天要去医院做个小手术。”她从床头柜拿出同意书递给他:...
《阮青杳陆景琛结局免费阅读凉薄怎配情深番外》精彩片段
看见陆景琛的日记后,阮青杳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预约了一个月后的假死服务。
第二件事,去医院流产。
晚上十点,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上来,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
“杳杳……”陆景琛的唇贴在她耳后,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阮青杳猛地清醒,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他愣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解,“这几天没回来,生我气了?”
阮青杳摇了摇头,喉咙发紧:“不是。”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轻轻蹭过她的眼角,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哭:“马上就是你生日了,我在准备惊喜。”
惊喜?阮青杳扯了扯嘴角,心里一片冰凉。
“我没生你气。”她缓缓开口,声音干涩,“是我身体不舒服,明天要去医院做个小手术。”
她从床头柜拿出同意书递给他:“需要家属签字。”
陆景琛脸色骤变:“什么手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他急切地接过同意书,正要细看,手机突然响了。
“什么?摔倒了?我马上过来。”
阮青杳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乔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景琛挂断电话,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很快恢复平静:“公司有急事,我让陈助理陪你去。”
阮青杳看着他,眼眶微微泛了红。
“嗯,签完字你就去吧。”她把笔递给他,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只是个小手术,不用管我。”
他急着离开,于是点了点头,又匆匆签下名字,甚至没有仔细看一眼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门关上的瞬间,阮青杳低头看着那张流产同意书,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的签名。
——陆景琛。
果然,只要事关乔若微,他就什么都顾不上。
这样也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便可以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人知道,阮青杳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是死后才穿进这本小说,成了这本书里的恶毒女配。
幸运的是,她穿越的时间很早,剧情还没开始,所以,她大改书中故事线,不仅和原女主乔若微成了闺蜜,还和书中的深情男二陆景琛结了婚。
婚后陆景琛对她好得让所有人嫉妒。
他会记得她所有喜好,会在她生理期整夜不睡给她揉肚子,会在她随口说想吃什么时,连夜开车跨越半个城市去买。
她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昨天,她查出怀孕,欣喜不已,刚打算把孕检单放进书房给他一个惊喜,却无意间在那里发现了陆景琛的日记。
“重生的第一天,我就决定,这一世绝不能让阮青杳伤害若微。哪怕要我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成功了,阮青杳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婚。可每天看着她,我都觉得痛苦。明明我爱的是若微,却要装作深爱她的样子。”
“今天若微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我不能去安慰她,因为阮青杳就在旁边。我必须时刻盯着她,不能让她有任何伤害若微的机会。”
……
阮青杳难以置信地攥着日记本,整个世界仿佛在她眼前分崩离析,那些甜蜜的过往全都化作锋利的碎片,狠狠扎进她的血肉里。
原来如此。
她一直不明白,小说中一直只爱原女主乔若微的深情男二陆景琛为何会突然改变故事线来追她。
原来,他是重生的。
原来他追求她、娶她,都只是为了保护乔若微。
原来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全是装出来的。
原来他每次拥抱她、亲吻她的时候,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乔若微!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穿进这本书里,从未想过要伤害乔若微,她甚至真心把乔若微当朋友。可陆景琛却把上辈子的罪过强加在她身上,连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她。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难道看不出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苦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让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她把整本日记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最后落在那句 “陆景琛此生唯爱乔若微”时,只觉万念俱灰。
好,既然他这么厌恶她这个 “恶毒女配”,那她,便连同他的孩子一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第二天,阮青杳拿着那纸流产手术同意单,独自去了医院。
手术很快,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死死攥着床单,眼泪无声地流进鬓角。
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走出手术室时,阮青杳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双腿几乎站不稳。
经过隔壁病房时,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是陆景琛。
阮青杳站在门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乔若微坐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医生说你只是轻微扭伤,但还是要注意休息。”他低声说着,替她掖好被角,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喝点水。”
乔若微接过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啊景琛,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能行。”
“别逞强。”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下一秒放柔了声音,“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阮青杳站在门外,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想起过去的日子里,陆景琛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她生病时,他会整夜守在床边;她怕冷时,他会提前暖好被窝;她随口说想吃什么,第二天餐桌上一定会出现那道菜。
她曾经以为,那是他爱她的证明。
可现在她才明白,那些爱与关切,都是他想对乔若微做的。
在给她之前,他在脑海里,早就给了乔若微,千千万万遍。
阮青杳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在家躺了两天,陆景琛才回来,只因那天,是阮青杳的生日。
“脸色怎么这么差?”他皱眉摸她额头,“手术顺利吗?”
“很成功。”她避开他的触碰。
他并未察觉出异样,松了口气,温柔道:“成功就好。”
晚上,陆景琛为阮青杳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宴会上,他送了她一顶价值连城的王冠,还为她燃放了满城烟花。
所有人都惊叹着,说陆景琛有多爱她,说她能嫁给他简直是人生赢家。
阮青杳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乔若微。
她也在看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这烟花真好看,景琛对你可真是用心。”
阮青杳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啊,真用心。
用心的演戏,用心的欺骗。
宴会进行到一半,侍者推着高高的蛋糕塔走了过来。
突然,架子松动,整个蛋糕塔轰然倒塌,直直朝阮青杳和乔若微的方向砸来!
电光火石间,陆景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乔若微,一把将她护在怀里。
而阮青杳——
被重重砸倒在地,鲜血从额角缓缓流下,染红了视线。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他紧紧抱着乔若微的背影。
阮青杳被紧急送医时,额角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脸。
“杳杳,对不起……”陆景琛跪在病床边,声音发颤,“我当时太慌乱了,看错了人……”
乔若微也红着眼眶:“都怪我站的位置不对,景琛才会弄错。杳杳,你要打要骂都行……”
阮青杳静静地看着陆景琛。
他哪里是看错了?分明是本能反应。
就像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的那样,火灾演习时他第一个护住乔若微,下雨天他下意识把伞往乔若微那边倾斜。
曾经她以为那是爱屋及乌,因为太喜欢她,所以也对她的闺蜜好,如今想来,不过是因为,他真正关心,在意,想爱的人,本就是乔若微。
“没事。”她最终只是轻轻闭上眼。
住院这几天,陆景琛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亲自给她喂药,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连护士都羡慕地说:“陆总对您真好。”
阮青杳只是笑笑。
出院那天,乔若微也来了。
“杳杳,我老公出差了,”乔若微亲热地挽住她的手,“我一个人无聊,最近只能多来找你玩,你不会嫌我烦吧?”
“怎么会。”没等阮青杳开口,陆景琛就接话,“杳杳,最近心情不好,正需要人陪。”
他顿了顿,“我最近公司正好没事,也可以多陪陪你们。”
阮青杳抬眼看他。
陆景琛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整个人都透着一种隐秘的雀跃。
就这么高兴吗?能光明正大地和乔若微相处,就这么让你开心?
快了,
我们的孩子已经打掉了,
而很快,你也不用看到我这个麻烦了。
上车后,乔若微突然提议:“附近新开了家餐厅菜馆,听说很不错,要不我们一起去试试吧。”
陆景琛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还没等阮青杳回答,便先一步道:“好,一起去。”
餐厅装潢考究,水晶吊灯在头顶折射出细碎的光。
乔若微翻开菜单,指着几道菜说:“杳杳最爱吃辣子鸡丁了,还有这个水煮鱼……”
“不行。”陆景琛突然打断,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菜单,“若微,你吃不了辣。”
他接过菜单,熟练地勾选了几道菜。
阮青杳扫了一眼,心脏猛地一沉。
——清蒸石斑鱼。
——白灼虾。
——蟹黄豆腐。
全是她过敏的海鲜。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滚烫的茶水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景琛,”乔若微突然轻呼,“杳杳不是对海鲜过敏吗?”
陆景琛的手指僵在半空。
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对不起,我……”
“没关系。”阮青杳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换掉就好。”
整顿饭,陆景琛的注意力全在乔若微身上。
他细心地为她布菜,在她喝水时适时递上餐巾,甚至记得她不吃香菜,仔仔细细挑出来放在自己碗里。
阮青杳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
灯光下,陆景琛侧脸的轮廓格外清晰,他望着乔若微时,眉梢眼角都是温柔。
她不由得扯了扯唇。
她真蠢啊,这样明晃晃的爱意,她以前竟毫无察觉。
一顿饭吃完,陆景琛刚要送他们回去,却忽然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有急事要他立马赶去定夺。
“你先去忙吧。”乔若微善解人意地说,“我和杳杳打车回去就好。”
陆景琛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离开后不久,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了阮青杳和乔若微面前。
两人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可出租车开出去没多久,阮青杳就感到一阵头晕。
“若微……”
她强撑着想提醒,却见乔若微已经昏倒在座椅上。
下一秒,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阮青杳是被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住,整个人悬在废弃大楼的天台上,脚下是十几层高的悬空,冷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
“醒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阮青杳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面容阴鸷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乔若微被绑在她旁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你们是谁?”乔若微声音发颤,“为什么要抓我们?”
男人冷笑一声:“这就要问问陆总了。”
话音刚落,天台大门被猛地推开。
陆景琛大步走了进来,西装外套被风吹得翻飞,眼底是压不住的戾气。
“钱我已经带来了。”他直接将一张黑卡丢到绑匪面前,“放人。”
绑匪捡起卡,阴测测地笑了:“陆总果然爽快。”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窗边,“可惜啊,我要的不是钱。”
“你逼得我家破产,逼死了我父母,老婆,让我家破人亡……”绑匪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最在意的人的滋味!”
说完,他猛地解开绳子,阮青杳和乔若微同时被推到了大楼边缘!
“住手!”
陆景琛脸色骤变,疯了一样冲过去,他一脚将绑匪狠狠踹飞,而后在两人都要坠楼之际,一把抓住她们的绳子。
阮青杳感觉身体猛地一沉,绳子勒进手腕,疼得她眼前发黑。
陆景琛死死拽着绳子,手臂上青筋暴起,可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住两个人。
“景琛……”乔若微声音发抖,“你、你先救杳杳……”
陆景琛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阮青杳抬头看他,心脏猛地一缩。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乔若微那边的绳子,生怕她掉下去。
而对她这边,却在渐渐松动。
心脏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凌迟,阮青杳忽然笑了。
“杳杳!抓紧!”
陆景琛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慌乱。
阮青杳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不忘演,可是,他的行为,早已将他出卖得彻底。
这场戏,他演得太烂。
“陆景琛。”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再见。”
说完,不等他反应,她主动松开了手。
“杳杳!!”
下坠的瞬间,她看见陆景琛惊恐的脸,和被他紧紧拉上去的乔若微。
再醒来时,满眼都是刺目的白。
“杳杳!”陆景琛扑到床边,眼睛里布满血丝,“你终于醒了……”
他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当时为什么要松手?”
“没力气了。”她淡淡地说。
那一刻,陆景琛想救的从来就不是她。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不如主动放手。
病房里陷入沉默。
这时,阮青杳的电话响了,是乔若微打来的。
她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乔若微担心得厉害,得知她没事后瞬间喜极而泣,最后遗憾地表示,她本打算熬汤来看她,结果笨手笨脚,不小心烫伤了脚,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时没办法过来。
“没关系。”阮青杳开口,“你好好休息。”
电话挂断后,她注意到陆景琛有些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我困了。”她轻声说,“想睡会儿。”
陆景琛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你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起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阮青杳等了一会儿,悄悄下床,跟了上去。
医院的走廊尽头有一间 VIP 休息室。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透过落地窗,看见陆景琛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熟睡的乔若微。
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然后,缓缓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珍而重之。
阮青杳站在窗外,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空荡荡的胸腔里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原来最痛的不是被欺骗,而是亲眼看见他爱别人的样子。
那些她以为专属于自己的温柔,那些她深信不疑的深情,都是他要给别人的。
她踉踉跄跄地回到病房,假死公司的电话正好打来。
“阮小姐,您假死的死亡时间,确认在下周三,对吗?”
“对!”她郑重应道。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陆景琛的声音——
“杳杳,你在跟谁打电话?”
阮青杳手指一颤,迅速挂断电话。
“骚扰电话。”她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到枕头下。
陆景琛皱了皱眉,但没多问。
他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好些了吗?”
“嗯。”
“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绑架犯已经抓到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阮青杳闭上眼睛。
这样的保证她听过太多次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再也不用听这些谎言了。
出院后,陆景琛反常地推掉所有工作,整天陪在她身边。
他亲自下厨给她煲汤,晚上一定要搂着她才肯睡,连她去花园散步都要跟着。
直到这天,乔若微打来电话:“杳杳,新开了家山顶温泉,一起去放松下吧?”
阮青杳刚要拒绝,陆景琛却先开了口:“你最近闷在家里也挺无聊的,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抬眸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她熟悉的情绪——
是期待。
他想见乔若微。
“好。”她最终答应。
山顶雾气缭绕,温泉山庄隐在云间。
陆景琛走在两人中间,看似搀扶着阮青杳,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乔若微。
“你们先去泡温泉,我去准备点心。”
分别前,陆景琛细致地帮她们试了试水温,又检查了拖鞋防不防滑。
乔若微笑着打趣:“景琛对你真好,连我都沾光了。”
阮青杳垂眸,扯出一抹悲凉至极的笑。
是啊,以前她也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偏爱的。
直到看见那本日记——
「娶了阮青杳,若微就安全了。」
换衣服时,阮青杳发现自己的耳环不见了。
她独自返回寻找,再回来时,却听到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阮小姐,您的朋友乔小姐突然有些头疼,所以陆先生便着急地带她先离开了。”
“陆先生留了话,说让您等等,晚些会来接您。”
阮青杳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凉。
她等了很久。
从日落到夜深,温泉山庄的客人渐渐离开,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场地。
陆景琛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一通电话。
最终,她只能独自步行下山。
夜雨来得突然,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刺骨的寒意渗进骨髓。
阮青杳浑身湿透,脚步越来越沉,等踉踉跄跄回到家时,已是凌晨。
别墅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高烧来得凶猛,阮青杳蜷缩在床上,额头烫得吓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烧了多久,只知道她连下床拿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身子发软,喉咙干涩得发疼,床头的手机却安安静静,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消息。
乔若微一句头疼,他便全身心都扑在她身上,既忘了来接她,也不在意她是否感冒发烧。
她笑着笑着,笑出泪来。
他真的很爱乔若微啊。
这些年,伪装爱她,待在她身边,一定痛苦至极吧。
放心,很快,她就会彻底把自由还给他。
陆景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推开卧室门,发现阮青杳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额头滚烫,呼吸急促。
他心头一紧,立刻叫来了家庭医生。
输液后,阮青杳才幽幽转醒。
“杳杳……”陆景琛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愧疚,“对不起,昨天太忙了,忘记去接你……”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质问,可阮青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让他心慌。
“没关系。”她轻声说。
“你不生气吗?”他忍不住问。
阮青杳摇摇头,轻轻抽回手:“你昨天没回来,真的是在忙吗?”
陆景琛面色如常,点了点头:“对,本来打算送若微回去就来接你,但公司临时出了点问题,一忙就忘了。”
阮青杳没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或许是为了弥补,陆景琛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他语气温柔,“杳杳,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都满足你。”
阮青杳看着他,忽然开口:“我不要礼物,但我想要你陪我做三件事,可以吗?”
陆景琛怔了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别说三件,让我陪你做三十件,都可以。”
阮青杳提出的第一件事,是要陆景琛陪她故地重游。
以前他们约会过的地方,她想他再全部陪她去一遍。
“怎么突然想重走一遍过去的路?”陆景琛问。
“五周年纪念日,想过得有意义一些。”阮青杳看着远处的风景,声音很轻,“这样以后想起来,也会觉得特别。”
陆景琛没再多想,陪着她一起去了他们初识的咖啡厅、定情的公园、求婚的摩天轮。
虽然他嘴上说乐意陪她,可他却全程心不在焉,连阮青杳悄悄将那些曾经相爱过的证明一一销毁都没发现。
直到最后,他们站在当年他跟她表白的情人桥前。
桥上挂着很多对情侣的锁,寓意着永结同心。
阮青杳找了许久才找到她和陆景琛的那个,刚把它解下来,身后突然传来陆景琛的声音。
“杳杳,你在做什么?”
她心头微震,刚要开口,他的手机响了。
是特殊关注的提示音。
他立马拿出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微变。
“杳杳,我有事要先走,”他匆匆将手机放进怀里,“你看完后,就自己回去,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便匆匆离开。
阮青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拿出手机。
果然,乔若微刚刚更新了朋友圈——
“削水果不小心切到手了,好疼,流了好多血。”
配图是一张贴着创可贴的手指。
阮青杳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放回口袋。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陆景琛 & 阮青杳”的刻痕早已模糊不清。
指尖一松,铜锁坠入江中,连水花都来不及溅起就消失不见。
江风掠过她发红的眼眶,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第二天,陆景琛回来了。
阮青杳适时提出第二件事,让他陪她去看一场画展。
听到这个要求,陆景琛身子瞬间僵了僵。
“杳杳,对不起,你以前最喜欢画画,”陆景琛语气愧疚,连忙上前抱住她,“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阮青杳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那年车祸,她为了推开陆景琛,右手被玻璃割伤,再也拿不起画笔。
“没关系,我不怪你。”她轻轻推开他。
她没撒谎。
当年对他付出的所有爱意,她都不后悔。
她爱得起,也放得下。
画展上,两人一直沉默,直到他们遇见了乔若微。
“好巧!”乔若微惊喜地走过来,“杳杳,景琛,你们也来看画展?”
阮青杳点了点头,下意识看了眼陆景琛,果不其然在他眸里看到了欣喜。
喜欢一个人,就算隐藏得再好,可眼睛却不会说谎。
中途,乔若微在一幅画前驻足良久,眼里满是喜爱,可看了看价格,又遗憾地摇头:“画得真好,好想买,可太贵了……”
没过多久,陆景琛就说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阮青杳站在窗前,看着那抹匆匆走向前台的身影,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
他去给她买画了。
偏偏乔若微还无所察觉,自顾自地拉着她继续逛着。
画展的楼梯间光线昏暗,阮青杳跟在乔若微身后小心下楼。
“啊——”
乔若微突然踩空,整个人向前栽去。
阮青杳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惯性带着一起摔了下去。
砰!
阮青杳的右肩狠狠撞在台阶上,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咬牙撑起身子,看见乔若微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
“别动,我扶你……”她忍着痛伸手。
“阮青杳,你干什么?!”陆景琛的声音突然炸响。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推开。
后腰撞在楼梯扶手上,一阵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陆景琛挡在乔若微面前,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震怒:“若微是你最好的闺蜜,你为什么要推她?”
阮青杳张了张嘴,疼得说不出话。
“不是的!”乔若微急忙抓住陆景琛的衣袖,“是我自己崴到脚,青杳是想扶我……”
陆景琛这才僵住。
“对不起,杳杳我……”
他慌乱地蹲下身,检查阮青杳的伤势,手指碰到她脱臼的右肩时,她就疼得冷汗直流。
他刚要将人送去医院,身后乔若微突然疼得哼了一声。
他立马丢下阮青杳转身,再次检查了一下乔若微的脚踝后,连忙回头对她道:“杳杳,你只是脱臼,自己也可以处理,若微骨折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阮青杳看着自己明显错位的肩膀,又看向乔若微只是微微泛红的脚踝,突然笑出了声。
可陆景琛已经听不见了。
他打横抱起乔若微,转身时甚至没看她一眼。
回到别墅,她咬着毛巾自己接回脱臼的肩膀。
冷汗浸透了后背,却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痛。
手机亮起,是陆景琛的信息:公司忙,这几天不回了
她盯着屏幕,眼泪突然砸在那个 “忙”字上。
是忙着处理公司事物,还是要忙着在医院陪乔若微?
陆景琛啊陆景琛,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接下来几天,陆景琛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假死日期到的当天,她不得不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你今天回来吗?”
“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暂时不……”陆景琛的话突然中断。
电话那头传来乔若微温柔的声音:“景琛,我已经没什么大碍,我老公也要出差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陪杳杳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陆景琛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我马上回来。”
他回来时带着一身寒气,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低气压中。
阮青杳知道,是那句 “老公”刺痛了他。
她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轻声开口:“你还差我最后一件事,陪我去瑶山看一场日落吧。”
陆景琛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看日落?”
阮青杳心头一痛。
他忘了。
忘了当初追她时,跑遍周边所有山,就为带她看最美的日落。
是啊,连爱她这件事都是假的,忘了这个,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她露出一抹笑,掩去心头的痛意。
“就是突然想去罢了。”
“好。”陆景琛最终答应,却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让司机准备车。”
山路蜿蜒,两人一路登山,却始终安静得可怕。
阮青杳看着一直走在前面的陆景琛,想起第一次和他来时的场景。
那时她靠在他肩头数云朵,他笑着吻她发顶,说以后要带她看遍世界各地的日落。
登到山顶时,阮青杳的手机突然响起。
乔若微的哭声从听筒里传来,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清晰。
“杳杳……我发现他出轨了……”抽泣声断断续续,“他衬衫上有口红印……我查了他手机……”
阮青杳看着不远处突然僵住的陆景琛,轻声问:“需要我回去吗?”
“不用了。”乔若微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们今天要看日落……你们看吧,我不打扰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陆景琛的表情明显变了。
他站在几步远的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目光频频往山下瞟。
“若微她……”他欲言又止。
“嗯,她老公出轨了。”阮青杳平静地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听起来挺严重的。”
陆景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头紧锁。
“杳杳……”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开口,“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但日落前一定回来。”
阮青杳看着他闪躲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好。”她轻声应道,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他,“这个给你。”
陆景琛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结婚纪念日礼物。”阮青杳没有告诉他里面装的是他亲手签字的流产同意书,“你陪我做了三件事,我也该送你一份礼物。”
陆景琛接过礼盒,神色复杂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心了。等我忙完就回来陪你一起看日落。”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我保证。”
阮青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就像那天在温泉山庄一样,他永远会把乔若微放在第一位。
山风拂过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
阮青杳独自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
橙红色的余晖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为她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她想起五年前,陆景琛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说的话。
“杳杳,以后的每一个日落,我都想陪你看。”
多么动听的谎言啊。
如今,她终于要亲手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日落时分,观景台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一个穿着登山服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
“阮小姐,我是假死机构的工作人员,这是您的新身份证。”男人递过一个信封,“三个小时后,您会在下山途中‘失足坠崖’。这几天会有大雨,等找到‘尸体’时,应该已经肿胀得认不出来了。”
阮青杳接过信封,指尖微微发抖。
“谢谢。”
男人点点头,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她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转身下山。
走到半山腰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陆景琛发来的消息:
公司临时有急事,今天可能赶不回去了。杳杳,你先回家,明天我补偿你。
阮青杳盯着屏幕,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慢慢打字:不用了。
然后关机,取出 SIM 卡,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机场灯火通明。
阮青杳拿着崭新的身份证,办理了登机手续。
当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再见了,陆景琛。
希望你和乔若微,能够幸福。
最新评论